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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开淡墨-第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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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湖边的一丛芦苇中传来小鸭子的‘嘎嘎’声和闪动翅膀的‘扑扑’声,打破了湖面的孤寂和冷清。湖面的绿荷中,几支粉白的新荷正冒出头来。
  似乎,现世安好!
  墨池回了绿月阁,想起那个锦盒,打开后却一愣,随即便捂着唇笑起来。
  丝音正在外间做针线,听见内室传来声音,却又听不真切,便掀帘子进去道:“娘子可有事情吩咐吗?”
  却见自家娘子坐在梳妆台前,正拿着一个木雕的小人儿捂着嘴笑,看见她,娘子速速将小人儿塞进了袖口。
  墨池有些尴尬,她起身朝榻上走去,边走便假装打着哈欠道:“无事,丝音。我要睡了,你也早些歇下吧!”丝音满头雾水的出了内室。
  墨池上了榻,拿出玩偶看了又看。
  这是一个雕的极丑的小玩偶,面目模糊,但从五官上依稀能看出是个小男孩,玩偶的背上刻着五个整齐的小楷字:
  ‘把我送给你’!
  抱着玩偶,墨池笑着进入了梦乡。
  第二日一早,苟氏便坐上马车去了昌明坊,韩若柔在那儿赁了一个宅子,已经住了快两个月。
  本来韩府案子已破,她也早该回广州,但她一心想将墨池也带回广州,便又在长安多住了一月。
  也不知苟氏与韩若柔说了些什么,总之,第二日一早,墨池去给老夫人请安的时候,老夫人便当着所有人的面,宣布墨池和安亦池的婚事定在了后年三月。
  众人齐齐向苟氏和墨池道喜,安闻玉眨巴着大眼睛,看着墨池好奇的问道:“姨姨,现在我可以叫你三婶婶了吗?”
  童言无忌,安闻玉的话说的墨池满脸羞红。
  众人正你一句我一句说的热闹,有婢女急急跑进来道:“老夫人,宫里又来了圣旨,传旨的公公已经到了坊门口。”
  老夫人和苟氏互看一眼,苟氏心里‘咯噔’一下,但也来不及细想,众人忙各自回院子更衣准备接旨。
  安亦池一早便被幕比歌叫去了城南的马场,老爷子和大爷二爷还未下朝。府里迎旨的仍是一众女眷。
  宣旨的还是喆喜公公,众人跪下,只听他念道: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兹闻本朝礼部员外郎安沐华之子安敬渊,温文尔雅、品貌非凡、怀瑾握瑜,朕有女旭滢,封号晨曦,静容婉柔,丽质轻灵,风华幽静,淑慎性成,以至笄年,适婚嫁之时。
  与安敬渊堪称天设地造一对璧人,为成佳人之美,特招安敬渊为驸马。一切礼仪,交由礼部与钦天监监正共同操办,择良辰完婚。
  钦此!”
  众人乍听之下十分意外,苟氏侧头看一眼老夫人,老夫人微微摇头正要接旨,却听喆喜公公又道:
  “老夫人稍后片刻,还有一张圣旨是给安大人的养女韩四娘的。待咱家宣完您一并接旨。”
  ‘养女韩四娘’这五个字令苟氏心里又道声‘不好’。
  喆喜打开另一道圣旨宣道: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兹闻本朝礼部员外郎安沐华之养女韩氏墨池,娴熟大方、温良敦厚、品貌出众,皇后与朕躬闻之甚悦。
  今皇三子年已弱冠,适婚娶之时,当择贤女与配。值韩氏墨池待宇闺中,与皇三子堪称天设地造,为成佳人之美,特将汝许配皇三子为王妃。
  一切礼仪,交由礼部与钦天监监正共同操办,择良辰完婚。
  钦此!
