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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上太子爷的递烟日常-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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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君漓拿到手过目后,心底那个声音又冒了出来,至于那个声音说了什么,也只有他自己知道。
  君漓的太子府比之皇宫离天枢阁近了许多,不过两刻钟的时间,锦笙就到了天枢阁门外。
  刚从马车上下来,正准备朝阁内走去,不知从哪个方向传来一股腥甜的风,转瞬即逝间入了锦笙的鼻,她的耳梢微微一动,眸光轻敛。
  有两人潜伏在周围,还是个高手。
  锦笙看了一眼同样潜伏在天枢阁内一切准备就绪只待她下令就能准确出击的守卫。
  “阁下为何而来,不如现身见上一面?虽说我天枢阁生来为了敛财,但一杯茶水还是不会吝啬你的。”
  没有响应,锦笙轻蹙眉尖,天枢阁里的高手也已经发现了这个人,难道这人自己不知道已经被发现了吗?
  “阁下若执意不见,那在下只好用我们阁里的规矩招待你了。”锦笙的右手缓缓举起。
  就在要落下的时候,一阵无影的风径直朝着天枢阁内拂过。
  “回去。”一个响指,天枢阁内的高手全都隐了回去。
  三两步跨进阁中,锦笙径直朝着楼上而去,拐到四楼的时候,腥甜的味道愈发浓烈,她驻足,猛地转身,那两人就站在背光处,正用一双森冷的招子阴测测地盯着她。
  两人身着黑衣,戴着面巾。
  其中一人,眼角有很深的刀疤。
  他们后方是一间茶室,“嘎吱”一声,茶室的门缓缓打开了,一名身着红衣面带纱巾的婀娜女子徐徐走出,右手提着一壶茶,左手用指缝夹着两个杯盏。
  “两位壮士……”女子嫣然一笑,柔到骨子里的声音听得人浑身酥|软,她向前走了几步,一边低眉斟茶,一边用悦耳的声音道,“既然来了,就进来喝杯茶,有什么事情,坐下来慢慢说。”
  锦笙的嘴角微微上扬。
  那两人相觑了一眼,站在前面、眼角有刀疤的男子便出声道,“喝茶可以,坐就不必了。”
  语毕,他伸手在红衣女子指缝间拿了一个斟满茶水的杯子,一饮而尽,“久闻天枢阁大名,我们来,是奉主子的令,给阁主送银子的。”
  “这种方式送银子,你们怕是欺负我年纪小。”锦笙朝那两人走近几步,轻轻一嗅,笑道,“以后不要硬闯天枢阁了,这次能活着见到我,下次可不一定。”
  红衣女子不知从哪里拈出第三个茶杯,斟满后递给锦笙,“壮士若不想被人发现,可以走后门。但若是为了试探我阁中戒备……回去告诉你家主子,这回是我们阁主大度,不想刨根究底,才饶你们一条狗命,让他识趣。”
  刀疤男从怀里掏出一个钱袋,掂了掂,“这位姑娘误会了,我们确实是来给阁主送银子的。”
  他信手一抛,将钱袋朝锦笙甩去,后者接住,打开钱袋低头一看,都是金子,锦笙嘴角微勾,“说说看,有什么事情要办。”
  站在后面的男子朝前走了一步,沉声道,“泯南知府陈祁连,我家主子要他下地狱。”
  锦笙挑眉,“你们主子果然是白送钱来的不成?以两位的武功,可以直接去杀。”
  刀疤男似乎是轻笑了一声。
  “如果争得过天枢阁,我们何必来这一趟。陈知府为了他那条贱命,往天枢阁砸了不少银子吧?我们这儿杀,你们那儿保,倒不如给你们砸钱让你们来杀。他出多少,我们双倍。”
  锦笙长长地“哦”了一声,嘴角挂着意味不明的笑。
  倘若事情发展成这样,那么就好办得多了。
  锦笙今早上刚为陈祁连发来的求救信焦头烂额,正想着该怎么救他,如今忽然有人说要出高价买他的命,这下好了,不用救了。
