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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夫君飙演技-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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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秦、梁三家悉数在场。
  因着贤妃的邀请定远侯特许萧氏出席。好在她今日打扮低调,从始至终都没开过几次口,摆明了不会惹事。侯府众人这才稍稍放下心。
  席间,官家命众进士作诗助兴,作品极佳者有重赏。
  本朝文人重词曲,轻诗赋,擅词者多,工诗者少。是以众人虽卯足了劲儿想在官家面前露露脸,佳作却是没出几篇。
  唯有一首七律最为突出,诗名借用司马相如的《凤求凰》,作者以“寻花者”自喻,表面写对美人与名花的追求,实则暗示了怀抱利器、渴望被重用的抱负。
  作者不是别人,正是被梁桢打了一顿,殿试发挥失常,从一甲第六名落到第三十八名的魏如安。
  恰逢杏林盛事,此诗刚好应景,再加上三皇子的力荐,官家赞不绝口。
  贤妃侍驾在侧,笑盈盈道:“魏生想要什么赏赐,还不赶紧向陛下讨了来。”
  魏如安三拜九叩,做足了礼数,方才回道:“学生不敢讨赏,只求陛下一个人情。”
  官家顿时起了兴致,不由问道:“是何人情,值得你求到朕这里?”
  魏如安咬了咬牙,似是下定决心般叩首道:“学生求陛下赐婚!”
  官家当即大笑,“这是好事啊,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美极,美极!”
  贤妃也跟着笑了笑,趁机道:“不知魏生瞧上了哪家姑娘?”
  魏如安执手,郑重道:“定远侯府二姑娘,秦萱。”
  作者有话要说:  呐,说一下哦,本章里提到的“市易法”化用的是王安石变法中的内容,王公主张设立的是“市易务”。


第80章 9。17
  “学生对定远侯府二姑娘秦萱心仪已久; 特求陛下赐婚!”
  魏如安的话叫众人大大地吃了一惊。
  他和秦莞的恩怨将将过去一年; 当初的闲言碎语都还热乎着; 他这会儿要求娶秦萱,这一举动令众人疑惑不已——去年还想攀附秦大姑娘; 怎么转头就变成了对秦二姑娘心仪已久?
  官家瞅了眼定远侯; 朗声笑道:“秦卿; 可是你瞧不上他出身寒微; 这才逼得他求到朕跟前?”
  定远侯是位讷于言而敏于行的耿介之人; 在这种情况下他没办法像某些巧舌如簧的文官一般轻松而又略带谄媚地回复官家的话,而不伤及侯府的体面和秦莞的名声。尤其是后者; 这是定远侯最在意的。
  是以,他沉默地执起手,脸上腾起显而易见的怒容; “回陛下,这门婚事臣的确不允。”
  官家疑惑; “此等年少有为的新科进士,旁人榜下捉婿尚要抢上一抢,秦卿为何这般嫌弃?”
  定远侯咬了咬牙; 正要说出实情,魏如安便率先开口:“回陛下; 想必侯爷怪我轻慢了秦二姑娘,这才不肯允婚。恳请陛下容我陈情一番,好让侯爷宽心。”
  官家摆摆手,示意他说。
  魏如安正色道:“说句唐突的话; 学生早就心仪秦二姑娘,也曾请了官媒前去侯府提亲,不知为何却被拒了。学生因此黯然许久。后来听说秦二姑娘许了人家,学生原本死了心,只愿她安乐一生,我便足矣。没承想,前不久又听说秦二姑娘因为身子不适退了婚,学生这才重新燃起希望。之所以恳请陛下赐婚,是希望秦二姑娘嫁得体面。”
  说到这里,他挺直腰身,满脸殷切,“无论二姑娘身子如何,在下愿照顾她余生,望侯爷成全!”
  此话一出,周遭一片默然,不知该做何反应。
  贤妃拭了拭泪,道:“魏生之情,感人肺腑,定远侯,你便允了罢!”
