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药香卿王妃-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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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水流声断断续续,想要查探情况的耶律卿发觉手脚不听使唤,只得转动着唯一可以活动的脖颈。
  随着脖颈转动的惯性,耶律卿的头部偏向了温泉池的方向,看到了一道美丽的风景线。
  温泉池中正在沐浴净身的背影俨然是一副娇美的女性躯体。
  模糊的视线再加上温泉池水散发的热气,耶律卿无法根据骨骼与身材比例来判断女子年龄的大小。
  “谁?”向来预感比较准的季琉璃感觉到有一道视线一直在盯着自己,立马将肩部以下的位置沉入水面。“谁在那里?”
  听不到任何动静,季琉璃小心翼翼地转过身,视线扫了一圈山洞中的情况,发现并无异常。“我看错了?”
  “不可能是耶律卿吧?”季琉璃慢慢往温泉池的边缘靠近,看了看仍在昏迷中的耶律卿。
  季琉璃看不出耶律卿有何异样,好像觉得他的头好像偏向了温泉池的方向,又好像他本来就是偏向这个方向。“错觉吧…”
  不放心的伸出胳膊,号住了耶律卿的命脉。“心脏跳动迟缓,这是睡眠或者昏迷时的特性。脉象急促,这是伤者的伤口被鬼针草吸附时的正常反应。”
  “我就说嘛,怎么可能是你?你三个时辰内是醒不过来的。”长舒一口气,季琉璃信心满满地退回了温泉池的正中央。
  话虽如此,可耶律卿是真实地醒来过,但,在季琉璃认为有人窥视自己后转身之际,虚弱的耶律卿不堪睡意的侵袭,失去了意识。
  阴差阳错,耶律卿未看到温泉池中女子的样貌,季琉璃也未曾发现,窥视自己的人,就是岸边那失去意识之人。
  ……
  距季琉璃沐浴完后穿好衣服、打理好自己后守在耶律卿身旁已过了一个时辰。
  抱着双膝,将下颚抵在膝盖上,季琉璃无聊地轻晃着身子,视线紧黏在耶律卿的身上。
  好看的额头,好看的眉毛,好看的眼睛,好看的鼻子,好看的嘴唇,好看的下颚,好看的碎胡渣,好看的耳朵,好看的脸庞……
  “怎么可以长得这么好?”痴痴地笑了,季琉璃娇羞地把小巧的脸蛋埋进胳膊里,搞不清楚自己为何这般失态,是因为没见过长得这么好看的男人么?“人神共愤啊。”
  “什么人神共愤?”刚苏醒过来的耶律卿在缩成一团的季琉璃耳边低语。
  他睁开眼就看到季琉璃一个人在痴痴地傻笑,又把头埋进胳膊里说什么人神共愤…他在想小不点是不是魔怔了,不然为何会变成这样?
  “啊。”被耶律卿的声音吓了一跳,抬起头来看到耶律卿的季琉璃还没来得及松开抱住双膝的胳膊,整个人就失重地倒向了左侧。
  眼看季琉璃的小脑袋瓜子就要碰触坚硬的地面,耶律卿大手一抄,将季琉璃揽入自己的怀中。“小不点儿,没事儿吧?”
  侧脸无意中靠上耶律卿赤裸的胸膛,季琉璃挣扎着推开了耶律卿,仓皇站起了身。“没事儿没事儿,我没事儿。”
  “噗嗤。”单手握拳掩住嘴角上扬的弧度,耶律卿取笑着季琉璃过度夸张的反应。“你这小不点儿,明明不是女子,为何老做出女子的反应?”
  “我…我…”慌张地搓揉着袖口,眼神四处游移的季琉璃找到了一个烂得不能再烂的借口。“我怕生。”
  “怕生?”耶律卿才不会相信,一个以济世救人为天职的医者,会存在怕生这种可能性,反观前一次在自己的营帐之内季琉璃的反应,耶律卿不得不换个方式去思考。“你是在怕本王吗?”
  “这,这你都看出来了?”既然耶律卿都为自己想出了一个绝妙的理由,季琉璃哪儿有不将错就错的道理?“真是睿智。”
  耶律卿邹起眉头,他绝不认为小不点儿在怕他,小不点儿的样子,纯粹是在找一个借口敷衍于他。
  “罢了,本王也不是追根究底之人,若是难言之隐,不想说便不说。”耶律卿站起了身子,盖在下半身的外袍滑落,耶律卿愣愣的看着自己光溜溜的身子。“本王的衣物呢?”
