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肥水想流外人田-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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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来了?”我警惕一问,暗暗摸了摸自己的荷包,有种不祥的预感。
“废话,来闲云楼自然是喝茶吃饭,难不成我来跳楼给路人看?”宋景逸斜睨了我一眼,摇着扇子跟上了宋景珍他们。
宋景珍同陈胤如胶似漆、难舍难分,我半句话也没能插上,只能和宋景逸两两对望。
望了有一会儿,我觉得有些疲惫,抬手叩了叩桌面,对着世子道:“陈世子,您饿了吧?劳烦您受累,跟公主殿下分开一会儿,先点个菜?”
闲云楼为了显示格调,菜谱都是用金丝楠木制的,非常的沉重。
我感觉,站在一旁端着菜谱望天的小二,左手都快肿了。
宋景逸接过菜谱,荡气回肠地开始报菜名。
随着宋景逸报的菜名越多,小二脸上的笑容就越灿烂,埋头辛勤地记录着宋景逸报的菜名。而我的脸,则越来越僵硬。
这人是不是沉浸在之前拿着沈傲然的钱摆阔的阶段,还没回过神来?
宋景珍搜刮的本领很是厉害,杀伤力基本跟抄家没什么两样,就连沈傲然送我的那辆马车连车轱辘一个都不留地给带走了。当时,我就觉得自己快要灰飞烟灭了。
眼下的我,实在是非常贫穷。
宋景逸报菜名的声音终于停止,他长长地舒了口气,小二依旧笔耕不辍。
“刚刚说的那些,统统都不要,给我剩下的。”
小二用一种“你脑子是不是有病”的眼神,看了宋景逸足足三盏茶。
良久,他发问:“就三个菜,你们四个人,够吃吗?”
“够了够了!”我抢在宋景逸开口说话前把话题终结了。
小二一脸怨怼地走出雅间。
趁着宋景珍和陈胤还在惊诧的当口,我拉过宋景珍,压低嗓音,问她:“你八皇兄为什么也在这里?”
“不打着你跟八皇兄的旗号,我母后会放我出宫?我能爱情和自由兼得?”宋景珍理所当然道。
“你跟你母后利益互换了啊?”我忧伤地问道。
“当然了啊,对了,待会儿你跟八皇兄可别闹脾气,千万和美一点,不然,我母后又该跟我置气了。”
我:“……”
我感觉,我身边潜伏着无数个猪队友。
一顿午饭用得慢吞吞,我甚至觉得宋景珍和陈胤根本不需要进食,他们只要看到彼此就好像能拥有整个世界一样。
倒是我跟宋景逸,有一搭没一搭地夹着菜。
饭后,宋景珍挽着陈胤的手臂,站起身来,嘱托我同宋景逸,道:“我跟阿胤出去逛逛,你们俩可千万要待在这里等我们回来啊?”
我同宋景逸诚恳地点过头,宋景珍才领着她的爱人心满意足地走了。
事实上,现在的我,没有什么资本可以出去消费,还不如乖乖地在闲云楼多喝几杯免费的茶水。
宋景逸也将扇子搁在手边,端着茶盏慢悠悠地喝着茶。
我原本以为宋景珍此番只叫了我,因为担心他俩人太过浓情蜜意,心灵受到伤害,所以,特意带了话本子来看。话本子的内容很丰富,分了上下册。
我很大气地将话本子拿出来,摊在桌子上,对着宋景逸,道:“刚巧我带了两本话本子。”我将下册推到宋景逸跟前,道,“来,我看上册,你看下册。”
“沈音音,你缺德不缺德?直接看下册,我连谁是男女主角都不知道,怎么看?”宋景逸有些愤怒。
“那……你坐过来跟我一起看上册?”我有些犹豫地问道。
其实,我预想的画面是很唯美、很青涩的。
宋景逸坐在我的身后,将我困在他的怀抱中,他轻柔又缓慢地将书页一页页地翻过。看到好笑处,我们一起低声轻笑;看到缠绵悱恻虐人心扉处,我们一起眼泛泪光。我微微侧头,唇瓣轻轻擦过他的脸颊,他低头向我靠近,呼吸喷洒在我的发间。窗外碧空如洗,群燕纷飞……
然而,以上的一切,均是我的心理活动。
因为,在现实中,我同宋景逸一同看书的画面并不唯美。
宋景逸看书的速度颇快,我这一页还没看完,他就急匆匆地翻到下一页。我们俩因此互殴了对方好几下。再之后,宋景逸的看书进度远远将我甩开。
于是,我们将书平放在桌面上,我左脸贴在桌面上,宋景逸右脸贴在桌面上,我们各自看着各自的内容,中间的书页被我们竖了起来。
实在是,太不美好了!
