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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要臣嫁,臣要回家-第5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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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体己的侍卫来为我解惑,嘴里一边说着,一边拿眼睛去横连夜,“相爷没来药王谷时,身上就有旧伤,昨个夜里又同连皇动手,难免会吃大亏,再加上他一直担心陛下——”
说到这里,连夜低哼一声,插嘴,“我也担心。”
我转眼睨他一下,眼神不悦,他挑挑眉,忙闭嘴。
那侍卫同样瞪了一眼连夜,表情忿忿,却碍于对他无可奈何,只好嘴上挑拨几句泄愤。
他阴阳怪气地道,“连皇手段高超,什么法子都能用,什么武器都敢往外扔,我家相爷会落下风,也属正常——”
突然间想到了连夜扮陈乐时对卿安的戏弄,我大致可以想见昨天夜里卿安和他动手时的状况,禁不住嘴角一抽。
连夜哼了一声,居然还有脸辩白,“谁让他勾搭我媳妇?哼,什么人,我们连孩子都有了,他还不死心!”
侍卫看我,我窘得很,少不得一把将他提溜起来,红着脸,恨恨,“你,你出来!”
背后侍卫一直用一副“陛下的孩子不是相爷的吗?”懵懂眼神,注视着我们落荒而逃地从房间里逃走。
回廊上我揪住连夜的胳膊一顿猛揍。
他委屈得很,一边装模作样地喊疼,一边搂住我,不让我捶。
我气得抬脚在他脚面踩了一下,恨声,“你那堆乱七八糟的东西,还敢往卿安身上用?!”
他搂着我直乐,“为何不用?”忽然间想到了什么,他笑得好生高兴,“你是没看到啊,风雅,他根本招架不住,哈哈。”
招架你妹!我气得眉毛直皱,抬手就掐上了他的胸口,嘴里恨恨地说,“你,你明不明白什么叫大敌当前,一致对外?”
连夜的笑容倏然就敛了起来,他看着我,一字一顿,“你是说隐门?呵,我饶不了他们。”
那一霎,我清清楚楚地在他的眼中,看到了杀机,和阴狠。
想到了萧祐,我心头一动,要说些什么,可根本就没来得及,连夜已然恢复了嬉皮笑脸的样子。
他搂住我,俊脸直往我的脸颊上蹭,嘴角明明还是笑着,眼底却分明漾着万年都化不开的冰冷,他问,“萧祐把你捉去作甚?”
我哪里敢说实话,眼睫颤着,顺口出来的完全是早就准备好的说辞,我说,“能,能是什么?他想见我,就带去见了。”
“然后就把你放了回来?”
“嗯。”我有些心虚地说,“他,他见我怀了孕……”
连夜低哼,“算他有自知之明!”
我心中暗暗为萧祐叫屈,他根本没跟我说上几句话,他只是替陆笺办事罢了。
连夜和卿安却完全把仇恨撒到了萧祐的身上,卿安醒来的第一句话就是调兵,他要派人来把齐水镇给平了。
我是女帝,但兵权在他手里,他真的能说到做到的。
宁可错杀一千,也不放过一个……
能够想出这么暴力的方法,确实是卿安的行事风格,可齐水镇是我君国的领土,民风虽然八卦扯淡了些,但毕竟还是我君凰的子民……
顶着连夜恨不得要杀人的目光,我硬着头皮坐在卿安的床前,柔声劝他,“我不是好好儿的么?你又何必动怒。”
我知道他心里在想些什么,就继续劝他,我说,“我知道你咽不下这口气……”睨了一眼一旁脸色不善的连夜,我眼皮一垂,一语双关地说着,“可动武终归不是什么好事,我如今怀着身孕,还是不想见什么血光的……”
两个人先是怔了一下,再是对视一眼,紧接着,表情一时之间都有些尴尬。
目的达到,我很满意,就拍了拍手从卿安床前站起,“你好好休息。”
连夜看了卿安一眼,没多留,跟着我就出来了。
。
当晚,连夜死皮赖脸地要和我一起睡,我推搡了几次,没成功,就由着他了。
当晚,我做了个噩梦,并说起了胡话,我说,“血,血,都是血……”
说这些胡话的时候,我承认,我确实是清醒的——为了能够以一种不那么露骨的方式跟连夜回连国皇宫,我不得不出此下策。
果然,被我的“噩梦”一闹,连夜说什么都不肯让我再回药王谷了。
莫问派人送来初一十五已然无恙的消息时,连夜自作主张地吩咐那人说,“告诉莫老头儿,我们不回去了。”
连夜会带我走,这并不奇怪,奇怪的是,卿安居然同意了。
——据说,他一大早就收到了一封信,只看了一眼,脸色就是一变。等连夜大摇大摆地带着我坐上回连国的马车,卿安在原地站着,脸色很复杂,很犹豫地看着我。
他没有拦我。
目光落到他手里那封信上,我忍不住眼睛一眯,又是陆笺的手法?他同卿安说了什么?
