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隋末逐鹿记-第8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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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的他身边,雄阔海是一个除了杀人打仗之外对什么事情都一窍不通的家伙;崔安澜则被派去了古城,与凌敬一起负责劝说曹凤回归乐寿,通过曹凤的参与来名正言顺地让高畅接过窦建德的位置,之所以叫崔安澜去,是为了制约凌敬,看他是不是真心投靠自己,会不会耍什么花招;现在,真正能做事情帮上高畅又能获得他信任的人只有徐胜治,像苏定方,顾子文这样的年轻将领,则需要靠他们来掌握军队,稳定军心,政务上的事情他们本就帮不上什么忙。
幸亏高畅是一个怪胎,身体虽然还是人,灵魂却和正常的人有很大的区别,他一天需要睡眠的时间并不多,忙起来,就算三天三夜不眠也无所谓,一张脸,永远都是神采奕奕的样子,仿佛从不知什么叫做疲惫。
然而,只有他心里才清楚,这样长期下去是不行的。
到不是身体的原因,而是出于某种长远的考虑,毕竟,作为一个领导者,偶尔的亲历亲为没有关系,若是一直如此,这就证明他并不是一个合格的领导者,证明他所创立的这个制度有着极大的缺陷。
高畅对此心知肚明,但是,在目前的情势下,他却不能完全放手让别人去做,因为,现在能完全获取他信任的人实在是太少了。
如今在乐寿,属于高畅嫡系的人实在是太少了,而那些新近投靠他的原窦建德旧部是无法让他相信的,谁又知道在他们谦卑的笑容后面隐藏着什么?就算高畅不花费精力,用自己特有的识人之术去观察他们,也能猜到他们真实的心思。
这些窦建德的旧部,就算暗地里没有起什么坏心,他们也不会心甘情愿地臣服高畅,只是一时之间被他的强势所逼,不得已屈服而已!
要想指望这些人真心真意,脚踏实地地为高畅办事,至少,短时期内是不可能的。
这些人的代表人物正是窦建德原来的智囊宋正本,窦建德部的官制是由宋正本创立的,窦建德的文官系统当然也是由宋正本一手建立,虽然在高畅眼中,这样的制度和文官系统不无粗疏之处,并且有不少的缺陷,但是,比起一般的豪强来说,那是好得多了,在各路反王之中,也仅次于本就是出自高门世家的太原李唐,以及曾经襄助杨玄感叛乱的瓦岗李密,至于萧铣,杜伏威,李子通,薛举,李轨,刘武周之流是远远比不上的。
窦建德死后,宋正本虽然表示臣服高畅,使得窦建德原来的文官系统几乎全部倒戈,都投到了高畅这一边,然而,这只是表面现象而已。
高畅入主乐寿之后,并没有大肆清洗文官系统,仍然让那些人各司其职,负责具体的政务,一应种种和窦建德在时没有什么区别,然而,实际上,高畅对这些人并不能放心,重要的事情都没有交给他们去办,某些关键职位上的官员,如宋正本等人,还专门派了监察司的人监视,以防对方暗怀不轨。
之所以如此,只是为了在筑坛称王之时能稳住这些人而已,待秋长天,崔无伤,顾旦这些原本属于他的嫡系来到乐寿之后,高畅就会暗地里下手,将平原施行的制度搬到乐寿来,在这些文官中构筑出一个平衡的局面,让它高效运转起来,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不死不活的。
文官系统的事情其实很好解决,毕竟,这些士子手中没有掌握着军权,没有一兵一卒的这些家伙就算再有什么坏心思,在这以强为尊的乱世,也闹不出什么风浪来。
高畅真正担心的还是手握重兵的武将们。
这些人作为阶下之囚,被迫向自己效忠,然而,要是让这些人回到他们各自的军中,他们还会如此吗?会不会成为另一个自己?让自己成为另一个窦建德?这并不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情!
