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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未婚夫射杀之后-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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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绾沉默地凝望着他,待王徵的手抬起来之时,忽然伸手抓住了王徵的手,低声道:“表兄,你流了太多血了,需要静养。”
她替王徵将棉被拉上来,便道:“静养着几日,必能好转,我会照料着你的伤的,睡吧。”
王徵似乎想说话,只是提不起气力,他的脸色苍白得很,笼在烛火恬淡的红晕里,清瘦得犹如一根竹节。实在是说不出话,王徵半阖着眼帘,对她慢慢地将头点了一下,便闭起了眼睛。
卫绾看了几眼,转身走了出去。
出帐之后,卫绾回身对跟出营帐的人嘱咐道:“王徵是我表兄,也是我的救命恩人,这次我大难不死,亏了他相助。”
骑兵慢慢地点头,应道:“是,小人明白。”
卫绾摇了摇头,“这边没有心灵手巧的婢女,不方便照顾他的伤势,我为他医治伤病分所应为,但也无法一直近身照顾他,请你们去雇两个婢女来。”说罢她要掏身上的腰包。
骑兵听她说要买婢女,却长长地松了一口气,忙道:“不必,小的办这点事,岂敢让太子妃解囊。小的这便去办。”
卫绾静静地点了点头,等人走了,又在帐篷外站定了少顷。
王徵似乎已经睡下了,里头的人陆续走了出来。
卫绾也昏困欲睡,夜风卷雪,吹得身上发冷。她看了眼殿下披在她肩上的锦裘,厚重的裘衣里殿下的温暖却在逐渐散去,她忙迎着那还未吹熄火烛,发亮的帐篷走去。
“殿下。”
卫绾掀开帐帘,朝里唤了一声,便走进里头,撞见正坐在行军床上的男子,拉下了衣衫,掩盖住了异样。他冷淡地移过了目光。
卫绾愧疚难当,知晓这时殿下本应该还在草原,应该生擒了伊冒,正办着陛下交代给他的大事,不曾想她却不设防,一时愚昧,让人掳走了去,还让殿下一路追到陇西外来,耽搁了不少时日,说不准还前功尽弃了。
一想到这儿,卫绾便觉得,殿下生她的气是有道理的,她确实值得好好罚一罚。
她又唤了声“殿下”,愧疚之感更甚了,双掌去握住夏殊则置于膝上的右手,却被他不着痕迹地抽开。卫绾不敢再动,望着男人的侧脸,委屈又不敢发作。
“殿下以前说,不管因为何事,都不会对阿绾生气,是新婚之夜说来骗阿绾的?”
他慢慢垂下眼睑,依旧不肯说话。
卫绾又道:“我惦念着殿下伤势,我知晓方才殿下为了护我受伤,让我看一眼。”她说着要解他身上只松松地阖着的中衣,夏殊则却侧身避过了。
他嗓音低哑:“小伤而已,不必看了。”
卫绾一怔,他抬起了头,目光如晦,“王徵没事了?”
