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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为嫡女不为妃-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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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珑深深地吐口气,好在娘亲认为她是思念师父之故,倒是免除了她对此事的解释。
灵珑迷迷糊糊之间,似乎听到窗户方向传来“吱吱吱吱”的叫声,她侧耳倾听,竟是同红豆有八分相似。她翻身而起,趿拉着鞋子推开窗户,只见一个红色毛团冲进了怀里。
灵珑将那红色毛团拎到眼前,竟然真的是红豆。她开心地大笑,摸着红豆的毛发喜不自禁地问,“红豆,你怎么来了,雪儿呢?师父呢?”
红豆咬了咬灵珑的衣袖,摆了摆招摇的尾巴,灵珑赶忙将红豆放在床榻上,盯着它的眼睛点了点头。
☆、029。不可逆转
红豆吱吱叫着,四只小短腿来回踢蹬,灵珑表情严肃,眯着眼睛看,侧着耳朵听,良久,她揉了揉红豆的下巴问,“红豆,师父可好?”
红豆挠了挠头,见灵珑还看着它,复又挠了挠肚皮,碧色眼瞳里满是疑惑。
红豆憨态可掬的模样逗笑了灵珑,她叹口气,到底是她为难红豆了,它哪里懂得人类的感情,哪里分得清什么是好,什么是不好呢?
天也,命也,可预,而不可逆转之。
灵珑摸着红豆柔顺的毛发,心内暗忖,师父啊师父,你是想让灵珑不要插手吗?可是丞相府怎么办?娘亲怎么办?
红豆似乎不满灵珑的冷落,一直“吱吱吱吱”地叫着,还叼着灵珑的衣袖拼命朝窗口的方向拖拉。
灵珑宠溺地笑笑,抱着红豆跃出了窗外,这才发现窝在窗户底下晒太阳的雪儿。
雪儿懒洋洋地仰躺着,见了灵珑也只是爱答不理地抬了抬眼皮,然后翻身将头埋进毛茸茸的身体里继续晒太阳。
灵珑将红豆放在地上,将雪儿抱进怀里,熟练地抓挠着它的脖颈处。雪儿舒服地伸了个懒腰,趁着打哈欠的空档舔了舔灵珑的手心。
灵珑笑,雪儿总是好哄的,它从不会生她很久的气,可是某一只就……
灵珑四处观望,果然在木屋后的一棵大树上发现了仓鸾,雪儿和红豆定是跟着仓鸾来的。
仓鸾还是高傲的样子,虽然对雪儿和红豆总是和蔼可亲,对灵珑却总是一脸嫌弃,它瞥了眼灵珑,兀自目中无人地挥舞着翅膀。
灵珑撅撅嘴,旋身而上,白色衣裙迎风飞舞,下一刻便稳稳落在仓鸾的背上,“仓鸾,你还好吗?有没有想我?没有人跟你比试,你的飞行术是不是落后了?”
仓鸾“啁啁”的叫了两声,似有不满,忽然起身,载着灵珑朝东南方向而去。
灵珑揽紧仓鸾的脖子咯咯笑着,一时想起那日被仓鸾抛弃深渊的梦境,感慨万千,揽着它的小手越发紧了些。
一只巨大的苍鹰出现在京都,是十分罕见的事儿,何况它身上还载着一位白衣飘飘的少女。京都的百姓都仰着脖子看,间或有人伸出手指指点点,有说天外飞仙的,有说妖女转世的,还有说那苍鹰要幻化成人,须得补充七七四十九位少女的元气……
“呿,无稽之谈。”一位锦衣华服的公子挥动着手里的折扇,不无讽刺地说,“一个寻常少女,不过是得了个法子,驯服一头畜生而已,何至于传得如此神乎其神”。
另一位青褐色衣袍的男子摇头晃脑地说,“非也非也。既能得了那驯兽的法子,便不会是寻常女子。靖王爷,你觉得呢?”
墨连玦点了点头,面无表情道,“嗯!非寻常女子!”
