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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在上:朕心甚悦-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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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珒便将门打开了些,身子侧开,“进来说话吧,今夜的雨有些凉。”
叶青梧道谢进门,这才随意将伞放在一旁,玄珒请她坐下,亲自泡茶,叶青梧沉默的看着忙碌,那人手指修长,手中的紫砂壶或许已经颇有些年头了,他将茶水注入,以沉默面对叶青梧的沉默。
半晌之后,房内茶香四溢,玄珒将茶放到她面前,叶青梧微微一笑,细细品了一口,才道:“公子的茶真是特别……”
玄珒短促的笑了一下,“我不会泡茶,姑娘直说便是,不过,此时喝些茶能够暖身,姑娘便勉为其难多喝一些吧。”
叶青梧又不禁笑了一下,“那还真的要多谢公子,不过,公子为何不找个人搭理呢?”
玄珒摇了摇头,“我不喜欢有人跟在身边。”
“为何?”
玄珒便蹙了眉,似是对这个问题没有准备,想了片刻才道:“仆人无数,不如知心人一个!”
第139章 与你无关
叶青梧便忍不住笑了一下,还以为人世中只有女子时常自怨自艾顾影自怜,除却历史中的那些风流浪子文人骚客她还是第一次在男子口中听到这话,不由多了几分新奇。
“为何发笑?”男子一丝不苟的问道。
认真的模样让叶青梧眼角眉梢也不禁带上了几分笑意,双腿盘拢坐在椅子上,白衣胜雪,娇美如玉,“笑公子你。”
“我很可笑?”
叶青梧微微摇头,“一位俏郎君寻一知心人,我想公子若如今日那般在花雨时节出现,定会遇到自己的知心人。”
“可遇不可求罢了,若我刻意寻访,寻觅的便不是知心之人,而是一个富贵人家的小姐罢了。”
“……”
叶青梧这才有些意外,没想到纷扰的尘世中竟还有人不会顺势而上,竟选择在这乱流中守自己的一方净土。
“不知公子是何人?”
“在下玄珒。”
“不,我说你的来历。”
她这些年访遍天下,自问在各处都有落脚之处,不过,这次黎阁竟没有将此变化告知于她,甚至可能没有对玄珒的来历做过调查,这很奇怪。
“姑娘为何如此发问?你我萍水相逢,我好心借伞于你,这样做是否唐突了?”
“唐突?也许吧,”她悠然喝了口茶,玄珒看着她的手说道:“不怕我在茶中下毒吗?”
“有何可怕,早晚不过一死罢了。”
“……”
玄珒蹙了下眉,“姑娘何必要以一己之身掀起天下风云,百姓苦不堪言,民不聊生,于姑娘而言并无益处。”
“公子觉得我做错了?”
玄珒稍稍犹豫了片刻,“也不算,鲜国内乱不止,多年来皇子你争我夺,进来夺权越发严重,百姓怨声载道,无法休养生息,我来到这里几日,多看到百姓背井离乡不知去往何处,姑娘也许做的不是错的,但,你何必如此做呢?”
“佛说:我不下地狱,谁下地狱。”她说着,竟真的双手合十拜了一下,虔诚恭谨,玄珒一时哑然。
“不过,我也没有如此超脱的境界,”她淡淡的笑着,再次喝了口茶,暖暖的感觉带着一丝苦涩流过心间,“我做这件事无关天下,我只是一个女子,古人云唯女子与小人难养,我自问是一自私之人,我不在乎这天下姓谁,也不在乎万民是否安康,我只是要这天下罢了。”
“……”玄珒淡然相望,薄唇颤动两下,却没有反驳,而是问道:“何必呢?”
