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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宫_阿琐-第10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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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主。”有宫人从门前进来,站在一旁道,“皇子府传来的消息,娘娘已经动身回宫了,小半个时辰后就到。”
  项元醒过神来,怔怔地点了点头,见窗外天色明媚,尚未到正午,母亲既然都不在皇子府用午膳,可见根本无心去逛二哥的家,不过是找个借口去那里,方便见秋景宣罢了。
  “母后会对他说什么,让他远离我吗?”没来由的不自信,让项元觉得自己太不懂事,这天底下还有父皇和母后不能答应她的事吗?可她确实心虚,心虚得根本不敢面对双亲。
  “我要去给太祖母请安。”项元道,“母后回来若是要见我,你们到别院来找,我就在那里。”
  宫女们应着,便见公主只身往外走,除了几个平日里就随侍的,其他人根本不敢跟上前,而公主一走,闲散的宫女们就互相说悄悄话,更有甚者私下打赌,好些人都觉得,皇后娘娘不会让公主嫁给她的侄儿。
  而项元穿过皇城,一路往后门走,遇见三皇子带着几个太监往西边去。这皇城里,除了前朝的宫殿与,并几处供奉先祖的殿阁,以及太后的长寿宫,淑贵妃的安乐宫外,所有殿阁都空置着,即便是负责每座宫殿打扫的宫女太监也都另有住处,就是从小到处游玩的项元,也不会跑去太偏僻的地方。
  此刻本是无处可去,只是想躲着母亲才选择去秋老夫人那儿,项元见三哥那里有新鲜事,便调转方向一路跟着来,又怕自己惊扰了哥哥,便命宫女们原地等候,她一路跟着走了好长的路,前头三皇子已经带着人转进了一处宫女们居住的院落。
  穿过无人居住的宫宇,这里倒也不冷清,原有宫女们进进出出,三皇子一到,就没动静了。项元觉得好奇,正要跟上去看个究竟,却见三哥拽着一个宫女的手,几乎是把她拖出来,而那瘦弱的宫女却抓着门拼命地躲,怎么也不肯出来。
  “三哥。”项元跑上前,她的兄长都是性情温和的人,忽然做出这么粗暴的举动,不免叫人担心,“三哥你做什么,这宫女怎么了?”
  那宫女看起来不过十六七岁,像是正在病中,神情憔悴脸色苍白,但若仔细瞧,倒也是生得眉目清秀十分漂亮,因项元到来,项浩愣了一愣,便是这当口,那宫女挣脱了三皇子的手,转身就往门里钻。
  “你往哪里去,你有本事就逃出这宫里。”项浩却追上前,一把拽住她,可是仔细看,动作虽然粗鲁,却并不粗暴,甚至有些亲昵,在项元看来,哥哥似乎不是在欺负一个小宫女,而是在护着她。
  “殿下,您放开奴婢……殿、殿下……”那宫女本是哀求着,但渐渐的苍白脸色上露出痛苦的神情,身上越发没了力气,忽然双眼一闭,就晕厥在了三皇子的怀里。
  项浩大骇,抱着那宫女疾呼:“春雨?春雨你怎么了?”一面呵斥身边的太监,“愣着做什么,找太医来。”
  从院子里出来几个中年嬷嬷,却见项浩恶狠狠地瞪着双眼:“你们对她做了什么?”
  嬷嬷们忙辩解:“殿下,我们什么都没做,春雨来了就一直病着,她自己不肯请太医诊治,我们也没法子。”
  项元看得一头雾水,显然哥哥不打算向她解释什么,他将那名叫春雨的宫女打横抱起,大步流星地就走开,那方向是朝着安乐宫去的,项元也就一路跟去了。
  待得皇后回到宫中时,早已有太医去过安乐宫,虽然还没有明确的话传出来到底发生了什么,可三皇子这么去闹了一场,宫人们议论纷纷,这会儿太后已经把孙子叫去,看来太后应该已经知道发生了什么。
  项元一直跟在边上,自然也都看见了听见了,此刻得知母亲归来,一时顾不得自己那点事儿,便跑回涵元殿来,要向母后禀告。
  珉儿正换衣裳,见女儿风风火火闯进门,好脾气地嗔道:“越发没规矩,是不是要从头学一遍了?”
