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君要臣嫁,臣要回家-第18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这个骗子。
【093】凤血诅咒
踏上君国土地的那一霎,朝阳恰恰从地平线上破土而出,金色耀眼,晨光万丈,这个年轻而又气度雍容的帝国,毫无保留地在我的面前露出了它甫一睡醒时的慵懒模样。蔺畋罅晓
我望着它,没有唏嘘,也没有感动,只是漠然地同它两两相望。
卿安转眼看我,我没有看他。
我浑身狼狈,气力依旧没有恢复多少,却不再哭了——那日在卿安怀中,几乎耗尽了我十五年来所有的泪。
人既然痛哭过一场,总该要学会成长…崴…
对所有的事,既然改变不了,我开始漠然以对。
。
进了君国国都萦城,卿安命人径直将马车驾到了一座富丽堂皇的府邸前面,他亲自上前来带我下车进府孤。
我没有拒绝,将手递给他的同时,我依稀看到他的眸中划过一抹为难,他抿了抿唇,似乎迟疑,隔了许久才道,“要做的终归也躲不了……你去洗个澡,我带你觐见女帝。”
进了君国国境,他不再叫我风史,却又不知该如何称呼才好,索性将称呼空着。
我点头,应,“好。”
他怔了怔,抬眼飞快看我一下,我垂下眼睫,望地。
他没再出声,有丫鬟侍女迎上前来,带我前去沐浴。
洗去浑身尘土,换上一袭新衣——君国尚玄色,我穿的这一身也是,束腰,广袖,长长的裙摆上面绣了繁复而又精致的暗纹,妖冶而又华丽。
对镜自视,我面无表情,身后侍女一脸惊艳地唏嘘夸赞,“好,好美的主子!”
我不是她的主子。
起身出门,卿安正在门口等我,乍一眼看到了我,他愣了愣,下一秒,狐狸眼里漾起笑,却不再轻佻,甚至颇有几分小心翼翼的讨好之意。
他道,“有美人兮。”
我看他一眼,示意他前头带路。
。
上了马车,奔驰了约莫有半个时辰,终于到了。我以为该是另一座华丽大宅,撩开帘子这才看到,这里没有大宅,甚至不在内城,映入眼帘的,不过是一座人烟稀少的寺院。
君国的上一任女帝,竟是这清风庙里的一介女尼。
且是个病重垂危了的……
病榻之前,我静静坐着,榻上那女子年纪不大,约莫有三四十岁的年纪,柳眉,墨眼,瑶鼻,只唇色因为病重的关系而略显苍白。却掩不住那浑然天成的美丽。
她轮廓清好,且眉眼间带了几分男子才会有的英气,令人一眼望去便移不开眼睛。
——卿安说得对,她很美,她是我见过最最漂亮的女子。
我竟一眼就认定了她是生我的那个女人。
“凰儿。”
室内只我二人相对,她撑身欲起,却起不来,于是唤我名字希望我能助她一臂之力。
我没动,也没有要帮她的意思,我抬起眼,盯着她,声音不高,却坚定清晰,“你寻我何事?”
她愣了愣,大约是没有料到我竟会如此直入主题,唇瓣颤了几颤才喃喃道,“你是我的女儿,我,我临死之前,自然想见一见你……”
我盯着她,盯着她那和我有八分相似的面孔,盯了好久,微微一笑。
“然后呢?”
她又是一愣,也许是讶异于我的笑,也许是讶异于我这个问题,长睫微颤,水眸半闭,她喘了许久才将气息喘匀,再度抬眼看我之时,眉眼里竟也带了几分稀薄清浅的笑意。
她掀唇问,“你恨我么?”
“恨。”
我很诚实。
“恨我将你丢了?”她并不惊讶,只是气若游丝。
我看着她,想笑,没笑出,遂淡淡地道,“比起那个,我更恨你此刻将我掳到这里。”
她望着我,黑眸突然亮了一亮,大约是觉得我答得有趣,眸底竟漾出了几分兴味之意。
我回望她,面无表情。
她望我许久,忽地翘一翘唇,轻轻地问,“听卿安说,你将要成婚?”
