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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治王朝之静妃传-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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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诚是与福临决裂,言是不相见,但为着腹中的胎儿,孟古青亦是要求得太后庇护的,即便是前来质问,倒也是规矩得很。
  踏进正殿,恭恭敬敬的朝着太后行了一礼:“臣妾给皇额娘请安,皇额娘圣安。”
  待得太后慈眉善目的将其扶起,款然落座,孟古青这才提起雁歌的事,依是柔声恭敬:“皇额娘,方才雁歌去太医院取了药,回来脸上便多了几道伤痕。臣妾问她,她起先还不肯如实说来,竟与臣妾打起诳语来。尔后,多问了几遍,这死丫头才道是自己犯了错,遭的皇额娘责罚。不过,臣妾有些不相信,皇额娘怎会动手打人不是。”
  听孟古青此言,太后这才放下信来,心想雁歌这丫头还算的是识趣儿,所幸没将自己差使她办的事抖了出来。若不然,依着孟古青如今这般性子,指不定会闹出什么事端来,如今福临又顺着她,即便是不得宠爱,原也是她自己求来的罢了。若是她获悉自己给她使了绊子,兴风作浪,那可不好收拾。
  华贵的容颜,略有些浓艳的妆容,却是真真是圣母皇太后的和蔼:“哀家也是一时生气,只下手重了些。你如今怀着身子,这般郁郁寡欢的,哀家想是雁歌没伺候好,便说了她两句。她倒好,竟一个劲儿的往皇上身上推,还数落起哀家的错来了。”
  孟古青凤眸惊讶,不曾想到,太后竟真动起手来了。蹙了娥眉:“雁歌竟顶撞皇额娘,着实该打,臣妾方才还疑心是她打了诳语,如此瞧来,她倒也是如实道来的。”
  太后微微一笑,握住孟古青的手,甚是关怀:“你啊,可别为着这些个事儿置气,雁歌虽是出言不逊,也是护主心切,倒也是忠心之人。”
  言语间,扫了扫雁歌一眼,似有所指。雁歌心中一阵发寒,还真真是太后,方才那般心狠手辣,现下又是这样慈眉善目,两面三刀的,可比那些个嚣张跋扈的还要让人害怕。
  雁歌脸上还有些血痕,哭丧着脸跪地道:“太后娘娘,奴婢知罪,太后娘娘仁慈,只得是小施惩戒。”
  太后见状,故显不悦,浓艳的妆容下,沉了脸:“你如今倒是知罪了,往后可不许那般胡言乱语了,幸是在哀家这里,若是传到了皇上耳朵里,你还能有命在么?”
  二人此番言语,孟古青更是生疑了,脸色难看的瞥着雁歌道:“你这死丫头,胡言乱语了些什么。”
  雁歌脸上掠过一丝慌乱,言语支支吾吾:“奴婢……奴婢……”
  太后冷哼了一声,铁青着脸道:“你现下不敢说了,你也长长记性,这些个大逆不道的话,岂是能随意说的。”
  然又转向孟古青道:“这丫头,竟说什么,是哀家害了你,让你在这深宫中寥寥度日。生是一群貌若天仙,心如蛇蝎的女子争抢皇帝的宠爱。哼!还道皇帝薄情,对不住你,言你日日郁郁寡欢皆是因着皇帝负心!帝王三宫六院本就是寻常之事,她这般胡言乱语的,若是传到了皇帝的耳朵里还了得。”
  孟古青脸一沉,瞥着雁歌道:“皇上是九五之尊,后宫雨露均沾是自然的,莫非要独宠本宫?那皇上岂非成了昏君,本宫就成了那媚惑君王的妖孽了!本宫知你忠心,但说话也得有个分寸。也不怪太后出手掌掴了你!往后可不许乱说话。”