  女儿却命宫女们退下,只留下清雅和几个母亲的亲信,她才道:“母后,三哥他……他喜欢上了自己宫里的宫女,还让那宫女有身孕了。”
  珉儿面色一峻,显然是生气了,项元被唬了一跳,好在不是她做错事,便颤颤地继续把方才的情形说了。
  原来那宫女发现自己有身孕后,吓得不知怎么才好,便自作主张离开了安乐宫,想自己偷偷把孩子打掉,不敢再接近三皇子。而项浩不见了心上人,最初命太监来找她回去,却传回去几句伤人心的绝情话,他生了几天闷气,却无论如何也放不下那春雨,今日一时热血,亲自闯去找人,正巧被项元遇见了。
  项元简单利落地说完,抬眼见母亲,难得见母亲如此生气,而云嬷嬷已经去找人了,那几个负责安乐宫的奴才战战兢兢地赶来,这才磕头求饶,说他们瞒着这件事,是三皇子再三恳求的。
  “连孩子都有了,你们却瞒着我。”珉儿气得不知如何是好,偏生不是自己的儿子。
  项元上前搀扶母亲坐下,温柔地说:“母后您消消气,皇祖母那儿还等您拿主意呢。”
  “你父皇呢?”
  项元道:“父皇和皇叔,还有几位大臣在清明阁闭门议事,不许任何人打扰,不知几时才结束。”
  珉儿让自己冷静下来,吩咐女儿:“你等在清明阁外,母后若是不来,见了父皇就请他去长寿宫,别叫他太生气,方才你怎么对母后说的,一样地告诉父皇。”
  珉儿又叹:“只因你三哥不是母后的儿子,原本这样的事在皇宫里,并没什么了不起。”
  “母后说的是,可是三哥他……”项元一脸的无奈,“三哥对皇祖母说,他要娶那个春雨做正妃。”


第342章 皇嗣
  “正妃?”珉儿本是十分生气,听得这句话,却释怀了。浩儿小小年纪闹出荒唐事的确不应该,可他总算还有担当,看起来并非是胡闹玩弄宫女,没有枉费她十几年的教导和心血。
  “元元,去等你父皇。”珉儿吩咐着,“但不要提正妃这些话,让你父皇心平气和地来长寿宫便是。”
  项元认真地点头答应,之后母女分别,因怕项浩尴尬,珉儿只独自前去,留下一双女儿在清明阁外等候,项琴望着母后走远,见这春色明媚下却一派严肃气氛,担心地问姐姐:“三哥会受罚吗?”
  “三哥是儿子,了不起挨顿打或是闭门反省,就是那个宫女。”项元叹道,“皇祖母可生气了,说她这儿可以什么都不在乎,可淑贵妃会气疯的,皇祖母说淑贵妃绝不会答应。”
  说话时,只见妹妹紧张地盯着自己看,姐妹连心,项元似乎猜到几分,皱着眉头问:“傻丫头,你在想什么?”
  琴儿抓着姐姐的胳膊道:“姐姐可千万不能糊涂,千万不能和秋景宣有什么,父皇和母后会伤心的。”
  项元在她脑门上拍了一巴掌:“傻子,我、我们连手都没碰过一下,你把姐姐想成什么人了。”
  此时珉儿已经赶到长寿宫,三皇子正孤零零地站在殿中央。比起项沣,年幼几岁的三皇子对于生母的感情更淡一些,他开始有记忆的年岁,就已经跟着珉儿了,诗书礼仪开智启蒙,都是嫡母手把手教导,是以与他的哥哥一样,从未在生母嫡母的生与养孰轻孰重之间纠结过。
  此刻见皇后驾临,方才还在祖母跟前倔强不已的少年,到底是心虚地低下了头,珉儿走近他,尚未开口说话,孩子噗通一声跪下,坚定地说:“请母后成全。”
  珉儿冷冷道:“你在威胁我?”