我想不通,但我明白,托陆笺的“福”,阔别近半年后,我终于,回到了连国。
顾朗,等我。
【194】回归(2)
回到连国,我并没有立刻住进皇宫里去,而是先回了对我意义非凡的太师府里。唛鎷灞癹晓
多年前,我寄居于此,孤苦伶仃,是一个人,多年后,我再回来,人已长大,物是人非,肚子里还多了一位。
爷爷见到我很是高兴,见到我的肚子……更加高兴。
那一日,他盯着我的脸看了约莫有半个时辰,苍老的脸上先是惊喜,再是欣慰,末了,居然是浓郁到怎么掩盖都掩盖不住的唏嘘。
隔着檀木八仙桌,他手指微颤地握住了我的手,千言万语,竟然只化作了一句,“好,好……丫头回来了,好……峥”
他高兴到几乎语无伦次,我却听得泪落如雨。
再见到顾朗,我更是完全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清苑里,他保持着昏迷不醒的姿态,可即便如此,他的脸孔依旧俊美,不可否认,他的确是这世间最最好看的男子。
我把药丸取出,命秋月亲自把它研磨了,和了温水,喂进顾朗的嘴里客。
半柱香之后,他睁开了那双睫毛如羽扇般浓密的眸子。
甫醒的缘故,他的眼神很迷离,起先是恍惚怔忡得很,却在看到我的那刻,清楚至极地掠过了一线惊喜。
他一开口,便是沙哑低糯地轻唤我的名字。
两个人,四只手,顿时紧紧地握在了一起。
那一日,我在清苑里陪着,顾朗喝水我陪着,顾朗起身我陪着,顾朗吃饭用膳,我统统都陪着。
昏迷多时,他的气色并不怎么好,却在刚一恢复几分的时候,就满面愧色地对我解释他杀了陆笺的事,我心中唏嘘,原本是不想瞒他的,奈何陆笺那老狐狸三令五申地强调不许我说出他尚在人世,因而我唯有将这话咽下,只劝他说他是中了别人的计,也并非是故意。
顾朗少不得咬牙切齿地将萧祐全家上下问候一遍。
我唇角噙着一丝苦笑,心中暗暗为萧祐叫屈。
又叙了片刻离别之苦,秋月和雪月伺候着顾朗沐浴净身,并为他换上了他最喜欢的紫衣,紫衣矜贵华美,袍袖上绣着暗纹,浓黑如墨般的长发被玉簪束起,立在我面前的,赫然是全连国最最矜贵的名门公子。
我的顾朗哥哥……回来了。
我的眼角湿润,望着他只觉得唏嘘,而他,在欣喜而又欢愉地握着我的手好久之后,终于肯将目光从我的脸上移开,那一霎,他终于,看到了我隆起多时的肚子。
就像是川剧变脸似的,一瞬之间,顾朗面色如土,好像被人迎面痛捶了一拳似的,那张漂亮得雌雄莫辩的脸孔上面,霎时间褪去了所有血色……
我茫然不懂他为何变色如此,就见他失措地将我的手掌放开,踉跄朝后退了两步,怔怔的,“你,你这是……”
他的那副神情,就像是看到了什么极其极其可怕的事。
我不知他为何反应如此剧烈,但瞧着他好容易恢复了血色的脸又变成了惨白惨白的样子,我只觉得心疼,忍不住眉尖一蹙,箭步上前握住他的手臂,“我,我怀孕了啊……”
