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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要臣嫁,臣要回家-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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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是孤儿,我从很小的时候就没见过自己的父母双亲,我爹若是活着,势必不会让我一个人在这人世飘零。
    清楚记得,当年的顾朗是听到了我的这句话才就此作罢,而此时此刻,我却突然觉得——今时今日我隔三差五地受伤,先是脑袋磕上门柱,再是险些被毁了容,如今又被花瓶砸头——没准儿,我真的是有血光之灾……?
    TNND,算命先生,诚不欺人!
    对算命先生的崇拜令我的神智恢复了几分,我正将醒未醒之时,隐约听到耳畔有人低声交谈的声音。
    我想睁眼去看,奈何眼皮极重,我想提醒他们我醒了,别乱说了,我是一个有素质的人不想偷听,可身子动弹不得,我只好合了眼睑任那声音飘入耳中。
    一个声音说,“您还气得厉害?”
    ——这声音有些耳熟。
    另一抹声音冷哼一声,却没应腔。
    前头那声音紧接着说,“依老臣看,丫头既已长大,您已无须再等……”
    丫头?
    我闭着眼皱了皱眉。
    冷哼那人终于开口,声音冷冽,却极好听,“等了这许多年,何必急于一时。”
    “话虽如此,”耳熟的声音叹了一声,仿佛欲言又止,“只……只是丫头心中,似乎别有他人……”他越说声音就越低,“依老臣看,久等终不是回事。”
    冷哼那人默了一默,似乎无言。忽地又冷笑出声,“那倒未必。”
    耳边有窸窣声响,不知他手中握着什么东西,该是在用力紧握,声音听起来有些骇人。他淡淡说,“正是坎坷曲折的路,才更有风景。”
    “老臣不懂。”
    “你不必懂。”那人轻笑一声,声音忽地变得明媚了几分,他听起来像是心情瞬间由阴转晴,睥睨天下一般的自信。
    “是我的,终究唯有我能拥有,有人作梗,不过是没有自知之明。”
    “您要出手?”
    “嗯。”
    “老臣……懂了。”
    懂了?
    我还没懂!
    丫头是谁?我吗?久等什么?怎么听起来好像……
    什么阴谋?!
    我心中焦急,急于知道下文,忍不住嘤咛了一声,那边厢两人突然静默,下一秒,我颈后便被点了一下,耳畔有低哑笑声。
    “醒了?”他声音款款,近乎温柔,“好风雅,这话你不该听。”
    我嘟囔一句,意识重新陷入混沌之中。
     
 