就算自己最终铲除了叛乱,并且像对付王伏宝那样干净利落,即便如此,损失也不少,在与王伏宝一役中,高畅军折损了一千来人,人员虽然能补充,但是那一部分抚恤金不在少数,为了尽快稳定军心,让士卒们甘心为他打仗,这些财赋是无法避免的开支。
更不要说,调集几万人作战,每天的消耗,那也是一笔天文数字。
像突袭乐寿,飞鹰原大战那样的战役多来几次,光靠平原,清河两郡的财赋是难以支持的,最终,只能将两地的经济拖垮,那时
待强敌压境,只是内耗,就会把高畅弄得焦头烂额。▋
所以,高畅非常担心那些将领会起二心,并且付诸实行,在暗地里,或明面上和自己捣乱。
王伏宝阵亡之后,他的大军顿时烟消云散,投降的战兵们则被高畅所收在旗下,那些辅兵则领受了一些粮食,被高畅放回了信都,而这个时候,信都大部已经落入了管小楼的手中,其余几个还在王伏宝余部手中的小城池,也指日可下。
清河,平原,信都三郡已经全部落入高畅手中,到是河间郡,他能掌握的只是乐寿一地,一部分仍然在官兵的手里,其余的一些城池则在范愿,高雅贤,刘雅等将领的手中。
阮君明被董康买所杀之后,龙威军的威胁暂时可以放到一边,虽然,龙威军变成了董家军,这不符合高畅在军队中竖立自己独一无二威信的建军原则,然而,为了尽快获得武将们的效忠,有些退让和妥协是必须的。
当你身为一个军队的统领时,当然要维护自己的绝对权威,不允许有人挑战自己的权威,要讲究令行禁止,所以,绝对不能容忍有和自己不同心思的异己出现。
然而,当你成为一个王者的时候,就不能这样做了,在周围还有其他势力强大的豪强虎视眈眈时,偶尔的妥协和退让是必要的,这样才能将更多的人团结在自己周围,尽快扩充自己的势力,拉拢那些能够拉拢的,臣服那些能够臣服的,摧毁那些不能拉拢也不能臣服的,如此而已!
在高雅贤,范愿,刘雅三人里面,谁是能够拉拢,能够臣服的,谁又是不能拉拢,不能臣服的,高畅并不清楚。
识人之术也不是万能的,这三个人无一身经百战,杀人无数,全身上下笼罩着一层血腥味,意志坚如磐石,若不是他们心甘情愿袒露心房,对高畅毫无防备,高畅的识人之术无法洞察他们真正的内心。
高畅只能从这几个人的性格和过往的经历来分析他们,从这上面来做出决断,谁最有机会反对自己,谁则最有可能投靠自己。
当然,这些统统都是推测,不管怎样,对这几个人的监视是必不可少的,在他们身边,高畅安排了不少监察司的探子,又派出了不少的人去那些人的军中,拉拢某些对他们不满的将领,希望能尽可能地分化他们。
至于曹旦,这个最有可能对高畅不满的人,高畅却对他非常放心,只要能让这个家伙活下去,活得好,他是不会有什么异动的,这个家伙,最想过的就是猪的生活,根本不足为虑,留下他,反倒可以表现自己的宽仁大度,在其他的豪强那里,撇清自己和窦建德之死的关系,虽然,这样的举动或许只是掩耳盗铃。
高雅贤,范愿,刘雅等人的军队驻扎在乐寿外的城池里,乃是为了完成窦建德的征粮大计,如今,夏粮差不多已经入库,高畅和他们本部将领共同签署了命令,让那些军队押送着粮草往乐寿而来。
这是高畅和高雅贤等人聚在一起开过几次会之后达成的协议。
高雅贤等人发誓遵从高畅为主,恭贺高畅筑坛为王,在他的旗下作战,听从他的命令,为此,高畅承诺,不得剥夺他们的军权,不得解除他们对本部人马的指挥权,当然,为了表示自己这些人是真心臣服的,那些人也答应了高畅的一些要求,比如,让军法司的人进驻到自己军中,掌管军法,并且,准许神教的神官在营中传教,每一个千人队里面必须要有十个神官,与之交换的是郎将以下的职务他们可以任意任免,可以不经过高畅的准许。
这是一个双方都不满意却也能接受的协议,协议达成之后,高畅就不在软禁他们了,让他们的亲兵重新跟随在他们身边,不过,高畅没有放他们回自己的军营,而是让他们和他共同签署命令,让他们的本部人马押送粮草到乐寿来,自己登上王位之后,协议上的某些条件完成之后,才放他们回到各自军中。
