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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二妃-第10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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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东姝好奇的打量万朝云,想着这么年轻的祖母?

万朝云知晓她看自己年轻,无法将自己看成长辈,她也不勉强。

狄氏因着自家姑姑的事,在万朝云面前自矮一截,不过万朝云看在陈谦的面上,并未迁怒于她,东姝懂事,知晓自家娘没脸说话,便凑在万朝云面前,讨巧卖萌。

——

京城。

关了城门后,城里引起了一阵恐慌,但很快被朝廷平息,一应所需的草药也都发下来了,并且贴了文书,说是先帝托梦要有疫病,让百姓们提前准备。

明白人看门道,不明白的人,自是感恩戴德,说朝廷的好。

消息传到陈谦耳朵时,他正在从盛州回京的路上,当即便骂楚沐阳糊涂,“他若等些日子,让我亲自见了郕王,再做打算,他怎出此下策?”

他身边只跟了几个死士和落叶山庄的高手,这些人都不善言辞,只会回答‘是’‘遵命’等,鱼渊擦了汗,心想着这话还得他来回,便绞尽脑汁想该回些什么。

思来想去,也不知该如何回,跟陈谦久了,他发现自己真的跟不上他的思路,他说些什么,他也云里雾里的。

陈谦也不指望他有人回答,他说罢吩咐道:“加快脚程,务必早些回到京城。”

“大人,还回京城?万姑娘不是让您去天慕山吗?”鱼渊急了,天花可不是闹着玩的,要真染上了,以陈谦这体质,怕是无力回天。

陈谦长叹一声,“不可不回。”

——

离国,离帝得了消息先摆出副悲悯之色,“哎,病魔肆虐,是一场灾难啊。”

叹完,脸上立刻露出喜色,并大声吩咐,“来人,立刻点兵,给大兴皇帝陛下送草药去。”

殿前武将进来,一愣,“陛下,咱们不是把西凉城还回去了吗?”

“又不止西凉城一座城,天下有的是路,不从西凉城过,恭王也不能说朕什么,立刻去办。”

他吩咐完仰天大笑,“哈哈哈,天助我也!”

被他提到的恭王,策马抵达京城时,城门已关,不过林见深早已派人在城头等待,见她人来,立刻便吩咐开城门。

厚重的城门打开,恭王打马前行,发现城内没有乱,街上依旧还有行人,只不过很少。

“王爷。”万朝衍从城头下来,扬声唤道。

恭王一路风尘仆仆,面色憔悴,眼下青了一片,原本朱红的唇也干裂发白,整个人看起来极其疲累。

她闻声回头,发现是万朝衍,紧绷的神经松了些,“怎么回事?”

“回去说。”万朝衍道。

“我先去见皇兄。”她说罢马鞭扬起,马蹄飞扬,不多会便消失在街头。

万朝衍忙骑上自己的马追过去,可恭王的是千里良驹,他的普通马如何能跟上?

他跟到宫里时,恭王已屏退所有人跪在承天帝灵前。

因着还在打仗,承天帝又死得早,帝陵还未修缮完工,是以他的遗体被放在寿皇殿,要等到帝陵修缮完毕,才能下葬。

但时间过去太久,尸身已不能再看,恭王只能扶棺痛哭了,最后一面是见不到了。

林见深得知恭王回朝,立刻赶过来,恭王没有放声大哭,只默默流泪,然后不停的烧纸钱,说着一些没头没脑的话,“皇兄啊,你走了,清闲了,留下个烂摊子,你儿子和我怕是要累死。”

“我不怕累,就怕累了还不值。”她说罢擦掉眼泪,“当年父皇说要传位于我,吓得我母妃三天三夜没合眼,就怕父皇知道我是女儿身,然后降罪母妃和我外祖家,那时我便想,我既不能当皇帝,你能当呀。”

“父皇说,你不是帝王之才,你耳朵软,心软,只能做个好人,大兴需要好皇帝,不需要好人,可我看重你的好人,便执意要扶持你,你确实很好,这些年虽未提携我外祖家,却也并未降罪,让他们得以保全。”

“可是,皇兄啊,你怎就走了呢?烂摊子怕什么?皇妹就算拼了命,也要帮你收拾,你怕什么?”

