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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富何求(苏盎)-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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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富何求》作者:苏盎

古有花木兰代父从军,今有宁小姐代兄为官。
前夫再娶时去钦天监看天相
观星的宁初二一本正经的摇着脑袋。
“天有异色,近三年之内都没有好时辰。”
他低头把玩着手上茶盏,“是天有异色,还是人有异色?”
“都有异。。。”
他轻笑,“那就都依,宁大人的。”
前妻前夫同朝为臣,想再婚?问过天象再说。
温馨提示:和离文,1V1无虐,依旧走欢脱路线,萌包子哦~。

内容标签:
搜索关键字:主角:连十九,宁初二 ┃ 配角:封涔,宁初一 ┃ 其它:包子,腹黑,甜宠

☆、第一章 “子”承父业

楔子
    钦天监,官署名,掌管天象历法,节气变动。
    监正为主事,下首副监正,并保章正,漏刻监侯,灵台郎等。
    看着是挺排场的一个机构,实际上官职最高的也只是个正四品的官。
    以此类推,到了灵台郎这里,也就混到个正八品。
    不过这也不算最低的,因为灵台大人手底下还有五官正,春夏中秋冬,皆是九品,算是个比下还能有的官职。
    这就是处混吃等死的地方,年轻的有志之士鲜少会愿意呆在这里。
    当然也有个例。
    就比如,子承父业的宁大人。
    正文
    钦天监观星台。
    “辰时三刻,东向紫微飘来祥云,颜色深红伴五彩之色,祥瑞。”
    灵台郎宁初二盘腿坐在蒲团上,淡声吩咐着手底下的星官做着记录。
    下首的冬官却有些摸不着头脑,抬眼望着头顶上稀稀拉拉的云彩道。
    “大人,这紫微方向并无祥云飘过啊,您怎么。。。?”
    “新来的?”
    灵台郎转头。
    浅倦的眉眼微微皱起,颇有几分英气,只是五官生的太过秀气了些。
    “下官已经来了月余了。”
    宁初二活动了下有些僵硬的脖子,没再说什么。
    倒是一旁候命的春官连忙将纸笔拿过去。
    一面记录,一面小声对冬官说。
    “喻贵妃临盆在即,不论这天象有无祥瑞,往好了写都是不会出错的。”
    冬官听后颇有些不认同,轻声嘟囔了句。
    “那也不能有的没有的乱写啊。”
    宁初二侧头,倒是认真打量了他两眼。
    “观你眉宇命宫偏暗,恐几日之内会有口舌之灾。”
    他说的笃定,引得冬官大惊。
    “那大人可有破解之法?”
    “三钱桂花顶于头上,招蜜蜂六只,蛰出青包九颗即可化解,此话你可信?”
    冬官呐呐的看着灵台郎。
    “。。。此法虽怪癖,但大人精通天象,下官自然是信的。”
    话落后才如醍醐灌顶,明白过来宁初二的意思。
    钦天监身兼观星看月之职,说出来的话即便是胡诌的,世人也会信上七分。
    为官之道在于变通,有时候实话未见得就是上头愿意听的。
    “多谢大人指点,下官受教了。”
    冬官肃穆拱手,又想到平日读书总不得其法,遂虚心道。
    “可否请教大人,平日该读些什么书?”
