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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满庭[金榜]-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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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那本书,翻了起来。

    曲莲见染萃走进来,便起了身从她手中接过那托盘,扭头对裴邵竑道,“世子,喝汤药吧。”

    裴邵竑闻言奇道,“我喝什么汤药?”

    那染萃嘴快,见裴邵竑这般询问,便道,“世子爷,前几日侯爷差人来对大奶奶说,您身上的伤须得好好调理。大奶奶便请了好几个大夫,要了好几个方子,仔细比对着,才定下了这药膳汤。大奶奶说,是药三分毒,不如做这药膳汤,又加了些调和脾胃的食材。大奶奶吩咐奴婢,但凡您在的日子,都要熬上一碗。”

    裴邵竑听了,不由看向曲莲,却见她蹙了眉看着染萃,嫌她话多。染萃见曲莲蹙眉,忙低了头,也有些懊恼自己嘴快。裴邵竑便端了汤碗道,“哪里用那么麻烦,我这几日恐不着家。”一边说着便喝了起来,倒是给染萃也解了围。

    待他喝了汤药,又漱了口,染萃便端着托盘退了下去。

    见染萃出去,裴邵竑便翻身下了炕。回身见曲莲竟又拿起那针线,便一阵来气,道,“你快别做了,时辰也不早了。我这些日子不在家,你那风寒好些了没?”说完又想到,曲莲惦记着他肩头的旧伤,他却此时才想起来询问她的风寒,心中不免又有些愧疚。想到此处,声音便软了下来,也不等她开口径自走到她身后,伸手拿了那衣衫,扔在了炕桌上。

    曲莲正待开口,却不防被他自身后搂住,身子立时便是一僵,低声道,“你别这样,这是在外间呢。”

    裴邵竑闻言便咧了嘴,他每次见她这般害羞守礼,便总想逗她。

    低下头,那灼热的唇便贴在了她雪白的脖颈上,立时便感到她身子一抖。见她别了脸躲着自己,又觉得怀中娇躯十分僵硬,裴邵竑心中便立时不忍。那揽在她身前的手边自她内膝一抄,便将她打横抱了起来。曲莲正躲着他亲吻,不妨被他抱了起来,一阵天旋地转,吓得她立时便搂了他的脖子,轻呼一声。

    帘外画屏立时问道,“大奶奶可有什么事?”

    裴邵竑见曲莲脸上又红了一片,便扬声道,“没事。”帘外便没了动静。

    他抱着曲莲,大步的朝着内间走去。

    及至榻上,他将她轻放下来,却在她未起身之际便压了上去。一低头便覆上那红唇,一双大手便开始拉扯她的衣襟。

    曲莲不防备被他扯开了衣襟,顿时便有些慌乱,横在他身前的双臂便顶着他。却觉着他的双唇已流连到她耳侧,带着些喘息的声音在耳际响起,“好阿姮,你别怕……我想了你许久,你……给我吧。”曲莲被他这话羞得别了脸,只觉得身上一轻,回头看去,便见他站在榻前,正解着腰带。不过瞬息的功夫,他就已经脱下了外袍,顺手将帐子扯了下来,就又压在了她的身上。

    肌肤相贴之际,曲莲只觉得身上如同火烧一般。待她吃痛闷哼时,却听他在耳际低声道,“好阿姮,你喊我一声……”

    她思绪微微清明了些,便低声道,“世子。”

    他却格外不满,狠狠撞了她一下,口中却柔声哄着她道,“别唤这个,叫我元景。以后这种时候,你就这么唤我可好?”

    曲莲只是紧咬着唇,不做声。他便一下又一下的撞着,口中则是一声又一声的哄着,只到曲莲捱不过他这般,低声唤了他一声。他这才专心的大力挞伐起来。

    帐外红烛摇曳着火光,帐内则一片风光旖旎,只闻的那断续的呜咽与交杂着的喘息。

    清晨起身时,曲莲只觉得浑身酸痛。饶是她多年为婢女,不似那大家闺秀般柔弱,也有些经不住裴邵竑那一夜的折腾。半坐在踏上,将中衣穿上,她这才撩了帘子唤了画屏一声。

    画屏撩了帘子走了进来,见曲莲坐在床上,脖颈处隐约露着些班红,再加上屋里那暧昧的味道,她的脸上也红了起来。走到曲莲身边,画屏将她搀扶了起来,期期艾艾道,“大奶奶,可是要叫热水?”

