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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宠[重生]-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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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娶你。”
  男子声音轻轻,落入姜娆耳中,却力均千斤,让她的身子忍不住震了一震。
  转眼间,她突然迈开步子跟了过来。
  “怎么了?”
  刈楚垂下双目,好奇地看着不知为何又突然跑至自己身前的女子,瞧着她面上若隐若现的惶恐,眼中的疑惑愈发浓烈。
  好奇之间,却见身旁的姜娆仰面,声音微哑,却是用着请求的口吻同他说话。
  “阿楚,我、我不要当正妃了,你也不必去和圣上求。你……不要去遥州城好不好?”
  刈楚一愣,问道:“为何?”
  遥州城,他的心之所向,姜娆,亦是她他的心之所向。
  她又为何突然让他同时放弃这二者?
  “我……”
  瞧着他眼中愈发浓郁的探寻,姜娆下意识地躲开了他的目光。须臾,她终于抿了抿唇,声音轻轻:“我怕……”
  我怕你这一去,便再也回不来了。
  遥州城,易守难攻,是那晚他同她说的原话。
  想到这里,她几乎要落下泪来。刈楚怔了怔,看着快走到自己怀中目光突然怯怯的女子,轻柔出声:“阿娆,你莫怕,我一定会攻下遥州城的。”
  然后风风光光地娶你为妻。
  “国在,城在,人在。”
  突然间,他的声音竟缥缈起来。姜娆愣愣地抬起头,望着他坚定无比的神色,又一时间晃了神。
  她犹犹豫豫地出声:“那……若是败了呢?”
  “败了?”他一顿。
  “嗯,败了呢,那你……”姜娆知道,此时她不应该同他说这些话。她应该做的,是鼓舞他的士气,坚信他能够攻下遥州城,收复我大魏疆土。
  可大魏,却是在半年后,覆了啊!
  国在,城在,人在。
  反过来便是,国灭人亡。
  姜娆努力地在脑海中探寻,企图搜寻着三年前,自己的记忆里有没有关于宋睿荷的蛛丝马迹。或许是妓子不闻国家事,上一辈子,她竟对刈楚一点印象都没有。导致她现在是心急如焚地想帮他,却又不知道究竟该从何处去下手。
  刈楚知道,姜娆现在是在担心自己,便上前半步,靠着她的身子,将手轻轻一环。
  声音是一如既往的温柔:“你放心,我一定会凯旋。更何况胜负乃兵家常事,若是一次败了,我下次亦可重振旗鼓卷土重来。一次失败打不倒我,我也不会因此自寻短见。总有一日,我会名正言顺地把你娶进门。”
  “所以呀,你就不用担心自己会当小寡妇啦!”
  “快去休息啦,小妖精。”


第71章 
  刈楚能看清楚她心底里的担忧,却全然不知她的真正担忧之处。
  看着男子明媚的笑容,姜娆抿了抿唇,轻轻“嗯”了一声。
  转过身去,他已贴心地为她点好了舒神香,缓而言:“你先休息一会儿,待你醒了,我再喂你喝药。”
  她又点头,一手轻轻撩开床帘,脱了鞋子往床上坐去。
  刈楚点完舒神香后,又折回来,俯下身将她的鞋子整整齐齐地摆在床下,又伸手为她盖好了被子。
  他的动作轻柔且悉心,做完这一切后,终于有了离去之意。
  姜娆平躺在床上,歪着头,看着帘子后的人拂了拂袖子,正欲离开,突然顿住了脚步。
  他眉头一挑,警觉出声:“谁?”
  闻言,床上的女子也忍不住抬起头来,她往外望去,见窗外阳光明媚,却无半个人影。
  “怎么了?”她问。
  刈楚仍是拧着眉,侧耳屏息,片刻后,面上的表情才稍稍和缓下来:“没事,是我听错了。你快休息吧。”
  他的话音刚落,说时迟那时快,一道凌冽的剑光突然从窗外闪过。刈楚眼神一凌,那阴恻恻的剑风已刺破了姜娆床前的窗户,破空而来!