    灵台郎以手托腮。
    “大致就是,《骗术奇谭》,《神鬼野史》《坑人三千问》这些。”
    钦天监也不过是皇家御用的,不用翻白眼装瞎子的算命先生罢了。
    连蒙带骗,信口胡诌,都是口头上的本事,还真说不上谁更技高一筹。
    自观星台上下来,已经是傍晚十分。
    宁初二走进屋内,刚缀了一口茶水便听到近侍来传,府上有家眷来探。
    他奇怪的将眼睛抬起来,不觉便笑了。
    来人一身蝠纹直缀,端的一本正经的儒生样,身量却还不及凳子腿高,正是他六岁的幼弟宁中秋。
    “你怎么跑来了?我还没到回去的时辰。”
    他蹲身将他抱起来。
    小家伙却只是看着他,而后伸手用力在他胸前抓了一把。
    确定软绵绵之后才张口唤了声。
    “二姐姐。”
    对于这事,宁小公子也觉得满无辜。
    宁家二老一共育有三子。
    本来做灵台郎的人是宁大公子。
    奈何这位爷是个坐不住的,这厢刚在衙门里打了个照面,转脸就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宁大人担心出什么纰漏,只得在找不见宁初一的时候让初二来替。
    兄妹二人本就是孪生,穿上官服稍作修饰,就连唯一的胞弟,分辨这两个人的唯一方式也只能是。。。袭胸。
    宁初二将臭小孩不规矩的手扒拉到一边。
    “你都快七岁了,这毛病还是改改的好。”
    宁中秋连忙挤出一个乖巧的笑容。
    “秋儿还小呢,还能涎着脸皮跟姐姐亲厚两年。”
    宁初二面对这样的表情却多少有些却步。
    “你这是。。。又闯祸了?”。
    中秋微垂着脑袋,
    “。。。确实是有点小麻烦,想请姐姐帮忙。”
    “我记得你上次这么说的时候,是让我将狗屎丢到别人脸上。”
    “那都是秋儿年幼时犯的糊涂事了。”
    宁中秋将小脑袋往她近前蹭了蹭。
    “这次的事比上次简单的多,不过是打碎了上善居的一方笔洗,需要。。。赔一点银子。”
    “一点是多少?”
    宁中秋没敢抬头,讪讪的伸出五个指头。
    “。。。五十两?”
    宁大人的心肝颤了颤。
    摇头。
    “五百两?!”
    拔高的音色。
    继续摇头。
    五千。。。
    宁初二直接提着他的领口丢出门去。
    “自己想法子去!”
    这叫一点吗?她一个月的俸禄才二十两。
    宁家小三坚强的爬起来抱住宁初二的大腿,小小声的说。
    “可是二姐姐,秋儿将你的官印押在铺子里了。您不去赔钱,人家不肯给的。”
    官印!!!

☆、第二章 叫你们掌柜的出来

冬官一直觉得,他家大人是个沉得住气的。
    至少他跟在他身边的这几个月,看见的都是他一边嗑着瓜子,一边抬眼望天的悠闲样子。
    如现在这般趴在人家柜台上,指着脑袋顶上的乌纱帽咆哮真的是头一遭。
    “本官是钦天监正八品的灵台郎,这点薄面也不给?五千两银子一块的笔洗,你怎么不去抢啊?”
    真不是她要拿官帽压人,实在是这家店铺的管事难缠的很。
    好话说尽却还是半点不肯让步。
    管事的则笑的一脸恭顺。
    “大人的面子小的自然不敢不给。只是方才也说过了,前明的笔洗罕有,雪瓷更是难寻。五千两银子,已经算是卖您个人情了。”
    卖人情?
    宁初二一把扯住他手里的进货单子。
    “进价四千八百两的东西,你让我赔五千两,这卖的是哪家的人情?”
    被看到账本,管事的也毫不惊慌。
    “这是咱们掌柜的定下的规矩。但凡货物被朝中大人打碎的,都要在进价上多收一百两银子。官职越高收的越多,您这正八品,算是极便宜的了。”
    这叫什么话?
    宁初二瞪圆了眼珠。
    “朝廷命官的银子你们也敢坑?当本官是个傻的?”
    “大人不肯给,也是无妨的。”
    管事的低头,自柜台里拿出宁初二的官印。
    “那这件东西,小的便着人送到尚宝司去了。官印乃是官员印信,小的自然不敢藏私。”
    大堰律例,丢失官印者,视情节轻重都要处以刑罚的。如她这种大剌剌的将官印押在店铺中的,那就是对圣上的不恭,充军发配算是轻的。
    宁初二深吸一口气,怒道。
    “你以为这样就能威胁到本官了?。。。冬官!!”
