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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载云烟-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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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青正冲他摆了摆手,望着二人,问道:“你们可知道阎启这个人?”
  沈伯彦微微点了点头,说:“阎启从前是镇守西北的副将,后来追随了先前的废太子,是废□□中的一员。后废太子谋逆被黜,这阎启便在西北倒戈,伙同瓦刺与我大齐为敌,后被擒获,今年七月随着大军被押解回都城,听说圣上还曾亲自提审过他。”
  沈青正点了点头,说:“阎启在西北各地皆有眼线,那年为父将心儿接回都城时,这阎启便将消息递给了当时的太子,接着便有风声走漏了出来,都城中一时流言四起,都在说有官宦人家接了罪臣之后回来。为父无法,只得匆匆忙忙将心儿藏在沈府做丫鬟,以掩人耳目。”
  “后来太子谋逆被黜,阎启叛变被擒,而这阎启身在牢狱之中,可仍不死心,便将他这些年收集到的朝中各位大臣私底下的行径都告知了圣上,其中便有心儿之事。今日圣上将为父宣入昭仁殿,便是问起了此事。”沈青正说到这里,抬眼望着二人。
  沈仲彦不由得攥紧了手,忙问道:“那父亲是如何做答的?”
  沈青正望了他一眼,说:“为父只能将心儿之事据实禀告,求圣上责罚。”
  二人闻言一惊,半晌,沈伯彦才轻声问:“那圣上如何决断?”
  沈青正抬眼望着二人,缓缓说道:“圣上已下了懿旨将阎启明日午时问斩。”
  沈伯彦兄弟二人这才松了口气,沈伯彦想了想,说:“那圣上便是不再追究此事了?”
  沈青正不置可否,缓缓说道:“圣上虽未言明,却只是说到穆家后人既已回到穆家,那便与沈家再无干系。”
  沈仲彦不由得问道:“那父亲的意思是?心儿她,她日后不仅不能认祖归宗,更难得到沈府的照拂。”
  沈青正微微点了点头,沈仲彦重重地坐在椅子上,说道:“那我们沈家便当作没有心儿这个女儿,将她留在穆府不闻不问?!”
  沈伯彦闻言,忙拉了拉他的衣袖,沈仲彦见状忙噤声不再开口。
  沈青正皱起眉来,望着他,说道:“你当是只有你心中记挂着心儿?为父如何不记挂着她?她毕竟是梨苏的女儿!”
  说到这里,他长叹了口气,抄着手慢慢踱了几步,说道:“为父肩上担着沈氏一族的荣辱兴衰,若是因此事而牵连到整族,为父如何面对沈家列祖列宗?何况,圣意难违,此事也只能如此。”
  沈仲彦听出他的意思,不由得有些急了起来,说道:“那我们岂不是为了保全沈家而弃心儿于不顾?”
  沈青正铁青了脸,一手重重拍在案上,只听“啪!”一声,条案上的紫云纹歙砚和黄花梨镂雕笔筒都随之一震,那笔筒更是一歪倒了下来,长长短短的笔便落在案上,四散滚落开来,有几支落在地上,发出一片杂乱的声音。
  沈伯彦兄弟二人闻声也不由得浑身一颤,沈伯彦略稳了稳心神,轻声说道:“父亲请息怒,二弟他一时心急,才口不择言。”
  沈青正缓缓坐了下来,半晌没有开口。
  沈伯彦想了想,便轻声说道:“儿子以为,圣上即位只一年,西北战事方平,而废太子余党仍未缴清,不可不谓是内忧外患。圣上仁善,不愿沈家因此获罪,却也不愿此事为旁人所知,受之以柄。若仅是对沈府不利倒也罢了,若是有人心怀不轨,以此为由质疑圣上包庇皇后娘娘母家,那难免将圣上陷于不公不正的境地。”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接着说道:“更有甚者,圣上当年与沈家结亲时,心儿尚在沈府,若是有人污蔑圣上同沈府一同欺瞒先皇,那恐怕局势会对圣上更加不利。如此形势下,我们即便有心要照料心儿,恐怕也只能避人耳目暗中为之。”
