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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富何求(苏盎)-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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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窝在那样的怀里,她却并未觉得害怕,只是问他。
    “就这么斩了?圣上那边。。。如何交代?”
    他伸手顺着她的长发。
    “圣上吗?只要看到查抄出来的银子进了国库,便无甚好追究的了。”
    宁初二嘴角笑容苦涩。
    是了,她怎么忘了,他们大堰的‘明君’也是对着银子微笑的。

☆、第四十九章 舅舅,睡吗?

连十九会在邱怀准临死之前敲上一记竹杠,自然是填充自己的腰包。
    三十万两真金白银,悉数落了连爷的口袋。
    用他的话说,邱怀准送的,是我的。抄出来的,是皇上的。
    宁初二钦佩之余却并未料想过,他连皇上的银子也敢坑。
    冬日难得出来的一颗暖阳,照的整个云都都亮堂堂的。
    昔日华贵的邱府早不见了当初的模样,进进出出的官兵,家眷声嘶力竭的哭喊,充斥在这个风光一时的宅院之中。
    连小爷仰躺在垫着雪狐裘毛的檀木长椅上,闭目晒着太阳。
    听着负责查抄的小官回禀。
    “连爷,邱府上下财务已尽数查抄,白银,田产,再加上无数古玩玉器,共计一百七十万两银子。”
    他懒洋洋的伸手缀了口茶水,连眼皮子都没抬。
    “东旭啊,本官记得曾对你说过。大堰出了贪官,圣上实际上极心痛的,一个小小云都县城竟然贪出一百七十万两银子,你觉得圣上见了会欢喜吗?”
    林东旭闻言一怔,但也是个知道变通的,讪笑翻了翻账册。
    “恐是下官看错了,这几样田产算下来也没值得这许多银子。如此算来。。。”
    他瞅了眼连十九,试探着说。
    “应该是一百,二十万?”
    这便是生生扣下了五十万两银子。
    连小爷自收上的东西里挑了块碧玺端详着,又随手丢回去。
    “这云都的玉可不比京城,邱怀准银子多,半数古玩都不值这个数,也是个不懂行的。”
    这话还要说的再明白吗?
    林东旭当下会意,提着小狼毫猛划了几笔。
    “正经是大人有眼见,下官险些被邱府这些粗制玉器给蒙骗了。算将下来,也就是九十多万两吧。”
    连大人没说话,手中扇面遮住日光继续小憩,嘴角一抹淡笑,这便算满意了。
    宁初二一直站在旁边怔怔的看着,及至林东旭走了之后才僵硬的开口。
    “你从前。。。也是这么贪的?”
    她记得,连十九可是抄过不少家的。
    连小爷嘴角微掀。
    “京城的油水,可比这儿宽裕的多。”
    。。。。。。。。
    清点完毕之后,他们便要回京了。
    城门楼上,正正悬挂着邱怀准的人头。
    圣上为表体恤,命连十九自查抄的银两中拿出一万两为受难百姓压惊。心心念念的,却还是他枫廖行宫复工之事。
    连十九请旨,举荐了太常寺典籍柳茂言出任云都县城。
    这人是前年中的举人,之前一直在连府做幕僚,算是连十九的心腹,很是有些才气。
    只是谁又能知晓,调到这天高皇帝远的地界的人,见了银子会不会也迷了心。
    这个世界上一成不变的东西太少,用银子试人,总是百试百灵的。
    也但愿柳茂言能维持本心,保云都的这一片天吧。
    此时城下早已站满了百姓,也有许多是北通山坳被救回来的老人孩子,他们有的才刚刚能下床走动,一听说连大人和宁大人要离开云都了,便都赶来相送。
    这些人没有什么学识,也不知用什么样的方式才能表达出对这份恩情的感谢。
    只是在一名老者的带领下,缓缓跪地,唤了三声,恩公。
    宁初二看得眼眶湿润,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连十九静静看着那些人,抬手示意起身。
    也是一言未发。
    他私下里,留了许多银子给云都的百姓贴补家用,也在城外置下了一处田产招人为他做工。
    三餐管饱,夜能安睡。他能做的,也只有这些了。
    连十九说,上位者昏庸,我给不出他们任何保证。
    宁初二握着老百姓硬塞来的窝窝,心中也是生出阵阵悲凉。
    上位者昏庸,那你愿反吗?