    “下官在。”
    “。。。去把其余几名官正都叫来,凑凑银子!”
    冬官:“。。。”
    自家大人有难,手底下的人自然要卯足了气力去帮衬。
    可是有些时候,总有些事情是爱莫能助的。
    “大人,这个月我妹妹出嫁,银子半数都给了她做嫁妆了。”
    “大人,您知道我那婆娘是个厉害的,银子都归她管的。”
    “大人。。。下官这里有五两。”
    “这里三两。。”
    更有甚者。
    “大人,您若是被充军了,灵台郎的位置会不会轮到下官。。。”
    宁初二气的手抖,刚端起的茶盏就这么砸在了地上。
    “轮到你孙子还差不多!”
    不料刚听到一声响,便看到管事的拿着小算盘笑眯眯的走上前来。
    “大人才刚打碎的这只茶碗是汝窑的古瓷。年头和花样都不算顶好,便算作两千五两银子好了。”
    宁初二闻言大惊。
    “你们店是金子做的?招待客人的茶盏居然用古瓷?”
    管事的微笑躬身。
    “回大人,只有来赔银子的咱们才用古瓷。咱们掌柜的说了,人被坑了之后心情都不会太好,砸个茶碗,摔个茶壶都是极平常的事。咱们店里,每年都会留一批茶盏等着人砸的。您要是还不解气,可以打小人两巴掌,打脸三百,抓头发五十,拽耳朵。。。”
    “叫你们掌柜的出来!!!!”
    宁大人的情绪,在这一瞬间彻底爆发了。
    甩着袍袖就往里间冲。
    她倒是要看看,这位满肚子弯弯绕的黑心掌柜到底是谁?!
    管事的一看宁初二气势汹汹也吓了一跳,赶忙叫了伙计来拦。
    一时之间推推搡搡,实在有些砸场子的意味。
    正闹得不可开交之际,里间的帘子却被掀开了。
    一名身穿连珠纹过肩缎衣,外披狐裘大氅的男子倚门而立。略微清瘦,五官却生的极好,只是一双眸子还带着未醒的倦意,打着呵欠就这么出来了。
    “。。。叫我?”
    屋内的声音全部戛然而止。
    几名官正看清来人之后,赶忙上前行礼。
    不光是因为上善居的掌柜如此清俊,更重要的是。
    “连,连大人!”
    户部尚书的嫡子,官拜正三品的户部侍郎连十九,京城脚下可没几个会不识得这位公子爷。
    一年前,这位小爷突然请调元洲,竟然回来了吗?
    “在外不拘这些。”
    连十九看热闹一般随意坐在一旁的太师椅上,接过侍从送来的茶盏。
    “在聊什么?”
    这是个极温润的姿态,在场的却没有人敢接话。
    需知连家在朝中的势力,可远不仅是重臣这般简单。
    没人知道,宁初二袍袖之下的手掌已经紧张的紧握成拳了。也没人知道,在听到那人的声音之后,她的表情有多么震惊。
    她早该想到的。
    有着这样的店铺,又定下这许多刁钻规矩的,除了他,还能有谁。
    独属于那个人的浅淡眸光自她脸上一扫而过,宁初二只得硬着头皮走上前来。
    “下官,拜见连大人。”
    她僵硬的行了个官礼,尽量让脸上的笑容自然一些。
    他却不再看她,低头刮着碗盖。
    “倒是难得见宁大人。”
    一年又三个月。
    却是,许久不见了。
    整个屋内都陷入一种难言的寂静。
    管事的站在一旁,低声回禀着事情的缘由,只余下那个人偶尔的一两声应和。
    “。。。宁大人打算何时还钱?”
