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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载云烟-第6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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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墨拥着她,柔声说道:“世事难料,谁也不会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
  心儿摇摇头,说道:“林家的两个婆子神色慌张、遮遮掩掩,不知鸣儿姐姐究竟是如何没的。”
  杨墨略一怔,缓缓说道:“向来听闻各府上免不得有妻妾争宠,可若是真因此出了人命,倒是少之又少。”
  心儿点点头,说道:“若是真如此,那这人是该有多心狠手辣,才能对鸣儿姐姐下得了手。”
  杨墨替她拭了泪,说道:“你一向柔善,却不知人心险恶。”
  心儿望着他,说道:“终究是一条人命,不管是谁,想来日后都会心中难安。”
  杨墨点点头,只轻轻拥着她。
  回到杨府,已是傍晚,二人换了衣裳便去给众人请了安。杨老夫人正在同赵嬷嬷二人说着话,姨娘香兰正在她身后替她揉着肩。
  瞧到二人进来了,香兰的手不由得一顿,旋即回过神来,上前给二人行了礼。杨墨并不去瞧她,只微微点了点头,倒是心儿冲她微微笑了笑。
  杨老夫人瞧到心儿红着眼睛,似乎是哭过的样子,便问道:“怎么二奶奶今日倒像是哭过了?”
  还不等心儿答话,杨墨忙说道:“穆家大奶奶的妹妹没了,心儿心里难过,便哭了一路。”说着他疼惜地望了望心儿,轻轻拍了拍她的手。
  一旁的香兰瞧到他的眼神中的爱意,又看到他细长的手指极其轻柔地碰了碰她的手,她忙垂下头攥紧了手中的帕子,不去瞧二人。
  杨老夫人闻言倒是吃了一惊,问道:“穆家大奶奶的妹妹?从前倒没听二奶奶提到过。”
  心儿忙说道:“家嫂的妹妹是林家世子爷的姨娘,昨日生了个小少爷,不想产后却下红不止,今日便没了。”
  杨老夫人听闻不过是一个姨娘,便只点了点头,说道:“这女人生孩子本就凶险万分,好歹也为林家留了后人。”
  心儿暗暗叹了口气,却也不愿再多言,只轻轻点了点头。
  待他二人走了,杨老夫人轻轻“哼”了一声,说道:“听闻穆家大奶奶本就出身卑微,如今瞧来果真如此,她妹妹也不过是林家的一个姨娘而已,只是这姨娘没了便没了吧,有什么大惊小怪,我们这二奶奶却偏生哭哭啼啼,想来墨儿的心也被她哭软了。”
  一旁的香兰闻言,不知该怎么答话,只呆呆站在那里。赵嬷嬷瞧到了,忙轻轻咳了一声。
  杨老夫人闻声抬眼望了她一眼,却瞧到她望香兰的方向使了个眼色。杨老夫人会意,忙笑了笑,伸手拉了香兰的手,说道:“香兰,祖母这话说重了,可你知道,你在祖母心中可不是一般的姨娘,祖母早已将你看成是二爷的妻了。”
  香兰闻言,忙说道:“老夫人万万不可这么说,奴婢知道老夫人疼爱奴婢,能在老夫人与二爷身边伺候,已是奴婢几世修来的福气,奴婢可不敢痴心妄想。”
  杨老夫人笑笑,疼爱地说道:“你如今是二爷的姨娘,别再奴婢长奴婢短了,祖母听着不舒服。你如今也不要多想,只一心伺候好墨儿,只待有了身孕,便没人能及得上你了。”
  香兰想到杨墨方才望着心儿的眼神,不由得也有些担心起来,说道:“香兰自当好生伺候二爷,只是,老夫人您也瞧到了,二爷他心中恐怕、恐怕只有二奶奶一人了。”
  杨老夫人笑笑,说道:“二奶奶虽瞧着温顺,实际上却是个有主见的,他二人时好时坏,也是常事,相必二人好不了几日便又要吵了起来。香兰,你只要记住一心伺候好墨儿便是了。”
  香兰点头应了,杨老夫人便借口要歇下了,香兰便离了仁寿居。
  待她走了,杨老夫人便问赵嬷嬷说道:“她那方子可还日日用着?”