    她想这样问他的,最终还是咽了回去。
    连家是氏族大家,便是真反,还有那许多宗亲,岂是单单一句话就能行得通的。
    回去的路上,连十九并未再着官服,而是身穿寻常服饰,住店打尖。
    沿途的几个驿馆县丞,都听说了云都的事,也知晓了这位连侍郎雷厉风行的手段。
    越是没见着人,心里越是发虚。什么铺张东西也不敢弄了,从前小贪小贿的那些也都匆匆收起了爪子。
    虽不能尽数抓尽,也算是杀鸡儆猴为他们敲了警钟了。
    再说程元县主这边,一路上也没得了亲近连十九的机会,只能不断宠着腓腓。
    什么稀罕物事,甜点糖块都往他兜里塞。
    小家伙也颇有乃父之风,给东西就拿着,只是糖不肯吃了。呲着满嘴的小黑牙说:人家不想娶不到媳妇。
    穿过风竹岭之后,他们在临县的酒楼住下了。
    天不养人的季节,能得一大桶热水泡上一会儿,实在惬意的很。
    封涔抱着个圆咕隆咚的小罐子进来,挺真诚的说:“初二,你要不要在水里撒点桃花,我那儿还有好几缸呢。女孩子就要活的精细些,你就有点太糙了。”
    被她连人带罐子一块推了出去。
    解开束胸的白布,将自己泡在水中,宁初二真是四肢百骸无一不畅快。
    沐浴完毕之后,她坐在铜镜前拢头发,还未擦干水渍便听到门扉被轻叩了几下。
    此时已经入夜,照理都该安睡了的,她靠在门边略看了看,竟没看到人影。
    敲门声仍在继续,她胡乱裹上长衣将门打开,忍不住就笑了。
    来人一身香色小袍,双手抱着枕头傻乎乎的仰着小脑袋看她,奶声奶气的说。
    “舅舅,睡吗?”
    不正是她的宝贝儿子连腓腓嘛。
    倒是知道隔墙有耳。
    她含笑将小东西抱起,亲着香软的小胖脸。
    “当然睡了,腓腓要跟舅舅一起吗?”
    小家伙当然重重点头,还未待宁初二欢喜多久便朝身后喊了句。
    “爹,舅舅说睡呢,快进来。”
    宁初二就愕然了。
    怔怔看着那个缓步进来的男子随手将门关上,挺自然的说了句。
    “那便睡吧。”
    有的时候,跟孩子睡并不可怕,可怕的是附赠过来的孩子的爹。
    宁初二瞪着那个已经开始宽衣解带的人,艰难的问了句。
    “。。。您今儿晚上,真打算住这儿?”
    “不然呢?”
    连大人只着中衣躺进被里,靠在床头拿了本宁初二的话本子。
    “你想让我去哪?”
    那顺理成章的姿态,恍若宁初二说一个‘不’字都是丧尽天良。
    连小兽可怜兮兮的说:“娘,您怎么不高兴呢?上次您跟爹不是睡的好好的嘛,儿子今晚也要跟你们一起睡。”
    自从上次看到他们‘偷偷睡觉’之后,小家伙正经心酸了好些天呢。
    宁初二不想伤害孩子幼小的心灵,也不知怎么跟他解释她跟他那个爹。。。
    唯有扯着嘴角硬生生挤出一个笑容。
    “娘高兴啊。。。当然高兴,哈哈哈哈。。。哈。。。。”

☆、第五十章 你给我规矩一点

连小兽说要跟爹娘一起睡,却撅着肥硕的小屁股爬到了床的最里面。
    宁初二伸手拉了他的小短腿几次,都没能把他拽出来。
    她无比惆怅的说。
    “腓腓,不是要跟爹娘睡么?”
    现下这般又是几个意思?
