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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拍丑女-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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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轻青想要劝几句。被夏寒用眼神止住,只得退至一旁。
“今年学试父皇极是看重,青箩你待会儿可要好好表现,不要让父皇失望!”二皇子端着茶水睨着眼瞧向师轻青,身上的铠甲发出冷冽微光,越发显得语重心长。
师轻青眉头轻蹙,还未来得及想清二皇子此言何意。已被人抢话。“青箩乃是文老学士的入室弟子,再怎么样也不会丢了皇家的脸面,倒是二哥你。若只知用蛮力,可解决不了什么问题。”
去年昆岗旱灾,皇上命二皇子带领两千人马亲自护送灾粮前往,谁知半路竟被人给洗劫一空。二皇子更是负伤累累,至今未愈。北夏皇因此夺了二皇子的兵权。
八皇子向来以文人逸士自居,与二皇子喜武之人向来不和,此次倒是师轻青一事成了导火索。
“你少拿陈年烂谷子的事来恶心我,劫匪凶悍伤我两千弟兄。我一定不会放过他,定要将他碎尸万段!”二皇子满脸狰狞,整张脸因太过用劲涨的通红。生在黝黑地皮肤上像极了黑紫的猪肝。
八皇子眼底快速闪过一丝鄙夷,随即将玉扇在胸前轻轻一拂。拿着腔调,“宰父大人至今还在调查此案,甚至不远万里奔赴昆岗,还未归来,你拿什么去将他碎尸万段?”
师轻青这才想起来,宰父叔叔已是有许久未见了,也不知他现在如何,昆岗虽说旱灾早已得解,但毕竟常有匪徒出没,宰父叔叔身边的人也不知有没有尽心。
对于二、八皇子两位的口舌之战,师相文风不动只专心品茗,众官员只顾着自己自保,不敢妄言,北夏皇端坐在上,半脸隐在屏风后头,忽明忽暗瞧不真切喜怒。
夏寒只是低头摸着拇间鹿骨玉扳指,来回摩擦嘴角带着似有若无地笑,不知在思索着何事。
一时之间众人神色各异,许是瞧见了夏寒的漫不经心,八皇子有心放矢,对准了夏寒,“此事不知刑部处理得如何?”
夏寒笑意浓重,手中不停,轻飘飘地又拨了回去,“正如八弟所说,宰父大人犹在昆岗查案,我刑部的秋天潼也随在身侧,不过至今获得的线索却甚少,只知此匪并不像是毫无军纪,似是经过训练一般,行事快、准、狠,现场未留下任何重要的线索!”
“哦?”八皇子意味深长地一句,眼神却一挑,瞥向了一侧的太子,“想不到昆岗小小地方,也有如此好手,倒是让我想起了太子的萧色亲卫呢,一样的勇猛智仁……”
“八弟最近真是越来越幽默了,我的萧色亲卫被我派去保护父皇,此时又护在渡山脚下,保护父皇与众人的安全,哪里有时间去昆岗呢!”太子脸色微沉却仍是带着笑,不动声色地打断了八皇子的话,一番话说得有理有据,亦不失储君之大气。
说完,又对着北夏皇关切的问,“父皇,最近可还时常有梦魇?”
“有了太子的萧色亲卫,确实是安心了不少!”北夏皇淡淡点头,算是默认了太子方才的一番话。
八皇子闻言捏着玉扇骨节发白,微恼:明明接到可靠消息说萧色亲卫近日才回了帝京,怎会一直在皇宫里?
“父皇,可要遵循医嘱啊,莫要如此操劳了,烦事不如让太子爷多分担分担。”师轻青望着北夏皇眼下的青黑色一阵担忧,皇子之间明争暗斗可以不管,但谁若是起了异心,必诛!
北夏皇望着师轻青一脸担忧的目光,心中不由暖了几分,温语道:“父皇知道,有青儿挂念着父皇怎会不爱惜自己的身子!”