【036】退无可退    
     
    我再醒来的时候,只觉脑袋乱如浆糊,像是做了一个极混乱的梦似的。
    我睁开眼,揉着额头,忽地瞥见身侧有一袭鲜艳绯衣,脸孔俊美的皇帝陛下正面沉如水,静静看着我大梦初醒。
    我看着他,眨了眨眼,又眨了一眨。然后我突然间想到了什么,捂住额头伤口就往后躲。
    连夜握住了我的手,眼角微挑,似笑非笑地睨着我说。
    “风雅。”
    我愣了一下。
    他信手从一旁扯过一卷明黄绢帛,笑吟吟地问我,“今日颁布的圣旨,你还未曾见吧?”
    我虎躯一震,前尘往事突然齐齐涌入脑海,我心跳一如擂鼓,想也没想地就起身朝圣旨扑过去了。
    连夜没躲,也没闪避,他由着我饿虎扑食似的扑进他的怀里,也由着我劈手将圣旨夺了开去——自始至终,他都似乎心情极好,凤眸静静看我,唇角则微微翘着。
    我他妈一看圣旨顿时就被雷劈了啊。
    这这这,这是哪个弱智知制诰大臣写的?!
    一旁连夜怡然轻笑,生怕我看不懂似的解说着,“你对朕行了兽行,还始乱终弃哦。”
    哦哦哦,哦你妹啊!
    我转头就朝他吼,“老娘根本就没碰你好伐!”
    他笑意一敛,修长手指又去扯自己的领口了,我嘴角一抽,知道他要做什么,赶在他前头将他手臂抱住,我几乎崩溃地喊着。
    “亲啊!陛下啊!啃你脖子绝非我的本意啊!”
    他手臂微动,似乎怔忡了一霎,转瞬又恢复镇静,淡淡地说。
    “可你毕竟吻了。”
    我说“啃”,他说“吻”,我想浑水摸鱼以自己天真无邪地将他的雪颈当做鸭脖之类的对待了来逃脱罪名,他却轻飘飘一个“吻”字,重又将我拽回对皇帝施以猥亵的轨道上来。
    我抱头哀嚎,“那也不用你嫁给我做我夫君这么严重吧!!”
    连国是正常国度,又他妈不是女尊!!
    连夜嗓音动听,一副十分大度的形容,“虚名身份之类,朕素来不介意的。”
    TNND的老娘我介意啊!我气怒交加地将圣旨丢下,双目冒火地逼视着他,我看了他好久,好久,终于咬牙切齿,一个字一个字地从牙缝里磨出了一句话。
    “姓连的,你这么做有什么好处?”
    他凤眼微微一动,竟也不再辩解,神情仿佛染了几分狡黠,妖媚眼波一眨,吐出两个字来。
    “好玩。”
    我差点儿没吐出一口老血。
    他歪头打量着我,继而伸过手来,以指尖戳我脸颊,“在想对策?不用了呢。诏书已下,全天下都知晓了。”
    事已至此,我牙一咬,心一狠,突然将袖子一把撸起,愤愤瞪着他说,“人民的眼睛是雪亮的,守、守宫砂会为我证明一切!!”
    他嗤的一声就笑了。
    “你且看看,”微凉指尖划过我的小臂,他笑得幸灾乐祸,“有水云洞的药水,区区一枚守宫砂——”
    我低头一看,没了?!!
    抬眼,连夜正凤眼含笑,瞥着殿门,似乎在等什么,我无心管他的盘算,咬牙切齿就朝他扑过去了。
    “我,我要和你拼了!!”
    
【037】猥亵恶行         
    我摁住连夜的手,双腿压着他的身子,气势汹汹地对着他那张似笑非笑的俊脸进行着狠狠的蹂躏。
    连夜没动,自始至终都没有,他只是翘着唇角,凤眸熠熠,一眨不眨地望着我的眼睛。
    我抬手盖住他的眼,语气很冲,“看什么看?!”
    他勾出笑弧,发出低哑笑声。
    我背对着殿门口,身子坐在他的腰上,本就气怒得很,如今见他发笑,我更觉恼怒,抬手照着他的俊脸就是狠狠一掐,我怒不可遏地低声吼。
    “我娶你不起,你陷害我也没用!”
    他笑了笑,好似成竹在胸,“我说有用。”
    我拧眉要骂,腰肢突然被他一揽,重心一个不稳,猝不及防就朝他身上摔了过去。
    “陛——”背后响起太监尴尬至极的半声呼唤,我瞪大了眼,双唇已被凤眼漾笑的连夜含在了嘴中。
    我头一懵,他笑弯了眼,得意地“呵”了一声。
    太监有几秒的僵窒,片刻之后才恢复反应,他诚惶诚恐道着“该死”,踉踉跄跄直往后退。我又羞又恼,回眼之间,赫然扫到一袭雪白衣衫,正与太监并肩而立……我的身子登时一绷。
    连夜握着我的手臂,冷笑一声,太监手忙脚乱地赶紧解释,“是,是萧大人!他,他来觐见陛下,汇报萧相下葬一事!”
    是萧祐。
    我同连夜厮打,他没看到,我压着连夜身子、两人四唇相触,却被他撞入了眸中。
    我的嘴角狠狠一抽……尼玛天道不公!
    。
    萧祐向连夜汇报萧相下葬的程序之时,我垂头丧气地站在一边,不时拿眼风去溜萧祐的脸孔。
    他脸色有些微的白,却足够镇定,连看都未曾看我一眼,却自始至终都盯着连夜的眼睛。
    他也许是生气了。
    我心底想着,不久之前我还和他并肩坐在护城河边,他为我上药,我因他脸红,可此时此刻……
    他可能也觉得我是个禽兽。
    越想越是懊恼,越想越是痛恨,耳边听到连夜正一副正人君子的姿态布置着萧相的下葬大礼,我抬眼恨恨朝他剜去。
    那一眼里,饱含了我对他咬牙切齿的恨意。
    我瞪完连夜,收回视线,却恰恰撞到萧祐正在看我,神色复杂,眼神哀戚。
    我心头一个咯噔。
    再去看他,他却迅速转过脸去,侧脸柔和,却面无表情,仿佛刚才那冷漠难过的表情只是我的错觉……
    两个男人,一个面无表情,一个龙颜大悦,两人谈着十分严肃的事情。我得不到萧祐的回应,百无聊赖得很,正觉如坐针毡之时,总算听到萧祐低声告退。
    我一抚袖子,准备连夜一发话我就蹿出。
    连夜确实发话了,他说,“风史猥亵朕的恶行,萧爱卿可有听闻?”
    一万道惊雷再次劈中了我的脑门儿。
    。
    