  若说第一道圣旨令众人吃惊,这第二道圣旨便如惊天炸雷般,让苟氏这种平日里十分注意仪态的贵府夫人也气的脸色通红。
  老夫人和墨池却十分镇定的接了旨。
  老夫人自然留喆喜公公喝杯茶水,喆喜公公也知道这两道圣旨对安府来说无异于大晴日的两道霹雳,安府的人自然是要询问清楚,这一问,大大的封包更是少不了的,
  喆喜公公便笑眯眯的随着老夫人和苟氏去了偏厅。

  ☆、第一百八十八章 温存

  就在喆喜公公捧着圣旨刚刚出宫城的时候,南城外马场,安亦池接过木松递给他的纸笺,打开冷眼一扫,立刻沉下脸来,一双幽深的双眸看着木松冷冷道:
  “不是说皇上已经打消赐婚的念头了?是谁让他改变了主意?”
  木松沉声道:
  “扬十二送来的消息说,七公主近两日身子又有不妥,皇上昨晚与王皇后一起去七公主的行宫探病。今日下朝后突然召见了三师,在御书房通知三师后便下了旨意。”
  安亦池轻轻抖一抖手里的马鞭:“看起来我的脾气是有些太好了,才会让这些人觉得可以将我搓圆揉扁,我也绝不会有半分脾气。
  跟闵德说一声,我有事先行一步!”
  说完,他跨身上马,驾马朝着城内扬长而去。
  幕比歌骑着他新的的一匹身高强壮的棕色三河马旁跑过来,远远便看见绝尘而去的安亦池,他跳下马,看着候在原地的致远:
  “你家郎君怎么不说一句就跑了,出什么事情了吗?”
  布政坊安府,老夫人命人送走因为得了一袋子龙眼珠而喜滋滋乐陶陶的喆喜公公,又叫身边的大丫鬟去绿月阁请墨池去藤吟院。
  墨池走进正屋的时候脸色很平静,老夫人赞许的眼光在她娇嫩的小脸上扫过一眼:“孩子,此事突然,老身想问一问你的想法!”
  墨池屈膝行了个大礼:“池儿府上遭遇大难,如今早已把安府当作自己的家,视老夫人为亲祖母,伯母为母亲!池儿无意与府外任何人有一丝一毫的攀扯!”
  声音不大,话语不多,态度却十分坚定!
  老夫人点点头:“我安氏与梅氏满门忠烈,忠诚却不代表可以任人欺凌。此事等你祖父回府,必然会给你们一个满意的交代!”
  苟氏上前握住墨池的手:“孩子,伯母知道你是个有心的孩子,本朝也不是没有诏令撤回的先例,事在人为,总会有办法的!”
  墨池看着老夫人和苟氏凝重的脸色,今日这两道圣旨并不令她十分意外,皇上行事荒谬,强纳臣妻为妾的事情也做过了,拆散臣子儿孙亲事这种事情做起来完全是驾轻就熟,她一点儿也不奇怪?
  横竖这个王朝不过再有两年便会倾覆,比起这两道赐婚的圣旨,如何让固执的祖父抽身撤离才是燃眉之急。
  墨池刚回到绿月阁,吟冬迎上来,脸上带着隐隐的忧心道:“娘子,三郎君刚回来,正在里屋候着您呢!”
  墨池进了门,安亦池正背对着她站在窗前,听见她进门的声响,安亦池转过身来,微笑着看着她。
  安亦池的身形极为欣长,他今日穿着一件蓝色云翔符蝠纹劲装,腰间系着犀角带,满头乌发束起来以镶碧鎏金冠固定着,整个人丰神俊朗中又透着与生俱来的高贵。
  墨池抿唇一笑:
  “好一个‘夭夭桃李花,灼灼有辉光’的如玉男子,难怪那位从来深居简出的七公主为了打你的主意,硬是让皇上把我塞给了三皇子。”
  安亦池两步上前,一把将墨池捞进怀里,紧跟着墨池身后的丝音做个鬼脸,忙退了出去,又轻轻带上了门。
  “怎么今日倒舍得夸奖我?”他搂着她,低下头,轻轻的问道。
  “因为不喜欢别人来抢我的东西,所以我自然要好好看着、护着啊!”墨池抬起下颚看着安亦池,那双灵动的凤眸中满是戏谑。
  眼前的女子吐语如珠,神态娇憨顽皮,声音清脆温柔中带着几分调笑。
  安亦池搂紧她:“可惜。。。你还太小!”
  他的声音有些暗哑,听起来有些压抑的克制,墨池没听清他说了什么。
  “你说什么可惜?”