“是。”我虽心下冷漠,听到这句,嘴上也忍不住讽刺她几句,“俗话说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您这清修之人竟恰好做相反之事。”
她噎了一噎。
缓了缓,叹,“女孩子嘴巴厉害并不是什么好事……”
话虽如此说着,眸子里却仍带笑意。
你也不差。
看她病怏怏的,我忍下了这句。
她自行撑着坐起了些,将枕头垫在背后,斜斜坐着,那双漂亮的眼睛却是自始至终都没有离开我的脸孔。
她面色平和,徐徐地道,“当年将你丢弃的并不是我,是你父君。连我都是被他一手逼到了今日境地……”
“所以你要我帮你复仇?”我盯着她,面色平静,字字珠玑,“你怕是太自信了吧?你同他并无区别,于我而言都只是陌生人而已。”
她顿了顿。
黑眸灼灼地望着我,唇边的笑渐渐由兴味变成了苦涩,她怔怔说,“你和卿安对我说的……似乎不大一样……”
他说我很2吧?
我抿了唇,等她的下一句。
果然是开始对我进行游说。
她一脸的严肃与认真,“回到君国,对你有百利而无一弊。堂堂一国储君皇女,何必寄人篱下,仰人鼻息?”
我凛然一笑,“总好过茫茫雪原被喂狼吃。”
她蓦地情绪激动起来,黑眸一瞪,“我说了那是你父君做的!”
“所以?”我抬眼看她,不无讥刺,“你认为他会把皇位还我?”
她黑眸阴鸷,“那本就是你的东西!”
我摇摇头,淡淡的,“皇位于我并没有多么大的吸引力,一国之君,掌控万民,我自认没有那么优秀的心力和脑子。”
“君凰!这正是你的责任!”
她恼得恨不得要抄起枕头砸我,却没力气,反倒因这勃然一怒而脸色惨白,低了头大口大口地喘气。
我动了动唇,想说话,却又觉得她气成这样我不该再说,于是抿了抿嘴唇。
她喘匀了气,声音更加低了几分,语气里却依旧带着做女皇时那不可一世的睥睨之气,“一国之君,俯视天地,万物万民都为我所控制,岂不是天地之间最好的事?”
我没说话。
我默默看着她唇角渐渐渗出的鲜艳血丝。她却仍在训我的不知争气,“想我君国皇室,历朝历代,无一任玩忽职守懈怠职责,就连我也是因被你父君陷害才至于今日!你,你,你竟要置君国子民于不顾么?”
那不是我的子民。
我想反驳,可是更多的血,更迅速的,从她的口鼻之间涌了出来。
白皙的脸,嫣红的血,她看起来很是诡异……
可她仿似毫无知觉,理也不理,仍继续对我说着,“朝纲,江山,社稷……君国的一切,都注定要你来承继!”
“君凰,你身体里既然流着凤血,便难逃此命。”
“君国今日一桩接一桩的灾事,便是对你父君叛逆篡位最好的报应!君凰,你迟迟地不肯还朝,又要再等到何日?!”
血涌得更加厉害起来,我越看越是触目惊心,上前推了推她,想提醒她,可我还没有来得及开口,就被她一把给扣住了腕子。
鲜血喷涌而出,她几乎是目眦欲裂地朝我说着,“我害你?我是你的母君,岂有害你之理?你瞧瞧我,君凰,你瞧瞧我此刻的样子!”
“凤血成人,亦能毁人,它既然选定了你,你就无从躲避!”
“君凰……”她满脸是血,死拉着我,嘴里说出的不再像是正常话语,反倒像是咒语,她喃喃地说,“君凰,君凰,你若蹈我覆辙,你若无视朝纲,你的明日,便是我的今日!”