  本来天枢阁在外人眼里就是一个唯利是图的江湖组织,价高者赢,谁在天枢阁下的单子出的价高,天枢阁就帮谁也是天经地义。
  倘若这两人真的要买陈祁连的命,暂且不管他们背后的主人是谁,也暂且不管他们究竟是出于什么目的,他们这一个单子,确实解了燃眉之急。
  她原本想的就是先把陈祁连的官位保住,安怀袖撤人,然后让陈祁连把单子的尾款结完,这之后再安排人爆出陈祁连贪污受贿的消息,且一定要捅到安怀袖那里。
  因为安怀袖已经知道陈祁连干得那些腌臜事,但第一次去查的时候什么都没查出来,放过了他,安怀袖一定心有不甘,倘若这个时候有人把贪污的证据交给他,结果不言而喻。
  可是整个计划出了岔子,安怀袖不愿意撤人,甚至大公无私到要在民间搞那么一个民意调查,这样一来,锦笙还得想别的办法先救陈祁连,让他把尾款结了。
  现在情况有变,锦笙如果接了这一单,就可以直接安排人把陈祁连贪污的证据捅到安怀袖那里去,他也不用搞什么民意调查那么麻烦,即刻就能把陈祁连拉下台。
  一旦陈祁连因为贪污受贿的事情下台了,那么……霍奕也就被牵扯进来了。
  这才是锦笙最终的目的,当她第一次接到陈祁连的信时就对云书说过,要给霍奕一次迎头痛击。
  陈祁连贪污受贿不假,可同时他也贿赂了别人,而这个被贿赂的人,就是霍奕。
  只要接了这一单,她就可以名正言顺地把陈祁连搞下来,再加快痛击霍奕的进度……
  “这是我家主子拟写的订单。”刀疤男低沉而略带沙哑的声音突兀地响起,他在袖中拿出一张淡黄色的书信,“如何,阁主考虑清楚了吗?”
  锦笙勾唇一笑,“有钱为什么不赚?更何况是双倍。不过丑话说在前头,陈祁连那个怂包钱出得可不少,你们就这么自信能出得起这个价?若是出不起,今日硬闯天枢阁和寻我们消遣的账我可就一起算了。”
  怎么会出不起价?
  锦笙当然知道他们不可能出不起。
  既然找上了天枢阁,还有心试探深|浅,甚至连订单都拟好了,他们就不可能是楚卓这种单纯天真的人,更不会出不起价。
  之所以这么说一句,锦笙只是想表现自己是为了钱财,而非为了别的什么目的。
  刀疤男冷笑了一声,将书信弹指一飞,恰好甩到锦笙的面前,他道,“你当我们是来玩儿的吗?你手里的只是各位的辛苦费,你把单子拟好了,要多少钱,明日午时,会有人付给你。”
  “等等,你们天枢阁……不会再问陈祁连要第二次价吧?”刀疤男身后的男子上前一步,冷漠地睨着锦笙,浑然是一脸警惕。
  红衣女子掩唇一笑,“壮士说笑了,我们再如何敛财,也不是这等贪得无厌之人,天枢阁明文规定,同一个人同一件事不可要价两次。陈祁连已经付过一次钱了,第二次就没他的份儿了。”
  如此,那两人才稍稍放心。
  锦笙把书信反手递给身边的红衣女子,“伺候笔墨。”
  按照那两人给的书信,锦笙拟好了单子,写好了开价,盖上随身印章后才交给刀疤男,“三分之二是预款,事成之后结剩下的三分之一尾款。如果有什么不明白的,明天正午结款之前尽管再来找我。”
  语毕,她微微一笑,眉眼生光,“如果赖账,风里雨里,天枢阁也要弄死你。”
  刀疤男接过书信揣好,朝锦笙略一拱手,便和身后的男子一起飞身掠出窗户。
  锦笙朝窗边走了两步,倚在窗后远望,吹了一声口哨,“跟上去,我要知道他们是谁的人。”或者说,他们俩想让她以为他们是谁的人。
  周围的树影之中有一阵风动,转瞬之间又静若无物,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不过是风儿缠绵了一下树梢。
  身边的红衣女子放下茶壶,敛起笑意,认真道,“阿笙,霍奕回来了。”
  “拿着钱买几身好看的衣服。梧桐姐姐,上次我去风月楼也看见你穿这身,你下次还这身的话我会以为你在风月楼里过得不好。”锦笙把钱袋交给红衣女子,叠好手里的订单,“你在风月楼里见到霍奕了?”