“淮南四百八十寺,公子,我只做过一次香客,也许,是我一生唯一的一次。”她望着面前波光晃动的茶水,心头平静得仿佛一滴水都泼不进,“这天下,是我今生唯一的执着,公子。”
玄珒蹙着眉,似有不解,却没有再纹。
叶青梧喝完面前的茶水,起身告辞,玄珒将她送出门外,夜幕黑沉,她白色的影子渐渐隐进这黑幕里,不见踪影。
叶青梧回到住处时夏至正在找她,见她从外面回来,穿的单薄不禁责怪道:“姑娘,今夜出去该加一件披风的。”
“无碍。”她摆摆手,将湿掉的鞋子换下,便进了内室。
自第二日起,关于大皇子的传言在街头巷尾,朝堂后宫成了一项无法规避的谈资,处处都在说着大皇子茶坊中欲对民女施暴的事情,一传十十传百,传言像是长了翅膀一样变得越发离谱。
而在这些流言纷扰的时候,叶青梧却像什么都没有听到一样,静静的坐在房中看地图,一项项部署下去。
行军打仗她并不太懂,但她知晓一点,军纪尤为重要,尤其是想要占领这个百姓怨声载道的鲜国,若是军纪鲜明,甚至可能会不战而胜。
三封信连发之后,远在连城的叶青湛和洛青阳终于意识到此事的重要,终于在当街斩了一个欲当街行凶的士兵之后,军纪终于得到控制,没有人再去抢百姓的东西,也没有人再对着鲜国女子垂涎。
占领鲜城之后,鲜国变得越发人心惶惶,一面寻找大皇子,一面再次纠结兵力意图将康源将士赶出连城,连城以外,对战连连,此时不论谁退后一步都将万劫不复,鲜国退则鲜国灭,康源退则皇后死。
对于数月以来名声在外的皇后娘娘,此时饶是没有见过的寻常百姓也不禁要维护一番,更有河南百姓,在知道帮助他们治理黄河收种粮食的白衣女子竟是当今皇后之后险些亲自冲锋陷阵,前线士兵哪敢打败仗。
而鲜国朝堂的君臣则苦不堪言,大皇子一去不回,三皇子前来问情况却已经死了,如今就算想知道为何会有人说大皇子囚禁康源的皇后娘娘也成了迷,而他们也从国宝乌狮被盗取的受害方,变成了囚禁康源皇后娘娘的被惩罚一方,身份调换,让他们也不禁变得难以承受。
朝内朝外人心惶惶,各怀鬼胎的朝臣干脆将责任全部推诿到大皇子身上,一定让他交出康源的皇后娘娘,送回康源,意图熄灭两国战争,数次交锋下来,他们已经发觉,对康源,他们没有任何胜算。
“姑娘,我们为何要住在这里啊,都这么多天了,这里好吵,您晚上都休息不好。”夏至看着下面街头车流人马,熙熙攘攘,不禁口出抱怨。
叶青梧坐在窗边,任清风自拂,闲看棋子灯花。
“就是因为这里热闹人多才住在这里啊,都这么多天了,也该到了。”
“谁啊?”
“大皇子啊。”叶青梧她捻起一颗葡萄放进口中,夏至抿了抿唇,“娘娘,您说的是真的大皇子?”
“嗯。”
夏至无言,叶青梧又捏起一颗葡萄,在手中把玩了一下,又说:“我们害他失了连城,又败坏他的名声,他自然要来报仇。”
话音未落,夏至便道:“又来了!”
叶青梧也看过去,便见人流之中,一道玄色的身影由远及近,可能是感觉到了她的目光,竟还抬头朝她笑了笑,叶青梧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连日来,大皇子于治未曾出现,反而是这玄珒时常出现,或是找叶青梧下盘棋,或是请她出去走走,若非知道古人保守,叶青梧大概以为玄珒是要追她了。
叶青梧也叹了口气,跟夏至对视一眼,忽然笑道:“你说,若是此人被你家主子知道了会如何?”
“……大概……会砍他的头。”夏至愤然,虽然一只跟着叶青梧,可她对于叶青梧的归属问题,自然还是偏向洛熠宸的,说完她有些不太放心的问:“姑娘,你……不是对这个玄公子动心了吧?”
叶青梧翻了翻白眼,“我还有心吗?”