她的话声声入耳,我却像是没有听清,她的血涌得好厉害,她的样子好狰狞,她将尖利的指甲抠进我手背那一霎,我再也承受不住,脸色惨白地将她甩开,踉踉跄跄地从厢房之中奔出。
她疯了,她疯了……她是个疯子!
我狂奔而出,一路撞倒了花瓶,撞倒了小尼,撞倒了花花草草无数株,直到最后,我奔到了寺庙外的一处断崖那里。
悬崖峭壁,阴森冷鸷,我望着四周陌生的景色,脑中回荡着她字字诛心的话语,终于缓缓地,缓缓地,滑坐在地。
。
天成元年秋,十月,我进入君国国境的当日,君国前任女帝君潋,薨逝。
【094】进宫行刺
事实摆在眼前,我逃无可逃。蔺畋罅晓
向我通知完君潋的死讯,卿安索性将话说得更直白了些,“女帝她掳你前来,不见得全是要利用你来夺权,她的那副死状,你也见了,君国哪一任女帝负了社稷,都会遭此天谴的。”
我想说我不信,可她明明就死在我的面前;
我想说这关我何事,皇位明明是在她手里弄丢掉的,就听卿安淡淡地说了句。
“你需要把它给抢回来。嵘”
卿安长了一双狐狸眼,也有着一颗玲珑至极的心,他永远都知道什么是我的软肋,“你想嫁给连皇不是么?若没了命,你想同他冥婚不成?”
这话顿时让我陷入了沉默之中。
卿安懂得察言观色,更懂得煽风点火,他凝着我,看了好一阵子,忽地轻笑着道,“连皇乃一国之君,屈尊娶你一届孤女,你就不想与他更相配些?铗”
我默然不语。
他微笑着道,“夺回帝位,两国联姻,便是送他最好的回礼。”
我掀睫看他。
他笑,“我会助你一臂之力。”
我沉默了好久,好久,终于抬起脸来,望着卿安,吐出一个“好”字。
。
我住进了初到君国那日借以更衣沐浴的宅子里。
我开始日日身着玄衣。
一来,这是君国最最推崇的颜色,二来……也算是为那暴死的女人披戴孝衣。
坦白而言,我对女帝君潋并没有太多感情,毕竟,打从两岁那年被高烧烧坏了记忆,这真的算是我们的人生初见了。
可是,再怎么说,是她将我带到了这个人世。
——哪怕这个人世给予我的,更多的是劫难,是痛苦,我也该心存感激。
女帝君潋的死,和我的陡然归国,令卿安着实忙碌得很,他白日里依旧要虚与委蛇地上朝议事,到了晚间,却是带着我进入一间密室,端坐正位之上,接受一个又一个黑衣之人的叩头见礼。
黑衣人有很多,乌压压的,他们来自君国上下的各个城市,更有着互相迥异的不同身份。唯一的相同之处,是他们都有着想要复国的灼热眼神。
他们是女帝的死忠。
却又只是在盲目地拥戴着女帝执政的制度,而不属于任何一个女帝。
卿安在我耳畔低低提醒,“他们是刀,能用来杀人,自然也能伤到自己。”
我明白。
一个个人朝我磕了头,一个个人用激动难抑的语调唤我皇女,他们聚集在密室之中,那灼热而又迫不及待的复国眼神,压得我几乎喘不过气。
面色苍白的时候,我突然想到了女帝君潋说的那一句话,她说,这是我的责任。
我躲不开的。
。
我让卿安带我在国都萦城里走走,他却把我带到了京郊一处偏僻的村子。
我愣了愣,就见卿安一脸了然地邪邪笑着,“你想要了解民生民情,自然不能在京城里头看啊。”
我撩他一眼,说他是狐狸,他还真的精明一如狐狸。
在萦城的城郊,我见到了君国子民的生存境遇——连月干旱,河渠枯竭,田野龟裂,人和牲口的饮用水源都难以保证,更不要说是对庄稼的灌溉了。
没有收成,自然是流民遍野。