此话一出,众皇子面上多少有些悻悻。
唯有师相面色如常,顺着师轻青的话与皇上随口闲聊了几句,方才殿内战火硝烟瞬间消失匿迹。
过了一会后,盖清来请。
素白袍子上,带进一缕清风,在一众官员地赞赏年轻有为地目光里从容行来,站在方才师轻青站过的位置。
牵引着众人的目光。
八皇子回过神来,不屑地‘嘁’了一声转向他处,对于比他犹自更显文人风骨之人他都不喜。
二皇子自鼻间发出一声浓重地‘哼’声,望向别处,对于一众弱质彬彬的文人更不喜。
夏寒与太子爷笑意微微地望向殿中人,一个微勾唇角一个直达眼底。
“皇上,政史学试马上就要开始了,还请青箩帝姬前往试场准备。”
盖清目不斜视,躬身沉着禀明来意。
北夏皇淡淡点头,“盖先生辛苦了。”说完,又对着一侧的师轻青温语道:“去吧,青儿,不要紧张,你爹爹说的对,尽心便好!”
“是,青儿告退。”师轻青站起身,向北夏皇与师相行了一礼,便转身随着盖清出了明瓦大屋。
师轻青没有回头,刻意忽视身后那道探索不止地凌厉目光。
……
后记
三年前,顺天殿,偏殿。
北夏皇夹起一片乳白笋脯,置入碧玉剔透的小碗里,似随口问:“寒儿,此次泉城你处事有功,可赏过要什么赏赐?”
夏白神色一喜,看来父皇果然是封七哥为寒王了。
“回父皇,儿臣不敢居功,此次泉城一事让儿臣明白,水能载舟亦能覆舟,百姓受寒挨冻生命的脆弱,儿臣每日都会亲送那些凄惨离世之人,很是惭愧,未能救回所有的人,如何敢再居功,还请父皇责罚儿臣!”夏寒放下玉筷,噗通一声跪倒在地,言语恳切。
北夏皇淡淡扫了一眼,语气不由放缓了几分,“起来吧,身上有伤别动不动就跪!”
夏寒一副受宠若惊地谢了恩,重坐在夏白身侧。
夏白越发不解,“七哥,方才太子不是说父皇要封你为寒王么?父皇,此事七哥确实有功,怎不赏反罚呢?”
北夏皇眸子一沉,夹菜的手指亦微微一顿,“哦?你们先前遇着太子了?”
夏白犹看不清形势,一副为夏寒打抱不平地模样,“是啊,父皇,不过太子说您吩咐事让他去办,就不来给您请安了!”
北夏皇淡淡点头,面色如常,自师轻青的角度看去却刚好瞧见北夏皇青筋一跳一跳,以师轻青对北夏皇的了解程度来看,已是暴怒。
夏白还想继续说下去,被师轻青一筷子抢了碗中的吃食打断,“这个你不吃我吃了。”
这个夏白,被人当枪使都犹不自知。
经过师轻青这一插手,北夏皇怒气稍稍得以释放,转头吩咐了李公公又拿了好些盘这道膳食来。
师轻青只埋头喝粥,刻意忽视夏寒凌厉目光带来的压迫,数不清这是第几次坏他的事了,不过,方才也不算坏事吧,至少,皇上已是信了他了。
………。
一日后,北夏皇下令,七皇子夏寒处理泉城一事有功,晋为寒王,同时将太子自军机处调到了翰林院,又驳回了太子上奏更换参知政事一职的调令。
☆、第四十章 毕业啦
师轻青坐在最末端一个,因来得晚了些,并不知晓想容与若烟的坐处。
每座小木屋的门外都立着一名碧衣小厮,学试的试题就是由此碧衣小厮传递的,再由一人在高处举红旗施令,红旗一落立在门外的小厮便将用锦盒装着的试题传递入内。
师轻青伸手接过,打开锦盒,望着那几个字,不由怔了怔,居然是一道反命题。
写下你对贪官的看法。
师轻青望着这道题,仿佛看到某人潇洒不羁挥笔一洒而就的几字。
不禁摇了摇头,这道题到底是怎么‘流落出来的’……
