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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宫超凶-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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代州捷报里,还有王修之的一份功劳呢。代州都军府的张将军独独用了一页纸来夸王修之的机敏,能够及时察觉燕军奇袭,王修之占了首功。
顾容安是看着顾衡给王修之写升职赦令的,一下子连升三级,成了五品校尉了。
上辈子那个被称为英杰的王将军,开始绽放光彩了。顾容安生出吾家有儿初长成的欣慰感。
作者有话要说: 我是一个领悟了平地摔终极技能的人,今天摔倒的时候,我很淡定地躺在地上等缓过来了,才爬起来。
哈哈,这都是经验,摔倒立刻爬起来是会再摔回去的!
我朋友说可以给我建一个摔倒台帐,记录一下。一点也不关爱伤残人士。
第66章 及笄
顾容安的及笄礼是在长寿殿办的。因为天冷; 梅园的梅花都冻僵了。
卜筮出来的吉时是下午未时三刻,所以顾容安的时间很是宽松。因为天冷陆氏也不要求她早起; 她悠闲地辰正才起了床,沐浴更衣折腾一番; 随着陆氏一起去长寿殿,还能混个午饭吃。
每次到长寿殿吃饭; 总是能吃好多。今儿长寿殿准备都是味道不重的清淡吃食; 那个冬笋乌鸡汤尤其好喝,配着细面条; 顾容安能吃两碗; 吃得小脸粉扑扑地,皱着眉头揉肚子,十分地憨态可掬。
曹氏看得心都化了; 也不怕揉乱自己身上的翟衣,一把将顾容安揽在怀里揉,“我的安安怎么傻乎乎的,长不大喽。”
也难怪曹氏稀罕她,顾容安这会儿穿的是童子采衣,大红五彩刻丝童子戏的短褂衣裤; 头发梳成双鬟; 大眼睛水汪汪; 脸蛋粉嘟嘟,看起来就是个大号的年画娃娃,只除了不够胖。
不过瘦版年画娃娃也很招惹疼呀。
陆氏都羡慕地感叹; “我当初及笄的时候,哪有安安这么悠闲,万事不操心。”
“你要羡慕,赶明儿我给你也办一场,”曹氏笑着打趣陆氏。
“我这个年纪穿童子服不好看了,”陆氏摇头婉拒,表示自己看看就好。陆氏也如曹氏一样是按礼大妆,穿了世子妃的青色翟衣,容颜端庄大气。顾容顼周岁的时候,陆氏世子妃的封诰就下来了,请封的奏章是顾大郎自己亲手写的,内容都是在夸陆氏如何贤良淑德。顾容安看过后表示极其肉麻。
听阿娘这么谦虚,顾容安就插了一句嘴,“好看,等我换了衣裳,阿娘你试试!”
“这个主意好,”曹氏抚掌大笑。
陆氏就横了唯恐天下不乱的顾容安一眼。
顾容安哪会把阿娘这点子微末的威胁放在眼里,不过嘴巴该甜的时候也要甜,“阿娘长得美,穿什么衣裳都好看!”