一路走来,所有村子里都是饿殍遍地,蝇虫漫天,我甚至亲眼见到一个四五岁的孩子趴在地上,成群的乌鸦桀桀叫着,直直朝他俯冲过来,它们将他的背啄得一片狼藉,直涌鲜血。
我当时便惨白了脸,伸手扯扯卿安袖子,示意他上前救他,他叹了声,飞跃而起将乌鸦赶走,顺手将孩子抱了过来,嘴里却是朝我说着。
“我救的了一个,却救不了整个君国。”
我无暇理他,只顾扶墙干呕着。
卿安放下孩子,从怀里摸出些碎银子来,递到孩子手里,他拍拍他的背,“去吧。”
孩子木木然,似乎不觉得疼,也不觉得自己被人救了,他转身就要离开。
“慢,慢着……”我呕得脸色雪白,抬手扯住了孩子树枝般干瘦的手,低低咳着,“我,我要带他回家。”
卿安皱起秀眉,不甚赞同地望着我。
我很执着,“至少,我想救一救他。”
他眸色略动,紧盯着我,终是低低叹了一声,从我手中将那孩子扯过,他一手拎着。
“走吧。”
。
那个孩子在我的宅子里面住了下来,伤势有医者精心照看着。
这夜夜里,我站在廊下发呆,听到身后有脚步声,我没回头,而是挑了挑唇角,喃喃地说,“你怪我多管闲事,把孩子带回来么?”
身后那人脚步顿住,没有说话。
我便低低地苦笑起来了,“我想救他,我自然是想要救他。”
“两岁那年,我被人丢弃,茫茫一片雪原之上,我和他一样,一样是坐等被畜生吃掉的。”
身后那人低吟一声,摆明是很惊诧。
我翘起唇,唇畔笑意的弧度却在渐渐变弱,变弱,直到一丝也无了。
我闭了闭眼,喃喃地说,“什么家国,天下,社稷,苍生……我统统都不懂的。”
“可我知道,我知道的……若是一个孩子宁肯被畜生吃都不肯反抗……”
“他一定是绝望到底了的。”
我身后那人沉默,久久的,久久的,沉默。
我抬手抚了抚袖子,下颌却微微扬起,仰视着漆黑如墨的夜空。
我盯着夜空看了好久,好久,突然喃喃地唤了一声,“卿安。”
他终于在我身后应了一声。
我说,“帮我把君国摧毁掉吧。”
。
我开始变得很忙,很忙。
每日里,有雪片一般的信笺涌进我的府邸,而信笺上的内容无一不是用暗语写就的君国各地的惨状。
这个州境已经干旱十个月了……
那个州境官吏残虐无情,草菅人命……
所谓的天灾,其实统统都是因如今坐在龙椅之上的那人而起的人祸。
我很诧异地问过卿安,“君国乱成这般模样,怎的无人揭竿起义?”
话本小说里不是没有讲过农民起义推翻王朝统治的故事的。他们既然已经被逼到了这个地步,为何宁肯等死都不肯起来反抗呢?
卿安停了停手里正看着的公文,抬头看我,他笑得很是萧索,“反抗如何?不反抗又能如何?”
“初代女皇以心口血立下毒誓,这世间但凡有毁她君家江山之人,一律不得好死!既然终归是死,何必要费那起义的力气?君凰,你忘了君潋女帝的死状吗?”
我没忘。但我依旧为这荒谬而又恶毒的诅咒感到诧异。
——君家的嫡亲子女就一定好吗?
其他人就一定不能坐这江山吗?
有人夺权为何不去惩罚那夺权一人,却要用百姓的性命来呼应那可怕的谶言?
初代女皇同样是个疯子!
“我不知道她为什么要这么做,但我知道,她这么霸道地将皇位禁锢在君家子嗣身上是不对的!”我眼眸灼灼地望着卿安,带了几分嘲笑地问,“若是君家子嗣不肯继承皇位呢?也要被她的毒誓所杀?好一个开天辟地的君国初代女皇,她究竟问了几个人的想法就敢立下这样恶毒的誓!”
