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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夫君飙演技-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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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梁桢面不改色,径直向前。
  秦耀手持马鞭,将他拦下,“梁将军这是去哪儿?”
  梁桢道:“随便走走。”
  秦耀声音微沉:“路这么宽,还请梁将军去别处走走。”
  梁桢不慌不忙:“既然路这么宽,本将军在哪里走不成?”
  秦耀眸光更冷,“此处皆是鄙府女眷,还望梁将军莫要造次。”
  梁桢失笑:“青天白日,我哪里造次了,指挥使大人?”
  秦耀被他点出官职,平白地矮了两个官阶。
  两个同样英武的男子,彼此对峙,剑拔弩张,惊得周遭之人大气都不敢出。
  秦莞弱弱地开口:“长兄……”
  秦耀和梁桢同时看了过来。
  秦莞怂怂地缩了缩脖子,心虚道:“……婶娘叫你。”
  尽管知道她在胡扯,秦耀还是没拆穿她。
  骨节分明的大手压在她头顶,不容分说地把她按回车内,完了还扯下帘帐,确保遮得严严实实,秦耀这才打马离开。
  被自家长兄像拍球似的按了一把,秦莞既没面子又不服气,等他走远之后她便挑起车帘,冲着他的背影做鬼脸。
  这一幕恰好落入梁桢眼中,惹得他眉开眼笑。
  秦莞冲他眨眨眼,娇媚的脸显得古灵精怪。
  梁桢心情愉悦地打了个鞭花,大黑马长嘶一声,哒哒哒哒跑回自家车队。
  巨大的白鹰盘旋在半空,时不时发出一声悠长的唳鸣。
  车外传来声声惊叹。
  彩练好奇地问:“那是什么鸟,好大一只!”
  “是海东青。”秦莞说。
  母亲对她说过,辽北之地有人擅训鹰,其中最名贵的便是海东青。
  梁桢这只体长三尺,羽翅展开至少有六尺,全身附着雪亮的白羽,只头上一顶灰色的绒毛,当是猎鹰中的极品。
  秦莞见过它与黑犬争斗时的雄姿,不,那不应该叫争斗,而是单方面的击杀,一爪毙命。
  就像它的主人那样,是个面临死境依旧能绝地反击的枭雄。
  ***
  长公主这些年一直随同驸马驻守河间,今春刚刚回京。
  她之所以攒这样一个马球局,一来是替秦莞解围,二来也是想借此向汴京城的勋贵圈宣布——昔日的领头人又回来了。
  公主府的管事们一早便过来安排着家院下仆们收拾,彩棚、看台、围栏、石阶一一检查,插花、果品、茶水、小食也准备齐全。贵妇娇女们待的棚子,郎君长随们坐的位置,包括车马仆役歇脚的地方都细细地布置妥当。
  定远侯府的马车到的时候,彩棚里已经坐了不少人。
  秦莞刚一下车,便吸引了无数道目光。
  大昭国以纤细高挑为美,女子服饰崇尚的也是清新典雅的风格,秦莞虽然只有十五岁,却已生得体态颀长,腰身纤巧,如今一身樱草色百褶裙,配着青白印花的半臂,走动间裙摆随风而动,端的是雅致脱俗。
  实际上,她的长相属于娇美明艳的类型,若是装扮不好很容易流于艳俗,好在她心思敞亮,性格洒脱,衣裳发饰偏爱端庄大气的样式,刚好与她的容貌相互中和,别有一番韵味。
  妇人娘子们原本卯足了劲儿打算奚落她一番,没承想竟看到这么一个出水芙蓉般的大美人。
  从前她们不是没见过秦莞,印象中就是个半大的小妮子,好看是好看,到底年纪小撑不起场面,怎料数月不见她竟长成了这个样子!
  一时间,所有挖苦讽刺的话生生地梗在了胸口。
  ——实际上,秦莞的模样没变多少,只是重生之后心态不同,带出来的气质韵味也就不一样了。
  更让人懊恼的还在后面。
  那个被各家暗定为最佳女婿人选的苏泽,竟然主动上前,亲自带着定远侯府的人去了彩棚。
  苏泽好巧不巧地走在了秦莞身侧,两个人并肩而行,有说有笑。
  说好的秦家攀龙附凤呢?