师轻青失笑,瞥了一旁的沙漏,收起笑意正色起来,便提了笔洋洋洒洒一挥而就,不过片刻,一笔一划认真倾就而成的仓颉小字便赫然遍布绢帛之上,秀丽颀长、欹正相生,藏锋处微露锋芒,露锋处亦显含蓄,垂露收笔处戛然而止。
与三年前连笔画都弄错的师轻青,已是天壤之别。
这三年来,师轻青必做之事除了强身健体便是苦练书法,到底是皇天不负有心人。
贪,有大小之别。大贪不顾民生不诚不信于一国之君,乃是一己私念,小贪为保自生趋之若流却心系百姓,乃是人之常情。水至清则无鱼,人至察则无徒,自保不住何以保天下?贪官二字之中,则应有个度字……。
师轻青轻轻捏住绢帛四角,举至面前轻轻吹了吹,方才署名。
而绢帛下的纸则只是写下锦盒的编制,未曾署名。
据盖清说,这是老祖宗留下来的规矩。为了防止考官徇私。介时,将绢帛藏于锦盒之内,另一张印满了答案的纸则放在一旁的金猱皮里,再分别由不同的弟子收起混淆。
之后会由出题的五位考官交叉批阅,防止有人抵不住诱惑被收买或为自己门下弟子徇私舞弊。
师轻青对着这一切十分满意,望了望还剩下一半的沙漏,笑意微微。十分惬意地双手抱头。仰向天空,望着这风云变幻的蓝天白云,微叹口气。三日后,只怕就要变天了。
因着防止有人作弊,木屋上方并未遮挡,是为有人立在明瓦大屋的屋顶上头监视着。
师轻青突然有些好奇。不知是谁揽了这等差事。
不由直起身子望去,一人身穿月牙白色的袍子立中风中。被风吹得烈烈作响,扯成了一面旗子,衣角的淡金曼陀罗在日头下开的正好。
眉头舒展嘴角微勾,一双桃花眼正来回扫视。却突然见一人正眯着眼瞧着自己,不由笑意加深,吟吟地回了过去。
题出得不错。
过奖过奖!
师轻青撇撇嘴。一屁股坐了下来,椅子发出尖锐地一声响。顿时便引来四周低声的咒骂。
不是谁都是师轻青,众学子在看到这题之后差点晕厥,好不容易从时间的飞逝中找回一丝理智,引根据典,从北夏开国之初大贪官简错到现今朝堂之上及地方之中多少黑手等等,随后又想起来,万一一个不小心被某某某看见自己的官运从此便被扼死摇中,岂不可惜?
如此,又得重新来写,只好官话堂而皇之地话整篇整篇地来,时间所剩无多,师轻青这一声锐响差点断了思绪,如何让人不恼。
师轻青自知理亏,自暗暗在心中恼骂了无数遍夏寒,方才认命地乖乖静坐下来。
待沙漏漏完,一首平日里常在饭点响起的曲子突然横绕上空,不…不,好像又不一样,转音更为悠扬余音袅袅,低调更为婉转如诉如泣,高音更为荡气回肠如急风暴雨,中音更为扣人心弦如鸣佩环。
水平犹在平日所奏之人之上。
师轻青心内一动,循声望去,果然是夏寒。
逆光打在他的背后,雪白修长的手指似被镶了金边像是有了魔力,奏出来的笛音都仿佛有了符形,随着飘着环荡在山间林里,一圈圈地回响,仿佛有人在合鸣。
“咚咚——”是前来收答卷的两名弟子,师轻青忙打开门将锦盒和今猱皮分别交与给了他们。
这才察觉,不知何时,笛声已停,可耳边却犹在回响着方才的妙曲,果然是真正地绕梁三日。
师轻青走出小木屋,见夏白立在学试门外似站了许久的模样,不由跑过去询问,“如何?”
夏寒这几年长高了不少,师轻青说话时都要微仰着头方才能与之对话,不变的依旧是那张粉白的脸,似粉雕玉琢般精致,鬓若刀裁。
不过只怕也鲜有国手能雕出如此俊秀轩昂之人罢!
