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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是女配-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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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赢点头:“嗯,真的。”
婴齐转头对小丫鬟高声道:“木兰姐姐,明玉姐姐,听见没有,娘亲方才说再也不离开我了。”
木兰和明玉从小一直陪着婴齐,听见怀赢这么说,也都开心的不得了。
而一旁的蔚然对此情景显得很木然,她觉得自己在看一出母子情深的戏码,毫无创新可言。不过有一点让她惊奇的是,她一直以为大家口中的婴齐太子只不过是个名字,事实上根本没这个人,毕竟她来这里这么久都没见过传说中的太子殿下,如今看来,难道是早就不在宫中了么?
怀赢揉了揉婴齐毛茸茸的小脑袋,起身看向蔚然。
婴齐这才发现娘亲身边站着一位年轻女子,抬眼正好对上蔚然的眼睛,他墨漆的眼眸滴溜溜的转了转:“漂亮姐姐,你是谁?”
蔚然一阵愕然,怀赢已经把婴齐抱起来道:“她是娘亲的妹妹,婴齐快叫小姨。”
“小姨!”婴齐的声音甜甜糯糯的,蔚然被萌的脚有点发软,“……呃,婴齐,你好。”硬着头皮,蔚然对着一小正太皮下肉不笑的开口。
“婴齐先和木兰去祖母那里,娘亲要带小姨在这宅子里到处转转,晚上娘亲给婴齐讲故事,好不好?”怀赢的笑很温柔,混身散发着圣洁的母性光辉。
婴齐很听话,咕噜噜的从怀赢身上缩下去,一副很自豪的摸样对蔚然说:“小姨,我家可是城中数一数二的大户人家,可不要被吓着哦。”
“……呵呵,小婴齐家真棒!”蔚然都不知道自己说什么了。
望着婴齐和两个小丫鬟离去的背影,怀赢转眼看着蔚然轻笑道:“婴齐,很可爱吧。”
“哦,是的,很可爱。”总觉得是话不投机半句多的节奏。
“你说,婴齐是像我多一点,还是阿岩?”天色渐渐暗下来,怀赢白皙的脸仍旧是很柔和。
蔚然心头冷笑一声,嘴上却道:“自是像你多一些。”
怀赢眉目如画,柔柔叹气道:“我怀婴齐的时候,妊娠反应特别严重,是阿岩却是衣不解带的在床边照顾我。”她微微一笑,“明明是个高枕软床锦衣玉食的人,却为了照顾我累垮了身子。虽然他明知道我心里装着别人,他仍旧待我始终如一。特别是我要死的那时候,他几乎荒废了朝政,时时刻刻的陪在我身边。”
明知她是故意的,可听到这些,她心里还是不好受,而且她说的也都是曾经真真正正发生过的,可她面上却还是显得很随意也很不在意:“他的确是个不错的人,就是有时候容易看走眼,可能是视力不好。”
怀赢肯定是明白蔚然话中的意思,有些怅然道:“你觉得这样一个好人,我是不是该给他一次机会?”
蔚然冷眼道:“那是你的事,何须问我?”
“其实我现在已经回到他的身边了,可他待我已不是曾经那般悉心呵护了,现在的他待我很冷漠。”她柔声叹气道,“他变了。”
“这世间没有一样东西是一尘不变的,特别是人心。”
怀赢一双清泠的眼眸紧紧地盯着蔚然:“其实,在你没出现之前,他们,都还是爱着我的。”
蔚然有些恼了:“不要把这件事推在我的身上,我又没勾引他们,他们喜爱谁是他们的自由,和我有什么关系?”
怀赢清冷的一笑道:“曾经,你将我视为死敌,可谁曾想到如今的我竟也会嫉妒你。”
蔚然冷嗤一声:“我没什么值得你嫉妒的,你想要,我都给你,不要来招惹我好吗?”
怀赢怔了怔,随即宛然笑道:“好,我们且不再说私人恩怨,七日前我交代你办的事,结果如何?”
蔚然正在气头上,想也没想的哼声道:“没有!”
怀赢眯了眯眼,霎时透出一丝危险的气息:“没有?”
