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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载云烟-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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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仲彦,算愚兄求你,无论如何,我今日一定要见到心儿。”岳明屹略有些沙哑地说道。
  沈仲彦闻言不由得抬眼望了他一眼,从未开口求过人的冷面三爷岳明屹,为了见心儿一面,竟来求自己。他低头想了想,说;“也罢,那三哥便随小弟去穆府吧。只是你我二人见到穆家大爷后,还需如此这般才可。”
  岳明屹将他的安排细细记在心里,便随着他去了穆府。
  二人来到穆府,不多时便见有小厮将二人带至大爷穆锦言的书房。三人见过之后,沈仲彦悄悄在穆锦言耳边说了什么,穆锦言略想了想,便遣了身边的小厮来,耳语了一番,那小厮便出去了。
  岳明屹便说道:“听闻世兄的脉诊得极好,上次未能得见,今日冒昧登门,还望世兄为愚弟一诊。”
  穆锦言听闻他竟是请自己诊脉的,忙笑道:“贤弟过奖了。”二人又客气了一番,穆锦言便握了他的手腕,细细地切起脉来。
  沈仲彦见到这情形,便悄悄起身走了出去。
  不多时,穆锦言松了他的腕,缓缓说道:“贤弟身体强健,倒并无大碍,也无需开什么方子,只需常静静心,每日饮食清淡些便好了。”
  岳明屹轻轻点了点头,说:“有劳世兄了。”
  穆锦言笑笑,说:“举手之劳,无需言谢。只是贤弟仍需少些思虑,方能养足精气。”
  岳明屹笑笑,说:“世兄说的极是。”他转而想到了什么,说:“愚弟一时有些内急,不知哪里可以方便?”
  穆锦言笑笑,张口就要叫小厮来,岳明屹忙说道:“不麻烦旁人了,世兄只告诉在哪里便是了。”
  穆锦言无法,只得细细告诉他方位,岳明屹记下了,便走了出去。他刚走书房的门口,便见沈仲彦已经在角落等着他了,瞧到他出来了,便上前说道:“从这里出去往东走,便是一片竹林,竹林里有一座亭子,叫点翠亭,心儿便会在亭内。”
  岳明屹点了点头,正要往外走去,沈仲彦忙又叫住了他,说:“这个匣子是三哥要小厮送进来的。”
  岳明屹接过匣子,谢了他仍要走,却不妨一把被沈仲彦拉住,他望着岳明屹,轻声说:“三哥,速去速回,切不可被旁人瞧到了。还有,心儿她是一个弱女子,三哥你万万不可……”
  岳明屹不由得有些好笑,皱眉说道:“仲彦,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
  沈仲彦这才松了手,轻声说:“心儿她毕竟还未出阁。”
  岳明屹听他这么说,只觉得忽涌上一丝酸楚来,只轻声说:“你放心便是了。”
  沈仲彦点了点头,他便抬脚朝外走去。
  未走多远,便瞧到到了掩映在竹林中的点翠亭,他缓缓走近了,便瞧到一袭鹅黄的身影正背对着他站着,似乎正专注地望着什么。她似乎听到了他的脚步,也不转身过来,只小声说道:“二哥,轻声些,别惊扰了这对彩蝶。”
  岳明屹闻听她称“二哥”,不由得一怔,原来沈仲彦竟是她的二哥。他顾不得多想,只忙放轻了脚步,走近一瞧,果然是一对金裳凤蝶正栖在竹枝上,绚丽的双翅微微颤抖着,映衬在翠绿的竹林中,更显得光彩夺目。心儿专注地望着那对凤蝶,嘴角带着抹浅浅的笑。
  岳明屹望着她,又瞧着那一对凤蝶,不由得轻声说道:“复此从凤蝶,双双花上飞,寄语相知者,同心终莫违。”
  心儿闻言不由得一顿,她缓缓转过脸望向岳明屹。当瞧到眼前之人竟是他时,她不由得一惊,忙倒退了两步,四处看了看,才问:“如何会是三爷?”
  那对凤蝶似乎也听到了动静,双双挥动着翅膀翩翩飞了起来。
  岳明屹望着心儿的眼睛,又望了望那飞远了的凤蝶,轻声说:“心儿,你扰了那对彩蝶了。”
  心儿望着渐渐远去的彩蝶,心中不由得有些失落,旋即忙回过神来,朝外望了望,并不见沈仲彦,仍轻声问:“三爷如何会在这里?”
