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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特殊的宅斗技巧-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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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如锦又对采杏说:“你随我来。”说罢便往明间走了。
  采杏愣了愣,连忙跟了上去。
  “我今天瞧见衍弟的时候,他只一个人待在廊下,手冻得跟冰块一样。”宋如锦性子憨,说完这一句,就不知道该怎么往下说了。
  好在采杏是个明白人,立时反应过来:“姑娘也别怪那些丫头,今天上元节,她们都扎堆儿过节去了。便是姑娘房里,也不见得剩几个人服侍。”
  宋如锦道:“衍弟和我又不一样,衍弟还小,身边没人跟着怎么行?”
  她一向宽待下人,说不出怪责的话,想了许久,才道出一句:“若衍弟出了什么事,你们谁担待得起?”
  采杏点点头,“姑娘说的是。我一定好好教训那些丫头,成天只顾着自己玩,眼里都没有主子。”
  这日临睡前,采杏和老夫人说起了这件事,叹道:“旁人都欺衍六爷是庶出,也就二姑娘真心实意地待她。”
  老夫人木着一张脸,喃喃说着:“锦姐儿……是个好的……”
  二月初,皇长子百日,今上大赦天下,以示普天同庆之意。
  这是嘉义年间的第一次大赦。
  太后思念昌平长公主,恳请陛下降旨,召昌平公主回京,陛下亦允了。
  下了宗学,宋如锦就一直待在凤仪宫,一边等晚上的百日宴,一边逗小君阳玩。
  小君阳如今尤其喜欢趴着,宋如慧把他放在窗前的美人榻上,他就时不时抬起小脑袋看窗棂上的刻纹。
  乳娘端着一个枣红釉的瓷碗进来,宋如锦问:“这是什么?”
  乳娘道:“是米汤,给殿下喝的。”
  宋如锦咽了下口水,“我也想喝。”
  她话音刚落,小君阳就抬头看了她一眼。
  乳娘忍俊不禁,“殿下听懂了,知道您要抢他的东西吃呢。”
  宋如慧近日着了风寒,怕把病气过给孩子,就坐得远远的,端着一碗冰糖雪梨在吃。闻言笑望了过来,“多大的人了,还想着跟小孩子抢吃食。”
  她今日穿着一件素绒刻丝长袄,梳着倾髻,斜插着一支碧玉步摇,说话的时候,步摇坠着的翡翠珠子就跟着轻轻摇晃,配上略微苍白的病容,素淡得很,但也不显得病态,反倒格外楚楚动人。
  宋如锦坐到美人榻上,对着小君阳做鬼脸。
  小君阳抬头看了她一眼,伸直了软软的藕臂,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
  小君阳的手很小,只能捏住宋如锦半个手腕。宋如锦挪了挪手腕,小君阳便急急忙忙地攥紧了。他手臂不够长,这个动作让他很费力,宋如锦轻而易举地抽出了手,小君阳呆滞了一会儿,懊恼地翻了个身,仰躺在美人榻上,垂着眼睫像在生闷气。
  一丁点大的婴孩,身上穿得厚实,翻个身就像腾挪了一座小山。宋如锦把手递过去,在小君阳的眼前晃了晃,妥协道:“好吧,给你抓好了。”
  小君阳抬起脑袋,眼睛就跟着宋如锦的手打转。半个后背离了美人榻,像是想挣扎着坐起来。但他月份不足,勉勉强强支撑了一会儿,还是坐不起来,只能软软地仰倒在榻上,最后挥舞着胳膊捞住了宋如锦的手,像找到了新奇的玩具一样,抿了抿嘴,唇角跟着一弯。
  乳娘们惊喜道:“殿下会笑了!”
  宋如锦觉得有趣,用食指戳了戳小君阳的脸蛋,“再笑一个我瞧瞧。”
  小君阳躺在原地,眨着乌溜溜的眼睛,懒懒的不动弹。
  宋如锦说:“你再不笑,我就喝你的米汤了!”
  乳娘们看不下去了,道:“殿下还小,姑娘说这些,他也听不懂啊。”
  乳娘话音刚落,小君阳忽然咧嘴一笑。
  宋如锦乐得前仰后合:“殿下真给我面子!”