“是是是,好看,哪有你好看,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喽,”陆氏本来是排揎顾容安,说着有些得意,安安长得美都是随了她啊。
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哪有这么用的,顾容安不免自恋地摸摸脸,客观地承认阿娘说得对。
“好好,都好看,”曹氏听不懂青出于蓝是个什么意思,但不妨碍她搂着顾容安心满意足,谁家的孙女有我家安安好看哦,反正她是没见过。
“我刚听了一支新曲,叫倾城赋,”柳夫人笑眯眯地,“听说是夸安安的。”
柳夫人没有想太多,古来夸赞美人的诗词歌赋那么多,这首倾城赋词句清丽,要真是夸赞安安的,还能流芳百世呢。
倾城赋?一听就是夸赞容貌的,陆氏不免有些隐忧。
夸安安的歌必须得听啊,曹氏很感兴趣地让柳夫人唱来听听。
柳夫人也不推迟,“那我唱几句你们听。”她不愧是歌舞大家,随意唱了几句,婉转悦耳的声音把大家都听住了。
顾容安的脸有些发红,刘荣这家伙肯定是故意让人将这首歌传唱开的,就不能老老实实离开晋阳吗,人都走了还要处处彰显他的存在。要送礼,送真金白银岂不好,又送什么玫瑰膏子,害她看了一肚子气。
今早顾容安又收到了来自刘荣的贺礼,玫瑰花制作的胭脂、面膏、唇脂一整套,她一个个小盒子打开,看完都气笑了。不过这回她没有扔掉,让阿六拿出去给阿三当了买粮食。
“这歌儿好听,”曹氏是听个热闹。
陆氏品着词,也夸了句,“词写得好。”
顾容安还没有那么厚的脸皮夸这首歌好,就夸柳夫人,“柳夫人唱得妙。”
柳夫人唱得意犹未尽,“等会儿客人散了,我弹琵琶唱更好听。”
这个主意好,曹氏和陆氏都点头。
不,我不想听了,顾容安抿着唇,决定宴席一散就回余容轩。
好在有侍女打断了几人就晚上听歌活动的交流,“有客人到了。”
这时候午时刚过,客人们也该陆续来了。
“阿柳你陪着安安在屋里等一会,”曹氏和陆氏闻言起身去招呼客人。
顾容安乖乖点头。
“安安要去更衣吗?”柳夫人很是细心地想到这个问题。晋王府嫡长孙女的及笄大礼,柳夫人只是姬妾是没有资格到堂上观礼的,好在她心宽体丰,不像年轻时候掐尖好强,并不在意。
好像是需要去一趟的,顾容安矜持地点点头。
柳夫人就亲自陪着她去了,回来就听见小厅外头已经热闹起来,顾容安还听见了几个熟悉的声音。
“也不知道请了谁给我做赞者,”顾容安不免嘀咕,及笄礼一应事宜都是陆氏和曹氏商议的,她完全不知道请了谁。
柳夫人是知道,不过她要保密,只笑着帮她整理头发,“放心,一定让你满意。”
神神秘秘的,顾容安鼓着脸颊自己猜。
及笄礼上
正宾是给及笄者插笄的,这个正宾八、九不离十应该是阿婆亲自当的,捧盘的司者可以请张家的娘子们,不过她跟十三娘要好些,估计会请十三娘。至于赞者,其实顾容婉是最适合。
不过这个念头想想就罢了,顾容婉怎么也不会答应来给她当赞者吧。顾容安很有自知之明,要是顾容婉肯给她当赞者,她也能给宋欣宜当赞者了。
然而等笄礼开始,顾容安就被自己啪啪打脸了。站在赞者位置,穿着县主翟衣的人,不是顾容婉又是谁?
看见顾容安脸上一闪而过的惊讶,顾容婉心情愉悦地勾起了嘴角,能看见顾容安吃惊的样子,也不枉她毫不犹豫就答应了曹夫人的邀请了。
脸莫名的有点疼,不过这不是发呆的时候,顾容安仪态端庄优美地向南揖礼,答谢宾客。
