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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夫君飙演技-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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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就活不成了!
  魏欣将颤抖的手藏于袖中,飞快地想着应对之策。
  秦莞也不傻,听到梁桢那句话时心里便有了计较。
  她原本以为惊马只是意外,没想到会和魏欣有关——在魏欣与梁桢之间,她毫不犹豫地选择相信梁桢。
  她从秦耀身后站出来,似笑非笑地说:“听二姑娘的意思倒像是我故意让马受惊似的,不如这样,叫球倌把那匹马牵来,咱们当场检查怎么样?到底是拿鞭子抽的还是用簪子扎的,抽在哪里、扎在何处总得留些痕迹不是?”
  魏欣闻言,眼中闪过一道暗芒。她顿了顿,亲昵地抓住秦莞的手,“瞧莞妹妹说的,不过是姐妹之间的小打小闹,莫不是也要到衙门里审审么?”
  姐妹之间的打闹?
  秦莞笑着抽回手,方才还说我“不知廉耻”,这时候倒成了姐妹,你有脸说我可没脸应!
  秦萱上前,温声道:“魏姐姐误会了,我大姐姐性子向来直正,方才说那番话不过是为了寻个公道,哪里会真的闹到衙门里?”
  这话说得讨巧,表面看像是在替秦莞说话,实际当了一回和事佬,倒显著她知礼又大度。
  果然,这话说完,周遭亭子里那些郎君娘子们皆是认同地点点头,小声议论:“秦二姑娘倒是个和气的。”
  秦莞皱了皱眉,她只知道秦萱心眼多,没想到竟然会踩着自家人往上爬,上辈子真是小看了她。
  秦莞瞧不上她这番做派,不过没说什么,她不想让外人看了笑话。
  秦耀接道:“关系到舍妹安危,唯恐小人暗算,确实需得报于衙门。”
  这番话仿佛一记响亮的耳光,狠狠地打在魏欣和秦萱脸上。
  秦莞暗自笑笑,当真是解气。
  宫人高声唱喏:“安国长公主到——”
  长公主沿着游廊缓步行来,身后跟着一众贵妇。
  郎君娘子们纷纷行礼。
  长公主走至近前,看向犹自沾着汤汁的魏然,惊讶道:“这是怎么了?”
  魏然正要哭诉,却被魏欣拦住:“不过是姐妹们打闹失了手,奴家年龄最长,请长公主殿下责罚奴家一人,宽恕妹妹们罢。”
  长公主笑笑:“既是小姐妹们打闹,何来责罚一说?来人,带魏家娘子去暖阁换件新衣。”
  “是!”宫人上前,想要搀扶魏然。
  魏然大力甩开宫人的手,指着秦莞告状:“是她!她把鱼盘扣到奴家脸上,请长公主殿下为奴家作主!”
  安国长公主依旧笑着,没有说话。
  永安伯夫人察觉到长公主的态度,连忙上前捂住魏然的嘴,“这妮子被妾身惯得不成样子,长公主勿怪,妾身这就带她下去换衣裳。”
  安国长公主点点头,“我年轻时常来此处,东边暖阁里放着些旧时的衣裳,样式虽说不时兴了,料子还能看些,魏夫人若不嫌弃便替二姑娘挑两件。”
  魏夫人强笑道:“谢殿下。”
  魏然还要再闹,被魏夫人狠狠拧了一把拖了下去。
  魏欣生怕梁桢再出招,寻了个借口一起跟了过去。
  亭中只剩下安国长公主、秦莞兄妹,还有魏家两兄弟——魏如安早在宋郎君发难时便羞愤离席了。
  安国长公主看向秦莞,目光复杂。
  秦莞知趣地跪到地上,主动请罪:“奴家毁了官家赐宴,请长公主降罪。”
  “事关女儿家的名声,想必官家不会怪罪。”长公主笑笑,话音一转,“不过,你这妮子确实该罚,手忒黑了些!”
  秦莞抬头,露出可怜的神色:“奴家知道错了。”
  长公主点点她的脑门,“听说你家园子里种着不少名贵的牡丹,想来再过一月便是大好花期,就罚你赔我们一场牡丹宴罢!”