  官家也看向定远侯。
  魏如安的一番话,虽是胡说八道,但在这种情况下实际是在帮定远侯解围。但凡定远侯把家族体面放在秦莞之上,他势必会顺着这个台阶允婚。
  然而,魏如安此遭着实打错了算盘。
  定远侯不仅顾着秦莞的名声,连秦萱也不会轻易放弃,哪怕拼上秦家的声誉他都不会将侄女嫁给这么一个颠倒黑白、人面兽心的东西。
  是以,定远侯跪于御前,耿直道:“陛下有所不知,臣之所以不愿将侄女许给魏生,实在是因为此人德行不检,不堪为婿!”
  官家一愣,疑惑道:“秦卿何出此言?”
  “若定远侯大人不介意,此事便由下官来说罢。”宋府尹出列,朝坐上一拜,又向定远侯执了执手。
  定远侯点点头。
  于是,宋府尹便将去年秦耀如何代秦莞状告魏如安,魏如安如何用狂犬设计,衙门如何查明真相等前因后果详详细细地说了一遍。
  说罢,宋府尹看了眼魏如安,皱眉道:“你母新丧,且身上背着案底,按律没有资格参加科考,为何今日会站在这里?”
  魏如安心头一惊。二皇子面上一慌。
  官家抿了抿唇,正要开口,贤妃抢先说道:“宋大人,本宫知道你和定远侯是姻亲,怕不是商量好了不想要这个寒门亲戚吧?”
  官家向来耳根子软,听到这话表情又是一变。
  魏如安定了定神,故作坦荡地朝众人拱了拱手,扬声道:“今日当着诸位的面,魏某便将从前之事解释清楚。想必不少人知道我同定远侯府曾有龃龉,我也因此被太学除名。不瞒诸位,魏某实在是冤枉。去岁之事于魏某而言实属无妄之灾。
  “至于下场应试,皆因母亲生前最大的心愿便是看到魏某金榜题名,临终前更是写下血书命令魏某前去应试,魏某为全孝道这才……请陛下责罚!”
  “一派胡言!”宋府尹怒极,“此案人证物证俱在,尔安敢如此颠倒黑白?”
  魏如安不仅没有半点心虚,反而言辞更为恳切:“在下所言并非质疑宋大人的办案能力,您依律行事,并未有半点徇私。只叹天意弄人,在下偏偏就生了怜悯之心,喂了那几条无主之犬,那犬偏偏又赶在那日出现在谷地之中!”
  “好一个魏生,当真是巧舌如簧!”定远侯气得脸色铁青,“今日当着陛下的面我便给你一个准话:我秦家的女儿,绝不会嫁给你这般无耻之徒!”
  官家见此情景也觉得扫兴,摆手道:“做亲不是做仇。魏生,朕虽感念你一片深情,然则定远侯不允,这个人情朕也不能强送,你换一个罢!”
  魏如安握了握拳,隐晦地看向贤妃。
  贤妃给萧氏使了个眼色。
  萧氏不声不响地从席间走出,跪于御前,“妾身见过陛下,见过娘娘。妾身愿为魏生作证,去岁三月他确实曾托媒人向小女提亲。”
  贤妃在官家耳边低声道:“这位是秦家二大娘子,秦二姑娘的生身母亲。”
  听说是秦萱的生母,官家明显多了几分重视,问道:“如此说来,你知道魏生对你家姑娘有情?”
  “妾身知道。”
  “为何当初不允婚,可是嫌他出身贫寒?此时见其高中进士,莫不是后悔了?”
  萧氏面不改色地道:“妾身从未轻看过魏生出身,当初见他对小女一片深情,本是要允的,却不料我家大姑娘突然冲出来骂走了媒人,毁了婚事,还断送了魏生的功名。此等境况,即便我有心,也无颜再让他接纳小女。”
  定远侯面色一沉,“萧氏,休要胡言!御前造次,你可知这是欺君之罪?!”
  萧氏原本一派淡定,被他这么一吼就像受惊的鹌鹑似的缩起身子,面白如纸,任谁看了都不由叹声“可怜”。
  她自然是装的。
  她也确实达到了目的。官家见此情形,颇为不赞同地说:“秦卿,你位极人臣,忧的理应是国家大事,切不可在这等儿女琐事上多费心思。”
  官家发了话,定远侯只得恭恭敬敬地应下。
  贤妃勾了勾唇,趁机说道:“本宫不解,既是二姑娘的婚事,为何却被大姑娘毁了?”