匆匆一瞥,顾容安发现来观礼的除了不能不请的朱氏,还有好些熟人,姨母王夫人站在张夫人旁边,张夫人身后是她的儿媳们和张家的娘子们,张忠义有愧于曹氏,这些年来对顾大郎很是照顾,虽然张忠义没有明显站队,他家的女眷们也更亲近曹氏。
然后转向西的过程中,顾容安又看见了一脸兴奋捧着红漆盘的张十三娘。顾容安对十三娘笑笑,缓缓地在铺在地上的茵席上跪坐下来。
鼓瑟声停了一瞬,换了一支曲子。
这时顾容婉就缓步上前,拿起梳子在顾容安头上轻轻梳了梳。
顾容安看见顾容婉脸上温柔的笑意,她也微笑起来,姐妹俩目光对视,头一回这么亲密,竟也不觉得生疏。
其实顾容婉就是个刀子嘴豆腐心的别扭小孩,一般及笄礼赞者穿连裳大袖礼服就足够隆重了,顾容婉却慎重地穿上了翟衣。顾容安相信如果顾容婉不是朱氏的亲孙女,她们一定能成为好姐妹。
穿着童子服的顾容安看起来顺眼多了,顾容婉梳着头,觉得自己当这个赞者很是不错。梳头只是仪式,她轻梳几下,依礼把梳子放在了顾容安南边,垂手而立。
陆氏就扶着曹氏站起来,走下东阶。
顾容安心里暖暖地,果然是阿婆亲自给她插笄。
曹氏在陆氏的服侍下洗了手,等到陆氏回到正位坐下,曹氏就走到顾容安跟前。这时顾容安已经在顾容婉的帮助下转身面东正坐了。
十三娘捧着托盘上前,曹氏目光欣慰地看着顾容安高声念,“令月吉日,始加元服。弃尔幼志,顺尔成德。寿考惟祺,介尔景福。”
顾容安眼眶有些发热,真好,这辈子阿婆还好好的,阿娘也平平安安。
曹氏面带微笑,跪坐下来,拿起放在地上的梳子在顾容安头上梳了三下,十三娘躬身把托盘递到曹氏手边。盘中是曹氏和陆氏精心为顾容安挑选的一枚凤头羊脂玉发笄,笄上刻着莲纹,寓意吉祥如意。
“安安长大了,”曹氏轻声感慨,把发笄插在顾容安头发上。
顾容安眨眨眼睛,把泪意逼回去,然长睫上还是沾了一滴泪。
小孩子一样,大喜日子哭什么,曹氏顺手摸了摸顾容安的头,起身回位。
顾容婉立在顾容安身侧为她正笄,也顺手摸了摸她的头,嗯,软软滑滑的,难怪曹夫人喜欢摸。
没大没小,顾容安起身时给顾容婉扔了个眼刀,顾容婉偷笑。
向宾客再次行礼,就可以跟着赞者去小厅里换衣裳了,一加结束。
“谢谢你能当我的赞者,”顾容安对顾容婉道谢。
顾容婉帮顾容安穿上素衣襦裙,“这有什么客气的,难道我及笄的时候,你不给我当赞者?”
“我以为你不会请我当赞者呢,”顾容安听顾容婉这么说挺高兴。
“我们是姐妹,不请你请谁?”顾容婉轻哼。
“对,我们是姐妹。”顾容安握住了顾容婉的手,她心生愧疚,也许等顾容婉知道她背地里做了什么,就不会认她这个姐妹了。
“县主该出去了,”侍女轻声提醒。
顾容婉有些羞涩地挣开顾容安的手,快一步走在前头领路,“该出去啦。”
“嗯,”顾容安抛开杂念,跟着顾容婉出去。
作者有话要说: 按古代算,安安长大可以嫁人啦。及笄流程都是百度的,不负责考据。
第67章 天晴
加笄之后的第一拜; 拜谢养育之恩。
陆氏看着亭亭下拜的女儿,忍不住掉了眼泪。
顾容安抬起头; 看见陆氏哭,刚才就强逼回去的眼泪也啪叽掉了下来。好在顾容婉见机快; 在母女俩对望着流眼泪之前,就把顾容安牵走了。
“大喜日子哭什么; ”顾大郎心中也甚是感慨; 借着宽大的袖子遮掩,在案席之下握住了陆氏的手。
“安安长大了就要嫁人了; 我想想就伤心; ”陆氏没有嫌弃顾大郎的不庄重,反而抓住了顾大郎的手。