  宋如慧朝这儿望着,眉眼柔和得像拂柳春风。这时,纫秋匆匆忙忙走了进来,面露焦急,“娘娘,二姑娘。”
  宋如慧见她神色不对,忙问:“出什么事了?”

  ☆、弥留之际

  纫秋道:“家里刚才传了信; 说老夫人不好了,让二姑娘赶紧回去……见老夫人最后一面!”
  宋如慧手上的瓷碗晃了一晃; 碗口倾斜; 小半碗冰糖雪梨洒了出来,泼在了她的百褶如意素裙上。
  宋如锦腾地一下站起来; 语无伦次道:“这……这怎么可能呢?昨日王太医还来给祖母看诊; 开了副新方子,还说只要好好将养着; 熬上一年半载也不是不可能……”
  “妹妹别说这些了。”宋如慧眼眶微红,眼睛里头已经蓄了泪; “赶紧回去吧。”
  宋如锦点了点头; 木偶人一样往门外走; 走到半路又折回来,抹了把眼泪,问道:“娘娘可有话要我带给祖母?”
  宋如慧本还忍着泪水; 听了这话,泪水一下子夺眶而出; 满殿的宫女都看着,她拼了命地忍住泪意,哑着嗓子说:“就说孙女不孝; 不能在床前侍奉了。”
  若她嫁进寻常人家,此刻兴许还能赶去侯府看一眼老夫人。偏她身在深宫高墙之内,连见祖母最后一面也不能。
  小君阳似乎察觉到了母亲情绪的变化,跟着哭闹不已。
  众人忙着哄他; 殿内乱成一团。
  宋如慧扶着额头,吩咐道:“去跟皇上说一声,我身子不舒坦,晚上的百日宴就不去了。”
  兰佩微微一愣,“娘娘……”皇长子的百日宴,皇后怎么能不在?
  “快去!”宋如慧催促道。
  宋如锦坐上马车,不断催着车夫:“快些,再快些。”紧赶慢赶着回到了侯府。一进门就慌慌张张地往慈晖堂跑,脚下的石板路修得不齐整,结结实实绊了她一跤。
  系统道:“你慢点,别急,老夫人现在还有一口气。”
  宋如锦撑着地爬了起来,手上身上沾满了泥灰,她拍了拍衣裳,继续赶去了慈晖堂。
  到了老夫人院子门口,却忽然不敢迈步进去。
  刘氏正在问责采杏:“昨儿还好好的,怎么今天就这副光景了?”
  采杏低着头道:“不瞒夫人,今天陈姨娘来过了,想把衍哥儿带走玩一会儿,老夫人不许,她便同老夫人争了几句……”
  采杏没有说下去,刘氏却明白过来,“是她把老夫人气成了这样?”
  采杏点点头。
  刘氏骂道:“混账婆娘,成心想着作孽。”一转头,便看见了宋如锦,忙道:“锦姐儿,愣在那里做什么?赶紧进来。”
  宋如锦深吸一口气,走了进去。
  老夫人已近弥留。床前围着一群人,儿辈孙辈基本都到齐了。
  宋如锦不想让老夫人看见自己哭哭啼啼的模样,强颜笑着握紧了老夫人皱皱巴巴的手,“祖母,我来了。”
  老夫人微微阖着眼睛,听见宋如锦的声音,就慢慢地睁开了眼,嘴唇动了动,宋如锦凑近了去听,听见老夫人正一字一顿地唤着她:“锦姐儿……”
  宋如锦顿时泪如雨下,“我在呢,祖母,我在呢……”
  老夫人咳了一阵儿,坐在床边的曹氏替她顺了顺背,老夫人看起来清醒了许多,说话的声音也大了不少,“我当年的嫁妆,都攒着,还剩八个箱子,钥匙……就在采杏那儿……”
  她说这一段很是费力,说完停了很久,呼吸渐重,似是喘不上气。
  众人知道老夫人要分嫁妆了,全都安静下来,凝神听着。
  “我的嫁妆,全都给锦姐儿……”老夫人抬起枯瘦得只剩一把骨头的手,攥住了宋如锦的银鼠大袄的毛领子,似乎是想摸一摸她的脸,“我的乖孙女,将来要风风光光地出嫁……”
  宋如锦抓紧了老夫人的手,按在自己的脸颊上,满脸是泪地摇了摇头,“祖母,我不要……我不要什么嫁妆,我只要祖母身子康健,明年……明年我就嫁出去了,祖母一定要看着我出门。”
  老夫人笑着叹息了一声,“傻孩子。”她睁着一双浑浊的老眼,盯着头顶的石青色床帐细细瞧着,半晌又道:“城东还有两间胭脂铺子,也是我当年的陪嫁……”
  众人各自屏息等待着。
  老夫人道:“那两间铺子,也给锦姐儿……”
  二夫人怔了怔。都是嫡女,凭什么宋如锦既得了嫁妆又得了铺子,她的云姐儿什么都没有?
