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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治王朝之静妃传-第7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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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古青顿了顿,遂开口:“皇上,白日里,臣妾闻皇贵妃言……重……重回后宫,臣妾从前离开过后宫么?”
福临脸色微变,略遮掩道:“她随口说说罢了,从前你身居养心殿,自然非后宫。”
孟古青似信非信的点了点头,呃了一声,便不再言语。原知问起此事必定会惹得福临心中有些不畅快的,但若是不问,许会让福临怀疑她失忆乃佯装。
“怎的,你不相信我?”看着孟古青这般神情,福临笑言问道。
闻言,孟古青故作惊慌,摆摆手道:“臣妾相信皇上。”
福临习惯性的捏了捏女子粉嫩的容颜,盯着女子道:“可你那神色,分明就是不相信我。”
“臣妾自醒来,第一个见着的人便是皇上。臣妾记不得过往,最亲近的人,亦是皇上,自然唯有相信皇上。只是,有些半信半疑罢了。”孟古青凤眸柔情,透着些许愁意道。
福临俊脸露出笑容,叹了口气道:“你啊,还是和从前一般,素来喜欢讲实话,不似旁人那般,总是阿谀奉承的,也不愿与我说一句实话。我就是喜欢你这性子。”
孟古青脸上的愁意散去,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笑容,靠在皇帝怀中道:“皇上对旁人,也是这样油嘴滑舌的么?”
“唯有对你。”福临神情很认真,言语间带着淡淡的无奈,若是他非帝王,那便是一生一世一双人。若他早些知晓自己的心,早些遇见她,也许,她还是那个他说什么都信的皇后。
孟古青默了须臾,柔声道:“臣妾相信皇上。”嘴上是这样说着,然她心中却是不相信的。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最初的信任,似乎早已消失殆尽。
“皇上,您白日里那般劳累,身上的伤又未痊愈,早些歇息罢,臣妾为您宽衣。”孟古青自觉是愈发的会说体己话了,然想起福临身上的伤,她心中依旧是心疼。
听得孟古青这番体贴关怀,福临心中不甚欢喜,自是遂了女子的意思,当下便歇息了。
夜深人静之时,就是银针落地,也能听得十分清楚。靠着福临,耳边响起的是外头冷风飕飕。许是因着在孟古青身旁,福临睡得很是安稳。
孟古青却是难以入眠,这样的夜里,她总是想的太多。为她父王报仇,早已不能的,她下不去手取他性命,甚至割舍不得。她曾想离开,可她却不能连累了她的亲人。如今死里逃生,她万万不会手软。她不害旁人,可旁人未必不会害她。
譬如宝音,她是皇后,大清最尊贵的女人,可却要处处害自己。 孟古青终究不曾想明白过,但她既不放过她,她亦不会客气。
后宫的争斗,永远无休无止的,即便是表面平静,暗地里却总有人杀人于无形。
满腹怀揣着心事,便又是一夜。
翌日,将将自坤宁宫请安回来,太后便来了,仪仗万千,明黄的蟒缎朝袍。孟古青赶紧屈膝行礼:“臣妾参见太后娘娘。”
太后和善的将女子扶起,慈眉笑道:“你这丫头,同你说过多少回了,唤哀家皇额娘,你总是这般,倒是生疏了不是。”
想起那日太后的阴寒厉色,孟古青便是不寒而栗,姜还是老的辣,太后这唱戏的功夫,可真真是一点也不比皇帝差,当是更胜一筹。