    见曲莲点头,她便朝着帘子外道了声,“抬进来吧。”几个丫鬟便立刻抬着热水走了进来,显然是早就候在外面。

    在热水中泡了一盏茶功夫,曲莲这才觉得身上松快了许多,便问画屏,“世子又去早课了吗?”

    画屏便道,“世子爷说今日要去校场,卯时便离府了。还说今晚王府设宴,恐怕晚归,让您晚膳不要等他。”

    曲莲闻言,便点头不再言语。只在氤氲水汽中看着那晃动的水面,心神便有些恍惚。想着昨晚裴邵竑动情时不住的问她心里可有他,她那一次却咬紧了牙关,任他怎么哄也没开口。



43、

   裴邵竑一早便赶到位于庐陵城外的校场;今日他穿了身靓蓝色十样锦的缂丝箭袖;骑着青鬃马,整个人显得十分精神。待到了校场,更是有几个熟识的小校冲他打趣。

    “世子爷今日气色格外的好,想来家里有了媳妇就是不一般那。”

    听那小校这般打趣,裴邵竑也并未恼怒;只是笑了笑却并未答话。他看向校场一侧;那边已然搭好凉棚宽坐;早有婢女守在那里。正看着,便觉身后赶来一人,他扭头看去便看到阿瑄骑着匹枣红马赶过来。

    阿瑄及至他身旁;便道,“侯爷此时在营帐内;世子可要过去?”

    裴邵竑便问他,“王爷可也在?”

    阿瑄一愣,便点了点头回道,“自然也在。”

    裴邵竑便道,“那我就不过去了。待校阅开始,我再去请安不迟。”

    阿瑄闻言,点了点头,又问道,“世子肩伤如何了?听闻今日校阅后要比较骑射?”

    裴邵竑看了他一眼,便道,“区区骑射,自不在话下。”

    阿瑄知他素昔骁勇,想来庐陵王麾下那些将领并不放在眼里。又想他肩上已过了多日,便点了点头。

    两人正说着,便看那边营帐中打头走出一人,正是庐陵王。裴湛也跟几位老将一同自营帐中鱼贯而出。见几人已然坐到了凉棚宽坐之上,裴邵竑与阿瑄便下了马。旁边早有小厮替二人牵了马,两人便朝着凉棚走去。

    凉棚处自有裴邵竑的座位,他先上前向庐陵王与父亲问安,又与几个老将军寒暄了几句,便坐到了边角处自己的位子上,立时便有婢女上了茶点。不过半盏茶功夫,校阅便已开始。

    校场内战鼓已然擂起,兵勇喝声震天,便是坐在凉棚处,裴邵竑也仿若回到那朔风凛凛的北地战场。

    兵勇威武,将有良才,裴邵竑瞥眼看去,果然见到庐陵王脸上笑容得意。他心中暗暗思忖,这几日远在北直隶的探子回报,汉王军队在北直隶遇到大将姚光的抵抗,便转战献王曾经的封地青州。汉军虽在北直隶受挫,却在青州一带大获全胜,此时青州只剩一座孤城还在奋力坚持。献王已然登基,派出大将绥远侯甘平赴青州迎战,此时恐怕的确庐陵王是出兵的最好时机。

    若庐陵王派兵出征,他必然要随军前往战地,这一去也不知何时能返家。想着昨日才与曲莲真正作了夫妻,他便要带兵出征,心中着实有些不舍。又想着不日后母亲等人便抵达庐陵,自己这般恐又要让她们担忧。转念一想又有些烦躁,母亲不喜曲莲,自己若是不在家中,曲莲恐怕在府中寸步难行,必又会受委屈。她身上余毒未清,派往京城的护卫却还未返回,也不知能不能将那谭瑛带出城。