蔚然忽然察觉怀赢的双眼透露着料峭森冷的寒意,原本柔和的面庞在暗下来的天色里,显得尤为的阴森可怖。蔚然原本差点就要怒不可遏,可结果见她这般摸样,登时吓出一身冷汗,半句不敢多言。
怀赢见她怯懦的样子,嘲讽的一笑,这笑有种彼岸之美,美丽的致命。
“我说过的,对吧。”她走到蔚然身边,语调幽幽,声音极轻,“如果不按照我的意思去做,你就会……”她突然朝着蔚然的耳朵吹了口气,蔚然惊得缩起来颤声道,“我会怎样?”
怀赢笑而不语,蔚然急忙道:“你刚刚对婴齐说了,我是他小姨。你如果杀了我,他看小姨不见了,他该怎么想?”
“婴齐是我的孩子,我说什么他都信的。”
“可他……”
怀赢倏地拿出袖中的短剑,一把勾住蔚然的脖子,泛着幽幽冷气的刀锋贴在她的脖子上,蔚然当即闭嘴,不敢多言半句。
“其实我不想动你的,可是没有办法,不听话的人我都会这么做。行书是,翰墨是,你也不能是例外。”她口气很为难的样子,蔚然眉心一跳,声音颤的厉害,“你,你什么意思?行书和翰墨,你把他们怎么了?”
怀赢手上用力一划,蔚然只觉得脖子被豁出一道口子,血顺着伤口涌出来,她双手捧着脖子,想要堵住血流,可鲜红的血穿过指缝流出来,染红了她的前襟。
她跪在地上,喉咙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
“去地下问他们吧……”怀赢的袖中剑还没收起来,不知从何处飞来一枚石子儿,击中她的手腕,沾血的袖中剑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音。
怀赢喃喃道:“阿岚,你来啦。”
向岚看见跪在地上脸上失去血色的蔚然,还有那被染红的衣襟,他双双拳紧握,漆黑如寒潭的双眸死死的盯着怀赢。
怀赢声音轻轻地:“你不是恨她入骨,一直折磨她吗?你看,她快死了,你开心么?”
向岚面目冷凝,双唇紧抿,转而蹲□迅速封住蔚然颈项的几个穴道,再一把把她抱起来。
怀赢苦笑:“没用的,就算你用神丹妙药为她续命,她也活不长久的,我敢保证,她活不过正月初五。”
向岚看向怀赢,他的眼里布满血丝,却没有恨意:“我一直觉得黄泉路上太过孤单,现在有人能陪我,正好。”他走了几步,又顿住,声音清清冷冷,“这辈子,我最大的错误就是爱上你,只求你我从此之后,天上人间不相见。”
怀赢颓然的站在原地许久,直到双腿麻木,她才轰然瘫坐在地上,是热的眼泪滑过脸颊,最后幻化成一滴滴冰晶,砸在泥土里,业刺进血肉模糊的心里。
作者有话要说:远目,快完结的节奏了。
☆、第69章 使命
第六十八章、使命
小笙最近又喜又悲;喜的是自家少爷终于在除夕这天醒了,悲的是和她感情甚好的蔚然现如今不知是生是死。
除夕这天一大早;街坊邻里们都开始贴春联,挂大红灯笼,而荆府这一宅明显就冷清许多。直到中午;孟叔才力不从心的差仆人们张罗这些事。
随后,小笙哭着跑来找孟叔,孟叔见她哭哭啼啼的,心烦的不行;大喝一声道:“大过年的,哭什么哭,丧气不丧气!”
“不是;孟叔;少爷他,少爷……”
“少爷怎么了?”
“少爷他,醒了。”小笙哇的一声哭的响亮,孟叔和全院子的人都愣住了,孟叔率先回过神来,面色沉凝,急急忙忙的朝正房奔去。
荆和的确是清醒了,只不过狗血的失忆了。
年迈的孟叔突然有点撑不住了,摇晃着身子,在众人的惊呼下晕了过去,晕过去之前他呼道:“老天,你开开眼啊!”
诸人七手八脚的背起孟叔找大夫,最后屋内就只留下小笙和行书二人。
小笙年纪小,藏不住情绪,捏着手帕止不住的哭,又是开心又是难过。行书听不下去了,叫来马大姐把小笙领去好好安抚安抚,现下屋里就剩她和一脸茫然的荆和。
她被荆和盯得有些不自在,端起桌上的一碗热汤走到榻前:“感觉如何?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荆和眉毛一皱:“你,是我的妻子?”