太后喜欢唱戏,孟古青自然也跟着唱,恭恭敬敬的唤了太后一声皇额娘,扶着太后她老人家往主座上去,自己这才欠身落座。再吩咐雁歌呈上茶盏,丝毫不露端倪。
“皇额娘今日前来,可是有事吩咐臣妾?”所谓无事不登三宝殿,孟古青暗衬着太后原是有事须得用她,也不拐弯抹角的,当下便问道。
闻孟古青此言,太后倒也不显尴尬,依旧是泰然自若,慈祥和蔼道:“若是无事,便不能前来了么?这孩子,说的什么话呢?你这性子啊,一点也不曾改变,还是这般直来直去的。”
孟古青闻言,只低眸浅笑,并不言语。殿中气氛不甚温馨,旁人瞧来,可真真是和乐得很。就如皇后与皇贵妃做戏那般,明明二人针锋相对的,却要显得一团和气。不过,这种事,骗骗旁人也就罢了,终归是骗不了自己。
“不过啊,哀家今日前来,倒是真有些事须得麻烦你。”太后顿了顿,又道。
孟古青手中还端着茶盏,神情不见什么变化,恭敬道:“皇额娘有何事,尽管吩咐便是,能帮着皇额娘,原是臣妾的荣幸。”
太后若是有事吩咐,除了皇帝,谁还敢拒绝。忤逆皇帝是忤逆,忤逆太后亦是忤逆,太后自是明白人,且孟古青如今失忆,必定不记得往日乌兰谋害她腹中胎儿一事,让她与皇帝求个情,想她也不会多想。可她若是装的,那只怕是不情愿了。
太后笑容满面的,看着孟古青道:“你啊,就是懂事。前些时日,宫里头有个妃子犯了错,如今被皇上贬去了符望轩,位分也贬低。禁足在那符望轩,可她并非寻常女子,乃是蒙古阿霸垓部的郡主,事关重大,若是不慎,必定危及大清的江山。再说了,谁没犯过错。你啊,去劝解皇上一番,即便不复妃位,好歹,也让她体面些。”
“皇额娘,你所言的是……”孟古青故作迷茫道。
太后笑言道:“这么说,静儿你是答应哀家了?”
“何来答应不答应之说,皇额娘吩咐便是。”孟古青很是恭顺道。
太后叹了口气,道:“博尔济吉特乌兰,到底,也都是咱们博尔济吉特氏的不是。”
孟古青点头道:“臣妾记住了,皇额娘尽管放心便是。”
“你这孩子啊,素来懂事。”太后满脸欣慰道。
“可是……皇额娘为何不自己劝言皇上,臣妾人微言轻,只怕皇上不会听进去。”做戏自是要做的像些,明明知晓太后与皇帝有芥蒂,孟古青还是假意问道。
原本太后是疑心重重的,但此刻闻得孟古青问起此事来,疑心便消了些,脸上有些无奈道:“哀家虽是皇上的额娘,但却因着往事,有些隔阂,哀家说的话,皇上不定会听。有些时候,还会反其道而行。对皇后,皇上也不大看重,若是让皇后劝言,只怕亦会适得其反。”
“隔阂?臣妾失言了。”孟古青故道,然又作慌乱之色。
太后素来是坐怀不乱的,对于孟古青这般的慌乱神色,故安抚之:“无碍。”
留得一副慈眉善目,和蔼可亲,真真是圣母皇太后的印象。
孟古青诺声道:“皇额娘尽管放心,臣妾当尽全力。”
太后欣慰的覆上女子白皙素净的手,慈祥道:“你啊,就是贪玩了些,也太随着皇上了。就拿上回子出宫一事来说。身为妃嫔,可不该那般贪玩,皇上若是要出宫,你也该拦着。当下时局动荡的,南明逆贼时时欲行刺,若是贸然私访,易招祸。你瞧瞧,那日皇上便受了伤,皇上乃一国之君,若是有个万一,天下必定大乱。”
听着太后谆谆教导,孟古青只得顺应:“臣妾见识短浅,不懂那些个事,但皇额娘教诲,臣妾谨记在心。”
太后这厢来,自又是与孟古青话嗑上一阵子,莫不然,倒显得她是专程来吩咐孟古青作说客的,倒不关心这亲侄女了。太后心思缜密,自然是做得面面俱到。
晌午过后,孟古青坐上轿辇,匆匆往着乾清宫去。走至乾清宫外,朝着吴良辅道:“德公公,劳烦通传一声。”
吴良辅还是往日那般,一脸子拣了金子的模样,拱手朝孟古青道:“娘娘,皇上现下正和鳌拜大人在商议政事呢。”
孟古青往里头望了望道:“还须得多久?”