  说好的秦莞自不量力呢?
  怎么看上去不大对的样子!
  贵女们纷纷气闷。
  这还不算完。
  长公主来了之后,第一时间把秦莞叫到了自家彩棚,拉着她的手说了好一会话,最后还让她留了下来。
  贵女们几近窒息。
  这次宋尚仪也在。
  宋尚仪笑盈盈地引着秦莞说话:“莞姐儿有所不知,当年长公主在京中时就爱打马球,且球技超绝,就连那些健壮的郎君都敌不过她!”
  安国长公主睨了她一眼,富态的脸上显出浓浓的笑意,“哪里就有你说的那般厉害?更别提现在,老成这样球棍都握不住,只能看着这些小辈们玩玩,图个乐呵。”
  秦莞笑道:“奴家看着,长公主不是打不动了,是找不到对手了。”
  长公主爽朗一笑,“这小妮子,怪道宋尚仪说你可人疼,还真是!”
  秦莞笑闹着谢了长公主的赞,既识趣又不曾失了礼数。
  长公主亲手抓了把果子塞给她,心内更为喜爱。
  马球场上传来一阵欢呼,红蓝两队对阵,蓝队拔了头筹。
  这两班人马都是长公主府训练出来的球倌,在这种场合算是给贵人们热热场子。
  长公主看得开怀,下了重赏,并拿出一对新制的端砚当作彩头,叫世家儿郎们上场□□。
  苏泽换了一身利落的衣裳,扎着宽大的护腰,大步走来,竟生出几许武将的风姿。
  长公主拊掌笑道:“这样倒显得精神!”
  苏泽玩笑般说:“祖母,孙儿是来向您借人的。”
  安国长公主笑:“借谁?”
  “下一场孙儿对阵永安伯世子,那边出了两位小娘子,孙儿这边若都是男子恐怕不妥当。”苏泽看向秦莞,“听闻表妹球技甚好,不知可否助我一臂之力?”
  秦莞屈了屈膝,委婉地拒绝道:“我在家里时只是同兄长们随意玩玩,没有他们领着恐怕连马都骑不稳,实在不敢拖了表兄的后腿。”
  ——即便大昭国民风再开放,没有父兄带着便混迹于一众男子之间,那就不叫洒脱,而叫不知礼了。
  苏泽心细如发,自然明白秦莞的顾虑,“表妹放心,我已邀了秦兄一同上场,还有定远侯府的另一位妹妹,保证不会叫你从马上掉下来。”
  秦莞没想到他竟如此妥帖,再拒绝就不大好了。她过回头,看向长公主。
  长公主笑着摆摆手,“小孩子家家想玩便去,哪里来的那么多规矩?”
  秦莞莞尔:“谢长公主殿下,谢表哥相邀。”
  看着她欣喜的模样,苏泽忍不住逗她:“表哥也是哥,下回由我带着你上场,想必不会从马上摔下来。”
  秦莞俏脸一热,笑着从他身侧溜走,到后间换衣裳去了。
  再出来,原本繁复飘逸的百褶裙换成了大红色的骑马装,一头鸦青色的长发利落地束起,光洁的额头露出来,更显得那双剪水秋瞳顾盼神飞,端的是飒爽又动人。
  单是这红衣翻飞的风姿便叫一群儿郎软了脚,哪里还有心思打球?
  和秦莞一比,其余三个小娘子精心的打扮反倒像是堆金叠玉的暴发户,顿时被踩到了尘埃里。
  永安伯府的魏大姑娘从小就把秦莞当成此生最大的对手,看到她如此出风头,不由地心里犯酸。
  她掩着唇,帮作亲昵地开着玩笑:“秦家姐姐这身衣裳与梁小将军倒是般配。”
  魏二姑娘端着一张无辜的脸,脆生生地帮自家长姐搭腔:“可不是么,这喜庆的颜色,不知道的还以为秦家姐姐要和梁家表哥拜堂成亲呢!”
  秦莞听她们一说,这才发现梁桢居然也在场——先前她被秦耀挡着,根本没发现。
  赶巧了,梁桢也穿着一身红,款式和她的还挺像。
  两个人站在一群墨青粉白之间,一个俊美英武,一个娇妍大气,一种颜色,两段风姿,既相异,又意外的和谐,仿若天造地设。
  作者有话要说:  嗷!!!有没有早一点?!