  二夫人推搡着宋如云,“快去陪祖母说说话。”
  宋如云正想去,老夫人就对刘氏招了招手,“你过来。”
  刘氏走近,沿着床边坐下,老夫人事无巨细地嘱托道:“锦姐儿良善,谁都能骗她,你仔细寻几个妥当的人,帮她打理嫁妆,别让这个傻丫头操心……还有衍哥儿,你抱去养吧……”
  刘氏见老夫人处处为宋如锦和自己考虑,不由心头一震,眼中泪花微现:“我也是这么想的。您放心,衍哥儿我就记在自己名下,当嫡子一样养。”
  采杏正搀着宋衍立在一旁,闻言欣喜地摇了摇宋衍,道:“衍六爷以后可有依靠了。”
  “大郎,你也过来。”老夫人唤着宋怀远。
  宋怀远上前,老夫人又道:“今儿早上,陈氏跑来同我吵了一通,要不是她,我也不至于……”老夫人还没说完,就重重地咳了起来。
  宋怀远想到老夫人一去,自己就要丁忧三年,顿时恨上了陈姨娘,沉声道:“娘放心,儿子一定不会饶过她!”
  二夫人在一旁看得明白——老夫人想让刘氏教养宋衍,自然不能留着陈姨娘这个亲生母亲生事。
  嗬,嫁妆都留给宋如锦便罢了,如今连娘家兄弟都替她找好了。半条腿迈进了棺材,还不忘替宋如锦铺路!
  远远地站在最外层的宋如墨低下了头。宋衡悄悄拉着她的袖子,小声道:“姐姐,姨娘怎么办啊?”
  宋如墨摇了摇头,垂下了眼:“不知道。”
  “将来,侯府就靠你们夫妻两个撑着了……”老夫人无比信赖地看着刘氏和宋怀远,“夫妻同心,最最要紧。”
  刘氏哽咽着点头。
  这时,门外忽然有人来报,“老夫人,侯爷,大夫人,皇后娘娘来了!”
  宋怀远忙道:“快去迎驾!”
  那人赶忙摇了摇手,“娘娘已经进了园子,马上就要到慈晖堂了。”
  果然不消片刻,宋如慧就进来了,她穿的还是先前那件素绒长袄,头上戴的也是之前那根碧玉步摇,下裙还沾着冰糖雪梨的污渍,显然来得很急,都没能换一身衣裳。
  众人接二连三地跪下接驾。刘氏问:“娘娘过来,陛下可知道?”
  宋如慧匆忙点了一下头,“正是陛下恩准我回来的。”她快步走到老夫人床前,瞧见老夫人病怏怏的样子,两行眼泪便淌了下来。
  “祖母,我回来了。”
  老夫人循着声音望过来,眼中忽然现出了一点光彩,“是慧姐儿啊……”
  宋如慧走近了几步,不迭地点着头,“是我,是我。”
  “许久不曾见到慧姐儿了……”老夫人睁大了眼睛,像要把宋如慧仔仔细细看个清楚,“慧姐儿还和先前一样漂亮。”
  说完这一句,老夫人眼中的神采就渐渐散了,横在床榻边的手也无力地垂了下去。
  一屋子的人失声痛哭。
  宋如慧和宋如锦抱在一起,彼此拭着眼泪。
  刘氏劝道:“时辰不早了,娘娘回宫吧。”
  “我在家里住一晚再回去。”宋如慧道。她一双眼睛被泪水洗过,格外漆黑清亮。
  刘氏犹豫道:“这合适吗?”
  宋如慧迟疑地点了点头。这时有个下仆连滚带爬地进来了。
  宋怀远喝斥道:“做什么这么慌张!”
  下仆磕磕巴巴道:“陛下,陛下来了!”
