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霸宋西门庆-第5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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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淋淋一条人命,就如此轻松了结,宋江心上真是快活不过。

刺配江州的路上,宋江心底暗暗盘算:“我只怕杀人抵命,因此逃走在江湖上。不甘寂寞之下,便聚起一帮兄弟,好悬投奔了梁山泊,若不是石勇一封假信,只怕现在的宋公明,也早已做山大王多时了!只怪我平日里不留心官府的邸报讯息,若早知官家降了天下赦罪的诏书,我还投那梁山泊做甚么?早就该回家自己投案了!”

暗呼“好险”之余,宋江更暗暗的为日后打算起来:“且去江州混两年,待熬得限满,便可回家与老父兄弟团聚。那时若有机会,捐个小官,明地里奉承上司,暗地里有江湖上兄弟帮衬着,也必能做一番事业——安知我宋公明,就当不得大官吗?”

正心头火热,却见前面道路上有一个熟悉的人影一晃,接着唿哨声起,早钻出一彪人马来。宋江的心当下便是一翻个儿——为首之人非别,正是赤发鬼刘唐!

宋江暗暗叫苦:“梁山在郓城东北五十里,江州却是在郓城南方,今日刘唐兄弟既然跑到了这里,来意不问可知。这下可如何是好?”心中拿定了主意,自己好不容易才等到了转运的机会,这梁山是说什么也不上的了。

那防送的两个公人张千、李万听到唿哨声,再看到一帮七长八短汉抄着明晃晃的刀子跳了出来,早吓得腿软了,跪在地下做了一对儿软肉,抱成了一堆,口中只是叫唤:“好汉爷爷饶命!小的这里有买路钱!”

小喽啰上前举刀要砍,却听刘唐大喝一声:“慢!西门庆兄弟交代了,暂且留他们性命!”小喽啰们便两个服侍一个,将张千、李万揪了起来,对张千、李万捧出来的财物,虽然不免多看几眼,但没有一个人去拿。

刘唐点点头,心道:“西门庆哥哥弄起来的讲武堂可真是好东西!带出来的兵,整个儿都不一样了!连咱老刘这样的老粗,都学得了一箩筐字,听了一肚皮新鲜故事,还用得着说别人吗?”

当下上前,跟宋江见礼。宋江光着眼道:“兄弟,你待怎的?”

刘唐正色道:“小弟奉了天王哥哥将令,知道哥哥被刺配江州,因此大家特意下山前来,迎接哥哥脱离这苦海,上大寨坐把交椅。”

宋江便道:“兄弟,你哪里知道我的苦?我人在家里,心在江湖,只是老父有言在先,不许我上山相随大义,甚至不惜为此假死修书,拘束宋江回家。我若顺了兄弟的意思,却违了父亲的教诲,那时活人,又有甚么意味?不如今日便借兄弟之刀,了此残生,也便干净!”说着,就来抢刘唐的刀。

莫说宋江带着行枷,他就是空手,想抢刘唐的刀,那也是痴人说梦。刘唐不知宋江使的是计,左躲右闪,反倒闹了个满头大汗,只是口里赔告他:“哥哥莫要如此!哥哥莫要如此!”

宋江装模作样了几个回合,见刘唐气势已沮,便收手叹息道:“宋江不孝,流露于江湖,让父亲在家椎心泣血,今日若再不能听从父命,宋江唯死而已!”

刘唐把刀背了起来,拱手道:“公明哥哥,小弟不敢强迫你,但前方大路上,有天王哥哥在那里专等,只求相会哥哥一面,这个却不妨事吧?”

宋江思忖道:“刘唐只是小兵,晁盖才是主将,我且去敷衍了晁盖,自然畅通无阻。”当下点头道:“既然晁盖哥哥也来了,便请刘唐兄弟带我前去拜见。这两位端公,也请兄弟看我薄面,先放他们下来。”

刘唐犹豫道:“这个……不瞒哥哥说,近日梁山,有西门庆兄弟帮着军师吴用哥哥,制订了许多山规,梁山上下,号令森严,众兄弟令之以文,齐之以武之下,谁敢不从?哥哥传令,要捉这两位端公过去,小弟却卖放不得!”

