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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宠[重生]-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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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时候,我曾听过一个说法。若是一个人遇上了第一个肯为她梳发的人,那她便……”刈楚的声音兀地变小了,“阿姐,你是第一个肯为我梳发的人。”
“阿姐。”姜娆瞧着,他的目光明显放缓了些,竟一下子变得格外动人起来,“我……”
不等他把话说完,她如同已经预料到了什么一般,猛地转过身子,用手捂住了他的嘴巴。
她湿漉漉的眼睛里,还带着几分惊恐。
“唔……”
他一愣,眸光就这样一寸寸沉了下来。
姜娆的呼吸也一下子紊乱起来,用手死死地抵住了他的唇,紧锁着眉,轻轻摆了摆头。
不要说。
有一个声音在心底里叫嚣着。
片刻,刈楚伸出手拨开少女的柔荑,言语缓缓:“阿姐,我明白分寸了。”
他明白,他一直都明白与她相处的分寸。
只是……
兀地将手攥紧了,他将视线缓缓落在少女的身上,正见她也轻轻蹙着眉,朝他望来。
见着她眉头皱起了,他又一下子心软下来,将藏在袖中的拳头摊开了。
“阿姐,你不用担心,我以后……我以后再也不会这样了。”
说这句话时,他的目光飘忽,最终落在她的两片粉唇上。
她就要嫁给谢云辞,嫁给那个能为她带来平安欢喜的谢云辞。
“阿姐,你放心,我同谢云辞那个混蛋谈过了话了,他说他也很喜欢你。他这次进宫,就是向皇后禀报你与他的婚事,他说……”刈楚扬起脸来,瞧着眼前不动神色的少女,笑得格外欢喜,“他说,他会好好地、风风光光地把你接入谢家。”
他眉飞色舞地说着一大段痛彻心扉的话,却是连眉头都不眨一下,姜娆在一旁瞧着,缓缓点了点头。
仅是吐出一个字:“好。”
瞧着她的面色,少年又垂下首:“怎么,阿姐,你不开心吗?”
她的睫毛轻轻颤了颤,不置可否。
刈楚又凑近了些,脸几乎要贴到她的面上去,认认真真地瞧着她:“阿姐,你若是不开心,就说出来。如若你不想入谢家,我也可以——”
他突然又一顿声,映入眼帘的是少女的一双眸光微乱的眼。她望着他眼中的执拗,轻轻唤了一声:“阿楚。”
他又将手掌握成拳:“如若你不想入谢家,我便可以把你从谢家抢回来了。”
姜娆心里“咯噔”一跳。
抬眼时,却见他又把脸凑近了些,少年轻柔的呼吸声一下子便萦绕在耳畔。刈楚放柔了声音,将些许气息扑在她面上,温温热热的。
“阿姐,你想不想入谢家?”
她面色一滞。
不等她开口,对方又重复了一遍:“你想嫁于谢云辞吗,嗯?”
他倾身而来,眼中带着浓烈的探寻。
她被刈楚逼得往后缩了些,刚准备往后退,却发觉两腿已被桌台脚儿硌住,见着她眼中的退缩,刈楚眼中闪过一道不可明说的情绪,语气也由询问转为逼问。
“你可情愿委。身于谢云辞,为……为妾?”
“我……”
她被逼得再无退路,终于深吸了一口气,两唇刚一动,就被对方倾身轻轻含。住。
他的唇就这样毫无征兆地落了下来,如蜻蜓点水一般,快速地掠过她微凉的樱瓣。姜娆惊了,刚准备伸手推开他,对方却又长开双臂,再一次把她捞入了怀中。
“阿姐……你方才说过,敷完药后让我抱的。”
他按住了她反抗的身子,声音又哑了下来。
“阿姐,你说……说你不愿嫁给他、说你不愿入谢家。只要你肯说,我就一定会带你走。”
“阿姐,我……”
姜娆“唔”了一声,仓皇抬起眼来。
少年也将眼抬起来,目光缱绻:“阿姐,我我喜……”
“阿楚!”