她说到这里说不下去了,哽咽了很久,才又道:“是我对不起你,如果当初我不选你,你也不会陷入这般境地。”

万朝衍在身后听着,见林见深过来,吓了一跳,忙出声提醒恭王道:“参见陛下。”

恭王知晓这些话最好别让新皇听到,会妨碍她的前程,也感激万朝衍的提醒,便闭嘴了。

她擦掉脸上泪痕,起身给林见深行礼,“臣,参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这是她第一次觐见新皇,虽风尘仆仆,却也计较不了那么多。

林见深立刻亲自扶她,“姑姑平身。”

“以前父皇便常说若非姑姑扶持,便没有他今日的江山,姑姑是父皇的恩人,也是侄儿的恩人,以后,还请姑姑多多扶持。”林见深说罢深深揖礼。

恭王对先帝的几个皇子,都没什么印象,唯独对林见深多看过几眼,知晓他聪慧,当年稚龄便扳倒了大太监王振,是个厉害角色。

如今他做皇帝,她这个做姑姑的没有什么不满意的,闻言便道:“陛下严重了,辅佐陛下,是臣的分内事。”

几句话,算是相互表达了自己的想法,林见深不会褫夺她的王爵,并如同先父般倚重她。

而恭王,则表达了臣服。

“陛下,王爷一路颠簸,舟车劳顿,想必已极疲惫,不如先回去歇息?如今内忧外患,王爷不可有半分疏忽大意。”万朝衍适时道。

“对。”林见深立刻点头,“姑姑,您先去歇息,养养精神,朕昨夜想了一宿,楚将军如今兵不足粮不够,该派个人去支援一二,却不知派谁去,如今姑姑来了,怕是要请姑姑走一趟。”

“愿为陛下分忧。”恭王立刻道,“臣去见过太皇太后,再去歇息。”

“好。”林见深点头。

其实,太皇太后权柄下移,恭王又不是她亲生的,加之手里有兵权,是亲王中混得最好的,可以不去请安的。

但恭王素来谨慎,不敢大意。

从寿皇殿出来后,她立刻便去请安了。

太皇太后对恭王颇为不满,一来是因先太妃的缘故,二来是看不惯她女人抛头露面。

这天下,哪个女人不是在男人手底下讨生活?偏偏恭王不是,甚至如同男人般建功立业,当家做主。

这天下,哪个女人敢干涉朝政?偏偏恭王敢,不但涉政,还能手握重兵,镇守边关。

太后对恭王,与其说是迁怒,还不如说是嫉妒,她嫉妒恭王的潇洒和权势,嫉妒她的命好。

“臣,参见太后太后。”恭王来到孙氏跟前跪下,叩头请安。

太皇太后故意吃了盏茶,才不咸不淡的道:“起身吧,哀家年纪大了,见不到你这样,杀气烈烈的,下去吧。”

“是,臣告退。”恭王起身,毫不犹豫转身。

刚走几步,太皇太后又慢条斯理喊住了她,“你皇兄之前跟哀家说过。”

恭王转身,做出揖礼的姿势,等待她下话。

太皇太后瞧她行礼,便停了许久,想着等她手酸了再说,可恭王常年行军在外,日日练武,跟她的体质不一样,并不会轻易手酸。

停了许久,太皇太后见她没额头冒汗,脸色也如此,气得脸色铁青,便语气冰冷的道:“皇帝让哀家给你找门亲事,你若懂事,便自辞去王爵,做个公主,哀家也好给你招驸马,若不然,叫王夫?不吉利,自古也没这个道理。”

“臣明白了,臣告退。”恭王说罢转身便大步离去。

太皇太后不待见她,她明白,但王爵她不能辞,辞了王爵,便成了砧板上的肉,随太后怎么捏。

但作为亲王,就不一样了,她不能够随意拿捏一个亲王。

万朝衍与林见深在寿皇殿分开,林见深留在寿皇殿,万朝衍则在宫门口等。

抱着头盔,恭王落寞的出现在宫门口时,万朝衍立刻上前去见礼,“王爷。”

恭王兴致不高,她在想太后的问题,成亲?

