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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载云烟-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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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心中正想着,却见心儿不经意一转脸,正好对上了她的目光,她忙冲她招招手,心儿便朝她走了过来。
☆、卖弄
走近了; 心儿问:“大小姐可是有什么吩咐?”
沈玉柔轻轻一笑,说:“我见心儿不仅喜欢这红梅,还是惜花之人,心中喜欢。”
心儿笑道:“这红梅只有开在枝头才开得最艳最香; 若是折了下来; 养在屋内; 没几日便花瓣凋零、香气散尽,岂不是折损了这梅花的傲骨?”
沈玉柔点点头,说:“心儿这话倒是说到我心里了,不如你陪我一起在这园中走一走可好?”
心儿浅浅一笑; 说:“既大小姐有这雅兴,那奴婢便随着大小姐四处瞧瞧这红梅。”说罢,她转眼望向沈仲彦,他似乎听到了二人的谈话,便点点头; 二人便离了众人朝梅林深处走去。
沈玉柔细细问了心儿父母的情况,又问了家里还有什么人,心儿一一答了,只说家里还有外祖母、舅父一家在外府; 并不在都城。
沈玉柔又问了心儿的生辰; 得知心儿是冬月初一的生辰,沈玉柔不由得一笑,说道:“我正月十五的生辰,与心儿同是冬天的生辰; 难怪你我二人都喜欢梅花。”
心儿忙说道:“大小姐是上元节的生辰?这可是难得的富贵吉祥的日子,难怪奴婢曾听人说过大小姐命格富贵,单看这生辰便知果真是难得。”
沈玉柔轻轻一笑,问:“心儿还信这些?”
心儿低下头,轻声说:“奴婢相信人各有命,很多事强求不得。”
沈玉柔闻言不由得一怔,问:“若依心儿所说,那每个人的命岂不是一出生便定好了的?”
心儿一笑,忙说:“奴婢浅薄,只常听得外祖母说,生在怎样的人家,遇到怎样的爹娘,便是人的命。”
沈玉柔低头想了想,笑笑,说:“心儿的外祖母似乎阅历丰富,听着倒像是一位极有智慧的长者。”
心儿想到外祖母慈善的面容,心中一暖,脸上也带着笑,说:“奴婢只知外祖母家道中落、历经坎坷,也不曾抱怨过老天不公,倒是常教导奴婢与表哥表姐们常怀恩情、乐天知命,方能不忧。”
沈玉柔不由得抬眼望了她一眼,说道:“心儿自小长在这样有智慧的外祖母身边,耳濡目染,难怪便养成了与旁人不同的气质来。”
心儿低下头,只绞着手中的帕子,说:“大小姐谬赞了。”
沈玉柔想到她上次为自己绣的裙子来,便说道:“心儿不仅气质不同,心灵手巧更是旁人不及的。我记得你上次帮我绣的那腊梅长裙,雅致新颖,可见你心思巧妙。近来我正想绣些东西,你若是得空,常去落樱坞坐坐,帮我做些针线。”
心儿轻轻点了点头,说:“若是大小姐喜欢,那奴婢便常去帮大小姐做些针线。”
沈玉柔见她应了,便不再言语,二人便在这园中赏起梅来,直到傍晚时分,几人才各自散了。
又过了小半个月便到了年下,沈府张灯结彩,比往年倒是都热闹了许多。心儿得空便去落樱坞与大小姐一同做些针线,二人边做边说话,倒也熟悉了不少。有时心儿也会去外园找秋露说话,秋露早已得知大爷来年二月便要娶亲了,如今更是少言寡语,只一味地教心儿做针线。
转眼到了正月,往来的宾客渐渐多了起来,各处需要的人手也多了起来,夫人陆氏少不得将府内下人一一重新安排了,即便年底已经买了一批小丫鬟到府上,可陆氏仍不放心,生怕对住在府内的同宗本家、远近亲眷照料不周。
