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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二妃-第10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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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大人。”

“见过王爷。”

两人相互见礼后,在路边的茶棚相对坐下。

“王爷是去支援楚将军?还是去抓流寇?”陈谦问。

许多逃兵无处可去,成了流寇,为混口饭吃,到处为非作歹,骚扰百姓。

“闻承明已降,逆王不成气候了,主要是各地流寇,需要好生清理一下,但本王此去不是去抓流寇,而是前方天花太过严重,需要一个身份高,地位高的皇族中人去镇一镇。”

恭王说罢拱手一礼,“至于那些流民,还得亏先生给温大人的信,如今朝廷按照先生的指示,已就新帝登基,大赦天下为契机,重新给所有流民分配土地,登记户籍,相信很快天下便安定了。”

“军令一出,战火四起,打起来容易,治理却难了,我不过出出主意而已,真正出力的是那些地方官,此事先不提,还请王爷如实告知那边的情况。”陈谦面色悲悯的道。

那边,指的是郕帝军营,如今是天花的重灾区。

恭王叹了口气,很是不乐观,“太医翻遍了医书,也找不到更好的办法,没染病的还好,一旦染上,基本靠自己扛过去,药也只不过是辅助效果,就算扛过去了,也是一脸的麻子,哎。”

“现在,已经全国发通告,让所有染过天花痊愈的人上京,照顾那些士兵,来了不少人,御医询问了那些得过天花痊愈的人,想找更好的办法,可这哪是一时半会能找到的?”

“之前治好我的鱼渊,也过去了,他医术高明,天赋异禀,但身无官职。”陈谦道。

“大人放心,本王到了,特许他查阅资料和典籍便是。”恭王说完起身,并递给陈谦一块令牌,“大人,这是进城令牌,有了此令牌,守门的人会放您进去。”

“多谢。”陈谦接过令牌,抱拳道谢,恭王点点头后转身上马,军队驰骋而去,在尘烟滚滚中消失不见。

恭王马不停蹄的赶路,中途没有歇息,到楚沐阳军营时,已节省了一半时间,她不敢有丝毫的马虎大意,刚下马便吩咐出来迎接的楚沐阳道:“特准许鱼大夫查阅典籍和资料,同御医待遇。”

“赶紧去办。”楚沐阳吩咐属下,他心中虽有疑惑,却不过是个大夫,影响不了什么大局,便没多问,接恭王入主帐途中便开始禀报情况,“王爷,若半个月后还找不到更好的办法,只能纵火了。”

“有逆王的消息了吗?”恭王问。

“没有,闻承明说逆王逃了,具体逃往何处,他也不知道,只知道身边跟了李享等叛臣。”

“嗯。”恭王点点头,没有再接话。

郕帝和李享等人都是养尊处优惯了的,找起来也不难,林见深已派皇家暗卫去寻,与楚沐阳没什么太大干系了。

如今,楚沐阳最主要的任务是控制天花不传到外边去。

“一定要守好出入路口,别让人逃了出去。”她叮嘱道。

“是。”楚沐阳知道自己要出名了,不知今后的史书会如何写他,想必是没什么好话了,不过他尽到了作为将军的责任,保护了朝廷,也算值得。

两人正说着话,外边家将来报,“王爷,将军,没找到姓鱼的大夫。”

“不可能啊,陈大人明明说他来了,怎么可能没有?”恭王不信,“你问仔细了?”

“回王爷的话,末将问仔细了,军中有四十七位民间大夫,没有姓鱼的,御医里也没有。”那家将求助般看向楚沐阳,希望楚沐阳帮他说话。

楚沐阳自然是护着自己人的,他立刻道:“王爷,会不会是那鱼大夫见病情严重,不敢来?有些大夫也是不敢来的。”

“不可能,他治好了陈大人。”恭王相信陈谦的眼光,他既然出言举荐,就证明鱼渊的医德高尚,不可能是那种见危险便躲起来的人。

楚沐阳闻言一惊,“竟是治好陈大人的鱼渊鱼神医?”