  安亦池低下头,喃喃自语道:“可惜你太小,否则今日咱们就可以成亲!”
  他搂的越来越紧,墨池推了推他的胸膛勾唇笑起来:“那样的话,明日就等着皇上下旨,抄咱们安府一个满门抗旨之罪吧。”
  “不会,他没有这个机会。”安亦池的声音越来越暗哑,说完低头,重重的吻在了墨池樱红的双唇上。
  墨池回手也搂紧了安亦池的腰,他们的身体贴合在一起,脸靠的很近,他甚至可以看到她脸上细致的绒毛,闻到她身上淡淡的香气,呼吸变得灼热,语言已是多余的东西,唇瓣慢慢贴合在一起。
  他情不自禁地颤了一下,看到她的眼里雾蒙蒙水润润的,脸上泛了红潮,鼻尖渗出细小的汗珠,嘴唇微微张着,露出鲜嫩水润的舌尖,清纯夹杂着妩媚。
  那惹人怜爱的样子让他情难自禁地深深含住她的唇瓣,继而温柔地绕住她的舌尖,她轻颤着承受他的爱意,睫毛已不自觉地潮湿。
  似乎过了很久,又似乎只是一瞬,直到门外响起了轻轻的敲门声,墨池才恍然大悟般一把推开安亦池,坐在离他几步之外的锦櫈上,捂着自己滚烫发烧的脸道:
  “进来就是了,干嘛敲门!”
  安亦池伸出食指抹了抹唇角的**,脸上噙着一抹戏谑的坏笑看着墨池。
  吟冬目不斜视的进来福身行礼:“三郎君,老夫人请您去藤吟院,老爷和大爷二爷已经回府,这会儿都在藤吟院候着您!”
  “那我先去祖母那儿,晚些再来找你!”安亦池的语气里颇有些依依不舍和意犹未尽。
  看了眼低着头面色平平的吟冬,墨池着急的瞪了安亦池一眼,安亦池却转身带着满脸笑容出了门。
  等安亦池出门,墨池闭上房门,从袖袋里拿出巫族给她的那枚铜符站在原地轻声道:
  “现在有人在吗?我有事情需要帮忙!”
  随着她话音落下,一个身穿黑色夜行衣的人从房梁上轻飘飘的落在她面前,不仅是黑色衣服,甚至连整张脸都被黑色面巾遮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双眸光凌厉的双眼看着墨池。
  黑衣人拱手行了一礼:
  “娘子请吩咐!”是男子的声音。
  墨池点点头,将手中的铜符交给他:“劳烦小哥拿着这枚铜符去宫里,让由昌,就是皇上请的那个巫医,让他今日找个机会出宫,我要见见他!”

  ☆、第一百八十九章 分析

  第189章“是,娘子!”黑衣人行动干脆利索,话也很少,转身便准备跃上房梁。
  “等等小哥!”黑衣人转身,依旧拱手恭恭敬敬的站在墨池面前。
  墨池有些犹豫:“小哥,如果我在内室,你也是整日都待在我这屋里的房梁上吗?”
  “不是,属下平日待在屋顶,娘子有危险或有召唤属下才会出现!”
  “那,你。。。刚才一直也待在屋顶上吗?待在屋顶的话,屋内的情况你们看不见吧!”
  “主子出现时,属下等会退避到三丈以外!”
  黑衣人说话的语气平平淡淡,听不出来一丝情绪的起伏。
  墨池嘴角一抽,摆摆手:“那,小哥快去吧!”
  这边安亦池到了藤吟院,主厅里除了老夫人和苟氏,安又杰、安沐汉、安沐华、安亦平已经悉数坐下,每个人的脸色都不太好,尤其是老爷子,脸上的神色十分阴沉。
  安亦池上前与祖父祖母见了礼,安又杰指指下首的圈椅让他坐下,又对安沐华道:“峻青,这件事情你怎么看?”
  安沐华看看对面神色如常的儿子,摇摇头拧眉道:
  “听说七公主最近身体不适,大有旧病复发的可能,已七公主对敬渊的心思,皇上和皇后又对七公主有求必应,只怕此事有些棘手!”
