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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夫君飙演技-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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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风最为年长,性子稳重,识文断字,管着一方居的大小事宜,外面铺子庄园的账目琐事也是她帮着秦莞打理。
  明月脾气温和,周到细致,平日里照顾秦莞的饮食起居,还学的一手好厨艺。
  飞云是钱嬷嬷的独女,四岁起就跟着秦莞,由韩琼亲自教导,在妆面发饰、衣裳搭配上十分精通。
  彩练直率泼辣,却极有人缘,在各府各院的丫鬟婆子、长随小厮中很是吃得开,平日里跑腿、打听消息的事都交给她。
  别看彩练这样的性子,偏偏极擅女红,经由她的手做出来的鞋帕衣裳就连宫里的贤妃娘娘都夸过。
  彩练吞了口鲜香的鱼肉,笑嘻嘻地对秦莞表忠心:“姑娘,这顿席面奴婢不白吃,回头就给您做双顶好的鞋子,缀着东陵珠的那种,比长公主鞋面上的珠子还大!”
  听到“东陵珠”三个字,秦莞心头一悸。
  重生以来她时常会被噩梦惊醒,梦里出现得最多的就是死时的情形,尤其是那人鞋头的东陵玉珠,在黑沉的梦里成为最鲜明的存在。
  “姑娘,奴婢瞧着您脸色不大好,可是哪道菜不合胃口?”明月关切地问。
  “不是。”秦莞摇摇头,强笑道,“许是天热闷的。”
  “我去开窗!”彩练跳起来,把东西两侧的格扇窗悉数推开。
  从湖面吹来的风穿堂而过,带着阵阵清凉。
  秦莞深吸一口气,看着窗外舒阔的湖面、精美的亭台,心底的惊悸果真消解了些。
  有人走在九曲桥上,朝着水榭匆匆走来。
  彩练眼尖地看到了,叫道:“飞云,你娘亲来了!”
  飞云惊喜地迎了上去,“阿娘,这还没到月底,您怎么过来了?”
  钱嬷嬷不轻不重地拍了她一巴掌,避开了她的话头,“毛毛躁躁的,像什么样子!”
  飞云吐吐舌头,挽着她的手臂入了水榭。
  看到榭中的情形,钱婆子面上一愣,忙道:“姑娘且吃着,奴婢去外面侯着。”
  “正好吃完了,嬷嬷随我来吧!”
  秦莞隐隐猜到她来的目的,放下碗筷,带她去了主屋。
  丫鬟们刚一退下,钱嬷嬷便迫不及待地说:“姑娘,您说的那个脸上有痣的婆子,奴婢寻到了!”
  作者有话要说:  呐,【葛叔】是个知识点,和【宋尚仪】一样会在关键时刻起作用,嘻!


第20章 送给你的(二更)
  秦莞母亲的嫁妆里有一个笔墨铺子,叫习远斋,除了文房四宝还卖一些书籍画册,钱嬷嬷每逢月中前去理账,月末交给秦莞查验。
  她就是这次理账时碰见的那个脸上有痣的婆子。
  “先前奴婢一直留意着布坊和针线铺子,没想到会在书斋里碰见。要知道奴婢一早就过去,省得白白耽误了这些时日。”钱嬷嬷难掩自责。
  “无妨,兴许嬷嬷早些过去就遇不着了也说不定。”秦莞笑笑,问,“可探到了她的身份?”
  钱嬷嬷忙道:“打听清楚了。是永安伯府三郎君的奶嬷嬷,这次去咱们铺子就是给魏三郎买笔墨。”
  秦莞闻言,手上猛地一颤,白瓷茶盅险些扔到地上。
  钱嬷嬷赶忙扶住她,关切道:“姑娘这是怎么了,可是身子不舒坦?”
  秦莞摆摆手,心如擂鼓一般跳得厉害。
  永安伯府的三郎君……是她的三妹妹秦茉未来的夫婿。
  倘若钱嬷嬷见到的那位果真是上一世害她的婆子,是否说明她的死和秦茉有关?
  可是,秦茉虽任性了些,心地却不坏,就连院里的小树枯死了都要心疼一番,这样一个人怎么会狠下心害死她?
  毕竟,她们可是血脉相连的至亲!