宋景逸看完上册后,就翻了下册。终于,他心满意足地看完两本书,我还在细细揣摩着男女主角之间深情的对话。
宋景逸觉得无聊,凑过来看了一眼我的进度,道:“哦,这里啊,女主角替男主角挨了一刀,女主角濒临一死,男主角很感动,真情告白。”
我横了他一眼,快速地将书翻过。
又过了一会儿,宋景逸又将脑袋凑了过来,道:“哦,这里啊,男主角替女主角挨了一刀,男主角濒临一死,女主角很感动,真情告白。”
我:“……”
这不对啊?男女主角怎么这么惨,没事儿就爱被人砍呢?
“你离我远点。”我对着宋景逸道。
他识趣地坐到我对面,少顷,他又开始了。
“故事的结局就是,男主角和女主角幸福地生活在一起了!”
我怒不可遏,拿起茶水一饮而尽,死死地盯着他,道:“还有没有点悬念了?你能不剧透吗?”
宋景逸正准备回话,小二走了进来,将账单放在我们跟前,道:“二位,麻烦先把账结一下吧?”
我同宋景逸并没有动作,只看着彼此,半晌,我和他一同转头看向小二,手指着对方,异口同声,道:“找他!”
“找她!”
我愣了一愣,同宋景逸招了招手,示意他将头凑过来。
“你也被你妹抄家了?”我低声问他。
宋景逸用一种“你也是”的眼神探寻地看着我。
我点了点头。
宋景珍她还真是杀熟杀得厉害啊!
正僵持着,一个熟悉的男声响起,司徒云笑容浅浅地走了进来。
“在外面听见你们的声音,便过来瞧瞧,果然是两位恩人。”
我冲上去抱住司徒云的左胳膊,谄媚道:“司徒兄,你今天特别帅!”
宋景逸冲上来抱住司徒云的右胳膊,奉承道:“司徒兄,你今天特别暖!”
接着,我和宋景逸再度异口同声,对着司徒云,道:“把账结了吧!”
司徒云从善如流地为我们结了账,便邀着我们去街上逛上一逛。
宋景珍他们一时半会儿也不见得回得来,宋景逸将书看完了正无聊,我被剧透后也无聊着,便应了司徒云的邀请。
天色渐晚,明德大街上也愈发热闹起来。
我们一行三人悠闲地在大街上晃悠着,一个卖糖葫芦的路过,司徒云开口将他叫住,从袖中掏出荷包来,望着我笑道:“沈小姐,你来挑吧?”
我挑了两串大大的糖葫芦,一手一串,吃得很欢,心下却诧异着,便问道:“司徒兄,你怎么知道我喜欢这个?”
我向来不喜欢甜食,却喜欢拨开糖葫芦甜甜的外衣后,里边酸酸的味道。
司徒云浅浅一笑,道:“胡乱猜的。”
这撞大运的本事,也真是够厉害了!
“小时候喜欢就算了,这么大了,还爱吃这个。”宋景逸一面不屑地说着,一面对着卖糖葫芦的小哥道,“给我也来两串。”
我翻了个白眼,懒得看他。
司徒云从荷包里掏出银子来,付了赏钱。
我望着他手里的两串糖葫芦,愣愣道:“你也喜欢这个?”