    良久之后,他如是说。
    公事公办的语气,没有过多苛责。
    宁初二却尴尬的无以复加。
    她曾经设想过无数次,两人再见面时的场景。
    或形同陌路,或装作不甚相熟的寒暄。绝不是如现在这样,欠了他的。。。银子,直愣愣的矗在他的面前。
    “下官,下官。。。”
    官袍的一角突然被人拉了一下。
    宁初二看见一直默不作声的冬官,自衣领中拽出一块玉佩。
    “大人,这块家传老玉还值些银子,拿去当了吧,剩下的咱们再凑一凑。”
    那模样,很有些仗义。
    她差异的看向他。
    “可这是你娘拿给你娶媳妇用的。”
    “等有了银子再赎回来就是了。”
    宁初二承认,自己不喜冬官的呆傻,但是在这一刻,她真的觉得他傻的她心里特别没缝。
    “拿什么去赎?”
    就靠钦天监的那点俸禄,十年也赚不回来。
    “可是我娘说,该巴结大人的时候就该有所取舍,不然大人会给我小鞋穿的。”
    她的官声是有多。。。
    “你就是舍了,我也不敢保证以后不给你小鞋穿。快些收起来吧。”
    宁初二是个窝里横,也没多善良,但是这种拿着下属压箱底的东西来典当的事,她做不来。
    冬官偏生又是个直肠子,两人难免一阵推拒。
    最后宁初二急了,直接抬手将玉佩塞回他衣服里按住。
    “哪那么多废话。”
    伴随最后一句话的尾音,是一声茶盏坠地的轻响。
    连十九神色淡淡的收回手,看着地上的碎瓷。
    “宁大人想要表现同僚之情,烦请移步钦天监。在这,怕是选错了地方。”
    宁初二连忙将手收回去。
    “我。。。连大人,银子下官一定会还的。只是现下真的没有那么多,还望大人能宽限几日。”
    “这话倒是客气了。”
    连十九缓步走到宁初二近前,侧头耳语。
    “不论如何,本官也同宁大人。。。的妹妹同床共枕过,这点薄面还是要给的。”
    倾长的身影,透过午后的阳光笼罩在宁初二的头顶。像是瞬间织成的蛛网,让人寸步难行。
    “官印我先带走了,有银子的时候,再过来赎吧”
    那个下午,被宁初二定义成人生中最荒唐的过往。
    歪戴着官帽,欠钱不还的前妻,神色淡然,一掷千金的前夫,还会有比这更糟糕的重逢吗?
    答案是,有。
    而且今后的日子,会比这份重逢更加荒唐。

☆、第三章 我们和离吧。

宁中秋背着两只小木棍跪进来的时候,宁初二正坐在桌上数银子。
    八角桌前,铜子一堆,碎银子寥寥可数,若是没有宁中秋闹出来的这档子事,姑且还能算是吃穿不愁。
    但是跟那七千多两银子相比,便渺如沙粒了。
    宁中秋眼见着宁初二一脸肉疼的表情,不由往前蹭了两步。
    “二姐姐,秋儿知道错了,不要生气。”
    她和蔼可亲的摸着他背上光滑的小木棍。
    “这可是负荆请罪的意思?好歹也换根带刺的吧?”
    “秋儿这不是怕二姐姐心疼我嘛。”
    她现在除了心,倒是浑身都疼。
    面对坐吃山空的新任君主,大堰皇朝的风气向来是,“上官们”卯足了劲的中饱私囊,“下官”竭尽全力的苟延残喘。
    如她这样的小官,要不是有着满嘴跑马,摇签算卦的一技之长,连桌上这点小钱都赚不来。
    宁中秋见宁初二不说话,小心翼翼的又挪了两步。
    “二姐姐,秋儿听说。。。那上善居,是姐夫开的?”
    如果是那样的话,事情不就简单的多了吗?
    宁初二摆弄银子的手略微一窒。
    “。。。是他开的没错,但是宁中秋,你是非要我将和离书顶在脸上才会记得,你已经没有姐夫这件事了吗?”
    “可是姐夫每次遇见我都会叫小舅子。”
    那是因为他记不住你的名字。
    宁初二仰天长叹,脑海中却不经意划过今日,他浅淡疏离的眉眼。
    宁中秋皱巴着一张小脸抱上初二的大腿。
    “二姐姐,为什么要和离?”