  他并不答,只直直望着她的眼睛,说道:“沈家二爷告诉我你会在这里。”
  心儿闻言不由得一怔,明明是二哥沈仲彦说有要事相告,却不想他竟是安排了岳明屹来与自己相见。心儿有些不明白,抬眼望了望他。
  他仍直直望着她的眼睛,轻声说:“沈家二爷告诉我,他说你有苦衷,所以才不能与我相认,可此刻,你无需再隐瞒,我心中明白,你就是心儿。”
  心儿不忍,忙避开他的眼睛垂下头去。
  他将手中的匣子递到心儿面前,说道:“这是我去西北之前答应你的。”
  心儿望着那紫红色的木匣子,又抬眼望了眼他,轻轻伸手将匣子接了过来,她打开盖子,一片片金黄的叶子便露了出来,望着这些叶子,心儿的眼前不由得模糊了起来。
  岳明屹瞧到她望着匣子里的黄叶发呆,便轻声说道:“若是我早知道你是穆家的四小姐,定然会去你曾去过的胡杨林中摘几片叶子,带回来给你。”
  心儿轻轻摇了摇头,说:“这些已经足够了,有劳三爷了。”
  岳明屹向前迈了一步,离心儿更近了些,他柔声道:“今日我来,不仅仅是要将这匣子给你,我,我还有一句要紧话要问你。”
  心儿抬眼望着他狭长的眼睛,他眼中似有无限的柔情,又藏着无限的悲怆。她垂下头,轻声说:“三爷可是问那两方鸳鸯帕?心儿既已答应了三爷,定然不会食言,只是今日心儿不知三爷会在这里,他日定交与你。”
  不想岳明屹却摇了摇头,说:“不,是比这更要紧的话。”
  心儿一怔,望着他说道:“不知三爷要问何事?”
  岳明屹上前一步,走得离她更近了些,心儿想躲,可发现已经半倚在亭子一角的柱子上,连忙垂下头,避开他那炽热的目光。
  他走到她身旁,闻到她散发的淡淡的玉兰花香气,不由得深吸了口气,说道:“心儿,我,我只想问你一句,你,你心里当真愿意嫁给杨家二爷?”
  心儿闻言不由得一惊,手一松,那匣子便落了下去,岳明屹手疾眼快,忙一把抓住那匣子,而那盖子却滑落了下去。他不去理那盖子,而转手将匣子搁在一旁的石桌上,双眼仍紧紧盯着她,生怕错过什么。
  心儿抬起眼,有些困惑的望着他,说道:“三爷方才说什么?什么杨家二爷?”
  岳明屹压低了声音,略有些沙哑的说道:“今日我才听说,听说你已经许给了杨家的二爷杨墨?此事可是当真?”
  心儿只觉得浑身一软,她不由得靠在身后的柱子上,半晌才问:“三爷是听谁说的?”
  岳明屹摇了摇头,说:“都城的人都知道此事,连沈家二爷,也都知道杨家上门求娶的是穆家的四小姐,而这话,不是从旁人口中,而正是从杨墨口中亲口讲出来的,此事还有假?”说到后面几句,他的声音不由得有些高了起来,脸也胀的通红。
  心儿听到他口中的话,不由得又气又急,没料到杨家竟然如此不堪,连杨墨竟也会讲出这样的话来。她红了眼眶,紧咬着嘴唇,也有些着急地说道:“此事是空穴来风,杨家是请了保山登门,而祖母却并未应允。我,我并不知道杨家竟会讲出这样的话来。”
  说到这里,她不由得一怔,呆呆地望着他,自己如何会这么急急忙忙地向他辩解起来。而岳明屹也听出了她口气中少有的焦急,又瞧到她红着眼眶呆呆望着自己,不由得心中一动。
作者有话要说:  男主总算是要表白了~~~

  ☆、两知

  二人四目相对; 都有些呆住了,心儿忙回过神来,垂眼不去望他,而双颊不知何时已经飞上两抹绯红来。
  岳明屹仍有些呆呆的; 半晌他才回过神来; 又瞧到心儿垂着头站着; 如凝脂的两颊上早已透出了团团红晕来。他不由得又惊又喜,忍不住一把将她的双肩握住,只紧紧盯着她的眼睛。
  心儿不妨他紧紧握住自己的肩膀,忙要避闪; 却不妨他轻轻弯着腰,对着自己的眼睛,瞧到他眼神中少有的柔和,她的心不由得怦怦地跳了起来,她忙低下头; 可似乎不管怎样都逃不脱他那满是温情的目光。
  岳明屹望着她,柔声问:“心儿,我只问你一句,你; 你心中究竟有没有我?你; 你愿不愿嫁与我为妻?”