  萧氏垂头不语,只是身子伏得更低。
  此时殿中落座的皆是各家长辈,魏如安是因为诗作极佳才得官家召见。其余新科进士和各家小辈都在外面的水榭凉亭中饮宴。
  秦莞原本也应坐在殿中,因为怕闷便悄悄地跑到凉亭中和宋丹青、赵攸宁等人凑成一桌。不然她早就冲出来掐死魏如安了。
  秦莞不在,正方便魏如安放肆胡编:“魏某原本就倾心秦二姑娘,大姑娘不知何时见过魏某,竟直言倾慕魏某。魏某虽感激大姑娘垂爱,却早已心有所属,便直言拒了。谁知秦大姑娘竟仗着贵女身份强逼魏某,魏某不许,她便设计陷害……”
  旁人听了这话,只觉得像是一场精彩的大戏,禁不住交头接耳。
  定远侯气得身子直颤,若不是宋府尹拦着,他定会忍不住当着官家的面打死魏如安。
  就在这时,席间冲出一个高大的身影,一脚将魏如安踹倒在地。踹了一脚犹不解恨,又狠狠地补上两脚,直把他从大殿这头踢到了那头。
  这人正是秦莞名义上的夫君——“梁大将军”。
  此时的“梁大将军”其实是黑子假扮的,梁桢本人在外面和狐朋狗友们吃吃喝喝,顺带顾着秦莞,生怕她贪杯喝醉叫人占了便宜。
  今日之所以让黑子假扮大将军,就是觉得只是坐在殿中吃喝一场,没什么的难的。谁能想到会出这样的事?
  黑子听到魏如安诬蔑秦莞,虽然生气,却也到不了在御前行凶的程度,只是他很清楚如果此时自己不把魏如安打一顿,那么下殿之后挨打的就会是他。
  ——以梁桢的脾气,宁可得罪官家,也绝不会让人如此糟蹋秦莞的名声。
  一时间,大殿之内一片混乱。
  官家不由地拔高声音:“梁卿,你这是做什么?朕还在这儿呢!”
  黑子学着梁大将军的模样,双目圆瞪,粗声粗气地回道:“士可杀不可辱,今日即便拼着被陛下赐死,臣也绝不能让这竖子污了我大娘子的名节!”
  官家简直头疼,他怎么就忘了,秦家大姑娘不就是这位的新妇吗?婚还是他赐的!
  贤妃站出来打圆场:“这大好的日子,怎么一个个急赤白脸的?此事说白了就是魏生同秦二姑娘的婚事,既然小儿女有情,萧氏也有意,陛下不如就允了罢!”
  “绝无可能!”/“求陛下恩准。”定远侯和萧氏同时开口。
  贤妃不冷不热地说:“定远侯,你是不是忘了,萧氏才是秦二姑娘的生母。本宫从未听说过父母尚在人世,姑娘家的婚事由大伯作主的道理!”
  定远侯一噎,闭口不言。
  贤妃轻嗤一声,转而看向官家,柔声道:“陛下有所不知,这位萧氏便是当年救过晃儿之人。正是因为那次下水伤了身子,这些年她才单单得了一女……”
  不得不说,这张感情牌打得极好,让官家原本压下的心思再次动摇起来。
  不过,看着殿中的情形他没当即表态,只疲惫地摆了摆手,说:“此事回头再议。魏生,你且退下。梁卿、秦卿、萧氏,你们也回去,好好的一场杏林宴,别给朕毁喽!”
  闻听此言,众人不管藏着何等心思,只等俯首称是。
  ***
  在某些人的指使下,殿中的情形很快就传到了外面。仅仅是上菜的工夫,众进士及官眷们都听说了魏如安的那番话。
  这对他们来说可谓是惊天大逆转——莫非当初根本不是魏如安攀附高门,而是秦莞求爱不成设计陷害?
  众人不管信与不信,都免不了议论纷纷。
  秦莞所在的凉亭旁边就坐着一桌仕子。几人七嘴八舌一通说,极尽挖苦之能事。
  “都说那位秦大姑娘论出身品貌当为汴京第一佳人,没想到竟是这般歹毒!求爱不成便毁人姻缘,当真是闻所未闻!”