    连胖墩滴溜着一双大眼,极认真的道。
    “在一个床上躺着,就是一起睡了啊,人家习惯靠里面嘛。”
    言罢,伸着胖的一节一节的小胳膊拍拍中间。
    “娘快躺下。”
    躺下?躺在连十九旁边?
    本来,依照宁初二最初的想法,孩子既然来了必然是要睡中间的。
    虽然还是跟连十九躺在一张床上,但是隔着孩子,也不会太过别扭。
    哪里想到,自己儿子对于睡在一起的想法,这般,独具新意。
    “咳,腓腓。”
    她清咳了一声,打着商量。
    “娘平日睡相都不太好,睡在中间恐怕会打到你们父子,还是你睡到中间来吧。”
    “睡相不太好?”
    连小兽怔怔的看着她,似乎还消化不了睡相是个什么意思。
    “睡相就是。。。睡着了之后会乱动。”
    她胡乱比划了两下。
    连小兽却比她想象的‘包容’的多。
    “原是这样啊,那儿子的睡相更不好,娘躺下吧。”
    宁初二就愕然了,转而挥舞着胳膊就地一滚,起来之后还做了几个高难度的扔腿动作。
    “这样你也不怕?”
    连小兽愣愣的看着自己的娘发疯,多少有点瞠目结舌。
    因为在他过往的认知中,从未觉得一个家庭妇女可以这般,灵活。
    他握着小拳头说。
    “娘,这样你都能嫁的出去,真是难为爹爹了。你还是挨着爹爹睡在外面吧,儿子还小呢,经不得打。”
    这是要大义灭亲了?
    宁初二两眼一翻险些背过气去。
    她琢磨着,要是现下再说,她方才是跟他们闹着玩的,睡着之后便可如磐石般雷打不动是不是有点太晚了。
    连小爷就已经从善如流的躺到了中间。
    “沐桶里的水想是还温着,去拿帕子擦一擦。”
    他是有洁癖的人,宁初二折腾这一身汗,虽刚刚沐浴过,他还是有几分嫌弃的。
    宁初二瞧着连十九一派泰然的躺在她床上,额角青筋一直跳个不停。
    分明他是借了自己儿子的光来蹭床睡的,怎么弄的她跟倒贴的一样?
    索性衣服也不脱,木着一张脸躺在他身旁。
    连小爷见状温润一笑,理所当然的对连小兽说。
    “你先睡,爹帮娘擦擦身上,干净了才好入眠。”
    宁初二一咕噜就爬了起来,跑到屏风后面去了。
    连十九是真狠。
    不论在任何时候,任何地点,都能轻松的将脸皮抛之脑后,节操付之东流。
    等到宁初二又将自己‘洗’了一遍之后,连小兽已经睡着了。
    床前一灯烛火下,连十九仍靠在那里看书。
    淡黄色的烛光拢上那一脸清润,微微敛目间,有种十分无害的纯粹。
    他的头发散开着,如瀑青丝披洒在雪白的里衣上,并不显阴柔,只是比他平日身着官服时多了几分书生的儒雅。
    这个十七岁便官拜侍郎,游刃于官场的男人无疑不是善类。
    她曾亲眼见识过他的手段,也知道这个人狠起来有多么决绝。但是他仍是上京女子,即便肝脑涂地也趋之若鹜的男子。
    曾几何时,宁初二也迷茫过。
    她不知道自己怎会嫁给了他,也不知这样的他,缘何会看上身无长物的自己。
    “我在商会走动,时常会看见那些上了年纪的老商人,叼着烟袋锅子在院中闲坐。烟圈腾起间,双眼微眯,似睡未睡。瞧着是挺糊涂的,但心中却如明镜。那一日莲花池畔,你醒了之后便给我这样的感觉。”
    “那日你分明有些怕我,却装作泰然的说:男女授受不亲,公子既然看见我睡着,便该自行离去。我故意逗弄你,你反而不慌了,指着我的酒壶说:这里面放的,该是庐山云雾吧?”