吴良辅应道:“鳌拜大人进去也有好一会儿了,这个,奴才也不清楚。娘娘,这天寒地冻的,您且先回去罢。若是冻伤了,可难受得很。”
孟古青心知,若是就那般与皇帝求情,皇帝必定知晓是太后指使她来的,必定会不高兴。可若是在这外头站上一阵子,皇帝心疼自己,便不会因此而不悦了。
女子双手覆在暖炉上,含笑道:“德公公都不怕冻伤,本宫怕什么,等上一时半会儿,有何不可。”
“哟,娘娘言重了,奴才皮糙肉厚的,可您是金枝玉叶的,哪里能受这罪。”吴良辅蹙眉道。若是眼前的女子当真冻伤了,皇帝必定不会轻饶,怪罪他们这些个奴才不懂事了。
就是他与皇帝的情分,也还是免不得罪责。
孟古青低眸扫了扫手中的暖炉,笑言道:“本宫这不是抱着暖炉么?怎生也不会冻伤的,德公公放心好了,你不会受皇上责罚的。”
吴良辅让孟古青猜中了心思,很是尴尬的笑了两声。雁歌着实的有些不明白自家主子为何要这般找罪受,是失忆,又非摔得痴傻。
“主子,莫不然,咱们还是先回去罢。这样天寒地冻的,您的身子可吃不消。”雁歌满脸担忧道。
孟古青摆摆手道:“本宫无碍,你们若是冷,便先回去罢。”
“奴婢在这里陪着主子。”雁歌性子就是如此,听得孟古青如此言,似乎有些置气道。
灵犀扫了雁歌一眼,淡淡道:“雁歌,你且先回去罢,我在这里陪着主子便是,练武之人受得起这等风寒。”
灵犀不似雁歌那般,凡事只瞧表面,因而觉孟古青如此必定是有用意的,即便是不记得往事,但以往的学识见解却是记得的。
雁歌噘着嘴道:“无碍,奴婢在这里陪着主子。”
孟古青瞥了雁歌一眼,并未再言语,只端庄站着。站上些时辰,多也就是染风寒,也不是什么大病。韬光养晦是自然的,但到底要藏得好。
寒风凛凛之间,原本该在府邸中抱着暖炉,抑或是烧了炭火取暖的两名男子却在宫外打作一团。
“常舒!你这卑鄙小人!明明是我先遇见琼儿的!你答应帮我,可最后呢!你都做了什么!你他娘的横刀夺爱!你告诉我琼儿死了!好端端的她怎会成了皇上的妃嫔!”济度挥着拳头猛的往常舒脸上打,怒气冲冲道。
旁人伤人皆不伤脸,济度倒好,专往人脸上揍。说来,对于当年之事,常舒亦是心怀愧疚,但那是对琼羽的愧疚,而非对济度的愧疚。
若非他懦弱,想必琼羽也不会为妃,在那寂寥深宫中煎熬度日,偶时,还得受人欺凌。可他并不后悔横刀夺爱,只后悔曾那般懦弱。
亦朝着济度挥着拳头,不知怎的想的,也净往脸上打,二人厮打作一团,哪里还有半点皇室子弟的样子。
许是觉着理亏,常舒并未开口,只听得济度一人叫骂:“若非你横刀夺爱,琼儿哪里用得着受这等苦么?”
寒风凛凛,玉面清湖,大冬日的,两名男子却在湖中厮打。也不知厮打了多久,这才停下,常舒和济度衣袍皆湿透了,便起了火堆,坐在火堆边欲将衣衫烘干。
“她如今已为妃嫔,你我如此争执,终不过是一场空。”常舒声音略带几分悲意。若当初他执意要娶琼羽,石申也是没法子的。
济度脸色铁青的坐在火堆旁,冷笑道:“我出征那日,你承诺帮我的,真是没想到……这便是好兄弟。”
“我……从来不后悔爱过她,我唯一后悔的便是懦弱,未曾带她远走高飞。”常舒的眸中带着些许泪光,往日他从来不敢泄露情绪。
偶时入宫,见上琼羽一两回,更是难过,以至如今时时避着。济度往火堆了添了些许柴火,有些自嘲道:“如今在她瞧来,我便是个莫名其妙的人。常舒,我从来没想过,夺人所爱的,竟是你!若非当年你动了歪心思,琼儿会受此等苦。上回子见着她之时,愁眉苦脸的,宫里头是什么地方,你可知晓?”
