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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拍丑女-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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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快去开门!”先前因为风寒导致嘶哑的嗓子在大清早的更是浑沌,带了丝丝慵懒。
自然这也是昨夜为何师轻青扮起男声来如此顺手的缘故。
过了半晌,那魔音却是依旧,已越来越响,估摸儿着外人是等的不耐烦了,想要强行破门而入了。
师轻青到得这时,猛然睁开双眼,眉头轻蹙,随着那门声越发的沉,师轻青的心便随之慢慢的一点点的沉了下去,一定是出事了!
思及此处,忙推了推一旁的夕儿,“快,快起来!”这一次师轻青用足了力气。
不一会儿夕儿就慢慢的睁开了眼睛,视物仍是朦胧,刚伸手准备揉一会儿,就被门口那一道道催命似的敲门声吓了一跳。
“小姐……”夕儿闻此声已清醒了大半,以为是昨夜东窗事发,不由嗫嗫嚅嚅地缩了缩脖子。
师轻青瞧着夕儿这心虚的模样,只怕待会儿人家啥都还没问,她就自己冲出来先给招了。
于是忙用双手捂住了夕儿的脸庞,语重心长的道:“待会儿不管他人问何说甚,你记住,昨夜我们在容小姐处串门儿聊了会,用膳了后方才回来,夜黑雪深走的慢,到得院子已是半夜。可记住了?”
夕儿与师轻青离的极近,可以清楚的瞧见师轻青眼里的凝重,也知此事关系重大,一个儿不好便会被人寻着了错处逼至绝境,当下也不由凛然,郑重的点头,“小姐放心,夕儿记下了,夕儿这便去开门!”
师轻青微不可见地点了点头。
望着夕儿随意披起的外衫脚步匆匆的离去,手指止不住的不停敲击着床沿。
不由又重新回顾了一遍昨夜的画面,昨夜她明明仔细留意过在祠堂夕儿与自己未露出丝毫破绽,到最后师容娇与六夫人仍是深信不疑,从她们二人到最后也未出来查探究竟便知。
自己身上也未曾佩戴过任何首饰,所以断不可能是由此找上门来。
不…等等,难道是那件衣裳?
可是,那明明不过是一件极为普通的衣裳,何以断定就是自己?
师轻青正思索间,夕儿神色慌张的进了来,甚至有些语无伦次及。
“小姐,不好了不好了,老爷、大夫人还有其他几房夫人都来了,而且为首的居然是帝京内以破案神速判案公允为官清廉的御史大夫宰父敖,小姐……”
师轻青忙压低了声音打断了夕儿,“他们可曾说是何事?”若是事先有个准备也不至于届时慌不择路,说了些不该说的。
“方才夕儿前去开门,还未来得及开口,便被老爷吼着进屋说要小姐你赶紧出去!”夕儿满脸担忧之情溢于言表。
师轻青未再多言,拍了拍夕儿的肩膀以作安慰,便沉声道:“今日你帮我更衣吧!”
夕儿见师轻青镇定自若的模样,心里也随之安定了几分,不由暗暗欣慰,她家小姐果然是长大了呢。
夕儿忙打开柜门拿了一件极素的素绒袄,外套软毛缎秀氅衣。
很符合师轻青低调的气质。
师轻青微微颔首,忙配合的换了上去。
待一切准备就绪,师轻青走至帘前,便听得帘外一声中气十足的男音传入,“师相,看来你果真是清廉,你这大小姐的屋子居然只有一个婢女!”说完,又拍了拍年代久远早已有些脱漆的桌椅,补充了句,“嗬—居然连杯茶都没有,可是小气了啊!”
这话可不是什么好话。
却偏偏宰父敖说的中规中矩且又是句句属实,师相不动声色的冷笑一声,道:“让宰父大人见笑了,所谓斯是陋室,惟吾德馨,这院子还是雪桃生前倾心而就,我瞧着甚是舒服,至于茶水么?自然有的是,招待不周却是师某的罪过!”