青褐色衣袍的男子顿时眉开眼笑,他刚要表达一下志同道合之欢愉,却见墨连玦转身朝着醉香楼的方向而去,他喊了一句“靖王爷”,却见墨连玦越发加快了脚步。他只得跺跺脚,携了那锦衣公子追赶而去。
☆、030。尚有转机
京都最南端的悬崖名叫落日崖,据说其落日景观美丽不可方物,故而得名。
灵珑坐在落日崖最高处,晃荡着小脚遥望远方。
落日云淡风轻地悬在西天,没有美轮美奂,没有赤城热烈,反倒多了一丝婉约或圣洁的气质。
清凉的风拂面而过,吹散墨黑的发,吹起白色的衣裙,仓鸾依偎在灵珑身侧,有时看一看灵珑的神色,有时用大大的头颅磨蹭着灵珑的胳膊。
灵珑淡淡地笑着,奈何却吹不开心底的低落。
她去了崖底,是的,在仓鸾的帮助下,她终于去了崖底。可是甫一进去,便见丛林灌木之内灿灿然作金光,忽而从半空坠落下来,小如弹丸渐渐飘散,大如车轮忽然迸裂,非虹非霞,五色遍野,香气逼人。
这景观十分壮观美好,灵珑却登时变了脸色,她未曾想过,她心心念念的崖底,迎接她的竟是瘴气,还是最可怕的瘴母。她立即闭息,一个纵跃跳上仓鸾的背脊,朝着崖顶的方向遥遥一指,仓鸾会意,以最大幅度挥舞着翅膀朝着悬崖顶端飞去。
可是,瘴母的毒气太甚,仓鸾又不懂闭息之术,越飞越慢越飞越吃力,当它终于将灵珑驮到悬崖上时,已经耗尽了全身的气力。它重重地摔在了地上,溅起阵阵尘土,然后耷拉着脑袋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
灵珑在地上翻滚一圈后便稳稳地停住了,可惜她来不及修整,亦来不及安抚深受瘴毒之苦的仓鸾,而是急匆匆地朝着附近的密林而去。
好在槟榔子、苍术等药草并不难找,灵珑没多久便出现在了仓鸾身边。她用内力将药草点燃,将仓鸾的头放在膝盖上慢慢抚摸着,这才深深地松了口气。
原来,不是所有的悬崖底端都有美丽的花儿,也不是每个人都能遇到向往中的世外桃源。她遇到的,是浓浓的瘴气,还有看不到边际的迷雾。
而且,她差点就害了仓鸾。
灵珑叹口气,用手指梳拢着仓鸾的羽毛。
仓鸾的羽毛十分的坚硬,师父曾说剪几根来做毽子的,吓得仓鸾见了师父就怕,那段时间,它总是黏在她的身旁,似乎只有她可以反抗师父的决定,于是她耀武扬威地要求仓鸾驮着她到处跑,仓鸾每次都用嘴巴啄它,用翅膀攻击她,可是等它玩够了闹够了,便驮着她到处跑,看日出赏日落,还曾穿越瀑布到了山顶。
师父玩笑说,他养了个野丫头,还养了只野鸟,仓鸾直接用屁股对着师父,表达它的不满。她当时却说,如果师父也能陪她一起玩,那么她便有了一个野师父了。
师父没说话,挥了挥袖子便回了卧房,她便同仓鸾摇着骄傲的脑袋狂笑。
仓鸾啊仓鸾,说起来,仓鸾是除了师父外,陪伴她最久的,她再也不能如此冲动了。
落日余晖的颜色越来越浓郁,仓鸾直起身子,朝着东边挥挥翅膀。
灵珑站起身,摸了摸仓鸾的头,“仓鸾,你要走了吗?师父在东方吗?师父找到师尊了吗?”
仓鸾啄了啄灵珑的手心,朝着东边“啁啁”的叫着。
良久,灵珑点点头,仓鸾便拍打着翅膀一飞冲天。
原来,仓鸾也带来了介修的嘱托。他嘱咐灵珑照顾好雪儿和红豆,还嘱咐说,天星区一事尚有转机,切莫自乱阵脚。
☆、031。帖书
古灵儿回府的第二天,庆亲王府的帖子便到了。原来是庆亲王妃邀请古灵儿带着灵珑到府里耍玩的。
古灵儿将帖子带到璃园,直接交到了灵珑手中,语气平淡地问,“珑儿可想去?”
灵珑将帖子拿在手里赏玩,这是她第一次见到正式的帖书,还是如此精致的帖书。这帖书乃木质封页,满是淡青色刻花,芳香扑鼻。内里则字体娟秀,右下角印着庆亲王府专属的印章,隐约可见一朵小巧玲珑的牡丹花枝。
灵珑指着那角落的牡丹花枝,好奇地问,“娘亲,为何会有一支牡丹花?”