他又是温柔一笑,仿若清风拂面,道:“给你留的。”
我因一直对司徒云有所戒备,所以,向来他叫我“沈小姐”,我便也没有觉得不对。可如今不同,他毕竟与我是付了银子的交情,自然不能这么算了。
“你我的交情,就叫我‘音音’好了。”我大气道,晃了晃手中的糖葫芦。
司徒云的眼中有一种难以捉摸的情愫流淌而过,我尚未捕捉到,便消失了。
宋景逸的眉头皱了皱,侧身对着我,目光却落在我同司徒云的身上死活不肯移走。
我无视了他刻薄的目光,拉着司徒云往人堆里走。
前头是明德大街搭台子表演戏法的地方,以前我跟宋景逸常来,只是这次来的,却是云启大陆上各国的精英,表演自然较以往更精彩,更玩命些。
游人如织,人潮汹涌,我被一个路过的大哥狠狠撞了一下。
“音音,你没事儿吧?”司徒云低头看我,关切地问。
我皱了皱眉头,摆了摆手,道:“只是轻轻撞了一下,不碍事的。”
司徒云转过身子,一把用力握住那位路人大哥的肩膀,语气冰冷,道:“给她道歉。”
宋景逸好不容易挤到我们跟前,看着司徒云这副阵势,有些懵,转头问我:“怎么回事儿?”
“人太多,不小心被撞了下。”我给宋景逸解释道。
“他撞了你一下?”宋景逸语调扬了扬。
我点了点头。
“那他没伤到哪儿吧?”
我:“……”
宋景逸,你能不能有点同情心?
路人大哥心不甘、情不愿地给我道了歉,司徒云才将他放走。
我转过身来看表演,司徒云用手臂圈出一个安全范围来,让我站在中间,这样,路人的挤挤攘攘都被他挡住了。
我感激地看了司徒云一眼,他微微朝我点了点头,我便转回身子继续去看表演了。
我看得正起劲,宋景逸忽然拉了拉司徒云的手,将那个安全范围撑得大了些。接着,自己也钻了进来。
我愣了愣,司徒云也愣了愣。司徒云原本的样子还很温馨,眼下的动作却跟抱了个大西瓜似的,半点美感也不留了。
我不满道:“你挤进来作甚?”
宋景逸艰难地撑开扇子,摇了摇,道:“外头多挤,反正都已经这样了,我就不要浪费司徒兄的一番好意了呗?”
我:“……”
司徒云倒没什么脾气,跟先前要路人大哥给我道歉时判若两人,道:“音音,不妨事。逸兄高兴就好。”
我也懒得再理宋景逸,帮着司徒云捏了捏手臂,问:“酸不酸?累不累?”
“不要紧。音音,你看,左边那几个蒙眼射飞镖的,是不是很厉害?”
司徒云一问,我的注意力便被转移了过去。
确实是很厉害,扔飞镖的人被勒令原地转十圈,然而,不管他转了多少圈,转后站在哪里,他总是能准确无误地扔中那个人头上顶着的那颗苹果。
我在想,这不是考验那个扔飞镖的,而是考验那个顶苹果的,这心理压力到底得有多大啊?
我不禁跟着围观群众鼓起掌来,口中赞叹,道:“真的好厉害啊!”
“有什么好厉害的?”宋景逸不解道,“你们眼睛是不是瞎啊?我都看见那根挂着飞镖的细细的钢丝了。”
我:“……”
真相一下子就被戳穿了,我失了兴趣,便看着中间那队人表演吞剑。
一柄长剑被那人塞入嘴中,一点一点地吞了下去。
众人一阵惊叹。
“司徒兄,你看那个表演吞剑的,好帅气啊!”我开始犯起花痴。
宋景逸指了指前头那人背后背的一把大刀,对着人喊道:“用这个试试?这个更刺激!”
中间表演的那堆人,瞬间没了影子。
我嘴角抽了抽,道:“还能不能让人好好看个表演了?”
无奈只能去看右边表演吐云喷火,那人戏法演得极好,吐出来的火能成各种形状,兔子的、老虎的,栩栩如生。
众人又是掌声如雷。
我偏头狠狠瞪着宋景逸,道:“你又想说什么?”
“没、没什么……”宋景逸被我瞪得将到了嘴边的话给吞了回去。
一场戏法表演完,自然有人来收观看费。有头脑的都四散开去,那速度,别提多快了。
我对了对手指,只觉得囊中羞涩,不便多作逗留,正准备撤了。司徒云将我拦住,从袖中掏出荷包,给我,道:“去吧!”