  余光瞄到了脚边,耶律卿妖娆的丹凤眼死死地瞪着地面上散落的白色布条。
  “撕了。”季琉璃知道耶律卿已经站起了身,背对着他的站姿不曾改变,就怕看到不该看的东西。“你的伤口当时在淌血,没有给你包扎用的东西,我就撕了你的衣衫。”
  “…”这可是价值百金的桑蚕丝做成的衣服啊,一件值千金呢,就这么没了。欲哭无泪地耶律卿捡起了掉落在地面上完好无缺的外袍,套在身上。
  将长袍领口处的长绳系在了脖颈处,穿好了暗黑色的里裤与长裤,耶律卿又把被撕成长条的桑蚕丝衣衫隔着外袍拴在了腰间。“小不点儿,咱们该回营了。”
  不拘小节的衣服穿法是耶律卿为了防止自己裸着身子回军营的最佳办法,但在这简单中,却透露着耶律卿的粗矿与男子气概。
  听到耶律卿的话,转过身的季琉璃看到的就是耶律卿微敞的胸膛。
  腰间的长布条很好地将长袍固定在腰间,遮挡住了耶律卿的暗黑色长裤。
  上半身因为没有衣衫,宽大的丝质衣袍下滑,露出锁骨与古铜色的胸膛。
  这时的耶律卿,阳刚中带着一丝妖娆,妖娆中带着一丝慵懒,慵懒中又夹杂着一丝随心所欲的畅快……
  
第十七章 回营路上遇凶险

  “小不点儿,本王问你个事情。”耶律卿的眼神望向温泉池正中央的位置,他本打算直接离去,可脑海里挥之不去模糊背影让耶律卿止步不前。
  心不在焉的季琉璃没有听清耶律卿说的是什么。“啊?”
  耶律卿往温泉池边缘走了两步,温泉池中袅袅升起的热气如同一条素净的白纱,蒙住了耶律卿的视线。为了能更清楚的看到温泉池的轮廓,耶律卿微虚双眼。
  竭尽所能,未能看透虚幻缥缈的热气,耶律卿收回视线,看向傻站在一旁的季琉璃。“你,在这温泉池中看见过一个女人么?”
  “女人?什么女人?”季琉璃莫名其妙地看着耶律卿,这温泉池中何来的女人?“我在你边上守了一晚上,无人进来过,怎么可能有什么女人。”
  “是吗?”耶律卿有生以来第一次对怀疑自己的眼睛看到的真实事物。“是本王的身体渴望女人了吗?竟然会在半梦半醒间,产生一个女子在温泉池中沐浴的幻觉。”
  “!!!”季琉璃慌张地抬起头看着耶律卿,原来在她沐浴中察觉到的窥视视线,果然是来自耶律卿的。
  “走吧,小不点儿,回营。”真把温泉池中的女子当做幻觉的耶律卿抬脚往山洞唯一的通道走去。“再有一个时辰天就亮了,本王不想别人看见本王这副模样。”
  闷不吭声地走在耶律卿的后方,季琉璃深知自己侥幸地逃过了一劫,有些心虚的她不好再主动与耶律卿找话茬。
  静谧、空荡的茂密树林。
  一前一后,两道身影。
  前方的男子高大健硕、英俊潇洒,步履如飞,轻盈的黑色发丝随风飘舞,犹如自那些千古名画中漫步走出的神人一般完美。
  后方的女子…不对,是男子,瘦弱娇小,抹布衣衫,全身上下能只有盘起的亮丽秀发和未眨先语的双眼能与男子相媲美。
  忽然,后方的瘦小男子停下了脚步,神色紧张。
  “等等…”季琉璃唤住了耶律卿,她好像闻到了一股很熟悉的味道…像是…野狼!
  旋身面对季琉璃的耶律卿看到了季琉璃脸上惊恐地表情,以为季琉璃出了什么事儿,心中七上八下,“怎么了?小不点儿?不舒服么?”