说完,抬眸示意身旁的莲妈子赶紧得将上好的茶叶泡好端上来,莲妈子自是会意,旁欠身带着两个小丫鬟退了下去。
宰父敖心中却是不屑,自己一番反话,他倒是没脸没皮的直接受了,果然当之狡猾第一人。
师轻青在帘后听了这半晌,只能约摸估计出宰父敖与自家爹爹可能不太对付,却是不知到底如此大阵仗地为何意。
趁莲妈子去泡茶的当空便从帘后走了出来。
“轻青拜见爹爹、大娘,还有宰父大人!”
师轻青行的是晚辈礼。
宰父大人似是此事的全权负责人,见师轻青行礼,淡淡点头,忙道了声:“大小姐快快请起!”
原本正要开口的师相便像含了一口姜片,吐不得咽不下。
然而一旁的大夫人却是有些急不可耐了,见师轻青由夕儿扶了起来后便忍不住开口询问,“青儿,昨日儿你穿的那件貂皮袄子呢?”
师轻青闻言抬头,愣了半晌,方才恭敬答道:“噢……大娘说的可是昨日我去落梅园的那件衣裳?”
大夫人表情凝重的点点头,又问了一句,“在何处?”
然而,大夫人这话却是有些干预了,宰父敖顿时脸色便有一丝僵硬。
师轻青眨眨眼,将一切收入眼底,见众人全都殷切的瞧着自己,心里一沉,果然是这件衣服么?
“昨夜儿从容妹妹那儿回来,夜黑一时没注意就滑了一跤,不小心便弄湿了,我让夕儿挂在屋门口吹吹了。”
师轻青答得滴水不漏。
大夫人见问不到什么,又瞧见位于上首的宰父敖面色铁青,顿时明了自己是太过于着急了,忙起身恭敬的行了一礼。
“宰父大人,您也瞧见了,那件衣裳虽是我家青儿的不错,可是青儿也说了她是放在屋门口吹干的,可见,也是有她人偷窃之嫌,并不能就此断定啊!”
师轻青闻言眉头轻蹙,这大夫人在说什么?
恰好在此时,莲妈端着荷叶儿形的盏托上来给宰父大人上茶,大夫人便忙接过了,亲自上前给宰父大人奉了茶水。
虽说这宰父敖官职不大,却拿的都是实权,最近破了几件大案颇得皇上器重,方才老爷也特特交代了好生伺候,可不敢惹了他。
宰父大人倒不是个记仇的人,先前只是觉着女子太过于干政不好,现如今瞧着原只是护女心切,脸色便缓和了几分。
忙站了起来,道了声不敢再接过了茶盏。
师相在一旁冷眼瞧着,见宰父敖重又落了座,方才开口,“烦请宰父大人快着些,我家青儿可担不起这个污名!”
师轻青却是越听越糊涂了,什么污名?
只见宰父大人掀起茶盖闭目一闻,道了声好茶,方才接了师相的话,“这是自然!”
遂将头对准了师轻青,眸光一闪,晃的师轻青微眯了眯眼。
“敢问大小姐,昨夜儿里回来,可曾遇到了什么人?”
师轻青略偏头思索了片刻,道:“未曾!”看来他已确认过她确实是从师想容处回的了。
宰父大人似是早已料到一般,师轻青刚一答完,下一个问题便马上接踵而来。“那你能否到门外一看,那衣服是否还在?”
师轻青面露疑惑,见宰父大人一脸严肃,只好欠了欠身,碎步踱向了门外,夕儿自是走在前后为师轻青挑帘。
师轻青不禁心中腹诽,他奶奶的,老娘都快被自己的演技倾倒了。
待出得门外,师轻青双目睁大,嘴巴微张,眉头深锁,转头问向夕儿,“昨夜儿你可是将它挂在此处的?”
夕儿徒然被这一问,不由就有些结结巴巴,“是…是啊,小姐,这怎么不见了?”
幸好在外人看来不过是惊慌失措。
宰父大人双眼微眯,仔细瞧着师轻青的表情,连哪根手指头一动都收入眼中,过了半晌。
便径自站了起来,走到师轻青跟前。
师轻青不禁抬头仰望,好高!