  宋怀远忙问:“陛下到那儿了?”他心中忽然一阵欣喜,连母亲逝世的悲怆都冲淡了不少——家中老夫人病逝,天子亲自吊唁,这是多大的脸面啊!
  “陛下不曾进府。”下仆道。他朝宋如慧磕了三个响头,“陛下正在府外候着,请皇后娘娘即刻回宫!”
  众人均是一愣。敢情陛下不是来侯府看老夫人的,仅仅是来接皇后回宫的?
  宋如慧神色一凛,不敢多留,辞别了父母妹妹就走了。
  几日后,但凡沾亲带故有点交情的人家都来忠勤侯府吊唁故去的老夫人。
  徐牧之见到宋如锦的时候,她正坐在院子里的石椅上发呆。一身缟素,鬓上简单插着一朵素白的绢花。脸色不好看,眼眶也红通通的,一双杏眼肿得跟核桃一般,眼底发青,似乎连日不曾睡好。
  “妹妹。”徐牧之弯下了腰,心疼得很,“妹妹怎么憔悴成了这样?”
  宋如锦这才发现他,连忙遮住了自己的脸,“你别看,眼睛都哭肿了,一点都不好看。”
  徐牧之立马听话地偏过头,不再看她,只道:“那妹妹就别哭了……节哀顺变。”
  他不会安慰人,说完这句话就觉得词穷了,想了许久又添了一句:“妹妹实在想哭也行,反正不论妹妹哭成什么样,我都不嫌弃。”
  他说完,就把头转回来,定定地看着宋如锦。
  宋如锦抬眼看他。徐牧之逆着光,她瞧不清他的面容,只隐约觉得这个人可以倚靠终生。
  “明年……不能嫁给世兄了。”宋如锦道。她低着头看自己裙子上白线织就的如意纹,“我要守孝三年。”
  “没关系,我可以等。”徐牧之忙道,“等多久我都愿意。”

  ☆、嫁妆之争

  宋如锦仰着脸看他。两人谁也没说话; 脉脉对视了许久。这时,宋衍摇摇晃晃地走了过来; 手上抓着素色短袍下摆的两角; 上面兜着一堆腊梅,一朵挨着一朵; 黄澄澄的衬着素白的孝衣。
  因手上攥着袍角; 他走路便走得不甚稳,几乎同手同脚; 螃蟹一样横着蹒跚着过来了。
  “二姐姐看。”宋衍炫耀一般抖了抖腊梅花瓣,“很香。”
  这几日宋衍已经搬到了正院; 同刘氏住在一起。晚间母女姐弟一起用膳谈心; 宋如锦还会给他读书念诗。他也越发黏着宋如锦。
  他年纪还小; 旁人同他说“老夫人去了”,他也不明白是什么意思,只知道从前那个招呼他过去吃糖的祖母再也不会睁眼看他了。
  刘氏说了要把他当嫡子养; 虽还不曾去祠堂告诉列祖列宗,但府里的下人已经不敢轻慢待他了; 先时身边总是缺人照应,冷热都没人管,现在渴了就有人给他倒水; 饿了就有人帮他拿点心,还有姐姐陪在身边,他倒也不觉得“老夫人去了”是一件多么惹人怅然的事,细究起来; 心中竟是快活多过于悲伤。
  腊梅香气清幽,闻久了又觉得馥郁。宋如锦凑近嗅了嗅,眉眼一弯笑了起来,“真的很香,谢谢衍弟。”
  宋衍便颇为得意,咧嘴笑道:“我就知道二姐姐会喜欢。”
  徐牧之默不作声地走开,没过多久又走了回来,手上拿着一枝刚折下来腊梅花枝,递到宋如锦面前,“给妹妹……妹妹多笑笑,别难过了。”
  今天府中办白事,正午是有宴席的。刘氏差人搭了灵棚,替前来吊唁的来客们摆了几桌饭菜。侯府自家人都围坐在慈晖堂,草草用了膳。
  席间,二夫人同刘氏说:“大嫂,你有没有觉得娘的嫁妆分得不妥?”
  刘氏正在帮宋衍盛饭,闻言微一挑眉:“有什么不妥?”
  “咱们这一辈暂且不提,什么都见过,也不稀罕那些嫁妆。”二夫人笑道,“可孙辈子女那么多,娘又一向是一碗水端平的,怎么会把嫁妆单单给了锦姐儿?”