  深呼吸一口气,季琉璃走近了耶律卿,扯住他的衣袖,藏在他身后不停地左右张望,担心野狼会瞬间出现在他们面前。“我闻到了野狼身上的狼骚味儿。”
  “野狼?”静下心来,耳听八方,内力深厚的耶律卿准确地探听出了野狼的数量及位置。“十七头,一里外…”
  “十七头?”季琉璃双腿一软,瘫坐在地面上,她此行出来,根本没想过会遇到狼群,驱赶野兽用的绣花香包她并未随身携带,这可如何是好?
  来不及思考,耶律卿弯腰拽起季琉璃,将她推向右侧的粗壮槐树下,槐树做多有三米高,但却是附近最为高大、最为安全的一棵树。“小不点儿,你爬到树上去。”
  本着伤者为大的奉献精神,季琉璃让受伤的耶律卿先爬上树,这期间如果狼群来到,她尚可抵挡片刻。“你是伤者,你先。”
  “本王要收拾了这群畜生。”知道狼群越来越接近的耶律卿挡在了季琉璃前方,催促着小不点儿。“小不点儿,快上去。”
  季琉璃果断拒绝了耶律卿的好意,季琉璃虽是女流之辈,不过也不会不懂何为‘义气’二字,更何况是身为医者的她,万万不可能为了自己活命而做出丢下一名伤患独自面对狼群的举措。“不行,你身上有伤,我不能丢下你一个人。”
  “不碍事。”面对季琉璃对自己伤势的忧虑,耶律卿选择了让季琉璃无法拒绝的方式。
  耶律卿右手环住季琉璃的腰际,足尖一点,跃上了枝头。
  “啊。”季琉璃后知后觉地低吼一声,双手圈住耶律卿妖娆的脖颈,侧过脸庞低头看向地面后又赶紧缩回了脑袋埋进耶律卿的胸膛,忽略了他胸口裸露的肌肤。“耶律卿,你干嘛?”
  “别乱动。”将小不点儿的两只手拉下,耶律卿动作轻柔地推开了季琉璃。“我去去就回。”
  跳下了枝头,耶律卿预先起势,做好随时应对狼群突袭的准备。
  狼群狡猾,智商不低于正常的成年人,擅长群战,单枪匹马的耶律卿不得不谨慎、谨慎、再谨慎。
  “耶律卿,你上来吧,野狼们天亮了就会回巢穴的。”季琉璃劝说耶律卿回到枝头上躲避狼群,狼群的活动时间仅限于夜间,天色微亮时它们会回到巢穴的。
  季琉璃不愿耶律卿以身犯险屠杀狼群,这样的做法不外乎是在自寻死路,“我在地面,是为了护住你的性命。”一头野狼进入了耶律卿的视线,耶律卿迅速侧身避过野狼的飞扑。“小不点儿,这儿的野狼,它们凶狠无比,跳跃力强,对于腹中餐更是口不留情,不似你遇见过的温驯野狼。”
  仿佛在印证耶律卿的话语般,猛冲过头的野狼跳转回头,冲着耶律卿张开了血盆大口。“吼。”
  耶律卿领兵在此地驻兵已三年,树林中这些狼群的习性他很清楚,要是他一起上树,那么…他们二人,必死无疑。
  “…”当下,季琉璃语塞,脑子里回荡着的是耶律卿那句让她充满安全感的话语。
  他,在地面,是为了护住她的性命???
  他,在地面,是为了护住她的性命…
  他,在地面,是为了护住她的性命!!!
  没错,保住季琉璃的性命,这是耶律卿的责任,这是耶律卿的承诺,这是耶律卿…发自内心最真实的想法。
  他,不想让季琉璃,他可爱的小不点儿,受到一丝伤害。
  绝对不能。
  拼上性命,他,会护季琉璃周全,护季琉璃的无忧无虑,护季琉璃的笑颜。
  只是…为何?他为何会有这种想法?
  护季琉璃是他不可推卸的责任,可季琉璃的无忧无虑和笑颜,干他何事?
  
第十八章 险象环生琉璃泣

  思绪万千的耶律卿忘记了自己正在与一头野狼对峙,也没有注意到野狼准备起跳的预备姿势。
  野狼的胸脯紧贴地面,两条壮实的前腿弯曲,整个身子的重心往前移,毛绒绒的尾巴呈柱状挺立。
  站在枝头上的季琉璃将下面发生的状况尽收眼底,见野狼伏身,季琉璃暗叫不好,高声提醒着耶律卿。“当心!”