    她淡淡垂下眼帘,良久之后才轻声回了句。
    “你已经没什么节操了,就别那么八卦了,人总是要留些优点给人夸赞的。”
    宁中秋走了以后,房内又归于了宁静。
    宁初二伸手剪断过长的烛芯,却没了数银子的心思。
    为什么要和离?
    如果可以,她也不想那样做。
    “连十九,我们和离吧。”
    连府桃花树下,身着白衣的女子紧握着绳索满眼去意已决。
    树下的男子却没多大反应,神色淡淡的说。
    “我不会和离的,把我娘从树上放下来吧。”
    不是前两天上吊的戏码,也没有踩脚用的矮凳。
    树的另一头,正结结实实的绑着一名中年妇人,是她丈夫的亲娘。
    略微发福的身姿,挣扎间还不忘用手扶一扶散乱的发髻。
    “儿子,救我。”
    不顺父母,为其逆德也。
    这样的行为,就算是休妻也足够了。
    “不行,你先答应我!”
    她婆婆,好不容易愿意配合她一次。”
    他似是有些疲惫,抬手松了松朝服的领口。
    “那就那么吊着吧。我还有事,你们玩一会儿便散了吧。”
    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连十九都不肯见她。像是在容忍着一个孩子的无理取闹,又像是在逼迫她向他说明什么。
    总之,不论宁初二在家‘作’成什么样,他都视而不见。
    “连十九,我们谈一谈吧。”
    时隔数日的午后,她搬着凳子艰难爬上他特意命人加高的窗棂。
    他扫了眼她手中紧攥的和离书,看也不看。
    “我在忙。”
    “我是认真的。”
    他当然知道她是认真的。
    从她的父亲离世以后,她就很认真的在对他隐瞒着什么。
    “十九,我们和离吧。”
    “除了这个,你似乎丧失了所有谈话的能力。”
    “你知道的,我是真的想要离开你。或者,你直接休了我。”
    连十九神色温润的看向她。
    “初二,我觉得等你会说人话的时候再来找我,会比较好。”
    她知道他动怒了,可是。
    “连十九,每个人都有选择的权利。如今我想要离开了,过更适合我的生活,难道这样也不行吗?”
    “你是有选择,但是你当初选择了我,现在就没有回头的余地。”
    “为什么没有?!即便我不爱你了,你还要强留我在你身边吗?”
    连十九静静的看着面前的女子。
    “我知道宁初一离京了,宁府到底。。。”
    “封涔回来了。”
    她强行打断他的话。
    “跟他在一起,我会觉得自在。跟你和离,同宁府没有任何关系。我只是厌倦了这里,厌倦了。。。你。”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宁初二的声音都在颤抖,却拼命让自己坦然的同他对视。
    他静默了很久,突然笑了一声,带着疲倦的自嘲。
    “。。。。这就是你给我的理由?”
    第二日的清晨,她在房门外看到了平放的和离书。
    “盖说夫妻之缘,伉俪情深。论谈共被之因,幽怀合卺之欢。双载结缘,三年有怨,既以二心不同,物色书之,各还本道,退回本宗,连氏宗谱除名。后解怨释结,更莫相憎。”
    落款处,盖着鲜红的朱砂,是他的小印。像是用了很大力气,红的刺眼。
    屋内的烛火突然爆出一个烛花。
    宁初二这才发现,自己已经坐在桌前这么久了。
    “解怨释结,更莫相憎。”
    他跟她的结,还能解得开吗?
    钦天监的俸禄很低。
    想要凑银子赎回官印,实在难于登天。
    宁初二本着不为前夫添堵的精神,已经很努力的去借银子了。
    令人始料未及的却是,官印有大用了。
    “眼见年关将至,也是时候推算明年的新历法了。你忙完了手头上的事,拿着文书去藏书阁走一趟,拿几本天象书回来。记得印上官印,那边的人可是只认印不认人的。”
    这是昨天监正大人对宁初二说的话。
    放在平时,这是极寻常的一件事。但是在某人“丢”了官印,欠了前夫银子之后,这件事情便显得艰难的多。
    “大人,咱们钦天监不是也有藏书吗?”