她适合成亲吗?

这世上,会有人心甘情愿娶她?

“哼。”

想起这些,她便不由自主的轻笑起来。

“王爷笑什么?”万朝衍问。

恭王撩眼看他,却见当年那个少年已青涩褪去,长得成熟稳重,是一个男子汉了。

但,在她心里,他还是那个少年,无助,但聪明,不管做什么事,都会想方设法做好。

有胆识,敢漂洋过海。

有谋略,能领导落叶山庄。

会抓商机,宠爱妹妹。

“太皇太后让我辞去王爵,不然不好给我招驸马,说王夫听起来不吉利。”她说完像是听了什么天大的笑话般笑起来,“哈哈哈,你说是不是很好笑?”

“那王爷是怎么想的?”万朝衍一颗心突然跳起来,她要成亲了?

“哼。”恭王冷笑一声,“辞去王位?她好拿捏我?做梦!”

“臣……臣问的是,王夫这两个字,您听着,是不是也觉得不吉利?”万朝衍心一横,便飞快的问。

话说完,他整颗心砰砰砰跳个不停,仿佛要跳出来了般。

恭王一愣,再看他,却见他满脸通红,双眸满含情愫的看着自己,没来由的,她呼吸一窒,便当真想起这个问题来。

王夫,亡夫?

听起来确实不太吉利。

不对,她想这个问题做什么?又没打算嫁人。

“我来的路上,听说出了天花,你怎还在京城?”她忙转移话题。

万朝衍颇有些失望,但也知晓急不得,便道:“朝廷有难,我岂能一走了之?不过万家的人都走了,我也已无后顾之忧。”

“你衙门里没事了?”恭王又问。

万朝衍一愣,“有。”

“那你跟着我做什么?”

万朝衍:“……”

他脸色顿时通红,都红到脖子根了,“我……我这就去衙门。”

“还不走?”恭王又道。

“这就走。”万朝衍发现自己思考都没办法做到了,像是内心被看透了般窘迫。

丢下话,他立刻便朝户部去,不敢有所停留,像是身后有洪水猛兽般,方才明明已鼓起了勇气,这会却没了。

目送他离开,恭王脸色不自然的翻身上马,一路奔向王府。

——

郕帝与李享逃到海边,隐姓埋名,安全,又不劳师动众。

从天极州来的船,在这一天,终于到了,鱼泽也被带到郕帝面前。

郕帝褪去龙袍,换上便服,又叮嘱了侍卫和臣子,鱼泽根本猜不到他就是把天下搅得翻天覆地的郕王,只以为是个有势力的贵人。

“鱼大夫,若治好了我家家主,有你的好前程。”李享道。

郕帝原本在看书,听了声音放下书,抬眸看去,只一眼,立刻便镇住了鱼泽。

他见过无数病人,还没有任何一个有他那般气势。

放下药箱,微微施礼,“见过先生。”

“大夫客气了,坐。”郕帝心里急,一个坐字出口,手已放下。

鱼泽自然而然便开始把脉,又观看他的气色,片刻间便已诊出他的症状,“先生这病,有些严重,怕是要老夫儿子来才能痊愈。”

“哦?如何说?”郕帝立刻问。

鱼泽颇有些得意的道,“不瞒先生,犬子的医术远比在下高明,就算是没有医书可看,也能根据病人的情况,开创新药方,先生这病。”

“不知您的儿子在何处?”李享问。

“之前来信,说是在京城,现在不知还在不在,他这些年,行医在外,飘忽不定的,老夫也不知他如今具体在何处。”