我是在陈述事实而已,何况这事实已经摆在了眼前,可顾朗仍是一副惊惶失措的样子,身子又是一震,好像又被重物捶了一下似的。
“顾朗。”我望着他,望着他惨白惨白的一张脸,压下心底那股子怎么遏制都遏制不住的担忧,努力盈出满满一张脸的笑容,欣喜的,欢快的,近乎是急于得到他夸奖似的,朝他笑着,我说,“你看看,你快看啊,这,这孩子应该叫你舅舅的……”
顾朗又是一晃,那双颜色偏浅的眸子里面分明划过一抹痛色,他修长挺拔的身子朝后趔趄,抬手一扶,险险扶住身后雕花屏风,这才不至于摔倒下去。
我看着他,咬着嘴唇看着他,他的脸色好白,好吓人,透明得就像是漂亮的琉璃。
“顾朗……”我喃喃的。
他看着我,眸色莫名地看着我,继而视线下移,又伤又痛地望着我的肚子。就那么定定而又灼热地不知道看了有多久,他扯了扯唇角,勾出一抹惨笑,闭上眼睛,低喃,“好,好……恭喜你。”
他的神色根本就不像是恭喜。
那晚吃饭,我、爷爷、顾朗三人围桌而坐,爷爷一直满面喜色地为我布菜,盛汤,一开口就是吩咐我多吃些,再多吃一些。
而顾朗则是神情怔怔,只顾低头盯着自己面前的盘子。
明明是阔别许久之后的一家团圆,可此情此景,又哪里有半分合家欢乐的样子?
汤汁下腹,浓郁馨香,奈何我却味同嚼蜡,一抬眼便是顾朗那张笑容晦暗的脸,只觉得这顿饭吃得着实难受。
万幸,天色熏黑时候,连夜来了。
。
再见到连夜,爷爷自然欣喜,只是,这份欣喜,相较以前,却又分明变了。
他不再以一副老臣子对待年轻皇帝的谦卑姿态对待连夜,相反,换成了一副他是过来人的架势,开始了对连夜的耳提面命,以及殷切嘱咐。
什么“丫头如今身子重,你可千万别让她累着了”,什么“怀了孕脾气确实大一些,想当年,我家夫人也是如此”,什么“宫里有XXXX补品吗?啊,老夫这里还有一些,待会儿你们带回去”……
爷爷那副絮絮叨叨的架势,是我这九年以来,从未见过的。而连夜那么坐不住的一个人,居然十分乖巧地认真倾听,同样出乎了我的意料。
我将视线从他们两个身上移开,这才看到,不知道什么时候,顾朗悄无声息地离席,紫色背影迎着月色,清冷,孤寂。
我心头一动,想要追,恰好身后爷爷叫我,我顿了顿,那袭紫衣已然转过院墙,朝清苑的方向去了。
我望着他的背影,无奈,而又无措,背后连夜催促得急,我蹙了蹙眉,唯有叹了口气。
事实证明,爷爷真的被这个孩子提起了极高极高的兴致,接下来的整整一个时辰里,他吩咐雪月将阖府上下所有有补养作用的东西,统统打包起来,让我们带进宫里去。
我哭笑不得,心中却是几乎满溢而出的幸福,望着爷爷须发皆白的样子,我放软了声音,柔声说,“这些东西宫里自然有的,爷爷身体不好,不如留下来,自己吃。”
他斩钉截铁地就拒绝了我,不仅如此,还眉毛一竖,气哄哄地说,“谁说这些东西是让你吃的?”抬手一指,指向我的肚子,理直气壮,“是给肚子里小娃娃吃!”