    “我从未见过这样一个女子,几分慧诘,又懂得藏拙。我承认一开始只是好奇,想知道一个看起来如湖水般恬静娇憨的女子如何在官场上摸爬滚打。”
    “你总是让我觉得惊喜,偶尔疯癫发傻,我却连收拾你闯下的烂摊子都甘之如饴。我想,我多半是疯了。”
    “宁初二,你该是明白我的意思的。嫁我,也许并没有你想象的那么糟糕。我只是比旁人多了点银子,有个显赫的家世,但是连十九就是连十九,宁初二也还是宁初二,我会对你好,这是此
    生都不会变的承诺,你可愿信我?”
    这是那日绿柳桥头,那个喝到微熏的小太岁扯着她的袖子说出来的话。
    似乎是担心她没听完就走了,早早命人将江边的人赶了个干净。
    他的脸上,还挂着些无措,扯住袖子的手劲却大的出奇。
    宁初二整张脸都是红的,讪讪道:“你才是老头子呢,哪里有这样形容人的。而且。。。我怕你娘啊,怎么嫁?”
    怕你娘。
    这话要是旁人说的,连小爷估计会一声不吭的把人弄死。
    如这般类似骂人的话,他却每隔一段时间都要听宁初二念叨一句。
    他气急败坏的将她拥入怀里,挑眉道。
    “不嫁就绑了去,今晚就让你陪我。”
    那个怀抱,还带着淡淡的酒香,微微垂下的眼帘映下的,满满都是脸色通红的她。
    宁初二低头,踢了两下地上的土块。
    “那就嫁嘛,挑个好日子,下个月初八就不错。”
    没人会比钦天监的人更会算吉时的。
    他紧紧的盯着她,像是要嵌入自己的骨血里,呐呐的问了句。
    “你应了?。。。这个月没有好日子吗?”
    他不认为自己有那份耐性,能等到下个月。
    往事历历在目,岁月却将那个多少还要些面皮的男人也变的没了面皮。
    宁初二看见连十九放下手里的书,挺坦然的对她说。
    “孩子睡了,咱们是不是能做点别的?”
    瞬间让她有种时过境迁,面皮不再的苍凉之感。
    宁初二说:“就算孩子睡着了,咱们也做不了那事。”
    他拍着枕边,似笑非笑。
    “宁初二,做人纯洁点不好么?我说的是哄睡了孩子再接着哄你睡,想到哪去了。”
    宁初二就不说话了,黑着脸爬上床榻,倒是真没了先前的尴尬。
    吹灯放帐。
    不久之后宁初二觉出不对了,这人的手怎地。。。
    “你给我规矩一点。”
    她紧紧按住胸前那只不老实的手,俨然已经到了炸毛的边缘。
    连小爷却不慌不忙的顺着她的长发,轻声哄着。
    “别逗了,老夫老妻还讲什么规矩?”

☆、第五十一章 丢到哪去?

衣带掀起的沙沙声,伴起一阵脸红心跳。
    摸索上的那团柔软,便是触上了就不想放开。
    两个人都尽量遏制那样的情绪,偏生连十九就是不肯规规矩矩的躺着,最后难受的,还是他自己。
    一阵耳鬓厮磨之后,他顶着她在身后呢喃。
    “初二,。。。要不咱们把连小兽丢出去吧?”
    “胡吣!这黑灯瞎火的能把孩子丢到哪去?”
    连小爷略微沉吟。
    “。。。就附近吧,天亮了再捡回来就是了。”
    说完,自己也是叹了口气,起身灌了一大口凉茶。
    本来嘛,连十九带着儿子是给自己挡桃花用的,哪里知道连‘自家的花’也一并给挡了。
    宁初二难得看他这般垂头丧气,实在有些哭笑不得。
    又觉得这东西孩子气的样子特别招人疼,伸手拽了拽他的衣角。
    “打算就这么坐一夜?快些上来睡吧。”
    自小兽长大一些后,他们三个人真的许久没有在一起睡过了。
    这种感觉很微妙,会有一种充斥在心底的温暖。
    然而就在宁初二被这种温暖充斥着的时候,连小爷甚煞风景的来了句。
    “我却是打算做一夜,你当真不要把孩子丢出去么?”
