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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未婚夫射杀之后-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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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伊冒最喜见懦夫脸色,当下哈哈大笑,一手将石首女子推了出去,那女人跌倒在地,丝毫不怒,神色平静地又爬了起来,慢慢地屈膝跪在一旁,冷静地等待伊冒的再度垂怜。
  
  伊冒的笑意逐渐地凝固,变得冷漠可怖,他的手忽然抽出了腰间的弯刀,斜向下砍去!
  
  羌人侍者拉开了铁笼,宾客两股站站,忙朝身后仰倒而去。
  
  那花斑虎饥饿已久,随着铁笼被拉开,登时仰长脖子虎吼,跳将出来,冲到一旁筵席上,宾客的脸惨白如纸,忙不迭互相扯着裤子衣角后退,腿已发软的,被人拎着衣领直往后拽。
  
  那老虎跳到案几上,将大盘之中的鹿肉大口咬下,便狼吞虎咽。
  
  众人愤怒地望向伊冒,这是何意?大王为何还不制止!
  
  但伊冒只擦拭着腰间宝刀,只顾着欣赏那猛虎扑食之姿。
  
  花斑虎大口咬完鹿肉之后,犹觉未饱腹,虎目一扫,登时朝其中一名宾客跳将过去,那人惊骇后退,挡不住猛虎之威,顿时被扑倒在地。
  
  虎爪重重一剪,便将来不及惊呼失禁的宾客的脖子刨断,血溅三尺,众宾客面如土色,吓得仓皇逃窜。
  
  但席外便有伊冒早已埋伏的人手,将人纷纷又逼退了回来。
  
  于是他们愈发愤怒。
  
  伊冒欣赏着他们的愤怒,待那猛虎生啖人肉,将那具瞠目而死的尸体的胸肌已咬得不剩多少之时,伊冒忽然发出了一阵唿哨。
  
  那猛虎闻声,骤然回头,滴着猩红的血的大口,朝伊冒撑大,发出愤怒的咆哮。
  
  跟着,花斑虎再度一跃而起,朝伊冒扑了过去!
  
  跪侍在伊冒身畔的石首女子,恍如未闻般镇定,伊冒邪笑一声,早已出鞘的弯刀,在猛虎直扑上来之际,忽然扬手扯开,冷光如寒芒飞溅而下,伊冒左手按住了虎头,右手扬刀落下。利爪撕裂了伊冒厚重的皮裘,但这一刀,也足以斩断了猛虎的脖颈,血液乱溅出去。
  
  一头猛虎,顷刻之间偃旗息鼓,跪伏于伊冒身下,哀弱无力地喘息。
  
  这一切惊变来得太过突然,以至人还没做好准备,这么一头猛虎,便在伊冒的神威之下毙命。尽管他们明白过来,伊冒今日只为杀虎立威,但也不得不被这样的武艺与蛮力所震慑,不敢多言。
  
  伊冒走上前,一手压着虎头,又手起刀落,连下几刀,终致猛虎断气毙命。
  
  借献宝之名前来的羌人,此时也惊惧着,几乎不敢动弹。如此神威,难怪当初屠祉王子与之交手不过十招,便力气不胜,不能再战。屠祉王子已是他们之中难得的好手,可是这伊冒的武艺实在强大,令人匪夷所思。
  
  伊冒抬脚,踩在那已死透的猛虎的背上,环视诸人,朗声说道:“余下之众,对拥戴本王为西人之主,可还有疑义?”
  
  这西陲的十八部落,原本也曾受过匈奴欺凌,挑衅过大魏,如今自封为“西人”,在伊冒的撺动之下企图结盟共抗“外辱”,事实上除了伊冒,其余部落只求韬光养晦,仰人鼻息,并不图联合强大,对有世仇的羌人俯首。可因为前不久,他们借兵给羌人屠祉王子,屠祉大败,他们的人也不少被抓,如今名为上宾,实则等同阶下之囚地被缚于此处罢了。
  
  昔日平静的西北草原,如今早已是伊冒一手遮天的天下。
  
  伊冒虎目凛然,见诸人瑟瑟,敢怒不敢言,大笑不止。
  
  “好,好,众人归心,我——”
  
  “单于。”
  
  伊冒的长笑声被一道清沉的声音截断,他忍着怒容,朝那群献宝之人望去,杂在其中的一个青年,风姿卓然,面如冠玉,神色稍显冷漠,那双漆深如渊的眸子,似曾相识,令人有种古怪的熟悉感,伊冒对上那双熟悉的黑眸顿觉毛骨悚然。
  
  他镇定地皱眉,喝道:“何人?不服?”
  