  项浩一怔,仰起头来脸上慌了神,似乎想要张口解释,却不知从何说起。
  珉儿转身走向太后,太后唉声叹气:“你看看,珉儿你看看。”
  “还不快出去?杵在这里惹皇祖母生气。”珉儿呵斥项浩,也朝他使了眼色,边上王嬷嬷和清雅上前劝说,就把三殿下送出了门。
  “这件事,如何向淑贵妃交代,她最在乎她的两个儿子,你要她娶一个宫女做儿媳妇,她怎么肯答应。”太后絮絮叨叨地说着,“若是纳为侍妾,总还说得过去,偏生浩儿这孩子,口口声声要立那宫女为正妃。”
  珉儿耐心地听着,仔细观察太后的神情,心中苦笑,太后显然没传说的那么生气,以太后的性情,和她看待妾室的态度,她本不会嫌弃一个宫女为皇家生育子孙,她就是怕脸上挂不住,怕对不起淑贵妃,最好这件事全都揽在珉儿身上。
  果然说着说着,太后就道:“浩儿认定那宫女肚子里的孩子是他的,十七八岁的人,自己还是个孩子,我就怕他傻乎乎的被人利用。但若真是他的孩子,能生下来也不算是件坏事,堂堂皇子要一个宫女,有何不可。”
  “沣儿搬出去后,儿臣担心会有小太监教唆浩儿学坏,派人仔细照顾他的起居,偏偏他哥哥婚后,他搬到安乐宫边上独自居住的那段日子,我没有上心。”珉儿指责道,“算算日子,恰是年初那几个月,母后,都是我的不是。”
  太后道:“怪你做什么,你那时候自己身体也不好,哪里来精神管他们。你若自责,我这个祖母是不是也难辞其咎?
  珉儿忙道:“您千万别这么说。”
  “我问过了,这个叫春雨的宫女,的确是那些日子跟在浩儿身边的。”太后道,“那宫女也是烈性,说是不能拖累皇子,自己请辞离开了安乐宫,之后一直寻法子堕胎,但她没有药,又没胆子从高处往下跳,泼了自己几身凉水,弄出一场病来。眼下正发烧,但太医说孩子尚无大碍。”
  珉儿道:“母后,您还记得王婕妤吗?“
  太后眉头紧蹙,她当然记得,那个女人用孽障冒充皇子,杀了她的奸夫不止,还虐杀了慧仪母子,如今想来依旧心有余悸,而那叫春雨的宫女,性子也是烈得很。
  “可现在那宫女,却是不愿给浩儿把孩子生下来,你说她是不敢,还是因为她知道孩子不是浩儿的?”太后糊涂了,原本就担心孩子是否是自家血脉,现在还要担心这性格强的孩子会不会变成第二个王婕妤。
  珉儿便道:“事情有些复杂,但解决起来并不难,生或不生,留或不留,左右是这两个结果。”
  太后问:“你怎么看?”
  珉儿道是:“若母后把这件事交给儿臣处置,那不论是什么结果,您都不要再插手。不然出主意的人多了,皇上和浩儿都会心烦,只怕皇上也未必那么在乎,不过是要给淑贵妃一个交代。那就让儿臣揽下,这些年淑贵妃不见得会回来,若真有一天回来,您见了她,也只管推在儿臣身上。”
  太后犹豫再三,点头道:“我这一把老骨头,也实在没精力了,这件事你看着办吧,只要皇上不要因此嫌弃儿子,只要父子之间没有矛盾,是否立一个宫女为皇子妃,我是不在乎的。”
  珉儿松了口气,至少这件事上,不必再担心长寿宫的态度。
  此时王嬷嬷从门前来,禀告道:“太后娘娘,皇后娘娘,皇上从清明阁派人送话来,命三殿下即刻去清明阁说话。”
  太后忧心忡忡:“父子俩可别吵起来,珉儿你也跟着去。”
  珉儿笑道:“就是浩儿挨顿打,也是应该的,何况还不知道怎么样呢,您先别跟着着急。皇上对几个儿子从来都是面硬心软,您放心。”