  安沐汉年过四十,比安沐华大了五六岁,如今是门下省左敬骑常侍,也算浸淫官场多年,他皱眉补充道:
  “七公主怕是志在必得,皇上又。。。。,父亲,皇上行事太过。。。。”
  说到这儿想起父亲一向对皇室护短的风格,他便止住了后面的话,长叹一声后再不说话。
  苟氏和安沐华夫妻二人对视一眼,苟氏叹息一声:“七公主幼时起性子便十分偏执,当年儿媳亲眼看到她将谢侍郎家二娘子养的那只小奶猫用石头砸死,起因只是因为那小奶猫不愿被她抱。
  那满地的鲜血至今想起也让儿媳心惊胆战。如今几年不见,只怕公主的性子更是。。。。。。“
  她转头看一眼安沐华,双眸中是满满的担忧。
  老爷子微微下陷的眼窝里,那双深褐色的眼眸中满是沧桑与悲凉,对长子的话他无以辩驳,二儿媳的担心又何尝不是他的担心。
  这位七公主,坊间的百姓们不了解,但作为时常进宫的老臣,对这位公主表面温和,内里暴虐的性子也听说过几分。
  方才收到老妻从府里传来的消息,他也是瞬间脑子一片空白。
  一直未出声的老夫人从鼻孔里发出了‘哼’一声:“行事太过也要有个限度,他的女儿是宝贝,想要什么便得什么,老身的孙儿就不是宝贝吗?他可有问过,我安家是不是愿意迎娶公主。
  他眼里可还有为他陈家的天下抛头颅洒热血的一众老臣?可还有国法家规?他这样做,实在是欺人太甚!”
  老爷子拍拍老伴儿的手:“苑娘慎言!”
  说完又看着安亦池道:“敬渊,此事,说说你的看法?”
  安亦池一直安安静静的坐在圈椅上,他看着头发花白的老爷子淡淡一笑:
  “祖父,孙儿以为,皇上行事任性,却都是为他个人的私欲而任性,这些年来,可有人见过他为其他人做出过一件荒唐事?”
  老爷子眯着双眼细细思索,尚未等他得出结论,安沐汉那边沉声道:
  “父亲,敬渊所言极是,皇上纵有爱女之心,也不可能为一个公主做出会被天下人耻笑的事情,此事恐怕不是表面看起来那样简单!”
  老爷子性子虽耿直,但毕竟是两朝重臣,很快也反应过来此事之中的不同寻常:“看起来,咱们要好好看看,这次的赐婚到底是谁从中得利!”
  当下众人便如此这般商议起来。
  暗卫的行动隐秘而迅速,墨池这边很快便收到了由昌的回信,过了午时不久,墨池上了马车,马车一路往南去了城外的寺院。
  墨池的马车刚刚离开坊门口,马车后便悄悄跟上了另一辆似乎也是往南行的马车。
  待二人走后不久,安府后角门外,安亦池带着另一个墨池上了一辆单匹马拉的两轮马车,十分低调的马车带着二人直接去了东市的‘永和坊’。
  还是上次见面的二楼雅间,由昌依旧是巫族人典型的打扮,一身灰色长袍,见了墨池他单膝跪下:“由昌祈福圣女时时受守护之神眷顾!”
  墨池侧身躲过他的大礼,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先生请起,如此大礼实在折煞小女!况且,小女还未谢过先生,若不是先生帮忙,皇上不会愿意我韩府的冤情大白于天下。”
  由昌起身,依然双手合十,十分虔诚的说道:“圣女之恩,是我族之人永生都会铭记的恩德,区区大礼只是表达我的尊敬,请圣女不要推辞!
  为圣女做事本就是我的荣幸。况且用迷魂之术令皇上梦见冤魂,也需要皇上本来心有恐惧才能见效。皇上反应如此之大,可见他心中确实有鬼。”
  巫族之人纯善,说话直来直去不会撒谎,墨池淡淡一笑,伸手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三人坐下,墨池直接了当的问道:“先生,皇上的病情可是已经完全大好?”