  赵嬷嬷点点头,说:“自从圆房那日起,便没断过。”
  杨老夫人点点头,说道:“想来不出两个月应该会有动静。”
  赵嬷嬷忙说道:“老夫人尽管放心。从前这方子也是用过的,错不了。”
  杨老夫人长吁了口气,她忽想到了什么,说道:“二奶奶那里的汤,可还日日送着?”
  赵嬷嬷点点头,说:“也是日日不曾断过。”
  杨老夫人想了想,说道:“自从香兰去了海棠苑后,这汤都是小丫鬟送去的,若是从前也倒罢了,如今我倒又有些不放心了。日后,还是你亲自送一下,瞧着她吃过了才行。”
  

  ☆、嬷嬷

  赵嬷嬷忙点头应了; 说道:“老夫人说得有理。”
  杨老夫人望着她,说道:“辛苦你了,只是这个节骨眼上,万万不能再出一点差错。”
  赵嬷嬷会意; 说道:“老夫人心中既然已经拿定了主意; 那必是得事事小心; 不能出错。”
  杨老夫人叹了口气,说道:“正是如此,若是有一点闪失,岂不是得罪了大长公主?日后杨家无人庇佑; 自然再难有出头之日了。”
  赵嬷嬷点点头,说:“老夫人深谋远虑,又小心谨慎,定不会出什么差错,杨家日后便能再像从前那般显赫。”
  杨老夫人点了点头; 说:“若是果真如此,那我便能放下心来,即便是日后走了,也能安心去见列祖列宗了。”
  赵嬷嬷宽慰了她几句; 她才缓缓歇下了。
  心儿与杨墨从杨老夫人那里出来; 便又去了母亲王氏那里。王氏瞧到二人一同来的,心中欢喜,忙一一问了穆家众人可好。她瞧到心儿红着眼睛,不由得心中一沉; 望着杨墨,问道:“墨儿,可是你招惹心儿哭了?”
  心儿忙将事情原委解释清楚,王氏才放下心来,缓缓说道:“那日听闻你二人在房内吵了起来,还竟将你们祖母也招了去,我这心里便一直替你们担心,今日瞧到你二人这样,我才松了口气。”
  杨墨闻言,不由得微微皱了眉,说道:“那日之事本就是空穴来风,总有人喜欢在祖母面前搬弄是非,才惊动了祖母,不想今日连母亲却也知道了。”
  王氏望了望他二人,说道:“岂止是我知道了,现在府里上上下下都知道二爷、二奶奶在屋里拌了嘴,连花斛都打碎了。”
  杨墨哭笑不得,忿忿说道:“这府上的下人也该好好管管了,主子的事情岂是她们说三道四的。”
  心儿低头不语,那日之事她并未多想,如今想来,倒是颇多蹊跷。当时房内并无旁人,外面也不过是绿果、杜若、木棉几人。他二人并未说多少话,杨老夫人便匆匆忙忙带着人来了,还口口声声在众人面前说自己容不下杜若、香兰,如今这府里上上下下都知道了此事,那自己这善妒的名声便是人人皆知了。只是不知杨老夫人费尽心思想众人知道自己善妒,又藏了什么玄机呢?