  “不服。”
  
  青年缓步而出,目光浑然不退,“单于以毒饲虎,又当众斩杀,是为假立威耳。”
  
  众人怔住面面相觑,这虎事先已经中毒?可尽管如此,方才那虎威丝毫不逊,而伊冒出手之快,手段之残暴,仍然让人不寒而栗。
  
  伊冒冷笑道:“原来果真有心有不服的人,倒是个勇士,本王且问你,你是哪个部族的?”
  
  “魏人。”
  
  夏殊则二字脱口,身旁,默契的高胪已抽剑飞出,他反掌左手执剑,一步跃上。
  
  伊冒大惊,随着那“魏人”二字入耳,再见眼前作少民装束的青年,顿时认出来人。
  
  这是大魏的太子殿下。
  
  他当年搅弄风云之际,大魏太子不过才十四岁,不知为何,自己在交手之际竟会屡失战机,屡战而屡败。后来,羌人族一蹶不振,矢口否认对大魏的不臣之心,这位太子殿下存有妇人之仁放他一马,其后便罕有战事发生,伊冒几乎都快忘了,自己一直以来,都是此人的手下败将。
  
  羌人暴动起来,筵席上一片混乱。彩陶杯盘被踩碎,兵器胡乱抽鞘。
  
  那些被抓捕来的西人,见高胪等人早已撕毁面具与羌人交手,便也趁火打劫,躁动起来。
  
  局势乱作一团,高胪唯恐主公近战吃亏,便也抽剑要跟上,伊冒冷笑三声,举步后退,他身边的亲兵手持戈矛架住了高胪的长剑。
  
  短暂的不过瞬息的功夫,主公又连攻了三剑,伊冒的刀几乎要握不住,被震得虎口发麻,心中暗暗想到,对付此人决不可以蛮力硬拼,但论招式的精妙、稳准,伊冒也远非其敌。尽管不断地有亲兵冲上来,也阻挡不住大魏太子的剑势。
  
  他的耳中已经听到帮助太子杀过来的呐喊声了,伊冒的心中愈发焦躁,出其不意,被掣住了右臂手肘,他惊愕地睁大了瞳孔,颈前一凉,冰冷的剑锋便架在了他的脖颈上。
  
  伊冒落网之后,羌人与魏人均不再恋战。
  
  高胪命人将不可一世的单于捆住,掼之于地,伊冒不堪受辱,双目瞪大。
  
  “太子殿下,小王、小王再也不敢了……”
  
  正如多年前,他惜败于魏人之手,俯首求饶的姿态,一丝不改。
  
  夏殊则面容冷漠,“扣下,孤要审问。”
  
  其余西人震惊之后心悦诚服地跪倒、叩首,山呼“太子殿下”。夏殊则命人将人押了下去,暂时收监,羌人如敢不服、继续寻衅大魏者,原地射杀,不余活口。
  
  夜深之后,草原上风声大作。
  
  高胪疾步冲入了主公大帐,十万火急,“主公,事有不妙,太子妃被贼人掳走了。”
  
  夏殊则的笔倏然掉落在案,他长身而起,“何时传来的消息?”
  
  “冯炎命老六来递的消息。”高胪心知这绝无可能有假,咬牙切齿说道,“当时客店之中的羌人都被迷晕了,看手法是魏人下的手。”
  
  夏殊则打翻了浓墨,朝外奔去,身影快得犹如一道劲风。
  
  高胪也快步跟上,见主公已去马厩之中牵马,忙道:“主公,伊冒等人才刚刚落网,这里需要人主持大局,主公一旦离开,恐无人能震慑西人,生出异动来。”
  
  “主公!”
  
