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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凰-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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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层。那是父亲在那个国度的居所,虽然华美,却显得凄冷。
父亲生前所用过的衣物,除用作随葬品的以外,其余的分为两部分:一
部分送给亲属、大臣,称“遗念”。另一部分分批焚烧,称为“殷奠”。
送葬队伍及其庞大,最前面是六十四人的执幡队,然后是一千多人的仪
仗队,仪仗后面是一百二十八名抗夫抬着棺柩,棺柩上盖着圆顶棺罩,四周
是绣龙帷帐,称为“吉祥轿”,棺柩后面是十路纵队的武装护卫,最后面是文
武官吏、皇亲国戚等人的送葬车队。棺柩到达陵地后,先停放在隆恩殿,然
后遣官告祭祖陵、后土和陵寝山神。为使棺柩能平稳地进入地宫,要在墓内
铺设木制轨道,将棺柩徐徐引上棺床。经主管的王公大臣验视后,撤去木轨
,放置陪葬品。除陪葬的衣物珍宝外。还有两口装满麻油的大缸,盖上设一
灯台点燃,称“万年灯”。最后封闭墓门,烧毁仪仗。
梦境中,李清让回头看了一眼那万年灯,一阵阴风而过,万年灯“唰”得
一声灭了。
“清让啊!”父亲熟悉的声音自棺墩内传来。
“父亲!”李清让猛然回首,向棺墩方向冲去,可似乎眼前挡着一个看不
见的屏障,情急之下,李清让猛地醒了。
看到身旁的凌薇和不远处的金逸晟,李清让才意识到方才是场梦境。
对于父亲的真正死因,一直萦绕在心头,这一刻,李清让似是能更加理
解凌薇初来京城时的心境。
当心被仇恨占据的时候,似是每日被一块巨大的石头压着心口。
李清让在心中构想着实施调查的具体方案。
当李清让有意将图雅部落大长老们的密谋透露出去后,果然,不出七日
,部落便派出使节前往京城,带来了部落最好的马驹,当地盛产的特色丝绸
,还进贡了异域貌美女子数名。
李云长通通收下,可依旧执行了李清让请奏的方案——向西北境增兵一万
,驻地距离图雅部落居地只有三十里。
此举动的意图相当明显,就是要让他们知道何为“忌惮”。
此番驻军的副将,不是别人,正是李清让的小舅子——伯懿。
伯懿似乎是为打仗而生的,进入军营之后,累积大小军功无数,一些久
经沙场的将领亦对他的军事天赋感到叹服。
已逐渐走向没落的国公府似是因为这个原本并不起眼的私生子再次大放
异彩。
对于国公府来说,这自然是个天大的好事,可也是件惹祸上身之事。
新皇登基,自然对于手中握有兵权的将领再三防备,可此时突然交予伯
懿一万人马,究竟是何深意。
很多大臣猜测此乃李清让之意,可旨意下达之前,他亦是不知晓的,要
说真正向李云长提出此建议的,是李呈。
李清让暗暗揣测,觉得看李呈近日来对朝中政务的操劳之心,不像是有
对江山社稷不轨之心,可萦绕在心头的怀疑,似乎让李清让无法完全客观地
去评价。
李呈对于李云长似是真心实意地在辅佐,明面上,也从未公开排挤打压
过李清让,倒是李云长对于李清让的态度,似是有些奇怪。
李云长对于李清让似乎是忌惮大过尊重的,李清让同李清泫的关系那样
要好,可以说李清让是看着李云长长大的,曾经他总是扯着李清让的胳膊要
他带着去这儿去那儿的,可如今,一切都变了。
那个位置,改变的不只是一个人的称呼,还是他和过去所有温情的记忆
,曾经可以毫不掩饰的二人,中间出现的那条河流,是如何也跨越不过去的
。
伯懿前往西北境前,给凌薇写来一封信,除了问候外,读到是对京城深
深的想念。
他虽自幼不在这里长大,可除了母亲外,他在这里收获了人生最真实的
温暖,这里有他的姐姐、姐夫,他们为了他的未来,费尽心神,似是一眼便
瞧出来了他适合待在什么地方,他能够给这个国家,给整个国公府带来什么
。
在伯懿心中,一开始的目的很单纯,就是希望不要令姐姐失望,就是希
望自己能够有出息,告慰母亲在天之灵。
凌薇读着伯懿写来的信,心中多少有些安慰,她为了扳倒罗氏一族,已
经搭上了太多太多,好在,家族的荣耀保住了。
凌薇将信好好收着,想着:每当自己遇到难题撑不下去的时候,拿出来
看一看。
☆、第56章 绿璇旧事
是日,当李清让无意间经过梅园;看见李呈立在那里;在盯着什么人看;那目光
中闪烁的分明是阔别重逢。
李清让脚步轻缓地走到李呈身后不远处的梅树后,顺着角度看去;只见一
个中年女子在打理着梅树枝蔓。
李清让看见女子的一瞬,脑海中闪现过一个名字;他不敢确定自己的预感
,可能让一向淡然如上仙的李呈如此的,这世间能有几人?