夏至一滞,便见叶青梧捧着头看着下面的芸芸百姓喃喃道:“一个心狠手辣摧毁别人家国的人,有心可言吗?”
“姑娘,你何必如此说,虽然我们是要灭了鲜国不假,可哪次你不是给那些跟着我们的人天大的好处,若我是这鲜国百姓,若谁能免我的赋税,让我的孩子全部去读书,学的一技之长,我巴不得把这城门开了呢,何必跟着这样的君主?河南、河北、京城,哪里的百姓不是念着娘娘的好,娘娘,你切莫要如此想了,若是被这天下百姓知道了,不是要惶恐死?”
叶青梧摸摸嘴巴,她只说了一句,这姑娘就给了她十句,她还能说吗?
“我啊,还听说河南的百姓在我们先前住的梧桐镇上筑了一座小庙,专门供着娘娘呢。”
叶青梧不禁再次摇头,“你何时听说的,我怎么不知道?”
“很早了,不过娘娘又不喜欢听这些,若是提前让您知道了,那盖庙的银钱不知道又要被您用到什么地方去呢,索性我们就不说了,这是百姓的心意。”
“……”
她无奈的托着腮,一颗一颗的扒拉着葡萄往嘴巴里放,刚停下说话不久,便听到房门“哐”的一声被人踹开,夏至立刻回身,就见门口站着一个男子,少了以前的俊朗,双眼带着杀气,“你竟然是康源的皇后!”
“是你!”夏至低喝一声。
叶青梧转头望去,站在门口的人正是于治。
“大皇子殿下……”叶青梧轻轻叫了一声,便被夏至扶住了手臂,“娘娘,我们快走!”
“休想!”于治大叫一声,朝着两人扑过来,可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用力过大叶青梧与夏至直接撞开了窗户从楼上掉了下去,于治也收势不及,跟着掉了下去,不过跟叶青梧不一样,他连连在墙上踢了几脚,减缓自己下降的速度,叶青梧与夏至才刚一落地便大声尖叫着逃跑,于治更是大叫一声,“不许跑!”
夏至口中高声叫着“娘娘”,使得街上的人一时静默下来,眼睁睁的看着大皇子追着两个娇弱女子在街上狂跑,所到之处纷纷让路,心中也开始明白,原来,鲜国的大皇子真的扣押了康源的皇后娘娘,难怪他们要来攻打鲜国呢,一时百姓纷纷谴责。
“跟我走!”叶青梧手臂忽的被人抓住,不等她拒绝一只手便架在了她的手臂上,脚尖一点两人齐齐飞了起来,夏至紧随其后,三人一行快速消失在百姓的视线里。
叶青梧感觉抓在自己双臂上的手力道大的让她发疼,她动了几下却没有被放开,她这才忍不住推了他一把,身子一飘落在地上,此处已经没有什么人了,夏至见状不妙也落下来,立即上前扶住叶青梧,“姑娘,你没事吧?”
玄珒面色阴沉,“你可知今日之事对你会有何影响吗?”
“有何影响与公子何干,不过是说我不能恪守妇道罢了,流言纷纷,难道这些年我经受的还不够多吗?玄公子,你以为你是谁,下了几日棋便以为我要任君支使吗?”
第140章 心如漏斗
“别人之所以会说,自是因为你做错了事!若非如此,谁会造谣生事!”
“造谣生事的人多了,玄公子,该在意的人都不在意,你在意这些做什么?”叶青梧狠狠的一甩袖子,抬步便朝着前方走去,长袖飘然,傲骨铮铮。
玄珒向前跟了几步,“就算不为你自己,你也要为在乎你的人考虑一番!”
“此事不劳公子费心!”叶青梧蓦然顿住脚步,双眸精光爆射,冰凉犀利,“虽然我不知道你是怎样知道这些事情的,但我警告你,嘴巴闭紧一点儿!这世上死的人已经够多了,也不在乎多你一个!”
“你……”玄珒气结。
叶青梧脚尖一点儿快速离去,夏至也狠狠的瞪了玄珒一眼,“你坏了我家姑娘的大事了!”