  “奴家遵命!”秦莞笑着应下。
  “罚”完她,安国长公主紧接着赏了梁桢,盛赞他不拘小节,临危出手,没让侯府嫡女在马球局上受伤。
  长公主这样做实际是在告诉众人,不许拿这件事说嘴,否则就是跟她过不去,可以说是明目张胆地给秦莞撑腰。
  在场之人一个个生着七窍玲珑心,皆是顺着长公主的话把梁桢夸了又夸。
  一些小娘子看着梁桢英武的模样,悄悄地红了脸。
  这顿御宴当真精彩。各府贵人添了一肚子八卦,就等着茶余饭后拿出来说稀罕。
  秦莞心里却是通透。
  长公主哪里是给她做脸,分明是在安抚她。
  秦莞险些被魏欣害得摔下马,长公主却不能明着惩罚魏欣,只得让秦莞咽下这个委屈。
  说到底是因为魏欣和二皇子订了亲,长公主就算不顾魏家的名声,也要顾及二皇子的脸面。
  秦莞懂,所以才会主动认错,并顺着长公主的意思大事化小。
  实际上,她的目标从一开始就是魏如安,只要能彻底摆脱这个人渣,其他阿猫阿狗的她根本没放在心上。
  只是,秦莞大方,不代表她的“守护者”们也大方。
  秦耀看出苗头,主动找到梁桢问明缘由,确定是魏欣用簪子扎了马腿使坏,决定替自家妹妹讨回公道。
  不过,他向来是个耿直坦荡,且有些大男子主义的人,不允许自己向小娘子出手,于是他扎了魏家兄弟的马屁股。
  骏马吃痛,拔足狂奔,毫不留情地将魏家兄弟甩到了水沟里。
  秦耀上前检查了一下,确认了对方没断胳膊断腿之后,这才悠哉悠哉地回了自家车队。
  永安伯府尚不知自家丢了世子和二郎君,车队照常前行。
  魏家两姐妹同乘一辆马车。
  魏然得了长公主赏赐的衣裳,正在臭美。
  魏欣手里握着一把折扇,气得浑身发抖。
  扇子做工精良,且出自名家之手,只是那上面的字一看就是新题的,意思直白易懂:“善为至宝终生用,心作良田百世耕。”
  ——说白了就是“我劝你善良”。
  想到苏泽将这把折扇送给她时的神情,魏欣就恨得牙痒痒。当时她还沾沾自喜,以为苏泽对她另眼相看,没想到竟是为了讽刺她!
  魏欣不想叫人笑话了去,只得极力忍着。直到马车出了园子,她才终于支撑不住,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正哭着,突然觉得马车剧烈地晃动起来,魏家姐妹一个不防重重地磕在车厢上。
  魏欣的额头顿时肿了个大包,那枚戳过马腿的金簪险些扎到眼睛里,魏欣吓得魂儿都丢了。
  魏然则是死命地护着衣裳,脑袋磕疼了都顾不上。
  突然,一只巨大的利爪伸进车厢,嘶拉一声将她的衣袖撕去大半。魏然惊叫一声,吓得从车中翻了出去。
  恰好碰上几位年轻的郎君打马经过,嘴里提到她的名字。
  “原本看着那魏家二姑娘马球打得不错,是个妙人,现在嘛……”
  “如何了?”
  “我满脑子都是她那张糊满汤汁的大花脸!”
  “哈哈哈哈……”
  魏然气极,扬起下巴正要破口大骂,头顶突然落下一滩鸟屎,好巧不巧地摔在她脸上,还有那么一丢丢溅进了嘴里。
  ……呕。
  空中传来悠长的哨音,灰白色的海东青一声唳叫,滑翔着落到梁桢的手臂上。
  魏欣扒着车窗,不期然对上他的眼神,狠狠一颤。
  虽然梁桢什么都没说,她却读懂了他的意思,他是在替秦莞报仇!
  凭什么?
  凭什么所有人都向着她!
  魏欣捏紧双拳,指甲深深地陷进肉里。
  她和秦莞同年出生,同样生在勋贵之家,同是嫡长女,然而,自从她三岁那年知道了“秦莞”这个名字开始,处处都要被秦莞压一头。
  儿时随母亲进宫,贤妃娘娘更喜欢和秦莞说话;陪同皇子们玩耍,所有人更愿意亲近秦莞;明明她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偏偏秦莞长了张好脸,竟得状元公赋诗!