    可怜连小兽这么巴心巴肺的对自己亲爹,对方却只想着怎么将自己丢出去。
    若非外头朝廷眼线不少,免沾是非,连大人怕是要将宁初二带出去‘开房’了。
    宁初二瞪着眼珠子看他。
    “成日就想着这些有的没的。”
    连小爷也不痛快了,吊儿郎当的挑眉。
    “是我的我不能用?”
    宁初二竟无言以对。
    她想说,我从写下和离书开始就不是你的了。但是这话说出来,自己都觉得满伤人,索性摔了帘子,回了句。
    “。。。爱睡不睡!”
    没有看到,连十九因着这话抿了唇角。
    这人就不是能好好问话的,什么心思都喜欢试探着来。
    宁初二说这么一句,连十九心里就舒坦了,觉得这个没良心的东西还知道自己是谁的。
    下次再要睡,就不消客气了。
    可叹宁初二怎会想到他这许多心思,略歪一会儿便感觉人躺上来了。
    连十九带着些凉意的里衣靠上她的,面上还故意端着些小别扭。
    “你这脾气倒是越发大了,打量我是你手下那没什么脑子的小官呢。”
    倒像是宁初二怎么欺负他了似的。
    “我没有,只是你总是。。。”
    “初二,我觉得你该知道,我是不是一个正常的男人。”
    宁初二觉得自己的脸又有些发烧了,话也没敢接,只是默默将被子盖好拢在他身上。
    真格不是咱们二姑娘傻,实在是‘前夫’技高一筹。再揣着明白装糊涂,也赶不上这个内里发黑的主儿。
    如是酣甜一觉,宁初二真的许久未曾睡的这般舒坦了。
    清晨第一缕骄阳打进窗棂时,她的男人和孩子都在身旁,这种暖如早春三月的晴朗,是她自迈出连府大门便没再奢望过的。
    连小兽睁开朦胧的睡眼,小胖手在眼圈上揉着,奶声奶气唤了一声“娘。”
    然后从被子的一端拱到连十九身前,软软的唤一声“爹。”
    让整个隆冬都灿烂了起来。
    门外的近侍已经准备好了洗漱的热水,她难得像个女人一样,为他们穿衣束发。
    父子两很乖,都静静坐在床上看着她张罗,轮到谁了,就站起身由着她给穿好。
    一切都是那样美好,直到一道兴致勃勃的声音自屋外响起。
    “初二,我听说这边集市有家豆花做的特别好,我带你去吃啊。”
    正是封涔封大谷主的声音。
    宁初二就僵硬了。
    如果说此时一定要有一个人来敲门,他可以是冬官,可以是程元,甚至是她的前婆婆都没关系,就不要是封涔。
    可是人已经来了,而且就站在门外,当如何?
    这自然是要装装傻的。
    宁初二也确实那么做了,但是连小兽对着门外甚嫌弃的说了句。
    “你走吧,娘在给我梳头呢。”
    他最讨厌怪眉毛的叔叔,到现在脑袋上的青包想起来都怪疼的。
    屋外封涔听到连小兽的声音也是一怔,皱着眉头道。
    “初二,你跟那个臭东西睡的?我们去吃豆花,不带他行不行?”