  今天看到几个老读者跑过来啦,好开心呀!还有大大的感动!(没想到你们会看言情)
  希望大家看文愉快~~一人一个大么么~


第15章 亲密接触
  随意编排一个未婚的小娘子,这不是调侃,是嘲弄。
  梁桢微眯着眼,语调不急不缓:“满朝朱紫贵,都是要拜堂成亲的吗?敢问魏家娘子,永安伯大人今日上朝穿的可是红衣?”
  一句话说得永安伯府众人面红耳赤。
  魏二姑娘气恼道:“表兄,你为何要向着外人?”
  梁桢嗤笑:“莫不是我听错了,方才你编排时没带上我?”
  魏二姑娘面色青青白白,煞是好看。
  眼见梁桢露了怒气,永安伯世子忙道:“舍妹年少,向来口无遮拦,表兄千万勿怪。”
  梁桢背着手,淡淡道:“永安伯门弟显贵,梁某高攀不起。”
  说起来,梁桢之所以和永安伯府扯上关系,是因为魏大姑娘前不久和二皇子订了亲。
  梁桢的母亲和二皇子的生母贤妃是亲姐妹,是以魏家兄妹便随着二皇子称梁桢为表兄。
  虽然魏家有爵位,实际早就没了实权,一来不敢得罪手握重兵的梁家,二来不想毁了魏大姑娘好不容易得来的这门亲事,所以魏家人对梁桢十分客气。
  永安伯世子代替妹妹向秦莞道了歉,秦莞扭开脸没接受——该道歉的不是他。
  永安伯世子脸上不大好看。
  秦耀马鞭一甩,冷冷道:“场上见。”
  永安伯世子被鞭声惊到,下意识地后退一步,继而又觉得丢了脸面,口气十分之差:“输了别哭爹喊娘!”
  秦耀哼笑。
  苏泽担心再起冲突,即刻招呼众人上马。
  秦耀走在秦莞身侧,道:“莞莞莫气,这口气我替你出。”
  秦莞狡黠地眨眨眼,“那哥你可要第一个进球,虐死他们!”
  秦耀一本正经地点点头,莞莞说虐死他们,那就虐死他们。
  三声鼓响,红蓝两队各自上马。
  红队由苏泽领队,另有秦耀、秦莞、秦茉,并苏家一个家院。
  蓝队由永安伯世子带头,另外四人是魏大姑娘、魏二姑娘、魏家二郎,还有梁桢。
  为保障公平,马匹、球棍皆是长公主府配的,规则也是安国长公主定的。
  安国长公主向来讲究,所用坐骑皆是纯种的伊犁马,体格高大,四肢强健,性子机敏,既无惧于战场厮杀,又适合在马球场上对阵。
  秦莞选中了一匹灰白毛色的母马,较其他公马稍稍矮小一些,刚好适于女子握杆击球。
  经过梁桢身边时,听他说了句“旗开得胜”,秦莞回了个“多谢,你也是”,两个人,两匹马,擦肩而过,相视一笑。
  苏泽依旧是那般温和细致,特意叮嘱:“永安伯府憋了气,场上恐怕没个轻重,表妹千万小心,最好不要离开我和秦兄身边。”
  秦莞笑着应下。
  五声鼓响,球倌开球。
  秦耀一马当先,一击即中,来了个正正经经的开门红。
  高台上皆是喝彩之声,小娘子们齐声喊着“秦家大郎”。
  魏家几人铁青着脸,眼神中满是不服。唯有梁桢如同置身事外般云淡风轻。
  第二球,由苏泽击中,红队再得一旗。
  苏泽的球风和他这个人一样,舒阔大气,颇有君子之风。
  运球期间魏二姑娘厚着脸皮来抢,秦莞原以为苏泽会碍于面子将这一球让给她。没想到他不仅没让,还谨守着礼数,稳稳当当地击入了球门之中。
  不过半刻的工夫,红队已连得两旗。