叶青梧面纱轻扬,她站在高处四处寻着,却还是没找到大皇子的下落,最后烦躁的跺了跺脚,细雨霏霏,再次从天空落下,先前明朗的天空再次雾蒙蒙一片,凉凉的雨丝渐落,叶青梧伸手接了一些,夏至连忙阻止,想带她找个地方避雨,叶青梧却没动,一片凉意中她感觉自己渐渐冷静下来。
“去传令吧,让方怀多出来走走,如果大皇子再出现的话,一定要抓住。”
夏至应了,叶青梧才从高楼上下去,找了一间客栈住下,叶青梧换了衣袍,坐在窗前看着雨丝密布,没过多久,夏至匆匆进来,来不及掸落一身湿意,大步走到叶青梧面前说道:“姑娘,回来的时候我听说,皇宫里有人发疯了。”
叶青梧点点头,“你放心,不会真疯的,只要不再饮用那条河里的水便会好了。”
夏至怔了一下才哦了一声,心中不禁暗叹,其实皇后娘娘到底没有那么狠心的。
她换了衣服再次进来,开始研磨,叶青梧又发了一会儿呆,便坐到桌案前面开始忙碌,夏至将叶青梧写好的东西小心收好,按照时间顺序排好,她知道,这些东西终有一天会用到一些特定的地方,并且取得巨大的改变。
片刻之后,房门被轻轻拍响,两人对视一眼,夏至前去开门,却带了防备,可门一开她不禁有些惊讶,“王爷?”
叶青梧在里面听到动静也不禁走出来,“青阳,你怎么来了?”
“你自己在这里,我放心不下。”洛青阳目光在她身上连连扫了几下,这才越过她直接走到桌案旁抓起上面的茶壶茶碗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时间拖得太久了。”
“是有些久了。”本以为三个月定会收了鲜国,没想到现在过了这么久竟也只是拿下了一个连城,叶青梧便问道:“连城如何了?”
“如你所说,军令如山,军纪鲜明,百姓的反响很好。”
叶青梧点头,“那就好,带兵打仗我并不懂,这些还要你们多想办法。”
“你啊,太谦虚。”洛青阳笑着将茶碗放下,鲜国的茶碗很是小巧,这跟康源习俗大有不同,他一连喝了几杯才觉得解渴。
叶青梧不这么以为,她知道他之所以那样认为是她当初给他的那本册子,不过,里面的内容多是她前世看书得来的结论,而不是实际带兵所得的经验,不过,这大概就是所谓的站在巨人的肩膀上了。
没有做所谓的解释,叶青梧问道:“你来这里,没人发现吗?”
“没有,反倒是你,这些日子在等什么?”
“你可有听说过一个词,叫做……民心所向。”
洛青阳便重重的点了点头,“自然听说过。”
“鲜国的皇室其实已经不受民心敬仰了,我想等一等,若是能等这一段时间,也许我们不用战火也能拿下鲜国。”
洛青阳便笑了,“还说自己不懂带兵,不战而胜都有把握了。”
叶青梧苦笑,她是真不懂得带兵,前世拼的都是单兵作战能力,就算有战略部署也都是上级规划之后,她们来实行,不过,得益于跟上级的时间太久,她也有幸看过不少战略部署计划,如今才能拿出来借用一番。
夏至出去泡了茶进来便没再打扰,叶青梧喝着茶问道:“我许久没有京城的消息了,南砚现在如何你知道吗?”
“监理国事,朝臣无人反对,不过,听说他养了不少人?”
叶青梧垂头单手整理袍袖,对于洛青阳后面的问句像是没有听到一样,洛青阳便知这件事叶青梧是知晓的,大概应该是在以后留着自己用吧,毕竟现在洛熠宸在位,就算南砚有才有德,也不能换掉当今皇上的臣子。
“皇上呢?皇上……应当不会放权才是。”
“听说皇上病了。”
“病了?”叶青梧有点意外,却玩笑道:“听说凉心公主在宫中消失了,是相思病吗?”