“大小姐可愿随我到得院外一会半刻?”
师轻青仰头瞧着宰父大人,待听清他言,眨巴眨巴了眼,望了望自家爹爹,等待是否允准。
师相徒然被师轻青这一瞧,眼眸一跳,突然就想起昨日起师轻青也是这么瞧着他,眸里无光却暗藏哀怨。
当下不由提出异议,“宰父大人,虽说皇上将此事交由你来办,但是我家青儿还未及笄,且太过年幼,如何好去见那等污秽之物。”
师轻青低下眼睫掩去眸中因转动而起的溢彩,暗暗思索,污秽之物到底是什么?
宰父敖却是完全不受师相施压,再不复对着师轻青的柔声柔语,当即便冷了脸色,语气虽依旧却是字字珠玑当仁不让,“师相既然也知此事是由皇上授与我调查此案的,还请不要多加阻扰为好,不然改天又被人参一本可不太好了!”
“你……”师相气的脸颊抽搐,却是一时半会儿找不到词反击,只坐在原处大口喘着气。
宰父敖便趁此刻拉着师轻青走出了院外。
他的手掌宽大温厚,将师轻青的小手紧紧包裹在内,让师轻青有一阵恍惚,像家人般的温暖。
待走出院外,宰父敖便使劲一喊,抬出来。
于是,两个身穿红蓝官服模样的捕快便抬了一担架而来。
待两人走近,掀开了覆盖着的白布,里面赫然居然躺着一人,面色浮肿,嘴唇发紫,师轻青吓得猛退了几步。
那人居然赫然是昨夜那名侍女。
☆、第十七回 谁是凶手
师轻青猛被吓得后退几步,幸好身后一张大而有力的手支撑住了这具身体才不至于踉跄倒地,但随即反应过来。
自己此举太过于突兀了。
忙一个翻身扑到了宰父敖的怀里,嘴里惊慌失措,“好恐怖,好吓人……”
宰父敖被师轻青此举弄得怔怔了片刻,随即眼眸一闪,望着师轻青的头顶不由眉头轻蹙。
三夫人与师相随后前后脚而出的院子,见师轻青在外人怀里,当下神色一急,忙一个箭步上了前去,“大小姐可是吓着了,到三娘这儿来。”师轻青闻声回头,眼含泪光,撇了撇嘴转而伸手抱住了三夫人。
三夫人见了,温和一笑,打趣道:“怎的像个三岁孩童般!”师轻青却不说话,过了片刻,一滴水珠滴入三夫人脖颈,灼热无比,烫得三夫人脖颈顿时僵硬。
三夫人愣了愣,随即反应过来,这孩子,该是想娘亲了吧!
于是便用手拍了拍师轻青的背部已作安慰。
师相在一旁瞧着深加隐讳,终是忍不住询问,“如何?”
宰父敖还未作答。
五夫人便摇着腰身出了来,捂嘴瞧了眼担架上的尸体,一阵厌恶,尖声道:“哟,这不是六夫人处的海棠吗?”
此话一出,众人将眼神全都锁定在了五夫人处,虽说之前也早已确定了死者身份,但她此刻表现过甚明显还有后话。
五夫人倒是很享受众人集中力在已身的景况,略飘飘然了一会儿,才拢了拢披风,不经意的将身材的玲珑曲线展露无疑,才道:“那日初雪盛宴,六夫人与我们娇小姐出了主意说是要赋诗应景,大小姐也在,之后产生些许不愉快导致有了误会,莫不是大小姐气不过所以拿人家的丫鬟出气?”
众人听完,顿悟。
原来如此。
世上无目者多矣,师府的人怪会断章取义。但幸好总有那么几个明白心性之人。
三夫人无论如何也是无法相信一个十二岁的少女居然能动手杀人,纵使她先前并不与二夫人来往,但想来她也定不会教出一个杀人凶手的女人来。“五夫人何以如此攀诬,大小姐柔弱,众人皆知,怎会杀人!”