而在将这几个人放回到他们各自的军队之前,高畅需要一件突发事件的出现,来竖立自己在广大将士们心中的权威,让自己走上神坛。
这件事情他已经酝酿许久,推算许久了,绝不能失败,为此,他将自己筑坛称王的时期一拖再拖,拖到了那个关键的日子,他深信,在那一天,自己必定会给所有人一个瞠目结舌的惊喜,当然,对某些人来说,或许只有惊,没有喜。
第九十五章 重逢
三年,七月二十八日。
曹凤一行和阿岚,苏雪宜一行间隔半个小时进入了乐寿城,只是,两者的声势大不相同,曹凤一行是浩浩荡荡地从北门进的乐寿,阿岚和苏雪宜则是在半个时辰之后由南门进的乐寿,在城门口只有三四个高畅的亲兵迎接,一路悄无声息。
曹凤一行到达乐寿城下之时,高畅和高雅贤,刘雅,范愿,曹旦,宋正本以及才从肃宁赶来的董康买等人在城门前已经恭贺多时了,毕竟,名义上,曹凤还是他们的主子,表面上该做的事情还是要做足的,免得授人以柄,给人逞口舌之利的机会。
曹凤的车驾到达城门口停了下来,高畅从众人中间走了出来,在马车前,向马车长身为礼,朗声说道。
“属下高畅率文武百官恭迎夫人回府!”
在他身后,全体文武百官纷纷低下头,躬身为礼。
马车前悬挂的锦帘被拉了起来,曹凤探出头来,她的视线冷电一般在低着头的高畅身上掠过,在她脸上,流露出一丝旅途的疲惫。
半晌,曹凤用一种低缓深沉的语调说道。
“高将军,以及各位大人,莫要多礼,请起!”
高畅抬起头,这时,曹凤已经将马车前的锦帘放了下来,高畅目无表情地让开身子,说道。
“夫人一路旅途疲惫。请回府歇息!”
车夫甩了一个响鞭,马车缓缓向前驰去,高畅和一干人等上了战马,跟随在马车后进入乐寿,崔安澜离开了车队,和一旁迎候地几个亲兵打马离开了,关于古城的一切,明面上的汇报由凌敬向高畅陈述。有些上不了台面的事情则有崔安澜在暗地里汇报。
接到曹凤回乐寿的消息后,高畅立刻将长乐王府让了出来,自己换了一间住所,并且将王府的布置恢复成原状,留下了不少侍女和下人来侍候曹凤,不过。说是侍候,倒不如说是监视恰当,没有人知道这些侍女和下人中间,究竟有多少监察司的探子。
窦建德的脑袋和身体已经缝在了一起,穿着华丽地王服,躺在一具漆上黑漆的楠木棺材里,棺木则摆放在大堂之上,高畅之所以没有将窦建德下葬,就是想等曹凤回来主持丧礼,有些面子上的事情虽然无关紧要。不过,却必须照此去做。
实际上。高畅这样做还有自己的目的,按照凌敬和宋正本等人推算。在八月初四那天是筑坛禀告苍天,登坛为王的黄道吉日,然而,他理想中地日子却不是那一天,唯有借窦建德下葬这件事情将时间往后面拖一下。
宋正本等人并不知晓高畅的打算,然而,对高畅的所作所为却甚为满意,毕竟。窦建德曾经是他们的主君,他们也希望他的葬礼能办得隆重和体面。虽然,这未免有猫哭耗子假慈悲的意思。
曹凤回到长乐王府之后,并没有回内室歇息,而是第一时间来到了窦建德的灵堂上,灵堂上,香烛的香气缭绕,棺木四周,还撒下了许多鲜花,用鲜花的香气来冲淡尸首的臭味,灵堂四周,还有一些所谓地高僧在诵经念佛,做法事为窦建德超度。
曹凤没有让高畅等人进入灵堂,她让曹元畅挡在灵堂前告诉众人,说自己想独自一个人安静地追悼先王,有什么事情,等会再说。
虽然心里对高畅恨之入骨,然而,说话之际,曹元畅的神情却毕恭毕敬,他原本站在灵堂前地台阶上,为了和高畅说话,还特意走下台阶,躬身向高畅转达曹凤的意思。
曹元畅说完之后,众人却仍然站在原地,没有一个人离开,他们地目光落在了最前方沉默不语的高畅身上。
半晌,高畅的声音方才响起。
“各位大人,我们就不要打扰夫人的哀思了,还是先散了吧!曹旦大人,你留下来,看夫人有什么吩咐,随时向我汇报!”