  宋如锦正埋着头吃饭,听二夫人提到了自己,不由怔怔地抬头。
  “宿主!二夫人想抢老夫人留给你的嫁妆!”
  宋如锦打了个激灵。
  刘氏道:“娘去的时候,你不是也在吗?”言下之意就是——老夫人怎么说的,你不是也听见了吗?
  “娘年高岁长,又生了一场重病,难免会犯糊涂。都是嫡姑娘,锦姐儿能有一份,没道理云姐儿没有。”二夫人搭着一旁宋如云的肩膀,“我估摸着是娘说岔了,嫁妆是给锦姐儿的,那两间胭脂铺子是给咱们云姐儿的!”
  刘氏的目光在二夫人和宋如云身上转了转,刚想说什么,二夫人便笑眯眯地问着宋如锦,“锦姐儿,你说是不是?”
  宋如锦愣了一下,下意识地摇头。
  二夫人又道:“那倘让你把那两间铺子分给云姐儿,你可愿意?”
  系统细细教她,“你不用搭理她,装傻当听不懂就行了。”
  现在宋如锦的脑子有点乱,根本听不清系统在讲什么。她默了一会儿,才按自己的心意答道:“祖母留给我的嫁妆,我就当是祖母留的念想,不能给人的。”
  刘氏帮宋如锦夹了一筷子藕片,含沙射影道:“娘临终前让我找几个人帮你打理嫁妆,我还觉得多此一举,没曾想热孝还没过,就有人惦记上了。”
  二夫人张了张口,正打算辩驳,宋如云轻轻扯了扯她的衣角,小声道:“娘,算了。”
  宋如云并不想要什么嫁妆铺子,现在的情形只让她觉得丢脸,她甚至觉得自己的娘亲和那些为一文钱争执的市井泼妇没什么两样。她低低地垂着眉眼,也不敢看二夫人什么脸色。
  二夫人对曹氏使了个眼色,曹氏心里明白——二夫人想让她帮忙说两句。她心念一转,别开了脸,就当没看见。
  就算当真讨来了胭脂铺子,也是给宋如云的,她又拿不到半两银子。再说刘氏也不会任她们来抢……吃力不讨好的事,她才不做。
  见曹氏别过了头,二夫人不由面色一沉。
  饭后,二夫人和曹氏并排走着,也不提方才席间那件事,只道:“你如今怀着身子,还要伺候征哥儿,一定疲累得很吧?要不娘寻个妥帖的人来帮你一把,你也好安心养胎,没那么辛苦。”
  曹氏略微顿住了脚步,心中暗恼——不就是没帮她说话吗?她就急着给宋征纳妾来拿捏自己了!
  她想了想,神色如常道:“我倒是真想给大爷寻个可心的姨娘,心里也有了几个人选。只不过大爷现在孝期还没过,怕是不能纳妾,若不然旁人该指着侯府的大门骂咱们不懂纲理伦常了。”
  “说的也是。”二夫人也知道孝中不能抬姨娘进府,特意说起这个,只不过是为了敲打曹氏,现在看她听话乖觉,心下还算满意。
  日暮时分,来客渐渐散了,天上不期然地飘起了小雨。宋如锦去给徐牧之送伞,送他走到了府门口,徐牧之接过伞柄,道:“外头冷,妹妹赶紧进屋吧。”
  宋如锦“嗯”了一声,慢吞吞道:“世兄慢走。”
  两人背道而行。
  宋如锦走到半路,回头看了一眼,正巧徐牧之也转过头来,两人的目光撞在一起,隔着一扇大门和重重雨幕,遥遥相望了许久。
  最后宋如锦撑不住抿嘴笑了,转头快步走远了。
  徐牧之回到靖西王府,先去了老王妃的屋子。忠勤侯老夫人的亡故着实让他心有戚戚焉。所谓子欲养而亲不待,老祖母身子虽还健朗,但却然年事已高,他想趁着老祖母健在,多孝顺几年。
  老王妃的院子门口立着一个丫头,见徐牧之来了,就指了指紧闭的房门,压低了声音道:“王妃也在里面呢。”
  徐牧之点点头,走到房门前,正打算推门进去,里面便传来老王妃中气十足的说话声:“咱们牧之,定的就是忠勤侯府的二姑娘吧?”