李呈呆立在原地;根本没有察觉到李清让的靠近和离去。
李清让的轻功极好,脚步本来就比一般人轻些;可李呈的身手亦是极好的
,不可能这般情况下都觉察不出。
李清让回到府中,将女子的容貌画在纸上。
“好呀,背着王妃私藏其他女子的画像!”凌薇突然出现在李清让身后。
“你仔细瞧瞧;这个女子已然不年轻了。”李清让顿了顿手中的笔。
凌薇停止玩笑;仔细将画瞧了又瞧。
“虽然已然不年轻了,可看上去还是那样的美丽端庄。”
“恩,岁月带走了她的容颜,却改变不了她的气质,那是藏在骨子里的。
”李清让感慨道。
“为何要画下来?是要调查什么吗?”
李清让回首浅笑地看向凌薇,她的敏锐性一向很好,看透了事情的本质
。
“可能得拜托老九先生了,必要的时候,还要麻烦外公。”李清让一定要
查出此人的身份,虽然心中已有了一个名字,可毕竟没有证据。
是夜,夫妻二人带着画像亲自前往老九先生的书铺。
“最近又进了新的书籍,回头送我几本吧。”凌薇随便扫视了一眼书架,
便瞧见了自己并未见过的书籍,想来是最新出炉的。
“你都搬走啊,我也没意见。”老九命人去准备宵夜。
“今日来可不是来吃你的酒的。”凌薇白了一眼老九,径直向暗室走去。
李清让和老九相视一笑,紧随其后,不敢怠慢。
进入暗室之后,李清让将画像拿出,铺展在几案之上。
“是她?!”老九先生的反应令二人既惊又喜,既然他认得此女子,那便
不用大费周折地去寻求高人的帮助。
“是谁?”凌薇追问。
“殿下觉得此女子是谁?”老九并未接凌薇的话,直接转头问李清让。
“绿璇。”李清让毫不迟疑地说出这个他几乎已经可以确定的名字。
“什么?!”凌薇讶异地看向老九先生。
老九微微点了点头。
“此女子现身在何处?”凌薇迅速理清自己的思路。
“在宫中。”李清让缓缓道。
这一次,凌薇惊得没有说出话来。
李呈在外游历数年,苦心寻找的人,竟然身在京城,而且就在红墙深宫
之中?!
如今看来,如何不觉得讽刺?!
“万万没想到,她竟然。。。。。。”显然,老九先生也不知道绿璇竟然会身在
宫中多年,看来,是下定决心要躲避李呈了,她知道,李呈恨透了这里,自
然不会在此处做过多的停留,天涯海角,终会重逢,可这里,依旧没有避免
这个结局。
老九先生微微眯眼,回忆着那一年,京城酒坊之中,那一动人的女子。
那时候的老九还正当壮年,产业已然蒸蒸日上,无需由其亲自打理,因
而倒也过得清闲。
这一日,老九路过酒坊,听见里面传来欢快的舞乐声,不禁被吸引。
一走进酒坊便瞧见那一抹明艳的身影,跟随着乐曲欢快地舞动着,灵动
得犹如落入尘世的仙子。
老九一眼便瞧见了那个脱凡出尘的男子,在这京城之中,唯有他,是一
个特别的存在,不管混在怎样嘈杂的人群中,仍能一眼便瞧见,即使特意穿
了一件普通得不能再普通得私服,却依旧难掩其风华。
那风华,可谓“绝代”。
一曲舞毕,女子欲要离去,却好像被什么吸引了,那是李呈腰间的一支
玉笛。
那玉笛,老九是认得的,那是已经消失的瑜兰古国皇室的珍藏,据说那
玉笛吹奏出的音符能够号令百兽。
一场罕见的沙暴将瑜兰古国掩埋在黄沙之下,一个帝国的传奇,随着那
场沙暴消失得无影无踪。
很多具有冒险精神的商队曾多次去寻找,终无果,甚至因为一只商队莫
名消失在古国遗址而平添了几分恐怖。
李呈对于玉笛背后的故事了解得详细,据说那是属于一个将军的,因为
常年在外征战,不能常伴妻子左右,因而借着笛子传递自己的相思之意,一
次惨烈的战争中,将军战亡,在家乡的妻子听到里消息,也自杀了。