我还要分辩,连夜轻笑,抬手按住了我的手,嗓音温柔,“既是爷爷一片心意,那便收下来吧。”
我浑身一震。
爷爷更是瞬间瞪大了眼,怔怔地望着连夜澄澈清明的眸子。
——这是他第一次叫爷爷“爷爷”。又是再自然不过的语气。
我眼睁睁地看着,爷爷那双苍老幽深的眸子里,渐渐的,渐渐的,笼起了一团雾气。
他高兴,高兴得几乎要失态了。心下一软,我不由得朝连夜睨去一眼,只见他一副浅笑盈盈的样子,我心中感慨:我得承认,笼络人心上面,连夜一直驾轻就熟。他这一句,不仅把爷爷的心给笼络了,就连我,都听得很是受用……
那晚回宫,连宝见到我几乎疯了,小家伙抱住我又蹦又跳,一口一句“娘亲姐姐”,心中的高兴完全不加掩饰——他把我抱得太紧,以至于连夜的脸色当场就难看了。
而连宝也确实是年幼不懂事,他拽着我闹了好久,到了最后,竟然盯着我的肚子,好奇宝宝似的问各种有的没的问题。
他缠了我约莫有半个时辰,到了最后,奶声奶气地说出一句,“娘亲姐姐,连宝好想你,连宝今晚想和你还有娃娃一起睡,好吗?”
他是宝宝,便自作主张地叫我肚子里那个不知是弟弟还是妹妹的“娃娃”,我听了抿唇微笑,尚未来得及回答,连夜却是已然不耐,他秀眉一竖,命人将小皇子抱回去。
连宝不依,一直在哭,揪着我的衣角哭诉着爹爹有了娃娃就不要宝宝……
望着那一大一小互不相让的两张脸孔,我抚额叹息,这鸡飞狗跳的一日……
【195】回归(3)
连夜铁面无私,连宝哼哼唧唧,花了好长的时间才把这两个活宝搞定:我身子重,谁也不陪睡,他们如果想和我一块,就各自弄一张软榻,三人分床而睡。唛鎷灞癹晓
当然,我这个建议也不是那么死板,眼看着连夜一听我这么说眼神冷飕飕地就朝连宝射过去了,我生怕他捶他,忙不迭地建议道,“你们父子两个可以睡一起啊?宝宝,许久没见你爹爹,也想他吧?”
我发誓我是真的想要缓和他们两个之间那因为争抢而剑拔弩张的关系,可是没想到,一大一小两个居然没有一个听出我友善的弦外之音,不仅如此,竟然还齐齐互看一眼,冷冷一嗤,“谁要跟他睡?!”
各自转身吩咐人去安排榻子了。
月华如水,满殿静寂,一大一小两张软榻分别铺陈在寝殿中,我安静躺在床榻上面,耳边是连宝和连夜你一句我一句的声音峥。
连宝说,“娘亲姐姐,你消失了好久,是去了哪里?”
我正要回答,就听连夜冷冷地道,“小孩子懂些什么,别胡乱问!”
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窘迫,我听出来了,仰面躺在床榻上面,微微一笑:害怕被人提起他一剑刺穿我胸口的旧事客?
我一走神,一时间就没有吱声,连宝却并不买账,小身子趴在软榻上面,月色朦胧之中,他忽闪着漆黑的大眼睛,瞪了隔壁软榻上面的连夜一眼,有板有眼地说着,“爹爹恼个什么?哼,宝宝虽小,可也是有眼睛的!娘亲姐姐走的那段时间,你每天都喝好多的酒,还对宝宝理也不理,太奇怪了!”
想到我在君国被巫师换血的那段日子,不知连夜是怎么过的,我忍不住插嘴问,“怎么奇怪?”
连宝立刻出声,“每天每夜把自己关寝宫里!不许任何人见!不听任何政事!华妃姨娘不止一次找宝宝让宝宝求他出来呢!”
华妃?
想到那个雍容华贵的连夜正室,我突然间意识到自己一回来就随他进了皇宫,是不是不太妥当?想到这里,忍不住多看了连夜一眼。
却见他脸色不善,眼神沉沉地盯着连宝,一字一顿,“所以你就装病把朕从寝宫里逼出来?”