不等他说话,她低喝一声,直直打断了他的话!
“阿楚,你别再闹了!”
此话一出,她明显地感受到,少年的身子僵了一僵。
心尖儿一颤,于是她将话语放缓了些,缓缓言:“阿楚,你先松开我。”
“我、我不松。”他的声音涩涩的。
姜娆叹了口气:“阿楚,你方才说,你是喜欢阿姐,对吗?”
“是。”
“那你能和我说说,你为什么喜欢我吗?”
“……”
“是因为我好看吗?不是。倚君阁还有很多好看的姑娘,不说旁的,咱们苑内的夏蝉,仔细打扮打扮,也是一番国色天香。”
“……”
“那是因为什么呢?我和旁的姑娘比,有什么不一样吗?阿楚,你仔细想想,你说你喜欢我,喜欢阿姐,是不是……是不是只是依赖于我呢?你还小,见识的东西不多,待你长大了,走出萱草苑,去外面的世界看看,你就会发现喜欢与依赖是不同的。你喜欢我,仅仅是因为我是第一个待你好的姑娘,你……”
“阿姐。”
正说着,眼前的少年突然抬起头来,格外认真地看着她。
“我喜欢你,就是因为你是第一个对我好的姑娘,所以我喜欢你。我不管其他的姑娘,无论以后我再遇上对我多好的人,我还是会喜欢你,不为旁的,只是因为……只是因为你是第一个。”
“阿姐,我……”
他深吸了一口气,眼中已有了倔强,“我依赖你,但这并不影响我喜欢你。我不光喜欢你,我还想亲你。”
正说着,他的两首已攀上她的面容,捧着她的脸颊,再次在她唇上落下轻柔一吻。
末了,他的眼中似是染上了熠熠星子,迷。离又醉人。
“阿姐,我不光想要亲吻你,我还想要你。”
第29章
言罢,这孩子竟拦腰一下子把她凌空抱起,姜娆惊叫一声,两手在空中扑腾了一下。
下一刻,她看到了那人眼中的执拗与决绝。
“阿楚——唔……”
他突然就这样压了下来。
刈楚本就耷耷的发丝一下子垂在姜娆的面上,她瞪大了惊恐的眼,看着那孩子紧抿着唇,眸中拨动着晦涩的光。
“阿姐。”他又压下来了些许,她沉闷地哼了一声,激起了他眼中明烈的颤意。
“阿姐,你说,你不愿嫁于谢云辞,说你不愿入谢家。”
刈楚紧紧压着她的身子,仅隔着几层布料,姜娆已经感受到了对方的激动。
“说。”他又把她压得更紧了些,压得她胸闷,一时间竟喘不上气来。
言语之中,竟尽是逼仄!
“阿楚——”
她终于受不住了,方一动了动唇,却在她檀口微张之际,他又垂下了头,声音中已有了粗而急促的呼吸之声。
直直将她未出口的话语生生逼了回去!
“阿姐,说、说你不愿嫁给谢云辞,好不好……”
那孩子的双眸微微泛红,语调中,竟有了几分哀求的味道。
手指在慌乱间,拂过她的衣衫。她一惊,奈何身子已被对方死死压住,动弹不得。
“唔——”
明明是在期冀着她的答案,他却突然垂头吻下,不肯让她再多发出一个声音。
他的发丝,拂在她的面上,让她的双颊发痒。
姜娆的尾音就那样在嘴里打旋儿,尽数被眼前少年吞并。
“我……”
她快要被他闷死了!
双手开始不安分地捶打着他的后背,呼吸也一寸寸地发乱开来,察觉到她渐渐抽离的呼吸,这孩子却仍不肯松口。
直到她就要憋死过去的前一刻,他才将唇动了动。
只给她留几秒的喘息之刻,他抬起头来,又红着双眼,在她即将出声之际再次将头深深地埋了下去!