李呈得到这支笛子完全是个意外,在边境集市上买到的。
女子听完这个故事,落泪了。
“小女失态了。”女子说着擦拭着泪水。
正是这低头擦拭泪水的动作,令李呈眸中闪烁一丝怜爱之意。
老九知道,二人日后定会有一段孽缘,可缘分之事,哪有什么对错之分
,开始了便是开始了,人力无法阻止。
“后来的事情你们都知道了。”老九先生的思绪再次回到现实,他平复着
自己的心绪,饮下已被西风烈。
“哎,不知那玉笛究竟是二人的媒人还是孽缘的开始。”凌薇感慨。
“此女子为何会在宫中,是如何过得身份审核这一关的,皆是未能解开的
谜题。”李清让理着整个事件的思路。
“这个简单,只要去找一个年岁大些的公公或姑姑便能明了。”凌薇知道
李清让在宫中一定安插了眼线,这个对他来说轻而易举。
李清让闻言,微微点头。
“好了,来尝尝我的手艺。”老九的这句话差点噎到正在吃烧鸡的凌薇。
在凌薇印象中,老九可是个从不沾厨房半步之人,这是受了什么刺激?
凌薇呆呆地望着老九。
老九哈哈大笑起来。
“你不知道,最近老九先生迷上了烹饪膳食。”李清让看着凌薇呆傻的神
情,不禁笑了。
“这个爱好简直妙极了!以后我便有口福了,不对不对,我得先尝尝。”
凌薇舀了一勺老九先生做的羹汤。
意外的,味道非常不错。
李清让静心等待线人传回消息,突然意识到自己已经有些日子未进宫去
拜见母亲和祖母了。
现在已贵为太后的母亲,整日里并未清闲多少,因李云长年纪小,还未
纳皇后,因而后宫事务还是得她亲自打点,可太妃、太嫔们皆陆续迁出宫去
,人事上的管理倒是轻松了许多。
太皇太后现在是任何人都记不得了,连同成日在身边伺候之人,甚至连
自己的名字也不记得了。
李清让先去看望母亲。
太后见了李清让,第一句话还是“你又瘦了。”
李清让听闻这句话竟有种欲要落泪的冲动,在这世间,除了凌薇,只有
在母亲这里才能听见这样暖心的话。
太后命人将自己亲自下厨熬好的莲子羹端来,李清让一连喝了好几碗。
在这里,李清让能寻回过去的影子,能找到踏实的感觉。他不禁忆起自
己还只有四五岁的时候,同兄长在庭院中追逐玩耍的场景,那时候的时光,
虽慢,却是静美。
李清让看着母亲微笑时眼角的褶皱,恍若惊醒,母亲已然老了,他不知
一会儿见了太皇太后会是何感想。
即便不舍,却还是要离去。
走进宫门,姑姑们便向李清让行礼,李清让已然做好了祖母认不出自己
的心理准备。
“让儿。”极清浅的一声呼唤,李清让却听得真切,他几乎不敢相信自己
的耳朵,那是太皇太后的声音。
她竟然。。。。。。认出了自己!
太皇太后已经不能下地了,却冲李清让伸出了苍老枯槁的手。
李清让毫不迟疑地快步上前,紧紧攥住了她老人家的手。
曾几何时,她总是笑眯眯地唤着“让儿、让儿!”
“皇祖母。”李清让感觉到太皇太后的手反攥住自己,“你们先退下吧。”
众人领命离去,殿内只留得祖孙二人。
“你可知道呈儿是为何而来?”
老人家突如其来的一句令李清让一怔,心想她如何知道自己的心思。
“让儿。。。。。。不明白。”
“傻孩子,衍儿夺走了他爱的女人。”
李清让如雷灌顶,他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这。。。。。。又是怎么回事?亦
或是皇祖母又糊涂了?
李清让欲要追问下去,却发现皇祖母已然垂着头,睡着了。
李清让将其扶着缓缓躺了下去,脑海中还在回想着刚才的那番话。
倘若绿璇最终成为了父亲的女人,那究竟是霸占还是她变了心?