夏白‘嘁’了一声,十分不屑,“也不知道七哥出的什么试题,如此简单的试题我只用了四个字就解决了。”
师轻青忍不住好奇,自己都写了满满几页,这人何以如何聪慧了,“哪四个字?”
“贪官必诛!”夏白得意一笑,不知从哪里掏出了一柄玉扇,装模作样地摇在胸前。
师轻青差点绝倒,拍了拍夏白的肩膀,一副语重心长,“你母妃真的很爱你。”能将一个皇子养得如此天真无邪,也算是一大功了。
夏白却停了摇扇,睨着眼询问道:“你什么意思?”
“夸你呢!”
“当真?”
“当真,千真万确,真的不能在真,比蒸肘子还蒸。”
“唔……”
“帝姬,你们也出来啦!”若烟拉着想容跑了过来,开口就抱怨,“这试题看着简单但又觉得背后蕴含之意无限,我开始想了半天都不知如何下笔,到底是站在皇上的角度去看,还是官员的立场去看,到最后,想着想着,时间过去了一大半。才慌慌乱乱地写了一些交了上去,看来,我得被我家老头骂死了。”
师轻青微微一笑,安慰道:“此题写得就是你的看法而已,你能想到这些已是不错,想容,你呢。可还顺利?”
想容浅浅一笑。点了点头,“还算过的去,不过我志不在此。倒也无伤大雅。”
想容虽自负才学,但不愿因此为官反受束缚,再者,想容自幼熟读烈女传女史等书。想必也是崇尚女子该训守礼教贤良恭顺为人妻吧!
师轻青点了点头,表示理解。
“师轻青。你给我说清楚,你方才那话什么意思?我怎么越想越不对呢!”夏白在身后咬着牙,恨不能将手掐上师轻青的脖子,居然敢耍我?
师轻青谄笑一声。转过身温语道:“十九弟,方才不是说了么,我是真的。”
“什么真的。我还煮的呢,还有。说了不准叫我十九弟……。欸,你们跑什么,你给我站住,看我今天不打死你,我要替父皇教训你这个臭丫头,师想容,刘若烟,你们不要再助纣为虐了,赶紧帮我抓住她……”
“有本事你就来呀,只会说算什么男人。”师轻青犹嫌夏白火不够大,跑了一段路便停了停,竭尽所能地叫嚣着。
“你有本事别跑。”夏白已被气的七窍生烟,语无伦次了。
若烟都看不下去了,讽道:“你追着我们不跑,你当我们傻啊!”说完还做了个鬼脸,火上浇油。
“你……”夏白见硬攻不行,只能智取,将矛头对向师想容,“想容,你怎能跟她们一起跑呢,这和你的相貌十分不符,快停下来。”
想容回身浅浅一笑,春风吹起墨长秀发乱了眸,迷了情,声音醉人心田,“你一个皇子追着我们几个弱女子,也与身份不符。”
师轻青见原本在一旁讨论着试题众学子被师想容这回眸一笑,笑乱了神,十分不客气地一把推开,“别跟他废话,简直是对牛弹琴。”
“啊啊啊——今日不抓住你们,我就不叫夏白!”
“那你就准备改名字吧!”师轻青一脸的笃定。
………。
因着待会儿是军事所的武试,与师轻青几人政史所的无关,为了纪念这一场特别的毕业,四人一路从山顶跑到了山下,欢声笑语、明嘲暗讽不断,每个人的眼底却都有着银色的雾气,每个人的心底都无比的明白,今日之后,再见已是有缘。
————————————…
次日,翰林院内,一名典籍从八品官员捧着一张学子的答卷愤慨万分,自己看去犹不解恨,拉着一旁的人一同痛骂,“现在的学子品性是越来越坏了,居然说贪官分大与小,贪官有分什么大与小,贪官不诛等于是放一只老鼠在米仓一只蛀虫在梁下,岂不可笑?”
另一名侍书看了,亦是义愤填膺,“如此之人留有何用,划去吧!”