卫绾点头。
夏殊则道:“吹灯吧,孤累了。”
赶了一路,他自然疲累,卫绾不敢不应,只是,到底心有不甘,委屈得眼眶发红。
回来营中之后,她甚至只来得及喝上一口水,咽喉的干燥燎原之痛虽是解了,可心上仍是觉得疼痛,殿下又冷漠得像春日宴上的殿下了。
卫绾朝着他的要躺下的背影扑了过去,从身后,双臂紧紧地搂住了他,饮了水之后,仿佛身体里的水又回来了,才抱住殿下,眼泪便不绝地直往下滚,片刻便濡湿了他的衣衫。
“殿下让我看眼伤口,我便乖乖去睡觉,再也不敢打扰殿下了。”
他的身体极为僵硬,几乎不能动,卫绾吸着通红的瑶鼻,慢慢地以指尖挑开他的衣衫,不知为何,心有戚戚,唯恐见着触目惊心的伤痕。
可那伤势却没有多深,只是敷着一层雪白的药膏,卫绾方才进帐篷时便发觉他似乎在为自己擦药膏,本以为殿下是等不到她,便自己将伤口胡乱处理了,可是卫绾轻轻地嗅了嗅,便闻到了一股近乎腐烂的气味,熟悉的销肌膏的气味。
她的手颤抖起来,心疼地发着抖,震惊地仰目望向这个男人,他微微闭着双目,额头上沁出了浅浅的汗珠,那是疼出来的,但他仿佛说什么也不肯解释。
卫绾咬唇道:“我已经做出了药膏,只要涂抹上去,便能消除销肌膏留下的疤痕,殿下以前不是答应过我么,不再用这个毒了的。伤口上涂毒,定很痛吧?”她的指腹轻轻揩拭去他胸口数寸长剑伤上覆盖着的乳白色毒。药膏,眼眶湿热猩红,“殿下知道,伤口上擦这种药,若是控制不得当,毒会侵入体肤,造成高热,严重时染上伤寒,便不知道该如何医治了,实在凶险得很,阿绾想想都觉得害怕,你不要再这样了,你是我的夫君,我不能让你有丝毫闪失。”
她去一旁的木架上,从还热着的水盆里拎出毛巾,拧干,替他擦拭起伤口来。
夏殊则才幽幽地睁开了眼眸,望着烛火之下,已经流出了眼泪,却还在拼命挤着笑容的卫绾,心脏有些钝痛。
他不会爱一个人,也不曾有人教过,他只知道对她好,拿最好的来待她,却不知护好自己,不让她担忧。
她确实在紧张着他,虽然这是在王徵之后,但这于前世的他而言,已是奢靡。
将那腐蚀人肉的药膏都抹去了之后,卫绾又重新将他的伤痕清理了一遍,毛巾不断地入水,发出哗啦的水声,夜深人静,四周只剩下这座还亮着铜灯的帐篷,帐中连呼吸都不敢放得太重,唯恐惊扰彼此的一双人。
作者有话要说:
绾绾气得想把夏夏一口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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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肉包咂 2个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 44 章
伤口清理完毕; 卫绾将染血的水盆端出去。
帐篷之中的铜灯熄灭了,卫绾回来时; 只见昏暗一片; 男人漆黑的侧影仍静静地坐在行军床上; 卫绾慢慢地朝他走了过去。
“殿下不是说疲累么; 正好已可以休息了。”
他应了一声; 慢慢除去衣履; 侧身躺上了床; 卫绾也跟着上榻; 挨着夏殊则。被挟持两日,原本昏昏欲睡,在终于可以睡去之时,却辗转反侧。
卫绾在夜深人静之时极容易胡思乱想,想了小半个时辰; 才意识过来; 殿下到底为何生她的气。
恐怕不是因为她不慎被抓; 殿下今日说话的语气神态……吃醋了?想到这,卫绾不禁心惊肉跳; 又顿感甜蜜; 翻过身忍不住要同他解释,只是殿下鼻息沉沉,似已睡去; 卫绾扑了个空,略微失落; 她伸臂去抱住了殿下的腰,将脸颊慢慢地贴了过来,贴在了他温热的胸口,锦裘里的那股怡人冷香再度侵袭而来,让卫绾终于安心下来陷入了梦境。
天放亮时,卫绾揉了揉眼皮苏醒,自己仍然窝在殿下怀里,宛然一只蜷着四爪的猫咪,她惊讶地抬起了头,上方,殿下的唇亲吻了下她的额头,冰凉的,有让人感到被珍视的温柔。
卫绾的脸庞有些红,许是闷的,小心翼翼地将爪子收回来,道:“殿下伤口还疼么?”