  “秦莞”这个名字成了魏欣十五的生命中甩不掉的阴影。
  定远侯府的马车上,秦萱也在愤愤不平。
  萧氏特意唤她同乘,秦萱原以为母亲想和她说些体己话,没想到上来就受了一通训斥。
  萧氏满面怒容,和平日里的温婉模样判若两人,“当着外人的面不向着自家姐姐,只图落个好名声,从前教你的都忘了吗?”
  秦萱含着泪,哽咽道:“女儿一直在想,到底我是您亲生的,还是大姐姐是您亲生的,为何母亲处处向着她?”
  “她是侯府的嫡长女!”
  “我也是嫡女!您救了三皇子的命,太后娘娘亲下的懿旨将您扶正,我的母亲不比她的母亲低贱,我为何要低她一等?”
  秦萱突然提及往事,萧氏愣了一瞬。她似是有些不安,指尖隐隐发颤。
  秦萱抓住她的手,哭道:“母亲,韩氏已经死了,您也已经不是妾了,不必再受任何人的气!”
  “胡说!”萧氏突然变得很激动,“你从哪里听来的这些话?”
  “难道不是吗?”秦萱眼神怨毒,“如果不是被韩氏奴役久了成了习惯,您又怎么会怕她的女儿?”
  萧氏略略失了神,“我不是怕她……这是我欠她的。”
  “母亲!”
  “不必说了。”萧氏撑着额角,闭上眼,“今日之事,若再有下次,你就……不要再出来了。”
  秦萱怔怔地看着她,仿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作者有话要说:  呐,依宋律,妾不能扶正。
  萧氏之所以可以,是因为救过三皇子,皇家行使了特权。
  至于真实情况……且看着。


第18章 并非良人
  早朝时,永安伯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向官家哭诉,口口声声说定远侯教子无方,放任秦耀当街行凶,自家两个儿子被他打伤,到现在还下不了床。
  对这个新鲜出炉的亲家,官家多少要给些面子,是以重重地训斥了定远侯,并罚了秦耀半年俸禄。
  回到家,定远侯把秦耀打了一顿,罚去跪祠堂,明令禁止家里人前去探望,不听话的一律重罚。
  旁人被吓住了,秦莞却不怕。
  她亲手做了些软糯的发糕,提着小竹篮溜到西跨院。
  院里院外的长随护院不下十个,都是定远侯派过来拦人的。
  秦莞让彩练去正门口吸引护院的注意,自己则是蹑手蹑脚地猫到侧门,从槛窗翻了进去。
  殊不知,拐角处站的全是定远侯从辽东带回来的精卫,树上掉片叶子他们都能发现,更别说秦莞这个大活人。
  然而,在侯爷和大姑娘之间,他们果断选择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秦莞自以为瞒天过海,洋洋得意地摸进祠堂。
  昏暗的堂屋中,秦耀跪得笔直,膝下连个蒲团都没垫,后背的衣裳也破了,渗着斑斑血痕,一看就是鞭子抽的。
  秦莞鼻子一酸,泪珠止不住地往下掉,“你是不是傻,都不知道认个错吗?”
  “我没错——别哭,会变丑。”秦耀一脸耿直,抬手去给她擦泪。
  秦莞打开他的手,气道:“假装一下不成么?非要挨打!”
  “不会装。”
  “活该你挨打!”
  秦莞气得推了他一把,秦耀纹丝不动,她自己倒跌到了地上。
  秦耀伸手扶起她,眼中的锋芒稍稍敛起,“出去吧,免得父亲知道了罚你。”
  秦莞不理他,剽悍地扯开他的衣裳检查伤口,确认了上过药止了血之后,这才松了口气。
  秦耀面色涨红,活像一个被人非礼的黄花大闺女,“多大人了,也不知道避着些!”
  秦莞翻白眼:“你是我亲哥,连我的尿片都换过,避个球球!”
