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隋末逐鹿记-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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雄阔海来到城门前,城门紧闭,一根巨大的木柱横在门后,他手下的人待要上前,合力取下木柱,他摆摆手,示意他们后退。

“啊!”

雄阔海双手举起一把斧头,朝着那根木柱猛力劈下,白光过后,那根木柱被无声无息地砍成了两半。

“咿呀!”

平原城的东城门缓缓地打开,雄阔海巨大的身形出现在了城门口,在他身后,是熊熊燃烧的平原城。

第九十章 火烧平原 (下)

“杀!”

管小楼高举长刀,驱马冲进城门大开的平原城东门,在他身后,几百骑如同卷过残云的风疾驰而入,漾起一地烟尘。

烟尘还没散尽,一群步卒嘶喊着冲进城门,他们每个人眼中都散发着光芒,砍下敌人的头颅,!杀光他们!心中嗜血的欲望让他们的脸都变形了!

他们犹如一股洪流涌进了火光中的平原城。

亥时初刻,他们在高畅的带领下,埋伏在东城外两里的一个树林里,待城中火起,悄无声息地朝平原城中靠近,在距离城墙只有一里不到的时候,雄阔海在约定的时间打开了城门,大军一涌而入。

高畅身着那套银白色的盔甲,骑在战马上,手持长枪,施施然进了平原城。

头盔的护面放了下来,只露出了那双眼睛,火光映照中,如同深不见底的潭水,闪烁着冷冽的寒光。

战马打了个响鼻,高昂着头颅,神态傲然地步出城门洞,高畅收紧双腿,脚尖轻踢了一下马腹,战马扬蹄,冲入了火光中的平原,他身后的亲兵尾随而入。

“杀敌!”

古大风高声嘶喊,舞动陌刀,将蜂拥而至的敌军逼了开去,他一脸血腥,身上受了好几处伤,若非身上的盔甲坚固,他早就不支倒地了!

他的斥候营并没有住进大营,而是驻扎在郡守府旁边的民居里,因此,逃过了灭顶之灾,他手下的弟兄都是一些好手,平原四处火起的时候,迅速地集合起来,披戴整齐,把武器拿在了手里,古大风没有等郡守府传来命令,率队来到了大街上,朝郡守府赶去。

这个时候,高畅的大军已经冲进了平原城。

他的斥候营和朝郡守府进攻的管小楼的骑兵队伍迎面撞上了,迅速展开了战斗。

他们的战马有一部份放在北大营中,只有十来匹拴在后院,此时,它们的主人就坐在它们身上,和对方的骑兵纠缠。

“弟兄们,跟我来!”

管小楼心急如焚,驱马冲在了最前面,他们骑兵营的作战目标非常明显,就是在极短的时间冲到郡守府,捉拿官兵的主将,不能让他轻易突围。

眼看郡守府近在咫尺,不料,却被这样一群人缠住了,他们也有骑兵,由于是大街上,地形限制,对方的骑兵虽然不多,却完全把路堵塞了,让管小楼的大队骑兵冲不起来,只能和对方在街心来回厮杀。

“铛!”

古大风双手横举陌刀,挡在自己头上,管小楼蓄势劈来的一刀被他挡了开去,两马交错,古大风松开左手,右手单手持着陌刀的刀杆,忽地一声,抡起陌刀,朝管小楼的后背砍去。

管小楼的身子猛地往下一缩,那柄陌刀从他头顶上掠过,将他的头盔扫了下来,头发散乱下来,披了一脸,看上去颇为狼狈。

古大风待要继续追击,两骑并肩冲来,手持长矛向他刺来,他左挡右格,才摆脱了敌人的纠缠。

这时,本方的骑兵又有三人被打下了马背,空马悲鸣一声,向一旁窜去。

不过,敌方也有好几个人坠马,倒不是被本方的骑兵打落,而是被躲藏在后面的弓箭手射了下来,有好几个人都是被躲藏在步卒后面的弓箭手射落的。

管小楼瞧见了这一幕,双眼赤红,他没有回马去战那个把自己弄得狼狈的敌将,敌方的骑兵已经所剩无几,他驱马冲进了敌人的步卒之中,目标是躲藏在他们身后的弓箭手。

“杀啊!”