李享立刻抓住关键字,行医在外,京城。

一个行医在外的游医,遇到天花这么大的事,不可能无动于衷,尤其是在京城附近。

郕帝也想到了这一层,他微微抬眸,李享立刻意会,躬身便下去了。

359 不屠

闻承明的人买不到草药,被传染的人飞速递增,很快,军营大半的人都被传染了,军中大乱,根本控制不住。乘夜,大批士兵逃跑,而闻承明杀了几个后,无力再管,只好放任。

这些逃跑的士兵离开营地后,很快便落入楚沐阳设下的陷阱,楚沐阳抓住这些人,先脱去他们的衣裳,焚烧,又让他们每人都在汤药里过一遍,大夫和御医检查没有染病,检查过后还要隔离观察。

起初这些逃兵很恐慌,也有反抗的,但楚沐阳的安抚工作做得好,让那些逃兵顺利接受检查和隔离。

这样抓了几天,逃兵越来越少,以至于没有。

没有逃兵,只有两个解释,一是闻承明身边的人全部染了天花,无力出逃,二是只剩下闻承明忠心耿耿的嫡系了。

也确实如此。

如今,闻承明身边只剩下嫡系和一干病弱。

“将军,咱们投吧!”个别家将不得不提议,“咱们不能让这么多将士跟咱们一起死啊,将军,兄弟们都是跟着将军尸山血海里淌过来的,战死咱没话说,可这么窝囊,不甘心!”

闻承明何尝不知?

可,若投了,就对得起军人气节了吗?

“将军,咱们打不过了,士气士气也没有,力气力气也快都没有了,将军!投吧!”

闻承明面色阴沉,眼中满是痛苦,他慢慢转身,看向低头看着自己说让投的家将,不自觉的,他握剑的手紧了紧,“咱们还有多少人没染病?”

“不算那些逃兵,咱们的嫡系还有两万。”

“陛下三千人破敌数万!咱们还有两万人,你却要投?!”他话音落下,宝剑出鞘,一剑斩了那家将,“鼓动投降,动摇军心者,他就是下场!我看谁还要投!”

部将立刻整齐跪下,“誓死不降!誓死不降!”

“狗急了还跳墙呢,儿郎们,立刻传本将军的命令,就算死,也要杀出条路去!”

“是!杀!杀!杀!”闻承明嫡系立刻高喊起来,给原本哀声遍地的军营带来了几分气势和希望。

很快点兵结束,闻承明目光坚定,视死如归,高坐马上,抬手,剑指前方,“给我冲!”

二万精锐,随着一声令下,冲杀了过去。

然而,冲到探子来报有敌军的地方却并无敌军,有的是附近百姓,百姓们老老少少,个个手里都拿着武器,锄头,镰刀,菜刀等。

只听不知是谁高喊道:“父老乡亲们,他们身上带有天花,不能放他们过来。”

“你们不能过来!”有七十老汉立刻跟着喊,紧接着所有男女老少七嘴八舌的跟着喊,“你们不许过来!”

闻承明见拦路的竟是附近居民,顿时气得脸色铁青,他打马转了一圈,“楚沐阳!你个王八蛋,有种你出来跟老子堂堂正正打一架,利用老百姓你算什么护国将军!”

“楚沐阳!”

没有回应,只有老百姓惶恐不安的声音,他们此刻一个个目露凶光,兽性显露无疑。

“我们身上没有天花!”有家将跟老百姓解释。

然而,涉及自己的生命,没人信,“你们是从天花窝里出来的,没有谁信?”

“这位大爷,你家住在这附近?”

“是又怎样?别以为我怕你,我们身后有朝廷,你这乱臣贼子,还不快回去?!”老汉心里怕得要死,但一想到天花更可怕,立刻便雄了。

“我们来时,可从未抢过你们的一针一线,哪怕是你家门前种的野草都不轻易踏足,被毁的庄家,是楚沐阳非要跟我们打,才踩坏了,我们对你们仁至义尽,你怎不知感恩呢?”

“好一个不知感恩,陛下对逆王恩重如山,逆王怎不知感恩?尔等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

“对,人人人人得而诛之!”