    刘监正捋了捋山羊胡。
    “藏书阁内的天象书,乃是我大堰三百余年的观星记录,胡编乱造也需要造些声势,你爹在的时候,每年都要抱回来一堆放着的。”
    “可是我没有官印啊,你找旁的人去堆吧。”
    宁初二是想这么说的。
    但是前提是,她得有这个胆子。
    所以。。。在一个适宜出殡奔丧的清晨,她扯着冬官,垂头丧气的候在了东直门一侧。

☆、第四章 所谓“碰瓷”

“等下我会在路过轩花台时摔倒,你看见户部侍郎的轿子经过时,就喊一嗓子。”
    宁初二一面整理着官袍,一面对冬官说。
    她是八品灵台,钦天监内,除四五品监正刻漏之外,其余的人是连早朝都不能参加的。
    想要见连十九一面,只能用这个法子。
    “大人,您这是打算碰瓷吗?下官怎么就没想到呢?”
    他见过市集之中径自往车上撞的,遇上好说话的主,赚的不比寻常人少。
    讹连十九?
    宁初二‘赞赏’的迎向冬官钦佩不已的眼神。
    有生之年她是不打算做这种蠢事。
    “此事不好张杨,照我说的做便是了。”
    她只是想同他打个商量,将官印先租过来用一下。毕竟七千多两银子,她就是有心砸锅卖铁,也凑不上个零头。
    “是,下官定不负您的信任。”
    宁初二一直深信不疑的觉得,老实人最大的优点就是听话。
    所以当冬官说,请她放心的时候,她真的安下心去摔了。
    连十九那顶清秀的有些骚包的小轿出现时,她摔的正是时候。
    枯枝树下,砖瓦之旁。
    这本是个不甚起眼的角落,只消一声低呼,多半是不会引起太大的注意的。
    哪里知晓,她这边前脚刚刚坠地,冬官便几步上前拦住连十九的轿子,大声嚷道。
    “喊一嗓子!”
    …!!!!!!!!!!
    见过缺心眼的,没见过缺的这么没有余地的。。。
    “你老家是哪儿的啊?”
    都说一方水土养一方人,宁初二倒是当真好奇,是什么样的水土能养出这么一朵风姿卓绝的奇葩了。
    昨日的场景仍历历在目,那充斥在耳边的:“喊一嗓子”,一直“余音绕梁”。
    “下官是陵城人,算起来,同大人还是同乡。”
    冬官吸着鼻涕,文弱的脸上颇有几分倔强。
    “昨儿的事,也实在不知哪里惹的大人不满意了。大人说,让下官看见户部侍郎的轿子便喊一嗓子,下官喊了,而且喊了好几声。大人却还是不满意,回来之后又给下官脸色看。”
    “可这事分明是您吩咐的,怎地回来之后便不待见下官了。”
    宁初二听后只觉一阵双眼发黑。
    “我让你喊一嗓子,是为了让你引了他的注意,轻声将人请过来。不是闹的众人皆知的。。。”
    解释到最后,宁大人自己都放弃了。
    因为冬官又小声说了句。
    “那您摔的时候,连大人不是还扔了几个铜子的嘛,也不算一分钱也没讹着啊。而且后来,动手打人的分明是您。。。”
    “春官,今天你来执笔!”
    宁初二额头的青筋都爆出来了,径自拿着乌纱帽上了观星台。
    她实是想寻个错处把冬官给革职了的。
    昨天那“一嗓子”,引来了多少朝中同僚的侧目。
    连十九单手撩了帘子,脸上还带着将醒未醒的困倦,却是习惯性的丢了几枚铜子在地上。
    好端端的借故叙旧,就这么生生被当成了拦路讨饭。
    她当时心无杂念的只求速死,刚巧在轿帘扬起时看到了他手中铜印黄绶的官印。
    近在咫尺的距离,不抢都对不起自己丢出去的脸了。
    于是果断伸手,拉扯,用力一拽。
    结果。
    “宁大人,你方才是打我了吧?”