“你……这话让皇兄听到大概要生气了,他不会对凉心相思的,能让他相思的,大概只有你一个。”
叶青梧不置可否,洛青阳便将自己去河南之前受皇上所托寻找她的事情说了一遍,叶青梧笑了笑,仍旧未曾说话,淡然的目光里似乎所有的情意已经在她的心里过滤掉。
“你为何一点儿反映都没有?”
叶青梧左右看了看,伸手从房中的摆件里取出一个大的盘子,又让夏至拿来一只碗,手持茶壶便给碗里倒了一碗茶水,她看着洛青阳说:“这只碗如同以前的我,天真可笑,想要的东西就像这碗中之水,水多泛滥,等到一日,这盘中水多过碗中水,便会将我颠覆。”
说着,她又拿起一只小小的茶碗,又放到一个新的盘子里,“时间过去五年,水日渐干涸,而这只小小的茶碗才是我的心,如今,我的心已经被我所需要的这些水填满了,我有我必须要做的事,这可能是我一生的坚持,小小的一颗心,再也撑在不下任何东西,所有强加于我的东西都会在我的心中过滤,流出去,爱、恨、怨、痴、怼,都不会在我的心中流下,青阳,我的心里只盛放了我想要盛放的那些事,再也不会盛下别的了。”
“这一次……不会再颠覆吗?”
“不会,因为……盘子是漏的。”
洛青阳摇头,“青梧,也许没漏呢。”
第141章 守候一生
叶青梧随手将那只小茶杯拿开,就见那只盘子里多余的茶水正不断的向下流去,而在刚才放着小茶杯的地方,赫然是一个洞,只是被那只小茶杯结结实实的掩盖住了才没有发现。
洛青阳面露惊愕,叶青梧却依旧淡然的将茶杯放下,只是,盘子里的水在浮力的作用下,茶杯没有再回到先前的位置,而是顺着水流漂了一下,刚好露出那个小小的洞,盘中之水滴滴落下,最终盘子和茶杯里剩下的也不过是杯中之水。
“现在的我,只能盛住这些东西了,而时间越向后,这只茶杯就会变得越小,所能盛住的东西也就越少,青阳,我只能选择于我而言最重要的事来做。”
“可是,皇兄未必对你没爱,就这样放弃,你甘心吗?”
他殷殷相望,无论如何都不希望眼前之人孤苦一生,而在她口中曾经言说的不甘,只是为了给南砚和子苏谋夺一个将来的借口罢了。
“人活一世,有多少心甘情愿,就算不甘心,人还不是得活着么。”她淡淡一笑,将茶杯收起,“不说这些了,你年岁到了,还是早点找个知心人吧,莫要像我这般,白白蹉跎了时光。”
洛青阳笑了一下,摇摇头,却没有说话。
两人又聊了一会儿,洛青阳回了自己的房间休息,军中有叶青湛,他很放心,反而是叶青梧孤身一人在这里,就连方怀等人也各司其职,不能暗中保护,这让他很不放心。
出门走了几步,洛青阳便见到楼下有一玄衣男子站在那里,他一出现目光便落在他的身上,洛青阳蹙了蹙眉,稍作观察对方并没有任何异样只好作罢。
直到晚膳时分,夏至才跟叶青梧提起,“那个玄公子一直站在楼下,也不知道要做什么?”
“他?”
“是啊,我跟掌柜打听过了,说是今天下午便在那里站着,也不进来,也不离开,更不说要找谁,已经整整一个下午了。”
叶青梧手上动作微顿,思索了一番后低头用膳,夏至有些意外,不过她很快就不意外了,因为叶青梧性子向来清冷,除了那些事,入她眼的人少之又少,更何况还是一个坏了叶青梧计划的人。
叶青梧用了晚膳又看了一会儿书,走到摆放棋盘的位置坐了下来,别人下棋叫做对弈,她下棋叫做博弈,左手和右手互博,有时是左手赢,有时是右手赢,进退之间却也其乐无穷。
直到戌时左右,夏至又说:“真是个怪人,竟然还站在那里,姑娘,你说他是不是来找你的啊?”