古灵儿将帖子拿在手里端详,似微笑似回忆般地看着远方道,“当年,娘亲与庆亲王妃同一年嫁入京都,性子也相投,便结拜为异性姐妹。庆亲王妃闺名皎皎,却偏偏不爱那洁白的玉兰花,而是钟情于艳丽的牡丹。当时啊,娘亲尚不知闺名是何物,庆亲王妃便替娘亲取了这若兰的闺名,还将那玉兰花的自比让给了娘亲。我们还约定,但凡以玉兰或者牡丹的花枝做暗号,便表示是私人相约,不容拒绝的。”
灵珑看着古灵儿脸上恬淡温柔的笑,顿时觉得有些心酸。当年碧玉年华的两名少女,一同嫁入京都,一同憧憬未来,而今竟是如此天差地别的境况。
庆亲王爷独宠王妃,是满京城津津乐道的事儿。王妃多年来只养育了世钧世子一个孩子,可庆亲王爷不娶侧妃不纳妾,独独守着王妃,过着小安于室的逍遥日子。满京都的女人们,无论是平民妇人还是皇亲贵胄,没有不羡慕庆亲王妃的。
可是她的父亲灵翰霆呢,虽号称书香门第出身,重礼法守规矩,却在迎娶娘亲的第二年便娶了杨玉燕进门。顾嬷嬷说杨家势大,当时的父亲根本惹不起,可是她冷眼看着,父亲虽对娘亲欲语还休,到底比不过他的前程,否则,便不会允许娘亲整日寡淡的活着。
灵珑叹口气,她很难想象娘亲这些年是如何度日呢?若换了她,未必有娘亲这份淡定从容的心性吧。
古灵儿见灵珑叹气,以为她懈怠应付,摸了摸她的小脸,玩笑道,“瞧把我珑儿愁恼的,娘亲既说了让你拿主意,便真的是让你拿主意。若觉得为难便推却了,王妃虽然性子急,到底不曾恼过娘亲的!”
灵珑看古灵儿误会,也并不解释,只是用小脸耍赖地蹭着古灵儿的手心道,“娘亲,珑儿还没去旁人府上做过客,珑儿想试试庆亲王府的点心好不好吃呢!可是珑儿又有些担心,珑儿是个乡下丫头,哪里懂得那些皇家礼节,珑儿怕给娘亲丢脸,更怕一不小心闯了祸。”
古灵儿摇头失笑,点了点灵珑的额头道,“别的府里娘亲不敢保证,可庆亲王府却没有旁的规矩。王妃娘娘性格洒脱,本不在乎这些繁文缛节,况且她既以姨娘的身份自居,怕是不会让不相干的人难为你,你若想去,只管跟着娘亲便是,娘亲自会护着你。”
“嗯”,灵珑重重的点点头,扑进古灵儿的怀里撒着娇,古灵儿则抚弄着她的长发满脸慈爱。
☆、032。学规矩
庆亲王府的邀约安排在三日之后。
从灵珑答应赴约的那一刻起,她便不得自由了。倒不是古灵儿拘束着她,而是因为她央求顾嬷嬷教她礼仪规矩之故。
顾嬷嬷年轻时曾在宫内当过差,论规矩礼仪之标准,再没有比她更合适的。
顾嬷嬷见灵珑一心向上,为古灵儿感到欣慰的同时,教授起来也越发用心了。立容、坐容、行礼、迎宾、宴请等,但凡女子该懂该学之行止坐卧礼,她都会全面细致地教授灵珑。
灵珑本是聪颖的女子,习得这些礼节自然不在话下。可这些礼仪规矩到底繁琐了些,她学了整整两日不得闲,才刚刚学到跪拜之礼。
亥时三刻,灵珑累得小脸苍白,却依旧坚持行那叩谢跪拜大礼,每每起身,小腿肚子都忍不住打颤。
顾嬷嬷看得实在心疼,俯身行礼道,“小姐,学规矩非一时三刻之功,您这两日的成果,旁的小姐怕是要学上几个月的。况且这些礼仪应对庆亲王府尽够了,不如早些时候休息可好?”