他那滚烫又生疏的吻一路滑下,落于她的面颊。
“刈、刈楚……”
忽而,她猛的一个激灵,不自觉地掐了身前的少年一把。
脖颈处,已冒出了细密的汗珠。
“阿姐,我在……”
他闷哼了一声,轻飘飘的声音轻轻于她耳畔化了开,又顷时融入一片天色中。
她感受到了对方的牙齿轻轻啮过她的皮肤。
“刈楚——”
如此清响的一声,让伏在她身上之人重重地打了个寒颤。
“阿、阿姐……”
片刻的怔忡过后,他终于从她身上坐起,鬓角的发已乱成一团,看着被自己按在床上青丝散乱的女子,眼中的迷蒙终于一丝丝地抽散而去。
登即,复而清明。
女子似是被他折腾痛了,低低地“嘶”了一声,不自觉地伸出手去探向颈处,他的视线就那样随着她细嫩的右手落于她的颈间。
雪白的颈间上,有着夺目而逼仄的印痕。
手指轻轻一动,她紧锁着眉往脖颈处点了点,一片温热传入指尖。
抬眼望向少年,眼中已有了淡淡的隐忍。
“阿、阿姐。”
此时的他,如同一个刚犯了错事的孩子,小心翼翼地看着她的手指从颈上垂落,放在了床榻之上。
须臾,刈楚的声音颤了颤:“阿姐,疼……疼吗?”
若是他没有记错,这是他第三次弄疼了她。
第一次,月下惊鸿一瞥,素衫少女踏着清辉缓缓而来,轻笑着挑起他的下巴,眼中已有了几分悲悯。
他却不识好意,警惕又粗暴地于她的右掌虎口处,落下了一个深深的咬痕。
第二次,她跪在那颗古老的槐花树下,衣裳沾满了草屑,衬得她整个人格外憔悴。
他心下不忍,一把将她拉起,看见她那张苍白的小脸时却心中一动,以一吻,赠诀别。
第三次,她话语侬侬,温声细语地同他讲述何为喜欢、何为依赖,宝髻初绾、姿容略怠。
他心中想的却全是混账事,逼迫她拗着本心,往她的身上狠狠压去。
他……
他就是一个混账。
正想着,他突然扬起手,狠狠地抽了自己一个耳光。
“阿楚?”
她倒吸了一口气,连忙拽住了他素白色的袖子,捏着上面的云纹花纹,蹙了蹙眉,“你……”
“阿姐。”他低垂着眼睑,把袖子从她的手心里一寸寸抽出来,又从她身上慢慢爬起来。
她靠在床边儿瞧着他,眸光敛去了慌乱,忽得变得温和了下来。
一手撑着床榻,她慢慢坐了起来。
轻轻咳了两声,肩上的衣衫却陡然滑落,露出了她白皙圆润的肩头。
他眸光一闪,又上前去,把她的衣裳拉好了。
“阿姐,我就是个混账。”
刈楚颤抖着双手,把她些许落在衣裳里面的发丝轻轻拨了出来。当他进行这一切时,姜娆就靠在床边,静静地看着面前的少年,不动声色。
察觉到了她平缓的目光,他也随着她的目光望去,落在自己的素袖之上。
刈楚抿了抿唇,过了半晌,才低低问道:“阿姐,好看吗?”
“嗯。”她毫不加掩饰地点了点头。
“这是我特意……阿姐,我把你给我的那包饰品卖了,你生不生气?”
“我不生气。”
“好,阿姐。我把那些东西卖了,买了这一件干净的衣裳。我想这可能是我最后一次见你了,我总要穿得好看些。”
穿好看些,才能比过那个谢云辞那个王。八蛋,他在心里腹诽道。
她静静地听着他的话语,末了,又歪过头问道:“那剩下的银子呢?”