“原本也不疼。”
他淡淡回道。
卫绾瘪起了唇,昨夜里来时,某人疼得额头上满是汗珠,却还说不疼呢。
“殿下,我昨晚已经让人去陇西雇婢女来了,自会有人好生地照料表兄,以后也不必事事由我出面。”
他的手臂有顷刻的僵硬,没有回话。
卫绾的双手压着他的小臂,感受到他手臂肌肉的紧绷,仰起脑袋,男人的神色亦有几分凝重和紧绷,卫绾咬了咬唇,道:“这其实要怪殿下你,你没有带医士跟来,否则也不用我出面的。”
陇西缺医,卫绾来救死扶伤,也不过是硬着头皮上来的罢了。
“孤忘了,”头顶传来殿下哑然的嗓音,她困惑得眼眸睁圆,心道殿下忘什么了,他又道,“西人缺医,巫人到底旁门左道,如将魏人医道传授西人,使其归心事半功倍。”
她在娇嗔,在责怪他,殿下脑中却想着正事,卫绾于是不敢搭腔,默默地咬唇,将脸埋入枕头里去了。
身旁传来窸窣动静,卫绾睁开撬开一只眼,安静地偷瞄,殿下将衣衫取了,披上锦裘走出了帐篷。
卫绾咬着嘴唇,不知为何,觉着殿下心里愈发不痛快了。只是表兄一直在此,难怪他心中不痛快。
卫绾命人买来的婢女被送入了大营,面相周正,手臂也粗实有力,卫绾领着她们入帐,交代她们照顾病患应当注意的事宜,王徵便是被卫绾喋喋不休的交代吵醒的,他朦朦胧胧地睁开了眼,见到榻前立着三个女人,又听卫绾说话的口吻,没有什么不明白的,顿时脸色沉了下去。
卫绾才发觉他已醒来,问他可有感到好些,王徵心思敏锐,立刻发觉卫绾询问他伤势的神态语气比昨晚冷漠了不是一星半点,仿佛又回到了那日洛阳竹水亭下。
王徵心中凄然,不肯再看她。
“阿绾,你走吧,莫照顾我了,以免惹了太子猜疑。”
卫绾立了片刻,又说了几句让他保重的话,便走出了大帐。
她不再恨王徵,相反地,她感激王徵危难之际挽救了她的性命,让她平安无虞,得以与自己的夫君重逢。
只是她已为人妇,不能留予王徵分毫令他可以遐想的恻隐,及早斩断了这些,对谁都好。
卫绾做了满桌珍馐,过了晌午,殿下仍未回来,气候肃寒,不过片刻已经冷透,卫绾随意用了一些果腹,发呆一般,从晌午坐到近乎天黑。
天色漠漠,帐篷外架着的炭火盆里,火焰烈烈,一片嘈杂,但这时卫绾忽听到了冯炎归来的消息,她心念一动忙起身朝外走去。
冯炎领着人赶来,向着负手而立,黑暗之中几乎只剩半截身影的太子伏地跪下,不知说了甚么,卫绾仓促地走近,只见冯炎剑已出鞘,似乎要斩下自己的头颅。卫绾惊呆了忙飞扑过去,但殿下的手却快人一步,将他掌中剑鞘推走,剑刃落地。
冯炎失魂落魄,愈发羞愧难当。
这时卫绾已气喘吁吁地跑了来,停在夏殊则身畔,仰目望了望他的神色,大胆地求情:“殿下,冯将军一时不察,况这回也是我让他离开的,错不在他,殿下你能饶恕他么?”
冯炎汗颜道:“太子妃休为末将求情,末将岂是一时不慎,主公的徽记被人识破,甚至被人盗用,我身为近侍,却分毫不知,这是我的渎职之过,如不能一死证明忠心,苟活也无益处!”