  “你你你——嫁不出去了!”秦耀恨铁不成钢地敲她的脑袋。
  “正合我意。”秦莞嬉笑着从香案下扯了两个厚厚的蒲团出来,一个塞给秦耀,一个垫到自己膝盖底下。
  秦耀无奈道:“祠堂湿寒,待久了骨头疼,乖些,出去吧!”
  秦莞把食篮放到他面前,“你先把这个吃了。”——报信的小丫鬟说,秦耀已经两顿不吃饭了。
  秦耀摇摇头,“父亲罚我不许进食。”
  秦莞嘟囔了句“耿直鬼”,威胁道:“你要是不肯吃,我就陪你在这里饿着,你饿一顿,我就饿一顿,你饿两顿,我就饿两顿,不信咱们就试试,看谁先撑不住!”
  秦耀无奈,“我常年带兵,身体强壮,饿上三五顿没关系,你一个小娘子怎么受得了?”
  秦莞眨了眨眼,“哥哥若是心疼我,那就不要饿着。”说着,便捏起一块发糕递到秦耀嘴边。
  秦耀无法,只得接到手里,咬下一口,面色微变,“这是……你做的?”
  “啊,哥哥吃出来了?是不是和明月做的不一样?我自己想的方子。”秦莞喜滋滋地说。
  “……确实。”
  嘴里咸得要死,还要努力保持微笑。
  秦莞托着下巴,期待地问:“好吃不?”卖相好的成品就这么几块,她没舍得吃,全给秦耀拿过来了。
  秦耀艰难地把口中又咸又甜的“毒物”咽下去,面不改色地说:“好吃。”
  “那就全吃完。”秦莞殷勤地把竹篮推到他腿边。
  秦耀点点头,无比淡定地吃了一块又一块,直到把盘子吃空了都没让宝贝妹妹知道她亲手做的点心有多失败。
  秦莞全程笑眯眯。
  秦耀喝了大半壶茶水,这才开口:“梁小将军并非良配,莞莞不要和他走得太近。”
  秦莞眨眨眼,怔怔道:“怎么突然说起他?”
  秦耀一本正经道:“今日之事虽是魏家不对,你自己也要上心些,需得明白‘瓜田李下’的道理。”
  秦莞沉默了片刻,问:“哥,你是不是不大喜欢梁桢?”
  秦耀棱角分明的唇抿成一条直线。
  他确实不喜欢梁桢,尤其不喜欢他接近自家妹妹。因为,梁桢的名声不大好。
  近来,坊间一直流传着他在西北时如何纨绔,如何风流,如何奢靡无度,如何纵着手下和那只海东青为害边民。
  当然,这些只是传言,秦耀不会拿出来对秦莞说。他只说自己亲眼看到的。
  “和他交往的那些人无一不是京中纨绔,品性堪忧。他若是个上进的,也不会主动向官家求去巡防营。我不止一次看到他擅离职守,跑到勾栏瓦肆寻欢作乐。”
  巡防营和秦耀在的金明水军同属京城禁军,只是前者是关系户聚集地,后者是官家寄予厚望的新式水军营。
  秦莞有些吃惊,以她对梁桢的了解,怎么看都不像个贪图享乐、混吃等死的。
  她不由想起马球场上的情景,梁桢抱着她,臂上的肌肉结实有力,胸膛更是温热厚实……这样的人怎么可能是个酒色加身的纨绔之辈?
  秦莞咬着唇,情不自禁地红了脸。
  看着她不经意间流露出的小女儿情态,秦耀的妹控之魂熊熊燃烧,态度更加坚决:“总之,不要再和他扯上关系。”
  秦莞垂下眼,道:“哥哥放心,我们……不可能的。”
  且不说梁桢不久后就要和公主订亲,单说他的前程……秦莞怎么也不会傻到和一个即将造反的人扯上关系。
  虽然嘴上这样告诫自己,然而,想到梁桢即将遭受的厄运,秦莞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难过。
  ***
  就在秦家兄妹谈论梁桢的时候,镇北将军府也在进行着类似的对话。
  梁老夫人是梁桢的祖母,然而祖孙两个并不亲近,梁桢出生后不久就被父亲接去了西北,只有逢年过节才会回京一次。
  不过,这并不代表梁老夫人不关心这个嫡长孙,尤其是在婚姻大事上。
  “你们少年人呀,就是喜欢俊俏的小娘子,却不知道‘娶妻当娶贤’的道理。那个秦家大姑娘我就不觉得是个好的,太喜欢出风头,长得也太出挑了些,谁家娶回去谁家费心。”
  梁桢眉心一皱,淡淡道:“祖母多虑了,秦家娘子才德兼备,颇得坊间盛赞。”
  梁老夫人哼了一声,不屑道:“你也不看看赞她的都是些什么人?你可听见哪家主母夸她、想把她聘为儿媳妇的?”