“这是自然。”说完,典籍从八品便将此卷扔入一旁的废纸盆内,继续审阅下一张。
此时,一身穿宫内八鱼褐衣侍卫服自门外轻挑布帘,进了来。
众人一见,纷纷躬身行礼,“夏侍卫,你怎么来了?”
夏雪与众大人寒暄后便禀明来意,“七皇子让我来看看,几位大人最初的审批如何了?师相还有几位大人还在等着呢。”
一名侍读听了,忙唤着方才那名典籍去将已选出来的答卷交予夏雪,陪着笑脸,“正准备去送呢,没想到还让夏侍卫亲自跑一趟。”
夏雪并未计较,一脸随和,似想了想,又问:“可有见过较为惊世骇俗的答卷?”
“惊世骇俗?”几位官员交头接耳,再纷纷摇了摇头,“倒还未曾见过,皆是通篇一律。”
夏雪点了点,不再追问,“既如此,那我便是去给七皇子复命了,告退。”
“是,下官恭送夏侍卫。”
夏雪微微点头,示意不再相送,转头便走。
那名典籍却突然想了什么,忙叫住了夏雪,“夏侍卫等等,夏侍卫等等,下官倒是有见过一份答卷,或许是夏侍卫口中的惊世骇俗。”
“哦?拿来瞧瞧。”
典籍忙了应声是,转身便从一旁的废纸盆寻了出来,面上是掩不住的尴尬,“不知夏侍卫寻这做何?”
夏雪面不改色,笑道:“七皇子向来对有着惊世骇俗想法之人十分引以为友,故只是想瞧瞧这批学子中可有如此之人罢。”
说完,几位官员心知肚明,原来是想培养自己的人。
为了这份心知肚明,几位官员愈发客气,自己也算是知晓了七皇子的一些秘事,日后也算是有了谋事的资本了。
于是,众人纷纷作恍然大悟状。
“哦…原来如此,那夏侍卫便快快去复命吧,免得七皇子与师相等人等的久了,那便是下官的过错了。”
夏雪点了点头,佯装不知几人的‘心知肚明’,与之客气了一番,十分婉转地表达了不要泄露出去后,得到几位官员的承诺,方才重挑了帘退了出去。
☆、第四十一章 看望文老
第一次来爬这天梯之时,师轻青嗤之以鼻,犹记得那日的风吹在脸上似柔和的拍,日头在上头温柔的点亮照明,花草在旁欢呼鼓舞,不过对于那时的师轻青看来或许称为幸灾乐祸更为恰当。
师轻青想起当时累瘫在地的场景,不由失笑,心想,若是知道当初自己也会回来爬这天梯,当初一定不会听想容说有人学业完成后来爬此山后说那人有病。
师轻青走得很慢,仿佛要记下每块石头的模样,可走得再慢也有到终点的一刻,就像凡事总有个结果。
一路向左,穿过渡门书院的大门,此时安安静静唯有风吹叶落,再往左走去便是政史所,此处空无一人,没有了往日的喧闹安静得连针落在地上都清晰可闻。
师轻青没有走进去,她不喜欢太过安静的屋子,会让人心里发慌。
再者,此次来书院并不是为了缅怀,是为了看她的师父,文老学士。
师轻青收起心神,一路往山顶处走去,院首至今未归,为了文老能安心养病,便将文老的住所从山下搬至了院首的居所,虽说文老在城内有皇上赏赐的大宅子,但文老说:“一辈子在渡门呆得最多,俨然已成了家,岂有搬离之理。”
其实,众人都明白,文老舍不得,师轻青也从未说破,只是顺着他的话说,每到此处,文老就总是笑骂道:“你个丫头,也就只有这个不会反驳我,想当初,为了收你为徒你都是一推半就的,还能应了我什么事啊!你说。你到底有没有将我这个师傅放在眼里。”
师轻青想起文老的老小孩模样,噗嗤一声轻笑出声,在空荡的书院惊起一片回响。
“帝姬,你怎的来了?”
师轻青循声望去,盖清立在树丛之间,细碎地阳光洒在身上,带着春日里的气息。暖而带着希望。
“我来看看师父。你呢?”师轻青边应了声小跑过去。
盖清微微一笑,唇间恰好的弧度勾勒出皎洁玉图,像是斜阳如春水。温暖透明,君子如玉。
“我也是,一同走吧!”