【038】针锋对峙  

       萧祐俊脸很白,是那种瞬间褪去所有血色的惨白,我看到他的指尖在广袖里微微地抖了一下。
    他看了看我,又迅速移开,一开口,声线微颤,像是被什么哽住了喉,“微,微臣未曾……”
    “未曾听闻?”连夜笑得人畜无害,与世无争,他挑着凤眼截断萧祐,一脸“体贴”地提醒,“那日晨间,萧爱卿不在崇元殿中?”
    萧祐身躯一绷。
    “唉。”连夜抚额轻叹,一副不无感慨的口吻,“朕能明白,想来你也是觉得震惊。”
    萧祐浓睫微颤,抿紧了薄薄的双唇。
    连夜凤眼一挑,撩我一眼,一脸的嫌弃神情,“朕又何尝不是觉得震惊……”
    他蹙着眉,一脸的痛心疾首,“八年相处,朕视你们二人皆如兄弟,谁承想,她,她竟对朕存着如此龌龊的用心……”
    我,我他妈恨不能抄起玉玺砸向他的头啊亲!
    萧祐低着头,他的声音也很低,眼神却坚定,像是带着一股子终于下定了决心的勇气,他抬起头,轻声说,“风雅自小行事无忌,想来不是故意对陛下无礼……”
    连夜眉头一皱,“她吻朕的脖子!”
    “启禀陛下,”萧祐抬起眼睫,嗓音笃定,“风雅性格外放,睡觉一向不算老实……”
    连夜眉心蹙紧,显然怒气正在聚集,他脸孔妖艳,此刻却全无表情,冷冷硬硬的逼视着萧祐,他一字一顿。
    “风雅睡觉如何,萧爱卿何以得知?”
    萧祐手指猛然一颤,不知是畏惧还是愤怒,他
    闭了闭眼,似乎在累积自己的底气,许久之后,他睁开眼来,看着我,一字一句。
    “别人如何传言,微臣一概不管,风雅若说没有,那便是没有的事。”说到这里,他抬眸看向连夜,面色复杂,似乎意有所指,“既是相伴八年,臣对风雅有如此信任,相信陛下也是。”
    我心头一震,只觉无比感动,忍不住喃喃低声,“我……”
    话没出口,就听连夜凛然冷笑一声,霍地自龙案后振衣而起。
    “好一个只信风雅,不信旁人!”他盯着萧祐,声音冷若寒冰,“依萧爱卿之见,是朕故意设了圈套,是朕故意献上身子,是朕故意让风雅轻薄了去?”
    萧祐闭眼俯身,“微臣不敢!”
    眼见形势不对,我上前欲拦,却被连夜冷冷扫过一眼,“叉出去!”
    立刻有两名侍卫齐齐上前按住我的手臂,不等我反抗,径直将我拖进了偏殿里去。
    临走之时,我只听到连夜说了最后一句。
    “萧爱卿,这世上可还有你不敢的事?”
    。
    那一日,连夜和萧祐又吵了多久,又吵了什么,我一概不知,偏殿里,我的太师爷爷等在那里,瞧见我进去就拖住了我对我进行了一通礼义廉耻的教育。
    听他那个意思,就是说:连夜已经发布诏书,东南西北这几个邻国该不该知道的都已经知道了——我同连夜成亲,这是势在必行的事。
    我当然极力抗议,“有没有搞错,连夜贵为一国之君,怎么可能嫁我为夫?!”
    爷爷的回答奇怪得很,像是带着什么玄机,他一脸高深莫测地看着我说,“丫头何必紧张?陛下既然屈尊若此,自然说明你配得起。” 
 