    宁初二觉得,封涔真的纯良的挺可爱的。
    换成别的男人,大概就是不喜欢小兽也会做做样子吧。
    小家伙的脸果然不开心了,低头对着手指头。
    “人家才不要跟你一起吃,你再说我,我就让我爹揍你。”
    若说在封涔面前,连十九就是他最忌讳的一个点,谁触上谁倒霉,隔着一扇大门真跟个孩子杠起来了。
    也不管对方看不看的见,折扇一打露出一排尖锐冰针。
    “你觉得你爹打的过我吗?只会舞文弄墨的人,也就能拿个官印执个笔了,有本事让招财进宝滚远点试试。”
    每次连十九都命人将他有多远扔多远,上次招财更是拿个麻袋将他捆在马车上,愣是拉到几里外的平昌村去了。
    “动就找人揍我,自己怎么不来?小人行径。”
    连小兽毕竟是个孩子,被这一通抢白,当下就撇了嘴,愤愤的攥着小拳头。
    “你有本事,也找招财叔叔帮你啊。你就是个坏人,欺负小孩和妇女。”
    这里的小孩,自然指的是他本人。至于妇女嘛,咳。。。
    程元县主想是还在梳妆呢~
    然封大谷主活了二十余年,对于欺负的人是小孩还是妇女从未在意过,所以也根本没拿这种说法当回事。
    只摇着手里的纸扇对宁初二道。
    “你倒是将门打开啊,外头阳光正好着呢,你要是非带这个拖油瓶便一块去吧。”
    连喊了两声,都没听到里面应声。
    彼时宁初二也在纠结,怎么跟封涔解释现下的情况。
    倒不是担心他误会什么,只是。。。总归是要乱套的。
    也正是在这时,她粉嫩可爱的儿子呐呐的问了句;“爹,拖油瓶是什么?”
    连小爷漫不经心的敲了两下桌案。
    “便是如你封叔叔一样,黏着人蹭饭,又不肯付银子的人。”
    屋外的敲门声,戛然而止。
    宁初二心里道了句,完了。
    瞬间见到那扇雕花木门被掌力震碎,四分五裂之间,是封谷主面色铁青的脸。
    怒目之下,整个视线都集中在屋内那个自在喝茶的男人身上。
    “你方才说,谁吃饭不给银子?”
    连小爷淡淡睨他。
    “封谷主以为,我们中间除了阁下以外,还会有谁在外吃了霸王餐,生生给人刷了半个月的盘子,又被赎回来的人吗?”

☆、第五十二章 会不会嫁给我

封涔整张脸都涨的通红。
    因为连十九说的,确有其事。而且那银子,还是他出的。
    这也是封大谷主众多丢人史上最浓重的一笔烂账。
    “你又提这事,老子后来不是拿了一箱金创药给你吗?”
    连十九就笑了,抬手刮了两下碗盖子。
    “我们这些拿笔墨吃饭的人,哪里用的了那许多,封谷主要是有心想给,便给点实在的吧。金叶子,银锭子,银票铜钱,只要能花的,我都收。”
    要说这屋里,对黄白之物最没念想的便该是封涔了。
    他七岁上山,十岁入门,吃穿用度都是祀风谷的,便是到了外面也时常干出些吃饭不给银子的事。
    倒不是他抠,而是脑子里根本就没那个概念。
    连十九诚然也是个记仇的,无非就是隔着门缝埋汰了他两句,倒是在这时候找补回来了。
    宁初二眼见着封涔皱巴着一张脸在荷包里掏啊掏的,心知这是又研究出什么毒粉要整连十九呢,赶忙上前拦住。
    “不是要去吃豆花吗?现下去吧。”
    封大谷主手下顿了顿。
    “恩,去,你且等等。”
    还是低头找自己的。
    不多时,拿出一个小瓷瓶,上书‘毒药’二字,当真言简意赅的十分清晰,抬手抓了一把就要洒过去。
    动作已经算是迅速了,奈何再快也不及早早拿着麻袋等着‘搬’他的招财进宝更快,这厢还未待出手,便已经被‘装’好了。
    宁初二怔怔看着封涔挣扎离去的‘背影’,挺过意不去的对连十九说。
    “这回,能不能挑个近点的地方。”
    。。。。。
    连十九将封涔扔到了萍水县。
    宁初二扶着坐在牛车上被熏的香臭香臭的封谷主回来的时候,天已经黑透了。
    道路两旁,几家商贩还在冷风中赚着吆喝。
    封涔一路都没说话,只是在路过一家摊位前坐着不走了。
    宁初二觉得奇怪,抬眼一看又有些失笑。
    卢记豆花。
    这是他自早上便想来带自己吃的东西。
    两碗热热的咸豆花端上来,还未动嘴便闻到一股子诱人的鲜香。
    宁初二舀了一大口放在嘴里。
    “果然是你会挑地方,这家的豆花确实好吃。”
    封涔还是没说话,在自己碗里舀了一大勺给宁初二。
    “多吃些。”
    这绝对不是他的性子。
    也或许,这就是他的性子。
    只是宁初二在他身边时,他喜欢多说些。
    他不说话,宁初二当然也不会开口。
    两人坐在桌前,只听到偶尔汤匙碰到碗边的声音。
    “。。。如果没有遇见连十九,你会不会嫁给我?”