“是!”
众人齐齐向高畅躬身行礼,就像以往向窦建德行礼一样,等高畅挪动步子离开之后,方才移动脚步,紧随其后离去。
曹旦低着头站在原地,待高畅走后,他才如释重负地叹了口气,一直着的背这才挺了起来。
“阿畅,你留在这里,小心四周,我去和阿姐说说话!”
曹旦丢下这句话后,就摇晃着肥胖的身躯往灵堂内走去,将曹元畅留在了外面。
曹元畅目无表情地望着他的那肥胖的身躯消失在门口,他转过身,微眯着眼睛,望着四周,想着自己地心事。
他原本想留在古城,不过,最后还是改变了主意。
高畅军已经进入了古城,控制了老营,在古城已经没有了他的容身之地,就算他留下来,也翻不起什么风浪,再说,那天晚上和那个黑衣人一番交谈之后,商定地有些事情他必须去乐寿才能施行。
刚才面见高畅的时候,他表现得非常卑微,并不是因为胆怯,而是想要麻痹高畅,掩饰接下来自己所做的小动作。
若是要时常辗转反侧,难以入睡,过那种朝不保夕的生活,倒不如拼死一击,败者尸骨无存,胜者荣华富贵!
高畅自然不晓得曹元畅的心思,现在,一切暂时还在他的掌握之中,他相信,这个世界没有自己无法解决的事情,至少,目前为止他还没有碰到。
走出长乐王府,在长乐王府门前,一个早就等候在门口的亲兵迎了上来,那人是他安排在南门接阿岚,苏雪宜两人的亲兵中的一个。
他向那人摆摆手,让他候在一边,微笑着一一送走了宋正本等人,这才将那个亲兵叫到身旁来。
“接到人了吗?”
“大人,夫人们已经到了!”
那个亲兵行了一个军礼之后,毕恭毕敬地说道。
“岚夫人安排在东院的翠竹楼,苏小姐则住在西面的梧桐院里,一切都按照大人的吩咐!”
“嗯!”
高畅点点头,不再说什么,翻身上了战马,在一干亲兵的簇拥下,飞驰而去。
在小步向前奔跑的战马上,高畅思考了许久,最终还是决定先去东院的翠竹楼见阿岚,决定之后,他自嘲地笑了笑,这或许是某种习惯吧?
作为一个灵魂永生
转生了无数次,在无数个时空游历的妖人,(嗯,用形容词非常恰当,)也许有些人会认为,这样的人身上,或许没有人类的情感了吧?
实际上,这种看法是不对的!
虽然是妖人,毕竟还没有脱离人的范畴,只有神,才是没有人类情感的,而高畅,只是伪神灵而已!
他还是有人类情绪的,一样会喜悦,一样会悲伤,也一样会愤怒,甚至同样会有沮丧的时候,只是,这些情感在他身上的影响力显得比一般人要薄弱得多,经历的事情多了,能真正触动他的心弦,让他产生情感波动的人和事少之又少。
不过,他每一次的转生,都会受到附身的那人的原本情绪的影响,或多或少而已!
这也是他决定先去见阿岚,而不是见那个名义上的未婚妻苏雪宜的原因,因为他不知道,自己见到那个女子之后,心里面究竟会掀起怎样的涟漪?