  沈青正点了点头,说:“伯彦所说不差。日后我们与穆家的往来,要避人耳目,你二人,也少去穆家。。”
  见他兄弟二人都轻轻点了点头,沈青正微微舒了口气,他转而想到了沈玉柔,不由得轻叹了口气,说道:“心儿及笄时,听闻皇后娘娘还赐过穆府两柄玉如意,此事若是被人深究了起来,恐怕也不免牵扯出些旧事来。”
  沈伯彦看他又皱了眉,忙宽慰道:“父亲,穆府为两位小姐行及笄礼时,本就只请了平素往来较多的几家人,并无旁人,所以皇后娘娘钦赐玉如意之事,也并未有几家知晓。”
  沈青正点了点头,说:“也只能如此了。”
  沈仲彦本想着问他可知晓心儿与杨家的婚事,可瞧到他面色不虞,便也不再提及此事,只轻声说道:“可心儿已及笄,她的亲事……”
  “她的亲事自有穆家老夫人安排。”沈青正摆了摆手,打断了他的话。
  沈仲彦还想多说什么,沈伯彦拉了拉他的袖口,二人便起身离了梨香园。
  且说心儿从桂树林中一路失魂落魄地回到百花坞,进了屋内,便只坐在绣墩上发呆。
  秋露见状,接过绿果手中的茶,捧到她手中,轻声说:“心儿,吃口茶吧。”
  她一连叫了几声,心儿才回过神来,秋露瞧着她红着眼睛,不由得一惊,问道:“心儿可是哭过了?”
  心儿抬眼望着秋露欲言又止,秋露笑笑,说:“心儿今日可是听到了什么事?又或是遇到了谁?”
  心儿垂下头,半晌才轻声说道:“我今日见到一位旧识,不想他得知我被撵出沈府后,竟四处打听我的下落。今日见到了他,我却不知该如何与他相认,我、我……”
  说到这里,她眼眶不由得又红了起来,秋露伸手将她略有些散乱的发鬓理了理,说:“不知心儿口中的这个‘他’是谁,竟能惹得心儿如此心乱?”
  心儿闻言,双颊上飞起两团红晕,忙低头拭泪,口中说:“他,他不过是一位旧识,只是……”
  秋露瞧着她面上的神情,心中隐隐有些明白了,轻轻笑了笑,说:“只是这位旧识不同与旁人,心儿今日见到了,心中便再难平静下来。”
  心儿听她这么说,只觉得脸颊愈发烫了起来,她忙低下头去,便听绿果在外面说:“小姐,老夫人请小姐过去。”
  秋露闻言,忙拿了胭脂和细粉出来,轻轻替她匀了面,说道:“你这红眼眶可不能被众人瞧到了,还当是你受了委屈呢。”
  心儿点点头,便起身去了仁心堂。
  

  ☆、流言

  进了仁心堂; 心儿便觉得隐隐有些不对。祖母穆老夫人神色凝重地坐在榻上,一旁的穆夫人蒋氏也微微蹙了眉,有些焦虑地望着众人。再往一旁看,却是大爷穆锦言正襟危坐; 神色也不似平时那般轻快。
  心儿上前请了安; 穆老夫人微微示意; 心儿便在一旁坐了下来。刚坐定,便见三小姐烟紫笑盈盈地走了进来,她似乎也瞧到了众人的神色,便望向心儿; 心儿轻轻摇了摇头,烟紫便也忙敛了笑。
  待她二人都坐定了之后,穆老夫人才缓缓说道:“今日锦言无意中听林家世子爷说,杨家与穆家不仅定下了亲事,而这亲事竟成了都城中人尽皆知的事情!”
  心儿与烟紫不由得都吃了一惊; 面面相觑。烟紫不由得问道:“祖母并未答应杨家的亲事,如何会人尽皆知?”
  穆老夫人沉着脸,说道:“杨家上门提亲的事情,只有杨家、沈家夫人与我们穆家知晓。而沈家夫人贵为皇后娘娘的生母; 又是沈大人的夫人; 她自然知道其中深浅,不会四处去讲。而我们穆家本就无心同杨家结亲,更不会提及此事。如此看来,这些流言蜚语只可能是从杨家人口中讲出去的。”
  心儿忽想到今日见到沈家两位兄长时; 沈仲彦也曾问过自己此事,还说是从沈家二夫人口中得知,可见祖母猜得没错,说这话的定然是杨家人。可她们为何要如此大肆宣扬此事呢?