    连十九面上的表情极其愕然,引得一众朝臣都看了过来。
    “我,我没有。”
    她发誓,她真的只是拉了一把。
    “那宁大人的意思,是本官在冤枉你么?”
    “下官,也不是这个意思。。。”
    宁初二急得冷汗直冒,待要解释,便看见冬官火急火燎的冲上前来。
    “大人不是说想讹钱吗?怎么能动手打人呢?!”
    “我没。。。”
    “可是连大人的脸色看起来很差呢。”
    “是啊。”
    “怎么能做这样的事?”
    从头至尾,连十九都只说了两句话,但是宁初二却几欲被在朝朝臣斥责的目光吞没。
    之后的事情,因着不好耽误了应卯的时辰,倒是没再出什么乱子。
    宁初二除了收获了朝臣们一众鄙夷的眼神,便是被监正大人拎着耳朵骂了一通。
    “活腻歪了是不是?尚书大人的嫡子你也敢打?就算你妹妹同他和离了,那也都是两厢情愿的事,都过去一年了,你这又抽的是哪门子的疯?”
    朝臣们喜欢用出身和家世去衡量一个婚姻的价值,连十九娶宁初二,无疑是没有任何好处捞的。
    所以当她离开连府时,许多人都很笃定的认为,是连小爷厌倦这个小门小户的‘贫妻’。
    “大人,下官真的没有。。。”
    “你给我闭嘴!还是想想怎么去跟连大人赔罪吧。”
    说完了这句话,监正大人就拂袖而去了。
    徒留下宁初二一个人,百口莫辩。
    观星台上的风,吹的有些大了。
    宁初二紧了紧身上的官袍,随手拿了手边的茶盏饮了一口。
    “还愣在这儿做什么,还不赶紧送药去?”
    耳边,似乎又响起了刘监正低哑的咆哮。
    她不甚痛快的翻了个白眼,喃喃自语。
    “送什么送?他是纸做的,我是屎做的不成?轻轻碰一下就说我打他了,没这么冤屈人的。”
    “你再说一遍?你现下是要造反了不成?!!!”
    愣愣的看着面前那个吹胡子瞪眼的老头,宁初二险些咬掉自己的舌头。
    “您,您什么时候爬上来的?”
    。。。观星台,可不矮呢。
    宁初二是背着刘监正从观星台上下来的,九十九层石阶,累的两人都上气不接下气。
    但是刘监正尚且能厚颜无耻的拄着拐棍回里间歇着,宁初二就没那么幸运了。
    “白色这瓶外敷,红色这瓶内服。麻利点给人送过去,还有脸上的笑扯大一点,没让你哭,是笑。笑懂吗?”
    “。。。懂。”

☆、第五章 往。。。哪擦?

户部的衙门,离钦天监有些距离。
    宁初二咧着大嘴走了一路,门牙都块冻掉了。
    门口传信的小官瞪着眼珠瞅了她半晌,特意找了懂医术的人为她号了个脉,才将信将疑的将人让进去了。
    整个过程,宁初二都表现的满配合。
    毕竟冷不丁看见一个嘴唇发青,面目狰狞的人抱着一堆药瓶求见,是个人都会觉得需要吃药的是她。
    朱漆大门,雕花回廊。
    宁初二就想不明白了,同样都是衙门,凭什么只有户部侍郎的长廊上刻着小花。
    及至见到拿着参茶漱口的连十九,她悟了。
    只要有银子,长廊上镶金条也是没人管得着的。
    “连大人,歇着呢?”
    她咧着嘴上前,笑容僵硬的眼角都跟着抽抽。
    连十九似乎早料到她会来,眼睛一眨算是打过招呼了。转脸翻着桌上的文书,挺日理万机的样子。
    宁初二用手拍了拍冻僵的脸,尽量让自己像个正常人似的走过去。
    “昨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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