    他这般思来想去,再回神时,校阅竟已结束。

    此时兵勇们已然列队,在校场四周围坐起来,等待着立时便要开始的骑射较量。

    裴邵竑自来对校场校阅没什么兴致,却对这骑射较量颇为在意。此时只见一名白衣少年跃马进入场中,勃发英姿立时引起兵勇们连声叫好。他便也来了兴致,仔细的看着。

    那少年穿着一身月白素面的箭袖,看着眉清目秀。瞧着竟只有十四五岁的样子,看那身量也有些不足。裴邵竑心中便有些疑惑,他似觉得那少年有些眼熟,却想不出在哪里见过。只想着,这般年纪怎就出来较量骑射。思忖间,便见校场另一侧策马出来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那汉子身形足有那少年两倍,却见那少年丝毫不惧,只扬眉一笑,颇有些风轻云淡。

    见那少年这般风采,围坐的兵勇便又是一阵喝彩。

    裴邵竑四顾了一下,却不防看到端坐在上首宽坐的庐陵王。他脸上的笑意此时已经全然不见,紧抿着下唇,一双眼睛满是戾气,便是那放在案上的手,也紧紧的攥成了拳头。

    不知他因何而怒,裴邵竑思忖片刻,便将视线放在那场中正较量着的两人。

    却见那汉子虽块头大出许多,却着实有些笨拙。那少年并不与他蛮斗,只是策马在他周身绕行,几个回合下来,那汉子便失了方向。那少年趁此机会一枪扫向他背处空挡,谁知那汉子却岿然不动,还咧嘴一笑道,“这力道实在是小了些。”兵勇们此时便轰然大笑,只见那少年撇撇嘴,倒并不气馁,紧接着回枪一挑,枪尖便挑乱了那汉子的发髻。

    众人皆哗然,这枪尖若是再矮一分,那汉子便要血溅当场。少年显是不愿伤他性命,便以此分了胜负。

    见那汉子赧然褪下,兵勇们便开始大声喝彩。裴邵竑又听着凉棚内便有那老将领疑声问道,“这是谁家少年郎,一身功夫着实漂亮。”又有人道,“如今英雄出少年,裴世子也是人中龙凤,少年英才。王爷得此良才,何愁不平那献庆之乱?”

    凉棚内一阵喧哗,多是将领们恭维之声。裴邵竑侧目看去,便见庐陵王脸上已然平静下来,听着臣子们的恭维,嘴角噙着不冷不热的笑。

    他这边正看着,却不防听到台下一声娇喝。转头看去,便看到那少年已策马至台前,正看着自己。

    “久闻裴世子精于骑射,身手了得。不知能否请世子指教一二?”

    裴邵竑闻言便蹙了眉,见那少年扬眉看来,一双凤眼紧紧盯着自己。那声音听着确然稚嫩,竟似还未变声般尖细。裴邵竑不太愿意跟他动手,却听台下兵勇们一阵起哄。他正要拒绝,却听到上首宽坐处庐陵王冷笑一声道,“如今看来,他便是冲着裴世子而来。裴世子便与他较量一番,也免得拂了她一片心思。”

    裴邵竑听他这番话说的奇怪,回头又见那少见似乎微一瑟缩,只是此时也容不得多想,只得站了起来。

    小厮牵了马来,他翻身便上了马,接过银枪便对那少年抱拳道,“小兄弟,好身手。”

    那少年便道,“是不是好身手,还得比试了才知道。”那声音竟带着些娇嗔的。话音刚落,那带着缨穗的枪尖便带着风声破空而来,裴邵竑略一侧身,便避过了那枪尖。手中银枪反手一挥便将那少年的长枪格挡开来。

    他一手策马,一手执枪,面对那少年的攻击只挡不攻,却已让那少年占不到丝毫的便宜。裴邵竑见他年少,不愿与他动手,便不怎么经心,谁知看在那些兵勇们的眼中,竟仿佛是在戏耍他一般。

    方才那汉子便是兵勇们朝夕相处的同伴,见同伴被一不及弱冠的少年击败,那些兵勇们便都有些不忿。此时见裴邵竑这般轻松,便开始起哄,裴邵竑却未料到这般。他本无意与那少年争斗,却不意使得那少年被兵勇们戏笑,心中便觉有些歉意。谁知那少年却并不恼怒,凤眼一扬却冲他一笑。不想这少年颇有些气度,他便心生了些好感,不再这般敷衍他。