【039】软禁之夜         
    爷爷的话我听不懂,他似乎也不需要我听懂,训完我,他铁青着一张脸就把我拉出皇宫去了。
    回到顾府,爷爷命人将我反锁在自己住的院子里,他的命令十分直接——
    “小姐同陛下成婚之前,不许她出这个院子半步!”
    也就是说,我被软禁了。
    前文说过了的,我哥哥顾朗,长得比女孩子还要秀气,可他虽然长得女气了些,却是个十成十的汉子——
    爷爷将我软禁起来当日,他曾抗议数次,甚至以绝食、大半夜不睡觉跪在中庭之中等激烈方式表达过愤怒之意,只可惜,爷爷这次像是铁了心,对自己的宝贝孙子完全没有买账之意。
    他进不来,我出不去,两个人分别在院内院外骂娘,却也无计可施。
    当晚子时,顾朗终于放弃了亲自冲进来的努力,他喂的信鸽小灰灰扑棱翅膀飞进了我的院子。小灰灰的腿上绑了布条,上面是顾朗的字迹,他问我怎么样了。
    我其实不怎么样,而且莫名其妙就被软禁起来,心情实在不怎么好,但我无事可做,门口又有数十名武力高强的侍卫把守,我根本不可能冲出去——闲着也是闲着,反正小灰灰极通人性,索性用信鸽和蹲在我院外某一个墙角的顾朗闲聊了起来。
    我说:“我搞不懂爷爷在想什么,为什么非要硬把我和连夜扯到一起?”
    顾朗的回答充满了幸灾乐祸的嘴贱之意,“大约他老人家觉得连夜比较极品,你也比较极品,两个极品不如凑到一起。”
    我回复他,“喵了个咪。”
    他说,“哎,你干吗骂人啊?你听我说,看哥说的有没有道理。”
    我嫌他墨迹,一个字也没回,直接把小灰灰给他丢了回去。
    大约是明白我嫌他烦,这一次顾朗回复的速度很快,而且有很多字,他说,“你上次不是吃糕点中毒了么?我替你查过了。王氏平日里卖的糕点都没问题,唯独日日专门留给你的有些猫腻。”
    看到这里我眼皮一跳,赶紧往下看,顾朗的字特意变得工整起来,他认认真真地写了一句,“你明白没?有人想要害死萧祐。”
    我看得呼吸一窒。
    那一日,护城河边,萧祐曾说过类似的话语。
    他说,“别人不会有事。世人皆知,那糕点你常年不辍地买给我,毒自然是朝我来的,我知你是担心我……”
    我当时被最后一句弄红了脸,只顾害羞,竟没细究他前面一句的深意。
    他,他知道有人想害死他的事?!
    这一发现着实令我心惊,我火速回复顾朗,“是谁?”
    他没回答我,而是丢给了我另一个重磅炸弹,“不仅如此,萧相的死……其实也不那么简单。满朝文武,恐怕只有你二货风史觉得他是劳累而死。”
    我僵在当地。
    小灰灰去而复返,落上我的肩膀,顾朗的话言简意赅,只有七个字。
    “有人想弄垮萧氏。”
    我当时脸色一白,几乎握不住笔,脑海中莫名划过两个字——“爷……爷?”
    我僵了好久,终于写下一句,哆嗦着手将小灰灰丢了出去。
    这一次,顾朗没再回复。
    院外,夜色死寂。
     