  梧桐是天枢阁的线人,一般潜伏在风月楼里,从客人嘴里搜集信息,再上报给天枢阁。
  锦笙来汜阳的时间虽然不久,但已经去过两回风月楼,都是去见梧桐。据锦笙所知,光是在风雨楼,梧桐手下就管着十个人。
  倘若有什么消息,她完全可以让手下的人来跑这一趟或者写信传过来,可这回她却是亲自来,必然不是什么小事。
  只是没想到竟然又是霍奕,他不是被太子爷留在云安操劳难民的事情了吗?这么快就办完了?
  被逮过一次,居然还敢这么明目张胆地去狎|妓,也是了得。
  “他点了我抚琴。”梧桐蹙起秀眉,“我隔着帘子隐约听见他说起了陈祁连的事情,有什么把柄之类的。”
  把柄?
  锦笙拢眉,“你说的是陈祁连手里有霍奕的把柄,还是霍奕手中握有陈祁连的把柄?他们两个不应该啊……”
  一个是贿赂,一个是被贿赂,这种关系,不就相当于互相捏着把柄吗?只不过霍奕不容易拉下台,若真的翻出来,只有陈祁连遭殃罢了。
  “若按照他们当时对话的内容和语气来说,我觉得是陈祁连知道了霍奕一些见不得人的事情。我清楚地听见,当时霍奕给身边的人说了一句话——他该下地狱了。”
  这句话……!
  锦笙睁大双眸,猛地回头看向梧桐。
  方才那两个人也说:“泯南知府陈祁连,我家主子要他下地狱。”


第29章 顾子渊你个坑货
  锦笙向来不是个多疑的人,但这两句话的巧合,不得不让她心生疑窦。
  如果要陈祁连死的人就是霍奕的话,那么这一切就显得很诡异了。
  锦笙觉得,霍奕一定理解错了,他以为天枢阁是个实打实的江湖组织,所以他觉得天枢阁肯定会用暗杀的方式直接了结陈祁连的性命。
  可是不是,锦笙的计划里,是想要利用贪污受贿这一点,直接让安怀袖通过这次审查把陈祁连拉下马,再把霍奕贪污受贿的事情抖落出来,给霍奕致命一击。
  霍奕一定想不到,他花了钱求天枢阁办事,反倒还砸了自己的脚。
  话说回来,陈祁连手里究竟掌握着霍奕什么把柄,让霍奕不惜花重金灭口?
  锦笙的脑中忽然闪过一丝难以捉住的线索,只有那么一瞬间,转瞬即逝,消弭无踪,这种捉不住的感觉让她有些懊恼地“啧”了一声。
  梧桐跟在锦笙的身后,径直走入茶室,“阿笙,现在怎么办?”
  “目前来看,没什么大碍。相反,既然杀了陈祁连是霍奕的意思,那我们就不必担忧有人知道我们天枢阁毁了陈祁连的单子,如此就不算是砸了招牌。”
  锦笙在茶室的桌案前坐下,提笔而书,边写边道,“等明天他们交了钱,我立刻安排人去一趟泯南,你吩咐下去,今日之内整理好陈祁连贪污受贿的所有证据,明天就送去给安怀袖过目。”
  “那握在陈祁连手里的,霍奕的把柄呢?”梧桐为她磨墨,“听说太子爷在监察花月妍里官员狎|妓的情况,我估摸着霍奕这几日就只能来风月楼里快|活了,要不要我去套他的话?”