  然又转向太后,温柔恭敬道:“皇额娘,雁歌倒也是忠心之人,现下得了皇额娘教诲,往后必定会谨慎小心,绝不会再出言不逊的,还请皇额娘莫要怪罪与她。再言,臣妾心情不悦,郁郁寡欢,也并非她伺候得不好,而是因着有些想念科尔沁的缘故。到底,臣妾是在科尔沁出生的,如今怀着身子,便愈发的思念家乡了。”
  太后微微叹息,轻抚着孟古青发丝,甚是愧疚:“若是当年哀家放你回科尔沁去,不曾留在这紫禁城里,你倒也不必再受这般多的苦。”
  当年,那是孟古青难以忘记的梦魇,但凡提起,便觉莫名的恐惧。但脸上依笑容可掬:“皇额娘说的是哪里的话,能在皇上身边伺候着是臣妾的福气,又何来受苦之说。再言,皇上也不曾薄待臣妾,腊月初九臣妾生辰,皇上还特意允了三哥入京。”
  太后笑容很是欣慰,温和道:“你啊,如今可真真是愈发的懂事了,可不像阿木尔,让人不省心啊。”
  于太后,孟古青虽是有心防着,可却从来不曾想过她会害自己。此番来了,自然又是与太后闲话家常一般。
  雁歌在一旁是提心吊胆的,生怕太后出了什么幺蛾子,太后狠厉的手段,她是知晓的。
  深宫寥寥,岁月却是匆匆,平静的日子让人舒心了不少。虽是日日前去坤宁宫请安,然却也不曾见到皇帝,孟古青心中并不觉那样痛苦。
  腊月初八,天儿算得是入了初冬,寒梅盛开,孟古青依是着了一身寒梅红袍,雪白的边儿,雪白的莲蓬衣,走在梅林中,美景美人,可真真是好光景。
  腹中的胎儿如今算来,也就两月多,孟古青人素清瘦,也不曾有珠圆玉润之态,若是不知晓的,也不知她即将为人母。
  但步伐却不似往日那般轻盈,到底是怀着身子,走起路来自是沉重了些。灵犀小心翼翼的在一旁扶着。
  只见的女子眉间浮上忧忧之色,叹息道:“明日三哥前来该到了罢,若是不来倒好,来了,也不知会生出些什么事端。不知皇上心中打的什么算盘。”
  灵犀张了张口,想说什么,却又闭上了嘴。孟古青回眸看着灵犀,疑惑道:“怎的,想同本宫说什么?”
  灵犀低眸片刻,望眼瞧了瞧那艳艳寒梅,清冷的声音微有规劝之意:“主子,奴婢瞧来,皇上不过就是想借此见见您罢了。依奴婢所见,皇上待您实是真心实意。您因着往事便这般与皇上疏远,您自己也难受不是。”
  孟古青原本忧忧的神色,转而暗淡,苦笑道:“那又如何,他终究是害死了父王的人,他终究是帝王。”
  想起多尔衮的死,想起博果儿的死,孟古青心中便觉不寒而栗,如今知晓福临是害死她父王的主谋,更是设计她废后的主谋,她更是没有法子再相信他。
  他是如何心狠手辣,她并非不知晓。当初与董鄂云婉私情,许是有情在,多却是为了除去博果儿,不过是私情,却不费一兵一卒,就将博果儿逼得自尽。他却是雄才伟略的帝王,却也是心狠手辣的霸主。
  约莫,这亦是她想要远离的缘故。灵犀看着自家主子这般神色,只落在一旁,默不作声,心觉自己是说错了话,不该提起的。
  可转念一想,道是不见,却也还是得见的。一个是皇帝,一个是妃嫔,抬头不见低头见。孟古青这般的难受,她心中也不好过,但亦柔声规劝道:“主子,哪个帝王手上是没有血腥的,您如今已有了皇上的孩子,如此下去,也不是法子。明日王爷前来,您这般模样,就是奴婢不说,他也会看出端倪来的。”
  孟古青平静如水,轻捻下梅花,淡淡道:“你说的,本宫不是不明白,可本宫一见着他,便会想起父王,根本没有法子面对他。若非因着腹中的胎儿,许早便活不下去了!”