“是。”恭王点头。

楚沐阳一拍脑门,“末将还以为是个普通大夫,没想到是鱼神医,那肯定是不会怕的,来人,速速去问问,最近可有见过一位姓鱼的大夫。”

“将军,末将真的仔细问过了,没有。”那家将无奈,再次强调。

“想必是还在路上,等等也无妨,派人去路卡接一下。”恭王没多想,只以为他没习过武,脚程慢。

“好嘞。”家将忙下去吩咐人到各路卡传达恭王命令。

被强行带走的鱼渊,被扛着,夜以继日的赶路,吃不好睡不好,一路颠簸,整个人昏昏沉沉的。

终于被放下来,揭去套头的麻布时,他发现自己手上起了密密麻麻的红疹。

顿时,扛着他的死士们吓得后退好几步,“天花!”

鱼渊心头也怦怦跳,他脑海里立刻回想最近发生的事,他跟随陈谦去盛州,盛州地广人稀,没接触什么人,接触到的人也都健康。

那么,他是怎么染上天花的?

扫了眼避开的死士,那些死士脸上并无病态,说明不是他们传染给他的。

既不是这些死士,便是其他人了。

他还没到病情最终的叛军营地,便被抓了。

“难道是在……”

他想起与陈谦回京途中,他们发现大批逃兵,有的成了流寇,有的回了家。

陈谦是个好官,善人,路上遇到逃难的人,见他们可怜,会散些吃食和钱财接济,其中接触过一家人,那家老人说家中从军的儿子回来了,也不知朝廷会不会降罪,陈谦还特意说不会。

难道?

“不可能,若有病,他们怎会不知?当时看他们的情形,不像是有病的样子。”鱼渊摇摇头,“难道其他人?”

他又开始回忆,想着一路走来,接触过的每一个人,他们都是很健康的样子,没有任何染病的迹象,“难道……”

他不敢深想,越想,心头的震撼越大,吓得后背凉飕飕的。

——

陈谦目送恭王离去后,拿着令牌进了城。

他手里虽执有令牌,却也要经过太医的检查,和经过三天的观察期,负责此事的官员恰好是万朝衍,底下人报了名字上去后,他立刻下来亲自接陈谦。

“陈大人,朝廷规定,凡是进城之人,必须接受三天的观察期,好在万府和温府现如今都无人居住,大人若不嫌弃,随在下过去住?”万朝衍拱手问。

“按流程来即可,不必特意为我破例。”陈谦摇头拒绝,“进城的人多?”

“许多人拖了关系进城避难,也不能不给进,只能出此下策了,若无令牌,入城过了观察期后,也只能在规定的区域活动,靠近不了皇城。”万朝衍一面说一面领陈谦去他未来三日要住的地方。

两人没走几步,便听前方传来惊恐的声音,“天花!他染了天花!”

“怎么回事?”万朝衍立刻奔过去问。

负责看守的御林军见礼后立刻道:“万大人,这人过了三天观察期,可以放出去了,可最后一次检查时发现染了天花,三天前他进城的时候,人好好的,丝毫看不出染病的样子。”

“这病诡异,可能潜伏期更长,来人,立刻延长观察时间,五……十天,观察十天方可放出去。”

“最近可有放出去的?”陈谦问。

“放出去过几批。”万朝衍答道,话出口他秒懂陈谦的意思,“大人您的意思是?”

“立刻把人召回来,他们接触过的人,也都叮嘱注意,最好划出个区域来隔离。”陈谦感觉到,大兴的劫难,要开始了。

不,不只是大兴的劫难,是人的劫难。

万朝衍吩咐属下去办事后,依旧亲自领陈谦去他住的地方,因着身份的缘故,他有单独的院子,院子不大,刚好够安排随行保护的人。

“大人,您先歇息。”万朝衍还要去安排那染病的人,没时间叙旧。

“去吧。”陈谦觉得有些疲累,微微耸肩,后背还传来疼痛,他觉得是最近赶路太过于劳累的缘故。

万朝衍走后,他便躺下睡了,可睡不安稳,到了半夜,更是头痛欲裂,坐立难安。

他爬起来要喝水,却走不稳,绊倒了,外边守夜的护卫闻声进来,一扶,发现他肌肤烫得吓人,“来人,叫大夫来。”