  “小心!”他疾吼出声,连忙跳到她的床前,两手险险一拉,她已呆愣着被扯入男子的怀中。
  “啊……”她何曾收过此番惊吓?一时间,已忍不住低叫出声。
  那道剑听着人声,又再一次循着屋内的身影刺破窗户而来。这一次,对方用的力道格外大,大有将屋内之人赶尽杀绝之势。
  他的剑法凶而狠,虽然刈楚眼疾手快,但还是被他险险刺中了袖子。只听“撕拉”一声,他的半截袖子已被斩下,素白的云袖登时便施施然地落于她的脚下。
  “阿楚,你、你没事吧?”姜娆一惊,已暗暗打了个哆嗦。刚准备去查看他的伤势,眼前的寒光却突然一闪,刈楚又一皱眉,大手再次将她的身子一扳,她下意识地别过头去,那道寒光恰恰从她的左颊上生生划了过去——
  她面上一痛,已有鲜血汩汩而下,滴落到素白的被单上。
  细密的血珠如豆般细密落下,在床单上缓缓晕染了开,那一抹殷红的血色,看得人心悸。
  见她受了伤,刈楚眉目间的阴冷愈发明显。他利落地从腰间拔出护身的匕首,低喝一声,堪堪接住了对方再次划来的长剑!
  姜娆在一旁瞧着,一颗心几乎就要跳出来!
  “来人!”
  一阵乒乒乓乓兵器交接的声响,那人武功分外高强,刈楚没一会儿便败下阵来。他一面抵挡着对方的剑法,一面朝后喊道:“阿娆,快走!”
  闻言,她连忙从床上一跃而下,慌张地掀了帘子,一眼便瞥见挂在旁边墙壁上的长剑。
  于是她快速地把那把剑取下,略略有些吃力地拖着那把剑又回到床边,朝着男人的声音急急地喊了一声:“阿楚,剑!”
  接剑!
  刈楚转过头去,对方的剑锋趁着这空当一下便刮烂了他的衣裳,索性没有伤到他的皮肉,却还是让姜娆的心一颤。
  当他的目光落到姜娆手上的那柄剑上的时候,突然无奈一叹:“那是裸剑,还未开窍,挂在墙上当装饰用的。”
  姜娆一脸迷惑:???
  回了姜娆的话,他又匆忙转过头去,继续与那人对峙着。对方的剑术招招致命,让他一直处于劣势,渐渐的,对方的胜势愈发明显,只见那蒙面人突然眯眸,拔剑再次朝他刺来——
  “王爷!”
  关键时刻,侍卫们终于蜂拥而至,那人目光一凛,剑锋悄然一转,已将剑送入他的皮肉之中。
  刈楚皱眉,冷汗如豆般簌簌而下。
  见着刺杀失败,对方也不恋战,快速地收回了剑,足尖一点,便往空中飞去。
  独留下刈楚捂着臂,站在原地。
  “王爷,”万年扑通一下跪在他面前,满目焦急,“小的该死,小的该死——王爷可曾伤到?”
  刈楚还在吃着痛,臂上的鲜血从指尖渗出,染透了他的袍子。
  刈楚捂着臂,姜娆也是捂着脸,短短一瞬,二人双双挂彩。
  他是男人,受点儿伤不要紧,可她……
  刈楚转眼,有人已经提着药箱上前来,刚准备替他包扎,只见男人摆摆手,道:“我无事,先去给她看看。”
  姜娆捂着脸,看着下人逐渐走上前来,眉心兀地蹙起。朝她走来的是一个年轻的小姑娘,见着姜娆的神态后,眼神一顿,须臾又从药箱里掏出一块纱布,温柔地将拨了拨她纤细的手指。
  “姑娘受伤了,奴婢来替姑娘包扎。”
  姜娆惊魂未定,那医娘的声音也是和缓温柔,似是生怕会吓到她一般。
  正说着,姜娆的手指微微松了松,却又在一瞬间,她的脑海中有一个念头突然一闪而过,让她忍不住将手指头收得更紧了些。
  那医娘一愣。
  似是未曾料到姜娆会有此番反应,那医娘也疑惑了阵儿,刚准备开口劝说姜娆将手指松开,她又突然看到了缓缓走来的刈楚,一时间明白了姜娆的心境。
  于是医娘低声劝道:“姑娘,你先把手松开,奴婢先给您上药。若是您的伤口感染了,原本可以祛掉的疤痕,可能就再也祛不掉了。”
  对方的话正戳中了姜娆的心窝,引得她面上一滞,瞧着刈楚缓缓走来的身影,眼中的躲闪之意愈发浓烈。
  她的脸刮破了。
  她不愿意将刈楚看见她此番模样。
  那医娘也是个心细如发的姑娘家,登时便懂了对方的心意,于是拿身子将刈楚的身形挡了挡,言道:“殿下,奴婢要为这位姑娘清理伤口,还请殿下先回避一阵。”
  在姜娆与那位医娘的一来一往中,早已有人上前为刈楚清理了伤口。听着医娘的声音,刈楚的面上不由得浮现了一层疑惑来。
  “这还需要回避吗?”
