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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载云烟-第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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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墨闻声瞧了瞧身边的心儿; 她双手仍捧着茶盅; 垂着眼,密密的睫毛遮住了眼睛,眼中却什么都瞧不出来。他抬眼瞧到祖母杨老夫人正望着自己,慈爱的目光中却流露出些许寒意来; 他不由得一怔,忙笑道:“孙儿昨日吃了酒,一时起来得晚了些,让祖母等,倒是孙子的不是了。”
  杨老夫人似乎像没有瞧到心儿手中捧的茶一般,仍望着杨墨,对众人笑道:“你们都说墨儿向来不懂得怜香惜玉,如今瞧下来,你们可错喽,墨儿倒是肯为二奶奶说话。”
  一旁众人闻言,都忍不住笑了起来,杨墨一时有些顿了顿,不知该如何回话。心儿瞧到杨老夫人仍没有去接这茶的意思,便说道:“是孙媳误了时辰,还望祖母责罚。”
  “责罚?”杨老夫人提高了声音,说道,“二奶奶是我们杨家八抬大轿娶进家门的媳妇,老婆子我疼还来不及,怎会罚你?”
  众人都听出她话语间的凌厉,都不由得一怔,一时屋内鸦雀无声,众人面面相觑,都不敢有半点声响。
  心儿忽觉得身上泛起几丝寒意,加上自来到厅内便一动不动地捧着那茶盅,手不由自主地颤了起来,她虽极力想去稳了自己手中的盅托,可那细瓷轻碰的声音仍响了起来。
  杨老夫人忍不住皱起眉头来,说:“到底是大家小姐,不过是捧个茶,倒是咯咯作响,若是旁人听去了,还当是我老婆子待二奶奶不好,让二奶奶捧了几个时辰的茶呢。”
  心儿闻言,不由得浑身一颤,不知她为何对自己百般挑剔,忙说道:“孙媳愚笨,还请祖母见谅。”
  杨老夫人长叹了口气,说:“也罢,你只需记住了,你既然已经是杨家的人了,不管何时,一定要事事以杨家为重,以二爷为重。”
  心儿忙说道:“祖母的教诲孙媳谨记在心。”杨老夫人瞧了她一眼,才缓缓伸出手接过茶抿了一口。
  心儿刚松了口气,却听杨老夫人对着身旁叫了声:“香兰。”只听一个娇柔的声音忙应了一声,接着瞧到一个细长的身影走到心儿面前,她缓缓将手中的托盘送到心儿面前,心儿朝那托盘上望去,是一套赤金镶红宝石头面。
  那丫鬟的双手白皙纤长,心儿想到了杨墨身旁的杜若,不由得抬眼望向这个丫鬟,只见她肌肤似雪、婀娜多姿,眉若远山、眼睛明亮有神、顾盼含情,一张樱桃小口惹人怜爱,长相与杜若倒是有六七分相似,只是更多了几分妩媚与娇柔来。心儿不由得一怔,没想到杨家的丫鬟竟个个都是美貌动人。
  那丫鬟瞧到心儿不说话,便笑道:“二奶奶,这是老夫人的见面礼。”她的声音无比轻柔,虽不刻意,却自带着几分动心之处。
  心儿回过神来,忙伸手接了,轻声说:“谢过祖母。”
  绿果忙接了过来,暗暗替心儿捏了把汗。