 
【40】以身相许


  被关在暖苑这一晚,我回想起许多小时候的事。
  印象中,打我小时候起,爷爷就是不大喜欢萧祐的。
  我曾说过,我是被萧相介绍到太师府来收养的,刚被收养的那几年,年少无知,我曾以为萧顾两家关系不错,直到后来顾朗仰着小脸极臭屁地告诉我。
  “萧家口蜜腹剑,爷爷铁骨铮铮,我顾氏一族怎会和萧严那个奸相交好?!”
  打那次起,我才知道,爷爷厌恶萧氏。
  爷爷对萧家的厌恶,并不只是停留在对萧相厌恶的层面,他连带着不喜欢萧祐。
  三人为徒,共伴太子殿下读书,我们从爷爷那里学来的不只有四书五经、奏议策论,还有五行之术用来防身。
  曾有一次,五行阵中,萧祐因阵法迷了本性,失手去攻击我和连夜二人,我们两个处处躲避,却总有不及,终于连夜被萧祐划破手臂的时候,爷爷凌空冲进阵来,将连夜亟亟扯开的同时,一掌就劈到了萧祐的身上去。
  他那一掌,用了几乎七成的力。
  眼见连夜伤口血流汩汩,爷爷仍不解气,他抬剑就要砍了萧祐这个孽徒,是我不管不顾地扑了上去,挡在了萧祐和剑刃之间。
  那一刻,爷爷神情震怒。
  他手掌上青筋暴起,指着我喝我起来。
  我咬牙不起。
  三人僵持,萧祐嘴角渗血地催我快些让开——他怕我被他连累受罚——我横臂挡在他的身前,含着泪朝爷爷说,“连夜既然无事,何必要罚萧祐?您,您要杀他,就连我一起杀了!”
  爷爷气得眉毛直竖,恨不能当场就将我给劈了,是连夜,是抱着自己被血洇红了的手臂冷冷站着的连夜,他突然冷笑一声,抬眼看向了我。
  那一眼,寂寞,荒凉。
  然后他便转身离开了当地。
  。
  承蒙连夜不予追究,爷爷最终未能将萧祐怎样,只是,打那之后,不止爷爷,就连连夜,看向萧祐的眼神都清冷了许多。
  ——隔阂是因为那件事才产生,他原本其实对萧祐不错。
  回顾过往,令我格外唏嘘,我抱膝坐在暖苑之中,感慨爷爷直到今时今日还是讨厌萧祐,这究竟是为了什么……
  我想不出,却渐渐地,泛起了沉沉困意。
  顾朗人进不来,却担心我,于是哀求爷爷命人将小白给我送了进来,我抱着猫儿昏昏沉沉将要入睡之时,隐约听到殿门开了又闭,有什么熟稔而又好闻的气息靠近了我。
  我乏得很,实在睁不开眼,只觉那人伫立床边许久,该是看我半晌,然后轻轻坐在了床沿。
  他静默许久,抬起手抚摸我的头发。
  我和小白一样,别人一摸就爱撒娇,他手掌微凉,却很舒服,我蜷着身子磨蹭起了他的手掌。
  他浑身一僵,而后有些失态似的伸手将我搂了起来,他把我抱在怀里,搂得极紧,低低地叹。
  “萧祐七岁那年救了你,你感激他一辈子,那么,若是有人更早之前救过你呢……不该以身相许么?”
  他的声音,听起来……好难过。


     
 