  心儿不妨他这么说,不由得抬眼呆呆地望着他,他眼中的丝丝柔情与期盼,似乎织起了一张温柔的网来; 让她无法逃脱,慢慢将她吞没,她只觉得双颊滚烫了起来。
  岳明屹仍直直盯着她的眼睛,他生怕错过了她的回答,他既期待又有些慌张,不由得有些紧张了起来,只紧紧握住她的肩。
  心儿只觉得肩头一紧,侧眼望过去,便瞧到他的双手有些紧张的蜷在一起,再抬眼望着他,不知何时,他额头竟有了一层细汗。心儿忽觉得心中涌上一股暖流来,他竟如此在意自己,而自己何尝不是惦念着他呢?
  想到这里,她抬起头,对上他的眼睛,张了张口,却不知该如何说,只望着他,眼中满是柔情。
  岳明屹见她还不开口,不由得有些急了起来,可转念又觉得自己实在是唐突,她一个女儿家,该如何讲得出口,他便轻声说道:“是我唐突了,这话,你定是讲不出口的,那你只点头或者摇头便好。若是你肯,你便点头,若是你不肯,你便摇头,可好?”
  心儿忙侧过脸不再望着他,他便轻声说道:“心儿,你,你愿不愿嫁与我岳明屹为妻?若是你愿意,不管杨家如何,我即刻便入宫去求皇上,求皇上为我们赐婚。若是你不愿意,我,我日后定不会再来叨扰。”说到最后,他的语气竟然有些悲凉。
  心儿闻言,也不知哪里来的勇气,抬起头对上他的眼睛,深吸了口气,缓缓点了点头。
  岳明屹双手一松,后退了两步,似乎有些不相信的问道:“心儿,你,你方才是点头了吗?”
  心儿不觉双眼噙满泪水,望着他,轻轻点了点头。
  岳明屹呆呆地望着她,喃喃说:“你当真愿意嫁与我?”
  心儿闭上眼睛,眼泪便扑簌簌落了下来,她轻轻点了点头,还未睁开眼睛,便觉得身上一紧,紧接着整个人便贴到了他的胸前。
  她忙睁开眼睛,却瞧到他竟一把将她揽入怀中,她忙伸手去推他,可他双手紧紧抱着自己,怎么也不松开。一阵轻风吹来,那匣子里的黄叶便飞舞了起来。
  心儿不再挣扎,只望着眼前翩翩起舞的黄叶,掩映在这翠竹中,分外美丽。听着他略有些快而有力的心跳声,闻着他身上散发出来的男子的气息,她心中忽涌起一种许久未曾有过的安心,似乎像回到了孩提的时光,被母亲拥在怀中一般。
  二人便这么相拥着站着,谁都没有开口。半晌,心儿才回过神来,轻轻推了推他。他才万般不舍地轻轻松了手,她忙离了他的臂弯,也不敢去望他的眼睛,只是红着脸垂头站着。
  岳明屹望着她羞怯的样子,又想到刚才自己行事莽撞,不由得也有些局促了起来,他红着脸,轻声说:“心儿,我,我即刻便入宫求见皇上,请他为我们赐婚,皇上定然会答应,你,你便在府中等我的消息。”
  心儿的头更低了,她微微点了点头,没有开口,半晌轻轻抬眼望了他一眼,眼中多了几分柔情来。
  岳明屹第一次瞧到她这样的眼神,不由得看呆了,忽伸出手来,轻轻抚了抚她的脸颊,见她垂下头去,才忙收了手,轻声说道:“那我便先行一步了。”
  走了几步,他忽然停了脚,转身望着她,一字一顿地说道:“从今日起,你便是我岳明屹的人了,除了我,你不能嫁与旁人。”