  心儿正思量着,却听穆锦言问道:“祖母,孙儿倒是不明白了,我们本不是什么富贵人家,而那杨家二爷听说是都城数一数二的美男子,为何杨家要如此急切地与我们穆家结亲?”
  穆老夫人闻言望了望众人,又望了望心儿,缓缓说道:“祖母也想不通,杨家与我们穆家祖上几代也鲜少往来,不想我们从西北回来之后,却忽然热络起来,杨老夫人不仅带着家中女眷登门拜访,而且还要同穆家结儿女亲家,如今细细想来,总觉得蹊跷的很。”
  蒋氏抬起头,问道:“那母亲,如今我们该怎么办?总不能遂了杨家的意,将心儿嫁过去。”
  众人闻言,不由得一怔,原来杨家求娶的却是心儿。心儿也呆住了,她眼前忽然出现了杨老夫人紧攥着自己手腕的手还有她眼底的丝丝寒意,不由得心中一凛,忙望向穆老夫人。
  穆老夫人不妨蒋氏将心儿的名字说了出来,暗暗叹了口气,又瞧到心儿抬眼望着自己,忙朗声说道:“自然不能遂了杨家的意,我们穆家定然是不会同杨家结亲的。”
  蒋氏忙问道:“那眼下如何是好?”
  穆老夫人微微皱了眉瞧了她一眼,说:“我这几个月称病谢客,为的便是让杨家死了这条心,不想杨家竟是如此不堪,竟将未作准的事讲了开来。看来,我老婆子可不能再整日关在这府里了。”
  “祖母说得对,”一旁的烟紫早就气不过,站了起来说道:“我们穆家一向心善,想给两家都留些颜面,不想杨家却用了如此下三滥的手段,四处宣扬此事。”
  蒋氏忙让她坐下,口中说道:“烟紫,此事自然有祖母来定夺,哪里由得了你来乱讲,日后可不许讲出这样的话来。”
  穆老夫人反倒望着她,笑了笑,说:“烟紫说的没错,对杨家我们也算是仁至义尽了,她们如此居心叵测,我们也不能坐以待毙,任由杨家摆布。”
  蒋氏忙问道:“母亲打算怎么办?”
  穆老夫人略沉吟了一番,说:“我们穆家回到都城一年有余,我瞧下来,眼前虽有个合适的人家,可那人家恐怕得了这消息也不敢登门了。如今看下来,心儿的婚事,恐怕还需沈家老爷来定夺。”
  “沈家老爷?”蒋氏有些错愕,问,“可前来替杨家做媒的,正是沈家夫人,母亲如何还要请沈家老爷来定夺?”
  穆老夫人轻轻摇了摇头,说:“沈大人若是知道老婆子怎么生的这场病,便定然也知道了我的心思,沈家夫人是个明白人,她日后定不会再为杨家的事登门了。杨家若是不死心,定得再寻位保山来,可不管是谁,直接回绝便是了。”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望了望心儿,又缓缓说道:“可心儿也不能这么耽误着,都城众人都知道心儿已经许给了杨家,定无人再登门提亲,还是要请沈大人出面,将亲事定了下来,老婆子我才放心了,也好让杨家死了这条心。”
  众人闻言,都不住地点头,唯有心儿仍怔怔地坐在那里,即便是不同杨家结亲,按照祖母的意思,也会尽快为自己寻了合适的人家。她面前忽出现了岳明屹的身影,他四处打听自己的下落,他心中定是有自己的。
  想到这里,她张了张口,却还是摇了摇头,自己如何能开口同祖母讲,请她将自己许配给岳明屹,这是多么离经叛道?自己一个闺阁女子如何开得了这样的口?心儿不由得垂下头去。
  穆老夫人瞧到了心儿的神情,便对众人说道:“既然知道了杨家的嘴脸,你们日后便少同杨家的人往来,免得杨家日后再生出什么事端来。”见众人点头应了,她便又说道:“好了,你们也先忙去吧,我有话要对心儿讲。”
  心儿闻言,忙站起身来,缓缓走到她身边。
  待旁人都出去之后,穆老夫人伸手抚着她的手,缓缓说道:“祖母瞧到你心事重重的模样,心中定是不好受。心儿,你放心,无论如何,祖母定不会让你嫁去杨家的。”
  心儿抬起头对上她慈爱的眼睛,轻轻点了点头,说:“心儿知道,祖母一心只为了心儿好。”
  穆老夫人点点头,问道:“那祖母问你,沈家二夫人可知道你的身世?”