  梁桢木着脸,心内腾起阵阵冷意。严格来讲秦莞和他无甚关系,然而听见祖母这样诋毁她,他还是忍不住发怒。
  梁老夫人见他不说话,以为说服了他,得意道:“婚姻大事还是要长辈作主,可别像戏文里唱的那样花前月下、翻墙爬窗的,不合规矩!”
  旁边坐着二房的主母崔氏和三房的主母姚氏。
  崔氏是个稳重的,听到这话只是笑着给梁老夫人添上茶水,没吭声。
  姚氏生着一张伶俐的口齿,调笑道:“母亲大可放心,咱家大郎可不是那些一棵树上吊死的拧巴人,前日里三姐儿她爹还瞧见他在瓦子里听曲儿呢,旁边挨挨挤挤坐了三四个小花娘!”
  这话怎么听都不像夸梁桢的,倒像是在上眼药。
  梁老夫人虽古板,却不傻,当即黑下脸,硬声道:“外人胡乱编排也就算了,你这个当婶子的怎么还跟着起哄?大郎的名声就是被你们这些心黑的给败坏的!”
  姚氏一听,当即跪了下去,“真真是冤死人了,儿媳不过是说了句玩笑话,怎么就成了心黑的?”
  梁老夫人哼了哼,脸色并不见好。
  姚氏暗地里扯了扯崔氏的衣袖,苦着脸向她求助。
  崔氏无奈地看了她一眼,转而顺了顺梁老夫人的背,温声劝道:“母亲息怒,老三家的脾气您还不清楚吗,若她真有那些个心眼儿,往日里母亲还用得着恨她不争气?”
  姚氏连连点头,“二嫂说的是,母亲,您真是冤枉媳妇了!”
  崔氏是梁老夫人的内侄女,梁老夫人向来偏爱她,她说的话多半是听的。不管方才有多大气,听她这么一说也就化了。
  姚氏趁机讨巧卖乖,说了一箩筐恭维话,终于哄得老夫人露出个笑模样。
  妇人们唱着变脸大戏,梁桢淡然地置身事外,等到一折结束,他把茶盏一放,撩起衣摆跨出门去。
  “祖母和婶子们歇着,我去街上逛逛。”
  梁老夫人扯着嗓子在后面喊:“离那些个不入流的地方远些!上旬进宫时贤妃娘娘还拉着我说了好一会儿的话,嘉仪公主到了年纪,官家要指婚呢!”
  梁桢就像没听见似的,眨眼的工夫就绕过照壁,走远了。
  梁老夫人气得直跺龙头拐,“和他爹一个样,尽是被那些个狐媚子勾了魂儿!好好的一个儿郎,怎么就成了纨绔?”
  这话传到梁桢耳朵里,只余冷笑。
  他要是不纨绔,那些个虎视眈眈的文臣谏官们能放下戒心?太后和大皇子一党能放过他?
  如今立储在即,作为二皇子母族势力的梁家要想在这场夺嫡之争中明哲保身,他这个继承人只能是越废越好。
  更何况,梁家在西北盘踞数年,有他爹一个能臣良将就够了,若他再优秀些,官家恐怕就睡不踏实了。
  想到至今下落不明的父亲,梁桢眼神沉了沉,低声吩咐:“加派人手,深入西凉、宣化、鹿州等地,尽快找到父亲的下落。”
  “是!”
  “嘱咐兄弟们,定要小心行事,切勿露出任何端倪。”
  “……是。”
  大海迟疑了一下,道:“少将军,黑子如今假扮成将军待在枢密院,每日里人情往来、公文批复着实不少,他那边恐怕应付不来。”
  梁桢捏了捏眉心,沉声道:“让他再顶两日,母亲的事查得差不多了我就去替他。”
  “是!”