夏殊则盯着他,脚拈起了长剑,置于脚面轻轻一勾,剑已在手,这柄削金断玉的宝剑,锋利无匹,寒芒一现,已直指冯炎咽喉,卫绾道“不要”,殿下仍然不为所动。
她震惊地慢慢垂下眼睑,心在胸口毫无规律地乱跳,她惊恐地想着,原来,这便是太子有着冷漠狠戾的传闻的原因么……
冯炎仰起了头,闭目等待一死。
夏殊则的剑术已足以运剑自如,仅只是一剑削断了冯炎束发头冠,一绺断发随着崩断的玉冠掉落于地,他猛然睁开眼望向太子,羞愧地伏地叩首。
夏殊则扔了剑,淡淡道:“你的头颅,暂寄放你的脖颈之上,孤不须无用之辈在孤面前自戕,若是要死,自行寻别处了断,孤不阻拦。”
冯炎一怔,盯着掉落于地的宝剑,欲叩谢大恩之时,只见主公已远去了。
卫绾跟在他身后,心中惴惴,不敢发言。
她为自己方才揣度殿下愧疚,忽然明白过来,其实他们谁也没有完全信任对方,不论过往她说了甚么,殿下都还没有信,她是认真要同他过日子的,她不想离开他,所以他仍然任性地将伤口腐烂留下痕迹。
她的步子忽然顿住,殿下已坐到了一根断树残枝上,老树已死绝多时,仅剩下横亘于原野上,尚未被西北的风沙埋入泥土的断枝。
卫绾只好挨着他坐过来,顺着殿下的目光所及,天边,从大河之上皎皎出浴的半圆明月,犹如被打碎的银盘,散落天幕一角,其余残片化作了星点,迸裂到四方,已幽微不可见。
卫绾望着殿下轮廓如削的侧面,心思百转,欲言又止。成婚以来的回忆一幕幕从脑中飘过,不知不觉,殿下对她的纵容和温柔,已根深蒂固地存在于她的认知之中,卫绾对他的恐惧已逐渐地瓦解了。她伸手去,双掌握住了殿下的右手,嘴唇慢慢地上扬。
夏殊则侧目,没有抽回手臂,只是望着她。
卫绾说道:“殿下,夜里太凉了,你在这边要看什么?”
见他不肯作答,卫绾眨了眨眼,望向天边,又道:“难道殿下想赏月?难道月里真有姮娥么?”
“嗯。”
殿下认真的回应,让卫绾感到意外,她疑惑地盯着他,夏殊则被看得微微不自在,别过了头去。
卫绾失笑一声,不知是不是在笑自己的幼稚,夏殊则感到一阵耳热,那点儿醋意和别扭烟消云散,只想好好罚一罚身后的女人才好。
“那——有桂树么,有吴刚么,有玉兔么?殿下你全都相信啊。”
神怪小说哄得住幼年卫绾一时,哄不住如今的她,卫绾早已不信了。
“嗯。”
卫绾又连着笑了好几声,殿下果然耳朵发烫了,她轻轻碰了碰他的耳垂,“殿下啊,谁告诉你的?”
夏殊则被她作乱的手指撩拨得愈发身子滚烫,胡乱应了一声,冷淡自持自此灰飞烟灭,他忽然伸臂过去,将卫绾紧紧搂住了,卫绾顺着他的心意,将脑袋靠在他的肩上,眉眼盈盈含笑,指尖偷掩着红唇。
殿下真是纯情。她想。
搂着自己的手臂些微僵硬,随即又慢慢地放松了一些,她听到头顶传来殿下犹如箫音的沉嗓:“月宫之中,有擅捣药的玉兔,能慰人寂寞之伤。”卫绾心中一动,忽然觉得无边苦涩,心钝钝发疼,他垂目说道,“有人曾这么对孤说过。”
“那是骗你的,”卫绾将眼底的酸涩眨去,手臂亦收紧抱住了他,“若是我也编一个一样拙劣的谎言来骗你,你会信么?”
“信。”
卫绾的心轻轻发起了抖,她不知当说什么缓解这种悸动和心疼,便佯作困倦地打了个哈欠。
见她昏昏欲睡,野外风大,夏殊则便将她的腿弯一抄,抱着她回营帐。
卫绾一路紧紧闭着双眼,等他将自己安置于行军床上,要抽身离去时,卫绾却搂着他的后颈说什么不松,他望着卫绾,帐中灯火熠熠,将她的假寐照得一清二楚,她忽然睁眼,手臂随之用力,将殿下压了下来。
夏殊则的薄唇落在了卫绾的水嫩的唇瓣上,呼吸之间,她清甜的体香放肆钻入他的鼻中,夏殊则倏然睁开眼,被钳制得分毫不想动弹,卫绾的水眸温柔而妩媚,足以让人溺闭。
就如此,他被顺从地拐上了行军床。
衣衫被一件一件地扔出了被窝,横七竖八地堆了满地,帐中灯火未歇,明朗地照着两人的眼睛。
夏殊则忽有些慌乱,如以往一般,如梦初醒,要慌忙地退去。只是动作稍大,不慎扯住了伤口,他忽然俯下腰,手掌按住了胸口,唇边溢出一丝咳嗽。
卫绾也紧张万分,但仍是取笑着说道:“殿下心急了?”