端碗手猛地一抖,她勉强的笑道:“不是。”
荆和又问:“那你是谁?”
她想了想:“和你一样,我也不知自己姓甚名谁。”
荆和茶色的眼眸暗了暗道:“那你我岂不是同命相连?”
她弯了一下唇角,点头道:“嗯,算是吧。”
除夕夜,赵苻岩满身风尘的从岭南回来,首先他直奔荆府。
他进门便看见荆和安坐在桌前,他欣喜的上前抱住荆和,却发觉他眼里的惊惶,就像是陌生人一般。孟叔叹了口气告诉他荆和失忆了,赵苻岩眼眸沉沉,拍着荆和的肩道,没事就好。
然后他环视了一下四周,却没看到想看的身影,便问大家:“蔚然呢?”这么热闹,她没有理由不来凑的。
方才一屋子融融之声,他这话一开口,霎时集体沉默,屋子里静的出奇。
一种不好的预感甚为强烈,他茫然看着小笙问道:“她呢?”
小笙显然有些慌了:“呃,姐姐啊,哦,呵呵,在哪呢?其实……”赵苻岩眼神一凛,小笙吓得直接全盘托出,“姬先生说,姐姐出了点事,为了不给大家添麻烦,他先带姐姐回越国了。”
赵苻岩双拳紧握,猛地转身冲了出去,却被院子里的几个侍卫挡住去路,他如子夜的眼眸微微一眯,骇的侍卫们不由得大冷颤。此时一个文官打扮的中年男子上前拱手弯腰,气度不卑不亢道:“陛下,宫中还有几个重要的人等着您接见,切莫再误了时辰,不早了。”
握拳的力道越来越重,来不及修剪的指甲掐进手心,却不觉得疼。他抬头望了一眼漆黑的夜空,随后大步离开这里。
子时,整座长安城沉浸在鞭炮轰鸣的世界里,街头巷尾充斥着鞭炮的声音。
景宫,一片歌舞升平,诸人推杯弄盏,丝竹声乐,欢歌笑语,气愤好不其乐融融。然而,赵苻岩是没有时间来参加除夕宴的,这令诸位妃嫔难免失望落寞。
操持这场宴会的人是坐在上方两位喜着素淡打扮的女人。皇后娘娘一身雪青色宫装,袖口与裙摆均用红丝绣线勾出一枝红梅来,面上薄施粉黛,高雅的出尘;庄惠太后着鸭卵青宫装,暗纹云蔚,华贵内敛,眼眸深沉,让人看不懂她在想什么。
子时一过,诸人皆散去,皇后回到昭纯宫,若零迎上来为她脱掉外衣,宫人们放好热水伺候她沐浴,待更衣之时已是丑时。
进屋前,若零递给她一个眼神,她心领神会。她踏入室内,赵苻岩果然等了有些片刻了。
微微欠身行礼后,她走上前笑道:“陛下归宫,臣妾却不知,未即使迎驾,还请陛下责罚。”
赵苻岩眉头微微皱了皱,不着痕迹的向后退了一步,漠然道:“这里没别人,不用这般做戏,没人看。”
她顿了顿,呐呐道:“你怎知我是在做戏,而不是在用真心?”
“你的真心一直都在他身上,不是我。”
“可他宁愿守着快死的人,也不愿意再看我一眼了。”
“你将罪全嫁祸在蔚央身上,等真相被揭穿的那一刻,你还奢望他能如曾经那般待你?”