  “嗯哼。”闷哼一声,猝不及防的耶律卿被野狼狂猛的冲击扑倒在地。
  用双手扳住野狼的上下齿鄂,耶律卿阻止了野狼欲大口咬下的动作。
  野狼口中腥臭的味道扑面而来,无法忍耐的耶律卿将内力聚集于双臂,骤然推开了野狼沉重且庞大的身躯。
  “嘭。”野狼的背脊结结实实地撞到了坚硬的树干,又重重地摔落地面,剧烈地疼痛让野狼发出一声哀嚎。“嗷…”
  心已经提到嗓子眼儿的季琉璃看到耶律卿毫发无伤,在如释重负的同时斥责着耶律卿。“耶律卿,你在发什么愣?想死吗?”
  不以为然地拂了拂身上沾染的灰尘,耶律卿背对季琉璃所在的方向,朝季琉璃挥了挥手。“本王无事。”
  季琉璃动了动嘴唇想要再说些什么,话到嘴边却又戛然而止,因为她看到了不远处成群结队的野狼。
  “终于来了。”眼底的嗜血杀意逐渐加深,耶律卿的嘴边扬起一抹兴奋的笑容。
  “耶律卿…”胆怯再次涌上季琉璃的心头,她一个弱女子,哪儿见过如此阵仗?哪儿遇到过这等凶险?
  “小不点儿,你别说话,安心在上面待着便是,本王不会让它们伤你分毫。”耶律卿没有回头看向季琉璃,视线紧盯左前方幽深黑暗的树林,等待着野狼的来临。
  许是听见了同伴的脚步声,原先被耶律卿推翻在地的那头野狼竟用两只前蹄支撑着自己站了起来,冲着野狼群的方向仰颚长嚎。“啊呜~~~”
  “啊呜~~~”
  “啊呜~~~”
  “啊呜~~~”
  此起彼伏的狼嚎声响应了倒地野狼的呼唤,加快了奔跑的步伐。
  一头冲锋在前的雄性野狼到达了倒地野狼的身边后,狂躁地扑向了耶律卿。“吼。”
  “找死。”单手撩起碍事的衣摆,耶律卿飞身而起,一脚踢向了野狼,正中它的眉心。
  双眼一翻,野狼的兽身掉落在一棵枯树下方,自口中溢出的亮红色血液晕染开来,滋润了那一方土地。
  单脚点地,耶律卿的身子还未站稳便又对上了接二连三飞扑过来的野狼群。
  “嘶。”季琉璃倒吸一口凉气,为了不影响耶律卿以命相搏的战斗,她用双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唇,不再发出任何声响。
  耶律卿仓促地躲开野狼的攻击,踩在了其中一头野狼的额头之上,借助它扑来的力量一跃而起,在半空中一掌拍向了跳跃起来的另一头野狼。
  逮着耶律卿无法防备背后的时机,一头灵敏的野狼冲向了耶律卿。
  发觉背后的危机,耶律卿踩住距离自己最近的一头野狼的头部再次跃到半空中。
  虽然避开了致命的伤害,可匆匆忙忙见,耶律卿的衣袖被野狼撕下,手腕上也多了几道血淋淋的口子。
  早已习惯伤痛的耶律卿没有在意手腕上的伤口,在野狼与自己错开身的同一时间,狠狠地踢中了野狼全身最脆弱的腹部。
  被踢开的野狼飞开三丈远,最终摔落在地面上,一动不动,失去了呼吸。
  “呜呜~~~”野狼群中体型最大的野狼发出一声怪异地长嚎。
  “吼。”
  “吼。”
  “吼。”
  众野狼均弯曲前蹄,对着狼群包围圈正中间的耶律卿张开令人惊悚的尖利口齿。
  “不死不休!”无所畏惧的耶律卿率先用右脚脚踢开了右侧的一头野狼,右脚落地站稳后,耶律卿左手劈开了右侧第二头野狼。
  半个时辰后,季琉璃所在的大树之下血流成河,野狼们的尸首稀稀疏疏地分布在耶律卿的四周。
  而此时的耶律卿,正在与最后一头活着的野狼展开激烈的搏斗。
  “吼。”浑身是血的野狼扑向耶律卿已经摇摇欲坠的身躯,准备一口咬住耶律卿的喉部,让他断气。
  耶律卿不动声色地将身体内仅存的内力汇集于掌心,闭上眼睛,静待野狼靠近自己到一定的距离。
  抓准时机,耶律卿一掌拍向右前方的位置。