师轻青回以一笑,点头应允。
两人一同走了半晌。相顾无言,盖清低头瞧了瞧亦是低着头的师轻青。轻笑道:“皇上已许我内阁侍读,御书房知事之职。”
内阁与御书房都是重中之重,师轻青闻言亦不由替盖清高兴,“盖先生怎么想通了?”
盖清望了望师轻青没有说话。转而望着院首居所里一抹月牙白衣袍出了神,“寒王?”
见有人喊,夏寒正在院里打水的手一顿。抬头望去,见是师轻青与夏寒。不由“唔”了一声,算作回应。
随即,便转过身走进了屋子。
盖清方才那一喊,师轻青亦是听到,循着声望过去,见夏寒居然捋起了袖子在院里的井水旁提水,还能有比这更能让人震惊的事吗?
“七哥,你怎么会来这里啊?”师轻青忍不住上前询问,满脸的惊讶。
夏寒将脸盆扔给师轻青,“还能为什么,快去打盆水来,师父需要冷水净身去去热气。”
师轻青望着手里的盆愕然,虽说她的确是来看文老的,只是这自己主动愿意干和被人强加着去干是两码事吧?
师轻青嘴角一撇,眼皮下耷,有气无力地问道:“七哥,你觉得我一个弱女子适合干这种事情吗?”
夏寒闻言,俊眉一挑,从师轻青的发丝根儿到脚趾甲尖儿都瞧了个遍,十分笃定,“没错,就是你。”
说完,便自顾自地进了屋内,留给师轻青一个潇洒到极致的背影……
里头响起文老虚弱且伴有咳嗽的声音,“是不是那丫头来了?”
随后便响起夏寒漫不经心地一应,“唔,还有一个臭小子。”
臭小子?
“帝姬,我来吧,怎能让你做这种事情呢!”说完也不等师轻青拒绝,抱着盆便去了院里捋起袖子开始打水。
师轻青望着盖清清瘦的背部目瞪口呆,夏寒评论人的称呼真是日益见长啊!
……
“师父,今儿感觉如何。”师轻青跳到文老床前,笑嘻嘻望着文老,顺带将夏寒挤到一旁……
夏寒一副看小屁孩的表情瞧着师轻青,一副不与妇人计较的模样,转身坐至到了一旁朱藤椅上。
“总算你还有…咳咳…有点良心,知道来看看我这个老头子。”文老半倚在床榻,一副揶揄地模样,抑制不住满心的喜悦,连眸子都弯了起来,胡子也是一翘一翘。
“瞧师父说的,青儿自然会来看师父了,昨儿太医来可有交代什么?”师轻青一面替文老捏了捏被角,一面将与床榻反面的窗户推开,让文老不至于对着风吹,也让屋子透透气,人也精神些。
文老还是止不住的咳嗽,说一句咳三下不止,但自从师轻青来了之后倒是瞧着精神好了许多,脸上也有了些许红润。
“还不是老样子,那些个太医用药总是温润着些,凡事都留着后手,还好今儿你师兄这个臭小子来看我,给我扎了扎针,倒是舒畅多了。”
噗——想不到说别人臭小子的人也有被说是臭小子的时候。
师轻青极力憋着笑,瞧见夏寒越发不自在便不敢发作的脸色,终是忍不住笑了出来。
“师父,你还是如此大快人心。”师轻青对着文老竖起大拇指,与文老互相眨了眨眼睛,文老回之,一副为老不尊的模样。
“什么事儿笑得这么开心啊?”出去打水的盖清进了来,见师轻青笑得开怀亦不由受到感染,笑着问道。
收到夏寒警告的眼神,师轻青只好闭着嘴,兔子急了还跳墙呢,夏寒若是急了还指不定做出什么事来。
倒是床上的文老见着盖清来了,摆了几分老先生的谱儿,“你来啦,辛苦你了。”
“文老客气了,身子可好些了?”盖清将盆放下,拧了一把给文老擦拭身子。
“好多了,劳烦你每日里都来我这儿,耽误了你不少事儿吧!”