她幽幽叹口气:“我是有苦衷的。”
“不要再用苦衷为自己找借口了,这是只会逃避责任的失败者说的话,再说,没有人逼你。”
“是没有人逼我,但我生来就是为复仇而生的人,这是我的使命,不能回头。”
“阿赢,你已经无药可救了。”
…
蔚然在正月初五晌午的时分恢复意识的,这天,越国都城会稽的天空碧空如洗。
南方的天气比北方的温暖许多,但还是有程度的湿寒,这令忌湿冷的蔚然不仅伤口痛,混身都难受,醒来的那一刻,真恨不能再昏死过去,起码不用受这种如炼狱般的痛苦。
蔚然的脖子伤口约莫有五毫米深,伤及声带和部分动脉,向岚费了很大精力和心血才把她从鬼门关给拽了回来。虽然周边的人不明说,蔚然却是个大明白,即使是现在醒了,却也是类似回光返照的症状,活不了多久。
宿觉这些天一直陪着蔚然,虽然她整天都是笑意融融的,其实眉宇间不容掩饰的悲悯还是看得很真切的。蔚然觉得有这么一个患难朋友,这一趟不算白来。
开始蔚然只能躺在床上听宿觉给她念诗集或是话本,宿觉知道她喜欢听喜剧,便准备了好些本子在病床前念给她听。剧情生动逗趣的地方,蔚然忍不住要笑,可她刚一抽气,便立马抽搐的昏死过去,为此向岚把宿觉狠狠地上下训了两个时辰。
之后向岚明文规定,不准任何人给蔚然念话本,违令者凌迟处死。宿觉虽然爱和向岚对着干,男的这次她乖乖的服从了,毕竟不能拿人性命开玩笑,她是真心不想蔚然就这么快挂了。
没逗趣的故事听,蔚然整天无聊的不行,她感觉她的状态就是等死。
越王宫这边向岚借龙体不适为由缺席了太后专门为他设的宴,他冷着一张峻峭的脸回到净陵宫,侍卫李程上前一步与他说:“王,长澜宫来人了。”
向岚冷峻的眉微微松开,清清冷冷道:“传。”
李程给身后的太监官使了个眼色,太监官自是明白,立刻去把一个衣着朴素的姑娘引进来。
“奴婢蜜薰,见过王上。”蜜薰字句清晰,盈盈拜倒,有条不紊。
向岚垂着眼眸看着地上的蜜薰,缓缓道:“她今天怎么样?”
“禀王上的话,姑娘今日的状况良好,今早在觉晨长公主帮助下能下地行走了。”
向岚俊美端正的轮廓霎时如冰凉锋利的冰刀,他嚯的起身,凛然道:“来人更衣。”
宿觉推着坐在木制轮椅里的蔚然出门看看外边的太阳,她所在的地方不是越王宫,而是向岚为公子时所居住的长澜宫,这的一砖一瓦一草一木还是记忆力里的摸样。
宿觉带着她漫无目的的转悠了一上午,宿觉给她讲了很多关于向岚最近的事。
宿觉说向岚没有娶妻生子一直是太后的心病,听说她开始张罗选妃之事,向岚当然是很排斥的,太后一提这事儿他就黑脸,以至于他们母子关系出现了有史以来的大危机。宿觉给蔚然描述向岚当时的表情,蔚然不厚道的要乐,但很快忍住了。
眼风里瞥见一抹黑色,抬眼看去,正是一身黑色常服的向岚。
他不怒而威,气势威严迫人,接触到蔚然的目光后,他渐渐地敛去一身戾气,端正的轮廓渐渐地柔和起来,显得平易近人许多。蔚然自然的弯了弯嘴角,朝他缓缓抬起手,向岚面色一暗,疾步走到她跟前,握着她柔弱的手。
蔚然懒洋洋的望着他,他的眉宇之间布满了沉郁之色,且面色苍白的无一丝血色,她想要说什么,却发现自己根本发不出任何声音。
他握着她的手顺势给她把脉:“难受吗?”
蔚然眨了眨眼睛,难受,难受的想死啊。
她的脉象还是一如既往的趋弱,照这样下去,她能挺到上元节吗?
“你有没有没完成的心愿,想见的人?”
蔚然的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此刻凹陷在眼眶里,她就这么静静地看着他。良久,她将手伸到他耳廓后面,手指感受到耳廓后的凹凸,她垂下眼眸凝神半晌,之后抬眼看他,眼中如一片澄净湖水。
她微笑着摇头,她没有心愿,也没有想见的人。
宿觉在一旁忍不住道:“怎么会没有?现在飞鸽传书给阿岩,也许能来得及见你最后一面。”
还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这些日子蔚然拉着宿觉给她讲故事,就是为了杜绝自己胡思乱想,这下被宿觉一下击中好不容易竖起来的墙垒,之前做的努力全然白费,霎时悲从中来,原本慵懒柔和的面庞此刻满是悲凉。
向岚狠狠地瞪了一眼宿觉,而宿觉认为她没说错,执意道:“她没多少时间可以浪费了,我现在就去通知阿岩。”
蔚然想要起身拦住她,可如今的她就是个瘫痪要死的人,哪有什么力气站起来!