因此,在即将和苏家小姐会面的时候,他竟感到了一丝轻微的不安和惶恐。
这样的情绪让他决定非常不自在,因为无法控制,所以失去了平常心,为此,他要先见阿岚,并不是为了在阿岚的身上,吸取什么勇气之类的,他只是凭直觉认为,自己应该先和阿岚见一面,说得直白一点,那就是,他想要见她。
在和阿岚分开地日子里。偶尔,高畅也会寻思自己对阿岚究竟是怎样的一种感情。
爱情?
爱是什么?只有生命真正永恒的人才知道,爱只是某种脆弱的激情,跟人们传唱的永恒毫无关系。在一个人几十年的光阴中,它或许会一直长存在你心中,然而,当你拥有数百年,数千年。甚至数万年的生命时,不仅是爱,无论是什么情感,都是脆弱易变的。
幸好高畅虽然拥有永恒地生命,他却有着无数的人生,这才不使他厌倦活着。以致最终落得虚妄。
每一段人生,对他就是一次游戏,游戏开始,生命开始,游戏结束,生命结束,间隔一段时间,下一个游戏又开始了,这时,他已经忘记了上一个游戏时所见过的人。所经历的事,留下的只是某些通关的手段而已!
高畅和一般人地区别只在于。那些人是认真地活着,以致不知道自己只是在玩游戏。所以非常投入;而他呢,不仅知道自己是在玩游戏,更加恶劣的是,他还是开着外挂在玩。
这是一个他不得不玩的游戏,永远也没有结束的时候,反反复复,轮回不已,为了不至于使自己变得绝望。他唯有在游戏的时候给自己找寻某个目标,让自己的游戏变得更加有趣。虽然,多数的时间是疏离在游戏之外,偶尔,也会自欺欺人地投入其中。
就像他对阿岚的感情。
身体的欲望,不想一个人孤独时的冲动,相处之后形成地习惯,对美丽的欣赏,所有地这些混合在一起,构筑了他对阿岚的感情。
至少,高畅是这样认为地。
阿岚坐在锦凳上,让一直陪在身边的莲花退了下去,她一直在向外张望,阳光如水,照在门前的庭院,风偶尔从门口吹过,卷来了或卷走了一些落叶。
阿岚控制着自己的呼吸,使得胸腔中的心脏不至于跳动得过于急促,她双手攥得极紧,用心地聆听着院外的动静。
是奔腾的马蹄声,声音虽然从很远传来,却也隐约可闻,渐渐地,马蹄声消失了,应该是停了下来,随风传来了些许的人声。
阿岚闭上了眼睛。
应该是高畅回来了,不晓得他是先去见他那个许久没有见面地未婚妻,还是会先来见自己?
阿岚的心情患得患失起来。
许多人行走地脚步声随风飘了过来,他们在往这边走来,半途,脚步声消失了,最后,只剩下一个人的脚步声,安详,稳定,正缓缓靠近。
是他!
虽然已经一两个月没有和高畅见面了,他的脚步声阿岚依然熟悉,那脚步声时常在她梦中响起,就像今天一样,缓缓地向她走来。
阿岚腾地站起身,她向前走了两步,手扶着门框,呆呆地望着庭院一侧的角门,一个人影出现在了角门旁。
那个让她魂牵梦萦的男人抬头瞧见了倚在房门旁的她,脸上的神情有了些许的改变,他的身形微微停顿了片刻,然后,继续向她走来,脸上漾起了一丝微笑。
“你来了!”
那是他的声音,平静,缓和,就像在和邻人打招呼一般,那声音无数次出现在阿岚的梦中,让她久久难忘。
瞧着那张熟悉的脸,听见那熟悉的声音,阿岚再也控制不住自己了,她身不由己地打着冷战,想向前飞奔,紧紧地把那人搂在怀里,再也不和他分开,然而,她却一步也迈不动了,只知道痴痴地望着面前的那个人,直到眼眶被什么所淹没,视线变得模糊。
终于,他走到了她的面前,闻到他身上那熟悉的味道,她确信,这不是梦,她所爱的人,她所思念的人,她向他奉献了所有的那个人,他的的确确就在她的面前,一伸手就能摸得着。
阿岚伸出双手,探询着高畅的身子,她明明看得见,却仍然用自己的双手去代替眼睛,她摸着他的双手,胸膛,肩头,最后搂住了他的脖子,紧紧地抱住了他,这时,才说出话来。
“阿畅!”