  心儿不妨她这么问,细细想了想,说道;“从前在沈府时,心儿倒也见到过沈家二夫人几次,可并未讲过什么话,沈府丫鬟众多,想必沈二夫人应当不曾留意到心儿。”
  “那倒奇了,”穆老夫人不由得说道,“杨家一向极讲排场,更是看重钱财,听闻杨家大爷娶得是都城有名的商贾严家的千金,这严家经营着多家香粉胭脂铺子,都城都称严家为‘脂粉严’,据说这严家大奶奶的陪嫁可谓丰厚,一时被都城人津津乐道。那日你也瞧到了,杨老夫人对这位孙媳,可是满意的很。”
  心儿面前出现了杨家大奶奶严氏那簪珠戴宝的样子,不由得微微蹙了蹙眉。
  穆老夫人抚着她的头发,说道:“心儿,我们穆家不过是一介太医,又才从西北回来,根基尚浅,杨家不惜大肆宣扬急着想将你娶了过去,倒是让祖母心里不安起来。”
  心儿也点了点头,说:“心儿也不明白,只是如今我们既知道了杨家的不堪,也未必不是好事。”
  穆老夫人笑了笑,说:“还是心儿聪慧,过两日祖母便遣人去请了你父亲来,他定然也不会坐视不管。”
  心儿轻轻点了点头,不再言语,心中却忽有些期盼起来,沈家与岳家一向交好,若是能嫁给岳明屹,也算是遂了自己的心意,想到这里,她脸又烫了起来。
  且说岳明屹自从得知了心儿的下落后,终日悬着的心终落了下来,他又想到祖母也瞧中了心儿,曾还向自己提到要与穆家结亲,心中便更加欢愉起来,嘴角也微微带了丝笑意来。
  回到岳府,岳明屹便去给祖母岳老夫人请安,不巧今日正是初一,岳老夫人仍按照多年的惯例在静心阁焚香诵经,岳明屹不便打扰,便仍回到自己的院子来,还未进门,便得知父亲昭勇将军岳景令正在书房等着自己,他心中不知何事,便随着婆子去了父亲的书房。
  岳景令正望着案上的书信,见他来了,也不抬眼去瞧他,只微微皱起了眉头。
  岳明屹上前行了礼,轻声叫了声“父亲”。
  岳景令轻轻哼了一声,说道:“你眼中还有我这个父亲?”
  岳明屹不妨他这么说,有些诧异地问道:“不知父亲何出此言?”
  岳景令扬起手中的书信,说:“前几日你倒是随我去了尚书府,可你冷着一张脸,可是给尚书大人看的?”
  岳明屹想到前几日自己心绪不佳,加之不愿与什么尚书家的千金结亲,去了尚书府便一直板着脸,见到大姐淑瑶时才略缓和了些,不想竟被父亲瞧在了眼里。他不敢再辩解,便只垂头站着。
  岳景令见他不说话,便狠狠瞪了他一眼,说道:“尚书大人不好直说,只修书与为父,说三小姐性子柔弱,恐怕与你不是良配。”
  岳明屹闻言,心中暗喜,却也不敢表露出来,只头垂得更低了。
  岳景令叹了口气,说道:“你大姐淑瑶最是疼你,你倒好,日后让你大姐如何在宋家抬头?”