“我怎么不知晓,你我少时便是长在宫中的,你知晓的,我自然也知晓。”常舒素来是嬉皮笑脸的,然此刻却是满脸悲意。
“你往后,离她远些!若是让我察觉,必定不会轻饶。”济度这话说的火候十足,似乎常舒靠近琼羽,他便要将他五马分尸似的。
常舒沉默了片刻,略带讥讽道:“我自然会离她远些,她是石妃。”常舒此话似乎在提醒自己,又似在提醒济度,石琼羽,她是皇上的女人,你我皆莫要惦记。
原以为指桑骂槐,讥讽刻薄是妇人才做的事,不曾想到,在爱情里,男子不仅拳脚相加,就连言语亦是针锋相对。
济度不再多言,只面目阴沉的,手中的柴火捏的咯咯作响。
彼时,乾清宫外,女子脸色有些发白,依旧静静站着。吴良辅眼见女子脸色这样难看,赶忙劝言道:“娘娘,您还是先回去罢!你在这儿干等着,也不是个事儿啊!这都两个时辰了。莫不然,奴才进去启禀皇上。”
“皇上议国事,万万惊扰不得!”孟古青赶忙拦到。
自隆福门外走来,远远的便瞧见了孟古青,子衿眸中显疑惑,她好端端的,在吹冷风作甚。走了几步,欲前去,却又收了步子。
嘴角泛起自嘲的笑容,且不说身在乾清宫外,如今他于她而言,不过是个侍卫,一个皇帝身边的侍卫。
“微臣参见静妃娘娘。”鳌拜自乾清宫侧门而入,见着孟古青,急忙行礼道。
孟古青很是端庄得体的模样,笑道:“大人免礼罢。”
吴良辅看了鳌拜一眼,便朝着乾清宫内走去。
鳌拜又朝着孟古青行了一礼道:“臣先告退了。”
孟古青点点头,并不言语。
一会儿,只见吴良辅从里头走来,朝着孟古青道:“娘娘,您快进去罢!”
瞧着吴良辅那般神情,孟古青便知他是让皇帝给斥责了,迈着莲步,便朝着乾清宫中去。
乾清宫的暖阁中很是温暖,原本的青石墁砖上铺着羊毛地毯,皇帝盘坐在上面,手中端着奏折。
孟古青款款踏去,娉婷行礼道:“臣妾给皇上请安,皇上万福金安。”
福临赶忙起身,将孟古青扶起,拉着起朝着地毯上去,剑眉紧锁道:“你怎的回事,听德公公言,你在外头站了两个时辰了,这般天寒地冻的,你看看你这脸色难看的。”
“臣妾只是怕,待会儿再来,皇上便不在乾清宫了,思来想去,便觉还是在外头等着才好。”孟古青颌首低眉,言语间很是委屈。
福临有些无奈道:“我就在宫里,还能去哪儿。”
闻言,孟古青支支吾吾的,并不开口。福临打量女子片刻,笑道:“你是觉着,我去了旁人的宫里头,便不好请了。”
“皇上若是去别的姐妹宫里也是应该的,雨露均沾,本就是理所应当的。只是皇上朝政繁忙,若是臣妾不在此等着,生怕待会儿哪位大臣便又觐见了。”孟古青这话说得小心翼翼的,倒是一副贤妃的架势。
皇帝的脸色瞬时便不大好看了,盯着女子清澈眼眸道:“你所言之意,是说你并不在意我宠幸别的女子,你……是不喜欢我么?”
孟古青一怔,忙摆手道:“臣妾绝无此意,臣妾是……”
看着孟古青冷得煞白的小脸很是慌乱,福临笑道:“不过是说说,你瞧瞧你慌乱的,你心中有没有我,我还不知晓么?”自打他受伤,她在他身边哭的泪眼朦胧的,他便知,她心中是有他的。
孟古青松了口气,案子腹诽皇帝阴晴不定,因而更是小心翼翼道:“皇上,臣妾有事相求,还请皇上应允。”
福临有些惊异道:“呃,不知静儿想求些什么?”孟古青素来不爱与他求什么,锦衣狐裘不曾求过,位分也不曾求过,即便是失忆,但性子依不会改变,他倒是奇怪,她会向他求什么?