  心儿不妨他这么说,只觉得脸上更烫了起来,她抬眼望着他灼热的眼神,轻轻点了点头,嘴角便带上了一丝浅浅的笑。他瞧到她的笑靥,心中愈发欢愉起来,便也冲她笑了笑,二人便只呆呆站着,瞧着对方眼中的笑意。
  半晌,心儿才忙低下头去,岳明屹恋恋不舍地望了她几眼,才转身大步走了出去。
  心儿听到他的脚步声走远来,才又抬起头来,透过层层翠竹,她瞧着他那高大的身影渐渐消失。她轻轻在石凳上坐了下来,方才的一幕幕又出现在眼前,她忽有些不相信这一切都是真的。
  他竟开口问了自己愿不愿嫁与他,而自己竟真的点了头,自己竟与人私定终身,这竟都是真的。她不由得有些不安起来。可忽然间,她心中竟涌上了一丝欢欣,这欢欣越来越强烈,逐渐占据了她整个心,那份不安早已烟消云散了。
  心儿抬手轻轻抚了抚自己发烫的双颊,自己是欢喜的,不管是忘了礼义廉耻也好,离经叛道也罢,自己内心是欢喜的,这或许比什么都更要紧些。
  她又伸手轻轻抚摸着石桌上的紫檀木匣子,这匣子的一角上歪歪扭扭地刻着一个“三”字,定然是他小时自己刻在上面的。她轻抚着这个字,忽然又瞧到黄叶都已经飘落在地面上,便轻轻站起身来,弯下腰将四处的黄叶都拣了起来,小心的收在匣子里。
  收好之后,她正要合上盖子,忽瞧到黄叶间隐隐露出一张白棉纸来,她小心将这张纸拿了出来,展开一看,竟是一封书信。望着那虬劲有力的字迹和信中的头两个字,她的心不由得怦怦跳了起来。
  只见书信上写着:“心儿姑娘,昨日仲秋,夜宿胡杨林外,秋意正浓,又念及应允之事,入林,得胡杨叶少许。不知汝可安好?待班师回朝,定将此物奉上,而汝可记吾之鸳鸯帕?”
  读到这里,心儿忽涌上一丝欢愉,他竟然如此惦念着自己,在西北时竟还会写了书信给自己。想到这里,她嘴角不由得带了一丝微笑,心中泛起丝丝甜蜜。
  她正要将这书信收好,却看到下面还有一段小字,她轻声读了出来:“‘凤来绣坊’原东家姓刘,后病逝,其嫡妻变卖家产,绣坊易主,刘家两庶女卖入富庶人家为婢,一女入户部沈家,一女入诚意伯林家。汝口中所称‘姐姐’之人,乃是入沈家之刘家庶女,而其所寻之妹应在林家。待归后,询林家二爷,再告知。”
  心儿不由得又惊又喜,惊的是岳明屹竟将她在凤来绣坊无意提及的事记挂在心头,喜的是秋露终于可以知道她妹妹的下落了。她忙收好了匣子,紧紧抱在胸口,往百花坞去了。
  且说岳明屹知道了心儿的心意之后,心中便欢愉不已,又想到杨家已经请了保山登门,心中不由得又有些急了起来,回到穆锦言的书房后,只与二人闲话了几句,便匆匆告辞往宫中去了,一心只想着早些求了皇上,将心儿赐给自己。
  入宫后得知圣上正在看折子,岳明屹不便打扰,便殿外候着。过了大半个时辰,才见一位小公公笑盈盈得走了过来,将他带到了乾清宫东侧的昭仁殿内。
  他忙上前几步跪了下来,口中说道:“末将岳明屹恭请皇上圣安。”
  龙榻上端坐的正是当今皇上安泰,他一袭明黄色的龙袍、气度不凡。他冲着他微微点了点头,朗声说:“免礼。”
  岳明屹并没有站起身来,仍跪在地上。
  安泰瞧到他直直跪在那里,便笑了笑,搁下手中的折子,笑道:“明屹,你如此着急地见朕,可有什么要紧事?”