顾大郎本来是很欣慰吾家女儿初长成,一听安安要嫁人; 一颗老父的心都要揉碎了,酸了吧唧地,“哪有那么快就嫁人,挑挑选选还要两三年,考察验收又要两三年,不急不急。”
陆氏听他酸气纵横的话; 不由气笑了; “拖个四五六年; 你不急,我急。”
四五六年哪里晚了?顾大郎没有顶风作对,乐观地想; 反正安安自己也很抗拒嫁人的嘛。
及笄礼有三次加笄,三加后,顾容安就回侧室里换掉了沉重的翟衣,换了杏黄的大袄和郁金裙,重新出来招待客人。
陆氏就招手让顾容安过去见人。顾容婉和张十三娘对视一眼,颇有默契地跑掉了,很没有姐妹友爱地留下顾容安一个人孤军奋战。
围着曹氏和朱氏坐的都是贵客,曹氏左手边坐的是顾衡结义兄弟张忠义的夫人,太原王氏的太夫人坐在了右首,挨着朱氏,王太夫人的长媳赵氏站则在她身后,与同样站在朱氏身侧的赵惠匀低声说话。
陆氏则挨着张夫人坐着,她右手边是王修之的母亲王夫人。对面坐着晋阳刺史方继云的夫人。
左右分立,勋贵与世家,可谓对垒分明。
这样的场景顾容安早就习惯了,仪态端方地给各位夫人们见了礼,就被张夫人拉着手问,“我听说你在城南施粥?十三娘这几天也闹着要去呢,我就说你是办正经事的,她去可不得添乱。”
握在手里的小手雪白柔软,水嫩嫩暖融融地,摸着可舒服了,张夫人两只手都握上去了,越看顾容安越满意。
瞧那小脸红润光泽地,眼睛闪闪发光,不是那种风吹就倒的小娘子。最难得的是人美又心善,自家八郎、九郎、十一郎还有小十四都正当婚龄,只要安安愿意,这几个孙子都可以随便挑啊。
不知道为什么顾容安总觉得被张夫人看得心虚气短,所以她很是谦虚,“大雪成灾,我也只是略尽绵薄之力罢了。”
又借机拉人入伙,“十三娘要来,叔祖母就放着她来,我正缺粮呢,她来我也不要求多,只要三石糙米就成。”
因张忠义与顾衡是结拜兄弟,两家亲戚论处,顾容安就管张夫人叫叔祖母。
“三石少了,”曹氏努力帮孙女挖张家的粮仓,“你叔祖母家有钱,要三十石才行。”
又鼓动张夫人说,“小辈都出力了,你不得多出点力?”
“一人三十石是不成了,”张夫人乐呵呵地,“我家人多,一人出三石,合起来也有半个仓了罢?”
半个仓当然是不可能的,但是张家人丁兴旺,张夫人生有五子一女,五个儿子各自开枝散叶,光是孙子就有十几二十个,重孙子也有四五个了。算下来也能凑齐一百石。
“安安还不快谢谢你叔祖母。”曹氏拍板钉钉,生怕张夫人反悔一样。
顾容安立刻脆生生地道谢,“哎,多谢叔祖母慷慨!”
坐在朱氏旁边的王太夫人是个端庄的老太太,花白的头发都拢在一顶金丝莲花冠里,严谨得一丝儿也不漏,见张夫人一口气捐了近百石的粮食,她眼皮子一抬,“那我也凑个热闹,凑个两百石粮食,四百件棉衣。”
轻轻松松压了张夫人。张夫人拍拍顾容安的手背,松了手笑眯眯地让她去道谢,“阿嫂还说我家有钱,我哪及得上王夫人大气。我就再捐六百件万寿衣罢。”
捐绣着晋王殿下万寿无疆的万寿衣,张夫人这是把功劳都算给晋王府了。
万寿衣?王太夫人眉毛动了动,暂时压下疑问。她笑不露齿,矜持地说,“尽心足矣。”
也不知是在说张夫人不要打肿脸充胖子,还是在同顾容安说话。她伸手虚扶,示意在她跟前行礼道谢的顾容安站起来。
“多谢夫人。”不论人家有什么心思,愿意捐赠就是好事,顾容安谢得真心实意。