孟古青动了动身子,认真的看着皇帝道:“皇上,既大封六宫,臣妾希望皇上亦能对有罪之人宽恕,符望轩的博尔济吉特乌兰……”
“好端端的提她作甚!”孟古青话还未落,便让福临打断道。
暖阁内的气氛瞬时变得有些紧张,在福临看来,他与孟古青先前那般,有一些缘故亦是因着乌兰,且乌兰还谋害了他们的孩子,若非因乌兰是阿霸垓的郡主,许连性命亦难保。
孟古青有些怯怯的觑了觑福临,柔声道:“上天有好生之德,即便她往日犯下了过错,也不至不可饶恕。况且,她还是蒙古阿霸垓的郡主,必定薄待不得。”
“是皇额娘让你来的?”皇帝沉着脸道。
孟古青脸色微变,应道:“恩。”
皇帝冷哼一声道:“我就知晓。”
“皇上,太后所言也不无道理,她到底是阿霸垓的郡主,若是薄待了,阿霸垓必定不会轻易罢休的。”孟古青继续劝言道。她心中亦明白,万万薄待不得乌兰,即便是她犯了过错。即便……她谋害了自己的孩子。
然孟古青如此一说,福临却更是气急败坏:“这些个事,你就莫要管了,我大清还怕他一个蒙古部落?”
孟古青此刻倒是平静,继续劝言道:“自然是不怕,可一旦兵刃相见,受苦的便是天下百姓。皇上,您忍心置天下百姓于水深火热之中么?皇额娘今日同臣妾说,你与她有些隔阂,因而才让臣妾来劝言。臣妾不知是怎样的隔阂,但皇上,若为了所谓隔阂,便大动干戈,置天下百姓于不顾,并非明君所为。”
福临的脸色更是难看,铁青着脸看着孟古青,一言不发。孟古青知他心中必定是生气得很,纵然他嘴上未说。
觑了觑福临,转而便起身,走至墁砖处,当下便跪在那冰冷的地上,柔声道:“皇上,臣妾失言,但臣妾不为说的话而后悔,您若要治臣妾的罪,臣妾愿意领罪。但请皇上,为天下社稷着想。”
福临看着跪在地上的女子,似乎又看到那个为他出谋划策的孟古青,其实她说的不无道理,只是如今她不是失忆了么?
“你不是不记得过往之事了么?怎的还有这样一番说辞,皇额娘教你说的?”福临的眼中有些质疑。
孟古青倒是泰然自若,坐怀不乱:“臣妾不过是撞的忘记了过往的事,并非撞得痴傻,道理臣妾亦是懂的,臣妾想,皇上乃是明君,必定不会为了所谓的隔阂,便置天下百姓于不顾罢。人非圣贤,孰能无过。臣妾想,皇上亦是犯过错的,若是人皆不谅解,皇上心中如何想。”
方才说出这一番话之时,她便料到皇帝有所怀疑,毕竟他是帝王,就连他的生身母亲也不信任,又怎会轻易相信旁人。
人言帝王情意浅薄,有些时候,约莫是与他那疑心脱不了干系的。
听得孟古青此言,福临心觉自己是多心了,正如她所言,她乃是记不得往事,并非痴傻,自是如以往那般聪慧过人,说出这样一番话来,倒也不奇怪。
细细思量孟古青所言,虽是让他觉有些不舒服,但却也是实话。
叹了口气,走至女子身前将其扶起,无奈道:“你素来牙尖嘴俐,以往我便说不过你,以为你失忆,便能讨得些便宜,不曾想到,竟还是如此。赦免博尔济吉特氏,不是不可,正如你所言,到底她是阿霸垓的郡主。但你要想明白,你当真要我将她从那符望轩放出来。你可知我将她关进那符望轩,原是因着她曾谋害于你。”
孟古青神色微变,她有些不明白,乌兰为何要那般害她,或许,害人不需要缘由,宫中妃嫔妒忌,原也是寻常之事。
“皇上必定是不能薄待了她的,诚然她曾谋害于臣妾,皇上若为臣妾而引得阿霸垓部落不满,引得战乱,那便是臣妾的罪过了。况且臣妾如今已记不得,亦不愿多计较。”默了默,孟古青很是笃定道。