  听到“太子爷”三个字,锦笙手中的笔顿了一下,瞬间在雪白的纸上杵了一个墨点,只一下,她又恢复如常。
  “你觉得霍奕会把自己的致命点告诉你?如果告诉你了,那你的死期也就不远了。先不要打草惊蛇,霍奕是个老狐狸,少年时就知道踩着安丞相一家上位,你对付不来的。”
  顿了一下,锦笙接着道,“罪名落实了后陈祁连也不会立刻死,等他入了狱,我会想办法安排人进狱中问个清楚。”
  锦笙脑子转得极快,一边脑子里想手上要写的,一边回答梧桐的话,一边动笔书写,可怕的是这样一心三用的情况下,那一手楷书还写得又快又好,看得梧桐瞠目结舌。
  眼见梧桐的眼睛都瞪直了,锦笙就不好意思地解释道,“小时候顽皮,我的师父和义父都喜欢罚我抄书,抄多了练出来的。”
  梧桐有些好奇,“应阁主我知道,确实很严厉,每天板着个脸。但我还从没听你说起过你的师父,阿笙,你师父是谁啊?”
  “不是太出名,就是柳州那边一个年纪很大的老先生,迂腐顽固,一肚子墨水。”锦笙眼都不眨。
  梧桐点点头,接着又疑惑道,“阿笙,我有件事想不明白。霍奕作为吏部尚书,想要整死陈祁连不是很容易的事情吗?他完全可以借由官员审查将陈祁连办了,何必要用暗杀这种方式?”
  “怎么可能,第一,他的把柄在陈祁连手里,他若是将陈祁连查办,恐怕会惹怒陈祁连,把这个把柄抖出来。”
  “第二,他是收了钱的,陈祁连在官场上出了什么事当然会找上他,如此一来他接受陈祁连贿赂的事也瞒不住。”
  “第三,霍奕现在恨不得自己跟陈祁连撇的一干二净,怎么可能主动去审查他,白白把自己和陈祁连联系在一起。”
  “所以,他只能选择用暗杀这种方式,让陈祁连永远闭嘴,陈祁连一死,霍奕的把柄就没人把握了。”
  “刑部所有的调查也都会倾向于他是怎么死的,不会再关注他生前有没有贪污、有没有贿赂,如此一来,霍奕也就不用因为收了他的贿赂提心吊胆。”
  “最聪明的是,霍奕原本想要自己找人暗杀,但是刑部里有安怀袖这么耿直正义的人在,要是查不出是谁杀了陈祁连,安怀袖不会善罢甘休,霍奕担心自己被查出来,因此把这件事推给了无所不能的天枢阁。”
  锦笙说到这里,笔尖一顿,抬眸看向她道,“试问,如果是天枢阁杀了人,有多少人能查到这里?就算查到了,有多少人能查到我们是和霍奕做的交易?就算连这个也查到了,又有多少人敢上报?没有人敢得罪天枢阁。”
  “更滴水不漏的是,今日来交易的两个人,并没有透露他们主子的名字。如果安怀袖真的查到天枢阁,真的敢上报,也不会从天枢阁这里知道我们是和他霍奕做的交易。因为在霍奕看来,我们天枢阁自己都不知道是在和霍奕做交易。”
  霍奕这个老奸巨猾的人,所思所想环环相扣,不得不说,如果他能戒掉好|色这一项,那就真是一个几乎找不到缺点的对手。
  可惜的就是,人无完人,如果不是霍奕去了风月楼,让梧桐听见那句“他该下地狱了”,她也不会这么快将这件事联系起来。
  过了片刻,锦笙手里已经写完了三页纸。
  “泯南的兵还没撤,安怀袖的人也还在审查陈祁连,云安的难民怎么可能已经安顿好了,这件事一定有猫腻。”锦笙嘴角微勾,“马上传信给太子爷,告诉他霍奕回来了。顺便提一下,是在风月楼里发现的。”
  梧桐了悟地笑笑。
  把霍奕留在云安操劳难民的事是太子爷亲口吩咐的,如今霍奕回来了,就让太子爷自己去查查他究竟办得如何。
  “叩叩叩——”
  “阿笙,是我。”云书的声音。
  “进来。”
  梧桐冲云书点了点头微笑示意,便算是打过招呼了,“阿笙,那我先回风月楼了。”
  “你去吧,记得帮我叫人去太子府递消息。”顿了一下,锦笙猛地想起来,“哦对了,呃……顺便跟太子爷请个假,就说明天中午天枢阁里有急事等着我处理,没空去他府上……”
  梧桐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说了声“好”便转身出门了。
  机智的云书却嗅出了一丝儿不寻常,她勾着嘴角笑得颇有些混不清,“怎么回事?你今天不才去了太子府吗?明天又要去?”