  徐牧之鬼使神差地顿住了推门的手。他细细凝神听着,听见他娘亲答道:“正是,那个小娘子明年就及笄了,原本……明年三月就能嫁过来了。”
  老王妃道:“守孝一守三年,到时候牧之都二十加冠了。”
  屋子里静了一静,半晌,老王妃又道:“要不把这门亲事退了,重新找个人家吧。”
  徐牧之的脸色当即变了,立时推门进去,大声喊了一句:“不成!”
  靖西王妃跟着劝道:“娘……定下的亲事哪有退了的道理?您让那个姑娘以后怎么嫁人?”
  宋如锦每年都来王府做客好几回,一向懂事乖巧,又不闹腾,抱着书吃着点心能和徐牧之静静地待一下午,靖西王妃瞧在眼里,心里还是挺满意的。再说自己儿子也是真心喜欢人家,逢年过节都借着华平县主的名义送信去侯府,当成眼珠子一样珍之重之……这会儿再让他退亲娶别人,他哪儿受得了啊?
  “你别当我痴了聋了什么都不知道了。”老王妃靠在矮炕上,腿上盖着一条貂绒厚毯子,慢悠悠道,“忠勤侯府的大姑娘如今在宫里当娘娘,二姑娘就是她的嫡亲妹妹,便是奔着‘天子连襟’这个名头,也多的是人想娶她。”
  老王妃说的也是实话。别看宋怀远上表丁忧,辞了都察院左都御史的职务,如今赋闲在家——陛下转头便提拔了义安侯,擢升为平章政事。义安侯是当今皇后的亲舅舅,宋怀远的大舅子,自陛下登基以来便一路高升,谁不明白是借了外戚的势?忠勤侯一家只会烈火烹油般地鼎盛下去,几个待字的姑娘根本不愁嫁。
  老王妃拉着儿媳妇的手嘱咐道:“你这几日就多多留意着,京中的贵女多的是,也不是非要娶他们忠勤侯府的。”
  靖西王妃微微迟疑。徐牧之急急忙忙道:“不成,不成,除了锦妹妹,我谁也不娶。”
  老王妃瞪了他一眼,“和你一样大的儿郎如今连孩子都有了,你还想再拖三年?不孝子!是不是等我行将就木,进棺材了,都看不到重孙子?”
  老王妃是个说一不二的性子。她出身好,年轻的时候就泼辣果敢。当初老王爷偏宠妾侍,妾侍胆子大了起来,偷偷往她的幼子的饭菜里下毒,老王妃查清楚之后,当即提着刀去了侧院,把那个妾侍的一双手剁了下来。幸而孩子没吃多少,太医也来得及时,不曾落下什么病根,不然老王妃手刃了那个妾都是可能的。
  任何事扯到了不孝,都是极重的怪责。徐牧之立马跪了下来,道:“祖母别生气。可是……可是我怎么能娶别人呢?”
  他想到蒙蒙细雨里,撑着伞回眸而笑的宋如锦,心就跟着一抽,喃喃道:“锦妹妹怎么能嫁给别人呢……” 
  晚间,雨渐渐停了,天色变得昏黑,空气中带着凉凉的水意。屋子里烧着炭炉,宋如锦待久了觉得闷热,便走去房门口透气。润润的水汽夹杂着草木泥土清冽的气息,扑面而来。
  “二姐姐,该用晚膳了。”宋衍在身后喊她。
  宋如锦应了一声,转身进了屋子。
作者有话要说:  老王妃(慈爱):听说大家都不想等三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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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月15日更新:昨天有小天使评论说,祖母尸骨未寒,男女主不应当打情骂俏。说实在的,我也没觉得男女主打了情骂了俏……但考虑了一晚上,蠢作者还是爬起来修文了,我也希望这本书能尽善尽美一些。
本章男女主互动的情节删改了一部分,因为修改V章不能减少字数,所以把下一章的开头挪了进来。
另外拜托大家提意见的时候不要打零分,真的很影响后面新来的读者……一晚上收藏不增反减,我都快哭了/(ㄒoㄒ)/~~
anyway,还是希望小天使们多多评论,爱你们,比心心!