男人的脸上浮现出一闪即逝的懊恼,他只想此时退去,卫绾却不让,手臂搂着他的肩,十分不知尊卑地将殿下压在了身下,她的唇慌乱惊恐羞涩之下早已无比滚烫,静静地印在他的耳垂上,身下的人却早已不知该如何动弹。
卫绾闭上了眼睛,说道:“我来便好。”她不敢说殿下不会,担忧他羞恼,不肯配合。
从被沈秋屏抓走之后,卫绾无一时不战战兢兢的,从那之后,她便后悔当初没有与殿下圆房了。
这次不能再放过他了。
她闭上眼睛,搂紧了男人的腰,重重地朝他亲了下来,穷尽自己画册所见、书本所学,那些深深印入脑中之事。
“阿绾……你会后悔……”男人发出一声轻喘,仿佛连自己都没意识到,自己的嗓音靡哑,有多诱人,他全身冒红,羞赧地将脸侧到了一旁。
卫绾捧着他的脸,让他正视自己此时的认真与情意,她再也不想被他不信任、误会下去,四目相对,两张脸蛋都是彤红如霞,卫绾又咬了一口他的嘴唇,脸颊贴住了他的脸颊,“殿下,我是第一次,但你不必担忧,我听说过这种事疼的向来是女子,男子是不疼的,等会儿我便稍稍慢些,殿下你放松便好,一切交给阿绾。”
卫绾除了亲,也不知道还要做些旁的甚么,她只是感到殿下的身体已越来越紧绷,未免夜长梦多,她闭上眼,深深呼吸一口便握住了小殿下,完全接纳了他。
*
卫绾再度无眠了。
她不知晓那疼痛确是真的疼痛,涩得要命,后来几乎要打退堂鼓时,殿下反倒是那个拦着不让的人,好容易捱了过来,她满身淋漓汗珠,歪倒在侧,无力地阖上了眼。
但没想到殿下却又压了过来,卫绾惊恐万分,开始推拒,殿下却扣住了她的手,吻她的额头,汗涔涔的两人,皮肤已滑腻如油,紧紧交叠,他的嗓音犹如诱惑:“阿绾,还疼么?”
卫绾难以启齿,羞得直想躲避,被褥之下却十指紧扣,避无可避。
他又吻了下来,“因为那是不对的,所以才疼。孤来教你。”
卫绾辛苦耕耘犁地,腰肢几乎要累断,末了被人告知不对,她惊愕又羞愧,还未有反应,跟着被殿下言传身教了大半夜。
过了丑时正中,她难耐地彻彻底底地昏了过去。昏迷之前,她想着,殿下真是头不折不扣的大野狼,她竟妄想他纯情得连男女之事都不会,她才是天真的那个。
虽然浑身脱力,遍地吻痕,还剧痛无比,但殿下的内敛和疯狂,让卫绾也忍不住不断地回想,甚至贪恋。她仰倒在床褥里,忍着晌午时分刺人双目的日光,闭目,脸上仍然挂满了红云。
“阿绾。”
有人在身旁唤她。
卫绾睁开眼,殿下已回了,他衣冠楚楚地蹲跪在她床边,执起了她的手腕,薄唇压下来,轻盈地一吻。跟着,她的每一根指头都得到了殿下嘴唇的温柔照拂,如沐雨露,卫绾面色绯红,委屈望着他道:“殿下,我一醒来你便不在了。”
他坐了过来,将卫绾抱起搂入怀中,“有事须离开嘱咐,孤救你之前,生擒了伊冒,高胪不敢处置,问孤的心意。”
卫绾心想他果然手段迅捷,立刻便能抓到了伊冒,由衷地赞叹道:“殿下好厉害。”
他似有几分心不在焉地应了,又朝她吻了下来。
卫绾闭上了眼,任由殿下撬开了自己的齿关,与她唇舌交缠,她的手臂紧紧攀住了他的腰身,一整日悬在喉咙的心脏终于被揣入了腹中,平息了焦炙,仅剩下无边的甜蜜。
卫绾双腿犹如灌了生铁,难以挪动,几乎想整日地困在殿下怀里,昨夜缠绵地交付了彼此,两人都不愿分开,他便在帐篷中陪了她一整日,直至天色昏黑,冯炎等人命人送来炙肉与米粥。
直至被第三个人打扰了,卫绾仿佛才想起王徵,问道:“表兄还在么?他的伤势可有好转?”