  一旁的大奶奶严氏笑道:“祖母这套头面可真是上好的,倒是把二奶□□上这套鎏金的比下去了。”她的声音又尖又细,在这静悄悄的屋内响起,有种说不出的刺耳来。
  心儿听出她语气中的嘲讽,也不去计较,只说道:“祖母赏赐的,想必也不是寻常之物。”
  严氏笑笑,说:“二奶奶倒是识货。”
  心儿不愿再多说什么,只垂头跪着。
  杨老夫人便说道:“好了,去给你公婆敬茶吧。”
  心儿松了口气,忙点头应了,便接着给杨铭、王氏敬了茶,二人性子虽懦弱,却也是良善之人,瞧到杨老夫人已经为难过她,便不忍再让她跪久了,只略嘱咐了几句,便让她起来了。
  接着,心儿便见过了大爷杨煦与大奶奶严氏。杨煦虽略胖些,可仍瞧得出相貌堂堂、一表人才,大奶奶仍是一身明艳妆扮,伸手接茶时腕上的金玉镯子叮当作响,说不出的富贵气派。心儿忽想起杨墨口中说得“庸脂俗粉”,倒是贴切,她心下这么想,却也不敢造次,只垂手瞧她吃茶。
  待众人都吃过茶,杨老夫人便对一旁立着的一位小少爷招招手,说:“棣儿,来,见过你二婶。”
  那杨棣正要走到她跟前,杨夫人王氏忙说道:“还有熙儿,还没见过二奶奶。”
  杨老夫人笑了笑,说:“哦,倒是把熙儿忘了。”
  只见杨家大小姐杨熙拉了小少爷杨棣的手走到心儿面前,说:“见过二嫂。”
  心儿忙回了礼,绿果忙将事先准备好的一对翠玉镯子拿了出来,心儿套在她手上,杨熙羞涩地笑笑,垂头谢过了。
  小少爷杨棣大概四五岁的模样,眼睛闪着光,歪着头望着心儿,叫了声:“二婶。”
  心儿望着他亮亮的眼睛,心中不由得一暖,她缓缓弯下腰,拉了他的小手,说:“棣儿真乖。”
  杨棣仍笑着望着他,心儿便也笑笑,从绿果手中接过一套文房四宝,送到他面前,说:“二婶送你的,棣儿可喜欢?”
  杨棣摸了摸那砚上的纹路,点了点头,心儿瞧她喜欢,心中也高兴起来,说:“棣儿喜欢便好。”
  杨墨在她身旁,瞧她伸手抓住杨棣的双手,他那手上似乎还有些墨迹,可她却丝毫不介意,仍紧紧握在手中。她的嘴角竟泛起一丝笑来,这是他头一次瞧到她笑,她的笑虽不艳丽,却亲和温润,如春风般拨动着他的心,他不由得心中一动。
  再望向她时,她却已经松了棣儿的手,脸上的笑容也不见了,仍是一贯的云淡风轻、不悲不喜。杨墨望着她一时有些失神,她握着棣儿的小脏手竟能露出一丝笑来,而对着自己,却只是一味的躲避与敷衍,她心中究竟在想着什么?
  正在他出神时,却听到一阵笑声,原来是众人正逗小少爷杨棣玩笑,他满脸通红,正躲在乳母身后,惹得众人一阵笑。
  众人正说笑着,便听到有人传禀,原来是沈家二夫人杨氏带着一双子女来了,众人忙起身相迎。杨氏进来见过众人,便笑盈盈地望向心儿与杨墨。
  杨墨凑近心儿,轻声说:“同我见过姑母。”
  心儿点了点头,便随着他走到杨氏面前,轻轻施了礼,说:“见过姑母。”
  杨氏仍满脸笑意,拉过她的手说:“心儿妆扮起来,倒是别有一番动人之处。”
  心儿听她叫自己“心儿”,不由得一怔,自从她来到杨府,还未同旁人说过自己的名字,可杨氏却如此顺口的说了出来,她是如何知道自己的名字的?她便也带了笑,问道:“不知姑母如何知道心儿的乳名的?”