四夫人目光怨毒,哼了几声,冷冷道:“不咬人的狗才是好狗,焉知平日里外表怯懦的大小姐私下底做的什么勾当。”
师相面罩寒霜,怒喝:“混账。”
四夫人心内一跳,这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些什么,忙躬身上前请罪。
师相挥起来的手到底是没落得下去。
大夫人见了,便在一旁打着圆场,“四夫人向来口直心快,你又不是不知,那心却是个善的!”
这话一出,宰父敖与师轻青皆冷笑,真是干她娘的,这样儿也是心善的了?
师相却是未再深究,转头问道夕儿,“昨儿夜里是何时辰回的府?”早已被那句尸体吓得魂飞魄散的夕儿一惊,一时反应不过来这怎的又到了自己身上。
徒然瞧见师轻青平静无波的眼眸,想起方才师轻青交代的话,回了回神,再想到这人的死却与自己与小姐无关,断不能让人冤枉了去,便认真答道,“约摸是戌时,当时三夫人已歇下了,大小姐与容小姐用过膳后聊了一会儿便就回了。此人与我家小姐断无干系,还请老爷做主!”
三夫人在一旁点头,夕儿说的不差。
宰父敖听到此处,忍不住插了一句,“师相,你府里巡夜的家丁是何时交班!”
师相听闻却是不自然的干咳了一声,因着是内院所设的家丁不多,再者这条长廊又是直通雪桃的院子,当年因着那事,是以根本未曾在此处设了巡夜。
师轻青叹了口气,三夫人身上有很好闻的栈香,闻之让人亲切,很是不愿离开。
奈何,师轻青若是此时还不明白,那她就是真傻了。
对方明显有备而来,想要借机除去她,若没有更为确切的证据,那么她估计就要以嫌犯入狱了,介时在来个‘畏罪自杀’,呵……可是趁了那人的意了。
娘亲尸骨未寒,竟如此迫不及待的想要除去自己,当真是急不可耐啊!
师轻青不动声色地脱离了三夫人的怀抱,扯了扯右手侧的宰父敖的衣摆,“宰父叔叔,我娘亲喜欢幽静,不喜外人打扰,是以此处并无巡夜之人。”
师相眼眸一抬,眸中惊讶满孔,没想到青儿竟会为自己说话?
宰父敖见师轻青小脸真挚,伸手揉了揉她的秀发,这师家大小姐倒并也无传说中的那般痴傻。
可爱的紧。
宰父敖直揉得师轻青头发蓬乱起来,方才罢手,讪讪一笑,这才意识到对方已是有两年便要及笄了,虽太过瘦弱以至于看起来只有七八岁模样,但到底自己此举却有不妥。
讪讪了几声,对着讳莫如深的师相道:“我要单独分别问大小姐和大小姐的婢女一些话!”言下之意便是请众人回避。
师相听闻断然拒绝,“有何话不能当着众人的面说?”青儿向来脑子转得不快为人单纯,要是一个不小心中了这人的圈套可怎么是好?
就算这人是皇上派来的,却也难保他不会为了惩戒自己而迁怒轻青,如此,说甚也不行。
宰父敖冷笑一声,“相爷,我宰父敖审案向来如此,根据大夏律法第一百八十二条,主官有权执行于对案件有利之事,若有人阻扰以同罪处。我想相爷熟读大夏律法之人定不会是忘了,可是太过护女心切了吧?还请相爷放心,本官乃是皇上亲自奉命前来勘察此案。”说道此处,便将双手举于左上方以示恭敬之意。
再又补充了句,“还请相爷及各位夫人放心,在下定要还事实一个真相!”
宰父敖说的义愤填膺,师相却仍是半步不让,“宰父大人多虑了,师某自然是遵守皇上的旨意,只是男女同处一室多有不便,虽然小女不过年幼,但到底对名声不好,还望宰父大人仁慈。”
师轻青心中明白,此事自己不宜多嘴,便噤了口只在一旁冷眼瞧着。
按理说师相大人这一番话,既给足了宰父大人面子又将此事缘由道了个明了。
一般人皆就顺着台阶下了。
可宰父敖是何人,十七岁高中状元,同年便破帝京五大奇案,名动天下,让人啧啧称奇,十八岁便已是朝中三品大员,位大理寺卿,之后接连屡建奇功,皇上又加封御史,晋封一品,到得如今,其之地位仅在师相之下,因而其刚正不阿,不畏强权,在百姓心中口碑人人称赞,就连那茶坊子里也常有宰父敖破案神迹被说书先生常常说道,皇上亦是对他青睐有加,颇为重用。
此人又怎会是一般人?