  “主子可莫要胡说!”孟古青此言可真真是将灵犀吓得不轻。
  自家主子是那般的性子,灵犀多少是知晓的,她素来不会如旁人那般哭哭泣泣,寻死觅活,若当真是要寻短见,便自己静静的死去,到也不会闹得什么动静。
  “你以为死了,就好过了么?”背后传来熟悉的声音,让孟古青一惊。
  梅林深处,一袭碧蓝侃侃而来。灵犀见状,赶忙退了去,子衿含笑看了看灵犀,愈发的觉这丫头眼熟,每每见着她都觉莫名的温暖,即使她时时皆是冷若冰霜。
  寒梅袍子,外头着雪白莲蓬衣已然不似科尔沁草原那一抹火红,平添了几分郁郁,略死显沉沉。孟古青抬眸看着子衿,倒是平静的很,似是叹息:“辛大人,怎的来了这梅林。”
  辛子衿苦笑一声道:“如今你可真真是对我愈发的生疏了。”
  子衿此番言语,孟古青有些猜不透他意欲何在,只冷声道:“这里是紫禁城。”
  “他害死了你父王,你不恨他?”许是经历太多的缘故,子衿说起话来总是这般沉闷,让人琢磨不透。
  梅林下,一袭寒梅,莲步微移,丹唇浮上一抹淡笑:“恨又如何,不恨又如何。有得必有失,古往今来,哪个帝王双手是没有血腥的。你,是他的忠臣,怎的说起这样的话来了?”
  对于子衿会知晓此事,孟古青一点也不觉奇怪,皇帝和子衿相识三年之久,感情甚笃,有些时候,福临心中有些什么,便会与子衿一一道来。
  子衿眉目含笑,似乎是质问,却又似规劝:“那你为何对他避而不见?”
  “皇上连这些个事亦与你说,瞧来甚是器重,子衿哥哥,莫要为了我,误了前程。”孟古青此言之意很是明了,若是长此相见,即便是没有私情,也会遭的旁人闲言碎语。
  帝王家就是如此,纵然是皇帝抛弃的女子,亦不可爱上旁人。染指妃嫔,这是多大的罪名,况且,如今她腹中已有了子嗣,旁人若是将这孩子道是孽种,那便更是难逃一死了。
  子衿的眸中有些悲伤,眉眼之间几分秀气,却带又不英气,勉强扯出笑容:“你倒是愈发的胆小了,记得你从前说,清者自清,不怕旁人多言。”
  “可这里是紫禁城!”女子眸中冰冷,再次提醒道。
  见着此刻的孟古青,子衿心中有些难受,记得当初去科尔沁之时,初见她,她是那样的天真烂漫,笑魇如花。
  傍晚的科尔沁草原一片灿色,那景致不比紫禁城的傲雪红梅要差。苍穹微红,雄鹰展翅,那般自由自在。
  随着马蹄声愈来愈近,一身碧蓝,骑着枣红马而来。弓箭在他手中是那样的气魄,弓弦一拉,只见一双雄鹰瞬时落地。那是去巴尔达部落送信的鹰,获悉南明内部出了奸细,藏匿与同南明联手的巴尔达部落,前些时日与佟图赖勾结,且通书信。
  他知晓后,便找了由头,一路追至于此,将那一双鹰射下,顺道的去巴尔达部落将那内奸揪出来。
  正在此时,只见得一身火红的孟古青从草地里窜出来,看着他灿烂笑颜道:“你是大清来的吧?方才见你甚是厉害,想同你交个朋友,我叫孟古青,你叫什么?”
  他着实的吓了一跳,结结巴巴道:“辛,辛,辛子衿。”
  孟古青细细的打量着他,那眼神分明是在看呆子,良久之后,忽两眼放光的盯着他,笑得就好似那紫禁城里的老太监一般,满脸的讨好道:“你是汉人么?”问出这般的话来,自然是套近乎的,辛子衿,若非汉人,怎会起这般的名讳。
  他原是翩翩公子,情场老手,却紧张起来,顿了半刻才道:“正,正是。”然便只觉脸颊滚汤。
  孟古青疑惑的望着他道:“辛公子,你怎么了?你的脸怎的这样红,不是病了罢!”
  碧蓝衣袖下,他紧捏着弓,几分尴尬道:“无碍,无碍,大约是这炎炎烈日所致”
  “你是病了罢!你们汉人就是娇气,还死要面子得很,从前大清有个汉臣来我们这里,就如你这般,面红耳赤的,我额祈葛说他是水土不服,他却还说没事,后来就死了!”一双大眼睛望着他,说得是惟妙惟肖。
  闻言,他眸中一惊:“死了!”她睁大着双眼,望着他,步步靠近道:“死了!死得可吓人了!”