他单手持刀,左右挥舞,在他身后,麾下的骑兵跟着冲了过来。

古大风手下的士兵虽然勇敢,就算是在如此不利的情况下,仍然像他一样拼死抵抗,状似疯狂,然而,敌我双方的力量相差悬殊,不是仅仅靠战斗意志就可以弥补的,何况,对方的士气也非常高昂,又在大占上风的情况下,这一仗的结局不言而喻。

士兵们只是在为了自己的尊严和骄傲在作战,没有人投降,没有人崩溃,所谓的骁骑营悍卒,并非浪得虚名。

一个士卒背靠着一面墙壁,在他身后,是熊熊燃烧的火焰,他已经受了重伤,头盔不知道掉在哪里去了,鲜血从头上往下流,湿了他的眼,他的视线已经模糊不清了,通过身边不时响起的厮杀声,惨叫声,马蹄声,他知道活着的弟兄已经不多了。

他艰难地举起双手,将一只箭矢搭在弓弦上,努力拉开弓弦,他听见马蹄的声音越来越近,一个巨大的身影出现在他眼底,他无法看清对方的脸,对方的身形,在他的感觉中,对方就像一座山向自己倒下来。

他松开了弓弦,长箭离弦而出。

管小楼稍一偏头,躲过了这支有气无力摇摇欲坠的长箭,他驱马从那个射箭的人身前掠过,弯下腰,手一挥,白光一闪,一个头颅被他砍了下来,滚到了长街旁的阴沟中。

“冲啊!冲进郡守府!”

长刀所指之下,大队骑兵涌过长街,朝远方的郡守府冲去。

“将军,怎么办?还去北城救火吗?”

瞧见面前的情况,张永的亲兵神思恍惚地问道。

这时,张永率领自己的亲兵营正赶到北城,然而,熊熊燃烧的火场阻止了他们前进的步伐,火海中,他们隐隐还能听见绝望的哭喊声。

这样猛烈的火势已经救无可救了!

天明之后,北城可能会化为一团灰烬吧?

他回过头,望向来处,那里的天空,就像鲜血染过的一般,通红一片。

火光中,小孩无助的哭声,妇人绝望的嚎哭声,呼儿唤女的喊叫声,临死前凄惨的尖叫声,夹杂在一起,冲天而起,弥漫在城市的上空。

他们是幸运的,他们仍然有机会哭喊,更多的人已经在葬身在火海之中,倒在崩塌的房屋之下,不过,他们也是幸运的,他们不会感受到活着的人那撕心裂肺的痛苦。

“将军!”

一骑从长街那头打马狂奔过来,那人全身血污,战马奔到队伍前面,那人收不住马缰,从马背上摔了下去。

“快!扶他起来!”

不待亲兵赶到,那人已经从地上爬了起来,他高声喊道,那声音传至耳边,给人的感觉就像末日来临一般。

“将军,快走,贼军进城了!”

说罢,他直直地摔在地上,两个亲兵把他扶了起来,随后,又把他放回地面,一脸黯然,他们冲张永摇摇头,那人已经死了。

最害怕的事情,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突围!是的,只能突围!

北门过不去了,该往哪里走呢?

张永一脸茫然,不过,他毕竟是统兵多年的大将,大难临头之下,并没有崩溃,不晓得敌人是从哪道城门进的城,只能赌一把,在途中,再收拢乱军,询问敌情。

“全军向东!”