我愣愣地接过,他便接着道:“不够我这里还有。”
我猛然觉得一种不知何处而来的安全感,我呆呆地望着司徒云,将荷包里的银两拿了出来,给了他们打赏。
宋景逸却盯着我手中的那个荷包也愣了神,他从我手中抢过,仔仔细细地端详了半天,才发出评价,道:“这个荷包……”宋景逸不可置信地看着我,道,“不是沈音音的手笔吗?你们两个……”
是了,这个荷包就是当初我给司徒云钱用时装银子的荷包。他竟然还留着。其实刚刚那顿饭钱,早就够还我借他钱的十倍了。所以,我这样拿着用,其实心里有些忐忑。
我从宋景逸手中将荷包夺了回来,道:“你蹭饭、蹭糖葫芦就算了,现在直接抢钱了,是吧?”
宋景逸“切”了一声,往东面走去了。
我同司徒云也跟了上去。
前边不远处,有一群人涌在一起,指指点点。今天既然是出来找消遣的,自然是有热闹看热闹了。于是,我领着他二人朝人群挤了过去。
是一个长相不怎么斯文的少年郎,跪在地上,面前一张草席,裹了一个人身。一旁立了一块木牌,上头写着大大的四个字——“卖肾葬父”。
卖肾?倒是挺新奇的。
那少年郎两眼哭得通红,见了我们三人,立马抱住宋景逸的大腿,道:“公子,买了我的肾吧?”话毕,看了看我,道,“有了我的肾,你好,她也好!”
我:“……”
宋景逸脸猛地一下蹿了红,抖了抖腿,想甩开那个少年郎热情的拥抱,嘴中说道:“胡说八道什么玩意儿,爷的肾好得很,不需要你的!”
我觉得这少年郎着实可怜,为了葬父,连自己下半身的幸福都可以不要了。心中突然涌上一股悲天悯人之感。
我将荷包里剩下的银子都掏了出来,递给那位少年郎,道:“替你父亲买口好棺,好好下葬了吧?”
少年郎立马松了宋景逸的大腿,扑过来拥抱我,被我机敏地避开了。避开的一瞬,我似乎看见那要被葬的老父亲睁了睁眼,看了眼少年郎放在他脸旁边的银子,满意地又闭上了眼。
“小姐!”少年郎激动地呼唤我。
我摇了摇头,道:“我不需要你的肾……”
那少年郎膝行了几步过来,道:“小姐,我愿以身相许!”
宋景逸貌似没听清,揉了揉耳朵,问:“你说啥?”
我一愣,平日里我也看了不少戏,只知道当街跪着的姑娘们爱以身相许,却不知道,如今好胳膊、好腿的男子也爱以身相许。
“也好。”我开口道,少年郎愣了一愣,一旁站着的宋景逸并着司徒云也愣了愣。
“刚巧我们家还缺个倒夜香的,你要以身相许,就去沈……”我话尚未说完,就被那少年郎给打断,“姑娘施恩不图报,真是天大的好人啊!在下就此告辞!青山绿水,后会有期!”
话毕,拎着那张草席,携了我捐的银两,极快地消失在我们的视线中。
真是身姿矫健啊!肾应当是不错的!
闹剧散场,我们在东街尽头瞧见了宋景珍同陈胤,便与他们会合。
又是司徒云做东的一顿饭后,我们便各自回了自家。
【九】刁蛮公主要出嫁
宋景珍消停了几日,想来是在筹备自己给自己下聘礼的事情,好好一国公主,偏偏这么恨嫁,真是叫人想不明白。
当然,我好日子没过上几天,就又被拉入了皇宫这个大染缸。
我在夷安宫的时候,不出意外的,又碰见了宋景逸。
宋景珍拉着我,开始数落宋景逸的不是。
“八皇兄最近也不知中了什么邪,上次我去他府上,看见他在练飞镖,平日里从来没见他舞刀弄棒的,还边练边问我,他扔飞镖的姿势帅不帅。”宋景珍同情地摇了摇头,道,“真的是一点都不帅啊!”