  安国长公主一高兴,把颈上那条琥珀璎珞摘了下来,叠加到彩头之中。
  要知道,这件璎珞不仅名贵,还有着非同寻常的意义,是驸马当年从契丹王帐中缴得的战利品,是当年求娶公主的聘礼。坊间曾有传言,长公主说这串璎珞将来要给孙媳妇。
  此物一出,不知牵动了多少高门贵女的心。魏二姑娘更是红了眼,暗暗咬牙一定要得到。
  第三球让秦莞拿到了。
  秦莞和秦耀的球技都是韩琼教的,兄妹二人的打法却不相同。
  秦耀臂力惊人,准度极高,只要让他摸到球无一不是一击即中。
  秦莞擅打短球,连击数次而不失球,并在对手放松警惕之时带球入门。
  至此红队连胜三旗,高台上呼声叠起。
  彼时梁桢正在不远处,姿态悠悠闲闲,不像来打球,倒像是来遛马的。
  秦莞刚进了球,正得意,扬起下巴冲他露出一个挑衅的笑。
  大概是这个“孔雀开屏”式的笑刺激到了梁小将军,接下来梁桢一改漫不经心的态度,一人一马如一把锋利的匕首强势地加入战局。
  不到一盏茶的工夫,他便为蓝队接连拿下两旗。于是,他把那个笑还给了秦莞。
  秦莞撇撇嘴,小气的男人。
  秦耀挡在秦莞身前,提防别有用心的男人。
  苏泽也有意无意地护着秦莞。
  红队这边心思不定,蓝队乘胜追击,永安伯世子拿下了一旗。
  至此红蓝两队各得三旗,距比赛结束还有半刻钟。
  关键时刻秦茉拿到了球,魏家二姑娘紧紧地贴在她身侧,试图抢夺。
  秦莞一见,忙追了过去,为秦茉打掩护。
  谁知魏二姑娘耍阴招,竟一脚踹在了秦茉身上。眼瞅着秦茉就要摔下马,秦莞顾不上救球,连忙抬起球杆钩住秦茉的腰。
  好在秦茉机灵,借着她的力道坐稳了身子。
  只是不知怎么的,秦莞自己的马却像受了刺激似的人立而起。
  秦莞毫无准备,整个人倒仰着向后摔去。
  千钧一发之迹,梁桢纵身一跃,落到秦莞的马背上,伸手揽住她的腰,将人牢牢地扣进怀里。
  场外一片哗然。
  有人惊艳于梁桢漂亮的动作,有人惊讶于他和秦莞亲密的姿势,那些暗暗思慕梁桢的小娘子们扯着帕子,偷偷诅咒秦莞。
  梁老太太登时黑了脸。
  她对梁桢寄予厚望,相中的皆是握有实权并对梁桢的仕途有帮助的人家,怎么可能看上秦莞?
  ——定远侯自从离了辽东手上就没有了兵权,只在兵部任职。至于秦昌,只领了一个工部的缺,六品小官,点个卯就完事。
  秦莞并不知众人心中所想,此时的她惊魂未定,娇软的身子撞到梁桢坚实的胸膛,两个人皆是一僵。
  梁桢只觉得一股馨香萦绕在鼻翼间,怀里的娇躯软得可怕,仿佛力气稍稍大一些就会弄坏。
  生平第一次,梁小将军心底生出一股异样的情绪。
  反观秦莞,许是腰间的手臂让她觉得无比安全,甚至有时间去注意魏二姑娘。看到对方抢到了球,她气坏了,抡起球杆去拦,竟然歪打正着地拦住了。
  梁桢哭笑不得,实在没想到她在这种时候还有心思打球。
  许是被她要球不要命的“坚韧”打动了,在她挥杆击球的时候,梁桢握住她的手腕,助了她一臂之力。
  那一刻,世界仿佛静止下来,一切声音都消失了,所有人都瞪大眼睛看着那枚灰扑扑的球在空中划过,嗖的一声射入球门。
  台上高声唱喏:“时间到——红队胜!”