  杨氏自知失言,忙笑道:“我也是从穆老夫人口中得知的,瞧到二奶奶便只觉得亲切,便叫出了口。”
  心儿笑笑,没再言语,一旁的杨墨望了她一眼,也没有说话。杨氏瞧到二人的神情,不由得微微皱了皱眉头,看来这新婚夫妻并不似旁人一般浓情蜜意,即便是站在一起,二人间也隔着半个人的距离。
  杨氏暗暗有些纳罕,面上却仍是满脸笑意,她忙叫了一双儿女见过二人,氛围才略缓和了些。
  心儿忙从绿果手中拿了备好的礼给三爷沈叔彦与二小姐沈玉容,却不妨一转眼瞧到大小姐杨熙正望着沈叔彦出神。
  心儿一怔,不由得抬眼望了沈叔彦一眼,他的长相随了母亲杨氏,英气中夹着几分柔和来,举止儒雅有礼,难怪杨熙竟有了这样的心思。心儿再瞧二人年纪相仿,若是二人情投意合,想来也能成得一段好姻缘。
  她正想着,忽听到丫鬟急急忙忙前来禀告,说是敏月大长公主驾到。杨老夫人闻言,忙起身带了众人出去迎接。
  心儿瞧到杨府众人毕恭毕敬的模样,便猜到这位大长公主对杨府来说定然不是寻常人。她正想着,耳边忽听到一个柔和的声音:“敏月大长公主是圣上的姑母,如今的宁国候夫人。”
  心儿抬眼瞧到杨墨不知何时已经站在自己身旁,便冲他点了点头,他一面同她一起朝外走着,一面接着说道:“大长公主的生母是圣祖时的淑妃娘娘,是祖父的胞妹。”
  心儿这才明白,原来这位大长公主的母亲,是杨家出来的淑妃娘娘,难怪会在杨墨与她成亲的第二日便驾临杨府。
  杨墨瞧她似乎明白了,却并未言语,便撇下她,随着父亲杨铭、大哥杨煦上前迎去。
  

  ☆、醉酒

  心儿随着众女眷等在二门内; 众人皆屏气凝神,听不得一丝声响。不多时,便瞧到众人众星捧月般簇拥着一位雍容华贵的夫人走到前来。
  心儿随着杨老夫人等众女眷行过大礼后,才听到那妇人朗声说:“都起来吧。”杨老夫人忙起身上前与她相见; 二人携了手走到厅当中坐了下来。
  敏月大长公主瞧了瞧众人; 目光便停在了一袭红衣的心儿身上。
  杨老夫人满脸堆笑; 说道:“大长公主还未瞧到过墨儿的媳妇吧?二奶奶来见过大长公主。”
  心儿闻言,忙走上前去,行了礼。
  敏月细细将她打量了一番,说道:“果然是姿容秀丽、气韵不凡; 难怪舅母挑来选去,最终选了穆家的女子。”
  杨老夫人忙说道:“承蒙大长公主抬爱,墨儿媳妇虽不是出身权贵之家,却是知书达理、秀外慧中,想来日后定能将墨儿照料好。”
  敏月微微点了点头; 对一旁的侍女说:“赏。”那侍女便捧了一个托盘过来,心儿谢了恩,伸手接了过来,原来是一支做工精细的赤金镶玉并蒂莲步摇。
  杨老夫人忙带着笑招呼旁人上前见过大长公主; 绿果忙将她扶起; 在一旁坐了下来。
  敏月略坐了一盏茶的功夫,便起身离了杨府,众人仍是毕恭毕敬将她送走。
  心儿刚松了口气,便见有其他近亲陆续前来; 她少不得随着杨墨一一见过众人,虽知是烦文缛礼却一点不能出错,一日下来,心儿只觉得浑身酸痛。直到用过晚饭,送过众人,心儿才终回到房内坐了下来。
  不想她刚坐了下来,杜若便带着房内的一众丫鬟走了进来,众人一字排开站在她面前,齐声说道:“奴婢见过二奶奶。”
  心儿抬眼望着面前的七八个丫鬟,强打起精神来,笑了笑,说:“今日事情多,倒未来得及见过你们。”
  杜若笑着说道:“奴婢们瞧到二奶奶事多,也不敢打扰,便只等着二奶奶回来才敢前来见过。”
  心儿点了点头,说:“除了杜若,旁人倒都叫不出名字来。”
  那丫鬟们便一一说了自己的名字和日常做些什么事,心儿这才知道,原来杨墨的身边除了杜若之外,还有两个近身服侍的大丫鬟,一个叫木棉、另一个叫葵儿,两人都是十六七岁上下的模样,只是木棉沉稳,葵儿灵动,二人一静一动,性格迥异。
  除了她二人,其余几个便是常在外面做事的小丫鬟们,也都是十四五岁的模样,面上都是恭恭谨谨,一副顺从的模样。心儿便叫了绿果见过众人,又拿了些散碎银子出来,赏给众人呢,众人都道了谢出去了。
  心儿长吁了口气,伸手摸了摸头上的赤金头面,说:“刚戴上并不觉得如何,这一天下来,只觉得头上越来越重,脖子也要折了。”
  绿果忙拉她在镜前坐了下来,边动手将她头上的钗饰一一取了下来,边说道:“小姐,你只是戴了一日便受不了了,那大奶奶日日都是这般,也不见她的脖子折了。”
  心儿被她这么一说,不由得“扑哧”笑了起来。
  绿果瞧到她脸上的笑,缓缓说道:“自从来了杨府,还未见到小姐这么笑过。”
  心儿从镜中望着她,缓缓说:“今日你也瞧到老夫人的样子了,即便我只想在杨府苟且偷生,恐怕也未必是件易事。”
  绿果微微皱了眉,说道:“当初杨家是如何心急着要将小姐娶进门,可不想刚过门,便给小姐眼色看。绿果真是不明白这老夫人究竟安得是什么心?”