那声呼唤她用尽了自己所有的力气,用去了自己所有的心神,接下来,山洪似的唔咽冲垮了她的心,也冲垮了她的身,她紧紧地抱着不能失去的他,泪流满面。
第九十六章 柔情
得自己这一生的眼泪都在这一刻流干了,泪水夺眶而么的痛痛快快,是那么的酣畅淋漓,在她眼中,就算这白昼的世界,也满是灿烂的星光。
她紧紧地抱着高畅,生怕自己一旦松手,他就会消失不见,就像在无数个梦醒的夜里一般。
“抱着我!”
阿岚带着一丝唔咽的声音颤抖着响起,飞了起来,在院子上空的蓝天盘旋。
高畅没有迟疑,他将怀里的阿岚抱了起来,让她横躺在自己的怀里。
阿岚没有出声,任由高畅将自己抱进屋里,情绪发泄过后,她感到了难以抑制的疲惫,只觉全身酸软无力,泪水洗刷过的世界,在她的眼中竟是如此清澈地动人。
院子上方的天空,碧蓝如洗,几丝白云随风缓缓飘拂,然后,天空摇摇晃晃地从视线中移开,圆木所做的大梁映入眼帘,上面雕刻的花纹色彩斑斓,旋转着进入了她的眼底。
阿岚的双手仍然搂着高畅的脖子,痴痴地望着他坚毅的下巴,一如既往般干净澄明的眼神,她觉得他那宽阔的胸膛,是她在这乱世中最安全的依靠。
没走多远,他将她放了下来,这让她感到了恐惧,她死死地搂着他的脖子,将脸贴在他的胸膛上。
“下来吧,躺在床榻上歇息一下吧!”
高畅的手轻轻地拍着她的肩膀,声音是往日里难得一见的温柔,阿岚则像个撒娇的孩子一样摇摇头,双手依旧搂着他的脖子,舍不得放开他。
“难道你要我就这样抱着你,我可是会累的啊!”
高畅的声音中带着一丝调笑,他的那些将他奉如神明的手下若是瞧见了这一幕,恐怕会全体去撞墙吧?
“我不放,我放了你就要走!”
阿岚摇头说道,目光痴迷地投在高畅的脸上。
“傻瓜,我就在这里,哪里都不去!”
高畅笑着说道,一丝疼爱从他的声音中流溢出来,阿岚敏锐地察觉到了这一点,她觉得心中就像百花绽放一般,要知道,她心中的那个他一向是酷劲十足的,很少会像现在这样温柔,虽然,不管是冷漠的他,还是温柔的他,她都发自内心地爱恋。
高畅将阿岚放在了地上,不过,她仍然搂着他的脖子,轻轻地靠在他的胸膛上。
“怎么啦?干嘛还不松手?”
“我想,我要倒了!”
阿岚在高畅怀里喃喃说道,她觉得自己就像踩在云朵上一般,若非挂着高畅的脖子,若非有高畅的身体为依靠,她可能老早就晕倒过去了,焦急的等待,激动的相会,这些情感如浪潮一般向她奔涌而来,充斥她的身心,让她不管是身体,还是精神,都疲惫不堪。
她的手一松,就向一侧倒了下去,不过,一双手臂在半空中接住了她,高畅的脸在她视线内一晃而过,随即变得模糊,黑暗吞噬了一切。
这时,她已经人事不省了!
苏雪宜坐在了听云的身前,正襟危坐。
听云是一张古琴,是高家的一位先祖所造,算得上是高家的传家之宝,因为苏雪宜从小喜欢抚琴,并且在琴艺上有颇深的造诣,高畅就将这张琴送给了她,相当于两人的定情之物一样,故而,苏雪宜从苏府逃出来之时,也是将这张琴随身携带在身上的。
“看见这张琴,你就像看见我一样,我随时都在你的身边!”