灵珑见顾嬷嬷再没有旁的指点,便知道这叩拜礼算是过关了。她点点头,勾唇轻笑,想要利利索索起身,表示并无大碍,可到底高估了自个儿的身子。起身时不但站不稳,还差点重新摔在地上,幸好冰儿眼疾手快扶住了她,否则,这几日的礼节怕是白学了。
灵珑吐吐舌头,皱着小脸顺势摔进冰儿怀里,撒娇道,“冰儿姐姐,珑儿好累好困,快,扶珑儿回卧房,珑儿腿软……”。
冰儿失笑,揽着灵珑的肩膀便朝着卧房而去。
兰儿早已备好了热水,见灵珑进屋,便赶紧上前帮忙。两个小姐妹伺候灵珑洗漱后,便搀扶着她回到了床榻。
灵珑将身子重重地摔进榻里,厚厚的床铺,软软的棉被,还有她最爱的藤萝花床幔,这一刻,她才觉得失掉的气力在慢慢地复苏。
少时,冰儿端着一盏青花瓷的汤碗来到床头,巧笑盈盈地道,“小姐只觉得疲倦,可曾觉得肚子饿?喏,奴婢特意为你备下的燕窝羹,你若遵着顾嬷嬷教习的规矩,奴婢也不好强迫。只是可惜这炖了三个时辰的羹汤,奴婢可放了两大勺槐花蜜呢”。
灵珑懒洋洋地从榻上起身,嘟着嘴瞥了冰儿一眼,不满道,“臭冰儿,知道人家饿了还打趣人家。晚膳时候学坐容,珑儿只吃了一小碗粳米饭,连汤匙都不敢拿,呜呜,珑儿好饿啊!”
冰儿瞧着灵珑可怜兮兮的小模样,不忍再闹她,立即便将汤碗递了过去。
灵珑接过汤碗一摸,温度刚好,她感激涕零地看了冰儿一眼,拿起汤匙便开始吃羹,架势颇为狼吞虎咽,看得冰儿瞠目结舌,说好的仪态从容呢?说好的闺秀气质呢?
一碗羹汤下肚,灵珑觉得温暖了许多,人也有了些许精神,她从枕头下掏出《女论语》翻看,开篇便曰,“凡为女子,先学立身。立身之法,惟务清贞,清则身洁,贞则身荣,行莫回头,语莫掀唇……”
她撇撇嘴,将书卷盖在脸上,片刻功夫便睡了过去。
冰儿用丝绢为灵珑擦拭脸颊,为她取走书籍盖上棉被,还为她吹熄了卧房的烛火……
☆、033。为何不见你
寅时三刻,灵珑起床练功。因着学规矩的原因,她懈怠了两日,今日晨起便觉筋骨怠惰不少,先打了一套凌宗拳,然后才开始静坐冥想。
秋凉越来越深,薄雾也不期而至,整个璃园都笼罩在一片朦胧之中。
灵珑白衣白裙坐于晨幕中,远远看去似梦非梦,虽看不清表情,于朦胧中却透彻一股淡雅的气质。
将内息运转十个周期后,灵珑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今日用时似乎少了许多,她眨眨眼,云了云手,顿觉一股气流从丹田疏散到身体的各个部位,暖暖的,柔柔的,竟十分舒服。
灵珑即刻展颜而笑,用力朝木屋后的大树凌空一拳,只可惜,那大树只是剧烈地颤动几下,便依旧稳如泰山的立在那处。
灵珑低头看着略带肉感的小拳头,嘟嘟小嘴,却并不觉得气馁。师父曾说她内力稀薄,须得两次大幅提升后,方能发挥凌宗拳的威力,她虽不懂内力测试之法,却觉得此时此刻的内力非比寻常,假以时日,一定可以像师父那样凌空击打目标的。
灵珑自我鼓舞一番,心情大好,足尖轻轻一点,便从屋顶飞了出去。
内力提升了,飞仙步用起来也越发便利。
灵珑得意地笑笑,踩着步子掠过高低起伏的房屋,却在途经靖王府时看见一个玉树临风的身影背着双手立于屋顶之上,有种莫名的熟悉感。
那人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灵珑微微一笑,旋身落于男子身旁,略带兴奋地喊道,“墨连玦”。
墨连玦面无表情地点头,自然地擦拭着灵珑额际的汗,随口问,“去哪儿?”