皇帝看着孟古青半响,脸上的阴沉散去,渐显笑容:“既你都这样宽容,那朕若再计较,那岂非是引得战乱的昏君。”
为了所谓的隔阂,便置天下百姓于不顾,他岂非昏君,想来,也觉孟古青说得有道理。她既都不计较,他又何须多计较。
见福临舒展笑颜,孟古青算得是松了一口气,到底他是皇帝。伴君如伴虎,即便是所谓的妻子,最爱之人,说话亦是要衬着。
“你瞧瞧你这脸,吓得煞白的,莫不是怕我当真治罪于你。”福临笑将女子拉着,似有玩笑之意道。
殿中气氛已不让人那般喘不过气,孟古青柔声道:“您是皇上,自然是怕的,但亦不怕。”
“呃?此话怎讲?”她向来离经叛道的,说起话来亦是如此,男子一双桃花眼微含笑意道。
女子贝齿微露,丹唇含笑,已不似方才那般紧张的蹙着娥眉。朝着羊毛地毯上去,随意盘坐,嗓音不卑不亢:“你是皇上,伴君如伴虎,世人皆畏惧。然臣妾却要唤你一声夫君,臣妾记得,皇上曾言,会保护臣妾的,臣妾自然便不怕了。”
孟古青这番一言,皇帝心中的阴郁瞬时烟消云散,是啊,这后宫里头,愿意当他是夫君,愿意与他说实话的,如她这般不怕他的,又有几个。
低眸笑看着女子道:“是,我会保护你的,所以,即便伴君如伴虎,那亦是对旁人而言。你同旁人不一样,自是无须害怕。”
现下并无大臣再觐见,因而孟古青便陪着皇帝在乾清宫伴驾,皇帝批阅奏折,她便在一旁静静带着,偶时与皇上说上一两句话。
“你若闲来无事,便也瞧瞧,我瞧着,这些个大臣,有些还不如你呢!”福临随手将一本奏折递给孟古青,自己手中还翻着,有些漫不经心道。
闻言,孟古青先是一惊,尔后才将奏折推辞去:“臣妾乃是一介女流,怎能与朝中大臣相比较,且后宫不得干政,臣妾能在此伴驾,便已是逾越,若是批阅奏折,岂非更是坏了规矩。”
福临放下手中的奏折,抬眸看向女子,假意责怪:“方才还与我说什么?什么置天下百姓于不顾,岂非昏君,还说,不怕我,这厢又是怎的。莫非方才所言皆是诓我的,岂非欺君。”
孟古青不愿阅奏折,一来是不愿逾越了规矩,即便她给皇帝出谋划策的,但按着规矩,后妃批阅奏折是万万不允的。二来,是以免惹得太后不悦。
以往董鄂云婉得宠之时,便曾伴驾乾清宫,批阅奏折,随帝左右。她多少是听太后念叨过的,大约这便是太后不待见董鄂云婉的缘故之一。
但闻得皇帝此言,只得接过,略显不情愿道:“皇上,是您让臣妾看的,可不是臣妾自己要看的。”
福临笑看了看孟古青,宠溺道:“恩,是我让你看的,瞧瞧你这小心思。”
许是因着失而复得,如今的她又不危及江山。他便想将这天下最好的都给她,包括那皇后之位,若是以往他必定年轻气盛的,一手将她推上皇后之位。让她做他的妻,在他的心中是,名分上亦是。
只是,他早已不是当年那般年轻气盛的帝王,定要为天下社稷着想,废立皇后并非废妃册妃那般简单。况且,如今的皇后,倒也是将后宫打理的井井有条的,无过错便将其废后,必定会引起朝中不满。且如今的皇后也并无什么威胁,孟古青原亦是废后,若是再立,天下人不定的怎的议论自己。
静妃复位,各宫亦跟着沾光。
景仁宫佟妃,赐封号为康妃。
永寿宫石妃,赐封号为恪妃。
如福晋,博尔济吉特雅如贵,晋如嫔。赐居东六宫延禧宫,为主位。
宁福晋,董鄂若宁,晋宁贵人,赐居西六宫咸福宫。
贞福晋,董鄂成言,晋贞贵人,赐居东六宫永和宫。
穆克图福晋,穆克图安珠贤,晋贵人,赐居东六宫景阳宫。