虽说这样的人才来师府处理一个小小的侍女死亡案有些屈才,但此事却是只能由宰父敖来办。
这还得从前两日说起,姚大学士参了一本师相之事说起,参的是师相内室混乱,一家不平何以平天下,自己夫人丧亡并隐而不报是为无情,秘密发丧是为不义,连对自家人都如此如何无愧于君王。
参的是师相无情无义。
虽说师相这两年锋芒太露招人眼红,以此事大做文章亦情有可原。
但师相这位亡妾却不是别人,正是当年名动帝京的雪桃,可谓是轰动一时,求娶之人甚众,万人空巷。
雪桃姑娘挑来挑去,却偏偏挑中了当年亦是才情颇佳的师相,可谓是郎才女貌,本以为美事一桩,却不想到得最后是红颜薄命。
不管是有人想要鸣不平亦或是想以此让师相大出血,皇上派宰父敖前来不可谓是深思熟虑的结果。
此人与师相向来不和,不用担心其结党营私,再者其刚正不阿的性子,自是不会随意拿人开刀,若事有可疑定会追查到底。
虽不知皇上究竟是想保住师轻青还是想要借机削弱师相的势力,宰父敖都是最佳的人选。
宰父敖亦是明白这一点,见师相毫无半分松口迹象,也不由怒从中来,“来人,将师府大小姐给我带回大理寺审问!”
宰父敖话音一落,顿时便有两身着红蓝官服的男子从院外踏雪而来,轻飘飘落在宰父敖跟前。
恭敬的道了声是,便准备去拿已看傻的师轻青。
师相衣诀翻动转身立于师轻青跟前,“放肆,当这里是什么乡野地方,来人!”
师相见宰父敖竟敢强行拿人,也不觉怒发冲冠,大理寺是什么地方,关押重犯之地,我师府大小姐如何能去,于是便派人将宰父敖几人团团围住。
这要是让他拿了人去,日后还有何颜面见人。
后头的师轻青瞧着师相伟岸的身躯眯了眯眼。
被围在中间的宰父敖却只是朗笑一声,双眼如隽利似的瞧着师相,未曾退缩半步。
而宰父敖的手下则是个个面容严峻,全身紧绷只待宰父敖一声令下便强行破开抢人护送宰父敖离去。
一旁的几位夫人早已吓得花容失色,哪里见过如此大的阵仗,顿时全都缩了身子躲在大夫人身后。
大夫人作为师家当家主母自是得过礼仪婆子的教导,见过一番大世面的人,还不至于被此等小事便吓的失了礼仪。
见宰父敖与师相两人剑拔弩张谁也不让谁,便挺直了背上前一步,躬身询问道:“不如用屏风将宰父大人与青儿隔开如何?”
两人闻声望去,只见得大夫人一丝绸罩衣,外披织锦镶毛斗篷恭敬立在一侧,垂眉低耳却又不失主母的威仪。
两人不约而同的对视了眼,又不经意地错开。以屏风隔开在宫里盛行,用于御医为宫中嫔妃诊断所用。
虽说对于审案来说,看不到嫌疑人的表情是为大忌。
但宰父敖纵横牢狱多年,早已练就仅凭声音便能知晓其中真假之本事,再者,一个十二岁的少女又如何能瞒得过他?