复仇?如此看来,父亲之死必然和这位皇叔有紧密的联系,这样便算是
肯定了吗?皇祖母的话究竟能否作为证据,李清让再一次陷入了迷茫之中。
走出宫门,李清让漫无目的地沿着宫墙走着,他不知道自己究竟该相信
谁,不知道事情的真相一旦被揭晓,自己又能否承受得住。
☆、第57章 (番外)绿璇之谜
我唤作“绿璇”,是京城酒坊中的一名舞姬;我虽身处复杂的环境之中;却始终
记得父亲曾教给我的诗句“出淤泥而不染”。
我本是富贵家的小姐;因为父亲的意外去世,被二娘逼迫要嫁给一个中年
丧妻的商人;以我的性子,怎会屈从?自然要想办法逃跑。
跑出来之后;我才发现我什么也不会,这个社会,女子本就不易生存;更
何况还是我这般享惯了荣华的女子。
无奈之下,我走进了酒坊;因自幼的舞蹈功底,我便成了一名舞姬。
在这里,我遇见了一个男子,一个看上去似乎不属于人间的男子。
他腰间的玉笛;似是有一种魔力一般吸引着我的全部注意。
我鬼使神差地靠近;竟开口问了他关于那把玉笛的故事。
男子出尘的气质,连其讲起故事来都是那般的与众不同。
自那日后,他不定期地会来酒坊坐坐,时间不长,但却总是很舒心,我
们之间简短精练的言语,似是一语便道破了彼此的全部心思,没错,没过多
久我便知道了他的身份,却佯作不知。
李呈,莫说在这京城之中,在整个歆国亦是赫赫有名的。
我因此更加有意说一些他也十分感兴趣的事情,令其觉得我似乎和他的
心意十分契合,这世间,最难的不就是一个知自己的人吗?
当他意识到他的身份会给我带来伤害时,竟然提出了要同我远走高飞的
想法,那一刻,我便知道:自己是当真动了心的。
他的思想是个成大事之人,且歆国的百姓应当为能拥有这样一位有远见
和魄力的王爷而庆幸。
我没有想到我的不告而别竟给其带去了那样大的伤害,他竟选择了远走
去寻找我。
可我不能因为自私而毁了他。
之后进宫,完全是一个意外。
我被一位姑姑救了,那位姑姑是太后身边的红人,为了确保我的人身安
全,便将我带进了宫。
后来,太后得知了我的真实身份,便命我去梅园做修缮的差事。
一个夜晚,我在梅园睡着了,醒来时已是天色完全暗下来之时,我隐约
听见一个低沉的啜泣声,本能以为是妖魔鬼怪,可仔细听了,发现一个男子
蹲在一棵梅树下埋着什么,一边埋一边哭。
是个穿着太监服的中年人,料想应该是哪个宫殿的公公,可是这个时候
还出现在这个地方,着实奇怪。
我上前说了句“这里要关门了,快些离开吧。”
那人回首,借着月色我看清了对方的面容,俊朗中透着几分慑人之魄,
怎么看都不像是个太监,可他说是,我便只能信了,再者说,一个本和自己
没有什么关系的人,究竟是何身份同我又有什么相关呢?
那一日之后,每月的初五,我便会在梅园遇到那个太监。
显然,每次来都是祭拜什么人的,可是在宫中私自祭拜可是重罪,他为
何会那般大胆?!难道竟相信我至此?!
渐渐的,我同他之间的交流慢慢多了起来。
后来,我慢慢猜中了他的身份,可我却仍佯作不知,这一次,我没有任
何企图,想到曾经因为我的贪念失去了生命中最重要之人,我便懊悔不已,
如今,我不愿同样的事情再次发生。
我知道对方对于我,也只是当作可以说上几句贴己话之人,并无其他杂
念,他的心里似乎一直装着一个令其始终放不下之人。
奈何,人言可畏。
宫中渐渐传出流言,不知自何时起,那人便再也没有来过这里了,他从
未亲口告诉我他的身份,我,亦是从未问起过。
我在这里平静地度过每一日,按理说,到了二十五岁便能出宫去,可我
却依旧选择待在这里。
我想,有些人我此生大概是见不到了,一开始自己本不就是为了躲避才
选择留在这里的吗?