    许久之后,她听到这一句。
    声音很轻,轻到好似北风再重一些都会被吹散。
    宁初二不知道该怎样回答这个问题,只看着面前的碗发呆。
    其实,在她的心里,早已将封涔当成了自己的亲人了。十三岁初识,那个倔强到有些矫情的男孩子,总是会在她面前用各种各样的方法引起她的注意。
    在身上熏很香的香料,会告诉她,什么样的东西对身体好,什么样的东西不能多吃。甚至她的奎水什么时候来,他比她还记得更清。
    葡萄藤下,他会轻柔的为她舒顺一头乱发,然后用很恶劣的语气对她说:“你将来肯定会嫁不出去。”
    也许是两个人太过亲密,亲密到一个眼神就能知道对方的想法。
    又因为两个人太过亲密,越发模糊了彼此的性别。
    宁初二不知道封涔是从什么时候觉得她也算是个女人的,她只知道,她很单纯的依赖着这个男人。像是哥哥,又像是弟弟,但,绝对不会是爱人。
    “阿涔,对不起。”
    这是她唯一能对他说的话。
    他那样好,像个张牙舞爪的小太阳一般拢在她身边,她却不能应下任何承诺。
    封涔说。
    “这样啊。”
    然后轻笑着将视线挪到不远处的山涧。
    “你倒是一丁点的希望都不肯给我呢。”
    晚风徐徐,吹起他鬓间长发,宁初二只能看到一张微微含笑的侧脸。
    “再等等吧。。。”
    他时常会说这样的话。
    再等等。
    不知道是对自己说,还是对她说。
    “初二,其实男人犯贱起来,也挺不管不顾的。一旦打起仗来,你若是没家,我给你。”
    这样的承诺,人人都会说,但是真正能做到的又有几个?
    十三岁的相识,十三年的守候,封涔爱的执拗,也爱的让人心疼。
    自豆花摊出来以后,封涔便又挂上了他惯有的样子。
    玩世不恭,嬉皮笑脸,没人知道在这张面具的外表下,藏着一颗怎样的心。
    他大概是怕受伤的,但是伤着伤着也就习惯了。
    若她能幸福。。。他肯定是不会祝福她的。
    若她不幸,那她还有他。
    封谷主鲜少会这般伤春悲秋,颇有些郁郁寡欢之际,却偏生碰上一群添堵的。
    漆黑的巷口虽然黑了点,但对面那密密麻麻到快站不下的人他还是能看清的。
    为首一个愣头青挎着一把菜刀走过来说。
    “此巷是我开,砖头是我拍,若想从此过,留下买路财。”
    他就琢磨着,如今土匪都改在巷子口混了,可见山路那边是极不景气的。
    最关键的是,他也没钱。
    吃豆花的银子还是宁初二付的呢。
    二姑娘对此倒是没什么反应,只说:“我在旁边等你,打完了叫我。”就端着一碗非要打包带回去当夜宵吃的豆花盘腿坐下来了。
    不就是怕把你那点东西打翻了嘛。
    封谷主摸了摸眉毛,挺大气的说。
    “一块来吧,爷们正好刚吃完东西,拿你们练练手。”
    对面就是一块砖石丢了过来。
    紧接着,接二连三的,活像是要将他砸死的节奏。
    饶是封谷主自命轻功了得也没见过这样的场面。
    当下也恼了。
    “出来混的,多少有点水平行不行?你们当这是巷子口孩子打架呢?”
    然后菜刀就飞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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