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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贵芳华-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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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瞧着她终于哭出声来,围观众人也才真正放下了心,又一片鸡飞狗跳的叫着请大夫。而忍无可忍的夏老太太,终于一个大耳刮子打上了二媳妇。

    “若我女儿有个好歹,我活吃了你!”

    老太太可不是说笑,她那颤微微的样子,是当真有了跟她同归于尽的心了。

    夏二太太捂着脸,这才知道怕了。

    她因娘家本不得力,又舍不得夏家的富贵生活,所以她才宁愿守在夏家,也不愿再嫁。这些年来,夏家二老的宽容慈爱,纵得她将本该有的敬畏之心渐渐淡去,反而变本加厉,总觉得夏家欠她的。

    但直到今日,她才知道,如果离了公婆的庇护,她这样一个失了丈夫,又没有儿孙倚靠的妇人,到底还有什么资格在夏家耀武扬威?

    只要夏家二老一句“不孝”,就能把她休掉,到时她就是哭死,又有谁会真的来管她?

    清醒之后的夏二太太,也顾不得丢脸,带着那个巴掌印,就去找大嫂哭求了。

    “嫂子,全是我一时糊涂,才说出那样的话。我现在是真的悔了,也知道错了,求你帮我去爹娘面前说说好话吧。你一向最疼惜我们的,肯定不会撒手不管的,对不对?”

    夏大太太没出声,倒是夏四太太讨好的道,“你不是还说大嫂装了一辈子的好人么,怎么还好意思来求她?”

    如今宁怀璧来了,情况又不一样了,在一致“对外”之前,还是得先跟大嫂一家结成“同盟”的。

 第73章夫妻

    夏大太太冷冷瞟了两个弟妹一眼,然后将手从夏二太太手里收了回来。

    “都这么大人了,糊不糊涂,自己心里有数。如今小姑还没醒过来,若真有诚心,不如求求老天,保佑她平安无事,否则这一大家子,可就真的都不好了。”

    一时,两个弟妹脸上都火辣辣的,夏大太太也不理她们,自去忙活了。

    夏珍珍到底年轻,她其实更担心的是年迈的公婆,等大夫看过小姑,倒是也给他们开两剂药顺顺气才好。

    媳妇胡氏见了,赶紧上前跑前跑后的帮忙。

    两个婶婶想不到,她却要心疼婆婆。这病还没好,家里就闹得这样乱烘烘的,让婆婆不操心是不可能的,只能自己多分担些,回头等大夫看过众人看,再来瞧瞧婆婆了。

    夏大太太心里挺安慰的。

    这媳妇儿虽然年轻,有时难免不懂事,但心地却好。知道心疼孩子,也知道孝敬长辈。她不敢说自己做的有多好,但也希望能上行下效,将来一家和睦。

    一番鸡飞狗跳的忙碌过后,直到掌灯时分,夏珍珍才幽幽醒转过来。

    一直守着女儿的夏老太太总算安下心来,却又眼泪直流,“好孩子,你可总算醒了!你好好歇一觉,明儿就跟你女婿回家去,以后这里,再别来了!”

    夏珍珍渐渐想起晕倒之前的事,也哭了起来,“娘,真的是我害死二哥的吗?是我吗?”

    “别听你二嫂胡说!”夏老太太恨声道,“她不过是因你二哥没了,所以见不得别人好过!”

    夏珍珍听得更加内疚了,“可要不是因为我……”

    忽地一个清润声音泠泠响起,“生死由命,富贵在天。就算二哥是为了替你寻药生子才断送性命,那也该怪我家才对。关你何事?”