半夜,万朝衍半夜被请到陈谦居住的院子时,几个太医和大夫刚会诊结束,陈谦已吃药,昏睡过去了。

“太医,陈大人是老毛病犯了?”他希望是老毛病犯了,陈谦有头疾,这是他知道的。

太医叹了口气,“万大人,根据脉象,陈大人发的不是头疾,是天花。”

361 过不了今晚

上天似乎在昭示着什么,连续下了数天的雨。

医术较高明的几个太医都被请到陈谦院里,会诊了好几次,依旧没什么好的方案。

作为先帝托孤的首辅大人,他染了天花,动静不可谓不大,连忙得脚不沾地的林见深都放下手头的政务过来探望。

林见深心里是不想来的,但一想到若以后万朝云以为他不尽力救治,怪他,便长吁短叹的来了。

到了院子,太医和臣子们不肯放他进去,他只能在院外问候,屋里陈谦已经昏睡过去,他问候了也得不到回应,便问太医具体情况,“老师情况如何?”

“回陛下,陈大人身子骨本便不硬朗了,有头疾,这天花一发,头疾跟着也会来,臣等没有照料过,不知他平日里药的用量,臣听说陈大人的身体一直是由鱼渊照料,不如把鱼渊找来?”太医苦着脸道。

“鱼渊呢?”林见深立刻问。

负责保护陈谦的落叶山庄高手闻言回话道:“鱼大夫前去逆王营地了,听说逆王营地是重灾区。”

“来人。”林见深吩咐,“快马加鞭,去把鱼渊请来。”

正说着话,里头负责照料的人出来,“陛下,陈大人要笔墨纸砚。”

“老师醒了?”林见深此刻心情很复杂,若在前世他巴不得陈谦醒不过来,可重生后,他没以前那么重的杀气了,又想让他醒来。

伺候的人点头,“陈大人已知晓自己染了天花,说生死在天,不必惊慌,让小的速速去备笔墨纸砚。”

“快,去给老师准备。”林见深挺佩服陈谦这份镇定,若换做别人,怕是早嚷着叫大夫了。

不多会,笔墨准备好送进去,陈谦命人掌了灯,披了衣衫爬起来,他此刻头痛欲裂,视物也模糊不清,但他必须下床写些什么,不然他怕自己一睡,便再也醒不过来。

他从床的位置走到桌椅的位置,已累得气喘吁吁,待坐下时,不由得自嘲,“病来如山倒,果非虚言。”

“大人,您要写什么,要不小的代笔?”伺候的人问,他蒙着口鼻,只露出双眼睛。

陈谦虚弱的摆摆手,“我自己来,你下去吧,不必伺候,免得把病痛传给了你。”

“能照顾大人,是小人的福气,小人不怕。”那人眼眶湿润,早便听说首辅大人爱民如子,果然是真的,这么好的首辅,偏偏染了病,老天真是不公。

若放在以前,陈谦定然要坚持让他下去,可此刻他没多少力气,便由着他了。

提了笔打算先给万朝云写封诀别信,可提起笔,却不知该如此落下,一滴眼泪从眼角落下来,牙齿都颤了颤。

想了许久,千头万绪,千言万语,是说不尽,写不完的。

“陛下可来了?”

他最终放下笔,缓缓问。

“来了。”

“问问御医,可有法子,我想与陛下说说话。”他起身,慢慢朝床上走,身上虽披了衣裳,也觉得很冷,他还有好多事没做完,好多话没有说,不能就此下,起码不能太快。

伺候的人扶着他躺下,盖了被子,他便缩卷着,这样暖和些。

院外,御林军搬来把椅子放在廊檐下,林见深坐着,目不转睛盯那落下来的雨,等了许久。

“嘎。”一声脆响,门开了,伺候的人从里头出来,躬身来到林见深面前,揖礼道:“陛下,陈大人想见您。”

“立刻安排。”林见深激动得站起来。

这个时候林见深见他,看来是有事要交代,国事?私事?