连宝坦诚得很,“是华妃姨娘教的。”
连夜眯眼一笑,“华妃?又是华妃……”
他言语间依稀有些咬牙切齿。
我怔怔的,看着他,“华妃怎的?”
连夜冷哼一声,脸色一忽儿青,一忽儿白,很是阴鸷,好半晌之后终于开腔,却只有一句,“上次母后病重,也是她放出的消息。”
齐太后?
这是我应该关心的,我稍稍起身,立刻追问,“她负责照顾齐太后么?”
连夜看我一眼,表情很不好看,他没有回答,反倒是不答反问地说,“若非母后对她喜欢得很,你以为我还会留她在宫里?”
“嗯嗯!”连宝根本就不明白连夜在说些什么,只顾着插嘴,“上次那个欺负娘亲的女人,就被赶出宫啦!”
上次那个?我怔了怔,婉嫔寒烟?
连夜没有说话,但眼神无异于是承认了。
连宝看了看我,又看了看连夜,漆黑如墨的眼珠子转了一下,人小鬼大地说,“娘亲姐姐,你,你是因为那个可恶的女人才走的吗?”
他还惦记着我为什么会突然消失……
我看了连夜一眼,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就见连宝从自己的软榻上爬起了身,小身子一扭一扭地朝我跑了过来,一头钻进我怀里,糯着嗓音撒娇,“呜,娘亲走后,宝宝很是想你,华妃姨娘说她也可以做宝宝的娘亲,可是宝宝不肯!”
说到这里的时候,他扬起头,一张粉雕玉琢的小脸顿时展露在我的面前,漆黑如同墨玉一般的眼睛亮晶晶的,里面全是“求夸奖”三个字在闪啊闪的。
我舔了舔唇,抬手抚摸他的脑袋,从善如流,“宝宝真乖。”
他先是咧开嘴笑得开心,再是哼了声,斜眼乜斜一旁榻子上坐着的连夜,小胸脯一挺,咕哝,“宝宝才不像某些人,有了娘亲,还去招惹别的女人!哼,难怪娘亲会走,谁让他娶那么多女人!”
这话我不置可否,只是笑了一下,转头去看连夜。
连夜瞠目结舌,愤愤瞪着连宝,嘴唇翕动好半晌后,终于憋出一句,“你这小兔崽子,不劝和也就算了,居然还挑拨离间!”
他霍然从软榻上起身,抬手就要往连宝身上揉,连宝怕痒,很没骨气地开始装哭,小身子直往我怀里钻。
一边钻,嘴里还不服输,大声嚷嚷着,“本来就是!我说错了?谁让你花心大萝卜,娶别的人!哼,宝宝要赶紧长大,宝宝来娶娘亲!”
“你他妈还要跟老子抢女人?”连夜更生气了,隔着我就开始抓连宝的身子。
一时间,寝殿内混乱得很,连宝闹,连夜恨,我则是在笑。
笑着笑着,连夜伸向连宝的手就方向偏了,他揽住了我的肩,凤眼里没有笑,也没有恼,而是一派认真。
“你知道吗?”凤眼如墨,他直勾勾地望着我说,“这里好久没这么热闹了。”
连宝躲在我的身后,哼了一声,“还热闹呢?哼,死气沉沉!”
我心尖微动。
果不其然,连夜秀逸清好的唇角略略一挑,清亮的凤眼里面像是盛了月光,他倾低身,对着我的嘴唇就是一吻。
手臂抚摸我的脊背,唇齿与我轻轻触碰,他低声呢喃,“好风雅……欢迎回来。”
寝殿外的烟花骤然升空声,就是在这个节骨眼上响起来的,“嗵!嗵!嗵!”一声声平地而起,姹紫嫣红。
五颜六色的花瓣炸裂在半空中,恰好透过窗棂,映上了我的瞳孔。那些花瓣在升到最高处时,骤然凝聚,赫然凝结成了两个字——雅,夜。
我看得怔了一怔,瞬间便被夺去了所有心神。
连宝见我出神,又见连夜对我又抱又吻,顿时小脸一皱,哎呀呀地大声叫着,从床榻上爬了起来,指着连夜的脸直骂,“你你你,你拿烟花跟我争宠?!”