她满含期望的看着向岚,希望他能制止宿觉的举动,向岚纠结了一下,终究还是没有把宿觉追回来。他嘴角带着一丝阳光温暖的笑意,手指温柔的拂过她鬓角柔软的发丝:“让她去吧,我也不希望你带着遗憾离开。”
可是,这样只会让她难过啊。
作者有话要说:目测离完结不远了_(:3_∠)_
☆、第70章 终点也是起点
第六十九章、终点;也是起点
不知不觉又过了几天,蔚然的病情并没有想象中的恶化;宿觉很吃惊,向岚也觉得不可思议。但这并无意味着蔚然是逃过一劫了,死亡时早晚的事。
上元节前一天;宿觉耐不住蔚然一直用可怜巴巴的眼神望着她,推着她在长澜宫里到处走走,看看景,散散心。
宿觉带着蔚然走在沿着青石板铺就的中轴线上;长澜宫开阔的中轴路线上不仅有巍峨的以泾阳殿为中心的宏伟古代建筑群,还有繁复茂密的树木丛林,江南特有婉约园林景致。在越国的这些日子里;蔚然适应的很好。
突然;天空炸开一声响,宿觉和蔚然循声望去,城中已有人家开始放烟花了,宿觉仰头望着夜空赞叹道:“然,你看好美啊!”
苍穹七彩的烟火在宿觉黑色的瞳中炸开,烟花易冷,灿烂的光火在她的眼中转瞬变成一片宁静冰凉的夜空,蔚然看着这景致嘴角微扬,笑容淡淡的。
宿觉瞥到前方盈盈走来十几名粉衣侍女,她们手中均捧着华贵的衣冠饰品。
近日来越国上下周知的一件事,一直没有妻妾子嗣的越王终于要迎娶相国嫡女为后了,一直愁这件事的齐太后自此便是一日三餐,觉是睡到日上三竿,整天开心的合不拢嘴。
宿觉很清楚向岚这个人的性子,以往是没人能威胁到他的。
她问蔚然,“你觉得姜相国嫡女姜沉鱼该是什么样的女子?”
关于向岚的事蔚然也是有所耳闻的,她默然片刻,拿出炭笔和木板努力地写下几个还算工整的隶书,宿觉凑上去细看。
“当得起沉鱼之名,自是有落雁之美。”一字一句的念出来,宿觉不禁笑弯了眉眼,慢慢的又化成淡淡的悲伤,“娶一个不爱之人的痛苦,我能明白,可他……”宿觉不忍心说下去,老成的叹了口气。蔚然搭着她的肩膀,眸光柔和,宿觉强颜笑了笑,继续道,“他不想做之事,这世上还没有人能强迫他的,成亲自是好事,可我总觉得这里面有些蹊跷,我真心希望是我多想了。”
蔚然静静地抹掉木板上的字,她看着拇指沾染着黑色炭灰发呆,她也觉得事情发展的不合情理,她还记得唐妙冲说话。
这时十几个侍女已款款走到她二人跟前,朝她们齐齐欠身行礼。
‘嘭!’一朵绚丽烟花在长澜宫上方炸开了,而后消逝在夜空中,宿觉和蔚然相视一笑,宿觉问她:“很漂亮,是不是?”