一日,大夫人又遣人来问二爷沈仲彦的起居,黄鹂恰巧不在玉藕轩,黄莺佯装生病,只遣了香秀到福禄居回陆氏的话。
那香秀容貌秀丽又口齿伶俐,更是一味奉承,便在陆氏面前百般卖弄,说二爷近来如何用功读书,又是如何惦念大夫人,听得陆氏眉开眼笑,便也留意起这个丫鬟来。
一旁的素心瞧见这情形,心中有数。等到香秀去了,素心便说:“这香秀倒是伶俐得很,比她爹娘还强上几分。”
陆氏也点头,说:“没料到邢二这闷葫芦的样子,竟能养出这样伶俐的闺女来。”
素心便顺着她说道:“夫人近来还为了伺候本家三老夫人的人手发愁,三老夫人身边的老妈子年纪也大了,奴婢瞧这香秀倒是好的,若是这几日能去照料三老夫人起居,陪着老夫人说说话,倒也能为老夫人解解闷,老夫人在我们沈府也能高兴些。”
陆氏不妨她这么说,低头想了想,笑道:“我竟没想到这点,玉藕轩里的丫鬟不少,去个香秀倒也无妨。三老夫人性子最是古怪,香秀口齿伶俐,若是能照顾好三老夫人,那是最好不过了。”
素心心中暗喜,脸上仍是浅浅的笑,说道:“若是能为夫人分忧,香秀必定是愿意的。”
陆氏也点点头,说:“那你去一下玉藕轩吧,和香秀说一声,让她收拾些日常穿戴的东西去西北的寿安堂伺候吧。”
素心应了便退了下来,往玉藕轩去了。
刚进玉藕轩,就见到黄莺正在门口张望,见她来了,忙上前迎了出去低声问道:“夫人可准了?”
素心点点头,黄莺按捺住心中的欢喜,伸手将素心拉进房内。房内只有黄鹂和心儿在,二人见黄莺一脸喜色拉着素心的手进来,便知事情成了大半。
黄鹂忙问道:“事情可成了?”
素心抿着嘴一笑,点了点头,说:“若是事情没成,我也不会巴巴的来玉藕轩传话。”
黄鹂柳眉一挑,面露喜色,说:“可亏了你,若不是你提前告诉我们,我们倒没机会将她打发出去了。”
素心笑了笑,说:“说到底,也是她自己要在夫人面前讨巧卖弄,夫人见她口齿伶俐,才想到让她去伺候那位刁钻的三老夫人。”
黄鹂啐了一口,说:“谁叫她一心傍着主子们往上攀附,是她自己作孽。”
素心笑笑,见心儿没说话,便望向她,心儿也点点头,说:“是她自己做恶在前,也怪不得我们算计她。”
黄莺一面给素心倒了茶,一面说:“多亏素心留心,才知道夫人正想寻个合适的人伺候三老夫人,我们不过顺水推舟罢了。”
素心接过茶,说:“这两个月你们也能清静些,等大爷大婚之后,这本家老夫人也要回族上去了,到时我们再做计较,若是能把她留在其它的院子里倒是最好的。”几人点头称是。
素心吃好了茶,才去找了香秀,把陆氏的话和香秀讲了。香秀心中虽然不愿意去照顾旁支的亲眷,但碍于是陆氏亲自安排的,少不得收拾了东西跟着素心去了西北的寿安堂。
这寿安堂里的三老夫人,是沈家同宗的一位长辈,因后辈没有出息的儿孙,这家境倒是逐渐败落下来,如今闻得大老爷沈青正官做得大,便乘这机会过来小住一阵,享享清福。
她为人刁钻恶俗,对大夫人陆氏也是时常挑剔,陆氏心中既烦她事事挑剔,却也不敢怠慢了这位长辈。如今香秀去了,这三老夫人心中虽稍微快慰些,但对香秀也是百般挑剔,事事差遣,弄得香秀苦不堪言,整日只盼着这老夫人离了沈府回族上去。
又过了几日正是大爷沈伯彦成亲的日子,府内早已装扮一新,人声鼎沸,亲朋汇聚一堂。
心儿无事,也不愿和丫鬟们一起吃酒玩乐,想到秋露定然也是独自一人,便从二门出了内园,往浣衣房走去。
外园甬道两旁是一对对大红灯笼,照得府内影影绰绰,耳边传来阵阵鼓乐,到处都是一派喜气洋洋。心儿无心瞧这景致,只惦记着秋露。她还未走多远,便瞧到十多个丫鬟聚在一起,都盯着前面亭子里,不知在望什么。心儿有些好奇,便上前问这些丫鬟们:“姐姐们,你们在瞧什么呢?可是新娘子?”