  她正想着,不妨手却被王氏攥在手中,她忙回过神来,便听到王氏说道:“墨儿,你也要听为娘一句,那杜若、香兰虽千娇百媚,可心儿却是你明媒正娶的结发妻子。若是你心中维护她,便不会生出这么多事来,下人们也不会捕风捉影、以讹传讹了。”
  杨墨想到从前的事情,不由得也红了脸,轻声说道:“母亲,墨儿知道了,从前墨儿使小性子,让心儿受了委屈。如今墨儿明白了,日后会好生呵护心儿,再不让她受半点委屈。”
  王氏听他这么说,心中宽慰了不少,便笑了笑,将心儿的手放在杨墨手中,说道:“心儿沉稳良善,母亲只将她当亲生女儿看,从前的事情都已经过去了,只是日后,再不许让心儿受半点委屈,否则,母亲也饶不了你。”
  心儿听二人这么说,心中缓缓升起一丝暖意,她忙低下头,说道:“母亲,二爷他……”
  她话还未说完,不妨杨墨紧紧攥了她的手,对王氏说道:“母亲说的话墨儿记下了。”
  心儿抬眼,便瞧到他正望着自己,暖暖的目光将她环在其中,她只觉得浑身也暖了起来。王氏瞧到二人的神情,放下心来,只轻轻拍了拍二人紧紧握在一起的手。
  此后数日,杨墨便日日歇在心儿房内,二人眉眼间倒比新婚时还多了几分柔情来。到了月底,便是大小姐杨熙出阁的日子,杨府上下便又忙碌了起来。
  一日,心儿刚收到穆老夫人的书信,原来林府已经将鸣儿匆匆发送了,秋露因此病了一场,这几日虽好了些,可仍精神不济,神情也有些恹恹的,好在有大爷穆锦言悉心照料,她才略宽心一些。
  心儿不免对绿果叹惋了一番,主仆二人正说着,便瞧到赵嬷嬷带着小丫鬟送了汤来。心儿仍笑着迎了上前,说道:“日日劳动妈妈,心儿心中实在是难安。”说着,便请了她坐了下来。
  绿果接了那小丫鬟手中的托盘,背对着众人小心将那缠枝汤碗放在八仙桌上,掀起碗盖瞧了瞧,回头瞧着赵嬷嬷正同心儿说着话,便忙将一旁用红爬帕子覆着的一模一样的汤碗拿了出来,将那新送来的汤碗覆了起来。
  她抬眼瞧到没有人注意,忙捧了汤碗送到心儿面前,说道:“今日是冬笋煨乳鸽,小姐趁热吃了吧。”
  心儿接过她手中的汤碗,捧着略吃了一些,便递到绿果手中,绿果接过了汤碗,盖好了,仍放在托盘上,递到那小丫鬟手中。
  赵嬷嬷笑盈盈地望着心儿吃过了,便站起身来,冲那小丫鬟说:“你先回去吧。”
  瞧那小丫鬟捧了托盘去了,她转身望了望心儿,说道:“二奶奶聪慧过人,想来很多事情也瞒不过二奶奶的眼睛,只是,我仍还是从前那些话,塞翁失马,焉知非福,二奶奶定然明白凡事要顺势而为。”
  心儿听她这么说,也望着她,缓缓说道:“妈妈一再提醒,心儿自然记得,只是心儿愚钝,还请妈妈明示。”
  赵嬷嬷转眼望着八仙桌上那红帕子覆着的汤碗,笑了笑,说道:“二奶奶这一出偷梁换柱虽瞒得过旁人,却瞒不过我。”
  绿果闻言,不由得吃了一惊,忙望向心儿。心儿笑笑,说道:“前些日子二爷不歇在这里,想必这汤吃不吃都无妨,都是小丫鬟送了来。这几日二爷常歇在这里,祖母便又请了妈妈亲自送来,可真是用心良苦。”
  赵嬷嬷笑笑,说道:“我并非是来挑二奶奶的不是,也无心在老夫人那里搬弄是非,只是提醒二奶奶,这汤二奶奶许是吃久了,也吃腻了,可终究是老夫人的一番好意,二奶奶还是不要辜负的好。若是被老夫人知道了,恐怕要伤心了。”
  她把“伤心了”这三个字说得分外重了些,心儿忽想到杨老夫人冷冷的面容,心中不由得一颤。她稳了稳心神,缓缓说道:“既然妈妈这么说,那心儿便也实话实说了,祖母日日送了这汤来,究竟是盼着我有身孕还是别有打算,恐怕妈妈心中是最清楚不过了。不管如何,我终究是杨家明媒正娶的二奶奶,不明白祖母为何如此防着我?”
  赵嬷嬷望着她,缓缓说道:“老夫人的心思这府里没几个人能猜得透,二奶奶又何必一定要看透呢?二奶奶只需记住了,万事都讲究个缘分,若是天意已定,任凭是谁也无法改变,二奶奶只需静观其变,待到尘埃落定那日,二奶奶定然会明白我话中的意思。”
  心儿正要继续问下去,赵嬷嬷却继续说道:“二奶奶出身杏林世家,想来也知道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这个道理。二奶奶手脚冰冷这毛病恐怕没个小半年也不会好全了,若是二奶奶嫌这汤味道吃腻了,不吃倒也无妨。只是,万万不能被老夫人知道了。”
  心儿望着她,她仍是一副笑盈盈的模样,似乎方才那些话,都不是从她口中讲出,心儿一时有些出神。赵嬷嬷不等她说话,便说道:“那便不打扰二奶奶歇息了。”说着便转身走了出去。
  瞧着她的背影,绿果不由得问道:“小姐,赵嬷嬷是老夫人身边的人,她明明瞧到了却不禀告老夫人,她究竟有什么用意?”