我是说,刚刚怎么见韩远在脸那么臭,原来是怕自己失业了。
“喂,你干吗?好好地学那玩意儿作甚?”我同坐在对面的宋景逸挑了挑眉。
宋景逸清了清嗓子,有些不自然,道:“我那是为了培养一技之长,关键时刻可以用来保命。我身份多金贵,想置我于死地的人不要太多。”他突然伸出手,交叉抱着自己的肩膀,道,“我这么优秀,我一定要好好保护自己。”
我看得一愣,宋景珍不乐意了,继续问:“那你学吞剑做什么?我听韩侍卫长说,你上次差点儿真的咽下去了,半条命都没有了。”
我朝他颔首,补刀问:“为什么?”
“我、我那是为了学习藏武器。”宋景逸继续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
“我还听韩侍卫长说你在学吐云喷火,差点儿整个府上都被你烧了?”宋景珍决不放弃。
“我那是培养生存技能,万一在山林里没有火,怎么烤兔子?”宋景逸极力掩饰自己的尴尬。
“八皇子,你危机意识好强啊?”我喝了口茶,不怀好意地望着他笑。
宋景逸转移话题,道:“阿珍,你叫我们来做什么?到底有什么大事要宣布?”
宋景珍这才反应过来是她将我们逼来的,便小女儿情态地羞涩一笑,道:“圣元会结束,陈胤就要求父皇给我和他赐婚了!”
宋景珍害羞地扭了扭身子,看得我一阵心慌。
“求就求呗,你拉着我们来做什么?”宋景逸望着自己的亲妹妹,无奈道。
“就快要别离,我当然是想多见见你们两个,多交交心嘛!”宋景珍一手握着我,一手握着宋景逸,仿若要远征的壮士。
“我没有钱了。”我将手抽了回来。
“我也没有。”宋景逸也将手抽了回来。
“哦。”宋景珍热情的面庞瞬间冷了下来,“那你们俩该干吗就干吗去吧!”
我:“……”
宋景逸:“……”
这世间,友谊和亲情,都是这样经不起推敲。
我站起身子预备出宫,却忽然觉得一阵晕眩,手扶着桌子缓缓坐下,眼前却一片模糊。我晃了晃脑袋,再睁眼,只觉得天旋地转一般,宋景逸一张脸忽大忽小地也摇摇摆摆。再然后,我就彻底不省人事。
我从朦胧中醒来时,只觉得周身一片燥热。颈间的汗湿答答地黏着头发,我迷迷糊糊地去腰间寻帕子。却才发现自己正横卧在一张白纱帐绕着的大床上。
我眯了眯眼。
不远处置了一张绣着鸳鸯戏水的屏风,一旁的矮几上搁着一只瑞兽香炉,雾白的细烟从兽嘴处缓缓飘出。
我缓慢地将视线收了回来,只觉得自己身子软绵绵的,卧着的姿势也有些不大优雅。
我微微侧头,宋景逸正沉稳地睡在我的一旁,衣衫不整。他难得安静,所以模样也显得出奇的温润平和。一双眼紧紧地闭着,长睫如翼。发如墨,有些凌乱地散着。我不由得上手摸了摸他的眼角,那手竟开始不受控制地顺着鼻梁而下,又轻轻地在他殷红的唇瓣上抚过。我将目光落到他衣襟被手扯开的地方,露出一大块紧实的肌肤。再往下看去,而我的大腿正暧昧地搁在宋景逸的腰际。
我不由得打了个寒噤,我这是意乱情迷的直接将宋景逸推倒,然后将他给睡了?
我一直以为自己是一朵纯白圣洁的小莲花,没有想到……我比自己以为得要狂野多了!
“看够了没有?摸够了没有?”宋景珍促狭的声音穿透飘摇的帘幔,抵达我的耳中。
我一惊,极其敏捷地从床上滚了下来,滚着的时候,还一不小心蹬了宋景逸一脚。他随即发出一声低低的闷哼。我整个人都软在地上,爬都爬不起来。
若是阿碧在场,看到我此生第一次起床这么有效率,一定非常感慨。
我艰难地从地上爬了起来,抱着脚胡乱地穿着鞋子,抖着唇问宋景珍,道:“这、这是什么情况?”