  秦莞怎么都不愿意相信。
  钱嬷嬷试探性地说:“姑娘,奴婢为了和那婆子攀上交情,假意告诉她后日铺子里会进一批新画本,可折价卖给她——原是想请姑娘亲自去辨认一番,若姑娘身子不适,奴婢就另找机会……”
  “不必,就后日。约的什么时辰?我定会准时过去。”秦莞果断道。
  她等不了了,她必须尽快知道这件事到底是不是和秦茉有关。
  ***
  接连两天,秦莞觉都没睡好,闭上眼就梦到相国寺,还有那双缀着东陵珠的绣花鞋。
  甚至有一次,她竟然梦到自己冲到了幢幡后面,看到了秦茉的脸,只是还没来得及说话就惊醒了。
  终于,约定的日子到了。
  秦莞没带任何人,独自坐着马车去了习远斋。
  这些铺子虽落在秦莞名下,她却从来没关心过,都是交给钱嬷嬷和舅舅派来的管事打理,是以斋中的掌柜并不认识她。
  秦莞假装成买画册的客人,找了个隐蔽的地方等着那婆子过来。
  上一世,秦茉和魏三郎结缘正是因为一本画册,如今钱嬷嬷拿打折的画册钩住那婆子,也算是找对了路子。
  习远斋的生意不算红火,秦莞在书架后站了两盏茶的工夫只看到三位顾客,都不是她等的人。
  终于,一个打扮体面的婆子扭着微胖的腰身迈进门槛。
  她的身子被书架挡着,从秦莞的角度只能看到玳瑁色的裙摆和深褐色的厚底云头鞋。
  尽管如此,秦莞依旧不错眼地盯着,随着婆子渐渐走近,她的心就像被一只大手攥住了似的,呼吸都变得十分艰难。
  终于,那婆子走到了柜台前,背对着秦莞同掌柜搭话:“听闻今日有折价的画册,我来得晚,可卖光了?”
  掌柜事先得了钱嬷嬷的吩咐,笑着招呼:“多着呢,嬷嬷这边请。”
  那婆子随着掌柜来到书架旁,秦莞终于看清了她的容貌,继而心头陡然一松。
  不是。
  不是害死她的人。
  这人脸上虽然也有痣,却不是长在颧骨上,而是鼻翼偏左的地方。而且,她的长相和害她的那个瘦长脸的婆子也十分不同。
  觉察到秦莞一直在看她,婆子露出一个和善的笑,“小娘子莫非识得我?”
  秦莞回过神,随口扯了个谎,“我瞧着您脸上这颗痣生得极好,是以多看了两眼,想着沾沾您的福气,嬷嬷见谅。”
  “小娘子真会说话,洗不掉的黑芝麻似的,哪里有什么福气?”她笑呵呵地往脸上碰了碰,又道,“说到福气,我倒是听说嘉仪公主跟前有位司膳大人,一颗黑痣刚好长在左边颧骨,相国寺的高僧都说那痣大有来头!”
  秦莞刚刚放松的心又是一紧。
  嘉仪公主身边的女官!左颧骨上长着黑痣!
  是她要找的人吗?
  直到魏家的婆子挑好画册离开了,秦莞依旧愣在原地。
  头顶罩过来一片阴影,紧接着脑门一痛,她才回过神儿。
  待看清来人,秦莞一愣,“梁将军?你……你何时来的?”
  梁桢没回她的话,只微垂着眼看着她额间的红痕,眼底划过一抹异色。方才他不过是屈起手指“轻轻地”敲了一下,怎么就红了?
  他拿指肚抚了抚她的额头,道:“怎的这般娇嫩?”
  秦莞只觉得一阵刺痛,不满地打开他的手,“听你这意思,还要怪我了?”
  梁桢轻笑:“不怪你。”
  秦莞撇嘴,“自然怪不着我,怪就怪你手粗。”
  不知不觉间,她已经把梁桢当成了熟识的人,言语间少了几分客气,多了些许熟稔。
  梁桢展颜一笑,随手取下架上的画册,叫大海付了钱,不容拒绝地塞进秦莞怀里。
  秦莞抱着画册,一脸不解,“这是做什么?”
  梁桢道:“送给你的。”
  秦莞惊:“平白无故,为何送我画册?”
  梁桢挑眉,“你不是想要吗?”