  心儿摇了摇头,说道:“从前我只觉得这赵嬷嬷诡计多端,时时都避着她。可今日瞧下来,她似乎倒是嘱咐我不要有什么举动,只静观其变。”
  绿果点点头,说:“绿果听着,似乎也是这么个意思。”
  心儿又想了想,说道:“我总觉得似乎有什么事情要发生,可却不知是何事,只能眼睁睁得等着。”
  绿果摇了摇头,说道:“这杨府的人个个说话模棱两可、含含糊糊,真不知可信不可信。”
  心儿叹了口气,说道:“算了,不去管她了,若是能不用再吃这汤,便已是一桩好事了。”
  绿果点点头,只忙捧着那汤出了院子里,瞧到没人,才在一角的空地上把那汤倒了,然后又用土掩了起来。
  转眼到了月底,便是大小姐杨熙出阁的日子,杨老夫人恐怕生出什么事来,只请了些近亲来,闲杂人等倒是一个都未请。
  沈家二夫人杨氏仍在家庵中修行,只嘱咐了一双儿女来,杨墨瞧到沈叔彦来了,与众人寒暄了几句便带了他二人说话去了。杨老夫人瞧到外孙女沈玉容,免不得落下泪来,口中既心疼她,又责怪她兄妹二人没用,未能将杨氏从家庵中接回来。
  沈玉容又愧又气,索性一味掩着面抽泣着。心儿瞧到她这般,心中也有些不忍,忙劝了她,借口带她去瞧新娘子,便离了老夫人的仁寿居。
  

  ☆、迷离

  她二人一路来到芍药居; 便瞧到院子里有不少婆子丫鬟。沈玉容便问道:“她们可都是来瞧新娘子的?”
  心儿笑笑,心中却叹道:杨老夫人为了不让杨熙生出事端来,竟着手安排了这么多的婆子来看着她。二人走到屋内,便瞧到了正中端坐着的一袭红妆的新娘子杨熙; 她身旁忙前忙后的那些人; 仍还是杨老夫人先前安插的人。
  瞧到二人来了; 杨熙便要站起身来,心儿忙上前按住她的手,说道:“熙儿,今日礼数众多; 难免受累,现在没有外人,你便只管坐着。我带了二小姐来瞧瞧你。”
  沈玉容端看了她一番,说道:“熙姐姐倒是比从前瘦了不少。”
  杨熙闻言,垂下头去; 心儿忙说道:“要出阁的人,难免有心事,一时睡不好清瘦了,倒也是常事。”
  杨熙点了点头; 仍没有说话; 沈玉容便围着她又说了一番,她多数便只静静听着,偶尔应答几句而已。
  心儿瞧到她虽极力强稳着心绪,可仍瞧得出她的悲戚。心儿想同她说两句话; 可碍于沈玉容在这里,也不方便多讲。可巧不多时便见了小少爷杨棣来了,沈玉容便带了杨棣走了出去。
  杨熙瞧到她走了,便望向心儿,说道:“二嫂嫂,熙儿今日便要出阁了,心中也没什么牵挂,唯一放心不下的便是姨娘,还望二嫂嫂日后替熙儿照料好她。”
  心儿拉了她的手,点头说道:“熙儿,你放心好了,姨娘那里自然有我。”
  杨熙闻言落下泪来,说道:“祖母只盼着我能安心嫁去侯府,想必日后祖母也不会将姨娘如何。”
  心儿也红了眼眶,只轻轻点了点头。
  杨熙松了口气,说道:“人们都说这人命好、那人命苦,这些日子我才想明白了,这命便是你的出身,你有何样的家人、他们如何待你,这便是你的命!”
  心儿只觉鼻子有些发酸,说道:“熙儿,我们前半辈子生在母家、长在母家,自然事事离不开母家的安排,可今后你便去了夫家,不管如何,好歹也算是离了这里,也好为自己打算打算了。”
  杨熙摇了摇头,说道:“二嫂嫂,这又谈何容易?”