太后身边的姑姑曾来探望过我几次,我知道她是在向我转述太后的意思
,即使她是我的救命恩人。
听了姑姑的话,我只得冷笑,为何他们总是将人心想得这样复杂?如今
,我只想简单明了地活着,我曾经抱怨过世道不公,想要只为利而死,可我
却发现自己终究做不到。
父亲的话语对我的影响实在深远,我良心的深深不安总是在我即将迈向
一条不归路时及时将我拽回。
在梅园里待了这么久,我好想习惯了这样清静的生活,偌大的梅园里的
每一枝每一叶都属于我,即使不到梅花开放的季节,我依旧愿意在这里修修
剪剪,好像只有在那一刻,我的心才是平静的。
我未曾想过,有朝一日竟还能见到他!
一身出尘的气质,令人能在万人之中辨认出他的身影,那一日,我破例
走出梅园,走在宫中,看到他的一瞬,我慌忙躲藏了起来,我的心跳得那样
快,那一瞬,我甚至觉得今日走出梅园,都是缘分使然,可这缘分,太过沉
重,我似乎承受不来。
我以为躲过了这一回之后,我只要在梅园之中,便不会再遇见,可不知
他从哪里得来的消息,竟会走进梅园之中。
如今已是太皇太后的女人,似乎早已记不得她还有这么一个儿子活在世
间,这一次,并未出面阻拦,甚至有种任由他去了的态度。
李呈每一次来梅园,也不同我说话,只是远远地站着,看着,我不知是
否是自己的那一句“王爷,您认错人了”伤了他的心,说出那句话之时,我却
明晰地听见了我的心口传来什么东西碎了的声音。
我早已料想到李清让必然会怀疑他父亲的暴毙,我也知道那一日李呈前
往李衍的寝宫同他说了一番什么话,内容不得而知,可我知道,李衍之死,
绝对不是因为我。
一如侯门深似海,我看见他们之间的猜忌和报复,突然庆幸自己并未嫁
入皇室,第一次,没有为我舞姬的身份而感到自卑,相反的,我似乎还要感
谢它。
年老的姑姑再一次来探望我,她的腿脚不好,已然走不了多远了,可她
却还是来了,我知道,她一定是有重要的事情要告诉我。
从姑姑那里,我知道了那一段悲伤的往事。
在这个偌大的宫廷之中,曾住着一位异国的公主。
她是作为质子来到京城的。
当时的李衍还只是个郡王,他们相识于两小无猜的年纪,那一年暖阳尚
好,那一年,杏花微雨。
二人有很多机会在太后的宫中相见,随着年龄的增长,二人之间似乎产
生了一种不可言说的情愫。
异国公主早已在心中认定李衍便是自己的盖世英雄,曾无数次想着自己
往后的每一年,都会和他并肩坐在这开满杏花的树下。
然而,一纸婚书将她的心彻底碾碎,这场婚姻竟然是李衍提出的,异国
公主远嫁齐国。
那一晚,她彻夜未眠,呆坐在烛火前落着泪,眼泪像是断了线的珠子,
一颗一颗砸在手背,她也不去擦,哭着哭着,反倒笑了。
兴许,从一开始便是自己会错了意,李衍只是将自己当作妹妹,而已,
一切皆是自己的一厢情愿。
十里红妆,灼伤天涯。
她没有看见当她离开京城消失在远方时,李衍在那棵二人曾经一同埋下
祈愿符的梅树下痛哭了一夜。
她不明白,于他而言,心中在意一个人,是希望护她周全,永久自由。
因为她异国公主的身份,二人永远不可能结为夫妻,与其让其在宫中孤
独终老,且不知哪一日便会引来杀身之祸,或者成为威胁故国的筹码,那时
的痛苦才是真的痛苦,如今,趁一切能避免,还是早早下决断的好。
那位故国公主的名字,便是“璇”。
我终于明白为何李衍会对自己有一种莫名的信任了,自己,自始至终不
过是一个影子友人,罢了。
那一夜,外面下起了暴雨,我回想着姑姑讲述的故事,一夜未眠,不知
自己为何竟会在意至此,先前宫中流言四起,说我是被君王宠幸却没能得到
名分的女人,我都没有伤心至此。
我同李衍之间究竟发生过什么,没有发生过什么,无需外人去评说,我
不知太皇太后在听闻这些流言后,为何还留我性命,为何还下了旨意不许为
难亏待于我。
翌日,我便收到了消息:那位救过我性命的姑姑,殁了。
姑姑早已意识到她命不久矣,兴许是李衍的嘱托,兴许是太皇太后的慈
悲,将这故事告诉了我。
那一天,我写了一封信给李呈,那一天,一尺白绫,我亲手结束了自己
荒谬的一生。
在信中,我解释清楚了,包括我从未改变的心,他的兄长从未做出违背
君王气度之事,我为何会出现在京城,因为我的主人唤作“李乾”,被贬为庶
人的王爷,李衍和李呈同父异母的哥哥,曾经对于皇位比谁都渴望,却终是
身败名裂之人。
☆、第58章 清让何寻
最近在李呈的建议下推行了一项新政策,但过程却是严格保密的。
由辅政内阁组成巡视组织;前往各地暗查当地的官员为官之风。
因先前李清让带兵在北境一带;对于那里相对熟悉;故派其前往。
临行前一夜,凌薇将自己亲手缝制的护身之物缝在李清让的衣衫内侧;一
边缝一边自嘲:
“我几时也开始信这些了?”