也不知不是为何,他觉得自己有点贱,若陈谦交代私事,那必定是与万朝云有关,他希望陈谦把万朝云托付给他,这样他便多了几分借口。

按理来说,是见不得的,但陈谦地位尊崇,太医治好费力安排。

先是把院子都里里外外用药水撒过,又给林见深量身制定了身防护衣裳,穿上后,才由专门人领路,带进去。

带进去了,也不能见到面,只能隔着一扇门说话。

林见深等了半宿,太医才安排好,他听到陈谦的声音时,天已大亮了。

“老师。”他在门外唤了声。

陈谦的床已经被挪到门旁,外边的声音他听得清清楚楚。

“还请陛下屏退左右。”陈谦道。

“都下去。”林见深立刻挥退边上的护卫和御医。

不多会,隔着一扇门,只有他们二人了。

“老师,都走了。”林见深有些迫不得已,声量都拔高了些,“您有什么话,便说吧。”

“逆王已不成气候,但陛下仍需奋进用功,离国虎狼之师,不可不防。”陈谦缓缓道,他的声音沉重,而疲累。

林见深点头,神色恭敬,一副好学生听教模样,“是。”

“陛下打算,如何防?”陈谦问。

这个问题,前世林见深想过无数次,离国与大兴打了几十年,互有输赢,在前世自己的父亲还被离国俘虏过。

“朕打算先义和,再徐徐图之。”前世他便是这么做的,表面义和,暗地里操练兵马,然后伺机出兵。

“这若放在寻常时候,倒也是个办法,但今非昔比,大兴遭此重创,我又给离国献了一策,怕是三年后,大兴无力抵挡离国雄师。”陈谦长叹,满脸愧疚,“若知有此一难,我万死也不会给离国献策。”

“老师都是为了大兴,朕明白的。”林见深忙道,陈谦给离国的定国策,他也看了,确实能解决离国大问题,离国一旦解决了大问题,那么就会成为大兴的大问题。

“只要过了这十年,离国新分封出来的千户、万户会形成新的部落首领,届时离国便不足为惧了,可如何扛过这十年,陛下要好好谋划才是。”

“还请老师赐教。”林见深起身,做了个揖礼的动作。

国事,太耗费心力了,陈谦比之方才,更加疲累,头更痛,他闭上眼睛,缓了许久,才有力气继续说,“陛下,臣想让陛下答应臣三件事。”

“老师请说。”林见深微愣,这可不像陈谦,他素来不会如此与皇帝说话,想来是心中有牵挂,觉得对不起万朝云,求的与万朝云有关吧。

陈谦还没接话,他已感慨万千。

陈谦的头太疼了,让他没法集中注意力,需得费力去思考和组织语言,这些原先不过是轻而易举的事,现如今做起来,却难如登天。

可纵是天,他也要登。

“陛下,把万朝衍放到地方上去历练历练,就曲田,陛下可能答应?”

林见深神情黯然,若无陈谦交代,他念着万朝云的落叶山庄在曲田,也会安排,可现如今陈谦求他,让他心里有些不舒服。

他还没接话,陈谦又道:“我与小朝云的事,希望陛下出面压一压,我……她跟了我,便不会有人敢再娶她,我希望她往后余生,有人疼有人顾,过得好。”

林见深依旧沉默,他心思复杂的看着那扇门,门里的人想必此刻悲痛不已,辛苦了一辈子,终于找到托付真心的人,却不得老天眷顾,眼看好事将近,却不得不辜负,天人永隔。

沉默许久,他才开口道:“学生答应老师。”

陈谦说得对,万朝云若坐实了陈谦续弦的身份,那此生便不可能改嫁了,纵是她要改嫁,陈家的人允她改嫁,天下读书人也不允许,他们不会允许陈谦的遗孀改嫁,更加不会娶她。

谁,敢娶帝师的遗孀?