连夜搂着我,一脸骄傲的将下颌扬起,朝连宝哼了一声。
一脸的“跟我斗,你还嫩。”
我却是盯着那两个用烟花组成的字,出了神。
八岁那年,我和连夜萧祐一起在爷爷手底下受教,他们两个比我读书多,什么都会,而我认识的字很有限,日日又要抱着又艰涩又难看的史书啃,日子着实过得可怜可悲。
毛笔字更是我的心头大恨。
我写不好,怎么用力、怎么放松、怎么把自己的姿态端正,写出来的都是歪歪扭扭。我觉得自己这副样子势必要被萧祐看轻,因而难过得很,每天下了学,就没日没夜的练,通常都是把自己搞得全身是墨,字却依旧难看得很。
有一日,我正练字练到欲和宣纸一起自焚,连夜来了,小小少年冷冰冰着那一张脸,倚着门框站着,盯着一脸墨渍的我问,“你在作甚?”
我垮着一张脸,老老实实地答,“练字。”
他皱了皱眉,隔着好远的距离,微微探头朝我铺在桌子上面的宣纸上看了一眼,登时就嗤笑出声。
他的笑容里满是嘲讽。
我当时就气恼得很,也不说话,捏着毛笔,瞪着他。
他挑了挑眉,“自己写得丑还有脸瞪别人?”
我心说,你才写得丑,你全家都写得丑!
正腹诽间,他居然径直解了身上披着的雪白披风,露出里面绯红色的锦衣,朝我走了过来,一手夺过我手里的笔,哼,“让你瞧瞧什么叫高手。”
说罢也不看我,低下头就写了几个字,字字大气雍容,我看得不由发窘。
他斜眼睨我,“服么?”
不服。我小时候拗得很,服也说不服,我指着他写的那两个字,一脸理直气壮地说,“你写的这是什么?我不认识。”
他眉角一抽,半晌道,“那你认识什么?”
我想了想,歪着头,突然咧开嘴,“萧祐。我认识萧祐。”
他当时就脸色一变,恶狠狠地瞪了我一眼,随手丢下了笔,“不写了!”转身就走。
我愣愣。
走了几步,他竟又拐了回来,抓起笔刷刷刷写了两个字,脸气得发白,又莫名有些涨红,原本想递给我的,却在看到我一脸怔忡的时候,一顿,随手将宣纸团了团,往我脸上一丢,“给你的萧祐!”
他骗我,他写的不是萧祐。
那两个字我认识,是“雅”,和“夜”。
今日再见……时隔八年之久。
【196】回归(4)
连夜会命人做出“雅夜”的烟花,自然不只是欢迎我回来那么简单,他是在用烟花提醒我:忘了将我从药王谷里掳走的萧祐……
他在吃醋,很显然。唛鎷灞癹晓
看罢了烟花,我收回视线,果然看到他凤眼如墨,正眼巴巴地望着我的脸。
我大致猜得出他接下来要说什么,心头隐隐好笑,却故作懵懂,开口问他,“怎么?”
他盯着我,眼睛里面全是灼热,一字一顿地说,“我把其他的女人赶走,你彻底忘了萧祐,如何?悛”
我猜的实在没错。
婉嫔寒烟被赶走了,我又回来了,华妃……连夜势必不会留。
可是她的背后是李余,是兵部尚书,我忍不住多看了他一眼,讪讪,“你,你其实不必做到那种地步……覆”
连夜没有迟疑,直接说了一句,“我当初之所以会娶她,是因为你不要我了。”
干脆利落,却把自己的立场表达得淋漓尽致。连宝从我身后探出脑袋,看了看我,又看了看连夜,一脸的恍然大悟。
我觉得窘得很,一时也不知该如何是好,就低了头,揪手指。
连夜在我头顶叹了口气,目光却是凝视着我的肚子,一开口缓慢而又郁闷地说,“你怀了我的孩子,还不肯嫁给我么?”