  “他让我去给他端茶。我又不是他贴身侍从,端茶这种事情需要我做吗?”锦笙把手里的三页纸交给云书,“我才不去,我都想好了,以后每天给他请个假,混过去就成。”
  云书点了点头,认真将这三页纸读完,“我正想跟你说霍奕的事情,你处理好了就成,我就按照你写的安排。”
  顿了顿,她又道,“还有一件事,你不在的时候,程小姐来找过你,说什么还有两个月陛下就要组织围猎了,她要先去练练马,邀请你一起,你去吗?我看她的神色是很想你答应的。”
  “程心燕??”
  锦笙有些莫名其妙,“不去。我最近的事情多着呢。”
  “我就知道你不会去,直接拒绝了。但是……”
  云书有些尴尬地道,“你似乎非去不可。她说是皇后娘娘听顾世子讲了你那日骑马救人,很惋惜自己没看见,才想的在围猎前举办一场跑马,专程看看你的飒爽英姿,地点就在皇宫的跑马场。”
  “……”
  顾子渊你个坑货!
  坑货!坑货!坑货!!
  “你先别气。”因为后面还有更气的,云书慢吞吞道,“程小姐说,皇后娘娘还邀请了长公主和许多适龄闺秀参加,意图来看……你懂了吧?所以,还会请谁,你懂了吧?”


第30章 这是一个坑与被坑的故事(修错字)
  懂了,她完全懂了,这就是一个坑与被坑的故事。
  锦笙很不想见到君漓,没有别的看法,只是单纯地害怕自己在他面前一不小心就露了马脚,或者说只要一见到君漓,自己莫名其妙就会被神坑一把。
  这种坑和顾勰的坑是不一样的。
  顾勰坑得没有水平,他的坑只讲究一个恰是时的机缘,换句话说就是猪队友,总是无意中就把你给坑了。
  然而君漓就不一样了,他是挖好了坑等你跳,一边看你跳一边还要朝你笑,朝你笑就算了,他还要让你也跟着一起笑,性质及其恶劣。
  譬如早上,他究竟是把她叫过去干什么的,锦笙到现在都没有捋清楚。
  除了太子爷,还有一个人也让锦笙极其不想去跑什么劳什子马,也就是那位汜阳第一才女萧月华萧千金。
  自从上次赏花宴回来,得知萧千金两年前有幸见过她作假妆的真容、听过她说话的真音,锦笙晚上睡觉的时候就辗转反侧……了一小下,当然,她的睡眠质量好,不存在睡不着这种情况。
  她已经想好了这位萧千金要能避则避,没想到又要撞上。
  锦笙现在只期望萧千金不是个百合,没有记住她彼时优美的音容笑貌,更没有缱绻在心头久久不能忘怀……
  次日晌午时分,锦笙坐在天枢阁四楼的会客室中,等着那两人上门来送钱。
  这次来的只有一个人,那名眼角有刀疤的黑衣男子,果然听取了梧桐的建议,走的后门。
  锦笙开门见山,“钱带来了?”
  刀疤男也不啰嗦,“在下面,你的人正在清点。”顿了顿,他的招子变得阴沉冷暗,“我们与阁主只有生意往来,别的请不要节外生枝,若下次阁主再让人跟踪我们……并不是江湖上所有的人都畏惧你们天枢阁。”
  “既然你说只有生意往来,不要节外生枝,那我索性也把话说开了。”锦笙一脸无所谓,往后就着座椅一靠,笑道,“下次你们若再带人来试探我天枢阁的防卫,我就不会像今天这么客气了。”
  刀疤男神色一变。
  “都还留着一口气,不过料想是走不回去了。”锦笙微微一笑,“你看是你们出钱,我们帮忙埋了,还是壮士想要自己拖回去?”