  伤口只是在脸上,又不是在上面其他地方,他问道。
  医娘一笑,声音婉婉,“殿下,这见血的东西,殿下还是回避些好。”
  民间有钟说法,女子的血不干净,平常人定要小心避讳,以免晦气上了身。
  但刈楚却不在意这些,正准备吐出“无碍”二字,却见姜娆捂着面,低声道:“殿下还是先退到屏风后吧,待我处理好伤口,再来见殿下。”
  也罢。既然她都这么说了,他便点了点头,身子一转,已隐入了屏风后。
  姜娆这才松开手,露出面上的血渍来。
  那道伤口,说深不深,说浅,确实也不浅。那道剑伤正巧落于女子的左颊中央,险险割到了姜娆的皮肉。医娘净了手,拿着温热的毛巾蘸了蘸她面上的血渍,终于将她脸上的血都洗干净了。
  那伤口也逐渐暴露出来,一道血痕,落于女子的雪肤玉肌上,格外触目惊心。
  那医娘忍不住轻轻“嘶”了一声。
  瞧见对方的神色,姜娆心中没来由一慌,连忙伸了出手,拉住她雪白的袖角。
  “镜子、镜子呢?”
  她要看她如今这张脸,究竟是什么样子。
  医娘一怔,转眼间,她已站起身去。不等医女阻拦,她已来到镜前,看到黄铜镜上自己的面容时,忍不住顿了一顿。
  晴天霹雳。
  犹如晴天霹雳!
  姜娆慌了,忙转身拉住那医女,“姑娘,我这脸上的东西,还能祛掉吗?”
  她本就出身青楼,潜意识里,脸面便是她吃饭的资本。以色侍人的意识已深深种植在她的脑海里,若是她这张脸毁了……
  姜娆不敢往下去想。
  先前在倚君阁里,她曾听闻过,有个原本已被赎了身的姑娘,因为受到其他姑娘的记恨,一盆烫水毁了容,原本与她海誓山盟的那位公子哥见到她之后的模样后,果断把她抛弃。而后那位姑娘追到他府上,被管家于门外当场打死。
  还在思量间,屏风外的人已听到了屋内的骚动,便轻轻出声道:“怎么了,本王可以进来了吗?”
  姜娆刚想出声拒绝,一阵脚步声骤然传来,那人已缓缓转入殿中,衣角飘扬。
  她一愣,慌忙捂住了自己的面容。
  作者有话要说:  我参加啦9月的日万活动,9。1…9。5每天更新一万字QAQ,一想到五天后这本书快满三十万字就好开心呀哈哈哈~提前透露一下,这五天的万字章中有非常非常非常非常非常劲爆的剧情(嘘——),感谢各位小天使的继续支持啦~爱你们mua~~~


第72章 
  刈楚一手掀开了帘子,珠玉碰撞发出琳琅的声响,那声音敲击得姜娆心头一慌,让连忙转过面去。
  对方已轻悠悠地站于她身侧,歪过头去问医娘:“怎么了,伤口处理好了吗?”