    这边厢便手起枪落,银枪挥动处处朝着要害而去。那少年猝不及防,便手忙脚乱起来。不过几个回合,便落下马来。

    一边小厮便快步跑了上来,替那少年牵了马。那少年站在校场之中,仰头看着坐在马上的裴邵竑灿然一笑道,“世子果然厉害,我输得心服。”说罢,不待裴邵竑开口便再次跃然马上,策马离开了校场。

    待裴邵竑回到凉棚,早有将领们前来道贺。他只笑了笑,并未在意,只是奇道,“那少年到底是何人?怎得这些日子从未见过?”却见那些将领们只纷纷摇头,竟无人知晓。

    见众人皆是不知,裴邵竑也无意深究,便将那少年抛于脑后。

    校场之上又有几人比试骑射,裴邵竑也又与几人交了手。眼看着时辰已经不早,兵勇们皆列队回营,众将领们也被请入王府。庐陵王今日于王府中设宴,便是为不日之后出征践行。

    因这日校阅疲累,庐陵王便安排了客房供各人梳洗休憩,自进了王府,便有小厮守在月亮门处领着众人去客房休息。裴邵竑跟着一名小厮去了客房。

    他梳洗一番,换了身石青色的云纹团花杭绸直裰,歇了歇便去寻裴湛。方出了院子,便见一名婢女低头行来,见他立在院外便福身行礼,道,“裴世子,方才侯爷命奴婢前来寻世子,说是请您去鞠云轩。”

    裴邵竑却不知那鞠云轩在何处,便让那婢女带路,直走了一盏茶功夫穿过了两个月亮门却还未抵达。他心中便有些疑惑,想着庐陵王安排的客房,总不至于相隔这般遥远。况且阿瑄一直随在父亲身边,又何须一名婢女前来传话?

    想到这里,他便停了脚步,蹙眉问道,“你究竟要带我去何处?”

    那婢女此时却笑道,“世子稍安,这便到了。”转身却见裴邵竑停了脚步,立在一树海棠之下,只得笑盈盈的屈膝道,“世子赎罪,奴婢确然是奉命请您而来。只是这人却并非霸陵侯爷。”

    裴邵竑闻言面上一沉,便问道,“那是何人?”话音刚落,自前面假山后便转出一人,竟是个女子。裴邵竑见状,立时背了身,未再看那女子一眼。听到身后窸窣脚步声,他心中愈加不虞,抬脚便要离开此处。却听身后那人言道,“世子,请留步。”

    那声音娇嗔婉转,仿若莺鹂,裴邵竑却心中一顿,明白过来。她此时虽恢复了女声娇柔,他却也一下子听出,这人便是方才校场上那名少年。


44、

    听她声含悲戚;裴邵竑迟疑了一下,顿住脚步,却并未转身;只道,〃何事?〃

    见他终是停了下来;陈留郡主心中松了口气。他本就身材颀长,此时侧身站在那树海棠之下,一枝缀着粉白的枝条便搭在了他的肩头。不过是看着他英挺的侧脸,她心中便又如擂鼓一般。

    那年朝贺,她藏在大殿外远远的看过他一眼。

    玉石桥上,几个世家公子在谈笑。只有他,一个人静静的站在桥头;不知道在想什么,嘴角噙着一丝微笑。那日他穿着天青色的束腰直裰,晨光静静的洒在他英俊的脸庞上,仿若也沾染了那份沉静与刚毅。

    那一眼,她便将他记在心头三年。

    那一面,便是她心中的良辰美景。

    可惜的是,他已是韶华之年。这样的端方公子,是多少世家闺秀的心上良人。她看似贵为郡主,却无父兄相持,不过寄人篱下,又远居庐陵。霸陵侯的嫡长子,她其实是般配不上的。

    这些年,她在庐陵日子过的愈加艰辛。在太妃面前乖顺谨慎,在王妃面前伏低做小,对那表兄庐陵王更是能躲便躲。每每想着,什么时候能离了这王府,便是嫁于寒儒薄宦又能如何?这艰难日子,她竟渐渐忘了他,那早已是个连想象都无法企及的人。