宋江一听,心下大喜,急问道:“西门庆?可是江湖人称‘郓城及时雨,清河西门庆’的三奇公子西门四泉吗?”

刘唐道:“正是!”

宋江见刘唐点头,只喜得眉开眼笑,若不是手被束缚在行枷里,早就拍膝打胯的叫起好来了。饶是如此,还是忍不住连着枷跳了两跳,乐道:“去年十一月间,我在白虎山孔家庄上,碰见了我武松兄弟,得知那西门庆兄弟是个有义气的好男子。我和武松兄弟是八拜之交,武松兄弟和他又是结过义的,这么算下来,我和三奇公子也有兄弟之谊!刘唐兄弟,你快带我前去,我要见一见三奇公子,看一看这位被称赞为‘欲见西门料应难,便称花魁也惘然’的西门庆,究竟是何等的人中龙凤!”

刘唐见了宋江这般情切,心中蓦然生出了指望,若是宋江能看在西门庆兄弟的情面上,上山入伙,那多少是好!因此刘唐便抖擞精神,说道:“公明哥哥且随小弟来!”

宋江便走到两个公人身边说道:“二位端公放心!你两个的性命,都交在我宋公明的身上!”

魂不附体的张千、李万有如落水之人抓住了最后一根浮木,颤着声音道:“全仗着押司大人了!”

刘唐前导,宋江后随,背后又有小喽啰揪着两个倒霉的公人,足不点地一般,直转到了前边大路上。却见远远的一片林子前面,拴了几十匹好马,一伙打扮作贩马的客人正四面围在那林子前面,一个个彪形虎体,威势凌人。

宋江个儿矮,戴上行枷后,更显得骨骼清奇,天生异禀,林子中早有人望见了,如飞的跑去抱信。待更近几步,林子里早冲出一个长身玉立的公子,欢声道:“来的莫非是宋江宋公明哥哥吗?小弟西门庆见礼!”这正是:

逸士前生识权诈,枭臣今日会豪杰。却不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043章 演戏粉不匀

宋江一见林子里冲出来一位青年公子,忍不住暗中先喝一声彩:“好俊的人品!”待听到其自称西门庆,心下道:“原来,他便是武松兄弟赞不绝口的三奇公子!”当下抢着先剪拂了下去,大声道:“小可宋江,见过西门庆兄弟!”

西门庆急忙上前搀扶,但宋江戴着行枷,想要搀扶着实不易,西门庆也只好平拜了下去,同时谦道:“公明哥哥,你年甲也在西门庆之上,却行如此大礼,岂不是要折杀了我?快快请起,咱们弟兄说话!”

宋江哪里肯依?执拗地跪在地上,恭声道:“小可居住郓城,生平只好结交天下豪杰,早听说清河西门庆大名,却无缘相会,不得不引为平生大恨。今日得见兄弟,实是宋江平生第一件喜事!宋江之跪拜,不是跪拜兄弟你一个人,而是跪拜你身上代表着的江湖义气,热血豪情!来来来!西门庆兄弟,且再受宋公明一拜!”

说着,宋江连连磕头。虽然有行枷阻着,每一记叩首都落不到实处,但那面行枷硬是把地面敲得“咚咚”响,声势却是十足。

西门庆却没那戴枷的福气,只好实打实的礼拜相还,心中真是说不出的苦。二人对拜了数拜,西门庆便道:“兄弟早听说了郓城及时雨的淫名,只可惜关山遥阻,想煞了也不得相见。好不容易拨冗一行时,又碰上公明哥哥杀了阎婆惜,逃走在江湖上,说来令人遗憾到骨里去!”

宋江听了,如梦初醒,恍然道:“听我父亲兄弟说,四泉兄弟为了我的事,不惜在郓城县里买上告下,帮我将唐牛儿兄弟救出了牢笼,宋江心中真是感恩不尽。却不知唐牛儿兄弟近况如何?过得可还安乐?”

西门庆便道:“唐牛儿兄弟如今随兄弟在梁山聚义,他一身本事,做的好糟腌,山寨中的兄弟也因此而大饱了口福,日子过得倒也安适。公明哥哥名震山东,却还记挂着小小的唐牛儿,这份义气,足见古今无双,兄弟佩服!”