有的家将忍不住了,拔刀便要杀,他们二万人,对面几千,还都是没经过训练的男女老少,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

然而,闻承明有着良好的家教,打小家里便教导他,打仗可以输,百姓不能屠。

“住手!”他立刻阻止了。

“将军!他们是要逼死我们啊!”家将急得都哭了,一面觉得这些百姓愚钝,一面又替他家将军不值。

闻承明态度坚决,“不可对百姓对手,撤,从另一个方向走。”

“将军!”家将大喊,他不甘呐,这些人,心思歹毒,要他们死在这里,为何就杀不得?

“走!”闻承明的声音变冷了,脸庞也有了怒色。

家将不甘心,但还是不得不听命。

闻承明带着两万人走另外一个方向,没想到挡着的还是老百姓,男女老少,人数不少,几千人。

于是,他又换了个方向,情况依旧。

连续换了四条路后,家将再也忍不住,好几个一起跪下,“将军,这些人就是想让我们死在里面,他们心思如此歹毒,为何就杀不得?”

“如果我们连百姓都杀,跟禽兽有何区别?军人,为保家护国而生,若无百姓,哪来的国?不管别人如何,我们,要守住底线!就算死,也不能丢!”闻承明厉声道,每一个字都说得铿锵有力。

“将军!”家将跪下,不再相劝,但有人提议道:“将军,既然将军要守住作为军人的底线,那还请将军万万保全自己,先走一步!”

有人提议他独自一人走,以他的本事,定然是能走脱的。

但也有人提不同意见,“将军,咱们身后可是数十万人,杀几千人,以救数十万,末将以为值得!将军,咱们打仗,不也死人吗?以少量人的生死,以保全更多人,这才是战争的意义啊将军!”

闻承明闻言,坚毅的神情似有所松动,那家将见了心中欢喜,立刻再接再厉,“将军,咱们身后的儿郎们,也是父母捧在手心长大的,他们有的上有老,下有下,您替他们的家人想想,他们追随将军,是把自己的身家性命都托付给将军了,难道将军真的要为区区几个愚民舍弃他们吗?”

“将军!”众部将再次跪下。

闻承明想了很久,天花难治,能不能好其实全看天意,但就因为全看天意就不救了吗?

他做不到。

“将军,您还在犹豫什么?您多犹豫一刻,就会有一对父母失去孩子,就会有一个妻子失去丈夫,就会有一个孩子失去父亲啊,将军!身后的儿郎们是家里的顶梁柱,他们若死了,那么家就走不下去了呀,将军!”

闻承明此刻心中很痛苦,甚至眼泪落下来,他从军的目的不是为了杀戮,是为了守护天下,天下就是百姓,可现在他要对曾经所守护的挥起屠刀。

“将军!”众将跪着,齐声恳求。

他的内心挣扎着,牺牲小部分人,救更多的人,是没办法的办法。

手中长剑深深插进泥里,他痛苦发出军令,“杀!”

这个字,几乎是吼着喊出来的,喊出这个字,他感觉到心中有什么碎掉的声音,像是壁垒,又像是什么其他东西。

将士们得令,扬起屠刀,挥向那些拦路,但没有能力抵抗的普通百姓。

闻承明闭上了眼睛,他不敢看,他怕自己承受不了,不敢看已成恶魔的自己。

突然,‘咻咻咻’几声,有弓箭射来,“闻承明,你竟对普通百姓扬屠刀!”

闻承明睁开眼睛,他先看首当其冲的那些百姓,发现并无一人倒下,他瞬间松了口气,然后才看向说话的楚沐阳。

他冷笑,嘲讽道:“楚沐阳,你也配称将军?”

“将军,保家卫国,我怎不配?闻承明,现在有两条路给你选。”

楚沐阳伸出一根手指头,“一,投降,我给你草药。”

闻承明没有回答,他从军一生,从未低过头,这一次他本能的便想要拒绝,可他不能置身后将士于不顾。

“二。”楚沐阳伸出第二根手指头,“我把你打回去,然后一把火,把你们都烧死在里面,你别怀疑,你也看到了,附近的百姓们都很怕天花。”

“你无耻!”闻承明咬牙,眼眶都气红了。

楚沐阳面上没什么表情,出此下策,他也觉得自己很下作,但事已至此,只能硬着头皮上,“尔等乱臣贼子,有什么资格评判我?闻承明,你选吧。”

“儿郎们!我们会投吗?!”闻承明大声问。

“誓死不降!”掷地有声慷锵有力的声音,响彻天地间,昭示着,军人的铁骨铮铮。

“闻将军,就算你打出去,你也找不到草药,只要我败了,草药立刻会被烧掉,你不信可以试试。”楚沐阳立刻道。

闻承明气得全身颤抖,到嘴边的杀字硬生生吞了回去,“你简直,不配为人!”