  “唉!什么佳人不佳人,可别再提。指不定就是她自己传出来的,没的污了这两个字!”
  “亏的魏兄一身傲骨,此等境况还能高中进士,当为我辈楷模。”
  “……”
  有了前面魏如安的厚颜无耻作铺垫,秦莞听着这些话竟然没怎么生气。
  秦耀、秦修却不能忍,二人双双起身,冷着脸朝那桌走去。
  有人比他们更快。梁桢原本坐在假山顶的八角亭中,听到这话路都不走,直接飞身而下,一脚踢翻了仕子们的饭桌。
  看着掀翻的食案,再看看黏着菜汤汁水的仕子们,秦莞不由笑了。
  没想到时隔一年这一幕会再次重演,只是掀桌子的人由她换成了梁桢,被糊菜汁的由胡说八道的魏然改成了论人长短的仕子。前后两次还都和魏如安有关。
  只不过梁桢可比她狠多了,若不是她拦着,他又要往人身上戳窟窿了。
  秦莞居高临下地看着那几人,不仅没生气,反而笑了笑:“听你们说得这么有板有眼,怎么像亲眼见过似的?”
  仕子们滚在地上,明明狼狈至极,还要努力维持着可笑的架子。
  “虽没亲眼见过,却早就觉得不对。我等曾与魏兄同窗,他人品如何我等再清楚不过,怎么会做出攀龙附凤、设计贵女的荒唐事?”
  秦莞拍了拍手,“说得真好。既如此,当初诸位怎么没站出来帮他说话?我虽是女子,却也知道同窗之谊深似海,总不能是因为怕被连累吧?”
  众仕子一噎,张口结舌。
  秦莞笑笑,又道:“既然当初没勇气站出来,为何现在又大胆分辩?莫不是见他中了进士,有意巴结?”
  仕子们一个个面红耳赤。
  赵攸宁站到秦莞身旁,不屑道:“为了巴结姓魏的不惜得罪侯府,怕不是脑子不好使吧?怪不得考不中。”
  宋丹青掩唇轻笑:“真要论起来,可不止侯府一家——肃王府,长公主府,将军府,再加上我们小小的宋家,哪一个不是侯府的姻亲?诸位既然有这等勇气,想来背后有更大的依仗吧?还是说……根本就是受了谁的指使?”
  仕子们似是被戳中了心事,顿时恼羞成怒:“姻亲又怎么样?亏你为清流之后,就是这般仗势欺人的吗?宋大人养出你这样的女儿,当真是家门不幸!”
  “啪”的一声脆响,秦莞重重地给了那人一巴掌,“你再骂一句?”
  那人羞愤至极,扬手要打。没承想,三只手臂同时架过来,将他牢牢钳住。
  秦耀和梁桢难得意见一致,看着他的目光就如看死人一般。
  秦修还算温和,不咸不淡地说:“敢对小娘子动手,脸都不要了?嫂嫂,大妹妹,都别气,卸胳膊卸腿儿你们说一声。”
  赵攸宁把秦修的手扯回来,嫌弃地说:“心都是脏的,卸哪里都不要。”
  秦莞忍不住笑了。
  她一点都不气了。
  一年之前面对相似的情形,她有亲姊妹在侧却没一人帮她出头。如今,她已经有了一切。
  这些跳梁小丑根本值不得她在意。
  秦莞拉着兄妹姐妹还有梁桢一道走了,留那几个仕子挂着一身汤水,被众人指指点点。至于之后他们会不会被教训……
  答案是:当然会。
  宴饮结束,离开琼林苑时秦莞不由地叹了口气,这么好的园子怎么就像跟她犯冲似的,来一次折腾一次?
  看着秦莞脸上明显的失落神色,梁桢下意识地想过去安慰。只是还没动身,便见秦莞走到了黑子身边——此时的黑子易容成了梁大将军的模样。
  于是,梁桢眼睁睁看着秦莞挨得黑子极近,揪住了他的胳膊,还鼓着脸冲他撒娇!