  医娘不答,只是望向坐在一旁的姜娆,面上的表情颇为微妙。
  刈楚也没有多想医娘面上复杂的神色,撩开袍子坐于姜娆身侧。女子不自觉地往外挪了挪,因是用手捂着脸,她的声音听起来沉闷闷的:
  “还、还没处理好,你不急着进来……”
  哪知,她的话还未说完,刈楚就已挥了挥手,示意那医娘退下去。医娘一怔,面露难色,不过也不敢抗了睿荷殿下的命,只得朝他们二人做了一福。
  女子转身,徐徐退下。
  剩下的侍人也格外识眼色,不等刈楚开口,已纷纷退出了正殿,一时间,屋内又剩下了刈楚与姜娆二人。
  后者用手掩面,一时间,竟略有窒息之感。
  “伤的重吗?”刈楚也不含糊,低下头去,目光流转于她的手指间,轻声问道。
  那表情,颇为关切。
  他的指尖微凉,身上也带着淡淡的药香,只一瞬,她便感觉到有只手轻轻握住了她的手指,将她的柔荑于面上拨开。
  “不、不要!”
  她连忙低唤出声。
  可她的力道哪有男人半分大?刈楚虽是一愣,却还是把她的手指往外掰了掰。姜娆连忙往后躲了躲身子,又用另外一只手把他推开。
  男子眸中疑惑,“怎么了?”
  刈楚垂下眼去,手上终是加了力道,姜娆不备,手指被他直直扯了开。
  一瞬间,她面上的刀痕暴露在他眼前。
  男子微微一怔,旋即明白过来她方才为何执意用手捂着面。见自己的手指被他掰开了,她也不再遮掩,一张小脸上尽是苦色。
  “喏,现在你看着了,我这么丑,肯定把你吓着了吧。”
  她垂下头,喃喃。
  瞧着女子面上失落的神色,刈楚面色也是一顿,须臾,将眉心轻轻皱了起来。
  他望着她左颊上的刀痕——那血渍已经凝固,一道不长不短的刀疤处,泛着惨白干涸的死皮。
  他的心就这样,一下子发紧。
  “不会,我们阿娆这么好看,一道疤,不碍事的。”男人的声音不禁放柔,一手轻轻捏住了女子的指尖,温声细语,“再说了,这么浅的一道疤算什么,我平日里在战场上厮杀,身上大伤小伤都受过,受过的比这严重的伤数不胜数,到头来,这伤疤,还不是都好了。我没骗你,真的,不信你看我背上的伤,现在全都好了!”
  一边说着,他一边轻轻捏着她细软如葱的手指,哄道,“我说的都是真的。再说了,你知不知道宫里头有多少好东西——上次,不知道哪个小国进贡了一副玉珍膏,专门是祛疤的。明日我便进宫,问你向父皇讨来,好不好?”
  姜娆点点头,又摇摇头,“都说是小国进贡的东西,我不要。”
  或许是她过于别切,一时间,她竟使起小性子来。脸面对于一个女人来说,是最为重要不过的东西,这个理儿,刈楚也懂。
  于是他轻声哄她了许久,她的情绪这才平复下来。刈楚从一旁取过药,把她的身子按住,用指尖蘸着药粉,轻轻涂抹在她面上的伤口上。
  那药微微有些发灼,刺得她生疼。
  “嘶。”她吃痛,男子垂下眼,睫毛如小扇一般忽闪。
  “痛吗?”
  “……嗯”是有点儿。
  他眸光微动,带着些许怜惜,“忍一忍,马上、马上就好了。”
  他尽量轻地用指尖点着她的伤口,将药粉轻轻敷上去。他的气息温热,缓缓拂过她的面,如一只大手般,温柔和煦。
  “还疼吗?”