  眼见着他一脸呆愣,她忽大笑道:“骗你的!哪有那么容易死,你瞧瞧你吓得!身手那样厉害,怎的胆子这般小。”言语间,拍了拍他的肩,草原儿女,向来是如此豪迈,且孟古青还非一般的女子,她自小熟读汉文,却也因此读了不少汉人的江湖,骨子里向往着那侠骨丹心的江湖。
  微微吐了一口气,几许不满的看着孟古青道:“小小年纪,怎的打起这般的诳语来。”言语间,略有教训之意。
  “明明就是你自己胆小,诶,你来我们这里作甚,是不是让你爹给教训了,就偷跑出来了!”她噘嘴看着他,抱着手,略有鄙夷之意道。
  鄙夷是鄙夷,见着他生气了,她才可怜巴巴的望着他:“你生气啦!其实,其实我也就是瞧着你挺厉害,想与你学武罢了,一时也不知说些什么,也就胡说一通了。”
  那时她的模样是天真烂漫,甚是可爱。
  “若是无事,本宫便先走了,辛大人多保重。”耳边传来女子冷幽幽的声音,辛子衿这才从回忆中抽出身来。
  抬袖将女子拦住,摸出一串红豆,隐隐还有些香味儿,塞入她手中,沉沉道:“你不必这样躲着我,明日是你生辰,这红豆手串,一共是二十颗,便是你的年岁。”
  孟古青犹豫了片刻,似是欲拒绝。子衿的苦笑道:“你如今就这样绝情,青青,你大可放心,我不会再让你为难,只是,难道连默默守着你,也不可以么?你大可当我是你的哥哥一般。”
  嘴上是这般说,可他心中却不是这样想,红豆生南国,相思子表相思。可他很清楚,他若不这样说,她必定不愿收下的。
  玉手抬起,接过红豆手串,孟古青眸中丝丝愧疚,明明答应等他来娶她的,可她终究是背弃了他们的诺言。
  清冷的容颜露出一抹笑容:“好,从此,你便是我哥哥。”
  言罢,孟古青便迈步踏出,灵犀笑看了看子衿,这便跟着离去。
  踏出梅林之时,只见一袭淡紫,款款而来,身旁扶着她的绿衣女子瞧着很是眼生。孟古青莞尔含笑,朝着董鄂云婉行了一礼道:“臣妾给皇贵妃娘娘请安,皇贵妃娘娘万福金安。”
  董鄂云婉身子本就弱,诞下皇五子又日日担心其没了性命,在承乾宫躺了好一段时日,因而才不曾兴风作浪,自然也是闷坏了,如今有所好转,趁着景色怡人之时,便出来走走。
  诚是对孟古青有诸多不满,董鄂云婉依是关怀备至:“姐姐且快免礼罢,现下姐姐怀着身子,可要小心些才好。”
  孟古青微微起身,低眸浅笑:“臣妾多谢皇贵妃娘娘关心。”
  原是心情极好的,可一见着孟古青,董鄂云婉便觉一股子无名火窜了上来,圆润却依是娇媚的容颜和色含笑:“听闻,姐姐怀着身子依旧照常前去坤宁宫请安,不像本宫,自打诞下皇五子,便不曾前去请安了。真真是自惭形秽。”
  孟古青心中一笑,想来这董鄂云婉又是寻了由头,欲找自己的麻烦了。温柔笑容,甚是恭敬:“皇贵妃娘娘说得是哪里的话,您身子薄弱,皇上心疼您,便不通谕六宫,免去您的请安礼,怎的能是娘娘不守规矩呢?”
  想起昨儿个,入夜之时,躺在自己身旁的福临唤着静妃的名讳,董鄂云婉便妒火难平。娥眉一挑,柔声细语道:“呃!本宫记得,皇上也是免去了姐姐的早时请安之礼的,可姐姐这般日日前去,岂非抗旨不遵?”