  “嗷。”心脉被耶律卿震断的野狼敌不过死神的召唤,痛苦地死去。
  “噗。”喷出一口鲜血,赢得胜利的耶律卿捂住胸口单膝跪地,抬头看向枝头的季琉璃露出一抹微笑。“小,不点儿,下,来吧,安,全了。”
  由于心系耶律卿的伤情,不想浪费时间的季琉璃纵身跳下高达三米的枝头。
  “小不,点儿!”耶律卿不知从身体的何处再次激发了潜能,瞬息间便来到了树下,准确无误地将季琉璃接住。
  只不过,耶律卿的伤势过重,在接到季琉璃的同时,跟着季琉璃一起摔在了地面上。
  “…”赶紧起身,以免压到耶律卿的伤口,季琉璃说了两个她压抑了很久的字。“谢谢。”
  耶律卿已无力起身,躺在地面上大口呼吸着可以说是极度恶臭的空气。“你没事就好。”
  “唔…”本来就咬着下唇隐忍眼泪的季琉璃因为耶律卿的‘你没事就好’这句话嚎啕大哭。“哇啊啊啊…”
  “哎哎哎,小不点儿。”躺在地面上起不来的耶律卿心疼季琉璃的眼泪及哭声,却不知该如何安慰小不点儿,笨拙的将心中所想如实说了出来。“小不点啊,别哭别哭,你这一哭,本王都不知该如何应对了。”
  他为何会觉得心口闷闷的?
  他为何会希望能安慰小不点儿?
  他本不是感情细腻之人,尤其是对男人…
  可为何…他会心疼小不点儿?
  难道他真的…有断袖之癖?
  这怎么可能!!!
  他要是有断袖之癖,看上的肯定就是现在外界传言的他的男宠金明朗了,怎么着也不会看上这么个小不点儿啊…
  尽管耶律卿在心中极力否认,但结果呢?
  
第十九章 情愫暗生互不知

  “哇啊啊啊。”季琉璃放声哭泣,肩膀也跟着颤动,复杂的心绪到了嘴边,变成了简短的三个字。“对。不。起。”
  诧异不已的耶律卿向季琉璃投以关切的目光,低沉的声音里带着几分疲倦。“小不,点儿,你为何,向本王,道歉?”
  强忍着不断袭来的无力感与睡意,耶律卿躺在地面上大口喘着粗气,他胸膛的起伏很是明显,以至于本就松垮垮的外袍顺着他的肩膀滑了下去。
  “哇啊啊,不知道…”季琉璃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她只知道,她不想让耶律卿死掉。
  在看到耶律卿吐了那口血的时候,季琉璃感觉心很痛,好像就快要失去什么似的。
  后来,野狼一头头的倒下,她被耶律卿自口中喷出的那口鲜血吓得大惊失色,想立马赶到耶律卿身边的季琉璃选择了最快落到地面的捷径,跳树。
  但是她完全没想到,她竟然毫发无损地到了地面上,再看一眼被自己下坠的重量压倒在地的耶律卿,季琉璃彻底崩溃了,一口气说了好几个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满脸泪花的季琉璃让耶律卿心如刀割,不能起身的他索性拉下季琉璃瘦弱的身躯,拥她入怀。
  左手揽住季琉璃消瘦的肩部并轻轻拍打季琉璃的肩头,右手将季琉璃不到他巴掌大小的脸蛋按压在他的胸膛之上,耶律卿无声地安慰着哭泣中的季琉璃。
  季琉璃双手紧抓耶律卿那凌乱地垂在胸膛两侧的外袍,如同找到了依靠一般,她开始想要束缚住自己失控的情绪。“呜呜呜~~~”
  ……
  在耶律卿胸膛中尽情哭泣过后的季琉璃终是想起了季青青常挂在嘴边的四个字,男女有别。
  双手撑在耶律卿的胸膛,季琉璃抬起侧脸,拉开了几寸与胸膛之间的距离。“耶律卿,可以,放开我了。”
  “别动。”不想再浪费一丝气力的耶律卿懒得去花力气移动手臂放开季琉璃,更可况他很喜欢季琉璃趴在自己怀中的感觉,不想放开。“就这么安静地待一会儿吧。”
  “耶律卿,狼牙是有毒的!”季琉璃气得脸红脖子粗,这耶律卿是不打他自己的命当回事儿吗?