  岳明屹一心只想着如何将尚书家千金的亲事推掉,所以才冷面对着众人,却并没想到大姐岳淑瑶的境遇,一时也隐隐有些不安起来。
  岳景令瞧到他垂着头,也不言语,又想到他曾随着自己去西北征战沙场,所以才将亲事耽搁下来,心中又有些不忍,微微叹了口气,说道:“当年你执意要随我去西北,历经战乱、看过生死,这些年历练下来,倒确实是长进不少。只是你这任性的毛病,一点都没变,回到都城来,有你祖母纵着你,倒是更懒散了。”
  岳明屹也不敢争辩,忙点头说道:“父亲说的极是,儿子日后定当好好改了身上的毛病。”
  岳景令不妨他服了软,不由得一愣,细细打量了他几眼,似乎是少了些往日的清冷,心中宽慰了不少,不由得想到他曾在西北受过的刀伤来,问道:“后背的刀伤可还好?”
  

  ☆、表露

  岳明屹闻言; 心中一暖,轻声说道:“有劳父亲记挂,这伤早已好了,只留了条疤而已; 并不碍事。”
  岳景令微微点了点头; 说:“那便好; 西北这几年你立了不少战功,圣上从前还是亲王时,便与你亲厚,如今对你更是赞赏有加; 你好自为之,切不可傲倨无礼,失了分寸。”
  岳明屹连连点头,说道:“儿子谨记父亲的教诲。”
  岳景令忽想到了什么,问道:“为父听闻圣上也曾过问了你的亲事?”
  岳明屹不妨他问到此事; 便不敢隐瞒,只说道:“那日圣上宣召儿子入宫觐见,只无意中问到儿子可否订了亲,儿子便据实相告。圣上便笑着说; 若是儿子还未婚娶; 他便要将淳安长公主指给儿子,儿子哪里敢应,便只说长公主身份贵重,不敢高攀。”
  说到这里; 他抬眼瞧了眼岳景令,又说道:“圣上便也不再多说,只说若有合适的人家,圣上愿为儿子赐婚,以示圣上恩宠。儿子也不敢多言,只是忙谢过了圣上的美意。”
  岳景令想了想,说道:“不想圣上竟如此看重你,竟有意将淳安长公主许配于你。”
  岳明屹忙说道:“淳安长公主是圣上的一母同胞妹妹,身份贵重,岂是儿子敢觊觎的?何况,”说道这里,他顿了顿,没再说下去。
  岳景令心中明了,微微点了点头,说:“你虽一向对儿女亲事不放在心上,倒是个聪明乖觉的,你也知道这驸马爷可并不是好当的。”
  岳明屹笑了笑,说:“儿子虽鲁莽笨拙,却也明白娶妻娶贤之说不无道理。”
  岳景令也笑了笑,没有开口,抬眼瞧到天色不早了,便对他摆了摆手说:“你先下去吧。”
  岳明屹闻言,告退后便悄悄退了出去。
  他回到房中,满脑子都是心儿的一笑一颦,难怪她会求自己带了西北的胡杨叶子回来,原来她竟是穆家的后人,那她定然是在西北生活过的,远离家人,她定然万分惦念。
  他忍不住将那本夹满黄叶的书拿了出来,这一片片黄叶,都是自己亲手拣来的,若是她瞧到了,定然会爱不释手。想到这里,他从柜内拿出一个紫檀的匣子来,匣子的一角歪歪扭扭刻着一个小小的“三”字。
  岳明屹用拇指抚了抚这个字,嘴角不由得笑了笑。这匣子是从前自己还小时,祖母特意命人给自己制的,说要把自己日常玩得弹弓、弹子等物件收在这个匣子里,免得每次都随手乱丢,害得丫鬟们四处寻找。他第一次瞧到这个匣子便喜欢上它简单古朴的样子,生恐连这个匣子被弟弟明岭抢了去,便拿了短刀在这匣子上刻了个“三”字,即便被他拿了去,也能寻得回来。
  想到这里,他笑了笑,打开匣子,拿了软巾轻轻将这匣子里里外外擦了一遍,然后他轻轻展开书,将书中的黄叶一片片小心取了出来,放在这匣子里,忽然他又想到了什么,忙抖了抖这书,便从书页见飘落下来一张白棉纸来。
  他拿起这张纸来,上面正是他从前在西北时写给心儿的一封书信,他望着自己的字迹,微微笑了笑,想了想,便将这书信折好,也放入匣子中,一并小心翼翼地收好了。