  心儿摇了摇头,说:“连祖母也猜不出她的心思,更何况你我了,我们日后只能更加谨慎些。”
  绿果点了点头,心儿忽想到了什么,对绿果说:“明日归宁,见到祖母、见到高妈妈,你知道该如何说话。”
  绿果点了点头,说:“小姐只管放心,绿果自然知道轻重。”
  心儿点点头,说道:“还好有你在身边,否则这漫漫长日,也不知该如何渡过了。”
  绿果执了梳子,将她的头发慢慢梳着,轻声说:“不管小姐在哪里,绿果便随着小姐在哪里。”
  心儿轻轻拍了拍她的手,绿果也握了她的手,主仆二人都忽然才意识到,在这杨府中,只有对方才是自己的依靠,两只手都不由得抓得更紧了些。
  直到心儿洗漱完毕,才瞧到杨墨醉醺醺得被众人扶着走了进来。众人想把他扶到床上,却不妨他一把推开众人,伸出细长的手指,指着心儿,说:“你们都出去,让你们的、你们的二奶奶来伺候我!”
  众人略迟疑了一番,却瞧到他转过身来望着众人,杜若等人不敢坚持,只得轻轻退了出去。他转眼瞧到绿果仍站在那里,便说道:“你也出去!”
  绿果望了心儿一眼,心儿忙挤出些笑来,柔声说:“你下去吧。”
  绿果无法,只得退了出去。
  见众人都走了出去,心儿便走到他面前,轻声说:“二爷吃了酒。”
  杨墨望着她,轻轻笑了笑,说:“我杨墨娶得佳人,自然是要吃酒的。”
  心儿听出他口中似乎有些不悦,也不理他,只轻声说:“我来替二爷更衣吧。”
  杨墨望着她,也不说话,只直直地站着。心儿上前一步,伸长了手替他去宽腰间的腰带,却不妨他一把将她拉至眼前,说道:“你离我这么远?竟是如此不愿与我亲近?”
  他的手紧紧抓着她的手臂,他口中的酒气直直冲到心儿的鼻内,她不由得微微皱了眉。
  杨墨瞧到她那浅浅的眉头,心中不知怎的忽腾起一团火来,他用力一推,心儿本就身子朝后倾着,不妨被他这么一推,便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几步。
  她脚下忽绊到一个绣墩来,停了下来,可身子却仍往后倒去,她只觉得肋下一痛,忍不住“哎呦”叫出了声,转头一瞧,原来是撞到了屋当中的八仙桌上,她忙伸手想扶着桌案站起身来,却不妨将桌上的五彩盖碗推了下去,只听“喀嚓”一声清脆的响声,接着便瞧到那盖碗的碎片四散开来。
  心儿半晌才直起身来,肋下的疼痛让她不由得倒吸了几口凉气。
  杨墨不妨自己竟用了这么大的力气,望着心儿蹙着眉抚着肋下,似乎是伤到了,他一时也有些呆住了。
  在外面的绿果听到里面的动静,不免有些担心起来,忙问道:“小姐,你可还好?”
  心儿听到绿果的声音,抬眼瞧到杨墨呆呆立着不动,便对外面说道:“是我不小心打碎了茶碗,你进来打扫一下吧。”接着,她又说道:“杜若,你也进来吧,二爷恐怕是要去沐浴了。”
  说完,她也不看他,只转过身,在绣墩下缓缓坐了下来,肋下的疼痛让她不由得轻轻哼了一声。
  她刚坐下来,便听到帘子一动,绿果与杜若便走了进来。二人瞧到二爷杨墨正站在当中,身上还是方才的长袍,只是面上却如同凝了一层霜般。而二奶奶心儿正背对着他坐在绣墩上,面上仍还是那般平静,只是双手却紧紧攥着大红丝帕。
  绿果忙走到心儿面前,轻声问:“小姐,可还好?”