  话落,董鄂云婉又故捂住嘴,一副说错话的模样。眸中却是得意,许是以为此番便将孟古青堵得说不出话来了罢。她是急于看看孟古青那窘迫的模样。
  然孟古青却是莞尔一笑道:“臣妾怎的能与娘娘相提并论,皇上对臣妾不过做做表面功夫罢了,原不过是怕旁人道了娘娘的闲话,一道儿将臣妾的免去,以示公平罢了。”
  诚然董鄂云婉嘴上没能得到便宜,但闻孟古青这般说,却是暗自得意,倒也觉孟古青说这话是有自知之明。
  “呃?朕待静妃,只得是做做表面功夫?静妃,你是这样以为的?”正说着,便闻得皇帝的声音,自坤宁门而来。
  孟古青心中一颤,手中覆上一层薄汗,手腕间的红豆手串往里头移了移。额头亦冒出一滴汗珠,眸中慌乱,只觉是心惊肉跳的。
  赶忙屈膝行礼:“臣妾叩见皇上。”惊吓之间,娥眉浮上悲伤。
  董鄂云婉亦是吓得不轻,眼中掠过一丝慌乱,方才只顾着为难静妃,皇上来了也不知晓,想来,方才她同静妃说的话,皇上亦是听了去。他会如何看自己?会惩罚自己么?
  诚惶诚恐的行礼道:“臣妾叩见皇上。”
  皇帝含笑走了来,走至孟古青身前,本欲出手将其扶起,心中一痛,却又掠过了孟古青,将董鄂云婉扶起道:“皆免礼罢。”
  董鄂云婉见得皇帝如此,想来是未曾听到她方才所言,算得是松了一口气。
  然将将起身,福临便一脸疑惑朝她道:“皇贵妃,朕方才好似听见你说什么,静妃抗旨?”
  董鄂云婉这才放下的心,又提心吊胆起来,更是吓得一身冷汗。
  抬眸望着皇帝,董鄂云婉温柔含笑,声音却是有些后怕:“臣妾……”
  “皇贵妃只是关心臣妾罢了。”董鄂云婉还未开口,孟古青便抢先道。
  闻言,福临眸光落在孟古青身上,温柔中夹杂着悲伤:“呃,当真如此?”
  见孟古青出言帮自己遮掩,董鄂云婉亦是惊讶不已,只巴巴的望着孟古青,望着她继续说下去,莫不然,还不知福临往后会如何看自己。
  孟古青淡淡道:“臣妾所言皆属实,皇贵妃娘娘言臣妾怀着身子,还日日前去坤宁宫请安,只怕不稳妥。臣妾听不进,皇贵妃才道是臣妾抗旨,许是想着,如此臣妾便不会咬着那规矩不放了。”
  福临微微点了点头,转而朝着董鄂云婉道:“你这身子才将有好转,怎的又出来了,方才在坤宁宫与皇后谈明日静妃生辰,才知你在这御花园吹着冷风,还不快些回去。”
  董鄂云婉甚有些委屈的望了望皇帝,低眸道:“臣妾知晓了,劳皇上担心了,臣妾这便回去。”
  实在的董鄂氏此刻的确是欲急着离去,只怕下一刻静妃又说错些什么让她难堪的话来。福临神色复杂的目送着董鄂云婉,见其走远,这才回眸看着孟古青。
  孟古青嘴角扯出一抹牵强的笑容,屈膝行礼:“若是无事,臣妾也告退了。”
  “明日是你的生辰,弼尔塔哈尔今晚便到了,朕设了家宴在养心殿,你也来。”孟古青转身之际,便闻得身后的福临开口道。
  孟古青并未回头,诺声道:“恩,臣妾知晓了。”
  言罢,便欲离去,还未迈出,便让身后的帝王抱住,气息很近,就在她的耳边。紧紧的抱着她,闭眼道:“对不起,答应你的事,我终究是做不到。”
  若是换作平日里,她许会恶狠狠的推开他,因为此时,她父王惨死的模样又浮现在她眼前。可她却出奇的平静,只缓缓掰开皇帝紧扣着的手,冷声道:“皇上,臣妾身子有些不舒服,想先回去。只怕是,不能陪你一道观赏这怡人美景了。”
  福临身为帝王,自小便是文武双全,若是他这般抱着她,她怎的也是挣不开的。他手微微松开,淡淡道:“朕有些失态了。”
  孟古青低眸行了一礼道:“臣妾告退。”言罢,便急急离去。
  福临只得是呆在原地,终究她是迈不过,就如他当年恨透她是多尔衮的干女儿一般,更何况,如今他们之间是不共戴天的杀父之仇。她没有要了自己的性命,已是情至意尽了。如此一想,福临心中似乎好受了些。
  出了御花园,女子踏上轿辇,几名太监匆匆抬着便朝着翊坤宫去。穿过红墙高巷,自坤宁门外,辗转穿过隆福门,孟古青心中皆是烦乱得很,现下心情极其复杂烦乱。