都说湖阳县主顽劣,今日看来也是知道礼数的,王太夫人点头。站在她身后的赵氏也跟着打量顾容安,见她眉如翠羽,口如含朱,眼中似有春水盈盈,不免有些不喜,长得太浓艳了。
赵惠匀见她堂姐皱眉,知道顾容安不讨她的喜,唇角就勾起来了。
顾容安是没有注意王太夫人身后的官司的,白得了三百石粮食,一千件衣裳,她光顾着计算怎么分配了。如今她的施粥范围已不仅限于长信坊了,因为连日雨雪凝冻,晋阳城外开始出现了零星的灾民,她已让人在城外布置了一个粥棚。
等到灾民往晋阳聚集,一个粥棚就不够用了。张夫人和王太夫人的捐赠,可解一解燃眉之急了。
“我家捐两百石粮食和三百件万寿衣,”方夫人也开了口。方刺史夫妻俩一贯机灵,万寿衣的事自然是知道的。还曾感叹也难怪湖阳县主得宠,这样会花心思。
有了晋地两个最大的文武大臣的夫人带头捐赠,凡是来了的客人多多少少都捐赠了些东西表示支持。后来一算,如果城外的灾民只有一两千,顾容安这场及笄礼就募捐到了足够她一日两顿施粥,直到正月十四雪灾结束的粮食。就连衣服也得到了两千件的承诺。一旦之间变成大富豪了。
如此,在顾容安的统筹安排下,小九的强力监督和王小麻子的精打细算下,这一场分别以曹氏和顾衡名义进行的施粥赠衣活动,顺顺利利地坚持到了正月十四。
这一天,晋阳城的雪化了。
彼时滞留邺城的太子刘荣已因为坚持在赈灾一线,与百姓同甘共苦抵御天灾的贤德举措赢得了广大民心。
十四这天,刘荣重新祭天。
于是高台下,冒着寒风与鹅毛大雪跟随太子祭天的文武官员、平民百姓,看见了一场奇迹。
当太子殿下祷告结束,鹅毛一样的雪花不飘了,寒风渐渐停止,一缕明亮的光从天而降落在祭台上,衣袂飘飘的太子殿下犹如神仙中人。
刘荣伸出手去,初晴的阳光暖得似乎灼热,犹如他胸腔中砰砰跳动着的火热的心脏。
阴云消散,邺城阴霾的天空露出了久违的阳光。
台下,高呼太子千岁的欢呼声动九霄。
“这是什么声音?”刘裕在屋子里面也听见了。他没有去观礼。他代替刘荣祭天后大雪不绝,民间已有谣传是他惹怒了上天,天降惩罚。这回刘荣祭天,他明知不妥,却无法阻止,只能祈求雪多下几天。
然而他注定是失望了,守在屋子外的小内侍低着头进来,“王爷,天晴了。”
刘裕骤然色变,竟然连上天也帮着刘荣吗?
作者有话要说: 好吧,这算是个过渡章,神棍太子。我换封面了,定做的。
第68章 双喜
这一年的上元节; 虽没有往年来得热闹,却处处透着一股劫后余生的喜庆。
就连顾容安在清晨看见露头的稀薄阳光时; 也不免深深地吐出一口浊气,这个格外漫长的严冬太难熬了; 雪似乎下得没有终止的时候,有时候她甚至会恍惚怀疑自己有没有记错; 上元节前雪灾真的能够结束吗?
好在她的记忆没有出错; 从昨天傍晚的漫天红霞,到今日清晨的细嫩阳光; 雪确实是在融化了。屋檐下长长的冰凌滴着水; 渐渐变得针尖一样细,被阳光一照五光十色。院子里的青砖地上积雪融化的雪水化作一股股细流,随着缝隙渗漏到地底; 顺便把青砖洗得干干净净,露出了石青色的真容。
打扫院子的小侍女们穿着木屐,手里拿着竹扫帚,把滑到路旁的积雪推到墙角,这大概是个有趣的游戏,这些八、九岁的小侍女们嘻嘻哈哈地笑闹着; 又扫水又推雪; 比赛谁扫得最快; 把大尾巴的竹扫帚使得唰唰响。
不过也没谁会去责备她们玩闹的声音太大,大家脸上都带着笑呢,就喜欢听这么充满着欢乐的笑声。
