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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载云烟-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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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子都愿意嫁与哥哥。”
  沈伯彦朗声大笑,说:“妹妹顽笑了,哥哥不求她出身富贵、容貌出众,只求门当户对、人品贤淑。”
  沈玉柔眼睛一亮,说道:“我倒是与柳大小姐有几面之缘,她不仅大方亲和、温润有礼,还相貌出众,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更奇的是,听说柳夫人身子病弱,弟妹又年幼,她竟一人主持着柳家中馈,帮柳夫人分担了不少家中事务。”
  沈伯彦听她说完,嘴角的笑容褪去,柔声说:“我只知她是养尊处优的大小姐,不曾想她却如此贤良,已经在柳府主持中馈了。”
  沈玉柔点点头,说道:“新嫂子贤惠,日后便可以帮母亲操持沈府中馈,母亲也可以歇歇了。”
  沈伯彦点点头,说道:“母亲辛劳,若是能为母亲分担,也便是好的,只是她在柳府本就操劳,若是进门便主持中馈,岂不是更加辛苦?”
  沈玉柔闻言,轻轻执了帕子掩着嘴笑道道:“新嫂子还未过门,哥哥就心疼起来了。”
  沈伯彦脸上发烫,也笑道:“妹妹打趣我了,我并非此意。”
  沈玉柔不说话,只抿着嘴望着他笑,他无法,也只红着脸笑着不语。
  正在这时,窗外似有人影闪过,沈伯彦抬头问道:“谁在外面?”
  外面那人似乎停了停,片刻就瞧到春雨从门口走了进来,娇笑着说道:“是奴婢,奴婢来给大少爷和大小姐添茶。”
  她的声音娇媚无比,沈玉柔不由得微微抬眼打量着她,自从她成了大哥房中的通房丫鬟之后,倒是有一阵子没瞧到了,只见她面容娇艳、眉目含情,穿着葱绿的窄身斜襟绫子小袄,隐隐露出胸口一抹桃红的抹胸,下身是一袭月白长裙,愈发衬得身材妙曼多姿。
  沈玉柔心中暗暗赞她妩媚多情,却不由得用眼角偷偷瞅了眼沈伯彦。他似乎不为所动,只静静坐着望向窗外,春雨拿起他手边的茶杯斟茶,他并没抬眼瞧她,仍在想着自己的事情。
  春雨斟好茶,缓缓将茶杯捧至沈伯彦面前,柔声说:“大少爷,请喝茶。”
  他抬眼瞧了她一眼,淡淡地说:“搁在桌上吧。”
  她捧着茶的手一滞,半晌,才缓缓将那茶杯搁在桌上,慢慢退了出去。
  沈玉柔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忽想到从前的秋露,若是秋露在一旁,大哥定然不会这么冷淡,又想到秋露如今的情形,不由得有些叹惋,便低下头抿了一口茶,不再说话。
  兄妹二人又坐了一阵子,沈玉柔才从翠烟阁出来。刚进落樱坞,便见二少爷院子里的小丫鬟彩蝶正坐着看丫鬟落蕊结络子,见她回来了,二人忙站起身来。
  沈玉柔见到彩蝶,才想起来沈仲彦要的药膏和药丸,心中暗叹二弟竟是如此心急,忽想到大哥沈伯彦讲这心儿与旁的丫鬟不同,便又忙叫落墨将那药膏和药丸包好了,给彩蝶拿去了。
  彩蝶拿了东西,便回到福禄居,给心儿送了过去。
  心儿正和黄鹂、黄莺说着话,脸颊上的伤早已用清水洗净,只淡淡的涂了一层药。黄鹂接过彩蝶手中的东西,打开放在鼻下细细一闻,说道:“大小姐的东西果然是好的,闻起来便香气扑鼻。”
  黄莺也接过来闻了闻,说:“是玫瑰汁子的香气,比二少爷上次给心儿的那个西域的茉莉祛痕膏还要香些呢。”
  心儿听到茉莉祛痕膏的名字,忽想起那膏子是岳明屹给二少爷的,不知怎的,他那棱角分明的面孔便影影绰绰地出现在她的眼前,只是不知何时,他的神情不再是那么淡漠,而是变得柔和起来。心儿心中正在纳闷,忽听耳边有人叫她的名字,心儿忙回过神来,瞧到黄鹂正对着她笑。