  “疼。”
  她的声音,听起来委屈极了,让人忍不住上前去爱/抚她。
  刈楚克制住了体内的躁动,终于为她敷好了药。她的肌肤莹白,如牛乳一般,让人爱不释手。
  他的指尖,落于她的雪肤之上,一时间竟流连忘返起来。
  姜娆张大着双目,瞧着他的手指缓缓在她的面上探寻,左颊上,伤口还在隐隐作痛,伤口旁,却是暗暗发麻。
  女子面上飞红,苍白的颊上,终于有了些绯色。
  良久,直到他的指腹微微发了热,刈楚这才将手指从她面上撤开。下一刻,却见她袅袅站直了身形,走到一旁去,翻了好久,才从抽屉里翻出一片素色的面纱来。
  她轻车熟路地用面纱遮住了脸的下半部分,只露出双眼。
  作罢,她又走到黄铜镜前,看着那双如含了秋水一般的眸子,终于如释重负地舒了一口气。
  还好,所幸伤口还不深,没有伤到眼下。如果她戴面纱,可以将疤痕完整地遮了去。
  还在愣着神,男子已不知不觉来到自己身后,他大手一揽,极为自然地将双手放到她的腰间,言语轻轻:“和我相处,你不必带面纱,我不介意这些。”
  言罢,他竟一手将她素白的面纱扯下,姜娆一顿,身子已被他扳回。男子将她顶到梳妆台上,唇已辗转到她的面上,开始亲吻起来。
  她的呼吸渐渐发难,两手也不自觉地环上他的脖颈。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二人之间的互动已变得极为亲密与自然,他经常喜欢把她按在桌前、床前、墙前,一双唇轻柔地顺着她的面颊上一路吻下,滑过她的眉眼、鼻梁、嘴唇,而后再落于她的颈上。
  当他的吻落在她的锁骨之处时,整个亲吻已变得急促而热烈起来。他极为喜欢于她的锁骨之上吮/吸,两手搂住她的肩,再与火热之处骤然停下。
  他享受,她亦是享受这份独属于他们二人的亲密。
  可这一次,他却将吻独独停滞在了她的面上。姜娆一怔,他已将唇小心地挪至她的伤痕周边,于她完好的肌肤之上,轻啄起来。
  “阿楚……”
  “嘘。”
  他一边亲吻着她,一边低低出声,他的呼吸又辗转于她的面上,没多久,她的呼吸又发难起来。
  一吻作罢,刈楚终于依依不舍地挪开了唇,一双眼望着她,眸光深深。
  他的目光落于她面上的伤痕之上,再次低头,于疤痕的周遭,轻柔一吻。
  姜娆直接愣住原地,不可思议地望向他。
  就如此,简简单单的一个动作,便代表了他对这道疤痕的不屑一顾,对她的呵护。
  他喜欢她,所以接纳她。
  接纳她的一切。
  更何况,她这道疤,还是为他而受。说到底,是他方才没有保护好她。
  一想到这里,刈楚的面上忍不住浮现出一层愧然来。
  片刻,姜娆终于回过了神,突然间又想起什么来,便慌忙问道:“你呢,阿楚,你方才有没有受伤?”
  “我?”男子故作轻松地扬了扬眉,“我能受什么伤?”
  只是他话音刚落,女子突然从他的怀抱中钻了出来,一下便转到他的身后,双手探向他的衣衫。
  她口吻坚决:“给我看看。”
  她明明记得,就在方才,他的胳膊上流了许多鲜血。
  刈楚慌忙摆手:“我没事,真的没事,你不用担心我。”
  可姜娆哪里肯依?刈楚只见着女子的双手已解开他的衣裳,将他的衣带抽去放至一旁。
  “听话,”她从他的手中夺下了那瓶金疮药,拉着他来到床边,“躺下去。”
  “不必,”他无奈,“真的不必,方才他们已经为我上好了药。”
  姜娆拉扯着他于床边坐下,指尖轻轻一挑,已推着他,让他的身子躺在床上,将后背露出来。时隔数年,他的背部结实了许多,姜娆将他的内衫褪下,只一瞬,便看到了他背上交错的疤痕。
  她倒吸了一口气。
  “这些……都是战场上受的伤吗?”姜娆忍不住轻声问道,声音中,已经有了微不可查的颤抖。
  “嗯,”刈楚平趴在床上,抱着枕头,裸/露出一大片后背来。须臾,他又不以为然地笑道,“也不全是。”
  这里面,有着许多陈年旧疤。
  这让姜娆不禁念起初遇刈楚的那个夜晚来,她跟在芸娘身后,穿过一座角亭,于长长的走廊上,看到一个衣衫凌乱的少年,于月色下,低低地呜咽。
  她将他从棍棒下救出,激起了他眼中浓重的疑惑与探寻。如水的月色下,少年的一双眼清澈得如泉水一般,眉头微蹙,唇瓣轻抿,好一副令人心疼的模样。
  于是她缓缓弯下身子,于他身侧蹲下,忽而启唇,声音婉婉。
  “不要怕。”
  这是她同他说的第一句话。
  而后他乖乖地随她回了萱草苑,再然后,她从中堂回到阁中,一手挑开帘子,缓缓走进了屋内。
  身子轻悠悠地坐到床前,指尖蘸着微微发灼的药粉。那时候,他还很局促慌张,咬着牙,双手死死抓住枕头的两边,却是一声也不吭。
  乖。
  真是乖巧极了。
  就这样想着,姜娆忍不住笑出声来。听见笑声,床上的刈楚也好奇地偏过头去,轻声问:“怎么了,在笑什么?”