真好呀; 顾容安倚在洒满阳光的窗前,从楼上眺望,可以见到院墙外的花园里已经有人在给树枝、亭台绑红绸,挂花灯了。
好像随着严寒的过去,万物都复苏了一样。顾容安嘴角微翘,笑容柔软,娇嫩的日光给她添了一层光辉,整个人像是在闪闪发光。
日日都能见着县主,可日日都在被县主的美貌惊艳,阿五和阿七对视一眼,都从彼此的眼中看到了相似的想法。
“今天的太阳好暖和,”顾容安终于是依依不舍地从窗前退开了,要不是怕晒黑,她其实还能再站一会,“也不知道明天还有太阳吗。”
“都说朝霞不出门,晚霞行千里,昨天那么红的晚霞呢,定然是连着天晴。”阿七说得头头是道。
“好,要是连着天晴,我给你包一个大红包。”顾容安大手一挥,就许下了个大红包。
“那奴婢先谢县主赏了,”阿七自信满满笑起来。县主都说是大红包了,就一定薄不了。她是拿定了。
“红包见者有份,县主我呢?”阿五也凑趣讨赏。
心里大石头落地,顾容安豪爽得很,“都有。”
阿五阿七连忙笑嘻嘻谢赏。
从楼下上来的阿二刚掀开帘子就看见几人笑做一团,她脚步略迟疑,却又很快轻快起来,“县主,存心殿来人请您过去呢。”
“这时候王爷找县主做什么?”阿七有些奇怪,这会儿还早着呢。
“来的是李内侍的徒弟喜子,我看他一脸喜气,想来是有好消息。”阿二笑着对顾容安道。
李顺的徒弟喜子在晋王府是极有脸面的内侍了,平常这样的跑腿是用不着他来的,显见是有好事。
顾容安就笑了,“那我们快去。”
“不知道是什么好消息呢,”阿七扯着阿五的袖子,拉着阿五跟上顾容安。
这样阿二就落在了后头,她干脆不抢,脸上带着温柔的笑,跟在后面慢慢走。
暖阁里。
“奴婢给县主请安了,”喜子没有他师傅稳重,要油滑些,一见顾容安就狗腿地长揖到底,麻溜得很。
“快起来,阿五看茶。”顾容安笑颜如花,她从上辈子就明白不要轻视这种小人物,能在顾容瑁登基后依然混得很好的喜子不可能只靠着溜须拍马,当然这辈子顾容瑁是没有了,多了个顾昭昀。
“多谢县主,奴婢正觉得渴呢,”喜子规规矩矩地站着没有坐阿七搬来的小板凳,站着把茶几口喝了。
阿五看他喝得急,悄悄舒了口气,还好她没有上滚茶。又很佩服喜子,县主请的茶不能不喝,又不能让王爷久等,喝那么急都是为了赶时间,要不然好好喝茶怎么着也要小一刻。
“好茶,”喜子把茶盏放下,真心实意地夸道,“这是蒙顶石花吧,奴婢还是头回喝,果然是极品。”蒙顶石花产自蜀国,原本就是贡品,如今天下大乱就更珍贵了。他也只是在王爷那里闻到过茶香,据他所知这茶王爷只赏了湖阳县主一罐。
“我不太爱喝这个茶,都放陈了,”该大方的时候要大方,顾容安就吩咐阿五给喜子包些茶叶回去。
果然喜子的态度就更热情了,在路上就给顾容安透了些口风。
所以顾容安去见顾衡的时候嘴巴特别甜,“祖父,您今天的气色看起来真好,是不是有大喜事呀?”
“给你找了个好女婿算不算?”雪灾终于过去,顾衡心情大好,也有兴致逗逗大功臣了。这一回安安真的是帮了大忙了,晋阳一地赈灾就没有动用过官仓,冻饿而死的人比之其他州县可以说是忽略不计,活人无数。万寿衣更是为他聚拢了民心,民间声望高涨。对于将要称帝的人来说,这个万寿衣来得真是太及时了。
“哎呀,您怎么拿我来打趣,”顾容安跺脚,嘴巴都撅起来了,“我才不要。”
“好好,没有找,”顾衡很受不了她撒娇,忙把真正的好事说了,“安安,这次雪灾你立了大功,可有什么想要的?”