宋江便水到渠成的将武松这面大旗当做虎皮拉了出来,谦道:“四泉兄弟却说哪里话?宋江听我那结拜的兄弟武松说了,论起义气来,四泉兄弟你才是天下第一,宋江甘拜下风,自愧不如。”

西门庆便故作惊喜道:“原来武松哥哥和宋江哥哥竟然也是结义兄弟?”

宋江便瞪大了眼睛道:“正是!莫非兄弟你和我那武松兄弟……?”

西门庆便拍着地面大笑道:“小弟和武松哥哥亦是八拜之交的异姓手足!”

宋江听了,喜上眉梢:“原来如此!我却不知西门兄弟和我武兄弟还有这份渊源,今日这真是喜上加喜了!”

宋江跪在那里表演得惟妙惟肖,却不防他背后就站着赤发鬼刘唐。刘唐听得分明,心里诧异道:“这宋江哥哥装的是甚么模样?刚刚才和我说起,他和灌口二郎神武松是结拜兄弟,又说灌口二郎神武松和西门庆兄弟也是结拜兄弟,现在怎么就装起不知道来了?这……这却是甚么道理?”

刘唐在后面正郁闷着的时候,各怀鬼胎的西门庆和宋江也结束了彼此间的吹捧,开始互相谦让起来。

“兄弟,哥哥敬你义气,你且先起来,哥哥再起。”

“哥哥,世上安有小弟先起的道理?当然是做哥哥的先起来,小弟才跟着起来啊!”

“不不不,兄弟义薄云天,哥哥我一向敬重,定要兄弟先起来,哥哥方起!”

“岂有此理!这个却不是反失了上下,哥哥先请,西门庆愿附骥尾!”

……

两个人正大奸若忠大忠若奸的互相谦让着,早有几匹马泼风一样驰了过来。原来是梁山人马把各处大小路口都把住了,各有头领坐镇看守,听到这里来了宋江,顿时飞马都到这里聚齐。

一骑马尚未停稳,马上乘者就滚鞍下马,就势在宋江身前跪下,俯卤道:“公明哥哥,小弟花荣在此拜见。多日未曾相会,可想煞小弟了!”

宋江伸手和花荣相握,也哽咽道:“花荣贤弟,哥哥在狱中,也常常记挂着你们!”

西门庆便趁机道:“花荣贤弟,来来来,咱们先将公明哥哥搀扶起来。现在虽是四月,但长时间跪着,却也须防冰坏了腿。”

花荣一听,早抢着站起来,将宋江扶掖着站直了,西门庆也顺水推舟的跟着站了起来。

花荣便回身向刘唐拱手道:“刘唐哥哥,何不与公明哥哥开了枷?”

刘唐尚未回答,宋江便正色道:“兄弟说的是甚么话?这是国家法度,如何敢擅动?!”

花荣听着倒是一愣,想到在清风山时的宋江,坐看自己杀文知寨刘高,又怂恿着燕顺斩了刘高的婆娘,那是何等的狂放不羁,怎的现在戴上了枷,却又讲起法度来了?

仔细上下将宋江打量了几眼,却见他眼神清朗,倒没什么失魂落魄的昏聩样子,花荣便试探道:“公明哥哥刚才说甚么……法度?”

这时,其它几匹马也急驰了过来,马上乘者纷纷勒马,马足践踏之下,平地尘沙大起。

宋江望着这些来人,大声道:“对!就是法度!国家法度,威不可废!宋江既然是有罪囚徒,就当受国法制裁!今日刺配江州,正是我罪有应得,理当受报。因此这枷,是万万开不得的!”