    直到那一日,她去给太妃请安,不妨撞上了王妃。她待要入内,却听到王妃在太妃面前提及了她。说那霸陵侯在北地之战受伤,要自庐陵安养,霸陵侯世子也要随行而来。王爷此时正是广纳良材之际,若是两家成了姻亲,岂不是一桩两全其美之事。

    她在帘外听着,心脏仿佛便要立时跳出来一般。庐陵王府除了她并无适龄的女孩,表兄的嫡长女今年不过四岁……

    想到这里,她只觉得有些站不稳,忙扶了案子才稳住了身形。心头那日日笼罩的阴霾,竟仿若瞬时散去一般。

    只可惜,她日日等待,等来的却是霸陵侯世子已然娶亲的消息。

    想到眼前不过咫尺之人,竟被一道圣旨逼迫,以婢女为妻……她心头便觉得疼痛,不知是为了他,还是为了自己。

    想到此处,她不禁又向前一步,直至他身后不过一步之遥。

    ”世子方才还与我校场比较,现时便装作不识了么?〃她压住心中激动,只做活泼娇憨状,那声音倒十分婉转清丽。见裴邵竑并未答话,她便又说道,〃三年前先皇万寿,我与表兄前往京城朝贺,便听闻世子风采,更有幸在皇城远远的见了世子一回。那时我虽年幼,却也对世子十分仰慕。如今听得世子前来庐陵,我不过是想一睹世子风采,这才做出这般违礼举动,还望世子不要责怪。〃

    听她这般解释,裴邵竑才明白,这女子竟就是陈留郡主。难怪方才与她比较之时,只觉得她有些面善。听她这般作低了姿态与他道歉,况她又贵为郡主,裴邵竑只按捺住心头不耐淡淡道,〃多谢郡主抬爱。”复又道,”我为外男,不便在王府内院久留,便告辞了。〃

    说罢,抬脚便要离开。

    见他这般竟要离开,陈留郡主心中微凉,却更有不甘,此时已顾不上害羞伸手便扯住了他的衣袖。颤声道,〃世子,我心慕你三年,你竟连看都不愿看我一眼么?〃

    裴邵竑不妨她这般不顾男女之别,竟伸手扯了自己的衣袖,只觉得她有些跋扈无礼。听她又这般说道,又觉得她这般攀扯夹杂让人十分不耐。

    王府内院之中,这般做派,若让人看见,岂不尽生诟谇谣诼。

    他再不愿在此处与她这般攀扯,未曾看她一眼便振臂一挥将她攥着衣袖的手挥开,大步朝着来路走去。

    穆念娇看着他离开的背影瞬间便在前方游廊处消失无踪,便觉心口冰凉。她都这般不顾廉耻前来寻他,甚至将思慕之情毫不遮掩的告知于他。却不想,他竟这般冷清冷意,自己这番装扮却又是为何?想着他离去时口中的不耐,她突地一个激灵,心中又想着他是侯府出身的大家公子,自小恪守礼教,许是不喜自己这般随便。

    她一会儿恨他冷心冷情,一会又深悔自己太过冲动。深思恍惚又患得患失,直觉的仿佛已站立不住,只扶着那嶙峋假山,方能勉强维持。她今日为了见他,刻意穿了件天水碧的褙子。那莹碧的颜色衬得她脸庞娇艳如花,如今她倚靠着假山,那娇嫩的料子在嶙峋山石的划蹭下,已然有些抽丝皱起。

    守在一边的婢女急急出来扶住她,一边急声道,“郡主快别如此,仔细被人瞧见。”

    穆念娇回神看见她,便抽出手来,狠狠一掌括向她的娇颜。恨恨道,“都是你出的馊主意,倒害的我如今被他厌恶。”

    她本就自小习武,力气比寻常女子大些,如今愤恨难当之下,更是用了全力。那婢女娇白的脸上立时便红肿了起来,看着十分可怖。那婢女便捂着脸跪在地上,口中只迭声赎罪。

    穆念娇再不看她一眼,踉跄着朝狄苍阁走去,只留那婢女跪在园中,目光怨毒的看着她离去。

    裴邵竑按着来路走回到客房,却见阿瑄已然在院中等候,见他进来便立时上前问道,“世子去了何处?侯爷正等着你。”他心中烦乱,搪塞了几声,便跟着阿瑄离去。阿瑄见他此状,心中虽有些疑惑,却未多问。

    宴会设在王府中临水的阁子里,裴邵竑一进厅内便看到裴湛坐在下首案处正与人交谈。

    见他过来,裴湛则问道,“你这许久去了哪里?”见他不语,又有些生气,“若是开宴前还未到,庐陵王必要动怒。我看你平日谨慎,怎这种紧要时候偏出纰漏?”