    夏珍珍再一抬眼,却见宁怀璧进屋。

    他才去洗去一路风尘,换了身淡青新衣,在明亮灯光下越发映得容光华润,如亭亭青竹,令得满室生辉。

    夏珍珍不敢对视,更不知该如何搭话。

    倒是夏老太太明理道,“你女婿说得极是。这生死祸福,哪里是人能预料到的?想当初还是我叫你二哥出门替你寻方子,最该死的应是我了。”

    宁怀璧闻言,却转身在岳母跟前撩衣跪下,“当日之事,我们夫妻委实半点也不知情。但听大哥说,二哥当日被山洪冲走,虽生未见人,却也死不见尸。从前女婿没能力,也不敢说这话。但如今侥幸得中,我今日就在岳母跟前立个誓。此生必会竭尽所能,找寻二哥下落。无论如何,总要给岳父岳母一个交待才是。”

    夏老太太听得又老泪纵横起来,“好孩子,你快起来,有你这句话,我和你岳父就不枉把女儿嫁你一场了。”

    然后她起身离开,让女儿女婿叙述别情,又叫夏珍珍别担心宁芳,他们二老自会照顾。可等她走后,久别重逢的小两口却是相顾无语。

    半晌,夏珍珍才抠着床头的雕花,低低道,“又给你添麻烦了。”

    宁怀璧道,“你我既为夫妻,便是一体,以后这样的话,休要再说。”

    夏珍珍想了想,才干巴巴道,“我,我还忘了恭,恭喜二爷……嗯,得中进士。”

    宁怀璧颇幽怨的瞥她一眼,“以后这样的话,也休要再说!都说了你我本是一体,难道你恭喜了我,我还得预备个红包打赏你么?还有,以后不许叫我二爷,叫相公!”

    夏珍珍明明是给骂了,却有些想笑,又觉得不合时宜。努力忍着嗯了一声,开始搜肠刮肚的想着,到底应该说什么。

    宁怀璧再看脸色苍白的妻子一眼,虽有些不忍,但仍是主动道,“我倒有件事,不知该不该说。”

    夏珍珍微怔,“你说。”

    宁怀璧犹豫了一下,方直言道,“那辛氏,又有了。”

    虽然他也可以选择不说,或是让别人来说。但夫妻之间,他却不愿如此隐瞒。所以宁可从他自己口中第一个说出,也不愿意令她从别人嘴里听到。

    夏珍珍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啊,她,她有了啊?那,那是好事。应该……”

    她又想说恭喜,可话到嘴边,总算咽了下去,“应该高兴啊……嗯,添丁进口,总是好事。”

    宁怀璧望她一眼,“果然高兴?”

    夏珍珍忙不迭的点头,可看他那黑沉沉的脸色,又心虚的道出心中实话,“家里能多子多孙总是福气。可你,你会不会因为有了儿子,就不喜欢芳儿她们几个啊?”

    这傻子,只记得孩子,却不怕危及自己么?

    宁怀璧气得没力气教训她了,只往她躺的那半边床上一歪,“放心,没人越得过芳儿去,她是我们第一个孩子呢。整整盼了三年,再没这么在意过一个孩子了。还记得她才出生的时候,那么小小的一团。你我想抱却都不敢抱,只瞪着眼睛看着。然后芳儿忽地睁开眼,看着我们笑了,我们就都敢抱她了。可跟娘一说,娘却不信,说刚生下来的孩子,哪里会笑?可你我知道,她当时是真的笑了,对不对?”

    “对!”完全不记得的夏珍珍却毫不犹豫赞同了丈夫的话,想象着女儿的小模样,也忘了害怕这个“陌生”男人躺到了自己身边,只是追问,“那她笑起来好看吗?”

    宁怀璧带笑瞟了妻子一眼,同样毫不犹豫的说,“好看!再没见过那么漂亮的小娃娃了。”

    却没告诉她,宁芳生下来时,稳婆看这孩子五官红通通皱在一起,头上也只稀稀拉拉几根毛,怕他们不喜,还特意说什么“女大十八变”来着。可宁怀璧和夏氏却在初见女儿的第一眼起,就无可救药的爱上了这个丑娃娃。

    并且,至死不渝。

    “那茵儿呢?虽然有些贪嘴,其实也很听话的。萍儿也乖,喝药都不哭。”夏珍珍确认了老大的家庭地位,又开始小心翼翼确认老二老三的。

    宁怀璧握着她的手道,“放心,女儿都是爹娘的贴心小棉袄,咱们的孩子又都个顶个的乖巧,我不会不疼她们的。”