马匹勒稳,马背乘者纷纷从马上跳下,为首者正是晁盖和吴用二人。他们这些人分为五路,每路两位头领,带着精干小喽啰,在各处路口来回巡视。又约定通信暗号,一路发现了宋江,其他四路齐来。等了一天,却是西门庆刘唐这一路等到了宋江。

刚下马,就听到了宋江这斩钉截铁的法度誓诰。晁盖一皱眉,向吴用那边一看。吴用“嘿嘿”一笑,展开手中的折迭扇,摇了两摇,遮住面庞后,却向揪着张千、李万两个公差的小喽啰使了个眼色。这正是:

新友初会生机巧,故挈重逢动煞星。却不知张千、李万性命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044章 计多欲缠身

那揪着张千、李万的喽啰得了军师吩咐,两个揪稳了张千、李万,两个便把张千、李万的嘴巴一捂,另一个便从腰间拔出一柄薄如纸、寒如霜的柳叶快刀来,却往两个公人身后一转。

万事俱备,只要把柳叶刀顺着两个公人背后左肩胛骨的骨缝往里一送,刀入心脏,连声音都喊不出来,当场就是个气绝毙命,那时神仙也是无救。

生死关头,两个公人拼命挣扎,却哪里能脱出小喽啰钢钳般的双手?嘴巴又被捂住,只能用喉音呜咽几声,却又济得甚事?

宋江三分精神和花荣说话,两分精神敷衍着西门庆,两分精神打照着飞马而来的晁盖、吴用等人,还有两分精神始终关照着那两个公人不放,最后一分精神当做游兵,来回照应。虽然一心数用,却是游刃有余,悠然自若。

小喽啰那边响应吴用号令可谓神速,但哪里能逃得过宋江的洞鉴?他那里刚要下手,宋江这边就猛的回过了头,嘶喊一声:“若杀公人,即杀宋江!”

这一声如霹雳横空,截断天魔舞,那小喽啰的刀便递不进去,只好转过眼来看着吴用。

吴用皱皱眉,将手一摆,做了个撒水松人的手势,小喽啰们便把两个公人放开了。张千李万死里逃生,互相搂抱在一起,只唬得抖衣而颤,想要挪动脚步溜到宋江身边去,但在这虎狼群里,却哪里有稍稍一动的胆量?

还是宋江分开人众,健步来到两个公人身前将他们一遮,直瞪着晁盖道:“哥哥,你杀这两个可怜人何意?”

晁盖却是有几分尴尬,支吾了半天,才道:“这个……这个……只是请兄弟上梁山同聚大义……象这两个鸟男女,欺善怕恶,在公门中也不知祸害了多少良民。将这类人全杀了,必有冤枉的,若十个里杀九个,还是会有漏网的狗畜……兄弟,你做押司多年,眼里见得难道还不够多吗?今日借这个机会,不如便奋起来,杀了这两个狗男女,上梁山替天行道,也落个自在身,岂不胜过你在那烂泥坑里打滚?”

众人听了都点头,西门庆也道:“天王哥哥说得不错。民气如不沸腾,这世道还有的救吗?”

宋江听了,低头不语,半晌后却向晁盖直拜倒下去,垂泪道:“哥哥这话虽然有理,但小弟却也有小弟的难处。哥哥若再三要小弟上山同聚大义时,分明不是抬举宋江,却是折磨我了。宋江家中还有老父在堂,宋江不曾孝敬得一日,却让他担了半世的心。临发配时,他干叮万瞩,教我休为快乐,苦害家小,免累老父仓惶惊恐。言犹在耳,我如何敢违了父亲的教训,负累了他?”

晁盖、吴用、公孙胜等人急忙上前扶起宋江,西门庆便道:“公明哥哥,你前日也曾聚众来投,花知寨、秦总管、黄都监、清风山三位兄弟、石勇,此刻均在山寨里坐着交椅,大家都感念你不尽。前日能来,今日必然也能往,若十分担心令尊,咱们这便去宋家庄,接他老人家上梁山颐养天年,那时哥哥既同聚大义,又得奉尊亲,岂不是两全其美?”

梁山众好汉听了都喝彩:“西门庆兄弟(哥哥)说得有理!”

宋江哪里肯依?只是推辞道:“四泉兄弟你却不知,我那父亲为人忠直,义不苟且,哪里肯上山落草,坏了我宋家一世清名?若逼他急了,有个三长两短,宋江便是万死亦难赎其罪!前昔宋江一时乘兴,聚众兄弟来相投,天幸在山脚下撞上了石勇,指引回家,被父亲好生苛责,说情愿教宋江明吃官司刺配,也不可上山落草。父亲训教在前,若宋江不争随顺了,岂不是上逆天理,下违父命,做了不忠不孝之人,在世间虽生犹死,复有何益?”说着,泪如雨下,行枷尽湿。

晁盖等人,见宋江说得恳切,哭得哀苦,都是束手无策,只有吴用却暗中向众人使个角色,笑道:“既如此,吴用也不敢强留宋三郎。莫若这样,便请宋三郎和两位端公上梁山,饮宴一日,第二天便送三郎起身,却又如何?”