灵珑指了指东南方,“落日崖”。
灵珑话音刚落,墨连玦便一把揽住她的腰身,提气飞纵,朝东南方而去。
风从耳边呼啸而过,彼此的发散乱飞舞,相互缠绕。
灵珑紧紧抓着墨连玦的手臂,唇角却始终带着笑容。
今日的落日崖云雾缥缈,将那些奇峰异景遮得无影无踪,眼前只有白茫茫一片。
灵珑和墨连玦并排坐在崖边,看着空茫的山,空茫的景,只那么安静地坐着,心底却无端的安宁。
渐渐的,云雾散去,灵珑看了看墨连玦严肃的侧脸,忍不住撞了撞他的肩膀问道,“墨连玦,你今日为何不练剑了?”
墨连玦道,“等你!”
灵珑讶异道,“等我?可是有事?”
灵珑回忆一下,墨连玦那架势确实像在等她,且在那间被她踢飞了瓦片的屋顶上。
墨连玦道,“这两日为何不见你?”
灵珑叹口气,仰躺于地面上,有气无力道,“跟着嬷嬷学规矩。累得狠了,早起便懒怠了。”
墨连玦似乎松了口气,继续问道,“明日我便在这里等你可好?”
灵珑摇摇头,“明日不行。明日我要跟娘亲到庆亲王府去,怕是一早便要起身准备了。”
墨连玦将灵珑从地上拉起,不无责备道,“当心寒气入体。”
灵珑轻笑,没了师父唠叨,有娘亲唠叨,没了娘亲唠叨,便轮到墨连玦唠叨了。难不成她真是不懂分寸的人,连自个儿的身子也顾不得了?
灵珑从怀里掏出一个青花瓷瓶,倒出两粒红棕色的药丸,一粒含进口里,一粒便塞到了墨连玦口里。
墨连玦毫不犹豫地吃下,携了灵珑按原路返回。
☆、034。庆亲王府
庆亲王府坐落于京都的最北端,远离了繁华的街道和人群,竟位于一条静谧悠长、绿柳荫荫的街巷内。
这街巷并不十分宽阔,巷子两旁却独具匠心地种植了各色小花儿,有满天星,有珍珠梅,有玉树,还有六月雪。
灵珑掀着侧帘朝外张望,几乎一眼便喜欢上了这里,她兴奋地数着各色小花,惊喜地说,“娘亲,这里真美!”
古灵儿点点头,摸了摸灵珑的小脸道,“嗯!王妃娘娘喜欢花艺,匠人们种的她看不上,每逢春季便带着王爷和世子一同种花,这花儿不但美丽,还是匠人们无法培育的!”
灵珑默默点头,眼前似乎出现了庆亲王妃带着王爷和世子一同种花的情景。王妃巧笑盈盈,王爷含蓄包容,就连世子也是幸福美满的样子,这样灌溉的花儿,匠人们种的自是比不上的。
说话间,庆亲王府的正门已经到了。
阿琛掀了轿帘恭候在侧,古灵儿便携了灵珑一同下了轿撵,翠浓、冰儿等丫鬟快步过来搀扶着。
庆亲王府的门面比灵珑想象中简约很多,除了一块印着“庆亲王府”的古朴牌匾并一副对联,旁的事物一概没有。
这与灵珑脑海中一直浮现的“奢华”二字相去甚远,却颇有寻常家苑的味道,带着股子温馨和舒畅。
灵珑随着古灵儿刚一站定,便见一大群人浩浩荡荡从内院迎了出来,走在最前面的便是身着华服的庆亲王妃。
庆亲王妃快走几步握住古灵儿的手,似嗔似怒道,“前儿明明说了要带珑儿倒腾我的小金库,怎的一转身就混忘了。亏得姐姐我有良心,还巴巴地喊人送了帖子,否则,姐姐成了背信之人不要紧,惹得孩子记恨姨娘就是你的罪过了”。
古灵儿摇头失笑,拍了拍庆亲王妃的手,忍不住辩解道,“旁人邀约倒罢了,你的邀约我何时推脱过。前几日去了大悲寺,主持大师回来讲晚课,少不得耽误几日。这不,刚一回来便接了你的帖子,我连忙回帖答应了。”
庆亲王妃不服气地翻个白眼,将古灵儿的手甩开,“哼!你我相识多年,竟还敢诓骗于我。若不是珑儿,凭着你的性子,必是我亲自上门才能把你拖出来的。珑儿你说,到底是不是这样?”