  心儿勉强笑了笑,说:“我还好,你当心割了手。”绿果点点头,便蹲下身来小心翼翼拣起地砖上星星点点的碎片来。
  杨墨仍直直地望着心儿的背影,忽听到耳边传来杜若温柔的声音:“二爷,水已经备好了,奴婢伺候二爷去沐浴吧。”
  他低头一看,不知何时外面的长袍早已褪去,再抬眼瞧到面前的杜若,眉目含情、面带桃花,比起心儿那湖水般沉静的面容来,倒是多了几分生动来。杨墨瞥了一眼仍呆坐在那里的心儿,便伸手轻轻抚了抚杜若的面颊。
  杜若不妨他竟当着新过门二奶奶的面这般,心中不由得又喜又羞,娇嗔地叫了声:“二爷。”
  绿果正在拾地上的残片,忽听到杜若那娇羞的声音,不由得抬眼朝她望去,便瞧到二爷杨墨正抚摸着她的脸颊,绿果一时又臊又气,手上一用力,便只觉得一阵钻心的痛,她忙低头望向手指,便瞧到一抹殷红的血迹从指尖缓缓渗出。
  心儿正望着地砖出神,杜若那无比柔媚的声音似乎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她也不愿多想,忽瞧到绿果呆呆望着手指,忙顺着她的目光瞧去,原来她竟是割了手指。
  心儿忙站起身来,说道:“绿果,你可是割了手?”说着便走到她面前蹲了下来,将手中的帕子折了几折,替她紧紧扎了起来,说:“叫旁人来收拾吧,你这手可不能再碰这些东西了。”
  绿果望着心儿,目光中又是气又是心疼,可瞧到她对二人竟是无动于衷,不由得轻叹了口气,低声说:“奴婢知道了。”
  

  ☆、归宁

  杨墨忽觉得索然无味起来; 自己这般,她竟连头都不曾抬一下,而她身旁的丫鬟割了手,她却万分紧张。他将手从杜若面颊上拿下; 转过身往里间走去。
  待他洗漱过后; 二人便各自歇下了; 一宿无言。心儿只觉得肋下生疼,待他睡熟后轻轻掀起中衣在灯下一瞧,竟是一大片青紫,心儿暗暗叫苦; 却也不想惊动了众人,只自己忍着睡了下去,直到夜深了才浅浅睡去。
  第二日一早,二人便起身别过杨家众人,杨老夫人瞧到心儿头上戴着的正是昨日自己送的那副赤金头面; 心中暗想这二奶奶果然是个聪明乖觉的,面上也不说什么,只嘱咐了二人几句,便让二人去了。
  到了穆府; 杨墨从马上下来; 他回头望了望后面跟着的马车,又望了望穆家门口候着的下人,略想了想,还是走到心儿的马车旁停了下来。
  心儿掀起帘子; 却不妨瞧到杨墨立在车旁等着自己,她不由得望了他一眼,眼中多了一丝感激来。她只求能顺顺利利的度过今日,让祖母放下心来。好在杨墨虽是纨绔子弟,却也并不愚钝,竟会在马车旁等自己下来,祖母若是知道了,心中也能安稳下来。想到这里,她忙对着他露出一个浅浅的笑来。
  杨墨不由得一怔,她还是头一次对自己笑,即便是逢场作戏,却也有几分动人之处。他对着她的笑靥,缓缓伸出了手,她一怔,略迟疑了一下,还是伸出手握住了他的手。她的手冰冷僵硬、他的手温暖柔和,二人肌肤相触碰,都不由得一怔。
  杨墨先回过神来,露出一丝笑意,柔声说:“心儿,小心脚下。”
  心儿想避开他的目光,却瞧到众人都望着自己,忙也带着笑,轻声说:“有劳二爷了。”
  待她从车上下来,候在门口的婆子忙笑盈盈地迎上前,口中说道:“姑爷和小姐可算是回来了,老夫人昨日便念叨着了。”
  心儿忙想随着婆子们进去,却不妨手仍被杨墨攥在手里,她转脸去瞧杨墨,却见他仍带着笑意,说:“心儿别急,我们一同去见祖母。”
  一旁的嬷嬷都笑了起来,心儿便垂下头,跟在他身旁缓缓走了进去。
  到了内厅,便见到穆家众人都已经在等着了,二人行了礼,一一见过众人才坐了下来。穆老夫人瞧到二人进来时仍挽着手,便略放下心来,又瞧到杨家二爷果真是温文尔雅,待心儿也算细致,心中便又安稳了几分,脸上的笑意也多了些,与他二人说了一番话,又问了杨家众人好,才让杨墨随着大老爷穆齐、大爷穆锦言去见众人了。
  穆老夫人瞧到众人出去了,伸手将心儿拉在眼前,问:“心儿,在杨家可还好?”