  秦莞难以置信地看向身后的男人。
  梁桢勾着嘴角,如天幕般深邃的眸子里倒映着她的影子。
  秦莞的心莫名地漏跳一拍。
  肌肤相触的地方像是被烫到了似的,传来阵阵酥麻,她慌乱地挣扎着,想要离开梁桢的怀抱。
  “恭喜。”梁桢低笑一声,收回手臂,翻身下马。
  秦耀奔了过来,将傻掉的妹妹抱下马,眼睛死死盯在她身上,似乎在检查她有没有受伤。
  秦茉难得关切地抓住秦莞的手臂,红着眼圈叫着“大姐姐”。
  秦耀看向梁桢,脸色不大好。
  梁桢摸了摸鼻子,做好了挨骂的心理准备。
  没想到,秦耀不仅没骂他,还执手一揖,道:“多谢梁将军出手相助。”
  梁桢挑挑眉,淡定道:“不客气。”
  秦萱、秦薇从高台上跑下来,递水,擦脸,拉着手庆祝,在外人看来就是亲亲热热的一家人。
  在别人注意不到的时候,秦茉别别扭扭地对秦莞道了声谢,秦莞大度地应下。
  热闹之余,她下意识地寻找那个高大的身影。梁桢正站在人群之外,背着手,嘴角微扬,像是在冲她笑。
  秦莞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等到秦莞收回目光,梁桢才敛了笑意,眸色冷然。
  秦莞的马为何突然受惊,别人兴许没注意,他却看得一清二楚。
  这笔账,必须算。
  作者有话要说:  嗷!!!修了一下~


第16章 拆穿渣男
  秦莞已经很久没有这样酣畅淋漓地玩上一场了。
  上一世,自从和魏如安订亲后,魏家夫人明里暗里地提过几次,不喜欢将来的儿媳妇如此张扬。秦莞不想还没进门就惹得长辈不快,即使技痒了也只是在家里挥挥杆子。
  如今回头一想,当时的自己真是傻到掉渣,活该被人设计!
  苏泽带队赢了,安国长公主自然高兴,赏赐十分丰厚。
  秦耀和苏泽各得了一套笔墨,苏茉得了一支双凤衔珠金步摇,那个意义非凡的琥珀璎珞落到了秦莞手里——是苏泽主动递给她的。
  秦莞没听过那个传言,因此也没多想,自然而然地收下了。
  苏泽显得很高兴,却击碎了一地少女心。
  宋尚仪凑到安国长公主耳边说了句什么,长公主眯着眼睛笑笑,看向秦莞的目光更加慈和。
  萧氏和纪氏被长公主叫到身边说了好一会儿的话,这一幕看在有心人眼里不知道生出多少猜测。
  一场马球赛,定远侯府可谓是大大地出了风头。
  官家听说了这场赛事,特赐众人到琼林苑摆宴。这本是新科及第的进士才有的荣耀,对于各府家眷而言是天大的荣宠。
  众人谢了恩,喜气洋洋地赶了过去。
  琼林苑与金明池只有数百步之隔,分列于新郑门南北两侧。
  琼林苑内筑着石山,山上层楼叠翠,金碧相射,山下点缀着亭台水榭,遍植名贵花木,走在其中山水之景悉数入目。
  长辈们陪着安国长公主坐到了主席上,小辈们各自寻了有趣的地方落座。
  苑中值守的宫人早已准备好了宴食,窈窕的身影穿棱于亭台之间,将一碟碟美食送到贵人们的桌案上。
  秦莞姐妹打了一场球,在金明池洗去汗渍换了衣裳才过来,到的时候好位置已经被占了,只得往后山走。
  经过一处八角凉亭时,好巧不巧地听到了里面的说话声。
  “枉她出身侯府,竟连礼仪廉耻都不顾了,前脚刚和梁家表哥搂搂抱抱,后脚又收了苏郎君的璎珞,多少双眼睛看着,我都替她害臊!”
  秦莞脚步一顿,这话怎么听着像是在说她?
  她扭头一看,说话的还是个熟人——永安伯府的二姑娘,魏然。
  此时,秦莞四人刚好被一丛木槿花遮住,她们能清楚地看到凉亭里的情景,亭子里的人却看不到她们。
  “她品行如何原本和咱们无甚关系,只是替堂兄觉得不值。”魏欣,也就是魏家大姑娘接口道。与魏然直愣愣的性子不同,魏欣温温和和,笑里藏刀,“堂兄,有一事我始终不解,你为何会向她提亲?”
  随即响起一道温和的男声:“不过是为了……唉,不提也罢!”