“闻将军,能保护自己的国家,才配为人。”楚沐阳有恃无恐。

他说完,立刻又扬声道:“闻将军,逆王气数已尽,只要你此刻投了,新皇不会降罪于你,更不会迁怒你的家族。”

“其他将士也会被赦免,不光被赦免,还会得到救命的草药,闻将军,难道你真的要眼睁睁的看着你的部将们因染病而死吗?”

“将军,别听他的,我们杀出去,我就不信没有药!”有家将道。

闻承明沉默着,他相信楚沐阳的话,说来他与楚沐阳也是有过几面之缘的,他断不是那杀人如麻的恶魔,所作所为,不过是为了保护他的主子。

但,他虽不是那嗜杀如命的恶魔,却也做得出烧掉草药的事。

“闻将军,你军中出了这么大的事,离国肯定得了消息,你说那虎狼之国,会放弃这么好的机会?咱们都是大兴的臣子,你难道就忍心消耗掉咱们自己的人,然后无力抵抗离国大军?闻将军,想必你和贵部将都不想用余生去做亡国之臣吧。”

“说那么多,你怎么不让一步!”闻承明的部将高声质问。

“本将军奉旨平叛,尔等乱臣贼子,若还念着朝廷,应立刻放下武器,归顺朝廷。”

“道理都让你说了,哼,也就会耍嘴皮子,难怪被爷爷我打得屁滚尿流。”

“好啦!”闻承明呵斥一声,“我降!”

“将军!不能啊!”闻承明家将瞬间便接受不了了,他们行军一辈子,从未投过!

“辱我一次,便可活数十万人,值!”闻承明说罢伸手摘下头盔,恭敬的放在地上,“楚将军,本将降,还请你说话算数,把草药给我身后的将士们。”

“闻将军放心,我向来说话算数。”楚沐阳脸上绽放出灿烂的笑容。

闻承明得了承诺,立刻吩咐部将,“所有人放下武器,不许反抗!”

“将军!”有人还是不愿意。

“放下武器!”闻承明不容置疑的声音再次响起。

这些都是他的嫡系,忠心耿耿,跟了他许多年,自然是听话的,虽有不服,却还是选择放下武器。

楚沐阳从马上下来,以一颗敬仰的心,亲自接闻承明去见御医,御医检查过了,又更换干净的衣裳和洗药浴。

待他被御医放出来,便见楚沐阳等在远处,他走过去,“我的人时刻盯着你们,怎没发现你们做了这些?”

“这些不是我们准备的,是朝廷安排人办的,所以你们查不到也不奇怪。”

“这么多人染天花,能治好?”闻承明问了关键性问题。

楚沐阳沉默了,他长叹一声,“若无人造反该多好。”

这是个死循环的问题,闻承明无意跟他扯。

——

边境。

离帝带人刚跨国界碑,便遇上了卫玦,他如今统领西北边境军务,时刻注意离帝的动向。

“卫玦?”离帝挑眉,冷笑一声,“恭王不在,区区一个卫玦,还想拦朕?”

“离国陛下。”卫玦高喊,“还请离国陛下信守承诺,兴离两国十年不动武,若离国陛下撕毁盟约,今日大兴是什么样子,来日离国便是什么样子,咱们谁也别想好过!”

离帝闻言眯眼,“这个小兔崽子,跟在恭王身边这么多年,竟跟恭王不是一个路数。”

“陛下,怎么办?还去吗?”部下问。

离帝冷笑,“撤吧,大不了再等几年,还有,立刻去召集能人异士,务必要找到方法克制天花那种病!”