  翊坤宫的院落中,只见得一袭艳红,正拉着一名杏黄衣衫的女子,二人有说有笑,见着孟古青,玉烟脸上掠过一丝慌乱,赶忙行礼道:“妾身给静妃娘娘请安,静妃娘娘万福金安。”
  孟古青瞥了瞥跪地的两名女子,淡淡道:“免礼罢。”
  闻言,玉烟和安珠贤赶忙起身,赶忙站在一旁,让出道儿来。
  几名太监抬着轿辇,至翊坤宫前,这才落轿,孟古青起身踏下轿辇,灵犀上前扶着,甚是小心谨慎。
  主仆二人走入正殿,孟古青落于主座上,默默半响,这才道:“灵犀,今日晚膳,去养心殿,你可要一道跟着去。”
  灵犀对她三哥的感情,她很是清楚,可却深知原是没有结果的。今日她三哥入京,想必雅图公主也会一道前来,也不知是怎样的一番光景,灵犀若是跟了去,除了伤心,也只得是难过。
  灵犀的眸中很是期待,她是巴巴望着去的,就是看看王爷,瞧瞧他是瘦了还是胖了,如此她便满足了。可听得自家主子这意思,好似并不愿意让她前去。
  孟古青自是看出了灵犀的心思,淡淡道:“待会儿,本宫前去养心殿走一遭,也不知皇上是否回了养心殿。”
  许是因着近日过得清净,现下见着福临,孟古青亦是能平静以对。若是不恨,那自是不可能的,可不能因着自己恨,便断了灵犀的幸福。
  晌午过后,依是有些冷,轿辇落于养心殿外。女子款款踏下轿辇,朝着侯在殿外的吴良辅含笑道:“劳烦吴公公通报一声。”
  吴良辅有些惊讶,且行且忧的踏入养心殿,觑了觑桌案前批阅奏折的皇帝,轻声道:“皇上,静妃娘娘来了。”
  福临显然比吴良辅更惊讶,手中的奏折随即滑落,掩不住的喜悦道:“传她进来。”
  想起方才在御花园之时,女子的冷淡,现下却有主动前来养心殿,福临心下又有些疑惑。转念一想,想来她是因着她三哥今夜入紫禁城的缘故。
  “臣妾叩见皇上。”女子清冷的声音将其从思绪中拉了回来。
  抬眼见一袭红梅袍子,雪白镶边,朝着自己屈膝行礼。平平道:“免礼罢。”
  到底在外人面前,她还得装上一装,就是为了不让她三哥担忧,即便心中有恨,她亦会压抑着。她素来是识大局者,莫不然,那日许刺入他胸膛的便不是玉簪子了,而是匕首。
  女子施然起身,得了皇帝应允,便又落座于一旁的红木椅上。养心殿的陈设总归是比别的宫殿要好,这椅子上的花纹倒也是雕琢得极为细致,甚是精美。
  一身龙袍的皇帝神情温和的看着女子,声音却平淡:“静妃前来,是有何事?”
  孟古青姿态很是恭谨:“今日哥哥前来,皇上特意设了家宴,如此厚待,臣妾不胜感激。”
  “你来,就是要同朕道谢?”皇帝又拿起桌案上的奏折,似是在阅着,却是心不在焉的。
  孟古青顿了顿,柔声道:“今日家宴,可否邀了十爷一道前来。”
  “十弟?”皇帝忽抬头,略是有些迷茫,转而又似是明白了些什么,淡淡应道:“好。”
  孟古青小心翼翼起身,屈膝行了一礼,诺声道:“谢皇上天恩,那臣妾便先告退了。”
  福临张了张口,原本想出言挽留,却又只得淡淡道:“下去罢。”
  许是怀着身子的缘故,孟古青步伐倒是慢了些,福临只呆呆望着。说是不见,可二人心中都明白,他为帝,她为妃,抬头不见低头见,总有避不开的时候。
  腊月初八的夜里,吹着缕缕冷风,孟古青镜前贴花黄,略施粉黛,朱樱丹唇,簪得金碧凤簪。一旁为其梳妆的雁歌不禁露出笑容:“主子素日里都偏好淡雅,怎的今日这般华丽了。”
  孟古青朱唇浮上一抹微笑,略带几分苦涩:“到底三哥是希望本宫幸福的,自然要让他知晓我如今过得很好,他才得以安心不是。”
  闻言,雁歌心中一阵苦涩,想起太后吩咐的那些个事儿,更是难受,却依是笑吟吟道:“主子这般的打扮,可比旁人要好看多了,不似她们,浓妆艳抹起来,反倒是像极了女鬼。”
  “你这丫头!”对于雁歌的忠心,孟古青似乎从来不曾怀疑过,这回子又不禁让其逗笑道。
  正了正色,孟古青又道:“好了,这些个话,往后可不能胡说,轿辇备好了么?”