东门最近,故而,他选择了从东门突围,命令下达之后,两百多个亲兵簇拥着他向东奔去,这两百多人的战斗力并不比古大风那群悍卒的战斗力差,并且,兵器盔甲等装备还要更胜一筹。

他们在突围的途中,遇见了一群乱兵,那群乱兵正是张謇派往北城救火的士兵,他们被火场所阻,掉头回东门,却碰见了从东门溃逃的士兵,得知城门已失守之后,他们慌忙逃窜,慌不择路之下,又回到了北城。

收拢这些乱军之后,探听了情报,张永决定掉头向西,于是,一群人又仓惶向西逃窜,沿途,不时遇见乱兵,也遇见了失去家园躲在火场外的难民,张永没有继续收拢乱军,而是疾步西行,当务之急,时间是最重要的,他必须赶在西门还在自己手上的时候冲出平原。

他们运气不是很好,在一条长街的转角,遇见了管小楼的骑兵队伍,管小楼冲进郡守府之后,没有寻见敌人,从投降的士兵那里了解到张永去了北门,马上率军向北赶来,正好在一个路口,碰见了向西逃窜的张永。

突然瞧见对方,两边都是一愣,随即,在主将的吆喝声中,朝对方冲了过去。

“杀!”

刀光剑影,槊来茅去,杀声震天,骨断筋裂,血肉横飞,场面极其惨烈,一方想要毕全功于一役,一方想要逃出生天,只是短短的一炷香的时间,就有一百来人往生了极乐。

兵器砍断了,就用手,手被砍断了,就用嘴,每个人的眼中都冒着红红的血丝,无论如何,也要把对面的敌人置于死地。

张永那身盔甲非常华丽,始终有十来个武士围在他身边,火光中,非常引人注目,管小楼第一眼就盯上了他,他带着十来个骑兵直奔张永而来,前往阻挡他的武士都被他一一斩落马下,很快,就要冲到了张永身前。

“将军,先走,我来抵挡这厮!”

一个全身浴血的骑士骑着战马从一间燃烧的房屋后跃了出来,横在了管小楼身前,正是在先前那次混战中冲出重围的古大风,他浑浑噩噩地冲出了敌军的包围,又浑浑噩噩地出现在这里,正好挡在了管小楼身前。

“大风,小心!”

多说无益,张永调转马头,仓惶而逃,向着西门的方向,在他身后,古大风的嘶喊声极其高亢,他伏在马背上,深知这位小舅子注定难逃一死。

他手下的那些亲兵并没有因为张永离开战场而崩溃,在他们心中,早就有了死的觉悟,只要自己的主公能逃脱,就算全体人员战死在这里也没有关系。

对那些领兵的将领来说,自己统帅的大军里面,真正对他忠心耿耿的只能是他的亲兵以及家将,他们大多是将领自身家族的家人,在北齐,北周的时候,他们麾下的将领,还必须冠上主家的姓氏,本朝虽然禁止如此,不过还是不能完全杜绝这种现象。

有着主将姓氏的亲兵和家将们,他们都是一些随时可以为主家牺牲的死士,故而,他们的战斗力算得上是全军之冠。

管小楼的骑兵队伍被这群亲兵阻住了去路,只能眼睁睁地瞧着张永远去,纵然,在好几个人的围攻下,他终于砍下了打掉他头盔的古大风的脑袋,他的心情仍不曾好转。

西门显得很平静,两旁的房屋并没有被人放火,张永心中不由一喜,他的亲兵赶在他身前,拍马冲到城楼下。

“快开城门,将军大人来了!”

城楼上突然***大盛,一群手持弩弓的弓箭手伏在城墙的箭垛后,弩箭直指城墙下的张永等人。

“放下武器,投降免死!”

高畅的身形出现在城楼上,一身银白的他显得格外的耀眼,他高高在上,威严无比。

那一刻,张永彻底绝望了,前无去路,后有追兵,他感觉自己就像瓮中之鳖,无处可逃,罢了!罢了!

“我乃朝廷的鹰扬中郎将张永,谁人可敢与我一战!”

他是不会考虑投降的,所有的士卒都已拼光了,只剩下身边寥寥几人,自己在这个时候投降,实在是说不过去。

至于死亡,打仗的人还怕死吗?他只是不想死在乱箭之下,不想死得那般窝囊,而是想要堂堂正正地战死,如果,能拼掉对方几员悍将就更好了,却不知对方是不是会接受自己的挑战。

“莫非你等只会放火,只会玩阴谋诡计,都是无能之辈!”