离开之前,在自家小院的那棵梧桐树下,他是这样告诉自己的,现在的他,不晓得变成什么样了?有人说他成为了反贼,这有什么呢?不管他是反贼还是别的什么?只要他不让自己离开,自己就会永远陪在他身边。
现在的他究竟是什么样子呢?瘦了?还是胖了?
苏雪宜痴痴地望着面前的听云琴,将手指放在了琴弦之上,这时,若芷从院子外气鼓鼓地走了进来。
“小姐,公子已经回来了,不过,他先去东面见那个狐狸精去了!”
安顿下来之后,若芷并没有陪在苏雪宜身边,而是自告奋勇去院子外打探,看高畅什么时候回府,现在,终于把消息打探回来了,虽然,在若芷看来,这是一个不折不可的坏消息。
苏雪宜脸上的神情没有丝毫的变化,仍然淡定自若。
若芷继续唠叨着说道。
“那个狐狸精哪里比得上小姐你,也不知道公子是怎样想的?就算他喜欢那个狐狸精,也该先来见小姐啊!小姐毕竟是他名正言顺的未婚妻,过门之后也是正妻,不是那个狐狸精能够相比的,况且,小姐对他情深义重,就算有人说他
小姐也不相信,还特意离家出走前来找寻,早知道是看小姐就不该这样委屈自己!”
苏雪宜放在琴弦上的手指微微动了一动,不过,并没有拨动琴弦,她的目光凝滞在琴上,任由若芷像连珠炮一样发泄着她的不满。从苏雪宜的脸上,看不出丝毫的悲喜,她也没有打断若芷的话,始终沉默不语。
“小姐,我们干脆还是回家吧?老爷和夫人不知道我们的消息,不晓得有多么担心啊?”
一路上所受的艰辛,所受的委屈,在这一刻似乎全部叠加在了一起,让若芷对高畅的不满达到了最高点,从长安到洛阳,从洛阳到清河,从清河到平原,从平原到乐寿,终于能够和那个人相见了,却不想是这样的一个结局。
若芷是真的在为自家的小姐不值,然而,她也非常清楚自家小姐对高畅的感情,从某一方面来说,高畅就是自家小姐生存下去的动力,当高畅的死讯传来的时候,自家小姐就像傻了一样变得痴痴呆呆,不说话,不吃饭,不休息。
没有见到高畅的尸体前,她绝对不相信高畅已经死去,这个念头支持着她活了下去,支持她一路从长安到洛阳,支持她离家出走,到平原来找寻高畅,若是高畅真的死去,若芷绝对相信,自家的小姐会毫不犹豫地殉情而死。
若芷也知道高畅对自家小姐的感情,两人从小青梅竹马地长大,高畅一直对自家小姐呵护有加,关怀备至,面对危险,总是站在小姐的面前,保护小姐,小姐在他心中远比世上所有的珍宝还珍贵。
然而,事情怎么会变成现在这样呢?
仿佛是为了阻止若芷继续说下去,苏雪宜终于拨动了琴弦,琴声悠悠,在秋风中飘摇,向远方传了开去。
琴声中,阿岚醒了过来,她也就睡了不大一会的功夫。
这时,她躺在屋子的矮榻上,鞋子已经脱下,身上搭着一层薄薄的毛毯,高畅盘腿坐在矮榻旁的席子上,阳光从大开的窗户照射进来,落在他的脸上,他的身形显得格外的魁梧,阳光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投射在屋壁之上。
阿岚静静地躺着,呆呆地望着高畅的身影,这就是所谓的幸福吧,两个人在一起,没有别的人,没有别的事来打扰,如果两人能一直这样下去慢慢变老那该多好啊!
不过,阿岚很快皱起了眉头,琴声随着阳光飘了进来,在屋子内回荡,这个时候,她觉得安静地坐在那里的高畅,就像是在专心聆听琴声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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