“臣,多谢陛下。”陈谦冥冥中,似乎明白了很多事,他以前总觉得林见深与万朝云之间有什么,可一直猜不透,现在似乎明白了,但具体是什么又不明白,只隐约肯定,他走后,林见深会照顾好他的小朝云。

“老师,后面二三件事是什么?”林见深问。

“第三件事……陛下,做个好皇帝吧。”

很明显,这原不是他要求的第三件事,但不知为何突然中途变更了。

话音落下后,他又沉默了很久,头太疼,整个人状态太差,没什么精力,每说完几句话,便要停下来歇歇。

“听老师的,学生尽力而为。”林见深道。

“陛下,臣给你找到了块宝地。”陈谦缓了些后立刻道,他怕不说,一会便没力气了,他能感觉到,生命在一点一点流逝,说不定,下一刻就再也说不出话来了,所以,他要和死神赛跑,把该交代都交代了。

林见深立刻竖起耳朵,生怕错过哪怕半个字,“愿闻其详。”

“盛州,是个好地方,那里地广人稀,虽然冬天冷些,雪下得很厚,但地底下却都是沃土,陛下可分派流民去那里给朝廷种粮食,打仗……无非便是钱的事。”

“多谢老师,学生谨记。”林见深又在心里感叹,陈谦在他答应后才说,想必是怕他不肯应,留着做交换用。

说来,他不如陈谦待万朝云好,前世从未如此设身处地为她着想过,只以为给了执掌六宫之权,便是天大的恩德了,殊不知,这样才会让万朝云离他越来越远。

“陛下。”陈谦的声音再次响起,“离国解决了内部问题,会空前强大,这不是阿塔娜愿意见到的,阿塔娜的铁全天下最好,或许陛下该派人去走一趟,带来最好的铁,种最多的粮食,才能练最精锐的兵。”

“是。”林见深再次揖礼,“老师可还有未达成的心愿?”

屋内的陈谦本能一笑,那笑容苦涩极了。

未达成的心愿?

便是与小朝云白头偕老了,可惜,我生君未生,君生我已老,终究不可能圆满。

好在,没有把她拖到深渊。

屋内,陈谦都没有说话,林见深又叫了几声,“老师,老师?”

没有回应,林见深慌神了,立刻喊道:“来人,御医,御医!”

御医听到喊声,忙冲进来,“陛下,微臣在。”

“快去看看老师怎么了,他突然不说话。”林见深一颗心怦怦跳,之前他还想着若是前世巴不得陈谦死,可现下却慌了。

若陈谦死了,她得多伤心?

前世,让她受了那么多委屈,这一世又怎能再让她伤心?

纵然,她的欢乐开心,都是建立在他的痛苦上,也无妨,只要她开心,便好。

太医冲进屋里,把了脉,发现还有脉搏,纷纷松口气,“陛下,陈大人只是晕过去了。”

“那就好。”林见深松口气。

然,下一刻,他的心又提了起来。

“陛下,陈大人的脉搏已经很弱,他头疾发作,又发天花,怕是熬不过今夜了。”御医声音都颤抖了,新帝的灵柩还停在寿皇殿,这托孤的首辅又没了,剩下幼主,如何治理得了这偌大满目疮痍的天下?

林见深吓得想冲进去,好在小李子眼疾手快拦住了他,“陛下,您不能进去!”

“庸医!如果治不好老师,你提头来见!”林见深大吼道。

若说之前他心里很不舒服,那么此刻所有的不舒服都不见了,他只想这个男人活着,他是治世的贤才,他活着,百姓可以少受几年苦。

不管作为皇帝,还是学生,他都希望他活着,好好的活着。

纵是作为万朝云前世的夫君,他也希望他活着,他活着,她便能开心。

哪怕是,他活着,万朝云渐渐发现他并不是那么完美,他也没那么不堪。

“陛下,请您先回宫,这里不安全。”太医硬着头皮道,“臣等会尽力医治陈大人的,您放心。”