当中正有一个小丫鬟认识心儿,见她来了,便拉了她过来,说:“是心儿姑娘,新娘子怎么会在这亭子里?不过,这亭子里的人,可比新娘子还好看。”说罢,周围便是一片哧哧的笑声。心儿不解,便也随着众人朝亭子望过去。
这八角亭正对着几株水杉,三面贯通,亭内站着两个人。背对着众人的是一位公子哥,身披一件灰黑色貂皮斗篷,身姿挺拔,旁边一位是小厮打扮的模样,恭谨的垂手立在一旁。这小厮斜眼瞅到不远处站着一群小丫鬟,都执了绢帕捂着嘴望着这亭子,便笑笑,对着一旁的公子哥说了什么。
心儿正纳闷这二人不知有何好看的,就见背对着大家的公子哥转过身来,四周便是一片吸气声,心儿这才明白方才那小丫鬟所指的是何意了。
只见这公子哥大约十六七岁的模样,面如冠玉、眼若星辰,身材修长、气度飘逸,心儿仔细一看,这似笑非笑的桃花眼似乎在哪里见过。
就在心儿有些困惑时,一旁的小丫鬟拉了拉心儿的袖子,说道:“心儿,你快看,这便是二夫人的娘家侄子,杨家二爷,都城中数一数二的美男子,今日来沈府吃喜酒。”
作者有话要说: 小主们的美男子又出现了哦!!
☆、悲欢
心儿这才想起; 原来这玉树临风之人,正是那年在雪海厅见到的杨墨,许久未见,这杨墨褪去了小儿郎的青涩; 倒是愈发潇洒俊逸了。
杨墨回头瞧到沈府的丫鬟们只直直瞅着自己; 便逗一逗她们; 便眯起那桃花眼笑笑,还冲她们点了点头。
这些丫鬟都是十四五岁的样子,哪里经得住杨墨这样的撩拨,都羞红了脸急急低下头去。
心儿见他竟戏弄起这一众小丫鬟来; 心中暗叹他真是风流公子哥的作风,心中隐隐有些不屑来。
杨墨见众丫鬟都已经羞的垂下头去,心中暗自好笑,忽瞧见一个小丫鬟仍望向自己,他不由得敛了笑意; 也望着这个小丫鬟,她也是十四五岁的模样,相貌清秀,眼中倒无半点羞怯。
心儿见一旁的丫鬟们仍羞着不敢抬头; 便与旁边的丫鬟告了别; 转身去了。
杨墨见这小丫鬟索性转身去了,望都不望自己一眼,他方才见到众丫鬟低头时涌起的欢愉顿消散了几分,忽觉得无趣起来; 便摇了摇头,也带了小厮回宴厅去了。
那些红了脸的丫鬟们抬眼瞧到八角亭内已经空无一人,都有些失落起来,巴巴地等了一阵子,不见他再出来,便才悻悻地散了。
心儿一路来到浣衣房,只见院子里并没有什么人,只有西厢房的灯还亮着,便掀起帘子走了进去。
秋露正一个人对着烛台坐着,见心儿来了,忙站起身来,说道:“妹妹来了,快坐下。”说罢,拉着心儿坐下。
心儿缓缓坐下,低头看见台面上放着一副狐皮拢手,正是去年心儿还在这里时,大爷沈伯彦送与二人的。心儿拿起拢手,轻捋着上面的软毛,说:“姐姐这里常年寒冷,这狐皮拢手倒是用的到。”
秋露也咧着嘴,轻轻一笑,说:“妹妹说的是,虽已进了二月,可我这身子倒是觉得愈发冰冷,这狐皮拢手也拿了出来了。”
心儿上前握了秋露的手,果然觉得冰凉刺骨,忙问道:“姐姐的药可是用完了?怎么手上这么冷?”
秋露也微蹙了眉,说:“不知怎的,过了年后便觉得浑身一日比一日发冷,这手也不知是怎回事,现在竟开始微微有些抖了起来,现在连针线也比往日做的少了。”
心儿仍问:“可是这病症又发了?姐姐的药可还有?”