——

京城。

闻承明投后没多久,陈谦也到了,刚到,便听说御医的办法好像不怎么灵,已经大批在死人。

鱼渊作为大夫,他毅然决然奔向最危险的地方。

但,还没到,便被李享的人抓走了。

360 不是头疾

万朝云算着时间,今年她都是在路上过的,捏一把自己的手腕,发现生生瘦了一圈。蔷薇大惊小怪的心疼不已,“姑娘,您都瘦了,奴婢让缺二两给您做些好吃的补补。”

此时的缺二两,正在后头的马车里包饺子,闻言差点打喷嚏,好在他忍住了,不然坐在他对面的周嬷嬷得一脚把他踹出去。

赶路,便没时间做准备,好些食材都是在马车上处理完的,比如这饺子,在马车里包好,等时间到了,车队停下来,生了火,便能煮了吃。

宋是真听了蔷薇的话,笑道:“她这个年纪,不易胖,容易瘦,许多幼时肥胖的人,基本都在十几岁后便能轻易减下来,但年纪到了三十以上,想减肥就难了。”

“嘘。”万朝云做了嘘的手势,她发现自家娘亲最近吃的少了,有时候还特意下马车多走几步,“别让我娘听见。”

“婶婶又不胖。”宋是真表示不理解。

万朝云撩开车帘瞄了眼,发现前头马车温氏没有跟车走,应该在马车里睡午觉,便压低了声音道:“这有的女人啊,一百斤都说自己胖得要死,这些年我娘被我爹宠坏了,矫情得不得了,她才一百零几斤,就觉得自己胖。”

“完了,姑娘,奴婢一百二十斤……是不是特别难看?”心血来潮,骑马跟在马车旁的柳眉苦着脸道。

“啊?一百二?”蔷薇忙撩开车帘去看那马,“马儿好辛苦。”

“你!”柳眉气得想上车打人。

“哈哈哈哈。”万朝云和宋是真闻言大笑,笑够了万朝云道:“不胖不胖。”

“真的?”柳眉立刻惊喜追问。

“就是看起来有些壮。”

“壮!”柳眉哀嚎,摸着肚子便发誓,“我发誓,以后再也不吃肉了!”

这句话刚好被后边包饺子的缺二两听到,他听了心中惴惴不安,“柳眉姑娘,可是我做的肉不够好吃?”

柳眉:“……”

“笑什么呢?这么开心。”不远处传来翠罗的声音,“姑娘,夫人说,这片风景不错,想在这里过夜。”

“都听我娘的。”万朝云想也没想便道。

现下刚申时,便停下来埋锅造饭,确实有些早,不过队伍里的人都习惯了,温氏和万澈一遇到风景优美的地方,立刻便要停下来,住上个几日再走。

马车停下,万朝云下车,明瞳立刻过来禀报事情,“东家,庄主,朝廷已经重新派官,地方上也逐渐恢复了秩序,之前逆王留的人,基本上都成了流寇,咱们得小心些。”

“加派人手,一定要保证大家安全,没事别乱走动。”宋是真道。

“是。”明瞳点头,很快退下,去安排人手防卫了。

被说壮的柳眉下马后跑过来,莫名其妙打量了万朝云几眼,“姑娘,奴婢看您好像胖了。”

“我胖了?”万朝云反问。

“嗯。”柳眉一本正经点头,“感觉,就腰胖了,别的地方没胖。”

这话,说得万朝云一惊,忙问:“素怀呢?”

“素怀大夫在给老爷子把脉,路上颠簸,老爷子受了些寒气。”蔷薇道。

“让她忙完来找我。”

——

京城。

陈谦先去见了自己儿子,发现母亲和狄氏母女都被万朝云接走了,他稍稍放心,才赶往京城。

将进城时,恰好遇见恭王带兵出城,恭王也见到了在路边的他,于是下马寒暄。

“陈大人。”

“见过王爷。”

两人相互见礼后,在路边的茶棚相对坐下。

“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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