钮祜禄福晋,钮祜禄玉烟,晋贵人,赐居西六宫储秀宫。
博尔济吉特乌兰,晋贵人,赐号端,赐居西六宫长春宫。
那拉福晋,叶赫那拉韵容,晋贵人,居东六宫延禧宫偏殿。宫中主位为如嫔博尔济吉特雅如贵,一切大小事宜皆由如嫔做主。
六宫大封,却偏生有漏了的,图娅在冷宫无人理会,太后似乎也并无助她之意,天资愚笨,弃子自是无人理会。
唐碧水原是宫女出生,杨绾离亦是如此,因而二人并无晋封。董鄂若宁倒是晋封得很是难受,论出身,她不比旁人差,入宫资历亦老。偏生后来的博尔济吉特雅如贵后来却还封了嫔位,她为皇帝诞下了子嗣,只得为贵人位分。
终究到底,不过是因着皇帝薄情寡义,因着那如嫔乃博尔济吉特氏。
董鄂若宁,是觉愈发委屈,然却不能挂在脸上。如今身居咸福宫,总是比居在偏僻的重华宫好的。
寥寥数日,转瞬即逝。正月三十,帝王生辰,便是万寿节,普天同庆,到处是歌舞升平。帝王御殿受大臣朝拜,比除夕之时更是热闹。禁足的钮祜禄氏和唐碧水亦因此得到赦免,原也是孟古青多言了几句罢了。
她同董鄂云婉不一样,她乃失忆,声名可重来,自然是处处做好人。
今日各宫皆是胭脂水粉的,个个娇俏美艳,更是各有千秋。孟古青着了一身朱红,比素日来稍艳了些,坐上轿辇便往着养心殿去。太和殿稍是远了些,自然是先往养心殿去。
“皇上,臣妾记得您少时最喜爱的便是这七巧点心,臣妾做了些。您先用着罢,若是待会儿到了太和殿,只怕臣妾这手艺,便上不得台面了。”能这般温柔体贴的说着体己话的,除了董鄂云婉,自不会是旁人。
皇帝声音沉稳,如素日那般道:“皇贵妃有心了。”
孟古青自觉来得很不是时候,手中的食盒颤了颤,转身欲离去,她并不想让皇帝觉她有心争宠,故弄得尴尬场面。她乃失忆之人,自然不会记得皇帝喜糟鹅掌,本想同皇帝说是与旁人打听来的,然现下董鄂云婉亦在此,便不好多言了。
偏生吴良辅很是不识趣,扯着嗓子便道:“静妃娘娘吉祥。”
皇帝听到了声响,自然朝着她瞧来,她不得不往里头去,娉婷道:“臣妾给皇上请安,给皇贵妃娘娘请安。”
皇帝看着孟古青,眸光并不显太温柔,只如寻常那般道:“免礼罢。”
董鄂云婉眸光倒是犀利,当下便瞧见了孟古青手中的食盒,笑道:“静妃姐姐也知皇上喜欢七巧点心么?
第三章 居安思危
董鄂云婉嘴上说着,可她哪里晓得里头是装了些什么,不过就想让孟古青难堪罢了。孟古青不擅厨艺,原是宫中人尽皆知的。
孟古青略有些尴尬,扫了董鄂云婉一眼,故意将食盒往身后藏了藏,略显尴尬:“既皇贵妃已为皇上做了膳食,臣妾便不献丑了。”
闻言,董鄂云婉心中暗自得意,静妃虽是才女,却并不擅厨艺,只算不得难吃罢了。
皇帝看着女子,并不言语,大约是心中奇怪。董鄂云婉笑得很是和善:“静妃姐姐这是说的哪里的话,都是心意,若因本宫便浪费了姐姐一番心意,岂非本宫的不是。”
皇帝笑看着女子道:“你素来不擅厨艺,今日是做了什么。”
既皇帝都如此说了,孟古青只得硬着头皮递给皇帝。宫廷里的食盒很是精美,膳食放置于里头,亦是赏心悦目,色香味俱全。
皇帝很随意的揭开食盒,见里头是糟鹅掌,颇是惊讶,脸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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