秋露点点头,说:“年前大爷又托人送了一些过来,还没用完。”提到大爷沈伯彦,她便低下头去不再开口。
心儿一心只想着她的病症,便仍说道:“姐姐的病还需要再请大夫来诊脉才行,这药也不知吃了多少,可还是不见好,反而比前些日子重了些呢。”
秋露苦笑了下,说:“我这病怕是治不好了,之前也请了不少大夫,吃了不少药,也都不见好的。”
心儿仍不放心,说:“还是要请好的大夫来给姐姐诊治才好,万万不可这么拖下去了。”
秋露拉了她的手,有些动情的说:“能在这沈府,遇到妹妹这样的人,姐姐也知足了,这病若是能治的了最好,若是治不好,也便让它去了,姐姐早已认了命,妹妹也不必为姐姐徒增烦恼。”
心儿眼眶一红,摇了摇头,说道:“姐姐,你还记得心儿从前对姐姐说过的话吗?”
秋露轻轻点了点头,心儿便接着说道:“姐姐放心,心儿定会找到最好的大夫帮姐姐治好病,看姐姐披上红盖头,乘着花轿出嫁。”
秋露听得心儿这一番话,又想到今日是沈伯彦成亲的日子,心中一时感慨,眼泪便扑簌簌的落了下来。
心儿见她抽噎起来,便不再开口,只握着她的手,默默地陪她落泪。
秋露哭了一阵,抬眼瞧心儿也落下泪来,忙抹干净泪水,缓缓说:“我自从得了这怪病,心里也一天天凉了下来,更少落泪。今日可算是哭了一阵,心里倒也痛快了不少。”
心儿也拿帕子擦了泪,说:“姐姐说的是,从小我心里有什么难过委屈,我娘总是把我抱在怀里,我便在她怀里哭一阵子,说来也怪了,哭过了便好了。后来我听外祖母说,老天因为照顾女子弱小,不似男子那般孔武有力,便给了女子一样宝贝,那便是泪珠子。这泪珠子虽不能让女子有了力气,却能让女子忘了伤痛,愉悦起来。只是外祖母还说,这宝贝泪珠子也是有数的,不能随意糟蹋了,只等最难过伤心的时候用才最有用。”
秋露也不由得笑了起来,说:“妹妹的外祖母说得可真有趣。”
心儿点头,说道:“外祖母的话,不仅仅是有趣,还真的很对呢,我小时候不知试过多少次,果真是如此。”
秋露伸手刮了刮心儿的鼻子,说:“那妹妹小时定是爱哭的。”
心儿也笑了,皱了皱鼻子,说:“我小时候倒是能哭的,后来长大了,倒比表姐们哭的少了,许是怕这宝贝用光了,不敢再哭了。”
秋露被她逗的“扑哧”笑了出来。
心儿见她高兴起来,也便欢喜了几分。又过了一盏茶的功夫,心儿方觉得时候不早了,便起身要走,秋露送了她出门,半晌才说道:“今日是大爷成亲的好日子,若是见到大爷,也替我问声好,秋露感激大爷这些年的照料。”
她瞧到心儿脸上的诧异,轻轻一笑,说:“往日不敢提也不敢见,只因心中终究还是记挂着他,今日哭了一场,反倒明白了,我与大爷本就云泥之别,能在大爷身边伺候,倒也是缘分一场,日后我心中只念大爷的恩德,再无它念。”
心儿见她说得真切,便说:“姐姐能这么想是最好不过了,日后姐姐也能自在些。”
秋露点点头,说:“还是心儿明白姐姐的心思。”
二人又互相嘱咐了对方几句,心儿才出了浣衣房回到玉藕轩去。
第二日一早,黄鹂、黄莺就急急的拉了心儿出了玉藕轩往福禄居去,心儿不解,忙问道:“姐姐们,我们这一早是要去哪里?”
二人眯着眼睛笑了笑,说:“我们一起去看新过门的大奶奶。”
心儿也笑了,说:“姐姐们昨日不是已经去瞧过了吗?”
黄鹂撇了撇嘴,说:“昨日大奶□□上盖了红盖头呢,什么都没瞧到,今日大奶奶要给公婆敬茶,还要见过小叔子、小姑子,众人已经在福禄居等着了。”
心儿也好奇起来,问:“可是又不用见丫鬟们,我们急急地去是做什么?”