“我……”他一顿,将她衣裳上的最后一颗扣子扣好了,“我刚刚来找你时,把剩下的钱全给了倚君阁门口的那个女人。”
姜娆一愣。
见她动了动嘴唇,他连忙又开口:“阿姐,我知道你生气了。我——”
“阿楚。”只见她抬了眼,宽慰地扯了扯他的袖子,引得他的目光一下子落在了她的那双素手之上。
她抿嘴笑道:“我不生气,既然我把那些东西给你了,卖了多少钱、那些钱又花往何处去了,都是你说了算的。只是,你下次不要再这般破费了。”
“好。”他一愣,终于把她的衣裳拉好了,低低出声:“阿姐,我要走了。我再也保护不了你了。若是、若是有一天,有一个混账把你压在身下,你记得……你要保护好你自己。”
千万不要再像今日这样,平白受人折辱了。
他慢条斯理地说着,不去看她的眼睛。
姜娆攥紧了袖子,极为认真地瞧着面前的少年,心中却也没来由地难受起来。一瞬间,她的心里似是有千言万语,却不能明说出声来。
“阿楚。”方一准备开口,就听见门外一阵喧嚣传来。
夏蝉扯足了嗓门,似是在给屋内的两人通风报信,大声道:
“七婆婆,哎呀,您怎么这么晚还过来呀,我们姑娘都已经躺下了,哎——”
不等夏蝉阻止,对方已冷冷挥开了她的手,直奔姜娆的闺门而去!
“阿楚,”姜娆一怔,连忙拾起了他的腰带,呼吸也局促起来,“七婆婆带人来了,你快走。”
快走!
“阿姐——”
他被她推搡着,步步来到房门口,在她准备打开门之际,一下子握住了她的手。
姜娆慌忙抬头。
少年的眸如熠熠繁星:“阿姐,我走了,这一次我便不会再回来了。”
“嗯。”她抿了抿唇,也垂下眼睑来,将他的腰带系紧了,“你身上锐气太重,在外面,千万记得不要强出风头。”
“我知晓了。”
匆匆几句,他便推开了门,融入一片月色之中。
姜娆倚着门,直到看着那抹素白色身影跑远了,才缓缓垂下眼睑来,将门轻轻带上,快速地回到床上,将被子摊开遮住自己的半张脸。
及脖颈处的吻。痕。
若是一会七婆婆进来了,她便假装已经睡着,脖子处的东西用被子遮得严严实实的,想必对方也看不出来什么。
更何况,她将灯熄了,虽有月色入户,但屋内还是昏昏暗暗的,对方也察觉不出什么来。
但不知为何,一颗心却在此时跳得飞快!
脑海里,全然是那孩子的声音:阿姐,我走了,这一次我便不会再回来了。
是了。他走了,再也不会回来了。
当七婆婆带人推开姜娆的房门时,刈楚正好躲在了一面墙角旁,蹲在那里,静静地望着对方走进那扇门后,又快速地跑了出来。
“搜!”
一声令下,对方所带的人就如洪水般炸了开。
他的心“咯噔”一跳。
想必是他今日来到萱草苑之事暴露了!
借着月色,他看见有一群人朝他所在的方向跑来。
糟糕!
他若就如此被对方捉了去,阿姐定会落个“私通”的名头,到时他再有八张嘴,也说不清他们二人之间的关系。
况且——
刈楚摸了摸唇面,上面已经发肿,旁人估计看一眼便能猜到他方才亲吻了姜娆。
眸光一闪,那群人已经缓缓逼近,好在他缩在最角落的地方,才没能被众人发现了去。
匆忙抬起头,望了望墙的高度,心中一阵庆幸。
没关系,还好他还会爬墙。
…
七月十三,京城脚下。
茶馆内,横横竖竖地倚了三五群人,每群又有三五之伍,皆赤膊,各捧碗茶,坐在茶庄内喝茶纳凉。
“且说这天象炎炎,咱们大魏与小楚国之间的态势也愈发水火不相容。前段日子,有楚贼偷袭咱们辽城,圣上连下了十二道急旨,派遣数万军兵,可那小楚国岂是那么好对付的?他们虽是嘴上说着依附着咱们,可那狼子之心昭然若揭。我军不备,连连吃了几次败仗,就在辽城即失之际,站出来了一位运筹帷幄的神人,以寥寥数笔铺设了八卦玄机,大挫敌方锐气。有人道,那小楚国没个小半年,是断不敢再进攻咱们喽!”