  夏殊则已翻身上马,薄唇紧抿。
  
  黑夜之中,太子自马背上俯瞰而下,神色冷漠。
  
  见拦不住他去势,高胪说道:“敌我不明,末将愿意同往。”
  
  “不必,你留下主持大局,草原上的魏人此时无法抽身,孤方才命人寄信陇西郡守,他必定极快赶来。”
  
  夏殊则的镇定终于出现了一丝崩裂,声音沉哑了下来,“如孤数日不归,你奉郡守之名,不得妄动。”
  
  “可……”
  
  “人是冲孤而来,有孤出面,他们会放了阿绾。”
  
  说罢太子已疾驰而去。
  
  高胪静静地望着那几乎等不及听他说完话便已离去的主公,如月夜之下的一抹流星,心中暗暗想到,上辈子,在抵达十万大山之前,傍晚时分在水边饮马之时,高胪问他追到了出逃的王徵与卫绾后的打算。
  
  那时主公他说,只要卫绾还在,他能接受一切的结果。前提是,她必须要在。
  
  所以当时高胪明知卫绾在主公这里被视同性命,岂敢在夕照谷命人乱箭将其射杀。
  高胪怕主公不惜生命,重来一世,他仍然将全部的身家赌注都押在了太子身上,早已是不能回头了。他飞快地回头,钦点了几人,“速去跟上主公,贼人必定拿太子妃相要挟!”


作者有话要说:
车骑将军:主公,不好啦,太子妃被贼人抓走啦!
夏夏吐血追妻2333


第 42 章
  卫绾的双臂仍旧提不起力气; 软绵绵地困在王徵怀中。马蹄疾驰,载着她往西北而去。
  
  身后沈秋屏的人马紧跟不舍。
  
  王徵领着的骑兵拼死厮杀; 才撕出一条口子; 损兵折将到如今已经不剩几个; 带她脱离险境之后; 王徵说要送卫绾返回洛阳; 但卫绾不肯舍近求远; 坚持要回陇西。
  
  大雪封山; 几乎没有去路; 王徵也渐渐迷失了方向,七八人左右闯荡,还没有办法摸清楚,到底哪一条是前往陇西郡的路。
  
  卫绾许久不用水米,又被沈秋屏来回点穴地折磨; 身上早已不剩一点力气; 王徵只得护着她; 伸臂将她圈入怀中。
  
  卫绾提不起劲来,询问表兄怎么会在此处。
  
  数月前洛阳城竹水亭一会; 此后两人便没再碰过面。后来从高胪口中得知; 表兄似乎不愿来她的婚礼,独身前往了云中。
  
  她思来想去,也算不到表兄何以会出现在此处。
  
  尽管她已心里清楚; 王徵已很大可能地想起了前世……
  
  “大人,没有路了!”
  
  王徵四处环顾; 确实已走投无路,大雪满山,连飞鸟的踪迹都无。
  
  下人中心护主,“大人不妨下马避祸,带着太子妃先行躲藏,我们去引开追兵。”
  
  王徵从谏如流,朝着那下人将头一点,跟着他们便分道扬镳。
  
  王徵抱着卫绾下马,在马臀上重重劈了一记手刀,马儿受惊,扬长往前而去。
  
  跟着王徵便将卫绾打横抱了起来,钻入了山路,藏入半封闭的洞口之中,卫绾被颠簸得胸闷气滞,眼前不住地发黑,待王徵将她放下来,卫绾已浑身脱力,软软地靠在了山壁之上。
  
  她望着王徵,平复了许久之后,才提起力气,“表兄不是在云中么?”
  
  幽暗的洞口,露出一线光明来,将王徵原本柔和的面部五官如镀上了一层淡淡的银晕。他的目光平静,忽然问道:“阿绾,我有一事要问你,这些时日在云中,我心中百转千回,始终莫能名状,后来思及,觉得愈发惶恐,不能不问了。”
  
  卫绾点点头,“表兄但问无妨。”
  
  眼下王徵是她的救命恩人,或许他们还能逃出生天,卫绾心下极是感激,已忘了过往的种种不快与尴尬。
  
  王徵长长出了口气,盯着卫绾沉默许久,才开口问道:“阿绾,我身上有些秘密,原本不可对人言,但今日我须告知于你,我身负有两世的记忆,上一辈子发生了什么事,我都记得一清二楚。”他如此坦率直言,反而让卫绾仰起了下巴,心跳蓦然快了许多,王徵观摩着她的神色,又道:“许是我走过奈何桥,却没饮那令人忘却尘世的汤,前几年时,忽然将一切都记了起来。阿绾,你是否与我一样?”
  