  两个人专挑着空旷的地方走,不用担心有人偷听。待走到僻静处,梁桢掏出西北舆图,不由地失了神。
  他想起回京前做的那个梦。
  梦里,父亲在对夏一战中失去踪迹,他孤身回京,在朝堂上受到主和派的攻讦,官家顶不住群臣激愤,解了梁家的兵权,并瞒下了父亲失踪的消息。直到一年后,西北新任节度使声称找到了父亲的尸体,梁家自此陷入莫大的危局。
  这个梦真实得可怕,彼时的无助和愤慨于梁桢而言就像切切实实经历过一般。
  为了不让梦中的情景成为现实,接到圣旨的那一刻,他做了一个大胆的决定——假扮父亲,回京述职。
  果然,官家感念梁大将军多年的戍边之功,虽然收了他的虎符,却封了他一个枢密史的官职,掌管军机防务、全国兵马。
  朝中百官看到官家的态度,即便有心攻讦却也不敢再开口。
  这一步,梁桢算是走对了。
  骄阳下,他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眸中唯有坚定。
  作者有话要说:  嗷!!!


第19章 干掉渣男(一更)
  秦耀说要把魏如安告到衙门,决不只是说说而已,第二天他就向汴京府衙递了讼状。
  汴京府尹事先在儿子口中得了信儿,讼状一到他便差人去上善门及事发地查探。
  宋府尹之所以被称为“宋青天”,不光是因为他处事公允,不徇私、不包庇,还因为他高超的断案能力。
  不出两日,他便查明了事情的原委,寻得的人证物证比秦莞手上的更多、更有力,任凭魏如安巧舌如簧都没了辩白的余地。
  只是魏如安是个嘴硬的,无论如何威吓都不肯认罪。
  他到底有功名在身,不能用私刑,好在证据确凿,宋府尹权衡之下判了他“脊杖四十,太学除名”。
  四十大杖打下去,魏如安当即皮开肉绽,丢了半条性命。
  这还不是最惨的,更让他在意的是被太学除去姓名,永不复录。
  虽然没有言明不许他参加科考,但身上背着这样的污点,就算他文章做得再好,今生恐怕仕途无望。
  这对魏如安来说,相当于一辈子都毁了。
  在决定状告魏如安的时候秦莞就考虑到了这一点,她有过犹豫,但并不后悔。
  前世今生,魏如安对她做的桩桩件件,何尝不是毁了她?
  离开太学的那天,魏如安背上的伤还没好利索,只能勉强下地。
  秦莞坐在马车里,亲眼看到他佝偻着腰身、蹒跚着步子从威严的学府中缓缓走出,手上提着个半旧的包袱。不仅身后没有一个人相送,还遭了门人一双大大的白眼。
  魏如安垂着头从马车前经过,并不知道车里有人在看着他。他的衣裳略显褶皱,发髻也有些凌乱,不复从前的翩翩风度。
  秦莞轻叹一声,心内百感交集。
  魏如安这个人确实有才,并非华而不实、沽名钓誉。上一世,秦莞看过他中探花时所做的那篇文章,言辞优美,极有见地。
  那年七夕乞巧,魏如安在家宴上谈到缩减军资、整顿官制的想法,就连戍边多年的定远侯都连连点头。
  秦莞清楚地记得他当时的神情,雄心勃勃,意气风发,和现在苍白着脸色、一脸愤愤的模样判若两人。
  飞云小声说:“魏郎君也挺可怜的。”
  彩练一巴掌拍在她腿上,脆生声:“你到底是哪头的?你怎么不想想,如果不是府尹大人查明真相,现在可怜的就是咱家姑娘!”
  飞云悄悄地瞅了秦莞一眼,嚅嚅道:“我、我就是说说嘛……”
  “收回你这泛滥的菩萨心肠,同情恶人就是对自己残忍!”彩练犀利道。
  这话不仅敲打了飞云,还点醒了秦莞。
  她收回目光,淡声道:“回去罢。”
  两个丫鬟察觉到她心情低落,不敢多言,只安安静静地陪着她。
  马车辘辘而行,秦莞靠坐在车壁上,最后看了魏如安一眼。
  前世你误了我的终身,今生我毁了你的前程,因因果果总是说不清。就这样吧,愿此生不复相见,你我都落得个清静。
  殊不知,这世间的事哪里肯如凡人所愿?