灵珑心内暗笑,却故意支支吾吾,表现出为难的样子。
庆亲王妃得意地扬起了下巴,古灵儿只得反唇相讥,两个经年的姐妹花便在王府门口斗起嘴来。
灵珑看着古灵儿和庆亲王妃吵闹,心里愉悦非常。娘亲长久闷在佛堂,除了诵佛念经,便是为她倒腾膳食,何曾如此生动明快过。况且,今日的娘亲亦如她初次见到的那般,妆容精致,容色貌美,与素衣浅淡的女子简直判若两人。
灵珑微笑地看着古灵儿,却忍不住朝庆亲王妃投去感激的笑。
庆亲王妃牵了古灵儿的手进门,抽空回头看了灵珑一眼,还调皮地眨巴眨巴眼睛。
灵珑“噗嗤”一声笑了,随即又觉得失礼,只得轻咳嗓子以作掩饰,低眉顺目地跟在古灵儿身后进了庆亲王府。
☆、035。童趣
庆亲王府内院亦如门面般质朴,除了小桥流水、回廊楼阁,最突出的便是通往主屋大院的假山石。
那假山石形状奇异,不似一般家苑或怪石嶙峋或精雕细琢,而是用一块块大小一般的鹅卵石堆砌而成。有的似丹顶鹤俯身捕鱼,有的似猛虎呼啸山中,更有的竟似那笨拙逗趣的刀背麝香龟,摇摇摆摆地四处游荡……
灵珑甚觉有趣,一边低着头朝前迈步,一边忍不住侧头观赏。这看似乱七八糟的假山石,配着那摇摇曳曳的小朵满天星,竟有种说不出的童趣。
庆亲王妃的大丫鬟怜儿陪侍身侧,见灵珑喜欢,忍不住开口道,“灵珑小姐可是觉得那假山石有意思?”
灵珑见其中似有内情,忍不住点头称是。
怜儿携了灵珑的手靠近观赏,解释道,“那是我家世子爷亲手砌的。当时恰逢我家王妃生辰,世子爷砌了这假山石为王妃祝寿,王妃舍不得拆,便保留了下来。这么多年过去,王妃娘娘每每经过此处,便会驻足停留一番,夸赞世子人小鬼大,懂得花心思。世子爷却觉得做工粗糙,羞愧难当,再不肯走此处的路呢!”
怜儿说得有趣,灵珑忍不住掩唇而笑,她好奇地问,“世子爷当时多大年岁?”
怜儿笑,带着骄傲道,“左不过十岁左右。”
灵珑点点头,十岁左右便有这般巧心思,倒也难为他了。
一路走走停停,说说笑笑,约莫一刻钟,终于到达了听雨轩。
庆亲王妃携了古灵儿坐在主位,灵珑便坐在古灵儿的下首位置。
怜儿带着丫鬟们上了茶,古灵儿的是铁观音,灵珑的却是时下流行的果子茶。
古灵儿抿了一口子茶,先是惊讶,接着便是一声满足地叹息,“怪道人家都说皇亲贵胄多奢华,这极品铁观音出自岭梅山上,坊间传闻一年才产十余斤,妹妹还道此生怕是难以喝到此茶,哪知在姐姐这儿竟得了这样的便宜”。
庆亲王妃放了茶杯,责备道,“多次邀你入府,你偏不肯来。前儿从皇后娘娘那儿得了半斤,想着你爱喝这茶,巴巴地给你留着,可你偏就不来。丞相府里你不管家,我也不敢贸然送上府,今日便一同带回去吧。”
古灵儿故作乖巧地点点头,满目含笑,“嗳,谢谢王妃姐姐惦记若云。”
这声“若云”出口,姐妹两个相视而笑,可笑着笑着又忍不住红了眼眶。
灵珑本是喝着酸酸甜甜的果子茶看着二人聊天,见娘亲欢喜便也觉得快活,哪知聊着聊着竟然哭了起来。她高举茶杯,插科打诨道,“怜儿姐姐,这果子茶可是放了情人梅?”