  岳明屹朗声说道:“末将斗胆请圣上为末将赐婚。”
  安泰不由得微微眯了眼睛,将他打量了一番,说道:“朕上次问你,你说还不急,怎么如今却又要朕为你赐婚了?是哪家的女子竟让你动了心?”
  岳明屹微微顿了顿,说:“末将想求娶的正是御医穆家的四小姐!”
  “穆家,四小姐?”安泰不由得微微皱了眉,说道,“明屹看中的正是穆家四小姐?”
  岳明屹闻言有些疑惑,问道:“难道皇上也曾听说过穆家四小姐?”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更晚了,小主们久等了!
两人终于知道彼此的心意了哦~~~

  ☆、家事

  安泰轻轻摆了摆手; 说:“并不曾听说,只知穆家去年才从西北回来。可明屹为何不请保山上门,而是要朕赐婚?”
  岳明屹微微怔了怔,轻声说:“不瞒圣上; 听闻礼部杨家已经请了保山上门; 娶的便是穆家四小姐。”
  安泰倒是有些意外; 问到:“可是礼部员外郎杨铭家?”
  “正是。”岳明屹轻声答道。
  安泰略沉吟了一番,缓缓说道:“明屹瞧中了穆家的四小姐,可杨家也已请了保山登门,而明屹特意到朕这里来请朕赐婚。朕不明白; 这穆四小姐有何过人之处,竟让你这冷面三爷动了心,求到朕这里来了。”
  岳明屹不妨他这么说,不由得顿了顿,半晌才抬起头; 说道:“圣上说笑了,一来末将本就到了婚娶的年纪,二来末将与穆家四小姐几年前曾有过一面之缘,末将见之心动; 心意暗定。不想近日却闻得杨家已经上门提亲; 而末将无能,只得求圣上成全。”说着,他便又拜了下去。
  安泰微微想了想,说道:“你真心想娶穆家四小姐?”
  岳明屹望着他; 郑重地点了点头,说:“末将不敢有半句谎言。”
  半晌,安泰才点了点头,说:“此事虽不是什么大事,可终究事关儿女姻亲,容朕想想,过些时日再复你。”
  岳明屹不想他这么说,忙叩首说道:“末将谢过圣上,只是此事一日未定,末将心中一日不安,末将愿在此跪候圣上旨意。”
  安泰微微皱了眉,说道:“你这是在逼朕速速下旨?”
  岳明屹忙说道:“末将不敢,末将只想圣上明白末将并非一时兴起,而是赤诚之心。”
  安泰摆摆手,说:“也罢,你若是愿意跪着,便到殿外跪着吧。”
  岳明屹拜过了,便走到殿外,掀起长袍,缓缓跪了下来。
  安泰帝瞧他走了出去,想了想,便将一旁的公公叫在身边,轻声说了几句,那公公领了命,忙退了出去。不多时,便见皇后沈玉柔在宫女太监的簇拥下,缓缓来到乾清宫。
  还未到昭仁殿,远远便瞧到一个人跪在门口,沈玉柔便问身边的公公说道:“这殿门口跪的是什么人?可是做了什么错事?”
  那公公笑笑,说:“皇后娘娘有所不知,此人正是昭勇将军府的少将军岳明屹。”
  沈玉柔听到岳明屹的名字,不由得浑身一震,她远远望着那跪着的高大的身影,半晌才问道:“不知他,他犯了什么错,竟跪在这日头下面。”
  那公公仍满脸带笑,说道:“回娘娘话,并不是少将军犯了什么错,而是少将军觐见圣上,请圣上赐婚。”
  “赐婚?”沈玉柔不由得停了脚,她盯着岳明屹的身影,轻声问,“他竟跪着求圣上为他赐婚?”
  那公公笑着点了点头,说:“圣上正是为了此事才请了娘娘来。”
  沈玉柔轻轻点了点头,忽瞧到身后众人都随着自己停了下来,便又缓缓朝前走去,当走过岳明屹身边时,她的脚步略顿了顿,终究还是没有停下来,快步走了进去。
  安泰抬眼瞧到她,便冲她点了点头,端看了一番,才说道:“皇后面色苍白,可是近日太过劳累了?”