堂上一人,拿着小扇,口若悬河。
引得堂下一片喝彩——“好!”“解气!”“真乃神人也!”
其中不乏有好奇之人:“哎,你说,那位神人究竟是何人,竟如此厉害!”
见着有捧哏的,堂上之人的面色一扬,刚准备得意洋洋地开口,就看见堂下有一个军兵打扮模样的赤膊大汉站直了身子,振臂一呼:“那还有谁,自然是我们的谢二爷了!”
台下一阵骚动:“可是咱们京城中的那位谢家二爷?”
“不然呢,这世上又有几个谢二爷?”那位军兵哼了一声。
引得台下的骚动声愈发大了,有人甚至跳上了凳子,带头呼喊起来:“谢家二爷,真乃神人也!破贼寇,定辽城,造福万民!”
这一下,在场的各位几乎都放下了茶杯,也跟着那人,纷纷赞颂起谢云辞来。
唯有茶馆角落处,一个人坐的笔直。他未同众人般褪了上半身衣裳,也未像他们一样热烈地鼓掌喝彩。
听着众人的赞扬之声,那人举起茶杯,轻呷了一口,淡淡的清香在口中化了开。
他略一眯眸,俊朗的眉宇向上扬了扬,缓缓吐出一个字来:
“呸。”
“楚兄,怎么了?”
他这一下,惊动了身旁的一个军兵,对方回过头来,脸上仍挂着对谢云辞的崇拜之情。
刈楚将茶杯放下了,淡淡一声:“无事。”
对于他的脾气,对方早已见怪不怪,倒也没说什么,径直偏过头去,继续兴致勃勃地听着堂上之人说着谢云辞的丰功伟绩。
只见堂上那身着灰袍的先生将宽大的袖子一摆,在众人兴头正旺之际却戛然住了声,就在大家一片疑惑之际,那人将手缓缓摊了开。
面上尽是狡诈的笑容:“各位若想继续听呀,那就要——”他用手比了个“要钱”的动作,引得堂下“嘁”声一片。
“没劲!”
方才同刈楚讲话的那个汉子撇了撇嘴,又将头摆了过来,“楚兄,喝完了吗!喝完了咱就上路,免得上了那老头吊咱胃口的当!”
他们是从瑶城徒步而来,押送一个贪污军饷的罪犯。这一路,太阳极为毒辣,一众人便在茶馆这里歇了脚,要了几碗茶。
这方才同刈楚讲话的,名叫陆宁,是这次押送任务的主要负责人。本来对于押送军犯到京城的这种活,是没人愿意揽的,但不知怎的,他身边的这位少年却表现得十分积极,竟毛遂自荐要与他一同前往京城。
两人带着另外几个小卒,吃了许多辛苦才终于来到这京城脚下。一路上,众人都叫苦不迭,可唯有眼前这位少年,却是一句怨言都没有。
陆宁不免对他产生了几分兴趣:“你叫什么呀,是哪里人,今年多大了呀?”
“楚姜,京城人,今年十五。”
“喔,京城人呐。”陆宁笑眯眯的。
一路上,他试图同这个少年搭过许多话,但无一都是以对方淡淡的一句“嗯”而告终。楚姜虽不喜言语,但陆宁却莫名对他生出许多好感来,这个少年不同于军营里的其他人,他的身上总有着一种与众人格格不入的气质,如朗朗清风,让他感觉十分的舒服与惬意。
就在陆宁准备收拾东西上路之际,却见身旁的少年将手中的茶杯轻轻放下,从怀中掏出几块碎银来。
“啪嗒”一声,磕在了桌子上。
堂上的灰袍老头一下子望了过来,将手中的折扇“啪”地一下打开,脸上又堆满了笑:“多谢这位军爷赏脸。”
“楚兄?”
他这一出手,便是半个月的军饷啊!