夏殊则目光如墨,只低头,为卫绾盛了米粥,为她捧到近前来。
卫绾好笑又心疼,“殿下,都这样了,你不要总是醋着,酸味可重了呢!”
他看了她一眼,不说话,卫绾被殿下盯得,明明自己没错都觉着自己十恶不赦了,也不肯接那碗米粥了,倾身过去搂紧了他的腰身,“我错啦我错啦,殿下原谅阿绾,阿绾真的知道错了!”
“他没事。”
卫绾偷觑男人脸色,随意地轻轻颔首,小心翼翼接过了男人掌中托来的粥碗。
他垂目盯着卫绾,她的鬓发蓬乱,如绿云扰扰,一绺乱发贴在耳根处,脸颊漫过红云,肌肤粉光若腻,衣襟微微敞开,露出隐约酥软,浑身上下透着被人怜爱过后的楚楚可怜,妩艳而娇娆。食髓知味,他忽然又想了。
第 45 章
夏殊则的双臂收紧; 他慢慢俯下身去要亲吻卫绾的樱红小唇,却被她避过。
卫绾的小手撑开了他; 夏殊则便不再动。
她神神秘秘地; 从怀里摸索着一物; 他耐心地等着。
卫绾找了一会儿; 从衣襟内抽出一条草绳编织的腰带来; 放在怀里揣了太久了; 已微微发热; 夏殊则定目凝视着卫绾宛如献宝般呈上来; 捆在他掌心之物,若有所悟,手臂收得更紧了一些。
卫绾趴在男人胸口,抬起手,手掌贴住他的胸膛。
“殿下走的那几日; 我一人待在陇西郡中; 也无事可做; 想到那日扯坏了殿下的缂丝锦带,心下很过意不去; 可我只有这点手艺; 勉强编这么一根草绳而已。后来,后来我被坏人抓走了,我便将这根腰带一直揣怀里带着; 所幸一直都没有弄丢。”
男人的下颌骨贴在她的额头上,他垂目; 望见她藏于碎发之下隐隐发青的淤伤,指腹轻碰了下,卫绾发出一阵“嘶”声,似乎还有些疼痛,他便收手不再碰了。
他将卫绾的草绳腰带接了,她要替他系上,夜色之中传来男人微哑的嗓音:“明日再弄。”
米粥也不肯用了,卫绾杏眸瞪得圆滚滚的,不过轻轻晃了神儿,人已被放倒在榻。
他的眼神透着讳莫如深,将贪念与欲望都深埋于内,卫绾也不知怎么送了一根腰带,便引起了这轩然大波。她两靥彤红,像只煮熟的螃蟹,只想拉上棉被,殿下却压了过来,她也没抵抗多久,便被结结实实地吃住了,顿时涨得双颊饱如红果。
昨晚卫绾自力更生时,身下这张行军床表现得很是坚固,到后来被殿下讨伐得嘤嘤哼叫时,这床便也吱呀吱呀摇摇欲坠,卫绾畏了,唯恐再来一次。
但很快,这床又开始不遗余力、让人心惊胆战地晃悠了起来,长长地抗议着。
婢女服侍王徵睡下,只是不知为何,想着卫绾从昨日交代了一番之后,这两名婢女对他照顾得很是殷勤,只是她自己却不肯再来了,今日更是完全不曾露面过。王徵心乱如麻,不顾身上俨然犹如刀割般的疼痛,披上了裳服起夜,便要向外走去。
婢女也动静惊醒了,欲阻住他的去路,王徵脸色苍白,几无血色,她们直冲着他摇头。
王徵道:“你们拦不住我的,还不退下。”
婢女们面面相觑,不敢再动,王徵便拖着一身伤,缓步走出了帐篷。
巡夜之人见了他仿如不见,只是却不让他靠近主公的大帐。
王徵心怀不忿,咬了咬牙,便在帐篷外等着。