  他想早日将这匣子交到心儿手中,可一想她如今已经是穆家的四小姐,怎好与自己私相授受,还是待日后自己与她成亲之时再当面交与她,她定然心中欢喜。
  想到这里,岳明屹微微皱了皱眉头,成亲?自己还未同她有婚约,日后怎么成亲?还需早日向祖母表明自己的心意,祖母本就对心儿有意,这样一来,自己与心儿的亲事便能定了下来,她日后,便是自己的妻了。
  想到这里,他起身将手中的紫檀木匣子收在柜子里,望着匣子上细密的纹理,他嘴角不由得漾起一丝笑意来。
  接下来的几日,岳明屹无事时便常去给祖母岳老夫人请安,可不巧总有旁人在,他心中隐隐有些焦急,却也无法,只得暗暗再寻了合适的机会同祖母讲起。可巧一日,岳老夫人特意遣人将他请到梵音堂来,他瞧到一旁并无他人,心中忍不住有些欢喜起来,只待向祖母提及穆家的亲事。
  岳老夫人并不知他的心事,只瞧到他这几日面色好看了不少,心中也略宽慰了些。她慈爱地望着他,缓缓说道:“明屹,昨日你父亲来说尚书大人似乎并不放心将尚书家的千金许给你。”
  岳明屹轻轻点了点头,说:“那日父亲也曾将孙儿叫到书房去,说了此事,既然尚书大人如此说,孙儿也无法。”
  岳老夫人瞧他脸上满不在乎的神情,笑了笑,说:“祖母怎么瞧不出你脸上有半点的惋惜来?”
  岳明屹不妨她这么说,也笑了笑,说:“祖母真是火眼金睛,什么事都逃不过祖母的眼睛。”
  岳老夫人笑道:“你的心思祖母如何不知?原本便是不情不愿,也罢,可巧尚书大人的千金也被你吓得不浅。”
  “尚书大人的千金?祖母这话是什么意思?”岳明屹从未瞧到过那尚书家的小姐,更不知如何会吓到她。
  岳老夫人笑了笑,说:“你还真当是尚书大人未瞧得上你?你如今战功赫赫、炙手可热,哪家不愿将女儿嫁给你?听你大姐说,这尚书家的小姐特意遣了丫鬟去瞧你,没料到你竟是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那小姐本就性子柔弱,听丫鬟们这么一说,也慌了神,便在尚书大人面前哭了起来,尚书大人无法,便只得将此此事作罢。只是,你父亲仍有心与尚书大人亲上加亲。”说到这里,岳老夫人顿了顿。
  岳明屹不明白她话中的意思,便问道:“祖母是说,父亲仍有心与宋家结亲?”
  岳老夫人微微点了点头,岳明屹不由得有些着急了起来,若是这尚书家还有其他未出阁的女子,那岂不是又要许给自己?
  他正想着,岳老夫人便轻轻抚着他的头,说:“明岭年纪也不小了,性格不似你们几人这般刚烈,倒是少有的柔和恭谨,与尚书这位千金倒也相配,你父亲、母亲有意为明岭说下这门亲事。”
  岳明屹闻言,轻轻吐了口气,说:“四弟性子温顺,倒不似我这般凶神恶煞,想必尚书该会满意。”
  岳老夫人笑了笑,说:“你呀,对自己的亲事还真是不着急。”
  岳明屹笑了笑,忽然想到了心儿,他敛了笑意,认真地望着岳老夫人说:“祖母既提到孙儿的亲事,孙儿有一事求祖母。”
  岳老夫人望着他无半点说笑的意思,也敛了笑,问:“明屹,难道你是想祖母为你提亲?”见岳明屹轻轻点了点头,她倒有些意外,便接着问:“不知明屹瞧中的是哪家的千金?”
  岳明屹望着她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道:“祖母,孙儿想求娶的正是穆家四小姐。”
  听到“穆家四小姐”这几个字,岳老夫人不由得倒吸了口气,她怔怔地望着岳明屹,半晌才问:“不知明屹为何忽要求娶穆家的四小姐?”