  卫绾茫然地望着王徵,他如此坦白,如此……连殿下都没有对她如此坦白过。她心乱如麻,被王徵看得避无可避,一时也不知,当承认还是含糊其辞,可容她表现惊讶的瞬间稍纵即逝早已过了。她咬住了嘴唇,不肯说话。
  
  王徵心中已经有了答案。
  
  洞外密雪声声,犹如飘絮鹅毛,被风裹挟着冲入山洞中来。
  
  一阵冗长的沉默,王徵忽然抬起手,一把攥住了卫绾纤薄的玉腕,她大惊之下要挣扎着抽回,可敌不过王徵的力气。
  
  王徵执着地盯着她,目光流露出惊惶和受伤,“阿……绾。”
  
  他的嗓音颤抖了起来:“你既然早已想起,却……竹水亭那日却拒绝了我,你说要嫁给太子,难道你忘了,上一世,你有多不情愿嫁给那个人么?难道你忘了,你宁可与我逃亡,永生不再回洛阳,也不肯嫁给他么?何况,是他下的令放箭,你我之死,你都忘了?”
  
  卫绾咬着嘴唇,抽开了手。
  
  “表兄,你松开我。”
  
  王徵怔忡着被她得以挣脱。
  
  卫绾慢慢地仰起了头,与半蹲在她身前的王徵对视,面色已苍白如纸:“表兄,阿绾上辈子,确真心喜欢过你,为你心动过。然而现在,我们谁也已经不是那辈子的人了。表兄,我想要的夫君,他必须在我危难之时,能有余力来护我,能挡在我身前,哪怕不是如此,也是我们一起并肩面对死亡,而不是不吝以我的性命去换活命的机会。”
  
  这话让王徵全身的血液犹如僵住了般,他感到一阵蚀骨的冷意,正侵入心肺。他被呛得发出一串咳嗽声。
  
  卫绾蜷着双腿,面色惨白,昔日水润饱满的粉唇已经近乎干裂,犹如一朵将被雨打风吹去的枝头梨花。她瞬也不瞬地望着王徵,说道:“表兄,我不怪你,但我想通了,你不是我的良人。”
  
  王徵的肺腑疼痛如绞,不可置信。
  
  继而他掩面失声:“阿绾,我悔了,我改了的……”面前的男子,嗓音已溢出苦涩的哭腔,令人无法不动容。
  
  “我改了的……我再也不会那样待你……我原本发誓,你若这辈子还肯跟着我,我会拿生命去呵护你,可是你,你却变心了。”
  
  说罢,他似笑似哭,颓丧地抬起了头望着卫绾,卫绾心有恻隐,咬得嘴唇发白,王徵望着她道:“阿绾,你不是真心恋慕太子是么?告诉表兄,你只是碍于圣旨,碍于皇权,不得已才要嫁给他的是么?”
  
  真相不是这样的,殿下没有给她面临违抗皇权的机会,卫绾摇了摇头,眸中微微泛红。
  
  “表兄,你我都放了过去吧。”
  
  她想劝服他。
  
  王徵却眼眶血红,盯着她咬牙道:“阿绾,我岂能放过过去。你告诉我,你是真心恋慕太子么?只要你说一句不是,表兄愿意为你,万山无阻,舍却皮囊,为你刀山火海地闯过去。”
  
  卫绾失声道:“你切莫冲动。”
  
  说到底王徵是自幼与她相伴长大的表兄,卫绾并不想他拿性命去犯傻。她凝视着王徵,重重地点头,“我爱上了殿下,是真心喜欢了他。”
  
  她的脸色比飞雪还白,几乎要坐立不住。随着她话音落地,王徵的目光滞住,呆呆地跌坐在地。
  
  卫绾冷得身上发颤,齿关不住地碰击。
  
  她靠着山壁,目光蒙昧地盯着几乎跌坐在地的王徵,“我不想离开殿下,表兄,我想求你,将我送回陇西。”
  