  王嬷嬷见皇后应允,便径自下去传话,待项浩往清明阁去,珉儿便辞过太后,带着宫人往安乐宫来。病弱的春雨还在这里躺着,发烧的人昏睡不醒,珉儿站在床边细细看了眼,这孩子的鼻子嘴巴生得那么漂亮,睁开眼的模样一定也好看,容貌是没得挑,就是这来头……
  “娘娘。”清雅从手下人口中得知了关于这宫女的来历,来对珉儿解释道,“这宫女家里姓夏,是京城人,普普通通人家的女孩儿。前年宫里选宫女,她经过层层筛选才留下的,被分配到了安乐宫做活,二殿下婚后,跟着三殿下去了边上的殿阁里。”
  珉儿出了那间屋子,对清雅道:“不论是几年的事还是几个月的事,她也该自重,就算是与浩儿两情相悦,也不能随意胡来,她事先不考虑事后才说‘不敢’,到底是‘不敢’什么?当然最不自重的是浩儿,我也是白教导他一场了。”
  “娘娘您别生气。”
  “我不生气,只是可惜。这夏春雨不怕她性情烈,就怕她心机深。”珉儿已然离开了安乐宫,无奈地叹息,“那孩子若是非要这个女人做妻子,将来是好是坏,他自己承担吧。眼下我也只是在乎他,才会觉得有些心烦,至于他母亲……”
  “淑贵妃绝不会答应。”
  “由不得她。”珉儿道,“当年逼她离开皇城,是我的错,可她既然甘心丢下一双儿子,那就永远都别想插手了。”
  回到涵元殿时,两个女儿正在宫门前张望,见到母亲忙迎上来,一个说三哥在清明阁,一个说二哥也来了但是父皇不见,再往门里走,便见毛躁不安的项沣站在屋檐底下,像是被妹妹们堵在了这里,年轻人火气冲天,若是叫他去见了弟弟,怕是要动拳头了。
  珉儿温柔地笑着:“你生什么气,还不许弟弟赶在你前头?”
  项沣恼道:“母后,这会儿可不是开玩笑的时候。”
  珉儿笑:“来,陪我喝杯茶,你们家的点心太甜,我口渴的很,结果一回来就不消停,连口茶都还没喝。”一面吩咐小女儿,“沏浓浓的普洱,叮嘱他们午膳不要准备甜食。”
  项沣一本正经地低下头道:“母后,浩儿让您失望了,他做出这样大逆不道的事。”
  珉儿朝两个女儿使眼色,元元便带着妹妹退下了,她才道:“浩儿若有担当,母后不会失望,他将来的人生会怎么样,本就是他自己承担,你我着急都没用。然而对你们期望最高的,是你们的母亲,这件事要她点头才不容易,你父皇和我,还有皇祖母都不会不顾及你母亲的感受,正好过些日子你要去探望她,该怎么说该如何应对,你自己要想好。”
  “是。”项沣依旧浑身僵硬。
  “没什么大不了的,别绷着脸,你弟弟他面上逞强,心里必然怕得不行。”珉儿是温柔的慈母,“一会儿见了面,别凶他,你们兄弟难道要为了个女人吵架反目?”
  话音才落,门前一阵动静,却是皇帝带着儿子来了,比起方才在长寿宫里的模样,三皇子看起来精神了许多,脚步轻快面上带笑,竟还有几分春风得意的劲头。
  而这模样,反惹怒了他哥哥,项沣不由分说就上前斥骂:“你在得意什么,很体面的事吗?”


第343章 牺牲我们的女儿
  见兄弟俩恐要起争执,项晔责备道:”现在想起来管教他了,在我面前做个样子?你是做哥哥的,难道不先问问自己为何没教导好他?“
  二皇子一时语塞,弟弟在边上也不敢出声,反是珉儿一笑解颐,嗔怪皇帝:“是皇上这会儿才想起来管儿子,在我面前耀武扬威不成?母后说了,这不是天大的事,不要大惊小怪,反叫人看笑话,且把事情料理周全也就罢了。”
  项晔心情并不坏,脸上带着笑意:“朕是带儿子来拜托你,要辛苦你为他操办婚事,他要娶那个宫女为妃,你就替他做主吧。”
  项沣闻言眉头紧锁,不可思议地问:“为妃?”