他起身下榻时,胸前被戳穿的伤口先前只是隐隐作痛,待走出几步之后,那伤口忽如豁开心血,剧痛不止,心肺宛如颠颤,王徵不得已屈膝弯腰下来,嘴角亦流出一缕血迹。
他先是轻轻地咳嗽了一声,继而那疼痛灭顶而来,几乎剿得他要晕死过去。
他两世为文官,这辈子记忆苏醒之后,决心不能再重蹈覆辙,必须习武防身,以防止不测,便花费了诸多心血与代价,拜了剑术超凡的宗师为老师。但因为对外一直以文臣面目示人,他这番武功无可用之地,时至如今,才终于使了出来。
他只学了不过区区数年,又缺乏临敌经验,何况还要挺身护着卫绾,便吃了大亏。他本以为,她会动恻隐之心,不求与太子和离,至少也要照顾自己,殷勤备至才是,可是……
王徵的耳中终于落入了一串动静,他倏然怔住,矮身朝那一侧军帐挪动数步。
那声音愈来愈大,军床摇动的吱呀碰撞之音,让王徵勃然变色,他的头脑仿佛瞬间被冰雪封冻,跟着便是卫绾那被御得心醉神迷,愈发放开的娇吟,让王徵木然,暗恨,震惊、羞怒、崩溃之下,被冻红的肉掌深深掼入了草尖深覆的积雪之下,怒不能遏地揪住了一截枯草,胸肺疼痛更甚。
他便一面怒着,一面在帐篷外,不知听了多久了动静,直至男子的喘息之声渐渐不匀,帐篷里灯火灭尽,方才歇下来,卫绾的嗓音哑得犹如风中丝竹,吹一吹便散了,可怜得惹人疼:“殿下,阿绾有些疼……”
帐外双掌已深深插在雪地之中的男子羞怒交集,他忽然想起,前世里那个旖旎的夜晚,仅仅只差了那么一步,他却被卫绾不留情地推开,她说害怕,他便不再逼迫。
如今么,她不怕了,对着另一个男人,她不怕。
王徵越想越是羞愤,撑着一根直贯入雪地尺深的木杆而起,只是走了没几步,忽摇摇晃晃,天旋地转,便昏倒在地。
此时,温暖的帐篷里一片漆黑,云情雨意俱已消散,卫绾昏倦地支着眼帘,朦朦胧胧地看见殿下正撩开了被角,替她清理着,她一动能不动,羞得脸颊发红。
其实殿下也羞,他向来一声都不肯吭,只是实在狼狈得不知该如何收场了,后来不慎教卫绾听着几声,动人得让她耳朵发痒。清理完毕之后,男人再度躺下来,将卫绾整只笼入怀中,手掌细细地摩挲着她兀自发颤的脊背。
卫绾乖乖地蜷缩在夏殊则怀中,宛如听话驯服的幼兽。
方才,她趁着烛火未熄之时,忘记了害怕,被好奇心支使着偷偷往下看了眼,黏答答,湿漉漉,狰狞,不美,但是心中却莫名不感到排斥,只要不再看,便能完全忘记它的可憎可恶之处。
“阿绾。”
男人唤道。
她应了声。
他的手臂收紧,几乎将卫绾勒得喘不过气,他又不再说话了,不知是难以启齿,还是别的甚么。卫绾伸臂去搂住他的后颈,轻轻地吹了口气,“殿下,明日再说吧,我困得撑不住眼皮了。”
他“嗯”了一声,一只手穿过去,让卫绾作了臂枕,她乖乖巧巧地躺了下来,不再言语,面颊晕红如含苞噙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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