“也没什么,只是日后怕不能多来了。”
“怎么?”文老担忧地问道,以为是出了什么意外。
师轻青见盖清已擦了一把,忙顺手接过盖清手中的帕锦重拧了把水,接过话道:“是父皇授了盖先生内阁侍读,御书房知事之职,这是好事,师父不必忧心。”
“哦,原是如此,果真是好事。”文老闻言淡淡点头,许是方才话说得急了,不由又咳了几声,师轻青忙拍着文老的胸脯帮忙顺着气,却是越咳越厉害了。
原本静坐一旁不言不语地夏寒此时阴着脸便走了过来,从师轻青手中将文老接过放平了身子,随后又打开随身携带的银针,掀开文老胸前衣袍一角,连施几针,文老方才缓了过来。
见夏寒收手,文老亦沉沉睡去,师轻青不由轻声问道:“师父如何?”
“师父的咳疾已有多年,如今我亦只能靠此针法方才能压制些许,但并不是长久之计。”夏寒脸色仍有不豫,不知是因为文老的病情还是方才在怪师轻青拉着文老说了许多话导致文老病情加重,或许,两者皆有。
“出去说话吧!”说完,夏寒径直出了内屋,师轻青只得随之,盖清垫后。
三人立在山顶之巅,风吹乱了发相互交叉,不知谁入了谁的人生,乱了浮萍?
“父皇向来看重你,既然许了你份好差事,还望盖先生日后好生为我北夏尽力,尽心。”
“微臣谨遵寒王教诲,一定尽心尽力辅佐皇上。”
两人目似利剑,朝为张天之炎热,夕为冰冷之委灰,在空中无声交汇,噼里啪啦阵阵火花,流入各心,风起云涌。
“你们走吧,我唤了文老的儿子回京,今日便可到,我待他来了便走。”夏寒转过身轻言扔下一语,便转身回了外屋休憩,果真如言守着文老。
师轻青一见,忙跟了上去,“我亦要守着师父。”
盖清见师轻青如此,亦言:“在下同之,若寒王有事可先行离去。”
夏寒眼皮轻轻一抬,淡淡扫了一眼,不再搭理他,开始闭目养神。
师轻青只得看看夏寒又看看盖清,时不时地又跑去给文老盖盖被子,忙得不亦乐乎。
盖清则是盘坐椅上,神情淡然望着窗外,只是时不时地瞧一瞧师轻青。
如此,三人虽相顾无言却皆不愿下山。
只待文老的儿子来了后方才罢休。
☆、第四十二章 百花状元
三日后,金榜题名时。
师轻青犹还在睡梦中,便被巷外一阵阵鞭炮声惊醒,不过却不是来师家的,不知去向了何处。
夕儿在外头整个人都蹦了进来,“小姐,小姐,快起来,外头的人都在看状元呢,听说长得格外的丰神俊朗,貌赛潘安呢!”貌赛潘安是师轻青告诉她的,那日,夕儿看见盖清之后问师轻青,该如何形容这样的一个男子呢?
丰神俊朗?温润如玉?都不是,那时的师轻青犹在怨恨盖清上课故意点名让正在睡觉的自己起来背什么清平乐,师轻青听都没听过,出了个大丑……
所以师轻青说他貌赛潘安,并不是在说他的貌,而是说他的人生太过曲折最后不得善终,盖清的命运如何,师轻青不知,但遇上她总会让他变得曲折的,师轻青如是想。
想不到夕儿却觉得师轻青这句貌赛潘安十分贴近,以至于她见到一个稍稍貌美的男子就用此句来形容,师轻青觉得,这句话已经失去它原本应有的含义了。
“噢…我知道了,我再睡会儿。”看状元?还不如多睡会来得实际。
“小姐,快起来,别睡了,这都快日上三竿了。”夕儿犹不放弃,上前劝说着。
师轻青经过这么多年,早已练就了入定之身,任凭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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