  ☆、儿女亲事

  晚上菜式简单; 只有几碟时蔬小炒,外加一道清蒸鲫鱼。宋如锦吃饭一向喜欢带汤带水; 便自己去小厨房煮了一碗蛋汤。端出来之后; 宋衍就眼巴巴地看着,也不说想吃; 直到系统提醒道:“宿主; 宋衍也想喝汤。”宋如锦才发现宋衍朝这儿看了许久。
  她便问:“衍弟也想吃吗?”
  宋衍点了点头,旋即又摇了摇头。
  宋如锦不禁笑问:“你这是想还是不想?”
  “不想。”宋衍果断道。
  “为什么?”
  “因为二姐姐也喜欢……我不能同二姐姐抢。”宋衍捧着碗; 扒拉着米饭,一边吃一边含混不清地说道。
  宋如锦的心蓦地一揪。宋衍才三岁; 竟已是这样一副敏感纤细的心肠。
  刘氏却微微沉了面色; 问道:“这话是谁教你的?”
  宋衍嚼着米饭; 咽了下去,知无不言:“今儿早上,林嬷嬷刚同我说的; 让我听娘的话,多多孝敬娘; 不要和二姐姐争强。”
  林嬷嬷是宋衍的奶娘,看着宋衍长大的,先前老夫人病重; 她算是整个侯府为数不多的真心待宋衍的人之一了。前些日子,她幼妹成亲,她便回了老家,直到昨日才回侯府; 听说宋衍被接到了正院,又替他高兴,又为他担心,一大早便偷偷溜过来,和宋衍细细交代了这些。
  刘氏把林嬷嬷唤来,当着宋衍的面说了一通:“衍哥儿是记到我名下当嫡子养的,又不是到我手下讨生活的——可不许这么教他。一则小孩子心思浅,记不住这些有的没的,二则衍哥儿将来是要读书入仕的,没必要学这些小伎俩。”
  林嬷嬷连连点头,“夫人说的是。”
  “念你一片真心待衍哥儿,这回就不罚你了。”刘氏御下一向恩威并施,更何况此刻宋衍还在,总不能过多地苛责他的乳娘,“你仔细伺候着,往后不许再教衍哥儿这些不上台面的东西。再有下次,定不轻饶!”
  林嬷嬷本以为宋衍在刘氏身边养着,今后便用不上她了,现在听刘氏这么说,一时喜不自胜,连忙跪下磕头拜谢——乳娘的月钱总比一般仆妇的要多,再说她也真心想看顾宋衍。
  宋衍吃完了饭菜,规规矩矩地把碗筷摆好,慢慢悠悠地打了个哈欠,小手捂着嘴巴,眼睛眯了起来,看起来睡意朦胧。
  半大的孩子总是这样容易困倦。他年纪小,身量也只一点点大,脸架子像陈姨娘,五官则更像宋怀远,若遮住眉眼,和宋如锦小时候也有些相似,一样的玉雪可爱。
  刘氏心底便是一柔,对林嬷嬷道:“衍哥儿困了,你带他去睡下吧。”
  这时候,周嬷嬷在帘外道:“夫人,侯爷过来了。”
  刘氏一愣,看了眼宋如锦,“你也去歇着吧。”
  宋怀远进门便道:“衡哥儿和墨姐儿还在陈氏那儿住着,要不你一并接过来带着吧。”
  因陈姨娘害老夫人提早去了,宋怀远便罚她待在梨香苑,天塌下来也不许踏出院门。如此,她教养一双儿女便多有不便。
  刘氏心道:怎么什么货色都想往我这里塞!我又不是拾荒的,专门收拾烂摊子!
  ——到底没有说出来。只淡淡道:“锦姐儿娇气,衍哥儿又还小,我都要仔细照应着,再添两个孩子,怕是忙不过来。”
  宋怀远有求于她的时候一向和颜悦色,“墨姐儿都这般大了,费不了多少神,就是衡哥儿要耐心教养。他贪玩,总不肯认真读书。陈氏品性不端,两个孩子跟着她难免被带偏了。你是管家太太,多分担点也是应当的。”
  刘氏不喜欢他这副理所当然的神态,皱着眉推了,“墨姐儿衡哥儿都十来岁了,性子都长成了,我还能怎么教?侯爷又不止陈氏一个姨娘,给谁养都是一样的。千万别让他们到我面前晃悠,我还怕他们带坏了锦姐儿衍哥儿呢。”
  宋怀远见她一直不肯答应,只好作罢。房中没人服侍,他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忽又想起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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