一来全了师相的心愿又顺了宰父的意。不得不说,这是最好的办法了。
☆、第十八回 谁是凶手(贰)
“你娘亲何时去世的?”一道温和的声音传来。
师轻青讶异的抬头,她没想到他开口的第一句话竟是问她的娘亲。
宰父大人约摸三十而立的年纪,满嘴络腮,虽无师相的书生儒雅之气,但自有一股子粗犷的味道,皮肤也较为黝黑,任谁第一眼瞧去都会觉着此人乃是个糙汉子。
但他却偏偏嫉恶如仇爱为民伸冤,民间便拿他的画像来定义那十八层阿鼻地狱的阎罗王,自古官民皆以远古上神为名为傲,但他听了下人的禀报后,却比被封了玉皇大帝观音如来万分厉害的上神都要高兴,只道‘甚好甚好’!
不是随口一说,他甚至还为此建立了阎罗殿,用的便就是自己的画像造的阎王。
如此的一个男子师轻青却听出了他在提到娘亲时的那一抹轻柔。
虽因着两人相隔屏风视物较为朦胧,但宰父敖依旧凭着师轻青的呼吸不再如先前平缓估摸出师轻青惊讶的神情。
便干咳了一声,才又轻声询问道,“大小姐,你不用紧张,关于单独询问嫌疑人是我们大理寺的规矩,你只要如实交代便是。”
师轻青木讷的点点头,才又想起对方看不太见,忙道了句:“好!”
“我娘亲约摸儿是五日前去的。”
宰父敖见师轻青似乎在回忆极为痛苦的事情,便也不打断,任师轻青断断续续的说了下去。
“可惜,娘亲当时连最后一面也没见上,她们逼死了娘亲,现在又要逼死我了……”
说道自己便噤了口,师轻青偷偷睨了一眼窗外,爹爹他们都还在外头等候着。
便换了个话题,“宰父叔叔,你与我娘亲时故交吗?”
师轻青偏头小心翼翼的动作自然落入了宰父敖的眼里。
此时的宰父敖也是因着师轻青那句故交触动了心肠。是啊,故交,一见如故的交情。不过宰父敖却只是在心里念叨了念叨,如何好与故人的女儿说道这些,便玩笑道:“你娘亲年轻时候帝京谁人不识啊!”
师轻青似喃喃自语,“是吗?”这话并不需要宰父敖回答,所以宰父敖倒也未曾接话。
宰父敖双眼眯了眯,极力去看师轻青此时的表情,只见她双目漆黑定于某处,不知又在想甚了。
宰父敖叹气,外界传闻师府大小姐痴傻估摸着跟她爱出神儿的毛病有很大关系,唔~还有她的长相。
“青儿?不知我这样唤你是否可以?”宰父询问道。
师轻青自是点头,一则因着是娘亲的故交,二则便是套近乎也对自己有利。
得到师轻青颔首,宰父敖便停止了叙旧,面容严肃了起来,“你在跟我详细得说道一遍昨日你回来的事情,越详细越好。”
宰父敖瞧了瞧外头已焦躁不耐的师相,只好出声打断了师轻青继续出神。
“啊?”师轻青被宰父敖突然出声惊了一跳,方才想起自己来这竟然已有五天了,真是度日如年。
“噢……回院子的事啊?”师轻青方才听得不甚清楚便又重问了一句,宰父敖脸色如常,微微颔首回应。
见得到确切回答,师轻青便又将昨夜之事说道了一遍:“当时在想容妹妹处回来之后我是径直回了院子,路上也未曾遇见什么人,只是雪深,到得屋里时怕是有些晚了。”
宰父敖对此并未反驳,又问了一个问题,“方才你五娘道你与六夫人和你六妹有误会,是什么误会?”
师轻青错愕,想不到此人心思如此细腻,五夫人的随口一句便就放在了心上,师轻青低头沉思了一会儿,到底要不要说?
宰父敖自然知道师轻青此时作何想法,却也是耐得住性子,瞧着比师轻青还不着急。
师轻青转念一想,暗叹口气,只怕此人早已知晓,此刻多问一句不过是试探罢了。
只好如实答了。
“爹爹不知怎的了听了我对的诗后便失手将手划破了,六小姐和六夫人就怪我,爹爹很生气,罚她们进了祠堂跪拜面壁思过了。”
师轻青尽量总结描述了一下,说完又细细回味了一番,约摸概是如此才放下心来。
宰父敖听闻眼眸深了几分,语气倒仍和先前无二致,又问了个问题。
“青儿平日可出这院子吗?”