我的情绪激动,和咄咄逼人的言辞,令卿安着实怔了一怔,他定定将我望了好半晌,终于恢复平静,镇定地说,“凤血奇异,更何况是初代女皇的?她能同天地达成契约,自该是非我等凡人所能比拟。”
“没有人想要同她比!”玄衣长袖,我冷冷地拍案而起,“我要将这君国覆了,不是为她,更不是为这恶毒的诅咒,我只为那绝望到连哭都哭不出的无数孩子!”
烛光之下,卿安抬脸看我,他那张俊美轻佻的脸上渐渐现出几分不加掩饰的赞赏之意,“你长大了。”
我冷冷伫立。
他轻笑着递过手来,将我的手握在宽大的掌心里,“所以呢,君凰。你要如何做呢?”
我冷冷地挣回手来,冷冷地嗤,“你要我发动万民血屠皇宫?卿安,我深知活着有多不容易,自然不会轻贱人命。”
他狭长眼眸闪了一闪,“你要独自进宫行刺?”
是。了结了那个罪魁祸首的男人,这君国,这黎民,这所有因人祸和诅咒而起的灾难,都会戛然而止。
他是我的父亲,可,这是他应得的!
【095】面具师父
心意已定,我让卿安停止手中一切为逼宫而做的准备活动,开始了魔鬼式的武艺练习。蔺畋罅晓
在我的坚持之下,卿安为我找来了许多武艺高超的人,他们分别教我袭击、抵御、逃匿,乃至是用毒。
我知道他们是要把我培养成一个顶级的杀手,这样才能够进宫行刺。
日子过得很慢,尤其是分秒不辍地在练武的境遇之下。
很辛苦嵘。
一个个师父教导下来,我瘦了整整一圈儿,日日手中不是刀剑便是绳索,更有可能是稍有不慎就会将我自己送到西天去的剧毒。
我累得几乎形销骨立。
更悲剧的是,训练是封闭式的,有时候是在少有人烟的密林,有时候是在悬崖峭壁的高山,甚至,还有在睁眼不得见人的漆黑山洞里…铗…
我越来越瘦,脸色也被晒得不再如往日般细腻白皙,却再也不曾晕倒过一次。
所谓强身,原来真的能够健体。
也正是因为这般高强度的练习和忙碌,我终于从被迫离开连国的郁闷之中抽身出来,变得颇有几分随遇而安的高兴。
反正我是一定要回到连国去的,与其日日垂头丧气,还不如高兴一些,努力让自己活得惬意。
连夜一定会派人找我,也一定会发现我被困在这里。
我知道他担心我,所以也就一点都不担心他了。
这个道理很怪对么?
可我觉得很有道理。
他找不到我,绝对不会放弃,他见到我之前,绝对不会让自己有事。
你看,我就说我很讲道理的了。
。
练武中途,卿安曾经来看过我一次,拎了许多好吃的,恰值休息的我完全不顾形象,径直就直扑他手中刚刚拿出的小油鸡。
我几乎一个人吃了整整一只……
卿安目瞪口呆,那双狐狸眼里全是不能接受的震惊和诧异,他伸过手来,搂了搂我的腰,嘴里啧啧有声。
“君凰啊君凰,早晚有一天你得胖死!”
也不知道是从何时起,他开始叫我君凰了,还不时会对我动手动脚的。
我面上淡淡,不以为意,抬手拍掉他吃我豆腐的手掌,依旧啃鸡腿啃得津津有味。
下午还要跟师父学剑术,不吃饱我哪里会有力气?
我啃着,卿安垂眼,看了看我满是伤口的手,又看了看我被晒得变成蜜色的脖子,他唇角笑意徐徐敛去了些,低低地叹,“你根本无须如此辛苦……”
我知道他又要来游说我带兵杀入皇宫,于是皱了皱眉,朝他义正词严地瞪了回去,“不是说好了么?我负责习武行刺,你负责赈济灾民,你忘了我们两个打的赌?”