黄莺扑哧笑了出来,说:“大奶奶不见我们,我们可以见大奶奶啊,我们就在翠烟阁往福禄居的路上候着,准能见到大奶奶,快走,可别迟了。”
三人说笑间,便到了福禄居的门口,就见落樱坞的落蕊、落痕、落墨、福禄居的素娥、素纹已经在回廊口候着了。众人见三人来了,忙笑盈盈的招手让三人过来,几人便在回廊内说说笑笑,等着大爷沈伯彦和大奶奶来。
不多时,就见到远远走来了两位穿着大红喜服的人,后面还跟着几个丫鬟。众人忙敛了笑,垂手站着。
心儿头一次瞧到沈伯彦穿着大红的长袍,更衬得身姿挺拔气宇不凡,在他一旁缓缓走着的便是新入门的大奶奶柳氏。她虽是合中身材,可站在沈伯彦一旁,也显得纤小了几分。只见她穿了大红描金宽袖百子衣,头上戴着赤金掐丝点翠凤冠,两侧簪着同心百结挂珠钗,项上戴着蟠锦璎珞圈,面若桃花,眉如远山,明眸皓齿,目光清澈。
众丫鬟不由得小声赞道:“大奶奶果真是好相貌!”
心儿见她走的迟缓,而一旁的沈伯彦似乎也瞧到了,轻轻放慢了脚步,二人又向前走了几步,他索性牵起了柳氏的手藏在自己的大袖中。
丫鬟们瞧到这一幕,都掩着嘴小声笑着。
大奶奶柳氏远远瞧见丫鬟们往这边瞧过来,便欲抽出手来,奈何沈伯彦握的紧,她挣不脱,便红了脸,只静静走在沈伯彦身旁。
快到福禄居的门口时,他方松了手,二人四目相对,柳氏忙垂下头去,他轻轻抬手将她一侧的珠钗扶了扶,二人便一起进了福禄居。
心儿见到二人间的丝丝柔情似乎能把四周的人都融化了,心中也替沈伯彦欢喜,忽又想到昨日的秋露来,不由得轻轻叹了口气。
她正想着,不妨一旁的黄鹂拉了拉她的衣裳,她回过神来,见众丫鬟都正福了身,心儿忙也福了身,随众人说道:“给大爷、大奶奶请安了。”
大奶奶柳氏仍垂着头,大爷沈伯彦便点点头,他一眼看到心儿也在人群中,便冲她一笑,心儿也浅浅一笑,算是回了礼。
接着,心儿便看到沈伯彦与柳氏带着翠烟阁的丫鬟们顺着回廊往正房去了。
紧跟着二人的是两个眼生的丫鬟,应该是大奶奶柳氏的陪嫁丫鬟,再往后就是春雨和冬雪,冬雪倒是满脸喜色,可春雨却没半点笑意,只直直地望着眼前的一对璧人,脸上有些讪讪的。众丫鬟看在眼里,都不作声,只目送这一行人进了厅内。
众丫鬟们又说笑了一番,心儿方随着黄鹂、黄莺回了玉藕轩。心儿心中挂念秋露的病,便等到二爷沈仲彦从福禄居回来后,求他请大夫去帮秋露治病。
沈仲彦一向喜欢心儿生性柔善,见她开口替秋露求自己,便一口答应了下来。
过了两日便有嬷嬷带了大夫去浣衣房为秋露细细诊了脉,写了药方。沈仲彦亲自谢了大夫,又差人去抓了药,送到秋露那里,命她每日煎服。心儿常去看望她,她用了药,病症虽略轻些,可仍并不能好全。心儿心中不免着急了起来,反倒是秋露时常宽慰她。
☆、耳坠
大爷沈伯彦的亲事热闹了一些时日; 直到二月下旬众位同宗本家才陆续离了沈府,连性子刁钻的三老夫人也万般不舍地离了寿安堂回族上去了。香秀终于松了口气,本打算禀了大夫人陆氏直接回玉藕轩,可不妨陆氏身边的大丫鬟素心却说夫人近来事情颇多; 只让她先留在寿安堂; 等过几日再说; 便没了消息。
到了二月底,大夫人的表姐杜氏也要回福建去了,玫小姐自然也要随着一同回去,心儿便随着二爷沈仲彦一同去福禄居给玫小姐送行。
进了正厅; 就看见厅内已经坐了不少人,除了大夫人陆氏、杜夫人母女之外,还有二夫人杨氏、大奶奶柳氏、大小姐沈玉柔、三爷沈叔彦、二小姐沈玉容以及一众嬷嬷丫鬟。