  由昌点点头,又摆摆手:
  “皇上的不举之症本来已经基本痊愈,但是他不听我的劝告,房事过多,而且桑雾虫虽有壮阳的效果,终究是极阳之物,用了桑雾虫本就伤身,也需要静养调理。但皇上执意孤行,恐怕至多三四年身子便会被掏空,到时候就没救了。”
  由昌说到不举之症,安亦池转头看了墨池一眼,却见她神色如常,安亦池摸了摸鼻头,摇头笑笑:“若皇上有个好歹,先生可想好了退路?”
  由昌无奈的摊手耸肩,模样很有几分怪异:“我也很想走,但是我的模样与你们不同,皇上又看的紧,离开长安也很难回到大庸。”
  安亦池食指在桌面上敲了敲:“这个不难,还有一件事情得请你帮忙,做完之后我可以帮忙让你离开。”
  由昌连连点头:“就是你不帮我离开,圣女有吩咐,我也会全力以赴去做的。”

  ☆、第一百九十章 热闹的金銮殿

  三人只在雅间待了两刻钟,待掌柜带着由昌从后门出小巷后不久,二池也离开了永和坊。
  天色刚刚黑透,几道黑影轻松的越过了安府算是比较严密的防卫,落在了安亦池惊鸿楼的书房外。
  书房里,木松笔直的站在书案旁,安亦池一身黑衣坐在书案后,他锐利深邃的双眸中满是冰冷寒霜,默默的看着从门外进来的五个人。
  五人进门齐齐跪地:“墨子堂堂主木梧、谍报堂堂主木杨、货殖堂堂主严苜娘、逍遥堂堂主木枫、武卫堂堂主木橡见过盟主。”
  安亦池起身缓缓走到五人面前。
  那一身黑衣掩不住桌纬不群的英姿,他整个人完全不同于白日的温润,浑身在此时散发着冷冽而危险的气息。
  “是时候做一些改变了!”
  五人同时抬头,加上站在书案旁的木松,六人齐齐道:“属下遵命!”
  直到二更,惊鸿楼的书房才熄了灯。
  第二日早朝,尚书令安又杰为官四十二年来,首次称病告假,与他同时告假的还有他的长子,门下省左敬骑常侍安沐汉。
  同时,礼部衙门和太仆寺也收到了安又杰次子礼部员外郎安沐华、长孙太仆寺上牧监安亦平的告假书。
  满朝哗然,都是耳聪目明的精明人,昨天上午皇上给安府那两道荒谬至极的圣旨,到昨日下午长安城贵府已是人尽皆知。
  没想到就在大家纷纷猜测安老大人是会平静接受还是无奈接受的档口,安家在朝为官的三代四口,居然敢齐齐请假!
  朝堂上,就在众人纷纷窃窃私语的时候,三公似约好一般微微颤颤的齐齐出现,从家国天下到后院平安,三公轮番轰炸一般在金銮殿讲了足足一个时辰。
  三公虽片字未提安府的赐婚,但明眼人都知道,这三位早已退休的老臣,是公然为安老大人打抱不平来的。
  这是尚书令安又杰明目张胆给皇上抗议的节奏啊!
  朝堂上一众人,有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有为安老大人捏着一把汗的,工部尚书纪林运等与安又杰向来政见不合的人,几乎快要掩饰不住脸上欣喜的笑容。
  难道安又杰不明白皇上本来就看他不爽?他今日这做法是妥妥的找死啊!
  皇上一直阴沉着脸任三公义正言辞大讲家国道理,他虽行事荒唐,却也知道这三个比先皇年龄更大的老家伙,他是绝对不能对他们发火呵斥的,否则三个说话都有些哆嗦的老头子一气之下有什么闪失,他一定会被天下人骂的体无完肤。
  整个朝堂上,只有两个人面色平静,一片坦然,一位是太子爷殿下,另一位便是三皇子。
  不过尊贵的太子爷殿下嘴角偶尔还是会露出一个隐藏不住的笑容。
  安又杰如此大的反应在他预料之外,但这样更好,如果这次能够一举端掉安又杰,他这个太子的位子便一定能够坐的稳稳的。
  只有三皇子,他那张欺霜赛雪的脸,一直平平的看不出任何情绪。
  三公义正言辞慷慨激昂的说完了要说的话,留下一句‘皇上,为了家国平安,为了君臣和谐,您做事一定要三思啊!”之后,仍旧微微颤颤的离开了金銮殿。
  这个热闹非凡的早朝在皇上甩袖奋而离去中下了朝。
  皇上下朝后,直接召见了纪林运等几位极得他宠爱的心腹大臣!