花荣便躬身道:“公明哥哥,山寨中还有不少兄弟,翘首以盼,向往着能同哥哥见上一面,哥哥便大发慈悲,上山略坐一坐,只当是赏弟兄们脸,第二日小弟亲身送哥哥下山,任哥哥自去江州,又有何不可?”

宋江思忖道:“若不答应他们一行,只怕今日没完没了,也罢!”

当下便点头道:“若要宋江上山盘桓一日,也可,但却需依我一件事,一个人。”

晁盖听到宋江愿意上山,笑逐颜开,笑道:“贤弟既情愿做客时,莫说是一件事一个人,便是一万件事一万个人,现在的梁山也支应得起,承担得下!却不知兄弟要求的是甚么事?甚么人?”

宋江便指着张千李万道:“小可所求的一件事便是,不能杀这两个可怜人!众位兄弟可依得宋江吗?”

晁盖点头,吴用亦笑道:“依得!依得!”

宋江深深望了吴用一眼,却摇头道:“空口无凭,却需有人做个证见!”

说着向西门庆一指,说道:“江湖上都说三奇公子西门庆,一诺千金,生死不易,宋江今日便请四泉兄弟亲口答应我一声,以安宋江之心!”

西门庆没想到自己的名声居然大到了如此地步,愕然向晁盖、吴用看一眼时,晁盖断然点头,吴用却是皱着眉头,扇子“啪啪啪”的敲击着掌心。西门庆和他目光一对时,却见他眼珠子骨碌碌一转,竟是豁然一笑,胸有成竹地道:“四泉兄弟尽管答应宋三郎,我梁山从上到下所有弟兄,决不出手相害这两位端公的性命!”

看到吴用那藏着森森戈矛的笑容,西门庆心中雪亮,这吴用嘴里说得好听,心中必然又有了计较。这正是:

押司倾出张良计,军师竖起过墙梯。却不知吴用又生何计,且听下回分解。

第045章 得逢义士好

不过吴用纵然诡计多端,但宋江又岂是等闲之辈?这二人斗起法来,西门庆还是更看好宋江一些。

于是西门庆笑着道:“好罢!我三奇公子西门庆便在此为证——我梁山从上到下所有弟兄,决不出手相害这两位端公的性命!”

宋江追问道:“若有翻覆……?”

西门庆想了一想,便举手斩钉截铁地道:“若有翻覆,让我活不过三十三岁!”

在场众人听了这话,无不变色,都把眼来觑吴用。众兄弟都知道西门庆今年二十八岁,如果吴用真要使什么阴谋手段伤人害命,若五年后让西门庆应了誓,却如何是好?

吴用却是洒然一笑,将扇子“唰”一下展开,轻描淡写的摇了几摇。

宋江听了西门庆的狠誓,喜道:“怪不得江湖上都说三奇公子言出如山,为兄弟义气连头都割得下来,今日宋江才算是领教了!宋江逼着四泉兄弟发下这般毒誓,心下如何过得去?四泉兄弟,且受宋江一拜!”

宋江要跪时,西门庆早有准备,抢下来将他牢牢揪住,心想:“老子已经陪你跪了一回,这第二回是说什么也恕不奉陪的了!”

当下众人便请宋江去了枷,骑马梁山一行。宋江坚决不肯,只是一口咬定:“此枷国家法度,宋江宁死不敢胡为!”梁山众好汉面面相觑,总不能让一个罪囚在光天化日之下骑了马在道路上招摇吧?那样引人注目,无异于插标卖首。

众兄弟都把眼来看吴用,吴用却皱着眉头,折迭扇乱击着手掌心,却说不出话来。

还是西门庆道:“兄弟却有个权宜之计。那边有一处园林,内中隐隐露出楼阁,必是大户人家,其家必有油壁香车一类的马车,咱们上门去,只说有人生病,骑不得马,便重金买他一辆车子使使。若那主人痛快答应,便是他的造化;若他不答应,咱们便强‘买’起来,看他如何?”