蔚然微笑着点头赞同,她的笑很恬静安宁,让人不忍心触碰这份易碎的美好。
上元节这一天,越王宫设了一场宴,宴请的是百官文武大臣和卫国的御史大夫刘柏生大人,座上宾客是吴国的公子殿下和姜。
宿觉一路上悉心的照顾着蔚然,她从小娇生惯养,若不是不顾一切的喜欢上他一个人,她可能还是一个生活不能自理的越国公主。她很感谢那段年少轻狂的时光,让她懂得了很多生为公主一辈子不可能遇到的人和事。
蔚然和宿觉同乘马车从正门进宫,因着这里是王宫,马车不能从承天门进去,已有宫人在承天门前为她二人备好步辇,宿觉携着蔚然小心翼翼的去乘坐辇车。
耳边略过一些细碎的声音,蔚然听不太清楚,宿觉可是听得明白,她抬眼朝那些王公贵族们看去,眼神凌厉幽寒,那些人不由得立刻噤了声,赶紧让开道路让她们先通行。
宴会定在戌时,她们稍稍来早了半个时辰,蜜薰将她们安置在泾凌宫旁边的孟尝殿歇着。宿觉许久没来王宫了,心下有了想要在王宫四处看看的想法,她吩咐蜜薰等人好好照看着蔚然,蜜薰自是不敢怠慢,连忙应承下来,随后宿觉令几个宫女带她到王宫四处走走。
蜜薰知道蔚然不便说话,便和两个宫女在孟尝殿忙活,蔚然看着她们来来去去的身影眼睛有些发酸,她伏在楠木桌上歇息,身体乏困,撑不住就睡了过去。
一旁蜜薰和两个宫女停了手中的活,转眼看着伏在桌上已经睡着的人。
宿觉在王宫转悠了一会儿觉着一切还是老样子,顿时没了兴致,便命令陪同她的宫女折回孟尝殿。回到孟尝殿,蜜薰和蔚然都不在,央人在孟尝殿四下寻找了几番,仍是不见人影,宿觉看着桌上未饮完的茶水,心头一紧,一种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
宿觉认为蔚然可能是发生意外了,必须要先让向岚知道,只是向岚正在泾凌宫忙于政事,根本无人能靠近泾凌宫。直到宴会开始宿觉才看到向岚一身华服出现在门口,她二话不说冲过去,向岚冷不丁的一惊,捂着嘴唇压抑的咳了几声,又不着痕迹的把手心里的血用帕子拭干净。
“我按照你说的,把蔚然带进王宫参宴,刚才我就出去走了一趟,把她安置在孟尝殿由蜜薰照看,结果我回来她和你的宫女蜜薰就都不见了!”她语速极快,向岚有些诧异,默了默才柔声对她道,“莫急,寡人只是命蜜薰带她去玉华宫去了。”
“……玉华宫?”向岚的话让宿觉瞬间安下心,却又因为不和她打招呼就带走蔚然表示气愤,她克制住怒气,横道,“带她去玉华宫起码要告诉我一声啊,害我担惊受怕了这么久。”
“抱歉,让你担心了。”向岚如是说。
宿觉被他这句道歉给弄愣了,这时向岚身边的人开始提醒他戌时到了,他看了一下远方,转首对宿觉道:“随寡人同去宴会罢。”
宿觉拿眼睛认真的瞧着他,觉着有些不真实。
“怎么?”向岚笑问道,“发什么呆,随同寡人去宴会可好?”
宿觉回神儿,还是有点不适应的点头说好。
她与程前比肩而行,侧目看着身边眉目清朗的男子,正好他也在看着她,宿觉对他礼貌的一笑,程前一怔,尴尬的别过脸,脸上一片烧热。
宿觉这些年越发的不喜欢参与这些热闹的场面了,推了杯盏打算退场,却听下方有人有事启奏。她没有动作,暂且等人把话说完在离场也不迟。
下方之人她隐约记得,好像是卫国的御史大夫刘柏生,此人五官虽生的平庸无奇,一双眼睛却是透露着属于他这种人的精明。
刘柏生和手拢袖正式开场白:“除夕之时,臣还在赶往越地的路上,心虽遗憾却在臣双脚落在这片土地时立刻消散,华夏南都,实乃他处能所毗比也……”
宿觉朝向岚下方的座位看去,那是吴国公子和姜,约摸二十出头,相貌英俊,面上并无清高傲然之色,气度温文,姿态大方,嘴角是恰到好处温和的笑意,当是修养极好的皇家之人。
吴越素来来往密切,但宿觉并未见过这位和姜公子。
只是,邦交何时不行,非得在这该是尊贵的太子殿下阖家欢乐之时来到越地?不怪宿觉多疑,她只是有点担心向岚罢了。
她将视线落在向岚身上,衣着沉敛又不失华贵,不过才登基四月处事却像是在位多少经验丰富的帝王。他比以前更加寡言少语,待她则是比以前好很多很多。
向岚感受到宿觉的视线,抬眼看过来,宿觉一怔,脸色和心都沉了下来。
他的脸色好苍白!