  “在笑你。”她抿着唇,“我方才想起了我第一次给你敷药时,那时候你还好害羞,一张小脸儿羞红羞红的,真逗。”
  听见她这么说,刈楚也抿嘴笑了,笑着笑着,眼中已流露出淡淡的怀恋来。
  过了阵儿,他也笑道,“你还好意思说,当初你还亲了我一下,定是觊觎我的美貌。”
  “胡说,”她连忙反驳,“哪里是我亲的你,分明是你亲的我,不光亲我,还咬了我一口。”
  正说着,她伸出右手来,“喏!”
  刈楚垂眼,一下子便看见了她的虎口处的印痕,印痕淡淡,带着些岁月的痕迹,却让他一下子想起与她第一次相遇的那个夜晚。
  他因是警戒,于她的虎口处重重一咬,自此,她右掌虎口处,落下了一个不深不浅的牙印。
  一想到这里,他既觉得心疼,又觉得好笑。
  姜娆为他敷完了药,又替他将衣服拉上了,之后转过身将药瓶收回抽屉里。再回过头来时,正好看见男子已从床上坐起,前襟微敞着,面上尽是恍惚之态。
  “怎么了?”她一边朝刈楚走来,一边问。
  “没事,”男人盘了腿,一手整理着衣摆,抬头笑道,目光缓和,“我只是觉得,时间过得好快。”
  ………………
  时间过得着实很快,不过一瞬,便已至深冬。
  京城里连连下了好几场大雪,姜娆的身子便是在这几场大雪中慢慢好起来的。
  姜娆成日闷在荷花殿,时间久了也觉得无聊起来。刈楚也懂得她的心情,好不容易盼了个大晴天,他便高高兴兴地找人抬着轿子,带她去集市上面逛悠。
  这还是她病好之后第一次出门。
  于是她精心打扮了一番,末了,又取出那层素色的面纱,戴在面上,挡住了她左颊处的伤疤。
  这些天来,她面上的疤痕淡了不少。事实证明,那盒玉珍膏是的确有效果的,不过她肤白貌娇,皮肤也格外娇嫩,以至于过了许多时日,她的面上还残存着一条淡淡的疤痕。
  刈楚总是安慰她,这道疤,会慢慢消下去的。
  且说他们二人来到府外,身后跟着万年与几名仆从。刈楚虽说,此行需低调,可他们这样一群人乘着马车,浩浩荡荡地来到集市上时,还是引起了不小的轰动。
  一手撩开车帘,她放眼望去,恰见不远处有个不小的茶楼。不知今天是什么日子,楼内竟然有人搭了戏台子,长袖子的戏子于楼内咿咿呀呀地唱着小曲儿,台下满满围坐了一群人,皆喝彩捧场。
  好生热闹。
  顺着姜娆的目光,刈楚也看见了那座茶楼,于是便笑道:“我们要不要过去看看?”
  “好。”女子点头。
  往日都是别人听她唱曲儿,她未曾想过,能有一日作为客人,去听旁人唱曲儿。
  刈楚拉着她进了茶楼,立马有小厮热情地迎上来,一见刈楚的身段,连忙奉承道:“哟,这位爷,是要订贵宾席吧?”