张永的喊声在城楼上回荡,士兵们鸦雀无声,没有人回骂,他们都在等候高畅的命令。

单挑!

高畅冷冷地笑了笑,他大声喊道。

“雄阔海!”

“到!”

打开城门之后,就一直跟在高畅身旁的雄阔海从他身后站了出来,高畅指着城下手持长矛骑在战马上的张永,厉声说道。

“把那人的脑袋给我拿来!”

说实话,这个时候,没有必要答应张永的挑战,乱箭射死,要省事许多,但是,高畅为了激励本方的气势,为了宣扬自家的勇武,故而,答应了张永的挑战,若不是他身上有伤,他会亲自出战,现在,只好让雄阔海出风头了。

对方虽然是一员猛将,但是,他相信绝不会是雄阔海的对手。

只用了三斧,雄阔海就完成了高畅布置的任务,将张永的脑袋砍了下来。

第一斧,他用斧子的背部打在张永疾奔而来的战马头颅上,将马头打得稀烂,将战马打得倒向一旁,接着,他另一只手上的斧头将张永的长矛磕飞,随后,将马头打得稀烂的斧头再次抡起,这次是斧刃,白光闪现,一颗人头高高飞起,待它掉在地上之时,那具无头的尸体才轰然倒地。

“喔!”

城墙上的士兵一片欢呼,那些新加入长河营的士兵只是听说雄阔海是一面猛将,从来没有亲自见过他战斗,这一次,终于饱了眼福,他们只能用一句话来形容,那就是名不虚传。听说,雄阔海还是统领大人的手下败将,那自家的统领不是天下无敌了?

“主人,我把这个人的脑袋给你砍下来了!”

城楼下,雄阔海向着高畅单膝跪地,手里捧着张永仍然大睁着双眼的人头,高畅站在城楼上,嘴角绽出一丝微笑,示意嘉许。

在他的视线中,平原城在熊熊燃烧着,火光中,他的面色却出奇地苍白。

第九十一章 干戈暂止

天亮了,雾气渐渐消散,一抹亮光刺破了东边的天际,不多久,太阳从地平线探出头来,今天,会有一个好天气。

燃烧了一整夜的火终于熄灭了,到处都是断垣残壁,被武器杀死的尸体,被火烧焦的尸体,满城都是,人们拖着疲惫的脚步,在尸体中寻找自己的亲人。

这一场火,烧掉了小半个平原城,除了张永的三千多士兵外,还有好几千的平民葬身在昨晚的那场大火中。

进城之后,管平看见的就是这样的一个场景,人们失魂落魄地在街上流连,耳朵听到的都是悲苦的哭泣声,以及小孩寻找爹娘的哭喊声。

今日一早,天还没有亮,高畅得胜之后,率军离开了平原,随后,管平接到了他的命令,带领两百多个伪装成他的家丁的士兵进入了平原城。

瞧见进城的这支队伍,有的难民害怕地躲到了一旁,有的人则神思恍惚,坐在大街上,像是没有瞧见他们一样。

惨啊!真是惨啊!

虽然,早知道昨晚的战斗惨烈,水火无情,然而,只有真正目睹了这一幕,管平才体会到了战争的残酷,总有无辜的人被当作祭品摆在战争的祭台上。

管平叹了口长气,收拾起了自己的心情,在这个世道,多愁善感是没有用的,要想活着,要想活得更好,要想不成为祭台上的祭品,只能冷面无情。

“去,去告诉他们,不要伤心,我会帮他们重建家园!”

当这番话说出口之后,他不由苦笑一声,这并非是他的真心话,只是高畅吩咐他这样做而已,让他收买这些人的人心。

他不知道高畅为什么要这样做,站在生意人的角度,他觉得自己这样做亏大了,就为了这虚无缥缈的人心,没有任何回报的付出,不值得啊!

然而,高畅的命令他不得不去执行。

这个人,远比自己要看得远,自己只是暂时不了解而已,日后,或许会明白他这样做的意图吧?