  心儿也忙笑了笑,便听黄鹂说道:“怕是你今日出府受惊了,叫了你好几声你才回过神来。”
  黄莺也说道:“换作是谁遇到这样的事,都会吓得魂飞魄散,心儿算得上是沉稳的了。”
  黄鹂愤愤说道:“谁能想到我们院子里竟会有这么蛇蝎心肠的人,上次她和冬雪设计用滚茶烫你,我们便该想法子把她撵到外面去,没料到我们心软,倒是险些又被她这下三滥的手段毁了心儿的脸。”
  黄莺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看看四下无人,才轻声说道:“吃一堑,长一智,如今我们便知道了,香秀这个丫头是不能再留在二少爷身边了。”
  黄鹂点了点头,望向心儿,心儿想了片刻,也点了点头,黄莺便接着说道:“瞧这情形,她定是有心接近二少爷的,若是日后真的入了二少爷的眼,又有秦五那小厮帮衬,还不知会兴起什么风浪来。”
  黄鹂点点头,啐道:“仗着自己有几分姿色,便打起了主子们的主意,若是她真的当了道,往后我们的日子可就难过了,无论如何也得把她撵了出去”
  “这哪是我们几人能做到的?”黄莺说道。
  黄鹂一跺脚,说:“索性告诉二少爷罢了,二少爷定然会把她撵出去!”
  心儿和黄莺忙拉住了她,黄莺说道:“不可,若是二少爷知道了,以少爷的性子,定是即刻便撵了出去的,可还有她爹娘在府上,若是闹起来被大爷大奶奶知道了,这可又不是什么小事了。”
  说到这里,她抬眼望了心儿一眼,说:“何况,我们本就知道大奶奶对心儿不甚满意,若是知晓此事因心儿而起,少不得又要将这笔账算在心儿头上,心儿好不容易才从外园回来,可万万不能再生事端了。”
  心儿也说道:“何况我也只是听了秦五同那小厮说得话,才猜测是香秀的指使,可若是香秀与秦五都不认,我们也没法子,可不能无凭无据地闹起来。”
  听二人说得有理,黄鹂也不再说话,三人一时都静了下来。
  片刻,黄莺才说道:“过阵子我们就要随着二少爷挪到玉藕轩去了,日后我们得处处防着些她,等找了机会再把她打发到别的院子去。”
  心儿和黄鹂点点头,说:“也只能这样了,我们先且防着她些便是。”
  三人正说着话,就听外面传来二少爷沈仲彦的声音“你们三人在嘀咕什么呢?”
  三人忙站起身来,黄莺说道:“二少爷给大奶奶请过安了?”
  沈仲彦点点头,说道:“母亲今日似乎心绪不宁,有些懒懒的。”
  三人不再多问,只伺候他坐下吃茶。他见心儿脸上的那道痕迹抹了要倒显得愈发明显了,不由得皱了皱眉头,问:“彩蝶回来了吗?大姐那里的药膏可取了回来?怎么瞧着还不好?”
  黄鹂“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说道:“二少爷也太心急了,膏子是取回来了,可要等心儿的伤结了痂才好用,此时还不能抹。”
  黄莺知道他对心儿不同于旁人,便忙宽慰到:“心儿这伤并不重,妥善照料着定不会落了疤。”
  沈仲彦方放下心来,对心儿说道:“心儿,你可要好生照料着,若是膏子不够了,我再去向大姐讨来给你。那养容丸你可要日日吃着,大姐肌肤白皙胜雪,定与自小吃这养容丸有关。”
  心儿笑着说道:“大小姐天生丽质,肤若凝脂,与这养容丸有何干系?”
  沈仲彦笑了笑,说道:“你别小瞧了这药丸,它可都是采自百花的精髓,最养容色了,你且吃了给我们瞧瞧,若是有用,我求母亲让人多做几丸,你也日日吃着。”
  心儿忙说道:“这些大家小姐用的东西,奴婢怎敢随便用,今日不过是大小姐仁善不怪罪,便给了几丸罢了,日后万万不可。”
  黄莺也忙说道:“心儿好不容易才回到内园,日后还得低调行事,可不能再被人抓住把柄,惹得大奶奶不高兴。”
  沈仲彦听得这话,想到当时自己耍性子,惹得心儿被送到外园去,一时脸上有些讪讪的,垂着头不说话。
  心儿见状,忙笑着说道:“二少爷今日见到大奶奶,不知奶奶有没有说起何时挪到玉藕轩去?”