陆宁连忙拽住了他,刈楚却轻轻摆了摆手:“陆兄不必拦我。”
他此次来京城,不为别的,只为……
刈楚掩住了眼中的情绪:“这位先生,我想同你打听京城内的一件事。”
“什么事,军爷且说,只要是这京城内的啊,无论是修宅迁徙,抑或是婚丧嫁娶,我一定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他将眸光一沉,手上握着那几块碎银的力道也骤然加紧了些,顿了片刻,轻缓出声:“我想问,这京城内,近日有没有什么轰动全京城的……婚事?”
第30章
“婚事?”那人反应了几秒,旋即拍了拍光溜溜的脑袋,“哟,您这么一提,我倒是想起来了,过几日便是东城苗老娶亲的日子。”
东城苗老?
刈楚将手松了松,又追问道:“还有吗?前段时间还有什么婚事吗?”
“前段时间?”那人疑惑,“不知军爷是要问什么时候的事?”
“今年四月至今。”
对方费力地想了想,随后摆摆头:“回军爷,没有了。”
没、没有了?
他一皱眉,又转着弯儿地提醒对方:“谢家呢,谢云辞他有没有纳妾?”
那人笑了:“谢二爷随军去辽城,如今都还没有回来。二爷人都不在京城了,何人替他娶亲?”
刈楚面色一滞,眼中顷时泛起了万千波澜。
她……没有嫁入谢家吗?
见着他不吱声,那老头又兴致勃勃地添道:“哎,军爷,且听我再同你道苗老家的那桩婚事,听说那位小娘子呀,那模样可叫一个销魂——”
“不必说了。”
刈楚径直将那几块碎银塞到哪老头儿的怀里,出声止住了他,“多谢老伯。”
言罢,就要往外走去。
“哎,为什么不说?”陆宁急了,“既然银子都给了,为何不听这位老伯把这桩事说完?”
言罢,他又扭过头去,望着重新走回堂上的老伯,又叫人添了一碗茶。
“销魂?那小娘子生得到底有多销魂?”
陆宁日日在军营里面,见着的女人不多,听见的关于女人的事更是少之又少,听闻对方这么一提,顿时兴趣大增。
撞不见这香艳事,光是听听,也是好的。
陆宁强行拽住了刈楚的袖子,拉着他坐了下来。
刈楚没法儿,只得由着他,又捧起桌上喝剩的半盏茶,贴到唇下。
只见陆宁挑了挑眉,将脸凑了过来:“我说楚兄,你当真这般清心寡欲,面对这等香艳事也——”
他手上一顿,轻飘飘地扫了对方一眼:“无兴趣。”
陆宁撇了撇嘴,朝堂上的老头扬了扬手:“你莫管他,继续说!给我们讲讲苗家那新婚小娘子到底有多勾人?”
“对,讲讲!”“就讲那苗家小娘子!”
堂下又恢复了先前那般热闹的景象。
见状,那灰袍先生将手握成拳,装模作样地放在唇下,轻咳了两声:“要说这苗家小娘子嘛,还真不是个一般人物——”
他的语调拖得悠长,惹得台下众人犯了急:“你就别再卖关子了,直接说那小娘子有多勾人便是!”
“各位莫急、莫急。”他抬眼扫视了一圈堂下,见众人几乎都放下了茶碗,饶有兴致地将耳朵竖起来。
可唯有一人例外。
他只是坐在那里,右手轻握着茶杯,眸光平淡。
他只是在那里坐着,下一刻便仿若有朗朗清风进他袖、皎皎明月入他怀。
灰袍老人不由在心里暗暗赞叹道,好一个翩翩少年郎君。
心中虽这样想,嘴上却不曾打住,他摇头晃脑道:“各位可曾听闻,这京城内,有一地名为倚君阁,是个能让各位世家公子飘飘似仙、欲罢不能的好地方。”
倚君阁?