  心儿拭了眼角的泪,说道:“熙儿,无论日后如何,你都要照顾好自己,大长公主有心将你娶进门,况且你还要叫她一声‘姑母’,你只要多在大长公主面前尽孝,想来她也会护着你。”
  杨熙落下泪来,轻轻点了点头,她正要说话,却听到外面有人说道:“老夫人来了。”二人忙拭了泪,起身迎了上去。
  杨老夫人瞧到二人红着眼睛,心中会意,却也并不说破,只拉着杨熙的手细细嘱咐了一番,杨熙也不得不强笑着一一应了下来。不多时,便有婆子来禀,只说是潘家的花轿已经来了。
  杨老夫人忙命人将杨熙的盖头盖好,又使了眼色给一旁的婆子们,那些婆子得了命,只一左一右紧紧拉了杨熙的手将她送了出去。
  心儿瞧到了,心中不由得叹了口气,即便百般不愿,杨熙终还是没能赢得过杨老夫人,终还是上了潘家的花轿,等着她的又将是什么样的日子呢?
  待杨熙出阁之后,杨府总算是清净了下来。心儿在杨熙归宁那日瞧到了潘家四爷的模样,人虽精瘦,可瞧着家中众女眷的目光却透出几分黏腻来。心儿替熙儿惋惜,却瞧到她仍挤出笑来应对众人,心中更加不忍起来。一连几日,心儿每每想到,都不由得为她叹惋一番。
  转眼便到了会试的日子,杨墨下场考试,心儿便禀了杨老夫人,只说是去斋房焚香,祈求杨墨能中榜,杨老夫人便笑着应了。
  心儿跪在佛龛前,上了三柱香,双手合十,心中暗暗为杨墨祈福,只盼望他能金榜题名。待她睁开眼睛,忽瞧到身旁多了一人。心儿缓缓站起身来,说道:“姨娘。”
  周姨娘笑笑,说道:“多日未见过二奶奶,二奶奶如今的气色倒是好了不少。”
  心儿笑笑,打量了她一番,说道:“原本以为姨娘会面容憔悴,不想姨娘倒也如先前一般”
  周姨娘笑笑,说:“日日在佛前焚香诵经,心倒是比往日静了不少。”
  心儿转身望着佛龛,说道:“姨娘这样,想来熙儿妹妹也能放心了。”
  周姨娘垂下眼,轻声说道:“熙儿她可还好?”
  心儿想了想,终还是点了点头,说道:“熙儿妹妹知道无法逃脱,也只能认命。”
  周姨娘垂下泪来,说道:“不能为她寻个好人家,是我对不住她。”
  心儿望着她,轻声说道:“此事已成定局,姨娘再内疚也无益。熙儿妹妹出阁前,唯放心不下姨娘,让我好生照料姨娘。”
  周姨娘闻言,愈发泪流不止,半晌才止了泪,摇摇头,说道:“二奶奶的心意,我领了,只是在佛前待久了,倒觉得比在外面日日强颜欢笑对着这府里的上上下下还要好上许多。既然熙儿已经出阁了,这府上也再无可留恋的了,我已经打算好了,明日便去求了老夫人,请她将我送至庵子里,我便在佛前度过余生。”
  心儿一怔,问道:“去了庵中无人照料,若是熙儿妹妹知道了,她岂不是要牵挂姨娘?”
  周姨娘拭了泪,说道:“在这里的一衣一食都是杨家的,我对杨家早已心如死灰,再不愿受杨家恩惠。至于熙儿,她自然明白我的心意。而二奶奶也不要再想劝了,我早已想好了。”
  心儿轻轻点了点头,说道:“既然姨娘已经拿定了主意,我也不再多言了。听闻都城的寺院、庵子都在城郊,而且数目不少,姨娘即便是要去,也要挑个安稳静心之地。姨娘且忍耐几日,待打听清楚了,姨娘再去不迟。”
  周姨娘望了望她,缓缓点了点头,说道:“那便先谢过二奶奶了。”
  心儿瞧了瞧外面,说道:“今日找了个由头来瞧瞧姨娘,时候不早了,也该回去了。”
  她正要走,却不妨周姨娘轻轻拉了她的袖子,说道:“二奶奶可还记得我当初提醒二奶奶的话?那汤二奶奶可还用着?”