  秦莞诧异,“我什么时候说想要了?”
  梁桢笑:“盯了那么久,不是想要是什么?”
  秦莞:……
  我只是在发呆我能说吗?
  当然不能,看梁桢这一脸坏笑的样子就知道,说出来会被笑死的!
  临出门,梁桢又转过身戳了她一刀,“这家铺子我常来,下次若再短了银钱大可记在我账上。”
  掌柜笑呵呵地在旁边帮腔:“像姑娘这般年纪的小娘子,又要买胭脂水粉,又要买金银钗环,偶尔嘴馋了还要去樊楼吃上一顿,月钱不够花也是有的。”
  秦莞:……
  我有的是钱!整间铺子都是我的!
  只是这话却是没机会说出口了,梁桢已经走远了。
  看着手里沉甸甸的画册,秦莞整个人都不好了。
  ***
  许是连日来思绪过重,午睡时秦莞又做了噩梦。
  这次梦到的人换成了梳着莲花高髻、戴着珍珠大冠的嘉仪公主。
  公主素手一挥,牛头马面就勾走了她的魂魄。
  秦莞吓得惊醒过来,抬手一摸,满头冷汗。
  明月捏着帕子压在她额上,温声道:“外面下着雨,这般凉快,怎么还睡出了一头的汗?”
  秦莞扭头一看,这才发现下雨了。
  孟夏之暮,雨水渐多,下得又急又密。雨丝叮叮咚咚地打在芭蕉叶上,奏出优美的韵律。
  七八个小丫鬟扒在槛窗下,朝着屋内探头探脑,那一个叠一个的样子就像一畦圆圆胖胖的小萝卜。
  秦莞不由地笑了,“怎么都聚在这里?不怕喜嬷嬷骂了?”
  圆眼睛的小橘笑嘻嘻地回话:“彩练姐姐说姑娘今日得了新画本,您看完了就赏给奴婢们看——姑娘现下可看完了?”
  秦莞这才想起梁桢送的那个画册,刚好就放在凭几上。
  秦莞拿起来随手翻了翻,便隔着窗子递了出去,“拿去看吧!”
  “谢姑娘!”小丫鬟们顿时喜笑颜开,你挨我挤地凑到廊下。
  明月服侍着秦莞起身,主仆两个轻言慢语地搭着话。
  “方才姑娘睡着时奴婢翻了翻,只觉得那画师的手艺跟您差远了。若是姑娘您也画一两本出来,保准儿比什么‘白头居士’‘清远山人’的出名得多。”
  她口中的“白头居士”、“清远山人”都是名气极大的画师,最擅画这些公子佳人、亲情孝义的故事,画多字少,就算不识字也能看懂,因此极得闺阁妇人喜爱。
  秦莞从花几上掐了朵粉嫩的芍药簪在发上,对着铜镜照了照,道:“借你吉言,等哪天姑娘我落魄了便卖画册养活你们。”
  明月扑哧一笑,“姑娘真会开玩笑。不是奴婢奉承您,姑娘您自己瞧瞧,这运笔,这着色,这神韵,哪一样不比外面那些买来的好?”
  明月说着,不知从哪里找来一卷画纸摆到秦莞面前。
  画上是位金戈铁马的大将军,正手执缨枪,背对着夕阳,浴血奋战。
  这是秦莞遇到梁桢的那天画的,画中的情景正是前世的他在大庆殿外杀出重围的那一幕。
  当时秦莞心境纷乱,廖廖数笔涂完就不知道扔到了哪里。如今仔细一看,却觉得连梁桢十分之一的英姿都没画出来。
  毕竟,他是那样一个如夏日骄阳般耀眼的人。
  想到梁桢,秦莞又不由想到了嘉仪公主。
  嘉仪公主比她大两岁,自小养在太后身边,秦莞只在小时候见过她,印象中那是个如月亮般高洁贵气的天之骄女。
  这样一个人,怎么可能和魏如安扯上关系?
  更何况她还和梁桢订过亲。如果不是梁家出了事,到她遇害的时候人家的孩子兴许都会满地跑了。
  秦莞摇摇头,赶走了脑子里不切实际的猜测。心底却忍不住隐隐地想着,要找机会见一见那位司膳大人才好。
  作者有话要说:  啦啦啦~明天中午12:00更新哦!