【041】一心而已    

     自那之后,我又被关了几日,顾朗依旧进不来,我还是出不去。
    一天天无聊得很,陪着我的只有小白,唯独夜夜昏睡之时,总感觉身旁有人,我想要睁眼,鼻端却有迷迭香的香气,轻轻一嗅,只觉得浑身无力,连眼皮都掀不起。
    那人多数只是坐在一旁,偶尔会抱一抱我,并不做逾矩的事,我心下奇怪,一心想着第二日要告诉爷爷,可清晨醒来,就把这事儿给忘了个干净。
    有时依稀记得,转念一想,暖苑守卫重重,岂会有人进来?于是暗骂自己怎么又做胡梦。
    此事也因此搁置。
    。
    五日后,爷爷终于进来暖苑,他一脸威严地问我可有改变心意。
    我抱着小白仰脸看他,脸色虽有些虚弱,声音却尚且清晰。
    “风雅心意从来未变,顾家养我八年,恩重如山,爷爷若有吩咐,我万死不辞。”
    我是说真的。
    这五日来,我想了许多,顾家收养了我,养育之恩如同再造,爷爷既然讨厌萧祐,代表顾家同萧家为敌。
    我喜欢他,我喜欢他八年之久了,可我是顾家的养女,顾家的利益,大于我的一切。
    爷爷因着我的话而愣了一下,他皱起浓眉看我,看了良久,忽然深深叹了口气。
    “这些年,你总是把自己当外人啊。”
    我抿唇不语。
    他走上前来,双眼里面有哀悯,定定将我看了片刻,他低声问,“丫头,告诉爷爷,你究竟是……不喜欢陛下哪里?”
    我摇头微笑,“不是不喜欢他哪里的问题,是我喜欢一个人,就应该喜欢到底。”
    爷爷拧眉坐了下来,一脸的困惑加剧,“爷爷不明白。”
    我咬了咬唇,微微偏了一下脑袋,这是我思考时惯有的姿势。我说,“这么说吧,我来打个比喻。”
    “一个人,从出生起就孤零零的,没有父母,没有亲人,在师门也被所有的人排挤,突然有一天,出现一个人,他朝她笑,对她好,他为她叛出师门,把她带到京都,给了她一个全新的天地。这样的人……值不值得用一辈子去感激?”
    爷爷眉眼深深看我,一字一句,“陛下对你,亦是如此。”
    我默。
    默了许久,喃喃自语。
    “可我的心……”
    一个而已。
    。
    那一日,爷爷将我从暖苑放了出去。
    他告诉我,连夜先前发布的诏书,使得周边各国都知道了他要成亲的事。
    就在今晚,各国使臣将齐聚皇宫,共献贺礼。
    “是让陛下龙颜大悦,还是颜面尽失……统统由你。”
    临走之时,爷爷摸了摸我的脑袋,他笑容慈祥,而又哀悯。
    “你虽是孤儿,却也是我顾天的孙女,陛下他从不逼你,爷爷也是。”
    。
    爷爷刚走,顾朗一身紫衣,从角落里蹿了出来,他扯住我急急地问。
    “怎么办丫头,你逃是不逃?”
    。
    

【042】使者卿安    

     顾朗问我要不要逃,我低头想了一下,抬头朝他笑了笑,转身便回了暖苑。
    当晚,我第一次化了艳丽的妆,跟在爷爷身后,出现在宫宴上面。
    。
    爷爷所言不虚,来朝贺的各国使者有许多,他们次第坐在用来迎宾的齐欢殿里,一个个正在推杯错盏,微笑寒暄。
    太监高声唱喏“顾太师、风史到~~”,声音又利又尖,所有人顿了一顿,鼓乐暂歇,众人齐齐转脸朝殿门口看来。
    我有些紧张,下意识地揪住了华服的袖边。
    只是一眼,众人有人微笑,有人惊叹,爷爷脸上浮现出骄傲的神情,他抬起手,牵着我缓步向前。
    红毯绵长,四周静寂,接下来低头跪拜及走向座位的时间里,我的身上,黏着着数十道炙热的视线。
    他们的目光新奇而又打量,毫不掩饰对连国皇帝要“嫁”的女人的好奇,自小到大,我着实未曾经历过这般大的场面,当即便红了一整张脸。
    一个不知来自哪国的玄衣使者见状,当即打趣笑道,“哟,连国陛下喜欢的,竟是这么个小丫头?瞧,她还怕羞~”
    我红着脸抬起眼来,瞪了那玄衣使者一眼,一转脸,恰好与上座身着龙袍之人四目相撞——他正凤眼沉沉,安静看我,眸中神色说不好是喜悦,还是悲凉。
    我只觉心口像被什么轻轻一撞。
    连夜只看了我一眼,当即就将凤眼错开,他朝身旁侍立的太监瞥过一眼,太监立刻会意,尖声宣布宴会开始。
    我揣着满手冷汗在爷爷身边坐了下来。
    。
    宴席热闹,众人畅谈,连夜的唇畔却自始至终都噙着一丝冷笑。
    我自认自己的出现为他解了颜面尽失的难堪,却不想他竟是这般神情,正琢磨究竟哪里惹他不快,先前调侃我的那个玄衣使者,眼见我爷爷暂时离席,竟笑眯眯端着酒杯走了过来。
    我皱了皱眉,浑身泛起强烈不快。
    这个玄衣男子,修身玉面,长得倒是仪表堂堂,只是眉眼间总带着一股子轻佻,令我觉得十分讨厌。
    眼见他步步走近,我下意识就要躲开,却被他抢了一步,在爷爷的位子上坐了下来。
    众目睽睽,他胆敢如此无礼,我皱眉看他,戒备而又敌对。
    “公子有何贵干?”
    他眼角一挑,轻佻之意尽显,“在下君国使臣卿安,初次见面,只觉风史大人面善,想同您共饮一杯,稍叙情谊,不知您可赏这个薄面?”
    我冷着一整张脸,“在下不会饮酒,实在抱歉。”
    卿安哦了一声,似信非信,他用眼角扫了一下上座,见连夜正同人饮酒,不曾注意这里,他勾起唇角,抬手在桌案上轻抚一下,低叹一声遗憾,转身恋恋不舍离开。
    我绷着脸,不知他这么自找没趣究竟是为哪般,垂眼一看,却见地上掉了一个纸团。
    卿安走开几步,回头看我,笑容诡艳。 
 