  说到玉藕轩,沈仲彦面上的神情才舒缓了些,说:“忘记告诉你们了,母亲说玉藕轩已经收拾妥当了,再过五日便是好日子,我们就挪到那边院子去。”
  到了玉藕轩便离大奶奶远了些,约束的人也就少了,几人心里都欢欣起来,一时又说笑了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上了编辑推荐榜单,开心,晚上加更一章哦

  ☆、新居

  到了二十九一早; 二少爷院中便忙乎了起来,早有粗壮的婆子进来将那些大件些的器皿仔细抬到了新院子,心儿和黄鹂、黄莺拿了些自己收拾好的包袱便跟着众人一道去了玉藕轩。
  早有冯嬷嬷、曲嬷嬷、王嬷嬷使唤着小丫鬟彩月、彩明、彩莲、彩蝶、香秀以及一干粗使婆子们,将二少爷的细软物件、笔墨书籍、新奇玩意都搁置好了; 又将那养着金丝雀、凤头鹦鹉、画眉、八哥的各色鸟笼一一悬在廊下。
  黄鹂、黄莺进了里间; 将香衾软枕、清纱罗帐在床榻上铺置好; 心儿只将花梨书案上的各色笔筒、方砚摆好,又取来一个脱胎阔口白瓷花觚来,将从外面折来的两团黛色绣球插在斛内,给这书桌添了几分颜色。
  刚收拾妥当; 就听门外传来人声,心儿和黄鹂、黄莺忙停了手中的事情朝门口走去,还未到门口,就见湘竹帘掀起,大奶奶陆氏、二奶奶杨氏带着一干丫鬟嬷嬷们走了进来。二人身后跟着大少爷沈伯彦、大小姐沈玉柔、二少爷沈仲彦、三少爷沈叔彦、二小姐沈玉容以及他们身边的丫鬟们; 再往后是鲜少出来的蔡姨娘和四少爷沈季彦。
  众人将这屋子里里外外都看了个遍,都赞这玉藕轩小巧雅致,倒也是个好院落。
  二少爷沈仲彦心中欢喜,只一味地谢过众人的夸赞。他忽瞧到了书案上的黛色绣球花; 一高一低错落有致; 配着白瓷花觚分外鲜艳,他知只有心儿才如此巧妙能插出这般简洁素雅的花来,便在人群中寻她,可一圈望下来; 却没瞧到她,他忽想到她脸上伤痕还未褪尽,定是不愿见人,便没再刻意去寻,只陪着陆氏与杨氏说话。
  到了下午时分,送走了众人,他便换了外出的衣服,与大少爷一同出了府,直到晚上掌灯时分才回来。
  心儿正在同黄鹂、黄莺一面说着话,一面绣着手中的帕子,进了八月便是二少爷沈仲彦的生辰,心儿前几日出府时买了两块松绿色的棉布帕子,这几日便拿出来绣着,备着给他做寿礼。
  黄鹂、黄莺瞧到心儿手中绣出的那鹦哥活灵活现,便夸赞了一番,三人正说着话,便听到院子里传来沈仲彦的声音,知他回来了,心儿忙将那帕子收进了匣子里,随着二人迎了出去。刚掀起湘竹帘,就见他面色潮红走了进来,还未走近,便闻到一阵重重的酒气。
  黄鹂仍是快人快语,说道:“二少爷这是吃了多少酒?人还没进来就闻得到气味。”
  黄莺忙上前将备好的湿帕子递给沈仲彦,伺候他净了脸和手。
  他一面擦这手,一面说道:“今日人多,不知不觉就吃多了酒。”
  黄莺见他仍有些醉意,便问道:“二少爷可要吃些醒酒的汤来?”
  他摇摇头,说道:“不必了,睡一宿也便好了,今日才搬到这院子里来,若是被母亲得知我在这院子头一日便吃了酒,可了得?”