沈仲彦见过众人,便朝玫小姐走去。玫小姐见到沈仲彦过来了,心中欢喜; 二人刚寒暄了几句,便瞧到大小姐沈玉柔与大奶奶柳氏走了来。
沈玉柔不舍玫小姐,只拉着她的手说话。柳氏则从丫鬟手里拿过一个红绸缎帕子包成的小包来,展开来一看; 里面是几对珍珠耳坠; 这些珍珠个个硕大饱满,圆润晶莹,一看便知道是上好的珠子。
柳氏将耳坠递到枚小姐面前,说:“这是我母亲给我的几对耳坠子; 我一个人如何戴的过来这么多,正巧妹妹们都在,每人挑一对便是,玫表妹先挑吧。”
玫小姐谢过了她,才细细看起来,这些珍珠耳坠虽都是金镶珍珠的,可每对金托上雕的花样都不一样,有牡丹的、梅花的、桃花的、菊花的、莲花的,个个都精巧细致。
玫小姐见了喜欢,说道:“大嫂子这些珍珠可都是上好的,即便我在福建,也少见这么好的珠子,瞧这做工十分精巧,当真是好东西,玫儿都不知该如何选了。”
一旁的沈仲彦笑道:“你若是不知如何选,我来帮你挑吧。”
枚小姐满目含笑,说:“二表哥若是愿意替玫儿选,那是最好不过了,若是玫儿选,恐怕都要挑了去才好呢。”
说罢,众人都笑了,沈仲彦忍住笑,说:“若都挑了去,那便是给自己置嫁妆呢。”
他这话说得众人愈发笑了起来,玫小姐红了脸,忙拉了柳氏的手,说:“大嫂子,你可要替玫儿做主,这可是挑嫂嫂送的东西,他便不依了,还打趣玫儿。”
柳氏笑笑,只说道:“若是挑嫁妆,倒也不必这么麻烦了,想来日后也要仍带到我们沈家来。”
玫小姐闻言,红了脸,只将脸埋在身旁的沈玉柔肩上,抿着嘴笑。沈玉柔也听出柳氏话中的意思,便也笑着抚了抚她的肩。沈仲彦仍瞧着那几对耳坠,似乎并未听到柳氏的话,只说道:“我看玫表妹那日簪的金簪子倒是牡丹的花样,这对耳坠子也是牡丹的花纹,表妹看可好?”
玫小姐微微一笑,轻声说道:“二表哥选的极好,正合玫儿的心意。”说着便拿起了那对刻了牡丹的珍珠耳坠来让身旁的丫鬟仔细收了。
一旁的夫人陆氏虽同表姐杜夫人说着话,可眼睛却不住瞧着二人,又听得这话,眼角不由得带了几分笑,意味深长地点了点头。
柳氏见玫小姐选好了,便对沈玉柔说:“玉柔,你也挑一对吧。”
沈玉柔谢过了,便拣了一对梅花的收了。
柳氏便又到二小姐沈玉容面前让她挑,沈玉容轻声谢过了,瞧了母亲杨氏一眼,见她冲自己微微点了点头,便拣了那对桃花的,小心收了起来。
剩下最后两对,柳氏便用帕子包了起来,让身边的丫鬟收好了,说道:“挑一对给了春雨吧,她好歹也是大爷身边的人。”
那丫鬟略迟疑了一下,轻声说道:“奶奶平素已经赏了她不少东西了,如今这耳坠子倒是难得,却还要想着她。”
柳氏笑笑,沈玉柔便说道:“嫂嫂柔善,竟事事肯想着春雨。”
柳氏拉了她的手,说道:“春雨毕竟是大爷身边的人,自我入了门,大爷倒还未去她那里歇过,想必她心里也不痛快,那些衣裳、首饰,也不过让她心里好受些。”
沈玉柔笑笑,正要说话,却听有人进来传禀,说杜家的车马已经等在外面了,众人方依依不舍地站起身来。
大夫人陆氏红了眼眶,说道:“若不是杜老太爷念叨着玫儿,妹妹可真想把玫儿多留一段日子。”
杜夫人也用绢帕擦着眼眶,说:“玫儿没有姐妹,日日盼着到这里来与玉柔、玉容说话呢,只可惜没多少日子便又要走了。”
陆氏也落了泪,伸手拉了玫小姐的手,说道:“下次姐姐你一定让玫儿到都城来住一段时日,这孩子性情纯真讨人喜欢,几日不见便想的很。”
杜夫人疼爱地瞧了眼玫儿,笑着说道:“也不怕妹妹笑话,家中只有玫儿这么一个丫头,众人都宠着,早宠了一身毛病出来,哪里还讨人喜欢?”