  三皇子挺起腰杆道,对兄长道:“若不给她正经名分,她和孩子将来都会被人看不起,我不能让她受委屈。”
  项沣怒道:“什么孩子,你自己还是个孩子,你平日里不声不响,原来脑袋里只装了这些?”
  眼瞧着兄弟俩要吵起来,皇帝呵斥道:
  你吵什么,这里是什么地方?
  却是此刻,项润从书房跑回来,一进门就听见父皇训话,把他镇在了门前。是底下宫人到一声“四皇子”,这边才发现他,而透过两个人高马大的哥哥,看见自己半大的长子,珉儿心头一沉,努力把一些不该有的念头压了下去。
  “父皇、母后……皇兄。”项润一一见过礼,看起来本是回来找母亲或是姐姐问话的,乍然见父亲和哥哥们都在,他就开不了口了。
  项元见气氛尴尬,故意道:“对了,今天不是你和三哥考学的日子,你是来找三哥的?”一面说着,使劲儿朝弟弟眨眼睛。
  润儿僵硬地点点头,顺着姐姐的话道:“是,我是来找三哥,用过午膳就该考学了,三、三哥,我们走吧。”
  皇帝见小的几个那么着急,大的却满身火药,心里也是好笑,冲项浩道:“就算你娶妻生子,也还要念书,不念书你将来怎么教你的儿子?快滚回书房去。”
  两个妹妹便来推他,带着润儿一道出门去了,这边厢珉儿则温和地对项沣道:“母后知道你生气,只是觉得他太小,可长大也不过是几年的功夫,你有你的人生,弟弟有弟弟的人生,他那样好的性情品格,错不了的。”
  皇帝负手往门里走,随口说着:“别杵在外头了,进门说话,你们站着也不嫌累得慌。”
  项沣和珉儿跟进门来,清雅带着宫女奉茶,朝二皇子使了眼色,他便接过茶,亲手放在父亲面前,说道:“父皇,儿臣方才无礼莽撞,请您原谅。”
  项晔道:“浩儿不管教不行,朕不怪你,但过些日子你要去探望你母亲,打算怎么与她说?”
  做儿子直犯愁:“只怕儿子说不好,激得母亲……”有些话他不敢说,也不甘心说,他本想说,怕激怒母亲要赶来京城,可他为什么要怕母亲来京城,是因为她来不得吗,做儿子的,怎么能甘心。对皇后尊重敬爱是一回事,自己的母亲,自然另当别论。
  “朕和你一同去,去年到元州时,本该顺路去看一看你母亲的。”项晔道,“你的婚事我没能好好和你母亲商议,虽是遂了她的愿,总觉得有些对不起你。”
  “儿臣不敢。”项沣忙道,“弟弟的事,儿臣会和母亲说清楚,不敢劳驾父皇。”
  项晔却说:“你不是才说,怕自己讲不清楚?就这么定了,你去准备吧,过几天就出发。”
  珉儿在一旁静静地听着,事情来得突然,皇帝的决定也来得突然,这些年皇帝是否去探望淑贵妃,去做了什么说了什么,一年去几回,每次去多久,珉儿从不过问,皇帝也不会主动提起。今天这样当面说,显得特别刻意,不知是因为事情不寻常,还是皇帝的目的不寻常。
  二皇子退下,项晔便起身道:“朕去躺一躺,和沈哲他们说了半天的事,脑袋长得很。”
  皇帝就这么径直走入内殿去,清雅见皇后坐着不动,不得不跟进去看了眼,再出来时便道:“娘娘,皇上在美人榻上躺下了。”
  “给他盖着些,别着凉。”珉儿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累。
  “娘娘,您没事吧。”清雅关心地问,“要不要也去歇一歇,毕竟才出月子呢。”
  珉儿苦笑:“我这个年纪,本是在最好的时候,提什么‘累’字。”她扶着清雅的手起身道,“累的,是里头那个人。”
  一面说着,将桌上皇帝没动的茶水端起,亲手捧进门里来,嗔怪道:“现在非要我送到你嘴边才喝吗,既然头疼,这是清雅为你泡的莲心茶。”
  项晔懒懒的,喝着茶问:“见过秋景宣了?”