“我只是施粥而已,哪有立大功,”顾容安说得理所当然,“我原本只是想帮祖父和祖母祈福,能帮到一些人,我也很开心了。”
也只有安安会这么单纯地去做这件事了,顾衡想到那些顾容安拿来请教的手札,既有账目明细,也有各种赈灾和灾后举措,从认认真真的字迹可见安安的用心,那些措施中竟有许多是能够拿去用的,而不是纸上空谈。
其中有一篇灾后十策,文章做得稀松,内容却言之有物,提到了要预防灾后洪水和瘟疫,还有安顿流民,以工代赈等,有一瞬间,顾衡竟有些遗憾顾容安不是男儿身。
“等你出嫁,祖父封你做公主。”顾衡一感动,就给顾容安许了一个大饼。
“为什么要等我出嫁才封公主啊,”对哦,她还可以当公主哦,她上辈子的公主还是加封的,正经的公主日子一天没有过过。
这辈子可以一偿夙愿了,想想盛世大唐的公主们,权势、财富、面首,哎呀,美滋滋。
顾容安眼睛亮晶晶地摇着顾衡的袖子,“祖父祖父,您登基就封人家做公主嘛,好不好。”
顾衡叫她晃得脑袋发昏,一时不察就答应了,“好好好。”安安立了那么大的功劳,民间都称她菩萨县主了,提前当公主也没什么。
“谢陛下隆恩。”顾容安也很会拍马屁,立刻就大礼参拜,提前领了赏。其实这会儿晋地的官职已经按着正经的朝廷来设置了,文武百官,三省六部,祖父早就是名副其实的晋国皇帝,也就只差昭告天下正式登基。
“你呀,”顾衡是又高兴又好笑,坦然受了顾容安的参拜。
祖孙俩提前感受了一下未来皇帝和未来公主的日常。
大概今日是个好日子,适合双喜临门,顾衡刚许出去一个公主之位,玉夫人的侍女就来报喜了。
“王爷,我们夫人有喜了,”来报喜的是朱玉姿的贴身侍女朱槿。
顾衡一听,竟有些不敢相信,“真的?”
“回王爷,夫人今日身子不适,请了御医来诊脉,结果御医说是有喜了,一个月了呢。”来报喜的侍女一脸的喜不自胜,也难怪她高兴,王爷的后院已经多少年没有喜信儿了,玉夫人本来已经有些失宠了,这回有喜,不论男女,等到王爷登基,一个贵妃的位置是跑不了的。
“好!”顾衡鼓掌大笑起来。这个孩子来得真巧,不免让他觉得是个带着福气的孩子,心下就先喜了三分。他的儿子还是太少了。
顾容安也很开心,“恭喜祖父。”
顾衡这才记起安安还在呢,被孙女听见自己老来得子,顾衡觉得老脸有些红。好在安安是真的开心,没有觉得祖父老不修。
“王爷,夫人初次有孕,身子不太舒服,”朱槿换了略带担心的神色道。
大家都是明白人,这话是朱玉姿想见顾衡了。
可是,顾衡有些为难,他还说留安安用膳。
“阿娘怀着阿顼的时候也是很不舒服呢,祖父您去看看玉夫人吧,”顾容安这会儿十分的善解人意,温柔体贴。
还是安安懂事啊,顾衡很感动,“今日元夜,我库房里有一套琉璃灯很是漂亮,让李顺给你送去余容轩。”
“谢谢祖父,”顾容安向来拿好处不客气,这回却拿得有些心虚。还好陈良医说祖父脏腑健康,心胸旷阔。
玉夫人有喜,祖父是要赏赐的。所以顾容安没有多留,道了谢就乖乖回去余容轩窝着了。等到中午,玉夫人有孕的消息就传遍了晋王府,自是有人嫉妒,有人欢喜,也有人恨。
顾大郎被顾衡派出去各州县赈灾了,顾容顼就被顾大郎带着去学习,所以这么久都是顾容安陪着陆氏用膳的。这天她去陪陆氏吃午饭的时候,瞧着她阿娘郁闷得一碗饭都吃不下。
可惜她满肚子话不能说,只好劝着阿娘消气,拿自己的大饼公主位来逗趣,故意得瑟。
陆氏这才高兴了些,却在嘀咕,“举头三尺有神明,莫不都是眼瞎。”
顾容安瞧瞧阿娘戴在手腕上的砗磲串珠,默默不说话。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早安。
我昨天被同事的事吓到了,码字都不专心,搞到了这个点。
同事昨天加班期间上下楼两次,结束后叫保安去锁大门,保安跟同事说有个女人跟着同事上了两次楼,没看见下来过,以为还有人在加班。然而看监控,只有同事一个人上下。
同事也说在办公室时感到有个女人探了一下头,出去却没见到人……到处问人都没有加班的,问出来我现在住的老办公楼摔死过一个女人。
想想我摔了几次,后背发凉。
第69章 元夜
午后歇晌; 顾容安惦记着心事,躺在床上琢磨了很久才睡着; 结果这一觉睡得又沉又香,睁开眼的时候天都黑了。只有锦帐外一点橘色的小小灯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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