  黄鹂笑道:“二少爷既知道今日才挪了过来,如何还会出去这么久才回来,还弄得一身酒气。”
  沈仲彦也笑道:“明日岳三哥便要随大军北上了,今日安郡王做东,邀了众人给岳三哥饯行,去的都是些相熟的公子爷,一时便多吃了几杯。”
  心儿忽听闻明日岳明屹便要出征了,心中不免有些意外,又想到瓦刺猖獗,又异常勇猛,他此去定然凶险万分,心中不由得有些担心起来。忽她意识到自己的担忧,心下又一怔,不知何时起,自己竟然会担心起他来,而听闻他要走了,心中竟涌起一丝怅惘。
  正当她心绪起伏时,忽听到沈仲彦她的名字,她忙抬眼望向他,只听他说道:“心儿,你怎么了?可是今日受了累?”
  心儿忙笑笑,说道:“并没有受累,许是今日起来得早了些,身上倒是有些乏了。”
  沈仲彦说道:“今日一大早就开始忙,定是有些乏了,你们都早些歇息去罢。”
  黄鹂、黄莺便进里间伺候沈仲彦换衣服洗漱,心儿先退了出来到西面的房间洗漱了睡下来。
  第二日一早,沈仲彦又换了外出的衣服,仍随着大少爷去了,到了晌午时分才回来。
  黄鹂见他回来时袍子、靴子上都是灰尘,便笑道:“二少爷这是去哪里了?怎么弄的灰头土脸的?倒像刚从土里钻出来似的。”
  心儿和黄莺在一旁抿着嘴笑,沈仲彦也笑笑,说:“今日去北郊给岳三爷送行,不想倒是起了风,往来兵马又多,便弄得一身灰来。”
  几人都笑了,忙着给他端了水来,让他洗了,又去了里间换了衣服,重新梳了发,方才出来。
  沈仲彦见到心儿正给那绣球花换水,便说道:“我便知道这绣球是你的心思,论雅致,没人能比的过你了。”
  心儿莞尔一笑,说道:“二少爷又拿奴婢说笑了。”
  沈仲彦在书案前坐下,忽然想到了什么,起身去厅里取了本书来,对心儿说:“你瞧,我新得书。”
  心儿接过来仔细一看,正是前朝大学士吴慎的《枫樵杂谈》。
  沈仲彦语气中掩饰不住的兴奋,说:“这册书和上次大哥给我的那册《梅亭轶事》,是吴大学士留下来的两册杂论,统共就这么两册,竟被我得了,这下可都齐了。”
  心儿低头翻着手中的书,只见中间一页的一角竟有一滴墨迹,便问:“二少爷是怎么得的这本书?还有墨迹滴在上面。”
  沈仲彦也看到了这墨迹,只笑了笑,说:“说来倒也奇了,岳三哥倒是记得下个月是我的生辰,今日便把这本书当贺礼送于我,这上面的墨迹恐是他翻看时留下的。”
  心儿抿嘴一笑,心里想:他那日还笑沈仲彦最爱看些杂书野史,不想他自己也瞧这样的书,兴许还提笔记下了什么,否则怎么会留了墨点在书上。
  沈仲彦见心儿不说话,便接着说道:“平日只觉得岳三哥虽高大挺拔,却冷峻了些,并不算得上是好相貌,今日见他身着铠甲,才知他英姿飒爽,意气风发,竟是旁人万万不可及的。”
  心儿仍低着头,可却没看书上的字,她忽也很想去瞧瞧他身着铠甲的摸样,他棱角分明的面庞衬着冰冷的铠甲,定会更加冷峻。
  沈仲彦见心儿仍低着头,便仍自顾自地说着:“这岳三哥昨日也是怪了,他吃了酒,竟拉着我,说要同我讨一个人。”
  心儿一怔,便抬头望向他,他仍继续说着:“你说好笑不好笑?我知他要讨的是谁,可他如何会向我讨,该向父亲、母亲去讨,何况也该请了保山上门提亲,怎么能巴巴的找我来讨。”
  说到这里,他怔了一怔,忽想到那日在观莲斋,岳明屹似乎提过想将心儿要到岳府去,他口中所说之人,莫不是心儿?他忙去瞧心儿,却见她已垂下头去,只翻看着手中的书。
  他略想了想,还是松了口气,便瞧心儿抬起头,问道:“岳三爷可是想要讨大小姐?”
  沈仲彦瞧她眼中波澜不惊,并无异色,便点了点头,缓缓说道:“除了大姐,还有何人能入得了岳三哥的眼?”