  沈玉柔轻轻抚了抚脸颊,强挤出几分笑来,腮边便若隐若现露出两个浅浅的酒窝来。她轻声说道:“许是昨日睡得不踏实。”
  安泰微微挥了挥手,殿内众人便轻轻退了出去,只留下二人。安泰站起身来,走到沈玉柔身边,伸手轻抚着她腮边的酒窝,柔声说:“昨日朕看折子看得晚了些,便未去皇后那里,今日朕一定去。”
  沈玉柔笑笑,垂下头去。
  安泰伸手将她揽在怀中,说道:“今日朕将皇后请来,是有一事要同皇后商量。”
  沈玉柔缓缓离了他的胸口,望着他的眼睛,说:“不知是何事,还需问臣妾?”
  安泰点了点头,说:“此事说来,也算得上是皇后的家事。明屹今日觐见,竟是要求朕赐婚,他求得竟是穆家四小姐。”
  听到最后几个字,沈玉柔不由得一怔,岳明屹跪在外面,竟要娶心儿。她望着安泰帝,又望了望外面,轻声问道:“皇上是说他跪在这殿外,竟是要娶穆家的四小姐?”
  安泰点点头,望着她,说:“穆家四小姐是谁,皇后与朕心知肚明,明屹他既是来求娶四小姐,朕不得不问问皇后的意思。”
  沈玉柔在殿内缓缓走了几步,问道:“这些年他征战在外,不知怎会瞧中了穆家四小姐?”
  安泰有些戏谑地笑了笑,说道:“说来也奇了,明屹素来对女子都不正眼瞧一眼,可独独对这位四小姐,虽几年前只有过一面之缘,却一见倾心。如今倒更是为求得心上人,竟跪在这不起身了。”
  沈玉柔闻言,不由得呆在那里,岳明屹竟然在几年前便对心儿一见倾心,几年之前,那时心儿还是沈府的丫鬟,而他也还未去西北,那便是说,他在去西北之前便已经见到过心儿,虽只有一面之缘,却动了心。而那时的自己,还待字闺中,只等着岳家上门提亲。
  想到这里,沈玉柔的心不由得痛了起来,他那时义无反顾地去了西北,自己心中怪他,却日日盼着他能平安归来。却不知那时他心中已经有了心儿,兴许他执意去西北便是为了逃避与自己的亲事。
  想到这里,她的手不由得紧紧攥了起来,长长的指甲抠得手心生疼,她垂下头望着自己的手。
  当时自己得知要嫁与亲王时,便也是这般紧攥着手,手掌也是这般疼,心中对他既不舍又愧疚,料想他若是知道自己要嫁与亲王,定然也是这般痛楚。不想他却并不以为然,刚回到都城没多久,便来求圣上赐婚。
  想到这里,沈玉柔不由得涌起一丝苦涩来,那苦涩透过她的嘴角,泛起一丝冷笑来。她笑她自己一厢情愿、笑造化弄人,更笑岳明屹无情无义。
  一旁的安泰瞧到她半晌不开口,似乎在想着什么,便轻轻咳了一声,说道:“朕倒想瞧瞧这穆家四小姐有何过人之处,不仅杨家上门提亲、明屹心中有意,连皇后娘娘也难割舍。”
  沈玉柔闻言,回过神来,笑了笑,说道:“不瞒皇上,穆家四小姐虽无过人之处,却模样清丽、柔和沉静。”
  “你这么说,朕倒忽然想起一件事来。”安泰抬头望着窗外,缓缓说道,“几年前,朕与明屹等众人在沈家相聚,不妨林弘竟携了蛇在沈府四处唬人。当他唬到一个十几岁摸样的小丫鬟时,一向不多言语的明屹却出手相救,不仅将那女子紧紧护在身后,甚至还不惜伸手斩了林弘的蛇。”
  “当日并未多想,如今细细想来,那小丫鬟的相貌神情倒是与皇后口中所说的穆家四小姐有些相似。”安泰说完,抬眼望向沈玉柔。
  沈玉柔不妨他这么说,不由得微微蹙了眉,岳明屹生性冷淡,更不是怜香惜玉之人,能被他紧紧护在身后的女子,是心儿吗?若是心儿,那他果真是对她不同于旁人。
  沈玉柔心中不由得隐隐酸楚了起来,她忍了痛,脸上仍是温润的笑意,只装作若无其事地问道:“若是他有心与穆家结亲,只请保山上门即可,如何会来求圣上?”