刈楚握着茶杯的手一动,转眼间也连忙往堂上望去。
察觉到那少年郎君的目光,灰袍老头不由得发笑了——看来这位气质清雅的军爷,也不免为倚君阁那等秦楼楚馆之地暗动了神色。难怪老祖宗有一句话,英雄难过美人关。
迎着对方的目光,堂上之人缓缓摇动折扇:“诸位若是有知道倚君阁的,必定也听过阁中有位萱草美人,啧啧,那可真是位我见犹怜的小娘子——”
他话还没说完,陆宁只见身旁的人形突然快速一闪,登时便上了堂,竟一下子拽住了那灰袍先生的衣领!
“楚兄?!”陆宁惊唤出声。
“这……这位军爷?”灰袍先生被他揪蒙了,抬眼之际,却望见对方那双微微泛红的双眸,眸光凌冽,竟还带了几分杀意!
他的腿一下子瘫软下来。
还未哆嗦出声,陆宁也连忙赶到堂上来,伸出手拽住了刈楚的袖子:“楚兄,你、你怎么了?”
“说。”刈楚根本不理睬陆宁,手上的力道又加大了些,揪得那老头一时喘不过气来。
他的声音冰冷:“说,萱草美人怎么了!”
“萱、萱草美人……我、我也不知道她——”那人下意识地回避这个话题,却又受到了对方一声怒喝:“你说还是不说!”
“说说说!”他急了,“军爷想听什么,小的都说、都说!”
“楚兄,你先把手松开,有话好好说。”陆宁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上前按住了少年的手,皱了皱眉头。
刈楚略一沉眸,将手一松,声音却冰冷如初:“你说,萱草美人怎么了?”
“萱、萱草美人,”对方往后跌跌撞撞地退了几步,捂住了脖子,颤颤巍巍出声,“她被那东城苗老看中了,要被接入苗府做妾……”
东城苗老!
脑中仿佛有一道雷电劈过,耳畔响起了先前连枝得意的笑声。
那天,连枝来萱草苑找茬时,曾这样说道:
“我听闻,东城的苗老,现在在指名道姓地问妈妈要你呢!虽说那苗老是老了些,不过苗家的富贵哟,那可是一辈子都享不完的……”
手掌猛地被握成拳,他低吼出声:“什么时候的事!”
“什么什么时候的事?”那人又是一懵。
“何时出嫁!”
“何、何时,”对方快速地思索了一下,道,“小的记得,好像是、是……”
是什么时候来着?
思索间,衣领又被人猛地一拽,那人终于想起来了:“是七月十五!”
“七月十五?”
如此算来,便是后天。
刈楚松开了对方的衣领,握紧了腰上的剑,猛地往茶馆外跑去。
“哎,楚兄——”陆宁也连忙跟着他跑出来,“楚兄,你这是要去哪里?”
刈楚脚下一顿:“陆兄,我还有些急事需要先处理,待我处理好了,再来找你。”
出人意料的是,对方竟然没有阻拦他,仅是淡淡一个“好”字,末了又添上一句“万事小心”。
刈楚点点头,按着腰中的剑,一下子便跑远了。
他轻车熟路地来到倚君阁,摸了摸空空如也的钱袋,决定从后门绕过去。
还好有了上一次翻墙的经验,叫他熟悉了翻往萱草苑的路,他蹲在一片草丛中,特意等到正午大家都休息的时刻再跑出来,也不管背上的汗水,一咬牙,猛地往墙上翻去。
好不容易翻过了几堵墙,他在一面墙角下又略略歇了脚,扶正了腰中的长剑,又开始紧张兮兮地整理起衣衫来。
已有三个月未见她,不知她,是否过得还好?
“肯定过得不好。”刈楚眸光一沉,自言自语道。他原本让手于谢云辞,全是因为她心悦于谢云辞,两情相悦的事,他不能狠下心来因为自己的一己私欲就将她强行夺走。
再说了,他也没有将她夺走的那个能力。
可他的让手,并不是要眼睁睁地看着他心爱的至宝被旁的人胡乱糟蹋的!
——若有人敢负了她,我必噬其骨、吞其肉。
刃之,食之!
他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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