  岳明屹眼前出现心儿的模样,她一袭丁香色的长衫长裙、她转过脸时的笑靥、她眼角滑落的泪、她纤细的手腕和那桂花淡淡的香气。
  半晌,他才回过神来,望着岳老夫人说道:“孙子听闻穆家济世仁心、而四小姐聪慧沉静,而且,而且祖母从前也曾提到过,所以孙子才想娶她为妻。”
  听到最后几个字,岳老夫人不由得一怔,将眼前的岳明屹上下打量了一番,不知发生了什么事,一向对自己亲事不闻不问的明屹,竟会瞧上穆家的四小姐,还要娶她为妻。
  岳老夫人轻轻叹了口气,说道:“明屹,从前祖母确实也瞧上了穆家的四小姐,可近日,近日祖母听说,杨家已经请了保山登了穆家的门,求娶的正是四小姐。”
  岳明屹闻言不由得一惊,站起身来,问:“祖母说杨家求得也是穆家四小姐?”
  她点了点头,没有开口。
  他不由得有些着急起来,问道:“那穆家可应了?”
  岳老夫人轻轻叹了口气,说:“若是穆家没点头,这桩婚事如何会人人都知道。”
  岳明屹闻言,不由得浑身一僵,半晌才问道:“可孙子听说杨家要娶得是三小姐。”
  岳老夫人轻轻摇了摇头,说:“起先祖母也疑心是三小姐,可前几日听你母亲说杨家老夫人更喜欢四小姐的性子,求娶的正是四小姐。”
  “这,这如何会?”岳明屹不由得说到,“沈家二爷说心儿并未许了人家。”
  “沈家二爷?心儿?”岳老夫人不由得有些诧异,问道,“此事和沈家二爷有什么关系?而明屹你又是如何知道穆家四小姐的乳名的?”
  岳明屹望着她,心中只觉得心急火燎起来,只忙说道:“祖母,此事说来话长,一时也讲不清楚,日后孙儿定会向祖母说明,还望祖母体谅。”
  岳老夫人望着他失魂落魄的模样,轻轻点了点头。岳明屹只觉得胸口烦闷,他望着她关切的目光,轻声说道:“祖母,孙儿还有些事情,便先告辞了。”
  岳老夫人想说什么,可又忍住了,只轻轻点了点头,说:“你去吧。”
  

  ☆、心意

  岳明屹也不知自己如何从梵音堂出来; 又如何一路走到自己房中来。他仍想不明白,自己心心念念着要娶的心儿竟已经许给了杨家?她那日见到自己时泪眼盈盈,便是因为她已经知道自己要嫁给杨墨?可沈仲彦明明说她还未婚许,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想到这里; 他忽的站起身来; 迈步便朝外走; 可走了几步,他又转身回到屋内,从橱内将那紫檀木的匣子拿了出来,拿在手上走了出去。
  他知道自己只身去了穆府也并不能见到心儿; 便策马先去了沈府找到了沈仲彦。
  沈仲彦瞧到他脸上的肃杀之气,不由得一怔,忙要将他迎进去。可岳明屹却一动不动,他只问道:“仲彦,愚兄只问你一句; 你可知道,穆家已经将心儿许给了杨家?”
  沈仲彦已经隐隐猜到了他的来意,可他这么冷冷地一问,他还是微微泛起些寒意。他轻轻点了点头; 说:“小弟也是前几日才知道杨家求娶的正是心儿。”
  岳明屹倒吸了口气; 不再言语。沈仲彦瞧到他的模样,也不敢开口,二人便不声不响地站在沈家门口。
  半晌,岳明屹才开口说道:“仲彦; 愚兄有一事相求。”
  仲彦闻言,忙说道:“三哥尽管开口。”
  岳明屹深一字一顿地说道:“愚兄想见心儿一面,还请仲彦帮忙。”
  沈仲彦不妨他这么说,不由得吃了一惊,可瞧到他失魂落魄的样子,心中又有些不忍,说道:“那待小弟安排好了再给三哥回话。”
  岳明屹摇了摇头,说:“不,今日,今日我便想见到心儿。”
  沈仲彦望着他的眼睛,轻声说:“三哥,你知道,心儿虽能见我和大哥,可毕竟男女有别,相见也并非易事。”
  “仲彦,算愚兄求你,无论如何,我今日一定要见到心儿。”岳明屹略有些沙哑地说道。
  沈仲彦闻言不由得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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