  黑子想死的心都有了。
  梁桢想掐死他的心都有了。
  大海忧伤地叹了口气: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看看少将军就知道了。
  作者有话要说:  生气吗?生气就对了。这时候有多气,一锅端的时候就有多爽了。
  别急,这种情况下作者菌都会很厚道,剧情嗖嗖飞起来。
  目测明天能更……X章吧!嘻~
  宝宝们晚安啦!上一章的红包发啦~


第81章 9。18
  贤妃的枕头风起了作用; 官家最终还是决定给魏如安赐婚。
  官家虽性子温软; 却并不是真糊涂; 他这样做其实是为了给定远侯一个警告。
  杏林宴上的事提醒了他,如今秦、宋、梁三家结成姻亲; 再加上安国长公主对赵攸宁的照拂; 秦家很有可能崛起成为第二个梁家。这是他无论如何都不想看到的。
  所以; 他要用这道赐婚的旨意提醒定远侯; 谁才是大昭的天。
  宣旨的内侍绑着红绸; 骑着快马,从皇城一路奔向定远侯府; 沿途的百姓都知道了官家亲下圣旨,将秦家二姑娘赐给了新科进士魏如安为妻。
  动静闹得这么大,已然没了转圜的余地。
  定远侯让秦昌问了秦萱的意思; 得知她的心意后,无奈之下只得点了头。
  开正堂; 摆香案,换官服,定远侯带领秦家上下跪接圣旨。
  婚事尘埃落定; 贤妃和萧氏的筹谋没有白费。
  秦萱松了口气,同时又有些不甘; 魏如是秦莞不要的人,如今成了她的夫婿,她还得感恩戴德,无疑让她的喜悦大打折扣。
  还有一个人比她的情绪更为激动。
  秦薇随众人接旨的时候便白了一张脸; 徐小娘问她怎么了,她谎称自己身子不适,破天荒地没有恭贺秦萱,早早地回了房。
  她把丫鬟婆子打发出去,自己蒙着被子闷声痛哭。
  即便是如此伤心欲绝,她都不敢放肆地闹上一回,就连哭都得克制着,不能让人瞧见。
  殊不知,她的一切表现都被生母徐小娘看在眼里。秦薇在屋里哭,徐小娘便站在门外默默地流眼泪。
  进了侯府十几年,徐小娘从未像现在这样恼恨自己无能,带累得女儿都要低人一等。
  她想到了一个人。那是她无意中在乱坟岗救下的,她知道对方是个有大本事的,如果能说服她为秦薇所用,也算她这个当娘的为女儿做了件实事。
  二房主君秦昌心里也不安生。
  这回他是生了真气,他怎么都没料到萧氏如此心机深沉、执迷不悟,竟联合贤妃摆自家人一道。
  不用定远侯发话,他自己就下定决心将萧氏送到庄子上,并当着全家上下的面言明,即使秦萱出嫁也不许她回来,从此之后二房就当没她这个大娘子。
  至于秦萱,定远侯事先对她陈明了魏如安的行事人品,并明确表示倘若她不想嫁,秦家宁可抗旨也不会让她跳进火坑。
  没想到,秦萱说了一堆客套的虚话,总结起来就是:我愿意嫁。
  秦昌狠着心表示,如果她执意嫁给魏如安那个败类,就把她从族谱上除名。
  即便如此,秦萱还是要嫁。
  秦昌彻底心凉了,再没看她一眼。
  萧氏临去庄子前见了秦萱一面,秦萱心里正没底儿,忍不住问:“母亲,您明知魏如安人品不佳,为何还要联合贤妃娘娘布下此局?”
  萧氏回道:“魏生确实有心机,不过你嫁过去是给他做妻子的,而不是仇人。你始终和他一条心,他便不会把心机用在你身上。”
  秦萱抿了抿唇,若有所思。
  萧氏抚了抚秦萱额前的碎发,叹道:“更何况,他的才学不是假的,一旦二皇子登基,魏生必定前途无量。娘知道你是个不甘平凡的,这是目前最好的选择。”
  这话着实说到了秦萱心坎里,她彻底定下心神,暗暗想道:终有一天,我要把秦莞踩到脚底!