“鲜有,加上这两日冻的很,若不是前院来人传唤自是不愿出去的。”
师轻青老实答道。
“那你为何那夜这么晚才回呢?”这话问得是怀疑了?
师轻青不解,“想容妹妹第一次邀请我去她的屋子,我怎好拒绝,再加上我平日里只有夕儿作伴,未有闺友,又好奇想容妹妹院子有甚好玩的东西便就去了,没想到玩得兴起忘了时辰了。”
宰父敖听闻沉默了半晌,师轻青这话合情合理,该确实不是她,可如今所有证据皆指向她,莫非有人有意为之,可是,那又是谁呢?
宰父敖望了望师轻青,见她正瞧着自己,不由一笑,“你先出去吧!”
啊?
这就完了?
师轻青面带疑惑的起身,刚走至门外,便听得后头那温和的男声传来,“劳烦青儿叫你的婢女进来!”
师轻青回头微微欠身以作了解。
师轻青方一踏出门外,师相等人便立马围了过来,“如何?某些人有没有故意刁难于你?”
声音大的师轻青耳朵都被震了震了,随即内里便传来一声冷哼。
师轻青忙讪讪的笑了一声,“没有,爹爹,宰父叔叔人很好,只是随意问了几个问题,我如实答了宰父叔叔就放我出来了。”
师相却还是不信,“当真?”
师轻青严肃而肯定的点了点头。
又想起宰父大人还在里头等着,忙又转头对着夕儿道:“宰父大人叫你进去!”
夕儿深吸一口气,朝着师轻青点了点头,对着师相微微欠身放才走了进去。
师轻青瞧了夕儿的背影半晌,方才转身,刚才那话虽是回答师相,自也是说给夕儿听的,不知道这小妮子听懂了没有。
“宰父大人。”夕儿行了个平民礼。
宰父敖头也未曾抬,便道:“坐吧!”
说完却依旧奋笔疾书,宰父敖有一个习惯,便是审问过后便会将所有犯人、嫌疑人所说的事一一记载下来,且必须得由自己亲自动手。
屏风后头的桌椅响动传来,宰父敖估摸着夕儿已落座,便道:“将昨夜之事仔仔细细的交代一遍!”
夕儿不是师轻青,自然不会得到宰父敖温和相待,彼时的宰父敖便是将夕儿当做了一个毫不相干的嫌疑犯来审问,身上的戾气毕露无疑,于无形之中施加了压力。
夕儿咽了咽口水,才字斟句酌交代了,“昨夜与大小姐从落梅园回来后,容小姐便邀大小姐去她的一云阁坐坐,随后两人聊了些诗词与刺绣,用了膳后便回来了,约摸是戌时,但是夜黑雪深,到得屋子只怕是晚了些许。”
宰父敖手一顿,那墨便顺着鼻尖滴落,在书纸上晕染开成了,瞬间便形成了一个不小的圆点儿。
为何她们二人一再强调到屋子里晚了些?
宰父敖放下笔搁置在旁,将手指不停敲在桌面上,有急有缓,听得夕儿心里更是紧张。
虽隔着屏风,却仍然能感觉到宰父敖那如海东青的双眼直直地盯着夕儿,让人无所遁形。
过了半晌,夕儿的袍子都快被纠成了麻花状了,宰父敖淡淡开口,眼神却依旧是毫无避让。
“可是,方才你家小姐并不是这么说的!”
这话声音压得极低,任凭师相与师轻青在外翘首以盼,仍只是无奈,听不得半分去。
声音小信息量却大,就像大雨前兆五雷轰顶,砸得夕儿六神无比,“怎么会呢?小姐明明告诉我这么说的!”
……
☆、第十九回 喜欢你娘
宰父敖微微一笑,“那你出去吧,叫你家小姐进来。”
夕儿瞧着宰父大人似有若无略为阴险的笑,脑子猛然轰地一声,有些事情就像烟花一样嘭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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