  心儿眼前浮现出大小姐端庄的摸样和她腮边浅浅的酒窝,便笑笑,说:“那是自然。”
  沈仲彦仍望着她,皱了眉,说:“可仔细想想还是觉得蹊跷,听大哥说竟是岳三哥亲口同岳老夫人讲怕误了大姐年华,才不肯将亲事定下来,可昨日似乎却改了主意,又要来找我讨人。这可并不像是岳三哥一贯的做派。”
  心儿不知他心下思量着什么,便笑笑,说道:“恐是离别时方才知佳人难得,才愈加觉得难以割舍。”
  沈仲彦瞧她面色平静,便松了口气,只摇了摇头,说:“这是你们女子的想法,岳三哥向来不会把这些儿女私情放在心上。”
  心儿便不再言语,只低头瞧着手中的书,瞧到那墨点,忽想到岳明屹腰间那枚墨色玉佩,不由得伸出手指轻轻抚了抚那墨点。
  沈仲彦没瞧到,仍有些不解地说道:“可昨日岳三哥冲我说完这话,他便自己摇了摇头,说什么,也罢,此去还不知何年才能回来,若是能回来还好,若是回不来,岂不是误了她。你听听他这话,岂不是把讲给岳老夫人的话又讲了一遍?”
  心儿回过神来,缓缓将手从那墨点上移开,说道:“许是三爷昨日吃了酒的缘故罢。”
  沈仲彦摇了摇头,说:“岳三哥海量,昨日那点酒,根本算不得什么。”说着,他在书案前坐下,说道:“也罢,不去想他了,岳三哥此去不知何时才能回来,只盼他和岳将军、世子爷能早日得胜归来,众人也能放下心来。”
  心儿点点头,说:“西北的黎民百姓也能免遭涂炭,以后便能安居乐业了。”
  沈仲彦不妨她这么说,只觉得她果然是心地善良,却不知她家人仍在西北,生死未卜。
  二人又说了一番话,就见大少奶奶院子里的小丫鬟素纹来叫二少爷去用饭,二少爷便放了书往福禄居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大家的支持,晚安哦

  ☆、对簪

  没几日便是二少爷沈仲彦的生辰; 大爷沈青正自两个月前从浙江府办差回来,便深居简出,鲜少与人往来,此次二少爷生辰大奶奶陆氏便只请内亲家眷在府内热闹了一天便作罢了。
  到了掌灯时分; 心儿和黄鹂、黄莺将各自准备的寿礼拿了出来; 捧至他面前。
  沈仲彦接过三人的贺礼; 喜得眉开眼笑,一一谢过后,才细细端看起来。
  黄鹂手巧,擅长结络子; 这梅花络子更是用心做的,大红色的络子上穿了黑色的细小珠子,越发精巧细致;黄莺擅长针线,往年二少爷生辰,都送一双鞋; 今年也不例外;心儿绣的两方汗帕质地紧密、柔软温和,帕子的一角绣着两只栩栩如生的鹦哥,凤头红喙,绿羽彩尾。
  沈仲彦看了连连称赞; 说道:“自小到大; 不知用过多少帕子,都没有心儿送的这两方别致精巧。”
  心儿见他喜欢,便说:“二少爷喜欢就好,这面料是密织的棉布; 吸汗极好,只图个新奇,二少爷平常用用也就罢了。”
  她话音还没落,沈仲彦已经将一方帕子揣入了怀中,说道:“你送的东西,我定会日日带在身边。”说罢,又让黄莺把另一方仔细收了起来。他又细细看了心儿的脸颊,已经好全了,并未留下任何疤痕,心中更加欢喜起来。
  几人见他面露喜色,也都更加高兴,众人又说了半晌方才各自歇下了。
  心儿自从随着二少爷搬到了玉藕轩,不在大奶奶陆氏身边,日子倒是过得惬意了许多。
  虽王嬷嬷仍对心儿有所介怀,但碍于二少爷的面子,倒也不能将她如何。冯嬷嬷心中念叨心儿上次因自己受到责罚,便对她比之前还要好上许多。香秀虽心中仍愤愤不平,但畏于心儿有二少爷、冯嬷嬷照拂,又恐上次秦五之事被心儿告诉了二少爷,倒也收敛了些许,只仍瞧到心儿仍冷着张脸。
  黄鹂、黄莺知道了香秀竟是如此恶毒,平时若有些要紧事,便少差遣她,只遣她做些无关紧要的杂事,香秀心中更加不得志,便常去外园厨房找她娘去。