  珉儿应了,不等皇帝询问,便主动说:“对他说明白了,想做驸马的话,我和你只会允许他做个能让我们女儿幸福的男人,什么天下什么国家,什么才学武功,都不需要,只要我们的女儿幸福。”
  项晔失笑:“别人家的岳母,无不疼女婿的,偏生你这样狠。”
  珉儿冷然道:“我不对人家狠,人家就该对我们女儿狠了。”她拿下皇帝的茶碗,脸凑得近了,越发看得出她眼底的怒意,“皇上或许看重秋景宣什么学问才干,可我这儿看不见,三言两语的听下来,只断定一件事。”
  “什么事?”
  “他那样的肚场,能把你那涉世未深的闺女哄得团团转,只要他愿意。”珉儿充满了敌意,似乎即便愿意为了女儿妥协,也永远无法从心里接受这个人做她未来的女婿,甚至道,“哪怕只有一点希望,我也希望元元能再慎重考虑,太后的指婚虽有些强人所难,可十个秋景宣,也抵不过一个沈云。”
  项晔笑着,伸手抹了把妻子的脸蛋:“这么多年了,你这样盛气凌人,实在久违了。”
  珉儿正经地说:“秋景宣很狡猾,皇上,就算我对他有偏见,还望您防一防。别叫他带着沣儿……”
  四目相对,仿佛能听见彼此的心跳声,皇帝今天才对沈哲说出心里话,他愿意看到长子为了皇位而浴血,那样的话,下一代君王才会珍惜宝座和江山,他不止希望长子如此,他甚至希望每个儿子都能试一试。
  可是这话,要怎么对珉儿说呢?
  “但我知道。”不想珉儿却主动道,“如果他襄助沣儿坐上皇位,皇上会把他留下。”
  项晔郑重地说:“珉儿,朕的心意你是明白的。”
  珉儿颔首:“我明白皇上的心意,也一直如此期待着未来,可是皇上,不论如何我决不允许任何人牺牲我的孩子的幸福,特别是元元和琴儿。身为女子,在这世道有太多的无奈,哪怕公主又如何?而当年秋振宇把我送给皇上,我不希望我的女儿有一天,也成为她父亲或兄弟用来换取利益的筹码。”
  项晔大惊,起身来,把珉儿按下,急道:“傻子,你胡思乱想什么,朕怎么会牺牲我们的女儿?”
  珉儿眼中莹光闪闪,仿佛能看透皇帝的心府:“请皇上允许我胡思乱想,我才能时时警醒自己保护我的孩子,皇上有皇上的天下,我有我的孩子。奶奶当年教导我,要明白身为皇后的责任,明白母仪天下四个字的意义。可若连自己孩子的母亲都做不好,如何为天下?”
  “你想得太多了。”
  项晔仍然企图逃避,可珉儿却道:“皇上只管放手让儿子们历练成长,哪怕他们斗得你死我活,也是宿命。但是,请皇上允许我用我的法子来守护我的孩子。”
  屋外传来婴儿啼哭的声音,似乎打破了帝后之间的僵持,项晔失笑,不知该拿珉儿怎么好,最后搂过她,在她额头上一吻:“朕有时候觉得,你就在朕的心坎里,时时刻刻都在一起。可有时候又觉得,离你特别得远,远得像是在天边。这么多年来,这样的感觉反复出现,现在总算明白了,因为这么多年,你我从未彼此束缚,朕和你在彼此想要的人生里在一起。”
  这话听着拗口,却是帝后多年恩爱最佳的诠释,即便在一起将近二十年了,可项晔还是最初的项晔,秋珉儿也是当年的她,他们没有为了彼此而放弃自己的原则或是理想。他们把心交付了彼此,却又各自守护着自己的人生。
  “可你还是要相信朕,不许随便把朕和秋振宇相提并论。”项晔责备着,又舍不得说重话,反而笑起来,“可当年秋振宇若不把女儿当礼物送给朕,朕这辈子都不会遇见你。”
  珉儿轻描淡写地说:“兴许后来沈哲就去元州找我了,兴许我如今在将军府安安乐乐。”
  皇帝伸手往珉儿腰肢上挠:“你再说一遍?”