“何事?”她从棋盘上抬起头,略茫然。
“就是那个玄公子,现在还在那里呢。”
叶青梧蹙眉,她推开窗户一阵凉意袭来,夏至立即叫了一声过来关窗,透过细细的雨幕,叶青梧一眼便见到站在客栈门口廊下的玄色身影,此时他如听到身影一般抬头望过来,四目相对,两相无言。
夏至不禁呀了一声,客栈是回廊型建筑,玄珒所站的位置刚好能一眼看到叶青梧的窗户,叶青梧不禁蹙眉。
她转头对夏至道:“给我拿伞。”
夏至忙找了一把伞出来,叶青梧接过便朝外走去。
见到叶青梧在窗口消失,玄珒便看向客栈里面,衣袂迭起,裙角生花,叶青梧从楼上走下来,她一身都是白色,缥缈若仙,他不禁按按蹙了蹙眉,直到叶青梧走到他面前,带着一身幽香。
“给你,走吧。”叶青梧将伞递到他面前,凉声说道。
玄珒看了看伞却没有接,他摇摇头,问道:“我来给你道歉。”
“公子的话没有错,是我自知身份敏*感,没有恪守妇道与规矩,抛头露面,招惹是非。”
她单手负于身后,语气淡然,说这些话时更像在说别人。
玄珒抿了抿唇,似隐隐的焦急,他道:“我并不是那个意思,我,我只是觉得……罢了,言多语失,姑娘,是我的错,我不该那样说。”
叶青梧却摇了摇头,“公子无须心有挂碍,你说的也不过是许多人的心里话罢了,不过,于我并没有任何伤害,是公子多虑了。”
玄珒蹙着眉,一向寡言少语令他此时笨嘴拙舌不知该如何解释,纠结了半晌,问道:“你可还生气?”
“都说了,不生气。”
玄珒再次抿唇,不再说话了,叶青梧将伞递给他,玄珒还是没接,叶青梧只觉得心中耐性告急,扯过他的手臂将伞塞到他的怀里,转身朝客栈里面走去。
没走两步,她便听到伞落在地上的声音,她皱眉回身,果真见到油纸伞落在地上沾染了雨水,玄珒如木头一般身姿笔挺站于远处,动也未动。
“玄珒,你这是何意?”
“你在生我的气。”玄珒固执的说。
叶青梧哭笑不得,“你多虑了,并没有。”
“你有。”
“生气是一种感情,而我,没有感情。”她两手一摊,唇角扬起一丝若有似无的笑意,“玄公子,你实在不必如此。”
玄珒再次蹙眉,脸色阴沉了许多,叶青梧转身走回来捡起油纸伞再次塞进他的手中便幽然离去。
单薄的背影淡若云烟,似乎世间任何人和事都不足以再走进她的心间。
叶青梧房里的烛光燃了大半夜,直到夏至都睡了,叶青梧才放下笔,她推开窗户想看看是否还在下雨,却没想竟然再次看到了玄珒,那人淡然相望,叶青梧不禁怔住,心头竟有些无奈。
“你还在这里做什么?”
“等你。”
“为何等我?”
“你在生气。”
叶青梧:“……”
她忽然有一种近似于鸡同鸭讲的怪异之感,同时心里又有些好笑,索性身子一番从窗中跳了下来,脚尖点过地上的水花,她几步落在玄珒身边,“为何以为我在生气?”
“感觉不一样。”
“嗯?”
“你不生气的时候,你不主动跟人接近,却不会拒绝别人对你的接近,你生气的时候,身上会有一种冷冷的感觉,像是在告诉所有人,你拒绝他们的接近。”
“……”
她眉角抽动,这家伙若是晚生两千年,或许可以做心理医生了。
“玄公子,我真没生你的气。”
“那你就是在生别人的气。”
叶青梧感觉十分好笑,她侧头想了一会儿,夜里微凉的风刮起她面纱的一角,在这个只有烛光的夜里,她像是一枚玉石,逐渐雕琢成一个令人无法想象的模样。
“你知道将死之人吗?”