  她怕自己的要求对王徵而言过于无理,又咬唇道:“表兄如肯相帮,施恩与阿绾,日后如有难处,尽可以直言。或者表兄需要别的,阿绾能为你做到的,都为你做到。”
  
  她说着,王徵的脸色已愈发难看,最后他挥袖打断了卫绾的话,“够了不必再说了。”
  
  卫绾怔忡着,有些微恐惧,不肯再言。
  
  王徵失望地盯着她,“阿绾,我在你心中,恐怕已永远比不上一个因你逃婚便要将你处死的男人。”
  
  卫绾想解释,但恐怕王徵未必想听,何况当时高胪一时激愤,确实是下令过要就地诛杀他。
  
  山洞外忽然传来大片马蹄声,沉重疾乱,破风而来。
  
  王徵与卫绾本来便犹如逃犯,稍不注意,便会被抓获,何况王徵带着她出逃之后,那沈秋屏又纠集了大队人马,朝四面八方扑来。
  
  正这时,他们收了网,寻到了此处。
  
  王徵勃然色变,只见十七八个持刀的骑兵已经涌入,待在洞中见着王徵与卫绾,他们仰长了脖颈哈哈大笑,冲洞外的沈秋屏禀报去。
  
  卫绾早在听到马蹄声时,便已知道表兄派遣去引开追兵的人并没有起到作用,他们仍旧已被包围。
  
  王徵要拔剑应敌,但骑兵直冲卫绾下手,王徵也不敢动弹,二人便被剑架着脖子,一左一右地拉出了山洞。
  
  此时天色渐暮,沈秋屏身边的不少人已举着火杖,亮光灼眼。
  
  朔风卷着鹅毛大的雪花刮在卫绾的颊上、唇上,犹如冰晶,缓缓地融化成一丝水迹。她被缚着双手,微微冒红的眼眶挤不出一滴泪珠来,干涸得几欲枯坏。她绝望地想,不论她做了什么样的选择,天意都是不肯放过她的。
  
  沈秋屏坐于马背上,凝视着被拉出来的王徵与卫绾,脸色阴沉含笑,“王大人不是极聪慧的么,怎么至此处却不跑了?此地距陇西尚有数十里,王大人故意停歇,要拐走太子妃做甚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王徵不肯作答,双目如火,盯着沈秋屏。
  
  沈秋屏抚掌而笑,“我拿女人做交易固不光彩,你却致使太子妃清白受辱,太子蒙羞,你猜最后太子寻到太子妃,是更憎恶你,还是沈某人?”
  
  卫绾皱起了眉,到了这份儿上,沈秋屏还是不肯杀她,要先利用她,以她为筹码与殿下谈条件。是了,他抓自己来本也不过是为了谈条件,只是条件谈拢之后……
  
  风雪夜里,天穹漆黑。
  
  火杖的光芒愈发夺魄灼艳起来。
  
  贯穿风雪的一支羽箭,在此时犹如天将神兵,呼啸一声,携着风雷之势,射中了一名举着火杖的骑兵。
  
  那人哀呼惊叫,倒落马下,随即气绝身亡。
  
  沈秋屏面色一动,仓促下马,这时骑兵们纷纷上前护住了沈大人。
  
  沈秋屏冷冷说道:“何人装神弄鬼?”
  
  又是一支羽箭,去势极快,落在沈秋屏身前的雪地之中,只剩半寸箭尾尚露于风雪中,其余深深扎入雪地里,不复得见。
  
  沈秋屏惊愕不已,昏黑的夜色之中,一行马队极快地扬起碎雪穿过浓雾而来,当先之人,手中的弓还未卸去,玄衣如墨,姿仪俊朗,沈秋屏看清了来人的面孔,面露一阵惊惶,随即他的手搭在了一人肩膀上,劈手夺了他的剑,走到了卫绾身后。
  
  卫绾望着殿下冒雪而来的身影,眼眶早已更红了,她的嘴唇几乎要干裂,喉咙也几欲撕裂,说不出话来,只是后腰上忽顶着一样冰冷而锋利的物什,她的心跳惊慌地仿佛要破出胸口。
  
  沈秋屏的剑威胁着她的性命,这让沈秋屏有了足够的筹码,去同太子谈一个条件。这是他这一个月以来,日夜想着的必须要完成的任务,不容有闪失。
  
  王徵目眦欲裂,怒恚而上,又被刀剑抵住了咽喉,他终是一动不能再动,切齿拊心,怒瞪着沈秋屏,“挟持女子,无耻之尤!”
  