  东宫,韩嘉音一早起来便觉得心绪不宁,给太子妃请安的时候,尽管她小心翼翼陪尽了笑脸,那个傲慢的女人竟然还是让自己站在桌旁给她布菜,她想反驳可又不敢。
  毕竟,太子殿下虽不喜太子妃,但看在皇后娘娘的面子上,平日里也极给太子妃脸面。
  没想到,太子妃这一顿早膳竟然用了快一个时辰,好不容易在太子妃跟前服侍完毕,等她回自己寝宫时,已经四肢酸软,右边胳膊几乎抬不起来。
  所以,即使太子给她升了太子良娣又如何?只要不是太子身边最尊贵的女人,她始终是要低头看人眼色的。
  服侍韩嘉音的大宫女青梅小心翼翼的为她捏着腿和胳膊。
  “上面,腿上面,嗯,就是那儿。”韩嘉音闭着眼躺在软榻上,青梅的手法很好,捏的她舒服的想哼哼。
  “良娣,要么明日奴婢去谦和殿跟太子妃娘娘告个假,就说您身子不舒服,这两日暂时不能去给太子妃娘娘请安,您的确需要休息两日了!”
  韩嘉音微微睁了睁眼看看青梅,青梅以前是尚寝局管司设的大宫女,太子看她机灵,又怜惜自己身边无人可用,便特意赏给了自己。
  这一段时日她冷眼观察,觉得青梅还算一个明眼又识时务的人。
  “青梅,你的忠心本良娣知道,不过现在不能让太子妃挑出本良娣的错处,毕竟太子爷不顾她的反对,升了本良娣的妃位。如今还是万事小心些好!”
  青梅连连点头,一脸的钦佩之像:“还是良娣看的长远,奴婢真是目光太短浅,差点儿好心反而为良娣种下祸根!”
  韩嘉音闭上眼,如今这种走到哪儿都有人恭维的感觉真是太好了!
  青梅的手法很好,不一会儿她便有些昏昏欲睡,正在这时,外面服侍的小宫女进来禀道:“良娣,太子殿下下了朝,直奔凌宇殿来了!”
  韩嘉音‘腾’一下坐起来,忙起身朝殿门口迎去。
  远远看着满面春风的太子迎面而来,韩嘉音脸上立刻露出一个娇柔可爱的微笑迎上去。
  太子的情绪显然非常好,他哈哈大笑一把搂住韩嘉音,在她的脸颊上重重一吻:“音儿,你果真是夲殿的福星!”
  韩嘉音颇有惊讶,太子殿下性子阴郁,她跟在身边也有半年,却几乎没有看到过他的笑容。而且太子性子也挑剔,平日里与她最亲热的时候,也没有夸奖过她半句。
  今日又是大笑又是夸奖,着实令她有些受宠若惊。
  韩嘉音趁势靠进太子的怀里,“殿下可有什么喜事,说给妾身听嘛,让妾身也与殿下一同高兴高兴啊!”
  这么好的时机,撒娇卖宠是必须的!
  “走,进去说!”

  ☆、第一百九十一章 太子良娣有了新打算

  二人进殿内坐下,韩嘉音打发走太监宫女,又闭上门。太子端起小几上的茶盏,不顾形象的一饮而尽,放下茶盏后才说道:
  “你不是说安三郎一家极看重韩四娘,你三叔也很喜欢安三郎,如果想要安家暴怒,可以从韩四娘这里入手吗?
  刚好前几日七妹找母后,想让母后说服父皇,将安三郎招为驸马。夲殿便依你的建议,说服了父皇将安三郎招为驸马,又把韩四娘说给了三弟。
  结果,这招离间之计的效果竟然出乎意料的好。
  今日安家父子四人统统告假,上朝的未来上朝,上衙门的也未去衙门,然后三公也跑来凑热闹,在金銮殿上絮絮叨叨的说了快一个时辰。
  这下安又杰那个老混蛋算是在父皇心里扎下了一根硬刺,以后就算父皇不计较今日之事,但那老家伙手中的人脉和权势,父皇只怕也一定会掂量掂量该如何处理了!