怜儿附身行礼道,“回小姐,确实放了情人梅。王妃说情人梅解渴提神,补气壮身,特命下人采办了煮给小姐吃的。”
灵珑卖乖地复又喝了一口茶,砸吧砸吧小嘴,朝着庆亲王妃俯身行礼道,“珑儿谢王妃姨娘惦记,这果子茶味道极好。”
庆亲王妃挥手,怜儿便急忙扶起灵珑,“你这孩子,既叫我姨娘又何须如此多礼。在姨娘这里你只管随心所欲,像你表哥那般无形无状的最好,自家长辈面前何必循规蹈矩,没得把家里人弄生分了”。
灵珑抬眼看了看古灵儿,见她点头,喜笑颜开道,“嗳,便都听姨娘的。”
☆、036。翩翩佳公子
庆亲王妃和古灵儿姐妹重逢,自然有许多话讲,灵珑只得在一旁边喝茶边吃点心。
庆亲王府的点心口味清淡,就连核桃粘这样的高糖小点,也只是甜味浅淡,香味十足。
灵珑吃得甚是过瘾,虽谨记顾嬷嬷所言之饮食礼仪,可到底一时没约束好自个儿,一不小心便将核桃粘吃了大半盘。她望着其余几个满满当当的碟子,欲哭无泪,这样馋嘴刁钻的丫头怕是会惹旁人笑话吧,可是她总不能把旁的点心也吃掉大半吧,如若那样,她撑破肚皮不说,旁人又该笑话她贪吃了。
她深深地叹口气,大家闺秀实在难当。怪道大家小姐多半身量纤纤,这样谨小慎微的行止,哪里又能活得舒坦。
庆亲王妃似是发现了灵珑的小动作,用丝绢掩着唇角偷笑,古灵儿却将食指放于唇前,比了一个“嘘”的动作。
庆亲王妃会意地点点头,于是两个姐妹也不聊天了,只管端着下巴欣赏灵珑那万般纠结懊恼、外加悔不当初的小脸。
灵珑一直沉浸于自个儿的世界,冰儿却忍不住扯了扯她的衣裳。
灵珑看了眼身后的冰儿,然后又顺着冰儿的目光看向了主位,瞬间便红了小脸,“姨娘,娘亲,你们如此看着珑儿作甚?”
庆亲王妃“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姨娘早说过,在姨娘这里无须约束自个儿,核桃粘若合口味,离府时带上一屉子便是,皱着那苦巴巴的小脸,旁人还道姨娘没招呼好你呢。怜儿,去通知卢师傅一声,再做些核桃粘给小姐做零食吃。另外,看看世子回来没?”
“是”,怜儿领命后,回礼退下。
古灵儿拍了拍庆亲王妃的手臂,笑着道,“莫把孩子宠坏了?”
“宠坏?”庆亲王妃皱了皱眉小鼻子,娇俏道,“宠坏就宠坏,咱们俩只这一个女儿,定要比旁的丫头更娇宠些。”
古灵儿翻翻白眼,“是是是,你在家里作威作福惯了的,旁人也不敢忤逆,可你别忘了,咱们珑儿可不是那公主县主的,真宠坏了,怕是嫁不出去咯!”
庆亲王妃不满道,“公主县主算什么,除了爹娘老子压着,还得守宫规,长得好的,不过是和亲外嫁,终生再难回来。长得不好的,最后尚个驸马,空守着那公主的名头讨生活。还是咱们珑儿好,长得好,又不用尚驸马,将来我必不能让她委屈了”。
灵珑听着她们唠叨,不反驳不回应,只微微笑着,她隐约觉得,这里面根本没她什么事儿,不过是娘亲和姨娘拿着她当话把子吵吵架、斗斗嘴罢了。
灵珑重新捏了一粒核桃粘,才要放入口中,便听门外的婢女通报道,“王妃,世子爷来了”。
灵珑抬眼望去,只见一位身着青褐色衣袍,身量修长的男子款款而来。这男子温文尔雅,淡然若定,周身散发着耀眼的光芒。
灵珑眨眨眼,莫名想起书卷中那羽扇纶巾的周郎。长身玉立,风神俊秀,衣袂翩跹飘飞,空气里便弥散着一种风情,莫名带着惑众的气息。
☆、037。撑场面
墨世钧来到厅中,先向庆亲王妃问安,随即便朝着古灵儿打躬作揖道,“姨娘,世钧有礼了!多日不见,您可安好?”
古灵儿满面慈爱地点点头,“姨娘一切安好。无须记挂!倒是世钧这阵子瞧着倒是挺拔了不少。”
庆亲王妃附和道,“可不是。这段时间每日缠着老九陪他练拳脚,可见是起了效果了。”
墨世钧点头,朝两位长辈拱手道,“九哥的功夫自然是极好的。”
庆亲王妃拍了拍古灵儿的手臂,似嗔似怪地说,“九哥九哥,这孩子张口闭口便是他九哥。怕是忘记娘亲,也忘不了老九。”
古灵儿掩唇轻笑,抬眼看了灵珑一眼。
灵珑一直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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