第21章 嘉仪公主(一更)
  秦莞暂时没找到机会入宫,面见嘉仪公主的事只得暂时搁置。
  好在,她很快收到了一个好消息——舅舅来信了。
  她之前写信请韩琪派人到川找山民求木耳的栽培手艺,这次韩琪回信主要是说这件事。
  韩琪说已经找到了山民,也安排人保护好他们,并顺利买到了植着菌种的椴木,下个月便叫人送一批到汴京,叫秦莞做好准备。
  随信一起送来的还有南地各种应季的瓜果,用冰镇着,一看就新鲜又好吃。
  连日来被噩梦折磨得心情郁郁的秦莞终于露出个笑模样。
  正赶上五月初一,侯府家宴,阖府上下都聚到定远侯的主院。
  秦莞叫丫鬟抬着筐子把瓜果悉数带了过去,笑盈盈地向长辈们见礼:“原谅侄女偷了这个懒,没给伯父叔父送到院里去。”
  三叔秦晏哈哈一笑,爽快道:“一家人在这宴上分果而食,岂不正好?”
  饶是向来严肃的定远侯也略略颔首,露出一丝笑,“可是韩家郎君送来的?”
  “是,舅舅刚好到南边采买货品,就顺带着购了些应季的瓜果随船运过来。”秦莞乖巧地答道。
  有韩家这个好亲家,秦昌脸上有光,连带着对秦莞态度也好了不少。秦莞把一碟芒果放到他跟前的时候,他还赏脸夸了两句。
  秦茉哼了哼,酸溜溜地说:“不过是些歪瓜酸果,有什么稀奇的,也值得你这样显摆?二姐姐的舅家年年往府里送,他家果园比金明池还大,也没见二姐姐说什么。”
  “城南农户家的麦田比皇城都大,这怎么比?萧家舅舅园子里长得是什么,大妹妹送来的又是什么,你可见过?”
  说话的是秦三叔的大儿子,秦二郎,他从筐里捡了个山竹,在手上掂了掂,道:“就这么小小一筐,不说价钱几何,单是从南地送过来的船资运费就能把萧家舅舅园子里的瓜果都买下。”
  秦二郎随了秦三叔,是个狐狸性子,很少如此直白地怼人,只是今日实在看不过秦茉如此不敬长姐,连带着把萧家也给贬了,就是为了敲打敲打那对不作为的父母。
  秦昌向来偏心,不仅没体会到二郎的用心,还把他也给怪上了,沉着脸瞪了他一眼,又责怪般看向秦三叔。
  秦三叔慢悠悠地剥着荔枝壳,权当没看见。
  纪氏一心喂着小儿子,脸上笑意不减。
  反倒是萧氏,笑着说:“我兄弟家就是种地的泥腿子,如何能跟韩家阿郎比?茉儿也是,在家里胡乱说说没人怪你,去了外面可不能随意开口,免得叫人笑话了去。”
  温温和和一句话,轻轻巧巧地把矛头指到了秦茉身上。
  偏生秦茉听不出来,还以为萧氏在给自己解围,感激道:“谢母亲教诲。”
  秦萱不像萧氏这么有城府,一脸尴尬和愤恨。她恨秦茉口无遮拦,更恨自己没有秦莞那般强势的舅家。
  萧氏虽然也是出自宫中,却与韩琼大不相同。
  韩琼出身高门,作为女官选进宫伴在贤妃身边,有品阶,又有身份。萧氏娘家只是普通农户,自小便被家里人卖到了宫里。
  当年,若不是韩琼求到贤妃娘娘跟前,萧氏怎么也不可能来到定远侯府,成为秦昌的贵妾。
  就算秦萱百般强调自己的母亲如今也是正室,并不比韩琼低,然而现实却一次又一次地提醒她,她与秦莞无论如何是比不了的。
  一时间没人再说话,偌大的正堂只能听到轻微的咀嚼声。只是各有各的思量,没人把心思全然放在吃食上。
  满屋子也就秦耀吃得最安稳。
  他见秦莞把碟子里的醉三丝吃完了,便把自己案上那盘换给她。
  秦莞抬起头,冲他露出一个甜甜的笑,“谢大哥哥赏。”
  秦耀勾了勾唇,“吃吧。”
  秦二郎捡了个豆壳弹到秦莞身上,道:“没良心的,只看得见大兄?”