他摇摇头,“忘是没忘,只是,我觉得你一定会输。”
“为甚?”我很不服气。
他抬眼深深看我,眸中依稀有几分掩饰不住的担忧之意,微微抿了抿唇,他一字一顿,“当今皇帝武艺很高,且从不许陌生的人近身,你真当进宫行刺那么容易?”
我撇了撇嘴。
顺手丢掉小油鸡的骨头,我舔了舔手指,嘴里不以为意地说道,“他厉害我比他学得再厉害些,不就够了?我说卿家狐狸,一月之期远远没到,我们还在打赌期间,你为何总是泄我的气?!”
卿安被我幼稚的舔手指动作弄得失笑,抬手将我的手指一把拽出,他一脸的鄙视和嫌弃,“脏不脏啊?”
“不脏,不脏。”我眼珠一转,沾了油腥的手指猛地往他胸前一拍,印出了一个油乎乎的爪印。
我捧腹大笑,却苦了素来有洁癖的卿安。
他的两道浓眉几乎拧成川字,缓缓抬头,瞪我,他抬手便狠狠在我额头正中弹了一个爆栗。
我抚额呼痛,嘴里不依不饶地叫着,“谁让你先多嘴的?看,看我学好武艺不欺负死你!”
今时今日,我打他不过,也只能先放放狠话,过过嘴瘾了。
卿安正要反驳,却忽地想到了什么似的,狐狸眼眼波一转,他暧昧地笑,“欺负?好,我等着被你欺负至死……”
这人有受虐倾向?我没犹豫,抄起刚才没扔太远的鸡骨头就朝他丢了过去。
卿安又是一阵皱眉,他咬牙看着自己油迹淋漓的玄色衣袍,终于被我气得崩溃离去。
我笑得不可抑制,转过头,看到了一袭玄衣。
修身玉立,带着面具,也不知这位今日才来的师父在那里站多久了。
我像是川剧变脸似的火速刹住了笑,还绷着脸,老老实实地走了过去。
我低下头,恭敬地唤,“师父。”
他定定看我,许久无声,隔了好一阵子,突然拂袖而去。
我愕然站在当地。
望着他的背影越走越远,我突然回过神来,心下虽然不明白究竟哪里得罪他了,却也不敢多做停留,忙不迭地追了上去。
。
下午练剑,我觉得这位黑衣师父对我很有意见。
明明是他告诉我的口诀和动作,可我乖乖地做出来了,他却要鸡蛋里头挑骨头地将我训上一训。
他遮着脸,我看不到他长什么模样,却隐隐觉得那双墨色眼眸有几分熟悉,而且他同样声音古怪,我没来由地便想起了在连国和天隐对峙的那次。
想到了萧祐,我忍不住地便心神恍惚了些,他在隐门,在做他尊贵无匹的天隐,怎么可能会来到君国,还恰好巧到做我的师父?
还有,他中了我银针上的毒,也不知道好没好呢……
心中有事,我有些怔忡,虽然觉得委屈,却也没有朝他抗议。
可他却不知收敛,甚至还变本加厉。
又是一个刁钻的动作,他非让我边完成动作边凌空飞起。
这根本就不可能!先不说剑气需要靠内力支撑,如果飞那么高我会内力不济了,就只说我这是要进宫去杀人的,能够准确凌厉地袭击就好,何必要飞那么高去?
“我飞不起来。”我握着剑,闷闷地抗议。
他望着我,面具覆脸,黑眸如墨,冷冷地说,“不试试怎么知道飞不起?”
我想说不用试,就我这三脚猫的工夫根本就不可能两样事情兼顾之,我能兼顾的唯有隐门洞府里头拼上小命袭击天隐的那一次。
可我还没来得及开口,黑衣师父就朝我攻击了过来,周遭是竹林,满眼青翠,他那一身玄衣处在其中就格外的显眼,我只觉像是一条黑龙朝我扑了过来,动作又狠又厉。
这师父可真是坏脾气!
我边诧边退,心下恼怒得很,忍不住便骂了一句,“你有病啊?!”