  刀疤男长吸了一口气,本就沙哑阴冷的声音更加低沉,“扯平了,等这一单交易结束,我希望咱们井水不犯河水。什么时候能办成?”
  “钱交了即刻就给你办,至于什么时候能办成,还需你耐心地静候佳音。”锦笙扬唇微笑,“若没有别的问题,慢走不送。”
  刀疤男走之前深深地看了锦笙一眼,随即又是飞窗而出。
  他前脚出了门,锦笙后脚就被云书揪住了耳朵,疼得她整张脸都扭了一下,“诶诶诶,好疼好疼好疼!”
  云书松开手,坐在她面前,“你老实告诉我,你和太子爷究竟怎么回事?”
  锦笙一脸惊恐,“我们什么都没有啊!他是太子爷,我是他的辅臣,还是不露光的那种,能有什么?怎么,发生什么事了?”
  “刚才太子爷身边的近侍,就是那个叫墨竹的,来我们天枢阁问话了。”云书叹了口气,“问你今天怎么没去太子府端茶,还说什么太子爷昨天下的令你今天就敢忘得一干二净是不是没把他放在眼里,要是不去认罪太子爷记你一辈子云云。”
  又是记你一辈子,锦笙愁眉苦脸地趴在桌上:我谢你百忙之中还抽个位置出来费心记挂。
  “唉,我昨天不是让梧桐去给他带话请假了吗?”
  “我也这么跟他说的,可是他非说以后有什么假要让你亲自去太子爷面前请。”
  “……”请问,我是吃饱了撑的慌才会大老远去你那儿请个假又回来吗?
  有这个空闲她不晓得把茶端了再走吗?
  就是不想看见你,你自己心里没那点儿逼数的吗?!
  锦笙很惆怅,惆怅得趴在桌上委屈巴巴:究竟为什么现在的太子爷这么难伺候?
  是什么让他们养成了这等娇生惯养为所欲为的习性?
  欲|望在喘息,灵魂在叫嚣?
  大家就不能朴实无华一点儿吗?
  你一个东宫太子,能不能不要表现得一天到晚都闲得发烫?
  你就不能勤于政业好好做点儿实事吗?
  业精于勤荒于嬉你知不知道?
  仗着皇帝陛下就你一个儿子嘚瑟完了你!
  眼见着云书瞅自己的眼神越来越怀疑,锦笙苦恼地抱住头转过去不看她,“别管了,不知道他怎么想的,可能是一时起意吧,这几天先混过去,等忙过这一阵我抽个空跟他说清楚就好了。”
  锦笙是这么想的,等这几天太子爷过了这个一时起意的劲儿,也就不会追究她前几天为什么没来给他端茶了。
  语毕,在云书极为不信任的眼神下,锦笙转过头上楼。
  然而有句俗话说得好,躲得了初一躲不了十五。
  一连着十天,锦笙都让人去给太子爷告假,请假的理由可谓花样百出,十天都不带一个重样儿的。
  最开始用的还只是一些比较普遍的借口,诸如:“身体不适,需要休养”、“阁中有事,需要处理”、“舟车劳顿,需要调整”、“不幸重伤,需要修复”。
  到了后来几天,借口已经偏向于玄幻与神话,连用的文字都深奥了许多,换句话说就是,完全把太子爷当智障来敷衍,通俗点儿说就是:瞎几把扯。
  诸如:“伊人在水,见之不忘,辗转反侧,心不在焉,难以入眠,我心戚戚,早晚念念,恐害相思,诸事忘之,只盼再见,今夕何年。”
  大概的意思就是——
  我前几天在河畔遇见了一个美人儿,自从见到她后我整天整夜地睡不着,恐怕是害了相思病,因为每天都想她,所以我把别的什么事情都忘得干干净净,只想再见她一面,但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
  再如:“万籁俱寂,醉卧山野,以天作被,以地为铺,可摘星子,唾手把玩,诗词歌赋,信手拈来,心无杂念,诸事忘之,醒来方悟,空空红尘,笑谈此间。”
  大概的意思就是——