玄珒点头,又很疑惑的看着她,叶青梧便解释道:“将死之人往往连动一动都觉得很困难,而死去的那一刻,他们明明知道自己的手在落下,手中握住的东西在掉落,却有心无力,就像此刻的我,正在渐渐死去,你觉得我在生气的事情,让我觉得很可笑,无需介意。玄公子,真的,你不必在意,那些话,那些事,我早已听了无数遍。”
“那些话,别人可以说,而我不能,那些事,别人可以做,而我也不能。”
“为何?”
他抬起头遥遥望向夜空,这一*夜没有半点星辰,城中只有点点烛光照亮,叶青梧也从他的声音里听出一份凉意,“因为我相信你。”
“……”
“走吧,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哪里?”
“去了就知道了。”他便抬手请她先行,自己走在一旁,叶青梧微微一笑,跟着他一起向前走去,玄珒的手中还握着那柄油纸伞,沾染了些雨水后来又被冲刷干净,也没有多脏。
“今日若不是我偶然开窗见到你,你要等到何时?”
“你愿再次下来为止。”
叶青梧不解,“为何执意这样?”
“因为我知道,你需要人等。”
她再次蹙眉,便听玄珒幽然说道:“以前我总是等着那个人理解我,我想让她无条件的相信、支持、等待我,可是,她所有的信任、耐心都被我亲手打破,而后我便知道,或许这辈子我用同等的耐心和信任去等待她,也等不回她再出现了,而你,我知道,你大抵也是一个需要等待的人。或许,那个人不应该是我,可我想,应该至少让你知道,有人在等你。”
叶青梧不禁笑了,这番绕口令似得话让她忽然有一些同感,她笑了笑,点头称是,“我知道有人在等我。”
玄珒侧头相望,叶青梧仍是淡淡的笑着,黑色的夜里白色的衣袍,她像是一只飘渺游离的精灵。
“我也知道,不管我做了什么,想了什么,他也会始终等着我,盼着我。”她的南砚……
叶青梧的眉角沾染了一点暖意,两人走出很远,踏着石桥的台阶拾级而上,又缓步走下,一直走到天快明时,耳畔传来鸡鸣、鸟叫、狗吠之声,玄珒才停下来示意叶青梧侧耳去听。
她便闭上眼睛,屏息凝神竟听到远处一阵梵音清唱,钟声脆响,“这是……”
“鲜国最大的寺庙,也曾经是姜国最大的寺庙,我心有一愿,能否与我同去?”
叶青梧不禁轻笑,都走了这么远了,竟还问她是否同去,她转身率先向前走去,行走间微微用力,脚尖点地竟飞奔起来。
“比一比谁快吗?”玄珒也笑了,晨光中笑意微醺,叶青梧点点头,“好啊。”
两人一同发力向前奔去,时而你前我后,时而我后你前,小半个时辰之后叶青梧与玄珒一起站在这所谓最大的寺庙前面。
第142章 一生无忧
鲜国最大的寺庙名为梵音寺,梵音寺的历史素来没人知晓,只知道它已经传承了很多年了,这让许多来到这里的人都不由自主的心生尊崇和敬畏。
从山下望去台阶一眼望不到头,山门只剩下小小的一个点,叶青梧和玄珒相视一眼,从容的弃了轻功一阶阶拾级而上,叶青梧偶尔侧头便见玄珒会双手合十面色虔诚,她淡淡一笑,再次转头往上走去。
走到山门时已经又过了一个时辰,门口有小沙弥在打扫,见到两人之后微微行礼,叶青梧看着玄珒在门口拜了拜才邀她进去,一路走进大雄宝殿前面,叶青梧看到一颗居高无比的树。
古树曰合数人之力才能抱拢,郁郁葱葱直达天际,大雄宝殿的前面都被这树挡住了,树上挂满了祈愿用的香包,年积月累竟也没有褪色,饶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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