  ***
  从侯府大门到一方居要经过秦昌的风雅轩。
  秦昌今日没出门,正在中庭的凤凰木下背手立着。
  秦莞避无可避,只得上前见了个礼。
  秦昌自然不会有什么好脸色,“一个女儿家,居然把名节之事闹到衙门,你还要不要脸面了?”
  秦莞道:“我就是因为要脸,才要让全汴京的人知道真相。”
  秦昌气道:“秦家的脸都被你丢尽了!”
  秦莞冷笑:“不是早就丢尽了吗?”
  秦昌怒极:“逆子!”
  秦莞别开脸,丝毫不惧。
  父女二人剑拔弩张。
  飞云彩练吓得跪到地上,秦昌的长随小厮也战战兢兢。
  秦莞心软了,主动示弱:“大哥哥在递状纸之前已经得了伯父的首肯,我之后也不会再做多余的事,父亲大可放心。”
  “哼,这样最好!”秦昌甩袖,气冲冲地走了。
  被他这么一打岔,秦莞先前的低落反倒一扫而空。
  她把两个丫鬟拉起来,笑道:“今日不吃大锅饭了,叫小厨房备下一桌席面,再开一坛桑甚酒,咱们自个儿在屋里好好地热闹一番。”
  “好嘞!”彩练欢呼一声,兴冲冲地跑去传话。
  一方居有个小厨房,平日里只是做些点心羹汤,若是想要开小灶需得到管家的萧氏和纪氏那里知会一声,然后到大灶上支取用度。
  并非不能自己悄悄花钱采买,只是不合规矩,长辈院里都不会这样搞特殊,秦莞也不想如此打眼。
  毕竟,阖府上下除了定远侯所住的主院外,只有一方居垒着小厨房,平时能熬个粥、做个点心秦莞就已经很知足了。
  今日报了个大仇,怎么都该庆祝一下。
  明月的手艺得了喜嬷嬷的真传,且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她束起衣袖下厨,蒸、煮、烤、煎,利利落落地做出一桌子美味。
  “姑娘,您尝尝这道鸡汁蒸白鱼,用的是应天府那边运过来的江白鱼,只活了十几尾,葛叔听说咱们院里要开小灶,二话不说便匀了我两尾。”
  葛叔是大厨房的管事,从前跟着定远侯在辽东打仗,受了伤,腿脚不便才来了府里。
  葛叔年过五旬,无儿无女,秦莞心善,每逢冬寒便叫丫鬟们给他做些护膝、棉袜之类的小物件,葛叔心存感激,总是寻着机会报答一二。
  明月献宝似的把鱼碟推到秦莞跟前。
  秦莞尝了一口,肉质滑嫩,骨刺细软,配着鲜香的鸡汁,汁香融入鱼鲜,吃得人口齿留香。
  秦莞竖起大拇指,“香!”
  彩练馋得直吞口水:“比舅家阿郎送来的海鱼还好吃么?”
  她口中的“舅家阿郎”指的是秦莞的舅父韩琪。
  当年大名书院闭馆之后,韩琪一家便去了登州做生意,时不时会往侯府送些奇珍海货,逢年过节更是节礼无数。倒不是为了巴结侯府,只是惦记秦莞这个唯一的外甥女。
  “和海鱼味道不大一样,各有各的好处。”秦莞笑着招呼她们,“别傻站着,都坐下,一起吃。”
  “拜谢姑娘!”四个大丫鬟也不扭捏,笑嘻嘻地行了礼便大大方方地围坐到桌边。
  这四个大丫鬟是韩琼留给秦莞的,自小和她一起长大,名义上是主仆,情分上堪比姐妹。
  韩琼心思缜密,在她们年幼时便依着各人的脾气秉性教了不同的手艺。
  清风最为年长,性子稳重,识文断字,管着一方居的大小事宜,外面铺子庄园的账目琐事也是她帮着秦莞打理。
  明月脾气温和,周到细致,平日里照顾秦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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