  门外窗下,折回来的项元和项琴正在偷偷听动静,隐约听得几句笑声,彼此都松了口气,又怕被帝后发现迅速便跑开了,跑远了项元才抱怨:“方才那架势,我还以为了不得了呢,结果父皇和母后,敢情唬人玩儿的。”
  项琴也平静下来,看着姐姐因为来回奔波而绯红的双颊,她轻声道:“姐姐,你不好奇母后见秋景宣的事吗?”
  终于提起这一茬,项元才落下的心又提到了嗓子眼,她咽喉有些发干,哑声道:“什么事?”


第344章 咱们俩不一样
  可妹妹却摇头:“母后是单独和秋景宣说的话,我和嫂嫂都不在边上,后来看了一眼,没觉得他有什么异样。不过母后既然特地找他,必定说了很要紧的话,姐姐若是好奇不如直接问母后,算是我多想了,我不希望姐姐为了那个人和母后有嫌隙。”
  “傻话,我怎么能为了一个外人与母后生嫌隙。”项元笑道,“不许你胡思乱想。”
  项琴却道:“然而姐姐明知道他身份尴尬,还是、还是和他做朋友。”妹妹越说越弱气,低声道,“罢了,父皇和母后都不在意,我做什么对姐姐说这些。”
  二公主心里特别得矛盾,她不该挑唆姐姐与秋景宣,应该尽可能地促成他们,祝福他们,自己才能有一天名正言顺地站在沈云面前,告诉他自己的心意。可她却总是在做相反的事,总觉得母亲不喜欢秋景宣,那个人就不应该出现。
  “咱们俩,是不是一个随了母后,一个随了父皇?”项元轻轻揪起妹妹的脸蛋儿,笑悠悠道,“可是我们又一个都不像,我们俩容貌没有秋家兄妹那么神似,性情更是截然不同,小时候吃的玩儿的还看不出来,长大了,大是大非甚至家国天下,就分得清楚了。”
  “姐姐……”
  “琴儿,不是姐姐不让你管我,咱们俩本来就不同不是吗?”项元笑道,“我和秋景宣的事,不论将来是什么结果,我都会自己承担,他或许只是我人生里一个过客,可我不想辜负这一段光阴。”
  妹妹迷茫地望着姐姐,姐姐真是活得比她明白,而她,似乎正在辜负自己最纯真的岁月。
  为了一个夏春雨,宫里头引起不小的动静,原本皇子收了身边的宫女,是再寻常不过的事,可因为三皇子要立她为正妃,就成了大事。这日傍晚,更传出消息皇帝要离京去探望淑贵妃,沈云已经接了二殿下的命令,去安排随行人马了。
  项沣忙碌半天回到家,见妻子等在门前,恍然想起白天的约定,抬眸见夕阳西下,便吩咐:“去秋府传我的话,让秋景宣来一趟,本是说我去的,这会子不想走动了。”
  秋景柔站在一旁没敢张嘴,可是丈夫这对旁人呼来喝去的架势,真正是天家皇子才能有的霸气,若换做寻常人家,她哥哥可是舅老爷,妹夫见了舅兄无不毕恭毕敬,哥哥本该是能为她在娘家撑腰的人。可在天子家,只有君与臣,只有主子和奴才。
  “景柔,你明日进宫,去看看那个宫女,往后你们就是妯娌了。”项沣很不情愿地说着,“我本不想搭理这件事,奈何父皇和母后都向着项浩,真实匪夷所思。”
  秋景柔应答着,与丈夫日渐熟悉后,就发现他好脾气的温和仁善之下,有着十足高傲的皇子派头,他并不喜欢有人违逆他,事或是人,都不行。说不上来这是不是不好,可回想初见面时,他要自己不分尊卑夫妻平等,可称呼是改了,说话的习惯也看似亲近,心却隔得很遥远。
  秋景柔苦笑,她是不明白大公主到底看中自家哥哥什么,毕竟,她不知道爱一个人是什么样的感觉。
  那之后,被找来的秋景宣,在书房秘密见了二皇子,连皇子妃都不知道他们说了些什么。但之前秋景柔从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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