  ***
  杏林宴过去了数日,坊间的传言却没消停。
  众人在议论秦萱和魏如安的婚事时,难免带上秦莞。在有心人的推动下,越来越多的人相信魏如安那天说的话才是真的。
  毕竟,对于看热闹的人来说,“汴京第一美人因爱生恨搅散亲妹的姻缘”可比“穷举子设计贵女意图攀附高门”劲爆多了。
  反正在这个时代造谣不犯法,只要能引起旁人的兴趣,真相根本不重要。
  不仅那些不相干的人在说,就连崔氏、姚氏偶尔都会拐弯抹角地提上一嘴。
  但凡换成任何一个在后宅苦苦挣扎的寻常妇人,遇到这种事恐怕连死的心都有了。秦莞却不然。
  她虽生气,却不至于影响到正常生活。
  她连死都经历过了,这点风吹雨打对她来说根本算不了什么。
  梁桢却很上心。
  为了破除流言,他借着梁大将军的名义大张旗鼓地组了个马球局。不仅广撒请帖,还把金明池装点得如同过年一般。
  这是“梁大将军”回京后第一次这般高调行事,文武百官多多少少都要给些面子。是以,全汴京能到的都到了,就连官家也来了。
  秦莞一改往日低调的风格,打扮得十分美艳。
  尤其身上的衣裙,是彩练新想出来的样式,垂坠感较强的缎面打底,外面叠上六层烟粉色的薄纱,层层轻纱映在湖绿色的底裙上,就像软云洲上开的夕雾花。
  裙腰束得极高,恰到好处地显露出秦莞的酥。胸与细腰。
  裙摆堆叠,自然呈现出裙摆的篷松感,就像里面支着裙撑一般。褶皱处缀着玉珠,裙摆上散落着巴掌大的绢花,裙裾摆动间轻软的花瓣摇摇曳曳,就像活了一般。
  这衣裙本就十分亮眼,难得的还是穿在秦莞身上。
  今日的她当仁不让地端出了“第一美人”的派头,蛾眉淡扫,秋瞳微勾,乌髻高挽,姚黄簪发,步摇钗环皆不用,只在头顶绕上一圈艳红的珠串,为首的那颗堪堪垂在额间。
  当真是举世无双,风华尽显,叫人多看一眼都唯恐唐突。
  众人不由想到了当年状元公的诗,赞她国色天香、绝代芳华,当真是半点不假。
  想到近来的流言,人们不由地心存疑虑:这样一位出身贵胄、容颜冠世的小娘子真会瞧上一个堪堪只是中人之姿的寒门仕子?
  恰好魏如安就在不远处,正和他新定的未婚妻秦萱说话。两个人的状态都不怎么样。
  这一年魏如安心里憋着仇恨,整个人气质大变,再也没有从前的风流模样。秦萱被禁足在慈心居,同样满心怨气,就算妆容勾画得再精致也遮不住惨淡的容颜。
  无数道目光明里暗里地打量过去,对比着秦莞与秦萱,再看看魏如安和“梁大将军”,皆是暗暗想着,流言不可尽信。
  “梁大将军”和秦莞自从下车后就没分开过,过个小坑小洼,“梁大将军”要扶着娇妻的手;“梁大将军”额角流下汗珠,小娘子便踮着脚给他拭去。
  两个人之间自以为隐晦的小亲密一一落入旁人眼中。不难看出“梁大将军”对娇妻处处呵护,而秦莞对自己的夫君也是极爱极敬。
  魏如安精心编织的谎言仿佛曝晒在太阳底下,眼瞅着就要蒸发一空。
  不多时,场内便响起激昂的鼓声,马球赛开始了。
  既是“梁大将军”攒的局,第一场便由他开球,亲朋好友们上阵捧场。
  规矩是秦莞随意想出来的,那就是两两一组,混战。
  上场的除了梁桢和秦莞,还有秦耀、宋丹青、秦修、赵攸宁,总之都是自家人。
  秦茉原本也想上,却被魏三郎拦住。他留了个心眼,想着先看看局势,免得输得太惨。
  秦茉还有点不高兴,骂他怂。
  令鼓响过三次,正式开局。
  秦耀一马当先,凭着非人的臂力连进两球。
  第三球险些又被他抢去,就在这时梁桢一跃而起,以一种近乎贴地的姿势救下此球,传给秦莞。
  秦莞左突右冲,终于摆脱赵攸宁的拦截,接连几个快攻,这才将球送入球门。
  这球赢得艰难,却也十足精彩,场外响起一片欢呼。
  魏三郎咽了咽口水,幽幽地问:“咱、咱们还上吗?”