接下来,在城东,他命令人搭建了好几个窝棚,然后,拿出粮食来熬粥,免费供应给那些失去了家园的难民,让他们暂时能够果腹。

随后,他组织起一批身强力壮的男子,将城里的尸首收集起来,运到城外去掩埋,无论这些人身前是做什么的,在这个时候,终究是一杯黄土而已。

另一方面,他派出了一百人分成几个小队上街巡逻,威慑那些想要趁火打劫的地痞流氓,维持城内的治安。

最后,他把自己在平原的产业,那些没有被大火波及仍然保存完好的产业贡献了出来,把那些无家可归的难民收容起来,至于,重建家园,那并非一朝一夕的事情。

“接下来,我该做什么呢?”

在醉仙居的密室里,忙碌了好一阵的管平终于有了时间歇息,他坐在席位上,对站在身旁扮做他的家将的白斯文问道。

他知道,高畅对他并不放心,所以,才派这个人在自己身边,并且,陪在他身旁的都是高畅的人,自己的下人都被分派出去做一些杂事去了,他理解高畅这样做的原因,不过,他暂时没有二心,就算有二心,在全家老小都被高畅的人控制在坞堡的情况下,他也不会轻举妄动。

“今天下午,杨义臣的大军会到达平原城,主公希望你能出面,把杨义臣迎进城来,到时,你只要摆出一副对朝廷忠心耿耿的样子就行了,除了这个,希望你不要做别的事情,多余的话也不要说。”

虽然,白斯文是以一种命令的口吻在说话,他脸上的笑容却非常符合家将的这个身份,身子稍稍前倾,显得非常恭敬。

“嗯!”

管平点点头,他知道白斯文话里的意思,如果,不想拼个鱼死网破的话,最好谨守自己的本份,做好自己该做的事情。

“另外,宇文家的那个使者,我已经把他安排在了厢房里,等正使赶到之后,你该做什么,自己晓得吧?”

管平点点头,宇文家的人并不知道他已经背叛了他们,在这种情况下,他要尽可能地从宇文家的来人那里探听更多的情报,这应该是高畅想要他做到的吧?

在管平和白斯文在密室商议的时候,高畅也没有闲着。

平原一战之后,部队连夜撤出了平原城,回到了各自的驻地,士兵的伤亡率并不高,死亡的人数只有区区一百人,带伤的人倒不少,足有好几百人,不过,大多数是轻伤,稍微调养一下就能恢复如常。

这一仗,并没有抓俘虏,因此,队伍并不曾有所扩大,战利品也不多,也就是少部分的武器,盔甲,以及几十匹战马。

不过,这些并不是打这一仗的原因,他的目标是重创杨义臣的这一队前锋,把杨义臣吸引在平原城,随后,等待事情的变化,这个作战意图,已经非常完美地完成了。

回到红枫林中的无名山庄,天已经大亮了,昨天留守的士卒负责担任警备,作战的士兵则纷纷进入梦乡。

高畅没有时间休息,他和各营的统领开了个小会,把接下来修生养息应该注意的事情向那些统领一一做了交代,等他们回去之后,他又去专门的医护营看望伤兵,激励他们的士气,随后,稚虎营开始会操了,他带着十来个童仆参加了会操,会操过后,就是文化课,所谓文化课,就是教这些孩子识字,教材是高畅亲自制定的,并非什么儒家经义,只是简单的识字课本,除了稚虎营外,那些被高畅收养的女孩子也要上文化课,平时,负责教这些孩子是崔安澜,昨天晚上,崔安澜执行任务辛苦了,高畅代替了他讲课。

教育,要从娃娃抓起!