  心儿闻言一怔,转过身来望着她,说道:“既然姨娘提及,心儿倒是有句话想问姨娘,姨娘是如何知道老夫人这汤中的蹊跷的?”
  周姨娘抬眼望着她,反问道:“难道二奶奶也瞧出了什么不成?”
  心儿轻轻点了点头,说道:“上次听了姨娘的话,心中生疑,前些日子请了母家堂兄为心儿诊脉,才知我脉象虚衰、不利生育。”
  周姨娘倒吸了口气,说道:“想不到老夫人竟如此狠心。”
  心儿听她这么说,仍问道:“姨娘如何猜出老夫人的心思的?”
  周姨娘缓缓说道:“老夫人的心思谁能猜得透?不过是偶尔听到老夫人身边的赵嬷嬷嘱托厨房的人说,送到二奶奶海棠苑的汤都要先送到老夫人的仁寿居去,不得直接送到海棠苑。她这话略一思量,便觉得蹊跷。”
  “老夫人一向并不喜欢二奶奶,如何会忽而对二奶奶的身子这么关心起来,日日送汤过去?再者,二奶奶那时与二爷成亲不过半年,没有身孕也是常事。即便是当初大奶奶没身孕时,也未见得老夫人如此心急,如何偏偏对二奶奶便这般心急呢?细细想想,便不难猜出老夫人这汤里藏了玄机。”
  心儿望着她,问道:“即便知道老夫人这汤里的蹊跷,可我仍不明白,为何老夫人不愿我有身孕?”
  周姨娘想了想,说道:“老夫人对二爷一向宠爱,对二奶奶这人选是慎之又慎,我原本想着老夫人会攀附上什么高门大户,却不想竟瞧上了御医家的小姐。若说是性情、模样,二奶奶是最好不过了,可我知道老夫人的心思,她看中的可不是这些,她看中的是二奶奶是不是对杨家有利。”
  “我对二奶奶的身世知之甚少,却猜得出二奶奶定然有老夫人想要的东西,这点想必二奶奶心里比我清楚。至于二奶奶何时有身孕,恐怕也在老夫人的算计内。”
  心儿垂下头,暗暗想到,杨老夫人不过是想要沈家的庇佑而已,可二夫人杨氏的事出了之后,杨老夫人便对沈家恨之入骨,难道她想以自己不能为杨家绵延子嗣为由,也将自己送入家庵,一雪杨氏之耻。可若是如此,那她大费周章将自己娶了进来,岂不是心思都落空了?心儿不由得摇了摇头。
  周姨娘瞧到她百思不得其解,便说道:“老夫人城府极深,二奶奶猜不透也是情理之中。”
  心儿微微点了点头,她忽想到了什么,便问道:“姨娘曾在老夫人身边伺候,与赵嬷嬷可熟悉?”
  

  ☆、身孕

  周姨娘想了想; 摇了摇头,说道:“赵嬷嬷是老夫人身边最信任的人,除了老夫人,赵嬷嬷与其他丫鬟婆子鲜少往来。”
  “那她可是老夫人的陪嫁丫鬟?她可有子女家人?”心儿忙问道。
  周姨娘摇摇头; 说道:“赵嬷嬷并不是老夫人的陪嫁丫鬟; 听说她曾是宫里的宫人; 后来到了年纪放出来配人,也不知怎的,她竟流落到了杨府来,杨家便收留了她。她手脚勤快又不多事; 还略通些医理,没几年,便成了老夫人身边的人了。她一辈子都没有成亲,也没听说她有什么亲人,只一心在老夫人身边伺候。但凡老夫人有什么事情; 都嘱咐赵嬷嬷亲自去办的。”
  心儿听她说完,心中仍有些不明白,既然赵嬷嬷一心为老夫人办事,为何却并未将自己的事情告诉老夫人; 她究竟是什么打算?