  “也谢谢二哥哥。”秦莞嘻笑着把刚刚剥好的虾放到净碟中,双手举着呈给他。
  秦二郎哈哈一笑,捡了只嫩虾放到嘴里,一脸满足。
  三叔家的四郎还不到五岁,长得嫩乎乎,豆丁似的,奶声奶气地叫:“大姐姐,四郎也要吃果果!”
  “好嘞!”秦莞挑了个大青芒放到他怀里。
  小家伙亮着几颗小米粒牙,一口咬在青皮上,肉肉的小脸皱成胖包子,“呜呜……苦的!”
  满屋的主子仆从全都笑了。
  屋内的气氛再次活络起来。
  定远侯府每逢初一十五都有家宴,吃饭倒是其次,主要是为了联络感情。
  用罢饭,碗碟撤去,桌案抹净,焚上合香,泡上清茶。
  小辈们凑到一起说着京城的趣事,长辈们谈论的多是国情民生。
  秦三叔问:“大兄,那梁家父子此次回京,官家可是无意再让他们返回西北?”
  定远侯是个沉默威严的人,面对亲人同样如此。他点了点头,言简意赅地说:“嗯。”
  秦三叔嘴角一抽,只得自己说下去:“梁家父子向来主战,如今边关局势紧张,官家这时候招他们回来,莫非想与夏国和谈?”
  定远侯沉着脸没说话,默认了。他个人并不支持和谈,一旦和谈,大昭势必会付出极大的代价。
  秦昌插口道:“和谈也没什么不好,穷兵黩武并非百姓之福。”
  秦三叔皱了皱眉,道:“那夏国皇庭惯爱出尔反尔,即便和谈——”
  定远侯打断他的话:“如今一切未定,在外不得妄言。”
  众人皆执手:“是。”
  秦莞呷了口茶,暗暗地叹息一声。
  三叔说得没错,即使这次和谈成功,不出三年夏国依旧会打破盟约,无耻犯边。大昭在没有任何准备的情况下边关失守,连丢数座城池,无数百姓流离失所。
  梁桢就是那个时候开始收拢势力,渐渐壮大起来,最终得以和昭、夏两国分庭抗礼。
  这么一想,秦莞更觉得梁桢是个人才。
  定远侯看向秦耀,转移了话题:“端午金明池夺标,官家亲至,准备得如何了?”
  “尚可。”秦耀木着脸回道。
  定远侯同样木着脸点了点头。
  父子两个一脉相承,坐在一起就像在比谁的脸更冷似的,冻得周遭的人都不敢大声说话。
  秦三叔朝天翻了个大白眼,笑呵呵地活跃气氛,“今年端午节比往常时候都要热闹,宫里的娘娘公主都会去,你们几个小丫头只管打扮得漂漂亮亮,叫他们看看咱们秦家女儿的风采!”
  一席话说得四姐妹皆是红了脸。
  纪氏推了秦三叔一把,没好气地说:“这是你当叔叔的该说的话吗?”
  秦三叔哈哈一笑,“喝茶、喝茶。”
  秦莞面上飞红,心内却冷肃非常——公主也会去,这么说,她很快就能见到嘉仪公主了?