    夏珍珍安心了。还想再问一些女儿小时候的事,可宁怀璧已经握着她的手,合目安稳睡去。

    这一路奔波,可是把他累坏了。

    或者说从离家赶考的那天起,他的神经就从未放松过。也就是现在,重新躺在妻子身边,嗅着她熟悉的体香,宁怀璧才真正有一种回到家的感觉,所以几乎是一沾枕头就睡着了。

    夏珍珍怕惊醒了他,只能任他握着一只手,另抽手分出大半幅被子给丈夫盖上,然后想象着女儿小时候模样,傻乎乎的笑着,同样安然睡去。

    她还没有意识到,但潜意识已经告诉了她。

    只要这个男人回来了,只要他还在她身边,那就没什么可怕的了。不管是要找寻二哥,还是哥哥们要分家,就都有人替她担待着了。

 第74章弥补

    次日一早,夏明启才吃了早饭,正打算去看看爹娘妹妹,谁知宁芳人小鬼大的,让个小丫头领路,带她找了过来。

    “芳儿?你怎么来了?可是你娘有事?”

    “大舅舅,我娘没事啦!”休息了一夜,宁芳重又精神起来,甚至还有心情做了个鬼脸,“我只是不想吃药,就找个借口跑来了,要不外祖母又该唠叨了。”

    夏明启慈爱笑道,“你虽没事,可该吃的药还是要吃的,否则长辈就该担心了。乖,跟大舅舅回去,把药吃了,大舅舅给你买糖吃。”

    宁芳故作无奈的叹了口气,“好吧好吧,真拿你们这些大人没办法,我回头去吃就是。只是大舅舅,你快去外祖那儿吧,他有正事找你,还叫你带继祖表哥一起去。”

    夏明启想这外甥女过来应该就有正事,可想牵着她一起过去,宁芳却绕开他,凑到了夏大太太身边,“我陪大舅母说说话。”

    夏大太太忙问,“爹娘可是有话交待?”

    宁芳却嘿嘿笑着摆摆小手,“没事没事,我就是看大舅母长得怪好看的,想跟您亲近亲近。”

    夏大太太抚着脸失笑起来,她都多大岁数了,还能给人称作“好看”?

    况且长年当家管事的多半有些威严,就算她如二太太所说,“惯爱装好人”,可怎么也亲近不起来吧?

    但宁芳不管,打定了主意就要赖在这里。

    于是夏大太太让丈夫儿子先去了,正想关起门来问问宁芳的来意,谁知宁芳却嘻嘻笑着,自己跑到门外拉了个人进来,却是夏珍珍。

    夏大太太一怔,却见小姑含着眼泪走到她跟前,“嫂子,我,我是来认错的。这些年,全因我不懂事,让你受了好些委屈。甚至,还连累了继祖他们,对吧?”

    夏大太太愣了愣,回过神来,眼圈也渐渐红了,“一家人,不说这些话……”

    可夏珍珍却哭着深深一拜,“我从前怎么就那么糊涂呢?一个劲的给家里添乱,嫂子你早该大耳光子打醒我才是,如今我是真的知错了。嫂子,你别原谅我,只求你给我个机会,让我也替你们做些事赎过,好么?”

    夏大太太原还想忍着,却被小姑这么诚心的认错,弄得也是泪流满面。

    这些年,为了这个不懂事的小姑,夏家二老是操碎了心。而身为当家理事的大儿媳妇,夏大太太在暗地里受了多少委屈,挨了多少埋怨只有她自己知道。

    要说她心里一点怨气没有,那是不可能的。但她怎么也没想到,一向不懂事的小姑竟有来找自己认错的时候。夏大太太心里虽然压着许多委屈,但更多的却是一种释怀。

    就象是多年的付出总算是有了回报,哪怕只是几句道歉的话语,也让夏大太太感动不已。等姑嫂二人抱头痛哭之后,夏大太太这些年郁积心中的怨气也消散了大半。

    让人打水洗了脸,重扑了脂粉,夏珍珍才握着夏大太太的手道,“今日我来,是想问问嫂子,愿不愿意送存俭去风荷书院读书。要是你们愿意的话,相公说,他来想办法。”

    什么?