  安泰笑笑,说:“皇后有所不知,礼部杨铭家已经请了保山上门求娶了穆家四小姐。明屹无法,才求到朕这里来了。”
  沈玉柔不由得一怔,缓缓说道:“杨家已经求娶了穆家四小姐,而他竟不死心。”
  安泰点点头,说:“皇后不知明屹的性子,他若是认准的事情,恐怕是一定要做成,若是这亲事能成了,别说今日在这日头下跪上一日,即便是跪上十日,他也定不会皱一下眉的。”
  沈玉柔望着殿外的方向,想到他直直跪在那里的模样,眼中闪过一丝决绝,缓缓说道:“只是此次,恐怕不管他跪多久,都未必能如愿了。”
  安泰不妨她这么说,有些诧异地望着她。
  沈玉柔莞尔一笑,说道:“这几日后宫事多,臣妾倒是忘了,前几日臣妾的婶母入宫见到臣妾,曾提到杨家想要求娶穆家四小姐之事,臣妾思量了一番,觉得这桩亲事倒也门当户对,便应了臣妾的二婶,正打算过几日宣了穆老夫人入宫将两家的婚事定下来。”
  安泰瞧了她几眼,微微皱了眉,半晌才说道:“方才并未听皇后说起此事。”
  沈玉柔深吸了口气,缓缓跪下,抬眼望着安泰,柔声说道:“皇上,穆家四小姐身份本就易引人猜疑,若是嫁到昭勇将军这般显赫之家,恐怕居心叵测之人会大做文章。恕臣妾有私心,恐怕牵连了母家,更怕对圣上不利。而杨家并不是位高权重之臣,与御医穆家结亲,也算得上门当户对,也省得让人猜忌。”
  安泰静静听她说完,没有伸手去扶她,而是在殿内踱了几步,半晌才转过身,对她缓缓说道:“穆家四小姐是皇后的亲妹妹,既然皇后已经应了此事,那朕便也不再过问了。”
作者有话要说:  各位小主,对不住了,本文开虐了~~~爱你们,么么哒~~~

  ☆、落泪

  沈玉柔闻言; 微微松了口气,轻声谢了恩,可身上却并不似那么轻松,抬眼瞧到安泰缓缓伸来的手; 她想伸手去抓; 却不想浑身无力; 瘫坐了下来。
  安泰忙弯腰将她扶起,问道:“皇后怎么脸色愈发苍白了起来?”说着便叫了宫女太监进来,扶她在榻上坐了下来。
  沈玉柔忽有点透不过气来,她只想离开这个地方; 便微微笑了笑,说:“臣妾并无大碍,回去歇息一下就好了。”
  安泰微微点了点头,又叮嘱了一番,她便缓缓起身带着众人退了出来。
  走到门外时; 她只觉得浑身有千斤重,她望着门口跪着的高大身影,慢慢挪着步子。他一身青衣,垂着头望着地砖; 棱角分明的面孔仍是拒人千里之外的冷淡神情; 即便是她从他身边走过,他都没有抬起头来。沈玉柔忽然觉得眼前模糊了起来,她忙深吸了口气,紧紧抓着身旁落棋的手; 快走了几步,逃也似的离开了昭仁殿。
  安泰待她走远了,才命人将岳明屹请了进来。安泰望着他,轻轻叹了口气,说道:“明屹,你所求之事恐怕朕无能为力了。”
  岳明屹不妨他这么说,呆了一下,忙抬起头望着他的眼睛,只见他面色如常,并不似在顽笑,岳明屹不由得倒吸了口气,一字一顿地说道:“末将愚钝,还望皇上明示。”
  安泰轻轻摇了摇头,缓缓说:“明屹,实不相瞒,方才朕才得知,这杨家正是皇后婶娘的母家,而皇后已经应许了杨家,愿作主为杨、穆二家结下这桩亲事。”
  岳明屹闻言,不由得脸色苍白,呆呆地望着他,喃喃说道:“皇后娘娘,竟是皇后娘娘应许的?”
  安泰心中不忍,说道:“明屹,你与朕相识多年,既是君臣、更如兄弟,朕若是能成全你,定然会尽量成全你。只是此事,朕不能顺了你的意,你若是求别人家的女子,哪怕是长公主,朕定能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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