        

【043】幸好是我     

    我坐在自己的位子上,盯着那个玄色衣衫的男子,灼灼地看。
    他落落大方,眼神轻佻,却足够镇定,似乎笃定了我会将纸团捡起来。
    我嗤了一声,施施然起了身,向前走,重重踩过了纸团。
    。
    “陛下。”
    我弯下腰,广袖一展,伸手拦在了依次在朝连夜敬酒的各国使者面前。
    我微笑着说,“陛下不胜酒力,不能再喝了。”
    连夜撩起眼睫,凤眼水绰绰的,他似醉未醉地看了我一眼。
    众人也全看着我,他们先是怔愣,再是一齐发笑,有胆子大些的竟径直开起了玩笑来,“哟,这可还未曾拜堂呢,风史就管束起陛下来?”
    我脸一热,只觉羞窘,却勉力站着,手臂亦未曾撤开。
    众人眸中全是调侃。
    我压下尴尬,客气有礼地笑着,眉眼间却尽是坚定和决然,“实不相瞒,陛下酒力极浅,今日已喝了许多,谢意已表,实在不能再多喝了……”
    使者们哪有那么好说话的。
    他们先是不依,再是恍然大悟似的灼灼看我,由隋国使者做代表,故作正经地说,“我们前来朝贺,除了恭祝连皇,一并恭祝风史,风史不陪我们喝几杯吗?”
    我笑容浅淡,“风雅不善饮酒——”
    话未说完,他们哄闹着将酒杯重又递到了连夜的唇边。
    可怜连夜,俊脸已经泛红,迷迷糊糊就要启唇由着他们灌,我心下一急,抬手拦住他们,一边将醉了的连夜护在身后,一边朝他们喊。
    “我喝,我喝还不成吗?!”
    。
    TNND各国使者,灌我灌得可真够实诚的,他们觉得喝够了时,我已然站不稳脚了。
    我扶着连夜,连连打着酒嗝,只觉醉意醺然,与此同时,心底想着,幸好是我。
    ——这些酒若是灌给了连夜,他非吐了不可。
    酒醉迷糊,我脸热心跳的同时,只觉视线也是影影绰绰的。隐约瞧见一抹黑影朝我走来,声音轻佻,语气却不悦。
    “风史不是不会饮酒的么?”
    我呵呵地乐,“我,我不会啊?你傻不傻。我,我要陪连夜,打,打小就练这个!”
    那人不再说话,他愤愤看我几眼,而后突然弯腰,伸手在我袖间摸了一下。
    酒醉让我反应迟钝,我不知道他做了什么,刚想睁眼去看,他已然拂袖,大步走了。
    我撇了撇嘴,不屑地骂。
    “切……”
    。
    连夜醉了粘我。
    太监送他回寝宫休息,他死活拉着我的手臂不放……惹得各国使者又是一场好笑。
    爷爷见状,面上无奈,眼里却满是欣慰之色,他明叹暗劝地说,“你既肯替陛下挡酒,还在乎陪他一陪么?”
    我打了个酒嗝,“不,不在乎啊。”
    伸手揽住连夜的腰,我醉得完全不知道自己在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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