    要送他儿子出去读书?一旁胡氏听着吓了一跳,却见婆婆竟是惊呆了。

    夏大太太可不比媳妇出身小门小户,她出身的姑苏辛氏,那也是世家名门。就算她只是个丫鬟生的庶女,但该有的见识却不会太差。

    那风荷书院胡氏不知,但夏大太太却知道,正是江南最有名望的书院之一。

    因书院建在一处湖心小岛上,四周种有大片荷花。每当清晨,书院学子们乘着小舟,从四面八方赶来上课时,在湖中荡起阵阵清风,激得荷花碧叶在风中摇摆,极是好看,便称为风荷书院。

    但书院的作风可不象它的授课方式那么风雅从容,反而戒律奇严。因书院从不留宿学生,所以想要考个好成绩,必须在课后加倍用功。

    若有学生胆敢在外头犯了错,哪怕不是学业上的问题,书院也一律开除,绝不留下一只害群之马。但也因如此,所以风荷书院的教学成材率,那是相当之高。就象宁怀璧兄弟两个,小时候都去风荷书院读过书。不过他们可是名门之后,而风荷书院收徒极严,非有功名的人家不收,象夏家这样的商人门楣,也可以吗?

    听了大嫂的担心,夏珍珍老实道,“原是不收的,所以相公也只说试试。”

    宁芳却把实话全倒了出来,“可爹也说了,那书院院长一直待他极好,如子侄一般。如今爹又有了出息,去求求人,应该还是很有希望的。只是那边入学之后,每季都要考试,如果大侄子跟不上的话,也得给退回来。”

    夏大太太听了忙道,“纵给退回来,但只要能有个机会出去让他长长见识,也比成日在家中坐井观天的好。”

    想及此,她赶紧交待媳妇,“你亲自去存俭的书房,把这话交待给他先生。告诉先生,就算存俭能去风荷书院读书,也得有个人从旁指点,所以我们家不仅不会辞他,还会给他加一份束侑。只请先生用心,务必管好他的功课才是!”

    看儿子有了好前程,胡氏急忙领命而去,这边夏大太太还想留小姑母女多聊一会儿。

    可夏珍珍却道,“若嫂子有几分原谅我,请带我去见见二嫂,我也想给她赔个不是。另外,若她不嫌弃,日后二哥那两个孙女的亲事,我回去也可以求着婆婆,帮着相看相看。”

    夏大太太怔了半晌,然后忽地抚上小姑瘦下来,酷似从前的清秀脸庞,由衷笑了,“你果然长大了。”

    夏珍珍做这些事,努力修复与几个哥嫂的关系,是为了她自己吗?

    并不是。

    就算不凭她的蚕丝生意,只凭她的进士夫君,她完全可以不必这么做,夏家上下就再也不敢怠慢她。

    可她还是这么做了,或许是为了弥补从前的亏欠,但更多的,是为了夏家二老。

    因为不论女婿怎么得意,但老丈人丈母娘没有亲生儿子,去跟着女儿女婿过活的。夏家公婆已经时日无多,夏珍珍实在不想看到,爹娘一把年纪,还为自己跟哥嫂们弄得一肚子怨气。

    所以她一觉醒来,便问宁怀璧可以做些什么来弥补,而她的夫婿显然给了她极好的建议。

    果然,当夏大太太带着夏珍珍去看过夏二太太,并且表示愿意为她两个孙女的亲事出力时,夏二太太又是羞惭,又是感动,当场就表示,那蚕丝生意她不要了。

    她从前是担心两个孙女没有父亲倚仗,怕她们嫁得不好,所以才要多抢些银子做嫁妆。可如今宁家既肯出面替她孙女介绍亲事了,那必然会比自己寻的好上十倍。那可是多少银子都买不来的体面前程,她还去争那些钱财还有意思么?