我愕然抬头,正对上他那双漆黑妖娆的眸子。
他朝我点一点头,歉疚地说,“我还欠你一场婚礼。”
这话听得我心底直翻酸意。
连宝在一旁蹭我,边蹭边问,“娘亲为什么不肯嫁给爹爹?”
为什么?
因为那段时间我知道了我们可能是兄妹……
想到这个,我忍不住抬眼看连夜,喃喃地说,“我和你……”
“我已经查清楚了。”
他双眸炯炯地看着我,眸子里全是坚定不移的神色,他说,“你既然回来了,我们就该说清楚。”
说清楚?
袖子底下,我几乎是不由自主地捏紧了手指,脸色红了又白,白了又红,好半晌之后,终于鼓足了勇气,我抬眼看他,怯怯的,“是……还是不是?”
他抿着唇,看着我,须臾后,却歪了歪头,笑,“你希望呢?”
我脱口而出,“不是!”
他立刻笑,“那就不是。”
我先是一喜,再是一愣,这算什么?我白白紧张,他哄我!
我瞪他一眼,逼问,“究竟是或不是?!”
凤眼含笑,他朝我摊一摊手,委屈,“我说不是,你会信我?”
“……不信。”
“那不就结了?”
他挑一挑眉,抬手将我鬓角滑落下来的头发别回去,俯低身子,望着我,似乎漫不经心地说,“明日,我带你去见母后。”
我愣了愣。
他抬手将连宝从我身后揪了出来,抱到他的软榻上放着,这才回头对我说,“有什么话,你不妨直接问她。”
我心尖一动,这才回神,先是恍惚,再是惊喜——我可以见齐太后了?我可以见她了?
眼看着连夜恋恋不舍地看我半晌,终是老老实实地在自己的软榻上落了座,我心如擂鼓,只觉得按捺不住自己那颗激动的心,我心中想着,是你主动的,是你主动提出来的,不是我要骗你的……
那一夜睡梦中,我都在回味着陆笺警告我的话,“顾朗的解药,不过是暂时性的罢了,让你看到他醒过来,你才会安心替我办事,不是么?凰儿,你别皱眉,你不信我,我同样也不信你,回宫之后,你每隔几日给我传一次蕊儿的消息,否则……剩下的解药,我可就不再给了。”
陆笺卑鄙,他是真的很卑鄙,每隔几日传一次话,他会派传话那人将药丸给我,也就是说,顾朗虽然醒了,可他的命,依旧在陆笺的手里。
我别无选择,必须按他说的去做。
。
第二日午后,我终于再度见到了齐太后。
不愧是让陆笺那种妖孽都念念不忘的女子,她虽缠绵病榻,可容貌依旧清丽,若不是那双眼看向我的时候太过阴鸷,可以说,她真的是美貌绝伦的女人。
这个女人正用一种复杂莫名的眼神望着我的肚子。
我觉得发窘。
为齐太后端药送水的华妃在侧,特意陪我前来觐见的连夜也在侧,我不好多说什么,但齐太后火辣辣的眼神几乎将我的肚皮灼出一个洞来,我很是不自在,不由得朝连夜投以求救的眼神。
连夜虚咳一声,蹲下了身子,握住我的手,柔声问,“不是有话要问母后?”
他有意无意地将我的肚子挡住了一些,不再给齐太后那么直勾勾地看。
我觉得松了口气,就抬起脸,朝华妃看了一眼。
她也正盯着我的肚子,俏脸泛白,用一种吃惊而又难过的眼神。
视线下移,我看到了她的手,死死地捏着药碗的碗沿,用力太大,指骨都隐隐泛白。
我大致猜得出她的心情——连宝说她曾说过要做他娘亲,那么她必然以为我已经死了……
如今我没死,还挺着肚子大摇大摆地回来,诚然让她有些情何以堪……
我明白。
但我发誓,我看向华妃的眼神是无害的,可是很显然她不那么想,她先是怔怔地盯着我的肚子看,察觉到我在看她,她悚然回神,愕然抬眼与我对视,娇俏的身子登时震了一震。
那一霎,我清清楚楚地从她水一样的眸子里面看到了嫉妒,还有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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