向岚对着她微微一笑,就好似坚硬的冰面被一袭春风吹过,岸上的柳枝一夜之间抽了嫩芽,这样的笑宿觉记得是在她十二三岁的年纪里存在过,如今再见到这样的笑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这世上就剩下他和母亲两个亲人了,可是向岚的身体状态越来越差她是看得到的。
心连着肉,心痛,血溶于水,这是和她有着羁绊的亲哥哥,她忍不住想冲上去抱着他大哭,唾骂上天不公。
“公主?”侍候在一旁的宫女担心道,“您这是……”
“嗯?”宿觉扭头看宫女的瞬间,两滴晶莹的眼泪唰的夺眶而出,泪滴打在她的手背上晕开一朵透明的花朵,她摸着脸,愣愣的看着手背的泪水。
宿觉以身体有感不适退场,退场后直接去玉华宫找蔚然,她打算在玉华宫和蔚然一起等向岚来。
守在玉华宫门口的卫兵站的笔直,看起来是守卫森严,可进了玉华宫内根本看不见蔚然。室内飘荡着一丝奇怪的香味,宿觉果断的用袖子掩住口鼻,蜜薰和几个宫女全都中了迷烟,东倒西歪的不省人事。
*
蔚然被冻醒的,睁开眼看到的是框外的满天繁星,费了老劲爬起来查看她所在的位置。
她在一座鼓楼上,这鼓楼则是在会稽山脉地带的香炉峰上,听宿觉说这座山上有一座香火不错的寺庙。
下楼的通道被封死,仅剩一口孤钟陪着她。
她艰难的走到鼓楼边缘,一眼望下去,夜幕下,山下的会稽城尽收入眼底,景色好不波澜壮阔。
蔚然这才觉得自己头重脚轻,整个人险些摔倒,她挠着昏昏沉沉的脑袋想,她怎么在这里?
谁这么厉害,把她从老远的王宫搬到这海拔三四百米的山上?难道又有人想用她来威胁谁?蔚然感觉特别无语和无力,什么时候她成了作死的女主角体质了?她最讨厌没半点能耐,整天只会惹是生非拈花惹草的女主角了好么?
蔚然谁的后腿也不想拖,按说她是快死的人,死掉就失去利用价值,也就威胁不到谁,可她不甘心就这么不明不白的被人利用了。以前不追究,那是她不想冤冤相报,可是现在,她都要死了,还想着要榨取她的价值,这么丧心病狂你爸妈知道吗?!
可是,她只有一个脑子,根本不够想别人要做什么啊!说不定,敌人已经达到目的了,把她扔在这儿,不过是一颗弃子罢了。来到这里,她还真是一无是处,和那个时代身为技术宅的她简直差远了,果然人脑永远斗不过电脑啊,所以她才宁愿对着那些代码也不远去与人交际,人心太难把握了。
蔚然也不知道气劫持她的人还是气自己,一口气吸的她翻白眼差点断气,吃力的坐在地上,她开始出气多进气少了,吃痛的捂着脖子,那里的伤口似乎要裂开了。蔚然咬牙,立刻盘腿坐在地上学习佛门换气打坐。 现在天还没亮,就算有人她也没法开口,不如存着点力气,等到天亮再想办法求救。
佛门打坐果真有效,慢慢地蔚然就不觉着呼吸困难了。倚着冰冷的墙,蔚然裹着披风缩成一团等待天明。
好容易熬到黎明,本以为会有僧人前来撞钟从而发现她,事实上等到天大亮也没人来这里。
蔚然又冷又饿的缩在角落,心如死灰,她就不该期盼谁能来就她的,就算宿觉那边有行动,找到她也是需要时间和精力的,她现在这德行是等不了的。
就在蔚然准备让自己自生自灭的时候,通往鼓楼的门被踹开了,她被踹门的巨响给吓坏了,一口气喘不上来又开始翻白眼。
踏着石阶的脚步声快步走来,蔚然趴在地上连着吐了两口血,眼前一花,来不及多想就落入一人的臂弯之中。
“蔚然!”他小心翼翼的护着蔚然,沉稳的声音带着些颤抖,“是我,我是赵苻岩!”
“!!”蔚然不可置信的睁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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