  夏殊则勒住了缰绳,冷漠地停了下来,一挥衣袖,身后马蹄暂驻,军容庄肃。他的弓被挂在了马腹侧,翻身下马,又往前走动了几步,慢慢地停下。
  
  沈秋屏笑道:“太子不愧是太子,来得好快啊。从草原下来不过一两日功夫,便能追到这里了,兵贵神速,难怪楚王殿下始终敌不过你。”
  
  “你要什么?”
  夏殊则开口,目光落在了惊恐万分的卫绾的面颊上,她在冲自己摇头。


作者有话要说:
绾绾想要的,能够挡在她身前,救她免于危难的夫君,他来了5555


第 43 章
  沈秋屏挟持卫绾; 认为自己有重要人质在手,便不须惧。
  
  “太子还记得我?”
  
  夏殊则凝目盯着他; 道:“琅琊沈秋屏; 屡试不第; 干谒洛阳权贵; 得封金曹。你不该在此。”
  
  沈秋屏哈哈一笑; “太子好记性; 果然还记得。”
  
  卫绾诧异而惊惧; 反应过来; 原来姓沈的与殿下有旧仇。
  
  火杖光晕里,照出卫绾前日里撞在马车上的青紫淤伤,夏殊则看了一眼,慢慢地拧紧了修眉。
  
  他的脸色愈发郁沉。
  
  当初沈秋屏不得及第,携文章前来拜谒太子; 知太子素来对有才有德之人礼贤下士; 内举不避亲; 外举不避仇,对朝中军中对寒门子弟也颇多擢拔; 沈秋屏自恃才高; 以为太子必定会惊艳于自己的文章,谁知,他的锦绣文章递入东宫之中; 再无回音。
  
  苦等一个月,沈秋屏以为太子必定是没有收到那封信; 或是公务繁重,便又誊写了一封,重命人送入。
  
  依旧石沉大海之后,沈秋屏熬不住了,待太子出宫的一日,他大胆地阻住了太子去路,询问他的文章到底有何不足,何以太子不为所动。
  
  他那时都记得,太子身边之人对他不屑一顾的冷笑,以剑将他逼退的傲慢与轻忽。而车中之人,却始终连面都不曾露过。
  
  他俨然成了洛阳城的笑柄,不但贵族对他嗤之以鼻,连寒门子弟,也渐渐不再与他为伍。
  
  沈秋屏懊郁在心,积怨成疾,卧榻不起,此后对太子反生仇怨。
  
  沈秋屏收回心思,说道:“太子殿下如肯应我一个条件,这个美人,我便还了你。”
  
  “说。”
  
  沈秋屏极厌憎夏殊则对自己的不假辞色,尽管自己今非昔比,还拿住了他心爱的女人,可自己在夏殊则面前,仿佛仍然是屈膝跪着的。
  
  卫绾的眼眶涨红,濛濛地晕出了湿痕。
  她不想死,但也不想殿下因为她做了傻事,答应决不能答应的条件。
  
  沈秋屏深深汲气,笑容阴沉:“我要殿下的人退出并州。你的一切暗卫暗探,包括你手下一支逾五千人的军队,全部撤离并州。”
  
  “并州。”夏殊则面容冷淡地重复。
  
  他望向了被沈秋屏的人抓住,被掣肘的王徵。
  
  王徵与夏殊则对上目光之后,眼神之中除却隐怒之外,更透露出显而易见的憎恶,他恨很地别过了头。
  
  沈秋屏道:“对,并州。”
  
  “孤答应你。”夏殊则望向卫绾,淡淡道:“放人。”
  
  沈秋屏颔首,“好。”
  
  他连说了三个“好”字,脚步渐渐地后退,钳制着卫绾手臂的手也骤然松开。
  
  “殿下。”
  卫绾苦涩地咬紧了唇,望着一步步朝自己走来的殿下的身影,简直羞颜见他。她不知道他答应的条件对他而言意味着甚么,但既然对方拼死抓了自己,拿来要挟太子,总不至于为了蝇头小利。
  
  但就在此时,沈秋屏忽然目露狠毒,举剑朝卫绾的背后心刺了来。
  
  夏殊则唤道:“阿绾!”
  