  秦茉直愣愣地看着场上,拼命摇头,“不上了,说什么也不上了!”
  ——就他俩这水平,上去了只有被虐的份儿!
  说话的工夫,秦耀又进了一球。
  他每进一球,宋丹青都会毫不吝啬地夸奖一番。
  只是,这次夸完之后宋丹青甩甩马鞭走到秦耀身边,温温和和地说:“今日是大将军和莞妹妹的主场,咱们不能抢了他们的风头。”
  秦耀听到了心里,下一球便耿直地传给了秦莞。完了还状似无意地看向宋丹青,仿佛在等着她的夸奖。
  宋丹青忍不住笑:“下次可以不要做得这么明显。”
  秦耀想了一下,觉得有点难。干脆不去抢球了,只跟在宋丹青身后慢悠悠跑着,权当遛马踏青了。
  另一边,赵攸宁求胜心切,奈何秦修不给力,好不容易抢到球传给他,他却连十步都护不住,不是被秦莞抢了,就是被宋丹青截了。
  不知秦修有意还是无意,每次都要着她们的道。
  赵攸宁气得不行,球也不打了,举着球棍追着秦修满场跑。秦修未必真那么怂,只是为了哄着小娘子开心,他便故意做出一副怕得要死的模样,抱头鼠蹿。
  逗得一众看客哈哈大笑。
  安国长公主忍着笑,偷眼看向秦家的花棚,多少有些担心自家彪悍的侄女被未来夫家嫌弃。
  实际上,有这样心思的不止安国长公主一个,在坐的贵妇多多少少存着看热闹的心思。
  没想到,纪氏不仅没有半点不悦,反而笑得前仰后合,几次拿起茶盏都没送进嘴里。
  安国长公主这才放下心,叫人送了一碟御厨做的点心给纪氏。纪氏回了她一小盆荔枝,是韩家的商队骑着快马从南边送来的。
  贵妇人瞧着此等情形,只有说酸话的份了。
  视线回到马球场。
  三对小夫妻中唯有秦莞和梁桢最默契,抢球、运球、击球配合得天。衣无缝,还能时不时拉个小手,扶个腰,惹得众人笑声不断。
  最后,在兄长嫂嫂的放水下,秦莞和梁桢以一球之差赢下一局。
  官家看得高兴,顺手解下腰间的玉佩给他们做了彩头。
  梁桢从内侍手中接下,转手给了秦莞,就像普通人家例行上交家用的郎君。
  秦莞拿在手里看了看,转而给他别在了腰间,用只有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说:“别的男人戴过的东西,我不要。”
  梁桢哈哈一笑,将自己的玉佩扯下来塞到她手里。秦莞这才收了。
  看着两人旁若无人的亲昵,不知多少年轻的郎君娘子动了春心。
  至此,谣言不攻自破,再也没人昧着良心相信魏如安的胡扯。
  就连官家都心存疑惑,忍不住怀疑自己是不是被那个向来信任的贤妃给忽悠了。
  此时陪在官家旁边的人是大皇子,也就是穆王,以及穆王妃。
  ——梁桢原本邀请了贤妃和二皇子,怎奈他们小人之心过甚,生怕“梁大将军”借机坑他们,因此称病没来。
  这无疑给他们的竞争对手创造了绝佳的机会。
  穆王妃看出官家的疑虑,冲穆王笑笑,闲话家常般说:“定远侯府当真养了个好女儿,不光长得标致,马球打得好,还这般能干。晴儿将来若能有她一半,妾身也知足了。”
  穆王配合地说:“王妃怎可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晴儿身为父皇的嫡长孙女,怎能连个小小的侯爵之女都比不过?”
  穆王妃指了指周遭的景象,道:“王爷且看今日这排场,虽比不得皇家气派,却也称得上大家手笔,若交到臣妾手里都不一定能安排至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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