“陛下,先回去吧。”小李子道,“您不能在这呆太久,您想想万姑娘。”

小李子搬出万朝云,也不知有没有用,他希望有用。

果然,听到万姑娘三个字,林见深冷静下来了,他转身出了院子,“立刻派人出城去拦她的马车,就说老师染了天花,让她回京,还有,立刻派人去平息一切关于老师和她的传言,就说,他们只是单纯的师徒关系。”

——

素怀给老爷子把了脉,又叮嘱他放宽心,莫要太操劳,便朝万朝云的马车走去。

此时,万朝云站在马车旁听柳眉和寒影讲话本里的故事,她近来连话本都懒得亲自看了,需得丫头们念给她听。

一个人念,还不够生动,需多人一起声情并茂的念,才行。

362 有了

“说什么呢?这么开心。”素怀问。柳眉是丫头里最活泼的,闻言立刻便道:“在说这话本,作者是个惯会插科打诨的,写得生动有趣,看着便想笑。”

“可是那本《浮生一梦》?”

“不是,这本叫《风流小生俏佳人》”柳眉道。

万朝云扶额,她万万不敢让外人知道她看这种书的,不过也不是她看,是丫头们念给她听,若外人问她平日里都看什么书,她都说看《算数》《史记》《商经》等,显得高大上些。

素怀一边从药箱里取软垫,一边跟丫头们说话,讨论着最近流行的话本,“前些日子万家几个小姑娘跟你娘去附近集市,买了本《浮生一梦》,据说很好看,几个小姑娘脑袋凑到一起,跟商量机密要事似的,你大房小侄女看得慢些,其他人等不耐烦,还说她,她哭了一鼻子。”

“小姑娘看的书,有什么好看的?”万朝云道。

“姑娘,这本《风流小生俏佳人》就是从大房借来的,正好,这本快结尾了,奴婢明日去给姑娘要书。”柳眉拍着胸脯道,其实是她自己想看,老大不小了,还爱看那些情情爱爱的东西。

素怀知晓万朝云不好意思,也没拆穿她,只如同往常一般般,娴熟的搭脉,当手放在万朝云脉搏上时,她愣住了。

见她神色变了变,万朝云心头惊了一下,立刻给蔷薇和柳眉使眼色,两人意会,忙把离得近的都驱散了。

待不会有人听到几人对话后,万朝云才拼住呼吸道:“怎么了?”

“有了!”素怀也是一喜,她之前老听温氏担忧,担忧陈谦年纪大了,不能生个一男半女,会让万朝云余生晚景凄凉,没想到这就有了。

“真的?”万朝云心中狂喜,笑得合不拢嘴。

素怀点点头,“真的!比珍珠还真!你自己难道没感觉到?”

“就是觉得有点懒,没别的感觉。”万朝云摇头,她前世便月事不规律,是以这一世也没怎么注意,加之路上颠簸,就更没想这事了,哪想到就真的有了。

“姑娘,虽然你年轻,但也不可大意,我待会亲自去给你抓药,这舟车劳顿的,不抓些药,莫说是夫人了,就是我,也不放心。”素怀医术高超,知晓万朝云体质向来不错,虽然比宋是真要懒着,但也不至于完全不动,身体还是很健康的。

加之年轻,总要比年纪大的人有生命力。

“去吧。”万朝云开心的挥挥手,“这事先别告诉我娘,我自己告诉她。”

“知晓。”素怀不想耽搁,叮嘱已经呆住的蔷薇和柳眉道:“你两还不赶紧扶你家姑娘去休息?这正当风口,吹久了,可会难受的。”

“对对对,姑娘,请您去帐篷里歇息。”柳眉和蔷薇二人反应过来,立刻便硬扶万朝云进了旁边支起来的帐篷。

万朝云刚进去,呆得更久的宋是真一个健步冲进来,“云妹妹,真的?你真的有了?”