  季琉璃在枝头上的时候看得清清楚楚,耶律卿的手腕、手肘、脚踝均被野狼尖利的牙齿划破了皮肤。
  野狼的齿尖是带有狼毒的,虽然狼毒素不会致人于死地,却以‘难缠’二字闻名天下。
  被野狼的牙齿划破的皮肉是极难愈合的,古往今来,曾有数不清的人被野狼咬伤,然而,他们最终的逝世,不是狼毒所致。
  长期处于不愈合状态下的伤口,造成了被咬之人心理和精神上的负担,承受不住的他们唯有一死了之。
  这些,都是在几年前,季青青告诉季琉璃的。
  之后,不时误闯进神医谷的野狼成了季琉璃的观察对象,季琉璃也靠着被野狼咬伤的小动物,钻研出了可以对付狼毒的最佳解毒药方。
  她现在,就想在附近寻一寻她需要的那几味草药,让她为难的是,耶律卿不松开自己。
  “我累了。”耶律卿病恹恹地睁开了早已倦怠的双眼,他真的很累了,累得感觉自己就快要停止呼吸了,想他耶律卿征战沙场近三年,杀敌无数,没想到差点就栽在了这片儿树林里。
  碍于耶律卿身上的伤口,季琉璃无法扯下耶律卿的双臂起身,只好听从耶律卿的话继续趴在他怀里。“…”
  聆听着耶律卿的心跳声,季琉璃心如鹿撞、怦怦直跳。
  耶律卿的心跳是那么铿锵、有力。
  耶律卿的体温是那么炙热、滚烫。
  耶律卿的臂膀是那么结实、安全。
  季琉璃忽然觉得,能够待在耶律卿的怀里,她很幸福,很满足,很开心。
  等等…幸福?满足?开心?
  这种异样的感觉是什么?
  她为何会觉得,待在耶律卿的怀里是幸福的?又为何会觉得她很满足、开心?
  季琉璃接连眨了好几下眼睛,眼底充斥着深深地困惑与不解。“我这是怎么了?”
  “???”听到怀中的小不点在喃喃自语,耶律卿很想睁开眼睛询问季琉璃的心事,可他始终是睁不开双眼。
  实在是撑不住了,耶律卿的意识不可抗拒地模糊了起来,即将昏迷的耶律卿把自己用来禁锢住季琉璃的双臂紧了紧,这才放心地晕了过去。
  耶律卿晕厥的同一时间,军营的所在方向传来了季琉璃熟悉的两个声音。
  “将军。”
  “将军。”
  “将军,您在哪里?”
  李奎?孙冀?
  “太好了,他们来了。”季琉璃动了动身子,想从耶律卿的怀中起身后喊他们过来,却在抬起头时看到了耶律卿双目紧闭,俊脸无力地偏向了一侧。
  “耶律卿?耶律卿?耶律卿!”不信邪地唤了耶律卿几声,在确定他已经没有意识后,季琉璃满面愁容。“不会吧…”
  耶律卿晕了。
  晕就晕吧,这是很正常的事,毕竟本就虚弱的他又与十几头野狼大战了半个时辰,换作是其他人,也许早就没命了。
  可是!她不想让李奎他们见到自己被耶律卿搂在怀里的模样啊!!!
  她季琉璃现在是个男人!男人被男人抱在怀里,算怎么回事儿啊?
  老天爷,是在戏弄她吧?
  “将军!”
  “将军,您应个声啊,您在哪里啊?”
  “将军啊~~~”孙冀悠扬绵长地幽怨呼唤声响彻方圆百米。“您不能出事啊,您要是出事了,末将就跟着您一起去了!”
  “喂!孙冀!”李奎浑厚地嗓音中带着一丝紧张与慌乱。“前面是山谷,你给我回来!”