  周姨娘瞧到心儿紧锁着眉; 便缓缓说道:“二奶奶,许多事情,多思也无益。我仍是从前那话,二奶奶只需照料好二爷; 想个法子瞒过老夫人,日后为二爷生下子女,二奶奶在杨家也便安稳了些。”
  心儿点点头,轻声说:“谢过姨娘提醒。”
  周姨娘望着她,缓缓说道:“想必日后再难见到二奶奶,我定会日日在佛前为二奶奶诵经,愿佛祖保佑,保佑二奶奶能一生平顺。”
  心儿红了眼眶,只轻轻点了点头。
  不出几日,周姨娘果然求了杨老夫人与老爷杨铭将她送入城外的修慧庵。杨老夫人似乎早料到她会如此,而老爷杨铭却颇为意外,他几番劝阻却不能改变她的心意,终也一甩袖子忿忿而去。
  杨老夫人冷冷瞧着她,半晌只说出几个字来:“你既出了杨家的门,日后便不再是杨家的人了。”
  周姨娘点了点头,也不言语,只挽起了包袱,头也不回地转身去了。
  夫人王氏得知她出了府,免不得在心儿面前叹惋了几句,心儿瞧着她,忽问道:“母亲,您心里怨不怨姨娘?毕竟父亲心中也是有她的。”
  王氏笑笑,望着屋檐上融化的雪水一滴滴落在门前的石阶上,四溅开来,半晌才缓缓说道:“我也怨过她、也恨过她,可这又有何用?只徒增烦恼而已。女人本就是依附着男人的,而男人却并不依附着女人,所以女人怨念、嫉妒,不过是想让枕边的男人多留在自己身旁而已”
  “这些年下来,我才明白,这根本是徒劳的,这靠男人给的恩赐过日子,心里终究还是空的,我与她其实并无分别。”说到这里,她竟落下两滴泪来。
  心儿头一次听她说出这样的话来,又瞧到她眼角的泪,一时有些失神。王氏拭了泪,笑笑,对心儿说道:“心儿,你现在年纪浅,或许还不明白,日后你便知道了。”
  心儿轻轻点了点头,王氏冲她笑了笑,婆媳二人便各自望着窗外檐下的水滴出神。
  会试过后,杨墨终松了口气,忙回到府中。他到了海棠苑,便瞧到心儿正在门口等着他,瞧到她,他涌上几分欢喜,缓缓上前几步轻轻拉了她的手。一旁的丫鬟瞧到了,忙回避了出去,只留了二人在房内。
  杨墨瞧到四周并无旁人,索性伸手揽了她的腰,将她紧紧贴在自己胸前。心儿红了脸,一面伸手替他解着身上的斗篷,一面说道:“众人还在等着二爷,二爷先换了衣裳去罢。”
  他拥着她柔声说道:“也不急在这一时。”心儿也拥着他,轻轻抚着他的后背。银色的长袍仍洁净如新,穿在他略清瘦了些的身子上,摸上去倒显得空了些。二人都并未多言,只静静相拥着,听着彼此的心跳、闻着彼此的味道,心中忽都觉得踏实了起来。
  半晌,心儿才柔声说道:“祖母日日念叨着二爷,二爷还是早些过去吧。”杨墨将高挺的鼻子埋在她发间,深深嗅了一口,点点头,说道:“也好。”心儿忙伺候他换了家常衣裳,二人便起身去见过家中众人。
  杨老夫人早已命人备了家宴,只等着他回来,如今瞧到他二人来了,略问了几句便忙命人开了筵席。
  众人都知道杨老夫人一向疼爱杨墨,如今杨墨会试归来,老夫人心中自然欢喜,便忙拣了那些吉祥话说给她听,她愈发高兴起来,只喜不自禁地瞧着杨墨。
  酒过三巡后,众人皆有了些醉意,杨墨抬眼去瞧心儿,似乎是吃过酒的缘故,只见她双颊绯红、杏眼微垂,一颦一笑间更添了几分娇媚来。
  心儿不经意间一抬眼,正对上杨墨的眼睛,她一怔,旋即露出一个浅浅的笑来。
  他瞧着她,只觉她两颊上的红晕更深了些,心中一动,脸上也染上几分笑意来。
  心儿瞧着他眼中闪动的光彩,忙垂下头不再望着他,可终还是悄悄抬头瞥了他一眼。
  他瞧到她又来瞧自己,脸上的笑意更浓了些,抿着嘴,冲她眨了眨眼睛,她忙低下头,嘴角的笑意却被他瞧了去。
  杨老夫人抬眼瞧到杨墨的神情,再顺着他的目光瞧到了心儿,忙唤道:“墨儿,你来,祖母还有件喜事要告诉你。”
  众人闻言,都瞧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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