“你是为了我才信的。”李清让坐在凌薇身旁,看她专心低头的模样。
凌薇能感受到那温热的目光;能令其安心,能令其觉得幸福的眼神。
“我只是不知道为何一定是你,他不可能不知道北境的驻守大将和你曾是
同袍战友;更不会不忌惮外公的江湖势力,依旧建议让你去。”此次的人员划
分工作是李呈负责的;因而凌薇总觉得不安。
“等我回来,便给风寻和榕筝主婚,让他们永结同好,可好?”
凌薇微怔;“你竟当起了媒人?”
“谁说辅政王便不可以做媒?”李清让抬手在凌薇的鼻翼上轻轻一刮。
凌薇笑了。
“那我现在便要开始着手准备嫁妆了。”凌薇笑言。
“那聘礼便有我来准备。”
二人怀着对一对有情人的祝愿之心;期待着自己儿的重逢。
是夜,凌薇伏在李清让的心口,听着明晰可辨的心跳,这一刻,她有一
个想法“这颗心此刻在为自己跳动”。
李清让突然一个翻身,将凌薇抵在榻上,俯视着她。
凌薇咽了口水,因为她发现自己竟然还是紧张的。
“你要做什么?”
李清让听见凌薇略微颤抖的声音,微微上扬唇角,可就是这个动作,让
凌薇原本已经跳乱了的心,变得愈发乱了。
李清让的鼻息距离自己越来越近,凌薇迅速地闭上了眼睛。
李清让微怔,就是凌薇方才这个甚是可爱的动作,令其心悸得那样明显
。
二人嘴唇相触的瞬间,能听见彼此的心跳,可就是这个心跳声令气氛更
加暧昧。
原来,真心相待的二人,在一起久了,亲吻依旧会心悸;原来,那份心
动,从未远去。
随着这个吻加深,凌薇的手攥住身下的被单,似乎这样才能缓解自己的
紧张。
李清让看着凌薇的这个模样,将最后一吻落在了她的额头,给了她最好
的抚慰。
翌日天蒙蒙亮,李清让便带着一队亲信出了城。
李清让一身利落的束腰便服,那一刻,他仿佛又做回了那个神秘的江湖
画师——魄心。
凌薇看着夫君驾马远去,立在那里,直到看不见了,还是看着,她不知
自己为何会怅然若失,已不是第一次为其送行,可这种感觉确实第一次,这
种感觉,唤作“失去”。
李清让不在京城的这几日,凌薇夜里总是睡不踏实,时不时会被惊醒,
榕筝看着凌薇日渐变黑的眼圈,心疼不已,便索性搬了铺盖卷去和凌薇一起
。
直到凌薇听闻从宫中传来的消息,才知道原来这几日的感觉是一种惺惺
相惜的预感。
李清让前往北境的途中意外失踪的消息,令凌薇感到头脑发懵,天旋地
转,所有的感官皆是灵敏的,唯独不愿意相信这是真的,不,这不可能是真
的。
凌薇想到李清让前往北境的计划,原本就是李呈一手安排的,倘若如今
这件事情与其无关,未免太难说得过去了。
凌薇拿起利剑,那把李清让亲手为其打造的利剑,直冲李呈的府邸而去
。
门口的守卫,远远便瞧见那匹跑得飞快的马匹,想着没有人敢如此大胆
只身一人来王府滋事,便只是起了防备之心,并无出动弓箭手之意。
走近了,才看出那是个女子,女子有几分面熟,守卫在想是在哪里见过
,看到女子不凡的气度,想来定是富贵人家的小姐。
直到看到辅政王的令牌,才意识到来人正是他的王妃。
凌薇跳下马,几步便来到门前。
“我不让你们为难,今天无论如何,我都要见到你们王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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