  秦莞目光一闪,这才发现亭子里除了永安伯府的四兄妹,还有一位老熟人——魏如安。
  秦莞冷笑,魏如安家和永安伯府算是远亲,只是两家家境悬殊,久不联络。上一世还是魏如安考上举人后才重新攀了亲。这一世竟这么早就“堂兄”“堂妹”地叫起来了吗?
  魏如安身边坐着个身量高壮的少年人,是魏家二郎君,心直口快:“堂兄不好意思说,我替你说,不就是为了保全秦大姑娘的名声么!切,你倒是好心好意,人家却不领情。”
  魏二说话时并没有刻意压低声音,附近的水榭凉亭中坐着不少郎君娘子,听到秦莞的名字不由地起了兴趣,纷纷竖起耳朵。
  魏然惊讶地掩住嘴,眼里闪着八卦之光,“这么说她的衣裳真被疯狗撕了,堂兄你看到了?”
  魏如安摆摆手,“事关秦家娘子的名节,便不说了罢。”
  越是语焉不详越让人多心,配上魏如安摇头叹气的表情,任谁看了都会觉得真有那么回事。
  秦莞冷笑一声,抬脚就要往凉亭走。
  秦萱连忙拽住她的衣袖,“大姐姐,权当、权当没听见罢,千万别往心里去!”
  秦莞柳眉一挑,“又不是真的,我自然不会往心里去。”
  秦萱一愣,没想到她会这么理直气壮。
  秦莞对秦萱始终存着几分戒备,她不想多说,径直绕过木槿花丛,走进凉亭。
  亭中之人面色一僵,显然没料到她会突然出现。
  秦莞露出一个不怀好意的笑,不是想看戏吗?那就干脆来场大的。
  近来京中的流言她不是没听过,说她“吃着碗里,看着锅里”——秦莞要笑死了,就魏如安这样的,恶心都来不及,她哪里需要占着?
  正愁没机会澄清,魏如安就自己送上门了。
  秦莞抱着手臂,像个江湖侠女,“刚才谁说我不懂廉耻?”
  魏然挺了挺腰,讥讽道:“难道不是吗?你娘亲没教过你不要和外男勾勾搭搭吗?”
  秦莞面色一冷,“你再说一遍。”
  “你娘亲——”
  秦莞端起一盘糖醋鱼,一把扣到了魏然脸上。
  半尺长得鲤鱼从脸上滑到胸口,又吧唧一下掉到膝盖上,摔成了糊糊,酱色的汤汁糊了她满头满脸。
  魏然尖叫一声,疯了似的朝秦莞扑来,“姓秦的,我要杀了你!”
  魏家人也纷纷站起来,似是要教训秦莞。
  “都别动!”秦莞一把掀翻了桌子。
  她势单力薄,只能用这种方法震住他们。
  果然,所有人都被她的剽悍惊呆了。
  魏然不肯罢休,哭叫着要打她。
  秦莞毫不客气地把她踹到地上。
  永安伯世子面色黑沉,“秦大姑娘,你疯了吗?”
  秦莞声音比他更冷:“她不该说我母亲。”
  永安伯世子眉心一蹙,魏然还要冲过来,被他拦住了。
  秦莞捏了捏拳,压下心头的火气。她过来不是为了撒泼,而是为了揭穿魏如安,让他再也不敢招惹自己。
  “我警告你,你若是再敢败坏我的名声就不是打一顿那么简单了,我会要了你的命!”
  魏如安面色一僵,一时间竟无法反驳。
  魏欣向来机敏,顿时抓住她话里的漏洞,道:“秦大姑娘这是承认自己公然殴打太学生了吗?”
  秦莞一脸冷意,“我不仅会殴打太学生,我还会殴打伯府娘子!既然有人成心叫我活不下去,我为什么不拉上几个陪葬?你说是不是,魏大姑娘?”
  魏欣被她眼中的狠劲儿吓到,脸色一片煞白。
  魏二一拍桌子,厉声道:“你别太过分!”
  秦莞冷笑:“与其对我耍威风,不如约束好家中姊妹,休要在背后嚼人舌根!”