一旁的玫小姐娇嗔着说道:“母亲。”
杜夫人笑笑,说:“亏得姨母不嫌弃你,明年老爷回都城考满,你便随着过来吧,也好见到玉柔、玉容。”她顿了顿,又伸手拉了柳氏的手,说:“大奶奶相貌端庄、贤淑有礼,妹妹可是有福的命呢。”
大夫人陆氏也望向柳氏,稍欣慰了些,说道:“不瞒姐姐说,我这媳妇最是让人满意了,对上孝顺长辈,对下和蔼可亲,哪个不喜欢呢?”
众人都点头称是,柳氏倒是有些难为情了,垂下头,轻声说:“母亲。”
陆氏望着她笑笑,说:“已经过门快一个月了,竟还臊了起来,日后这沈府都要交到你手里,面子薄了可不行。”
杜夫人也笑了,说:“方才你母亲已经和我说了,她想尽快把这沈府的钥匙交到你手里了。”
陆氏也点点头,说:“曈儿,从明日起,你便和我学着主持家中中馈,和我一起看看账目,有你帮衬着,沈家这些账也该好好理理了。”
众人都附和着点了点头,唯有二夫人杨氏面色一沉,半晌才堆了笑脸,说:“大嫂岂不是过于心急了?大奶奶刚过门还没一个月,小两口还是新婚夫妇,大嫂便要大奶奶抽身来管沈府的事,伯彦岂不是要心疼了?”
话说完,众人便笑了起来,大奶奶柳氏面色更加红了,只低着头摆弄着绢帕。
大夫人陆氏半晌才敛了笑,说:“曈儿聪慧,何况在柳府便帮柳夫人操持中馈,对帐目也是熟悉,不用多少时日便能熟悉起来,我也可以歇歇了。”
一旁的杜夫人说道:“我方才便说妹妹是个有福的,这样看来,可不是真的?大奶奶进门没多少时日,妹妹便可以放心交了钥匙了。”
大夫人陆氏也点了点头,不再说话。二夫人杨氏见她不再开口,也便不好继续说什么,便也闭口不言。
一时杜夫人携了玫小姐与众人一一告了别,众人送至垂花门,方才挥泪别过了。
进了三月,沈府一片花红柳绿,春意盎然。二爷沈仲彦廊下鸟笼里的八哥、鹦鹉似乎也感受到了阵阵春意,只日日在廊下不停叫唤着。沈仲彦倒是不嫌这雀鸟聒噪,只拿着根细细的藤枝逗那八哥,那八哥扑扇着翅膀,叫唤的更欢了。
一日,他从家塾回来,便仍在廊下逗那雀鸟,忽瞧到父亲沈青正遣了人来叫他去书房,他忙搁下手中的细枝,带着心儿去了梨香园。
瞧到大老爷沈青正,二人倒有些意外,只见他双眉紧锁,似有什么心事。
沈仲彦还未及细问,便见大爷沈伯彦也匆匆来到梨香园,他见到沈青正面色凝重,便问到:“父亲,可是西北战事吃紧?”
沈青正听他这么问,摇了摇头,说:“那里天寒地冻,岳将军的兵马多在南方长大,便有不少冻伤,所幸粮草、药材倒是准备充足,首战告捷。”
众人闻言,都松了口气,沈仲彦便问道:“不知岳三哥还可好?”
心儿闻他这么问,也不由得攥紧了手,望着大老爷沈青正。
他并没有注意到心儿的神色,只说道:“这些消息都是圣上在朝堂上说与众臣的,圣上还赞了岳将军将门虎子,看来世子爷明峻和三爷明屹定是出了不少力。”
说到岳明屹,沈青正忽想到了沈玉柔,又想到了眼前这桩烦心事,便沉着脸,不再开口。
沈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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