  他的手一把扯过了卫绾的小臂,将她拽离沈秋屏剑锋所指处,为了靠近沈秋屏令其放松警惕,夏殊则手中并无兵刃,尽管身法极快,也仍是逃不过,让沈秋屏的剑锋划破了衣衫,刺中了肉。
  
  卫绾惊呼一声,这时沈秋屏的人忽然暴起,四面举戈、拿着火杖冲杀而起。
  
  场面瞬间陷入了混乱,卫绾被冲走,有人朝殿下拉着她手的手臂砍过来,卫绾惊恐地瞪圆了眼,怕殿下受伤,急急忙忙撤开了手,将他推了一把。
  
  乱糟糟的刀剑相击之音,火杖四处游移,火星迸溅,喊叫厮杀声灌了卫绾一耳朵,她承受不住,惊恐地躲了出去。
  
  身后一杆长剑犹如阴森游龙,朝着卫绾的背脊刺来,卫绾还未感觉到那寒芒贴身,忽听见殿下唤她名字,她猛然回头,却是表兄挥手为她当下,王徵劈手从那人手中夺了剑,将人挥掌击开。火光猛然从眼底摩挲而过,卫绾碰到王徵胸前的大团濡湿,呆住了:“你受伤了?”
  
  被火光晃得几乎睁不开的卫绾,又急又慌地流出了眼泪。
  
  火阵退去之后,沈秋屏已带着人冲出了包围。
  
  “主公。”
  
  下属将弓箭递与夏殊则,他冷漠地朝着那马蹄远去的背影放了一箭,前方传来人栽落马下的痛呼,下属要追,夏殊则道:“放人走,穷寇而已。”
  
  “表兄……”卫绾扶住了王徵。
  
  夏殊则将弓箭撤了,命人搀起王徵,“就近扎营。”
  
  部将拉开了王徵,夏殊则伸手解了身上暖裘,严严实实地将几乎已经冻僵的卫绾罩住,抱她上马。卫绾嘴唇乌紫,连话也说不清,马背颠簸,她更是难以喘匀气息来。身上的锦裘温暖地冒着殿下的气息,让卫绾迷迷糊糊,几欲睡去。
  
  陇西郡外,营地燃起了一簇篝火。
  
  原野上扎了七八座大小一般的帐篷,下马之后,卫绾忽听得人来传话说,王徵失血过多,已晕迷过去,她霎时面孔雪白,挣脱了夏殊则的手掌,见诸人抬着王徵走向一座帐篷,忙跟了去。
  
  夏殊则默默地回眸,溢出一声咳嗽,走回了营帐。
  
  王徵伤势极重,卫绾也不清楚他何时受了这么严重的伤,随着一路疾行,路上无人照料他的伤势,此时失血过多,脸上几乎也没有血色,油灯亮着,将帐篷照出光晕透出去,卫绾手忙脚乱,命人取止血带与热水来,尽可能快。
  
  有了先前为羌人屠祉王子医治毒伤的经验,卫绾已显得冷静多了,何况止血包扎她并不是生手,命人解了王徵的上裳,替他以热毛巾擦拭了伤口,便上了药,缠上了止血带,从胸膛一直绕至后肩。
  
  所有人都觉得,太子妃对这位表兄实是过于亲密了,几乎肌肤相贴,也不知主公为何放任她如此,竟没来看上一眼。幸而在场的人都眼聪目明,这只是权宜之计,太子妃对这男人绝对没有心存旖旎。
  
  王徵渐渐地恢复了意识,他仰倒在榻,望着近在咫尺的卫绾的面颊,手掌抬了上来,要碰她的脸。
  
  卫绾沉默地凝望着他,待王徵的手抬起来之时,忽然伸手抓住了王徵的手,低声道:“表兄,你流了太多血了,需要静养。”
  
  她替王徵将棉被拉上来,便道:“静养着几日,必能好转,我会照料着你的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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