他冷冷一哼,攻势更加凌厉。
就这么的,原本是一场好好儿的习武教育,硬生生被他弄成了两个人的殊死搏斗,我搏不过他,最后被他以剑尖指着喉咙,压在身子底下。
他那双黑眸灼灼一如泼墨,冷冷凝视着我,“你服不服?”
我愣了愣。这话实在是问得没有缘由,我何时说过我不服他?
“服,服!”眼看他眯了眯眼,似乎又想训我,我眼疾手快地赶紧握住他的剑柄,狗腿地道,“君凰一直都非常得服!”
他黑眸依旧是眯了一眯,“那你可愿听我训斥?”
愿你妹的!
他手腕一转,剑锋逼近,剑气灼得我眼睛一疼,我几乎要哭了,“愿!愿!您想训就训想打就打,谁让您是我师父?”
他哼了一声,冷冷地斥,“以后不得与人拉拉扯扯,过分亲昵!”
……咦?
我皱眉茫然看他,不懂他这句何意,他却是已然从我身上跃起,转身走了。
我茫然地在地上挠了会儿头,依旧不得其解,只好拍拍屁股从地上站起。
我刚站起,一道凌厉剑锋朝我腰侧袭来,我眼皮直跳地想要闪避,还没来得及闪,腰间就是一冷。
完了完了一定是流血了啊!我拧眉要哭,低下头就看到自己腰侧完好无损,只那片衣襟被狠狠削了下去。
我石化地在原地站了一会儿,石化地抬起脸看向那抹渐行渐远的玄衣,再石化地抬手捂住我露出大片雪白亵衣的腰部,终于神智回转,拔脚开始往回狂奔。
天,天,天,天下间竟然有训徒儿时撕徒儿衣服的师父?!
他,他,他,***他也是个疯子!
【096】天玑门主
我这一梦就直接梦到了早上去。蔺畋罅晓
下午是学剑术,上午是学躲避,教我躲避之法的师父不是下午那个戴面具的,而且他教的是怎么躲开别人攻击,而不是他要对我进行攻击,我很放心,吃了早点便蹦蹦跳跳地到荒无人烟的练习场地。
刚一跑到,我就看到了一袭黑衣。
玄衣如墨,金色面具,那个昨日对我做出古怪举动的剑术师父,正正立在场地之中。
我只觉当头一道雷劈。
。
二人对面而视,我心下实在憋闷得很,面上却是极力盈出尽可能诚恳体贴的笑来,我委婉而又不失礼仪地问道,“师父您是不是来早了些?”
玄衣师父不应声,面具覆脸,他冷冷地看着我,就像是我刚才问的那句等同于空气。
我握了握拳,很不甘心,于是决定将提醒变得直白一些。
我说,“是这样的师父,我这两日来日日上午,都是在学习躲避……”
偷眼看他,他还是不动,也不语,一副想要从我身上盯出一个洞来的样子。
我不知道自己有什么好看的。
低头自我检视,玄色衣裙,庄严华丽,卿安这人虽恶趣味了些,为我准备的衣服却都是上好的款式和料子。
见自己的妆扮并无差池,我愕然抬眼看他,就见他眼眸一转,瞥向我的腰侧,眼神仿佛若有所思。
我眉毛一皱,忍不住捂住腰往后退了几步。
“你要作甚?!”我的嗓音惊恐而且戒备。
他没动,伫立原地,似乎讶异于我怎么反应这般巨大,抬眼睨我,嘴唇一抿,逸出冷冷一嗤。
我有些尴尬,自觉是小人之心了,却也没台阶可下,于是抬手摸了摸鼻子。
他看了一眼我被层层纱布缠满的手,眸色一动,却也没有多说,转身便走,“我来教你躲避。”
我推却,“不用,不用了您——”
话没说完,他一个冷厉眼风扫了过来,我拔腿立马跟了上去,“君凰十分感激!”
一国皇女做到我这种地步,也真是……可歌可泣,他***。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