众弟兄都笑了起来,晁盖便赞道:“四泉兄弟,果然是妙计多般,堪为加亮先生副弍啊!”

西门庆笑道:“甚么妙计多端?这只不过是小弟家里有几贯村钞,坐过几遭大马车而已。假亮先生智输诸葛,计败陈平,小弟哪里及得上其万一?”

吴用听了,哪里能琢磨得透西门庆话中之深意?只是微笑拈须,飘飘然得意道:“妙啊!咱们‘买’得马车,便请宋三郎和两位端公在车中坐了,众兄弟骑马周遭护卫,一路疾驰回梁山泊。外人见了,还以为是哪位权贵出游呢!哈哈哈……”

这时,散落在各处路口的小喽啰都已经撤回,留下些人服侍宋江,其余好汉都骑了马,直上那户人家敲门。通报进去,主人出来迎接,西门庆出面道:“小可兄弟,是从北地贩马的。今有兄弟得了急病,受不得马背颠簸,敢请将贵宅厢壁马车买上一辆,星夜去城中延医问药,若得痊愈,足感大德!”

那主人家却是个有造化的,一听此言,便慨然道:“人命关天,一辆大车又价值几何?这便拉去!你们在外行商,身边钱财只怕不足,若因买了我的车,付不出太医的诊金,却不是我的罪过?车价之事,再也休提!救病如救火,快去快去!”

西门庆等众好汉见此人仗义,倒是颇出意料之外,西门庆便拱手道:“长上如此厚德,却不知高姓大名?待小子们救了兄弟,回来还马车时,也好有个称呼!”

那主人笑道:“山野村夫的,有甚么称呼?在下姓杨,家中排行第一,就叫杨大,后来读书时起了个名儿,叫杨大康。”

西门庆深深一揖:“小弟柳贺,字庆之。难得杨兄这般好义气!今日只得口谢,明日咱们再见时,必当厚报!”

这时大车已经从厩中拉出,杨大康歉然道:“这位柳兄弟,我只能送车,马却送不起了,这其中关节处,还请你见谅!”

西门庆笑道:“小弟们贩马,还缺马匹吗?得杨兄相赠以车,已是喜出望外了!”

说着话,西门庆便招呼晁盖等人进来拉车。晁盖见杨府的家人慢吞吞铺着车道,心上不耐烦起来,举步上前,奋起神力,只一举,将那大车稳稳托起,众兄弟护持着,出了大门,就拣了两匹好马驾辕入套起来。

杨府中人看得分明,一个个只惊得两只眼睛瞪得如汤圆般大,杨大康口中颤声道:“这……这……这……”

西门庆安慰道:“杨兄休惊,若没有这般了得的兄弟,怎敢上契丹那虎狼之地贩马?”

杨大康这才恍然,连声道:“如此英雄,果然了得!”

待收拾停当,众人赶车催马,绝尘而去。西门庆上马前再次深深躬身拱手:“杨兄,青山不老,绿水长流,今日得蒙相助,明日好心必有好报!在下去也!”说毕扬鞭而走,留下杨大康一家人在那里称绝道怪不提。

西门庆赶上晁盖众人,吴用问道:“四泉兄弟,这辆大车花了多少贯钱?”

西门庆把杨大康轻财重义的言语一转述,晁盖等人无不改容相敬,都说:“过了今日,必当厚报!”

西门庆也道:“如此义气男儿,若报他以钱财,却忒也将‘扶危济困’四字瞧得低了!因此小弟思量,要怎样才能报答出一个超凡脱俗来,如此方显我梁山气度!”

吴用摇头道:“这个却是好生难也!”

西门庆口中不言,心中道:“叫你去刻薄人,你却是一步百计;叫你去报答人,你却是百无一能——这是什么扯蛋的智多星?”