    裴邵竑不妨在此处被裴湛一阵教训,心中更是烦躁。又不能将方才之事说与父亲知道,便在心中对那陈留郡主更加不满。

    便在此时,庐陵王一行也抵达水阁。

    裴湛见此,便不再言语。

    庐陵王坐在了上首,脸上虽带着笑,那双眸子却没有半分笑意。众人见他如此,便立时止了嬉笑,心中纷纷猜测,又是何事引得他如此不快。裴邵竑本就不喜这位郡王,倒也不在意他是否和颜悦色,只自顾的在案上拿起那青花酒壶斟了酒,倒也不饮,只拿着那青花酒盅静静把玩。

    见厅中气氛沉闷起来,庐陵王便敛了肃容,挥了挥手,那优伶便纷纷走进阁内,轻敲檀板,款按银筝。阁内这才再热闹起来。

    穆念娇坐在庭院之中,只听着那自远处传来的歌舞之声,有些出神。

    虽已是初春,夜风却还凉的刺骨。她身上仍是那件已划了口子的天水碧褙子,那薄薄的衣料立时便被冷风吹透。

    又过了许久,便是那歌舞声也已停歇。一名婢女自院外进入,见她依旧坐在那里,一动不动的只望着天上星斗。叹息一声便行至她身侧,轻声劝道,“郡主,回屋歇息吧。如今夜深露重,仔细伤了身子。”

    穆念娇仿佛未闻,没有半点反应。

    那婢女平日虽有些木讷,却对她十分忠心,见她这幅模样,心中更是焦急。却也不知该如何劝解,只能呆立在她身旁,不时劝上两声,却颠来倒去的只有那两句话。

    穆念娇被她念的有些烦闷,便问道,“绣屏,那边已经散席了吗?”

    那婢女迟疑了一下,才点头道,“亥时便已散了席。”

    穆念娇闻言,只点了点头,这才站起身来。她在冷风中吹了这许久,又只一个姿势,此时便觉得半身麻木,立时晃荡了一下。那名唤绣屏的婢女忙扶住她,主仆二人这才慢慢的走回到屋内。

    绣屏见她这般形容狼狈,便是发髻都有些散乱,身上更是冰冷,便遣了小丫鬟去要了热水,想着让她泡澡去去寒。将她扶到床榻上坐下,又想着去给她倒杯热茶先暖暖身子。方走到桌旁,便听到外面传来喧闹声。

    一个小丫鬟急急的说着,“王爷,郡主已经……”那小丫鬟还未说完,便是一声惨叫,更伴着桌椅翻到的声音。

    绣屏大惊,立时回头看向穆念娇,却见她已是白了脸,也自床榻上站起。

    那边庐陵王已及至内间,一把扯了帘子,带着一身酒气便冲了进来。绣屏壮着胆子拦在了他的身前,口中哀求道,“王爷,郡主受了风寒,正要歇息,有什么话明日再说吧。”

    庐陵王符晖被这婢女拦了去路,心中愈加愤恨,一脚便直直揣向绣屏心窝。他是练武之人,这一脚踹得又实,绣屏不防备便被他踹翻在地,捂着心口脸色惨白。他红着眼,盯着倒地的绣屏,怒道,“把她给我拉出去!”帘外几个瑟瑟发抖的小丫鬟,只得进来,将绣屏搀扶了出去。

    穆念娇早被他这番发狂之举吓得有些失神,此时反应过来立时便要夺路而出。他平日虽对她有些念想,却从未如此作态,他这幅样子让她心头发凉。庐陵王哪能任她离开,一把便攥住了她的腕子,将她扯了回来。