对成年人来说,除非心思特别单纯,没有任何杂质的忠诚,其实是很难存在的,他们的忠诚更多和利益有关系,是有条件的忠诚。

也只有从孩提时期培养,才会有没有条件的忠诚心,这也是高畅收养这些孤儿的原因。

几年之后,经过文武两途的教导后,这些孩子就会成材,那个时候,正是高畅最需要他们的时候。

他附身的这个人的家世虽然显赫,然而,十年前,祖父高颖被杀,全家被满门抄斩,他侥幸逃生后,所谓的家世就完全指望不上了,最后,虽然被苏家养大,甚至,和苏家的孙小姐定了亲,然而,却被宇文成都设计暗杀,险些死在战场上,活过来之后,却换了一个人的灵魂。

在不知情的情况下,高畅投靠了窦建德,成为了一个反贼,在宇文家的推波助澜下,苏家的人恐怕已经知道这个讯息了吧?因此,苏家的力量他也不能利用。

所以,他只能靠自己培养班底,要想建功立业,没有自己的班底是万万不能的,就算他是超人,一个人也无法征服整个天下。

现在,他的势力不大,手下没有人才这件事暂时还没有什么影响,随着势力的扩张,这个问题的影响就会越来越大,因此,必须未雨绸缪。

仅仅是征战天下的话,其实,也可以不这样做,当他独当一面的时候,他完全可以把祖父高颖的名号报出来,然后采用各种各样的手段,合纵连横,将潼关以东的门阀世家拉在自己的战旗之下,以此对抗太原李家的关陇门阀,胜负之间,也不过在五五之间。

然而,他有着更远大的理想,有着更狂热的欲望,仅仅是登上那青云之巅,并不能使他满足。

那是一个疯狂的计划,一个足以让所有的人瞠目结舌的计划,也是一个看似不可能实现的计划,然而,事情越困难,他就越兴奋,只有不停地向困难挑战,然后,一个一个地去克服它们,他才能感受到生存的意义。

他的计划分成了好几个步骤,现在,正走在第一步上。

为了走到最后,他可以不惜一切代价,就像昨天一战,他命人在平原城内四处放火,他知道,大火一旦燃烧起来,肯定有无辜的人死于非命,不过,他仍然命令人这样做了。

要是自己失败了,恐怕会被史书描述成一个视人命如草芥的屠夫吧?然而,只要胜利了,这件事情完全可以从史书上抹去。

历史,是由胜利者书写的!

教孩子们识字之后,就是吃午饭的时候了,匆匆吃过午饭,他来到后院,和软禁在后院的莲花交谈。

这次的话题是关于宇文家的来客,他为什么在这个时候出现?又为什么要找管平?并且,还大张旗鼓地先命人来通报?还有,对宇文全的结局,他们是否知道一些什么?

这些疑问,他都需要找一个人来商量,莲花是最恰当的人选。

“喝茶吧?”

高畅平举着手,莲花在他对面的席位上跪坐着,她神态典雅地端起茶杯,放在唇边,浅浅地抿了一口。

这个时候的茶叶只有团茶,还没有发明炒茶,高畅并不喜欢这个味道,他面前的案几上空无一物。

“宇文家这次派人到平原来,还如此大张旗鼓,妾身有一个猜想,是不是杨义臣要倒霉了,宇文家知道杨义臣被调回的事情已成定局,故而想把平原这一地纳入自己的势力范围,故而,才会明目张胆地联系地头蛇的管平,而不像以前那样,保持隐秘。”

高畅点点头,示意莲花继续说下去。

“宇文家一直在与突厥互市,前几年,宇文化及还曾经因为这件事情获罪下狱,不是因为他的弟弟宇文士及的夫人南阳公主求情的话,他难逃一死,那件事情之后,宇文家并没有放弃与突厥之间的生意,只是隐在了幕后,在北地的代言人就是管平,他们把盐茶甚至铁器卖给突厥人,从突厥那里换来战马,以及牛羊,因为他们做得隐秘,一路上,各地的关节都已经打通,所以,一直没有出事。”

莲花抿了抿嘴唇,继续说道。

“既然,他们敢于公然和管平联系,可以肯定,杨义臣一定会被调回,在朝堂上,宇文家现在的势力多半已经强大到一手遮天了,所以,行事才少了这么多顾忌!”

“很好!”