  ***
  五月初五,端午节。
  金明池畔张灯结彩,花团锦簇,丽装的贵人高坐花棚,窈窕的仕女往来穿梭,汴京城有头有脸的人家都来了,处处裙裾翻飞,香风阵阵。
  定远侯府的车队到得晚,秦莞先是带着妹妹们去安国长公主的花棚请了安,这才匆匆往自家花棚走。
  将将走到半路,便听宫人高声唱喏:“陛下驾到——贤妃娘娘嫁到——嘉仪公主驾到——”
  所有人,无论官职高低,无论身份几何,全都伏跪于地,齐声问安。
  官家从皇辇上下来,笑眯眯地叫众人起身。
  众人再三谢过,这才纷纷站起。
  官家是个蓄着短须的中年人,身形高大,面目慈和,只是面色有些苍白,眼下也泛着淡淡的青痕,不知是操劳过度还是身体违和。
  贤妃娘娘的车驾在后面,秦莞没看到,倒是嘉仪公主,不愧是官家最宠爱的女儿,反而越过生母,随在皇驾之后。
  身穿紫衫、头戴卷脚幞头的天武官抬着软轿,数名宫婢头戴金钗吊朵,身着红罗长衣分列两侧,轿身镶着裹金的檐子,顶上盖着剪花棕榈。
  嘉仪公主从轿中款款而出,金丝绣的鞋,罗纱做的衣,珍珠缀的冠,衬着那张妆容精致的脸,端得是月华尽现、高贵无双。
  她随在官家身边,于花团彩旗中缓缓而行,环佩微摇,珠翠轻摆,没有发出一丝声响。
  这便是皇家的气派。
  嘉仪公主无疑是个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天之骄女,难得的是她丝毫没有恃宠而骄,无论谁上前搭话她都面含笑意,言行有礼,一时间,无人不赞她的风度。
  秦莞不着痕迹地把公主身边的人来回看了好几遍,并没有看到那个脸上有痣的司膳大人。
  心里有点小小的失望,又不由松了口气。
  讲真,如果上辈子害她的人果真是嘉仪公主,这仇她还真不知道该怎么报。
  走到她身边的时候,嘉仪公主突然停了下来,缓缓开口:“这位是哪家的小娘子?”
  ——声音也是那般悦耳动听。
  秦莞收敛了思绪,恭敬道:“回公主,家父是定远侯府的二郎君。”
  “哦,原来是你。”嘉仪公主垂着眼瞧了她一会儿,轻轻一笑,“确实生得不错。”
  秦莞微抿着唇,总觉得这话听着不大对劲儿。
  嘉仪公主丢下这么一句话便没再多说,扬着头,扶着宫人的手离开了。
  秦萱拽拽秦莞的衣袖,小心翼翼道:“大姐姐,你莫非和公主娘娘有过节?”
  秦莞白了她一眼,淡淡道:“人家是堂堂公主,面都没见过两回,我能和她有什么过节?”
  “可是,我瞧着公主似是不大喜欢姐姐……”秦萱怯怯地说,那语气就像多关心她似的。
  秦莞没搭话,暗暗思量,既然秦萱都看出来了,说明不是她的错觉,嘉仪公主确实对她有敌意。
  可是,为什么呢?明明十岁之后她就再也没见过嘉仪公主。
  莫非是因为小时候自己抢过她的玩伴?
  秦莞恍惚记起,她儿时随着母亲入宫,偶尔和皇子公主们一道玩耍,有个身形瘦高的小哥哥不知是哪个府里的小郎君,嘉仪公主时常跟在他身后。
  那个小哥哥大概是觉得秦莞长得白白胖胖挺可爱,总喜欢捏她的脸,还把随身的小木剑送给她,惹得嘉仪公主一通哭。
  秦莞无语,就这么点事儿总不会记恨到现在吧?她连那个小哥哥是谁都不知道!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周六)入V,请继续支持啊啊啊!
  人生如此艰难,请宝宝们不要养肥哦~【抹泪】


第22章 英雄救美(二更)
  秦莞的感觉没错,嘉仪公主确实对她有敌意。不是因为儿时的事,而是有人在背地里给她上眼药。
  这个人就是永安伯府的大姑娘,魏欣。
  上次马球局魏家姐妹丢了大脸,羞得半个月没敢出门。新仇旧怨加在一块,魏欣彻底把秦莞记恨上了。
  她是个聪明人,早就看出嘉仪公主对梁桢有意思,因此便找了个机会添油加醋地把那天的事说了一通,话里话外暗示嘉仪公主秦莞勾引梁桢。
  嘉仪公主未必信她,也未必把秦莞看在眼里,只是女儿家对潜在情敌总是有种天然的敏感,饶是高高在上的公主也不能免俗。
  是以,嘉仪公主一方面不大看得上秦莞,一方面又忍不住讨厌她。
  这些事秦莞丝毫不知,如今她一门心思想找到那个有痣的司膳。
  只是,定远侯府的花棚和嘉仪公主所在的宝津楼遥遥相对,就算她脖子伸得再长也看不清。
  倒是镇北将军府的花棚就在旁边,时不时传出说笑声。
  天气热,花棚间的竹帘悉数卷了起来,秦莞站在围栏边稍稍一扭头便看了个清楚。
  正中坐的是位年过半百的老妇人,身形微胖,头发花白,说话的声音十分洪亮。
  这位便是梁桢的祖母,梁老夫人。秦莞从前在上元宫宴上见过她。
  下首坐着两位丽装妇人,约摸三十左右的年纪,一个形容端庄,一个俏皮讨喜,是梁家二房、三房的两位主母。
  围栏边站着六七位年轻的小娘子,娴静的,活泼的,俏丽的,各有千秋。
  秦莞看了一圈,没瞧见梁桢,倒是有位穿着武官常服的中年人,威武高大,宽肩圆腰,黑黑的面庞,从鬓角到下巴长了一圈浓密的胡须。
  待看清了他的五官,秦莞一下子愣住了——倘若他刮了胡子,再白些,再瘦些,和梁桢简直一模一样!