  心儿笑笑,说:“祖母放心,心儿在杨家一切都好。”
  穆老夫人上下打量了她一番,瞧到她神色无异,便说道:“祖母这几日睡不安稳,只恐你在杨家受那老婆子的气,今日瞧到你与杨家二爷,我这心才略宽慰些。”
  心儿忙说道:“祖母只管放心便是了,心儿头上这套头面,便是昨日老夫人给的见面礼。”
  穆老夫人瞧着她头上华贵的头面,不知怎的,配着她清秀沉静的面容来,却有种说不出的不相称。穆老夫人说道:“心儿往日素净惯了,今日这么华贵的妆扮,倒是看着有点不习惯了。”
  一旁的烟紫闻言,忙说道:“祖母,心儿今日归宁,自然要好生妆扮一番,这样才是新娘子的模样啊。”
  穆老夫人笑了笑,说:“也对,究竟是你们年纪轻,怎么妆扮都好看。”众人都笑了起来,心儿趁机松了口气,也笑着望着众人。
  不多时便有亲朋陆续前来,心儿见过众人后,便躲在大奶奶秋露的济生坞内。秋露将茶送到心儿手上,说道:“从前只听大爷提到杨家二爷玉树临风、温文尔雅,今日瞧到了,竟果真是无人能比得上。”她瞧到心儿垂下头去,便接着说道:“不知杨家二爷待心儿可还好?”
  心儿忙笑笑,说:“嫂嫂今日也瞧到了,二爷他待心儿甚是用心。”
  秋露抬眼望向绿果,笑着问:“你家二奶奶说的可是真的?”
  绿果望了心儿一眼,忙笑了笑,脆生生地答道:“小姐说的自然是真的了。”
  一旁的烟紫笑笑,问:“那你倒是说说,杨家二爷待心儿是如何用心的?”
  绿果不妨她这么问,一时有些呆了呆。
  心儿忙说道:“好了,嫂嫂、三姐姐,绿果难得回来一趟,还没去见过高妈妈,倒是被你们围着问东问西。”
  秋露与烟紫都笑了起来,心儿忙给绿果使了个眼色,绿果会意,便别了她三人去寻了她的娘高嬷嬷去说话了。
  心儿抬眼瞧到秋露满是笑意,便问道:“嫂嫂今日瞧上去眉眼间都是笑,可是有什么事情?”
  秋露笑笑,说:“终究是心儿聪明,什么事都瞒不过你这双眼睛。”
  烟紫也笑了笑,挽了心儿的手坐在她身旁说:“日后嫂嫂有亲妹妹,可没空搭理我们二人了。”
  “哦?”心儿不由得眼睛一亮,问道,“可是鸣儿姐姐要来了?”
  秋露点了点头,说:“我前两日已经同大爷商量过了,大爷说愿意花钱将鸣儿从林府赎了出来。大爷也去求了幸郡王,想请王爷转告林家。没曾想王爷爽快地答应了下来,只说是小事情,过几日便将鸣儿送到穆府来。”
  心儿闻言,心中也替她高兴,说:“难怪嫂嫂眉开眼笑,原来是日后便能有鸣儿姐姐相伴左右了。”
  三人又说笑了一番,秋露便起身去了正厅瞧着婆子们准备筵席。
  烟紫瞧她走了,敛了笑,只拉了心儿的手,问:“心儿,你实话告诉我,杨家二爷待你可好?”
  心儿笑笑,说:“怎么问来问去,还只是这句话?”
  烟紫也笑了,说:“你嫁出去这几日,祖母整天沉着脸,打不起精神来,我们也都不敢说笑,只恐让祖母心烦。每到吃饭时,祖母便问我们,不知心儿在杨家可用过了?不知杨家的饭菜可还合心儿的胃口?”