  雁歌亦是恢复一脸正色,诺声应:“备好了。”
  掀开暗红珠帘,孟古青便朝着正殿去,灵犀已在外头侯着,一袭浅浅碧蓝,上头绣着夕颜花,说来这夕颜花虽美,却不吉利。黄昏盛开,羿朝凋谢,悄然含英,又阒然凋落。可见委实的不是什么好兆头,宛若红颜薄命。
  孟古青看了看灵犀,和色道:“走罢。”
  “等等,主子,这夜风冷,您可别忘了这莲蓬衣。”孟古青将将欲出翊坤宫,便闻得芳尘的声音。
  只见其拿着莲蓬衣而来,艳红的莲蓬衣,缀着貂皮毛。走至孟古青身后,细细为其着上。又朝着灵犀叮嘱:“灵犀啊,如今娘娘怀着身子,可要小心伺候着。”
  芳尘这般啰嗦,孟古青原是早已习惯了的,此刻却觉心中酸酸的,约莫是因着芳尘无意的叮嘱,让她倍感温暖。轻拍了拍芳尘的手,孟古青笑颜道:“芳尘姑姑可真真是愈发的啰嗦了,放心罢,本宫自会小心的。”
  芳尘点了点头,温和道:“娘娘,你如今怀着身子,可不能如以往那般折腾了。”
  孟古青丹唇含笑,洁白的贝齿微露:“本宫知晓了。”
  言罢,便朝着翊坤宫外去,灵犀赶紧上前扶着,小德子提着灯笼走在前头。
  踏上轿辇,几名太监抬着穿过长长宫巷,匆匆之间更是谨慎小心,生怕轿辇上的女子有个万一。皇帝的脾性这些个奴才皆是知晓的,若是不慎有个万一,轻些他们便是脑袋落地,若是严重些,便是株连九族。
  过了永寿宫,一会子便到了养心殿,还未入殿,便闻得里头欢声笑语。
  “皇上可真真是好棋艺啊!”从里头传来很是英武的男声,这声音孟古青再熟悉不过。
  原是想忍着的,但现下却是红了眼眶,莲步踏进养心殿,恭恭敬敬的朝着主座上的皇帝行礼道:“臣妾叩见皇上。”
  皇帝今日似乎很高兴,声音中带着几分笑意:“免礼罢。”
  “臣弼尔塔哈尔参见静妃娘娘。”英武男子一脸正色,恭敬的朝着女子行礼道。
  孟古青赶忙将弼尔塔哈尔扶起,心中更是酸楚,原是兄妹,如今明明是兄长,却要给妹妹跪地行礼,任谁也不会好过。
  一旁一身青衣袍子的女子亦朝着孟古青行礼道:“雅图给静妃娘娘请安,静妃娘娘万福金安。”这便是福临的四姐,弼尔塔哈尔的妻子,爱新觉罗雅图。
  孟古青含笑道:“公主免礼罢。”遂将雅图扶起。
  明明是该高兴,孟古青眼眸间却蒙上了一层泪水,柔声道:“公主可曾去过慈宁宫了,巴林和云珠可一道来了。”
  雅图笑容很是温暖:“方才已经去过了,巴林和云珠皆在慈宁宫陪着皇额娘呢,原是要一道过来的,不过皇额娘说是都是一起子年轻人,她在此反倒是坏了兴致。对了,听皇上说,你现下有了身孕,可要小心些才是。”
  孟古青的眸中依是泪光,却是笑着道:“公主身子素来不好,起初去科尔沁之时,还有些水土不服,你可也要好生注意着才是。”
  “无碍,皇上已决定让雅图和弼尔塔哈尔留于京中了,弼尔塔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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