  我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兴致忽然来了,去山村荒野中喝酒,大醉了一场,睡在地上看见天边可爱的星子,我就觉得可以拿在手里赏玩,随意作诗作词,无比快活,因为太快活了,什么事情都忘得一干二净,等我醒来的时候,就感觉自己顿悟了俗世忧愁。
  这两段话别的都是废话,只有一句是锦笙想要表达的:诸事忘之。
  不管是因为美人还是因为喝醉了,总之就是一句话,我什么事情都忘得一干二净,包括你让我来给你端茶。
  生怕太子爷没看见这句话,锦笙还特意将这四个字写得大了不是一星半点。
  生怕他还是看不见,锦笙还特意在一堆楷书字体中突出地用隶书字体来专程写这四个字。
  生怕他看得见也装看不见,锦笙又假装打翻了墨水,在这四个字下头点了几个墨点。
  真可谓是用心良苦,心思缜密。
  十天后,皇后娘娘在皇宫内举办的跑马赛如期举行,锦笙被顾勰生拉硬拽地带进了皇宫。
  有趣的是,那远远的一排人,锦笙一眼就看见了端端坐在皇后身边随意闲聊的君漓。
  更有趣的是,那远远的一排马,君漓一眼就看见了端端骑在马上勒着缰绳往这边瞅的锦笙。
  原本锦笙来得早,她来的时候皇后娘娘还没有来,顾勰就带着她一起先去跑马,顺便再和那些来得早的闺秀们一起比一程。尽管比试的结果毫无悬念是锦笙赢了。
  现在皇后娘娘连同着太子殿下都已经来了,他们就必须全都过去拜会一番,问个好,顺便在皇后和太子面前刷个脸熟,最后经由皇后娘娘的指示再开始接着跑马。
  于是,锦笙被顾勰指挥着纵马往那边跑去,刚下了马,脚刚沾地还没落踏实,随便一瞥间就看见君漓正带着墨竹不紧不慢的朝她走来。
  眼神睥睨,面无表情。
  锦笙深吸一口气,神色淡定地转过身,打算假装没看见,提步就走。
  没有等她走出几步,身后一个幽幽的声音传来,带着那么些许琢磨不透的笑意与调侃,他说,他放慢语速地说,他说,“锦阁主,真是好久不见啊。”


第31章 不准不情愿
  如此咬重了“好久不见”四个字,话里究竟是什么意思,大家都是聪明人。
  锦笙略尴尬地笑了笑,和气地打着哈哈,“是有些日子没见了,太子爷近日身体如何?”
  “托锦阁主的福,”君漓淡淡一顿,“茶……饭不思。”
  “……”
  场面一度十分尴尬,锦笙摸着鼻子埋头装作听不懂的样子。
  她觉得匪夷所思,按照她本来的想法,这么十多天过去了,太子爷不应该已经完全失了跟她东掰西扯的兴致了吗?
  端茶不就是为了喝,谁端有那么重要吗?
  “锦阁主没有什么要说的吗?”君漓挑眉睨她。
  没有。
  但不能没有,“呃……眼下正入风光四月,冬雪烧尾之际,太子爷今日这身‘皑雪映红梅’配上羊脂白玉簪煞是好看,不光好看,还十分应景。”
  君漓眼都不带眨地看着她瞎扯。
  锦笙脸上有点热,不是她脸皮不够厚,而是太子爷生得实在是好看了些,这么直勾勾地看着她,她很没有出息地表示招架不住。
  “说到‘皑雪映红梅’,我倒是想起了一件事……”君漓顿了顿,毫无逻辑地衔接,“你前几日为什么没有来端茶?”
  “……”
  救命。
  你究竟是怎么衔接过去的?
  前后根本没有联系好吗?
  为什么一个人可以把毫无逻辑的东西上下无缝衔接得这么顺畅?
  “我……草民……”
  锦笙正想说着什么,余光却瞥见不远处的人都看了过来,尤其是那些闺秀们,有些甚至还往这边走了过来。
  无奈之下她叹了口气,“太子爷,要不借一步说话?”
  君漓把玩手里的折扇,撩起眼帘,“不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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