“你不是听到了?”万朝云笑道,不自觉的摸摸自己的肚子。

宋是真的手也摸了上来,“希望是个小公子,这样我得的那套流云缥缈剑就教给他,那套剑法,最是飘逸,必得有书生气息的贵公子使,才最好看,然后我再去找江湖上最有名的铸剑大师给他铸一把好剑,对了,还有我的残影步,形如鬼魅,如影随形……”

她絮絮叨叨的,开始说个不停,万朝云一脸慈母微笑看着,直到她说得口干舌燥才道:“是真姐,你是想把我的种累死?”

“男子汉大丈夫,怕什么累?怕累怎么继承你和他爹这偌大家业?”宋是真丝还很有理的样子。

万朝云哭笑不得,“谁说一定是儿子,要是是女儿呢?”

“女儿就更好了,直接继承我衣钵,我一定会对她倾囊相授,让她做这江湖第一侠女。”她说着已经开始畅想未来,仿佛自己有了身孕般。

万朝云:“……”

她一定要护好自己的崽,习什么武?有人保护不好吗?习武多累啊,温文尔雅的读书,将来考个功名,按着他爹的名声地位,就算是个愚笨的,朝廷也会给个体面官职,加上她的银子,莫说一生无虞了,就是三代也不愁呀。

“是真姐,国丧过了,平叛后,燕家就该来提请了,到时候你生一个,想怎么玩就怎么玩。”

“胡说,儿子是生出来玩的吗?”宋是真不赞同的道。

“不是生出来玩的,那是生出来做什么的?养儿防老?不能够啊,你这样的地位,还怕无人照拂?”万朝云笑起来。

宋是真闻言,深以为然,然后正经的点点头,“好像是,生个玩玩也不错。”

万朝云:“……”

她露出了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然后宋是真也笑起来,两人在帐篷里笑得……如同山呼海啸般让人忍不住侧目。

正当两人笑得忘形时,素怀回来了,她带了药材,撩开帘子进来便道:“你娘和你爹带了书院里的学生去踏青,说要作画留念,你祖父歇下了,我无聊,又不耐烦对付你们万家和温家的那些人,想着过来跟你们做个伴儿,姑娘不介意吧?”

“我介意,你就不来了?”万朝云揶揄,“柳眉,去拿些瓜果干果来。”

柳眉闻言满脸笑容的去翻箱倒柜,翻出一大包干果,有什么葡萄干呀,核桃呀,瓜子呀,之类的零嘴儿,除了干果,便是车队一路走来所采购的时令水果。

摆了满满一桌,素怀则在旁边支了炉子熬药。

蔷薇和柳眉下去给万朝云准备孕期该吃的吃食,便留下三个女人围着炉子吃瓜果闲聊。

三人正聊得起劲,笑声时不时传来,外边保护的余善突然扬声禀报道:“姑娘,荣姑娘求见。”

荣姑娘,说的是万家大房万朝戎的长女,当年那对龙凤胎,只比万朝云小两岁,因着时局动荡,未曾说亲。

按小王氏的意思是想在京城给她寻一门亲事,曾在温氏那里问过了,温氏也不介意,这个时代还是宗族时代,宗族越强大,出了门越没人敢欺负。

是以,温氏也想让万家几个姑娘后生跟家势好的人家联姻,这样也可成为万澈和万朝衍的助力。

温家便是这般想的,大老夫人赖氏入京后,便心思很活络,已给家里的姑娘物色好了人家,只等平叛结束便可过门,如此一来,温家也能快些恢复家族荣耀。

“让她进来吧。”万朝云道。

余善掀了帘子,万荣才走进来,她虽比万朝云小两岁,却出落得跟她一般高大,又长了一副好样貌,加之她幼年时便遭遇家变,过得清苦些,丝毫没有当年万朝桑那股子骄纵,也没随她爹娘歪着心思,看着端庄谦卑。

是以,万朝云对她颇有好感。

“给六姑姑请安,宋家姑姑,素怀大夫安。”她款款行礼。

当年分宗后,大房和二房随了五房,眼看着越发富有,家里也有做官的,温氏担心这两房的儿女随爹妈,给万朝云拖后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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