    穆念娇挥手便朝着他击去,却被他一把反拧了腕子,疼的她脸色立刻泛白。

    庐陵王揽着她,将她一把摁在墙上,大掌攥着她一双纤细的手腕让她丝毫不能动弹。他的身子紧紧压在她的娇躯上,让她几乎窒了气。穆念娇被他以这般亲密的姿态压在墙上,脸上早一片羞愤。见他双目赤红,却不敢再激怒于他,只哀声求道,“表哥,你、你放开我吧。”

    庐陵王见她这般哀求,又想着宴前那小厮前来禀报时的那番话,心中已是怒火万丈,狠狠道,“你就那么喜欢他?喜欢到不知廉耻的去勾引他?”穆念娇一听,便明白他已知晓那事,脸上更是惨白。此时被他言语羞辱,更是说不出话来,只是垂泪摇头。见她脸上淌下泪来,仿若梨花带雨般娇嗔,庐陵王心中一荡,便狠狠亲在她的唇上。见她惊得立时瞪大了眼睛,他心中更是一阵爽快,那空着的手一把将她的前襟扯了开来,露出一片雪白。

    穆念娇被他压住身子,半点不能挣扎,只觉得那满是酒气的嘴在她脸上胡乱的亲着,滚烫的手在她身上大力的揉搓,羞愤的几乎要死过去。待他将唇落在她雪白的脖颈上时,慌乱中便在他的肩头狠狠一咬。

    庐陵王吃痛闷哼了一声,立时便抬了头,见她唇间沾着血迹,心中更是大恨,狠狠一掌便括在她的脸上。穆念娇被他这一巴掌直打的眼前泛黑,再不能反抗。恍惚着,只觉得被他打横抱起,便压在了床榻之上。

    她心中一片绝望,只任他扯了她的衣衫。

    破身的尖锐疼痛传来时,她满眼泪水终是再次落下,只听他在她耳边喘息道,“我的小娇娇,这下你可算是我的了……” 


45、

    曲莲坐在宴息处的炕上;就着炕桌前的灯火缝着中衣的袖子。昨日那件被染上了血渍,她便又让染萃裁了几件。裴邵竑虽从未与她提起过出征之事,她心里却也十分明白。献王此时入主金殿时日还短;汉王也已起兵,此时正是庐陵王的大好时机。恐怕月内;他便要随大军出征。

    她便想着,这几日内为他多做几件中衣。

    用了晚膳,她让染萃将裁好的料子送了过来,便坐在炕上缝制起来。染萃虽嘴快,性子也活泼些,女工却意外的很好,曲莲便让她帮忙锁边。两人对坐着;一边做着针线,一边说着话。

    时候久了,曲莲便觉得脖颈有些发酸。她抬了头,便自半敞的窗棂看到弦月已上中天。瞧着,竟已快到子时。

    染萃见她停了手望着窗外,便晓得她在想什么。便道,“大奶奶且安心,世子不是遣人回来说了,今日王府有夜宴,会回来晚些。”曲莲闻言,便收了目光看了她一眼,轻轻颔首道,“我明白。”便又低头引线动针。

    见她飞针走线,十分迅速,偏那针脚还细密匀称,染萃便忍不住叹道,“大奶奶真是好手艺啊。”见她只是弯了弯嘴角,并未答话,染萃便闷了声,又有些欲言又止。正要低头继续锁边,却又听她问道,“你想说什么?”

    染萃诧异的看着坐在对面的曲莲,不明白她为何不抬头便知她有话要说。见自己没有言声,她便抬了头,那双如窗外繁星般的眸子此时泛着冷清。看着那双眼睛,感受到她身上那若有似无的威慑,染萃竟觉得自己忽的打了个寒颤。

    她心中有些惊惧,方才想说的话却噎在喉咙处。曲莲看她这样,却也不催促,便又低头开始缝制。

    直过了半盏茶的时候,染萃才呐呐出口道,“大奶奶,方才、方才奴婢是想问……”她说到此处顿了顿,咬了咬下唇,仿佛下了决心一般说道,“您是不是觉得我和画屏都自王府而来,皆不可信任。”

    “何出此言?”

    见曲莲仿佛并不惊讶一般随口问着,手里半分都未停歇。染萃扭身看了看丝毫未动的帘子,便横了心低声道,“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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