  心儿闻言,眼眶不由得红了起来,她忙用帕子拭了眼角涌上的泪,说道:“是祖母太过忧心了,杨家也没那么不堪,尤其是公公婆婆,倒都是和善的人。”
  烟紫望着心儿,说:“那杨家二爷呢?”
  心儿不妨她这么问,忙垂下头,半晌才说道:“杨家二爷温和有礼,姐姐也瞧到了。”
  “瞧到?”烟紫摇摇头,说:“瞧到的未必是真的,这其中的苦乐,恐怕只有你一人知晓。”
  心儿刚拭净的眼角忽又湿润了起来,她忙说道:“姐姐说的是,成亲本就是二人的事,其中苦乐也只有二人才知,想来再过几个月,姐姐也便知道了。”
  烟紫不妨她反而打趣起自己来,只避开她的目光,朝她腋下挠去,口中说道:“心儿愈发坏了,只会取笑人,看我不挠你。”
  心儿正欲避开她的手,却不妨她的手臂正碰到她的肋下,她忍不住“哎呦”倒吸了口气。
  烟紫忙松了手,问道:“心儿,可是碰疼了?”
  心儿忙挤出些笑来,说:“无妨,不过是一时碰到了而已。”
  烟紫瞧了瞧她,说道:“瞧你的样子,倒不像是这么轻巧的,恐怕是我碰疼你了,要不请父亲来瞧瞧。”
  心儿忙摆摆手,说:“并无大碍,只是隐隐有些痛而已,姐姐若是不放心,找几丸药来便也好了。”
  烟紫恐她疼得紧,忙命丫鬟巧翠回了千草阁,取了些药丸来。心儿从那些药丸中,拣了几丸治伤损的来,包了起来,说:“有这几丸,该足够了。”
  烟紫仍有些担心,问道:“心儿,你当真不要父亲瞧瞧?”
  心儿摇摇头,说:“放心吧,三姐姐,若是有事,自然会请伯父来瞧的。”
  烟紫打量着她,半晌才说道:“心儿,我只觉得你这次回来之后,似乎哪里有些不对,可却也瞧不出,难道女子出阁后都会与从前不同?可我瞧着大姐姐,却也不似你这般变化大。”
  心儿淡淡地笑笑,说:“或许吧,嫁作别人家的媳妇,终究还是不如在自己府上自在。想再见到祖母、见到你,恐怕也并不是那么容易。”
  烟紫也点了点头,说:“若是男子便好了,可以留在自己家中,常伴在祖母、父母亲身边,而女子却终究还是要出阁,嫁到别人家去。”
  心儿拉了她的手,说:“好在姐姐日后能嫁得意中人,即便是离亲人远了些,却也有人陪伴左右。”
  烟紫未听出她语气中淡淡的悲伤,只略有些羞涩地点了点头,二人便不再言语,只倚着静静地坐着。
  到了傍晚,家中开席,心儿略用了些,便带着绿果仍回到自己从前曾住过的百花坞去瞧瞧。
  

  ☆、嫌隙

  百花坞内空寂无一人; 只有满园花草在春风中轻轻摇曳着。心儿缓缓走在石子路上,瞧着这院子里的一景一物,眼中不由得涌上一丝悲戚,今日一别; 日后自己便只能困在杨府了。
  她进了屋内; 将那屋内陈设一一瞧了瞧; 这院子不仅是自己的院子,还是母亲曾住过的院子,想到母亲,她的泪忍不住滴落下来。
  一旁的绿果忙替她试了泪; 口中说道:“小姐,可万万不能被旁人瞧到了。”
  心儿点点头,忙拭了泪,说:“出来也有些时候了,我们回去吧。”说着二人便往外走去。
  走到院子外面的那一小片玉兰林中; 心儿忍不住深吸了几口,说道:“日后在杨府,便不会再瞧到这林子了。”
  说罢,便见一朵莹白的花朵飘落下来; 心儿忙伸手去接那花; 却不妨一只大手伸来,那花便稳稳落在那人手中。
  心儿抬头一瞧,便瞧到了岳明屹那狭长的眼睛,她不由得呆在那里。岳明屹却缓缓将那花递到她面前; 轻声说:“心儿。”
  她回过神来,不由得倒退了两步,只呆呆望着他,轻声说:“三爷如何会在这里?”
  他见她不来接这花,便将那花送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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