  许是她的目光太过直白,那人突然偏过头直直地看过来。
  秦莞吓了一跳,连忙垂下眼。继而又觉得有些失礼,于是端正了身形,朝着对方屈了屈膝。
  那人略略一怔,抱拳还礼。
  即使相隔百余步,秦莞仿佛都能感受到他身上强悍的气息。那是独属于武将的多年杀伐沉淀而来的威势。
  秦莞垂下头,没再往那边看,因此并没有发现那人眼中一闪而过的狡黠。
  萧氏拍拍秦莞的手,温声道:“那位是镇北将军府的梁大将军,莞姐儿可是见过?”
  “不曾见过,只觉得好生威武,就像伯父一般。”秦莞方才已经猜到了,毕竟这世上除了父子兄弟之外,不可能有人长得这么像。
  萧氏笑笑,道:“确实,梁将军和大伯哥一样,都是保家卫国的大英雄。”
  说起来,两个人就连早年丧妻这一点都很像。
  纪氏略略往这边凑了些,低声道:“听闻官家有意给梁大将军赐婚……”
  萧氏点点头,道:“这也不是什么秘密,就连将军府门外的商贩都在说。就是不知道谁家姑娘有这样的殊荣?”
  妯娌两个对视一眼,会心一笑。
  殊荣不殊荣的还真不好说,试问哪个高门大户的妙龄女子愿意嫁给一个中年武夫,还是继室?
  秦莞不由地生出些许疑惑,上辈子梁将军明明没回京城,据说还因此惹得官家震怒,这一世怎么老老实实回来了?
  ***
  秦莞来不及深想,金明池上便响起震天的锣鼓声,龙船竞标开始了。
  龙船个个繁复精美,金黄的龙首高高地翘在船头,龙额上绑着红绸,龙尾系着宽大的飘带。每一艘龙船飘带的颜色都不相同,用来区分不同的队伍。
  金明水军一共分成了十一队,每队挑出最优秀的青壮参加这次龙舟竞标。
  秦耀也在,还是指挥方向的校官,秦莞一眼就看到了他,挥着帕子朝他招手。
  秦茉切了一声,嘟囔道:“这么远,大哥哥哪里看得见?平白地招人眼。”
  秦莞瞄了她一眼,淡淡道:“若是不想被押回家去,你就闭嘴。”
  秦茉顿时瞪圆了眼,“你敢?”
  秦莞轻笑:“你想试试?”
  “你——”
  秦萱连忙拉住她,温声劝:“好了,别闹了,忘了出门前母亲怎么说的?”
  秦茉气恼地跺了跺脚,一手抓着秦萱一手拉着秦薇到别处去了,独把秦莞一个人留在当地。
  秦莞乐得清闲。
  鼓声歇,令旗下,舟中响起嘹亮的号子,数艘舟船如入海的苍龙般扎进金明池。
  小娘子们兴奋地冲出花棚,挥着香帕,为支持的队伍加油助威。也就只在这个时候她们可以尽情笑闹而不惹人诟病,也不会被长辈训斥。
  官家、贤妃娘娘、嘉仪公主也站到了宝津楼的围栏旁,与民同乐。
  秦莞的视线紧紧盯在红色的龙舟上,秦耀正站在船头,手中挥着令旗,指挥着身后的十余名浆手奋力前行。
  他面色沉稳,指挥若定,红船渐渐甩开其余队伍处于领先位置。
  其余龙舟不甘示弱,从两侧包抄而来。
  一时间,水花四溅,波浪滔天,红船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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