  “够了!孙冀!”再也听不下去的季琉璃大声阻止了听起来像是要跳下山谷的孙冀,也不管耶律卿抱住自己的动作会不会引起他人的误会,用声音告诉孙冀等人,耶律卿就在他们不远处。“耶律卿在这里!”
  “…”山谷边还剩两三步就可以跳下去的孙冀停下了脚步,回头望向刚才那个声音的方向。“李副将,我没听错吧?是季大夫的声音?”
  “没错,就是季大夫。”李奎点点头,这确实是季大夫的声音,看来,季大夫跟将军在一起。“他说将军在那边,咱们快过…”
  李奎的话还没说完,孙冀地身影犹如离弦之箭一般,跑了出去。
  “去吧…”嗓子里含住的最后两个字李奎没收住,还是说了出来,无奈地耸耸肩,李奎跟上了孙冀脚上的速度。
  
第二十章 世俗眼光谁理会

  脚下一个踉跄,险些跌个四脚朝天的孙冀看向脚边那个可恶的‘元凶’就欲破口大骂。
  在低头看清‘元凶’的真面目后,一股阴森的寒气自孙冀的脚底侵袭至他的后脊骨。
  这种感觉,好似在严寒中被什么人泼了一身冰冷刺骨的凉水。
  “!!!”紧跟在孙冀身后的李奎在看到眼前的景象后,浑身的汗毛全部竖了起来。“野狼?”
  一眼望去,十几头体型庞大的野狼倒在地上一动不动,每一头野狼的嘴角,都或多或少的流淌出暗红色的血液。
  “这些野狼,莫非是将军打倒的?”想着这些野狼会有醒来的可能,孙冀做好防卫的准备,壮着胆子踢了踢一旁的野狼。
  野狼的身躯被孙冀踢得左右晃动,不过却没有睁开眼的迹象,应该是死得透透的。
  贪玩儿地又踢了几脚野狼的尸体,孙冀单脚踩在野狼的侧腹部,摆了个自认为很潇洒的姿势给李奎看。“李副将,看看,踢野狼的我,是不是很帅?”
  “别闹了。”李奎无视孙冀的嬉皮笑脸,从他身边走过,轻而易举地提溜起了孙冀的衣领,让他没有机会再蹂躏野狼的遗体。“先找找季大夫吧。”
  当务之急,是先找到季琉璃,找到了季琉璃,就等同找到了将军。
  “喂喂喂,李奎,放我下来!”孙冀向后使劲儿踢腿,想踢到李奎的身上,这样他就能被李奎放下来了。
  如孙冀所愿,李奎将他平稳地放于地面上,以比孙冀高了足足三寸的优势俯视着他。“怎么?不继续叫我李副将了?”
  “…”逃避地躲开李奎过于放浪形骸的目光,孙冀此时也不在乎以下犯上是不是会受到军法处置,怒骂官阶仅低于正将军耶律卿的副将军李奎。“有病。”
  “我不否认我有病。”李奎习惯了这几个月来孙冀对他的冷嘲热讽,谁让他喜欢上了孙冀这头倔驴呢?“不然我也不会看上你。”
  “李奎!说话能不能注意点分寸!”火冒三丈地孙冀一把揪住了李奎的衣襟,他孙冀不是女人,他是个如假包换的男人!“看清楚了,老子是男人!”
  李奎大大咧咧地俯首凑近孙冀的阳刚俊颜,近得可以数清孙冀脸上有几颗小痣。“男的怎么了?咱们将军也只爱男人啊。”
  “哼。”冷哼一声,不想再理会李奎,孙冀一把推开了李奎,环顾四周寻找起季琉璃的身影。“季大夫,季大夫,季大夫,您说话啊,季大夫,您在哪里啊?”
  ……
  李奎喜欢孙冀?
  她没听错吧?
  季琉璃怀疑着自己的听力是否有问题,否则怎会听到这样荒唐至极的事情?
  男人…可以喜欢男人?
  季琉璃竭尽全力从耶律卿怀中探出头,让自己的视线可以触及到这俩脾性相近的男人。
  “季大夫,您在哪里啊?吱个声让我找着您啊…”孙冀连着唤了季琉璃许多声,可就是得不到回应。
  不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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