  诚然,刈楚点点头,对方面上又立马堆起了一层层笑意,一哈腰,右手望前一伸:“这位爷,且随小的来。”
  姜娆被刈楚紧紧牵着,拐上了二楼的客房,二楼的视野就是与一楼不一样,既能看清台上的全貌,也不如一楼那般拥挤。他们二人刚落了座,又立马有人摆上瓜果点心来。
  刈楚正襟危坐,手还未动,一旁的万年已走上前来。万年知道他家主子喜欢喝清酒,便要了两壶清酿、几盘小菜,继而又恭恭敬敬地立于刈楚身后,两眼也往戏台子上瞟去、
  他们来时,戏已演了一大半。这民间的话本子,写的无非都是些郎才女貌、才子佳人的故事,这一场戏也不例外。
  这一出戏,讲得正是一位出身贫寒的书生,于进京赶考时,与一名青楼妓子相爱的故事。姜娆刚坐下,正巧听到这样一句:
  “连理枝头喜鹊闹,才子佳人喜成家。举案齐眉比翼飞,笑对共饮莲花酒。百年共枕鸳鸯恋,堂前开满合欢花。哎呀呀~开那个合欢花~”
  正听着,小厮已温好了清酒,他两手捧着盘,盘上平稳地放着两个酒壶,不一阵儿便来到二人面前。
  “爷,请慢用。”那人弓身,随后退下。
  刈楚卷了云袖,探出手去。一手缓缓执了小觞,没一阵儿,便斟好了一杯酒。
  酒面平平,微微泛着皱,上面还依稀有着他晃来晃去的倒影。刈楚先将那杯酒往右推了推,扭过头去:“尝尝?”
  姜娆不是怎么喜欢喝酒,刚准备摇头拒绝,却望见了男子那一双明亮的双眼,一时间竟魔怔住了,右手已将那杯酒接了过来。
  停顿片刻,她轻抿一口酒。
  出人意料的是,这酒不苦,也不辛。它又暖又热,味道淡淡,却令人回味无穷。
  她惬意地眯起了双眼。
  “怎么样,好喝么?”
  “好喝。”她点点头,又让刈楚再为她斟满一杯。
  刈楚倒也听话,抬手又为她倒满了一杯酒,酒面方平,又听那戏子唱道:“都说这金钱无眼权贵多情,你这厢中了状元金榜题名,却忘了贫苦糟糠妻,只余那伤春怨、悲秋情……”
  姜娆握着酒杯的手突然一紧。
  倒完了酒,刈楚瞅着她竟一下子将满杯地酒喝下了肚。旋即她又将杯子摆在他面前,示意他再斟一杯。
  刈楚无奈叹道:“这酒虽不会使人醉,不过喝多了,却是对身子不好。况且你体寒,还是少喝些清酒为好。”
  正说着,他将她手中的杯盏夺下,女子无趣地耸耸肩,又转眼望至一旁。
  台下那名穿着莲花水袖裙的正是这台戏的女主角,方才她还满面春风地同那书生饮了交杯酒,转眼那书生便中了状元,明居高位。
  原本以为妻凭夫贵的女子却一下子沦为弃妇,自此独居闺房,终日以泪洗面。
  故事的最后,女子伤心欲绝,望着丈夫房中隐隐的灯火和墙上双双纠缠在一起的人形,终于于一个月圆之夜,投壶自尽。
  那位角儿最后演得也极其凄美,一喉戏腔如同能泣出血泪那般,听得人声泪俱下。
  姜娆也是听得眼眶一红,强忍着没有落下泪来。
  出了茶楼,一路上她都是缄默不言,心中思量着方才的那出悲剧,竟觉得心头上如笼了一朵阴云,久久驱之不去。
  以至于刈楚同她谈话,她都没有心思继续听下去。
  她的心不在焉被万年一分不差地纳入了眼中,万年一路都规规矩矩地跟在二人身后,将姜娆的情绪大致猜测了个一五一十。
  不过他也未多吭声,半垂着头,紧跟着自己的主子。姜娆喝了些酒,头有些发晕,二人便不再坐马车,于街上并肩行走起来。
  这一路,刈楚买了许多新奇的玩意儿给她,其中不乏有漂亮的衣物和饰品,姜娆嘴上应承着,心中却还是闷闷不乐。
  二人刚走到一家铺子前,他准备抬手挑选一些小玩意儿,一对男女就突然涌入了他们的视线里。只见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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