  “你——”魏二面色涨红,不知是气得还是羞的。
  附近亭子里的郎君娘子们都看了过来,就连水榭门口也有宫人观望,想必是长公主授意。
  魏欣心内暗笑,闹吧,事情闹得越大秦莞的名声越差,被她压了这么多年,是时候出一口恶气了。
  秦莞的想法和她异曲同工,她朝着周遭大大小小的凉亭看了一圈,扬声道:“那日我去城北娘子庙是给家母敬香,的确路遇恶犬,却被好心人所救,一来没撕了衣裳,二来和魏如安没有半点关系!”
  说到这里,她话音一转,“不,要说关系,也有,那三只恶犬就是魏如安带去的!为了攀附侯府居然用这等下三滥的手段,枉你自诩为太学生!”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吃了一惊。
  魏如安更是大惊失色,“你、你血口喷人!”
  “是不是血口喷人,汴京府衙自有论断。”秦耀大步走来,将秦莞护到身后。
  他身量高大,周身的气势是战场上拼杀出来的,别说魏如安这个弱鸡,就连永安伯家的两个郎君都被他逼得后退一步。
  秦萱三人也踩着小碎步跑了过来,和自家人站到一起。
  秦耀道:“原本顾及着舍妹的名声不想报官,如今既然闹到了这个地步,不如就请府尹大人决断。”
  秦莞当即表态:“长兄,我不怕!”
  魏如安心虚道:“怎么断?难不成你们还能让那三条死了的狗开口说话吗?”
  秦莞冷笑:“魏如安,你以为找来三条无主之犬就能万事大吉了吗?你当上善门外的商贩和乞儿们都是瞎的吗?”
  魏如安面色一变,犹自强词夺理:“侯府家大业大,谁知道你会不会买通他们替你做伪证!”
  恰好,汴京府尹家的郎君就在旁边那个亭子里,远远地指着魏如安高声斥道:“魏生,你这是在质疑家父的办案能力吗?”
  谁人不知汴京府尹刚正不阿,被百姓们赞为“宋青天”,可以说是汴京城的脸面,魏如安敢诬蔑他?
  不仅府尹家的郎君气愤,围观之人也纷纷露出不赞同的神色。
  “不,衙内误会了,学生不是这个意思。”魏如安连连作揖,怂得一批。
  秦莞心里一阵厌恶。
  宋郎君穿过游廊,大步走到魏家的凉亭中,冲着秦耀揖手道:“秦指挥使可依律呈送诉状与人证,家父定会禀公办理,还令妹一个公道。”
  “多谢。”秦耀拱手。
  敢上汴京衙门说理,单凭着这份底气众人就已经信了一半。方才众人是怎么笑话秦莞的,此时就怎么笑话魏家人。
  魏氏兄妹就像吃了屎似的,咽不下去又吐不出来。
  尤其是魏欣,她怎么也没料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秦莞不应该大发雷霆、仪态尽失,从此沦为汴京城的笑柄吗?
  她心内不甘,暗地里捏了捏魏然的手。
  魏然顶着满头满脸的糖醋汁,揪着秦莞不放,“且不说撕衣裳的事,难道你和梁家表哥搂搂抱抱是假的吗,多少双眼睛看着,我们也没瞎!”
  秦莞不慌不忙,“我惊了马,梁将军不过是仗义出手。”
  魏然咄咄逼人:“说的好听!场上又不是他一个人,怎么就轮到他仗义出手了?再说了,别人的马都没事,为何单单只有你的惊了?”
  “秦家娘子为何惊了马,想必魏大姑娘应该清楚。”带着冷意的声音猝然响起,梁桢不知何时来到了凉亭中。
  魏欣突然被点到名,眼中闪过一抹暗色,“表兄说笑了,秦大姑娘的马……我缘何知道?”
  “需要我说出来吗?”梁桢瞄了眼她头上的金簪,轻笑道。
  魏欣面色一慌。
  作者有话要说:  嗷~~~这章写了好久,还木有吃饭~需要么么哒鼓励!


第17章 守护者们
  魏欣是个聪明人,在梁桢看她发上的金簪时,她就猜到梁桢知道了她的小动作。
  她有些慌,害怕梁桢说出来,她苦心经营数年才落了个贤惠的名声,不能在今天毁掉!还有和二皇子的婚事,如果被皇家退婚,她就活不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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