    就算她还有些小私心,但夏老太太那一巴掌,也让她彻底清醒了。

    公婆可以宽待她,但并不表示他们就能任她为所欲为。她想要过得好,日后还得靠着公婆兄嫂。

    所以夏二太太更加表明心迹,希望不要分家,大家还是和和睦睦的一家人。

    可此时,在后院,夏老太公却是当着两个儿子,还有老伴女婿和大孙子的面,正式提出了分家。

 第75章公平

    “树大要分叉,人大要分家。从前是我老糊涂,总看不透。可如今我想明白了,趁着我们二老还明白,不如把这个家妥妥贴贴的分了,往后你们兄弟也还是亲亲热热的一家人,倒省得跟如今似的,闹得不得安宁。”

    “爹,这事儿还要从长计议,您看您急什么?”

    看四儿子夏明达嘴上虽劝,但眉眼之中却有几分喜色,夏老太公心中暗叹,这才当真下了分家的决心。

    “行了,都别劝了。老大你去你娘那里,把家里的田契账册拿来,跟老四先瞧一回,看有没有什么遗漏的,然后我再开始说。”

    夏明启眉头紧紧拧着,是真心愧疚,“爹,您再想想吧。你和娘都健旺得很,咱们做儿女的却闹着要分家。这,这是不孝啊!”

    夏明达心想要糟,却听夏老太公训斥道,“胡说!趁着我和你娘精神好,把家分了,有什么不孝的?若你再啰嗦,那才是不孝呢!你们要怕外头名声不好听,咱们对外不说就是。”

    看老爹心意已决,夏明启只好去母亲那里拿了册子,和弟弟二人一起翻看。

    要说夏家产业有多少,兄弟俩心里都跟明镜似的,翻看也无非是走个过场。只是具体到要怎么分,才是正经话。

    夏老太公偌大年纪,对于百年之后的事,其实心中早已有了盘算。等两个儿子看完,他就说出自己的分配方案。

    夏明启是长子,日后还要奉养二老,照顾二房那一家子妇孺,所以这所大宅,包括祖产都是他的。

    这个夏明达没意见。

    夏家大宅过于简朴,夏明达早就住腻歪了,正好不给他,他还有理由换新宅子。

    而夏家原出身清贫,祖产基本为零,便是后来夏老太公置下一些田产铺子,多半还要救济老家的穷亲戚。只有赔补,并没有收入,谁拿谁吃亏,所以夏明达根本不争。

    等说到其他产业,夏明达才用心来听。

    夏老太公并不偏袒,长子要奉养老人,所以拿其余产业的十分之三。至于夏家二子夏明泰虽下落不明,但房中尚有妻女,所以他跟老三夏明昌,老四夏明达都各分得剩余家产的十分之二。剩下的十分之一,由长孙夏继祖和女儿夏珍珍一人拿一半。

    夏明达一听,心中暗暗松了口气。

    夏老太公分得很公平,甚至比他想象中的还要好些。但问题就在于,这些产业里,金银、田产、铺子具体哪个要给谁?这里头的学问就大了。

    要说铺子肯定是最赚钱的,良田次之,最不值钱的反而是金银,但要怎么分?

    夏老太公开口了,“二房没有男丁,就算老二媳妇日后想抱个外孙回来过继,待孩子长成也须得二十年。所以她们只拿田地和金银。不管是送女孩儿出嫁,还是留着傍身,几个妇道人家,都好打理。”

    老太公喘口气,接着道,“至于你们三弟明昌,当年是我亲自做主,娶了我那好友,茶商汪家的独女。虽不是入赘,但也须得去替老丈人家顶起门户。为免人家误会,当年他成亲时,我便先给了他一份产业傍身。所以如今他那十分之二里,须得扣下一半。剩下那十分之一,因他没打理家里生意,便也给他田产和金银。”

    夏明达正想问,这扣下的十分之一要给谁,老爹就说了,“这扣下的,便拿家中的古董金银充数,由我们老两口收着。日后给家里的重孙重孙女,还有外孙女们嫁娶时用。”

    这个可以有。

    夏明达连忙点头,“爹说得很是,这钱你们二老拿着,也预备着不时之需。”

    可夏老太公却不接他这马屁,只道,“至于你们妹妹和继祖共占的那一份,便分我早年在余杭和金陵置的两处产业吧。余杭的别苑,雅致漂亮,不管住人或是做客栈都不错。金陵商铺虽小了些,但位置好,离文庙近。女婿你要哪个?”