  心儿得空便常去外园找秋露说话,秋露自从得知凤来绣坊已经转手他人,亲人更是难以见面,心中愈发怅惘起来,又念想自己的妹妹不知流落何处,心中不免更加感伤。所幸心儿常来与她说话,二人同是身世坎坷,更觉惺惺相惜,姐妹情深。
  进了十月,府内便忙碌起来,原来,大少爷沈伯彦的好日子已经定了下来,就定在来年二月。大奶奶陆氏因大爷沈青正这几月闭门谢客,府内往来宾客减少,连中秋节也过得都不似往年热闹,心中便不乐意。如今大少爷的婚事定了下来,便做主好好操办婚事,园内园外都整理一新。大少爷所在的翠烟阁更是大肆修葺,一时府内下人们来来往往,才显出几分热闹的气息来。
  一时又有信传来,西府二老太公的后人因大少爷沈伯彦年后要成亲,家中女眷便定下来年前便回都城,等过了二月再回去,不日就启程,大约月底就能到。陆氏得了信,便忙又遣了一拨人去西府收拾打扫,以备西府沈家人回来住用。
  刚将西府打理出来,便又得了消息,陆氏随着夫家去了福建的表姐杜夫人也要在年前回来,大奶奶心中高兴,更是差人妆点庭院,整日忙忙碌碌,时间倒是过的飞快。
  转眼进了月底,西府沈家女眷便到了,一时东西两府人声鼎沸,灯火通明。又因西府与大少爷同辈的堂兄去年得了一位千金,如今已经抬了爷的辈分,而大少爷沈伯彦还是少爷辈,一时辈分倒是有些乱了,丫鬟们也不知该怎么叫,闹出不少笑话来。
  陆氏见状,便做主给沈府的主子们抬了辈分。大爷、二爷便成了大老爷、二老爷,大奶奶、二奶奶便改称大夫人、二夫人,少爷们都改称为爷。众人日后便以新辈分称呼,气氛倒是更加和乐了。
  进了腊月,大夫人陆氏的表姐杜夫人便带着女儿杜卿玫到沈府来做客。大夫人见这玫姑娘相貌出众,款款大方,性格直率纯真,心中便很喜欢,又问了年龄,才知与二爷沈仲彦同龄,心中更是有意,便留她母女二人在沈府多住几日。
  一日,心儿随着二爷沈仲彦从大老爷的书房回来,正巧遇到玫小姐与大小姐沈玉柔二人带了丫鬟们在院子里踏雪赏梅。
  瞧到了沈仲彦,二人便招手叫他一起,他忙应了,转头对心儿说:“你随我一起吧,今年的梅花倒是开的艳。”心儿点头应了,跟在他身后一起朝众人走去。
  玫小姐见到沈仲彦走进了,便行了礼说道:“二表哥。”
  沈仲彦便笑着答道:“玫表妹。”说罢又望着沈玉柔说道:“大姐一向喜欢梅花,倒不想玫表妹也喜欢。”
  玫小姐抿嘴一笑,说道:“我是客随主便,不过正好陪着表姐在园子里说说话,四处瞧瞧罢了。”
  沈仲彦笑笑,抬眼看到她头上簪着两枚赤金累丝牡丹簪子,簪头都是两朵栩栩如生的牡丹花,只是一枚略小些,簪头的两朵牡丹花半开半合、花蕊微露,另一枚的牡丹花不仅形态略大些,而且是花瓣舒展,吐蕊怒放。沈仲彦看了精巧,便说道:“玫表妹这对簪子倒是巧得很,簪在发间,倒像是一丛牡丹开着,形态各异,大小错落。”
  他这么一说,众人的目光便都聚在玫小姐的头上来。
  心儿是第一次瞧到玫小姐,她披着莲青色羽毛缎斗篷,隐约露出里面桃红色窄袖小袄和领口的灰鼠小毛领来。她见众人都望着自己发间的金簪,便轻轻抬手摸了摸簪头的牡丹花,笑着说道:“二表哥好眼力,这对牡丹簪子是祖父从南洋的商船上得来的,一大一小是一对,叫什么姐妹簪,倒是个稀罕物件。”
  她皮肤白皙,两条细眉直入云鬓,眼睛大而有神,鼻子小巧,口若樱桃,说话声音清脆干净,倒是比一般温婉的大家小姐多了几分利落与泼辣来。
  沈仲彦听得连连点头,说:“姐妹簪,这名字也取得巧妙。”
  一旁的沈玉柔望着这簪子,忽想到了沈伯彦送给自己的那枚玉簪,便问道:“玫表妹见多识广,不知道这姐妹簪可有什么来历说法?”