回到那片树林边时,却见小喽啰正在那里殷勤管待宋江和张千李万酒食。众人当下便请宋江和两个公人登车,还好车厢宽大,坐三个人绰绰有余。然后一声唿哨,众好汉簇拥着大车,便向梁山疾驰。

马行迅急中,吴用早来到阮氏三雄马前,在如雷的蹄雷中,轻声指授了几句。这正是:

义士方才借油壁,军师却又泛浮槎。要知吴用欲如何行事,且听下回分解。

第046章 心心印

阮氏三雄听了吴用的话,都变了脸色,阮小二便道:“军师哥哥,此事只怕做不得!若把出这等手段来,岂不是害了四泉兄弟五年后的性命?”

吴用便道:“如何使不得了?众兄弟都有耳朵,听到我和四泉兄弟说的是——我梁山从上到下所有弟兄,决不出手相害这两位端公的性命——方才我计策中,咱们弟兄可没一指头加于那两个公人身上啊!若他们自己命不好死了,又关咱们梁山甚事?关四泉兄弟甚事?”

阮氏三雄面面相觑,都是做声不得。

吴用便催促道:“三位兄弟还有何犹疑?还不依我计行事?”

阮小二嗫嚅道:“军师哥哥,这一计,咱们兄弟虽说是不出手,却也和出手一般无二,小弟却转不过这个弯儿来,若真因此而误了四泉兄弟的性命……”

阮小五也道:“咱们要杀人,爽爽利利一把骰子掷下去,一刀两段便是!可若用这法子,小弟心下却是……”

阮小七便恳求道:“教授,你是个智多星,便重想一个两全其美的法儿,只要不碍着四泉哥哥的性命,咱们兄弟前边便是刀山剑林,也去闯了!”

吴用听着,怫然不悦,驱马离开阮氏三雄身边,恨声道:“你们啊!讲武堂却是白上了!全不识我计中妙处!哼!离了你们,难道我便不能施计不成?随便吩咐几个小喽啰,这事也办得成了!”

来到几个小喽啰头目马侧,吴用低声叮咛几句,那几个喽啰连连点头,急急催马,抢先去了。

看着吴用的背影,阮小七嘀咕道:“讲武堂中,四泉哥哥教俺们认的不是字,是做人的道理!就算书读得再多,若连一点人心都没有,又值个屁用?!”

阮小二厉声喝止道:“小七!你说的是甚么话?”阮小七低头不语。

阮小五便道:“吴先生这计,关系着四泉兄弟的名声性命,却不是掷骰子作耍的。咱们且和天王哥哥、四泉兄弟商量了,听他们示下!”

阮小二阮小七都点头,赶紧催马来到晁盖、西门庆身边,将吴用之计低声说了。阮小二最后道:“若咱们梁山真使出这等手段,也吃江湖上好汉笑话!四泉兄弟名声扫地且不说,若五年后应了誓,那可如何是好?”

阮小五阮小七也道:“还请天王哥哥发道将令,阻止军师行事为好!”

西门庆却道:“军师此计,为的是请宋江哥哥上山,光大我梁山水泊。若仔细想想,军师此计与西门庆之誓言,并无冲突之处——请宋江哥哥上此船,却请两个公人上彼船,彼船到水泊深处,艄公却把船上暗塞拔开了,放水进来,那船便沉。这两个公人看模样就不象个识水性的,到时自是一淹便死,我们梁山兄弟却是谁也没有加一根指头到他们身上去——如此一来,既不违誓,又要了两个公人性命,宋江哥哥别无选择,只能上山和咱们抱成一团,军师好算计!”

晁盖却沉声道:“兄弟,此事即使不关系到五年后你的性命,却也于你江湖上名声有累!你青年成名,多少人眼红妒嫉?小人们众口铄金起来,甚么臭屁放不出?加亮先生毕竟是文士出身,江湖走得少,想不到之处,也是有的!但我晁盖却不能让他这样做!”

西门庆拉住了晁盖,缓缓摇头:“天王哥哥,但得宋公明上山,我那点微末名声,又算得了甚么?阻止军师施计事小,若因此让军师寒了心,沮了意,同咱们梁山山寨生出离心来,却当如何是好?哥哥却不可因小失大!”

晁盖和阮氏三雄听了默然,但心中都是对西门庆佩服得五体投地——这等不计较个人得失,全心为山寨打算的义气男子,世上仅此一人而已!

西门庆一锤定音道:“众位哥哥兄弟,此事再也休提!便任凭军师行事!”说着,转头向那辆油壁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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