    那肯定是余杭别苑啊!

    金陵商铺的位置再好,却又小又破,光是重新收拾都不知要花多少银子。但那别苑夏明达却曾经去那里住过,环境非常好。若是不怕人笑话,租给人家开青楼,可是日进斗金的销金窟。

    他想卖宁怀璧个人情,于是笑道,“我看妹夫不如要那别苑,你们读书人不都喜欢作诗画画儿什么的?那个地方就挺适合的,又清幽雅静。”

    夏继祖瞥四叔一眼,却也诚实道,“我也觉得姑父就选别苑好,不管是家里过去度夏消暑,或是姑父日后想招待官场各位大人,都是个不错的去处。”

    夏明启看着儿子,默默欣慰,这是个好孩子,不想姑父吃亏。

    谁知宁怀璧却拱手笑道,“多谢各位美意,只我马上就要上任,恐怕没什么时间去吟诗作画,不如就要金陵的商铺吧。毕竟那个离金陵近,好打理。”

    夏明达以为他是客气,正想再劝,但夏老太公却一槌定音了,“既然你姑父谦让,继祖你就拿那别苑吧。”

    爹怎么这样?夏明启还来不及反对,夏老太公就提出此次分家里最重要的事情了。

    “剩下你们兄弟二人,谁都别客气,家里的铺子商行你们都晓得。谁要哪个,说吧。”

    夏明达没心情管宁怀璧了,看一眼大哥,赔笑道,“自然是大哥先挑。”

    可夏明启瞧他那虚伪样儿,却觉得挺没劲的,摆了摆手,“你挑。”

    但夏明达却不急着先挑,而是觑着妹夫道,“这好些事,还得当哥哥的先发话,弟弟才好照做。”

    夏明启眉头一皱,就见宁怀璧却是大方笑道,“四哥说的可是我家蚕丝之事?若是此事,我倒要向你们赔个不是了。”

    夏明达神色一变,“此话怎讲?难道妹夫还信不过你四哥么?”

    夏明启看不下去了,“四弟!”

    他想说既为这生意弄得兄弟不和,不如都别做了,让妹妹自己弄吧。

    谁知宁怀璧却道,“大哥也先听我一言。这蚕丝生意我原是想请几个舅兄帮忙打理,毕竟一家人,有什么事都好说。谁知前些时,为大堂伯请封之事,金陵那边亲戚去到乡下,也得知了此事。长辈担心我们做不来,便让这回跟我一起来的七堂弟好心去织造府,替我买了几台旧织机回来。如今倒不好撇开他们,自作主张了。”

    他抱歉的笑笑,“只是我家也没做过这个,如果两位舅兄不嫌弃的话,能帮忙派几个人来管理,倒是最好不过。”

    啊?

    夏明达这一听可失望非常。

    心说要是宁家自己连织机都弄来了,他还插手做什么?不过是派几个管事替他当掌柜的而已,能赚几何?

 第76章灵气

    听说那蚕丝生意,宁家打算自己做,夏明达顿时意兴阑珊不想接话了,倒是夏明启认真问了起来。

    “那可请了织娘?蚕丝总量多少?是打算织成素帛?还是要加上染色?回头准备往哪里卖,都有门道么?”

    宁怀璧听得失笑,“大哥看我,象懂这些的人么?好歹要请哪位舅兄帮我一把。”

    “我看这事,大哥比较合适。”眼看这蚕丝生意没了油水,夏明达又做起好人来,“从前大哥不就想做这门生意么?眼下正好,既有机会,也能帮得上妹妹妹夫。”

    夏继祖听着可气坏了,心道四叔倒是算盘打得精,眼看蚕丝生意没赚头了,定是要抢家里的商铺了吧?