  三弟要是没有了安又杰这个助力,往后夲殿也可安枕无忧了!
  你这个女人虽然没有大才,但有时候想出来的那些拐弯抹角的主意倒确实好用。
  往后,你也多动动脑子替夲殿多想写主意,这次我算看出来了,有时候女人那些弯弯道道的小心思,也是能够办成大事的!”
  太子的一番话令韩嘉音激动的有些热泪盈眶,从入府到现在,太子从未与她说过这么多话,更何况,她就是再迟钝也能听出来,太子这一番话中,有不少朝廷争斗中的机密。
  可见,她如今在太子心目中的确是有些分量的!
  但转念之间,又想起怡安郡主,韩嘉音觉得心里一阵压抑。看起来,她需要更多的助力,才有可能真正的翻身!
  “殿下,你是妾身的夫君,是妾身的天,能祝你一臂之力,也是妾身的福分!”
  说完,韩嘉音挪挪屁股移动到太子身侧,娇娇弱弱的依偎进太子怀里!
  安亦池一大早便出门办了几件事情,快午时才回府,刚到府门口,一个小童不知从哪儿突然冒出来,气喘吁吁的拦在马车前面,幸好驾车的木松技术好,及时拉住了缰绳。
  “哪里来的小孩子,没看见马车吗?差点儿撞到你,小孩子家家的怎么乱跑!”坐在木松傍边的致远大声呵斥道。
  小童却不答话,反而转头朝后面兴奋的喊起来:“郎君,郎君,是安三郎君!是安三郎君!”看样子,小童在这里已经等了不短时间。
  “郎君,是谢大人!”外面传来致远的声音。
  安亦池掀帘,只见从不远处的树荫下缓缓走过来一个身材高大、面目俊秀的男子。
  安亦池摸着下巴,饶有兴趣的看着朝他走过来的谢思齐。
  谢思齐不紧不慢的走到马车旁,拱手行了一礼后斯文的说道:“三郎可否借一步说话!”
  安亦池微微一笑,干脆跳下马车:“把马车先赶回去,我与谢大人一起走走,跟母亲说我晚些回府!”
  致远驾着马车回了府,木松则依旧不远不近的站在了安亦池身后。
  安亦池转头朝谢思齐温和一笑:“前面有了小酒馆,里面的的毕罗也算长安一绝,谢大人可否愿意与在下一起去尝一尝?”
  谢思齐眯眼,眼前的男子的确不愧为长安四郎君之一,那一身温润如玉的气派,令他这个堂堂男儿也赞叹不已,更何况春心萌动的女儿家。
  想起墨池,谢思齐总是保持着微笑的俊脸上闪过一丝担忧,他轻轻点头道:“却之不恭!”
  小酒馆很近,二人并排不过走了两三百步便到了。
  二人进门时,店里面已经坐了七八个人。
  酒馆的确很小,只有五张四人坐的方桌,店里的伙计也只有母女二人。
  安亦池显然是这里的常客,那女儿不过十二三岁的样子,看见他二人,忙红着脸将他们直接带进了里面一道隔着竹帘的小间:
  “三郎君您还是蟹黄毕罗吧,这位郎君要用什么,我家的毕罗有蟹黄、猪肝、羊肾、三鲜素馅儿,您是要那种馅儿呢?”
  谢思齐还未开口,安亦池就似笑非笑的说道:“他也要蟹黄馅儿的,他的喜好和我一样!”
  小姑娘看一眼安亦池,又看一眼谢思齐,应了声是后满脸羞红的准备食物去了,谢思齐拿起桌上的杯盏在手中转了转看着安亦池:
  “人真的是个神奇的存在,可以人前温润如玉,也可以人后狠戾冷血,三郎君,你说这样的人,我们应该相信他那一面?”
  安亦池勾唇露出一个浅笑:“不管人前如何,人后如何,只要做的是人做的事情,无愧天地,无愧良心,相信那一面都无所谓。”
  谢思齐双眼盯着安亦池,沉默的看了半响才说道:“我不知道你到底要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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