高畅轻拍手掌,要想成就大业,就必须对天下大势有更多的了解,虽然,在其他的人生里,对隋末的历史也知道一星半点,但是,真正的历史并不是像书中所记载的那样。

有了莲花之后,他觉得自己的眼光更为远大了。既然如此,赢得她的忠心就非常必要了,势在必行。

高畅站起身,他对莲花说道。

“只要杨义臣离开平原,危险解除后,我再把事情安顿好,就陪你去东都,完成答应你的事情!”

说罢,他转身离去。

莲花慌忙站起身,躬身为高畅送行,低下头的时候,她的眼眶略微有些湿润,待听见高畅的脚步声远去之后,她抬起头,眼中却不再波光闪闪,眼神显得格外的坚毅。

申时时分,太阳快要落山的时候,杨义臣的大军出现在平原城的北门外。

从平原逃出的溃兵口中,杨义臣已经知道了张永全军覆灭的消息,这个消息让他的心情颇为难过,并不仅仅为这死去的三千多人,更是为了这摇摇欲坠的大隋王朝而感到难过。

自从统帅大军平叛以来,向海公,张金称,高士达,格谦,他斩杀过多少叛贼啊!然而,叛贼不但没有减少,反而越来越多,无论杀了多少都杀不完,就像野草一样,割掉了之后,第二年春天却生长得更加茂盛。

这样的情况下,皇上却流连于江都的美色和风景,不肯回返东都,也不回关中,把国家大事置之不理,沉醉于美人醇酒中,迟迟不愿醒来。

上次平定高士达之后,他向皇上发出了报捷文书,得到了什么?得到的只是一句训斥,如今太平盛世,哪里来那么多的叛贼?汝,想欺君否?

战前,答应了为立功的将士请功,这件事情也就化为了泡影,只是因为自己的威望,才把军中不平的声音压制下去了,功劳虽然领不到,仗却是要打了,随后,他率军平定了豆子炕的阿舅贼,把贼子掳掠的财物发放下去,这才稳定了军心,不料,平原的辎重大营却被高士达的残余部队袭取了,堂堂的一郡之长公然投降了反贼。

等他回师南下平原之时,贼子的踪迹还没有见到,就损失了三千精锐,一番奔波,让他真的感到了心力交瘁。

“那是什么?”

他指着北城城门,那里,一群人正缓缓步出城门,随后,一骑从人群中疾驰而出,向他们奔来,那人在大军前翻身下马,单膝跪地,然后,高声喊道。

“平原管家和平原的父老乡亲,欢迎杨大帅统帅王师进驻平原!”

第九十二章 巧遇

在距离平原城两里外的官道旁,有一个小树林,树梢有气无力地随着风摇动,发出沙沙的声音,铅灰色的云层压得极低,这才是未时(中午一点过),天色却像近晚时分一般灰暗,看样子,要下雨了。

官道上,没有多少行人,一个人从平原方向朝这边跑来,到达树林旁,他朝后面望了望,随后,加快步子,跑进了树林。

“怎么样?”

一个人从一株大树后面闪了出来,挡在那个入林人的身前。

那人摇摇头,伸手拭去额头上的汗水,往林子深处走去,边走边说:

“等一下,让我喝口水再说,渴死了!”

在林子中间,十来个人坐在树底下,他们全副武装,甲胄,刀剑,行囊,放在身前,等那个人走近之后,探询的目光纷纷落在他的身上。

“水!”

他朝自己身前的一个人伸出手,那人把地上的水囊拣起,扔给了他,他接过之后,仰着头,大口大口地喝着水,喉咙发出咕噜的声响。

“哎!”

他扔掉水囊,长叹了一口气,很舒畅的样子。

“平原城现在究竟怎样了?有高畅的消息没有?”

一个头上戴着斗笠的人突然抬起头,她正是原本该留在饶阳的阿岚,她的声音一如既往地清脆动听,虽然,语调显得很急促,却丝毫不影响它的韵味。

这十几个人正是被高畅派回饶阳的大牛等人,他们和阿岚一起离开了饶阳,前来平原寻找高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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