    果然,夏明达下一句就是,“至于家里的生意,就交给我了。爹,您方才不是问我要哪几个铺子么?那儿子也不客气了,就要家里的几个商行吧。我没大哥有本事,只好守着祖业过活了。”

    夏明启就是再好说话,也给这样厚脸皮的弟弟噎着了,“家里商行好几个,你竟是全要了么?”

    夏明达赔笑,“怎会?太多了我也管不过来,只要药材和粮油两个就行。”

    夏继祖气得差点吵起来,药材和粮油是家里最赚钱的两个铺子。剩下几个卖杂货的,因为东西杂,进货麻烦,风险也大,历来是吃力不讨好。要不是经营多年,颇有些老主顾,谁愿意干这营业?

    夏老太公皱眉道,“那药材生意可一直是老大在跑,老四你不是腿脚不好么?往后接了可怎么跑得动?”

    夏明达仗着在爹娘面前,腆着脸道,“从前是有指望,所以当弟弟的便偷个懒了。往后既是分了家,就算我不能跑,也得让几个儿子顶起来。”

    夏老太公瞥他一眼,摇了摇头,“这样分得不公,你哥太吃亏了。”

    可夏明达立即道,“可大哥有了妹夫家的生意,往后还发愁么?何况也没时间操心这些了。”

    “这八字还没一撇的事情,你也好意思跟你哥算?”

    夏老太公还想说几句公道话,可夏明启却道,“爹,算了吧。既然老四想要,就给他吧。不过那粮油铺子须得分我一个,还有那杂货铺子利息低,我既把药材铺子让你了,老四你也得允我顺道贩些药材回来,总之不跟你冲突就是。”

    夏明达一听,在心里盘算道,家里粮油铺子共有三个,他一个人确实也照管不过来。至于大房想顺道贩些药材,又不能用从前跑好的门路,也是赚几个辛苦钱,何必再争?

    于是便挑出两家商铺道,“那便都依大哥,只我要这两家粮油铺子。还有咱家那些药材商人,你可不能藏私。”

    看他一上手,便把最好的两家粮油铺子挑走,夏明启没好气的看他一眼,“但凡你腿脚利索的时候,肯跟我多跑几趟,如今需要担这个心么?回头我把客户给你瞧了,你倒也挑些不愿意跑的偏远之地给我,到时我好去收,省得断了人家生计!”

    夏明达给大哥呛得讪讪,不再作声。

    夏老太公再问一遍,“你们兄弟俩都商量好了?不改了?”

    夏明达赶紧道,“不改了!”

    “好!”夏老太公道,“今儿趁着你们妹夫在,就请他拟下文书,回头叫老三家的,还有几个老亲戚过来,一起就把这个家给分了。另外我与你们母亲房中,尚有些值钱物件及首饰,那个就等我们百年之后,高兴给谁就给谁,你们可都同意?”

    自然同意。

    夏明达更大方道,“爹娘的东西不如就留给妹妹吧,横竖我是不争的。”

    他心里清楚,爹娘攒的好玩意儿,当年大半都给妹妹做了陪嫁。就算屋里还剩下几件,也实在没什么太值钱的。不如大方拿去跟宁怀璧交个好,日后有这么个做官的妹夫,他们不也有些倚靠么?

    宁怀璧笑笑,客气两句,夏老太公便叫众人散了。

    等夏明启回房将分家之事情跟夏四太太一说,两口子就喜滋滋,急吼吼的跑出门去看新房子了。

    夏明启见此,越发胸口添堵,很是郁闷,总觉自己这个大哥无能,才造成如今模样。

    夏大太太却不这么想,“天要下雨,娘要嫁人,兄弟既生了二心,再绑在一起又有何趣?不如咱们也合计一下分家之后的生计,省得到时手忙脚乱的。”

    然后她又欢喜道,“你当妹夫为何把余杭的房子让给我们?想必是为了存俭读书便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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