  玫小姐仍笑着,说:“表姐又打趣玫儿了,哪里算得上是见多识广,不过是随着祖父和父亲在福建呆了几年罢了。这姐妹簪的叫法似乎是从南洋传过来的。寻常是两枚或三枚为一副,或是玉的,或是金的,钗头大多是花卉、蝴蝶之类的,家里若有姐妹的,便每人一枚,以示姐妹情深,若是没有姐妹的,也可以当做一对簪在发间,错落有致,倒也是好看。现今在福建的大户人家,都喜欢将这簪子送给家里的小姐们。只可惜我并没有亲姐妹,只有兄弟,便一人独占了这两枚金簪。”说罢,众人都笑了,玫小姐也弯着眼睛,拿帕子遮了嘴笑着。
  唯独大小姐沈玉柔一人却没有笑,她仍问道:“这都城可有这姐妹簪?”
  玫小姐见她问的认真,也敛了笑,认真答道:“玫儿倒也并不清楚,只是曾听说祖父倒是送了几对上好的到宫里,给娘娘们品玩。”
  沈玉柔点了点头,想到那日大哥沈伯彦说这簪子是安郡王从宫中得来的,那便极有可能是从南洋来的姐妹簪了。
  玫小姐见她不说话,似乎有什么心事,便问道:“表姐可是见过这簪子?”
  沈玉柔忙说道:“我终日待在府内,怎会见到这样的稀罕物件?瞧着倒是喜欢,只是我与玫儿一样,虽有玉容这个妹妹,可她如今还小,即便有这么好的簪子,也只能自己一人簪,倒是辜负了这簪子的好意。”
  玫小姐忙说道:“表姐这么一说,玫儿倒也觉得辜负了这簪子呢,不如我与表姐一人一枚,才不辜负这簪子的好意呢。”说着,就要伸手从发间将这簪子取下。
  沈玉柔忙执了她的手,说道:“玫儿说笑了,这么精巧的簪子,定不是普通的东西,又是杜老太爷送与玫儿的,岂能随便送人?”
  玫小姐低头想想,便不再坚持,只笑着说道:“既然表姐不肯收这簪子,玫儿那里还有不少福建带来的新奇物件,若是表姐不嫌弃,明日去我那里挑几样可好?”
  沈玉柔不好再驳她的好意,便点头应了,她方高兴了起来,又听到沈仲彦问她福建的趣事,二人便你一言我一语地聊了起来。
  沈玉柔没心思听二人聊天,只轻轻转头望向沈仲彦身后的丫鬟心儿,她站在沈仲彦身后听二人聊天,神色安宁。沈玉柔仔仔细细将她上下打量了一番,她虽是普通丫鬟的打扮,倒不似普通丫鬟一般小心谨慎,陪着笑脸,平日见到都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
  沈玉柔心下暗自琢磨:心儿究竟是何人?为何大哥会将那姐妹簪送与她?不知大哥是否知道这簪子的寓意,若是知道,又特意将这簪子送与我与心儿,那我们岂不是姐妹?
  想到这里,她不由得又望向心儿,她正一只手小心翼翼地拈着一枝红梅,似乎生怕折了这梅花一般,凑近鼻子细细的闻着,梅花的香气让她眼前一亮,嘴角也漾起一丝笑来。她的皮肤光洁无瑕,映在这红梅中分外俏丽。
  沈玉柔瞧着她略有些失神,半晌才摇了摇头,心中暗想:心儿的相貌清丽出众,可与自己并不十分相像,眉眼神情也与自己不同。兴许是自己想多了,大哥只是随手赠送而已,并无深意,心儿从哪里看都与自己并不像是姐妹。
  她心中正想着,却见心儿不经意一转脸,正好对上了她的目光,她忙冲她招招手,心儿便朝她走了过来。
  

  ☆、卖弄

  走近了; 心儿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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