“还能是什么情况?你跟我八皇兄睡在了一张床上了呗?”宋景珍落落大方,一点都没有被这香艳的场景给影响。
“我记得我刚刚晕了,我怎么会莫名其妙地晕了过去?”我拽着宋景珍的袖子,激动地问道。
“你是不是最近太累了?”
我正欲接着问下去,宋景逸忽然在床上动了动身子,于是腰际的腰封顺势散开,半落在地上。我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掐着心口,不让自己血脉贲张。
他眼皮子动了动,极其慵懒地将眼睛睁开,缓缓坐起身子,抬手轻轻敲了敲太阳穴,问道:“我这是怎么了?”
我吓得拉着宋景珍说了句:“我先走了,千万别告诉你八皇兄发生了什么!”接着,就跑得没了影。
我一口气从夷安宫直接奔到了白居,只觉得自己实在是太有运动天赋,相当有潜力,是个值得栽培的好苗子。
“小白。”我往白居里直冲,朝着正在凉棚下喝茶的白玉衾伸出手腕,喘着粗气道,“快帮我把把脉!”
白玉衾一头雾水,不大明白我为何这般,只回屋拿了个脉枕,垫在我的右手腕处,而后将手指搭在我的手腕处,一脸办大事的样子,一边号脉,一边问:“怎么?终于肯承认自己有病了?面对事实没什么不好的,我跟你说……”
我将他的话打断,激动地难以控制,道:“小白、小白,我好像把宋景逸给睡了,你快给我看看,有没有喜脉,快看看!”
“啪嗒!”白玉衾手一抖,一旁的茶盅就跌到了地上。
他失神一般,好一会儿才恢复过来,继续微微闭着眼睛帮我切脉。
“什么时候的事情?”
“就刚刚!半个时辰前!”
白玉衾的眉头动了动,缓缓将眼睁开,道:“照你这个发展速度,是不是明天就显怀,后天就临盆了?”
我将手一抽,警惕地问道:“医学上有发生过这种事情吗?”
白玉衾将脉枕收好,嫌弃地看了我一眼,道:“好好一个姑娘家,能不能纯洁一点?”
我现在顾不上探讨纯洁不纯洁地问题,只死死地拉着白玉衾的手,问:“那你说,我会不会……”
“再等等吧。”白玉衾慢悠悠地站起身子,往屋里走。
“等什么?”我追在他身后问。
“等你下次来葵水……”
我:“……”
我在白玉衾处待到月上中天,才挪着步子回了沈国公府。
此后的好几日,我都躲在沈国公府不敢出门,一听到有人登门的消息,都超级害怕是宋景逸来找我要我负责。
我从未想过,这些年,我守身如玉,没有想到还是没能冲破自己心中的魔障,将宋景逸给上了。
如此心惊胆战地过了几日。
陈胤果真在圣元会后向皇帝请求了赐婚,皇帝很高兴,觉得圣元会是个好会,能把自己的女儿也给嫁出去。皇帝又很忧愁,觉得自己的女儿要嫁去陈国那么远,很是不舍得。尽管心里的情绪很多,但是也耐不住女儿喜欢,偏要嫁,于是,婚期就这么定了下来。且皇帝为了表现对自己宝贝女儿的重视以及对陈国的友好,不仅下了血本配了分量足够的嫁妆,还特意下旨,让皇族所有皇子公主都去送宋景珍远嫁。
我觉得,宋景珍此番把自己嫁出去,当真是一笔赚大了的买卖。
更大的没想到还在后头,宋景珍特意向皇帝请旨,让我跟随远嫁的队伍一起。因为,她同我情比金坚,希望能与我有更多的时间多待在一起。
我很忧伤,分明就是金比情坚,她怎么老爱胡说八道,在众人面前搞出一副她是个很注重情谊的人呢?
但皇帝下了旨,我是躲也躲不掉。且皇帝还一个高兴,下旨让叶倾城也跟着一起去。
我不愿意去,自然是因为想躲着宋景逸。我尚未想好如何面对他,如何对他好好负责。这些问题,这些天绞在我的脑子里,让我夜不能寐,食之无味。阿碧却因此足足胖了一圈。我头一回开始有了如此重大的心事,以至于阿碧都有些胆怯。
“小姐,我陪你一起去送夷安公主吧?”阿碧一面给我调着安息香,一面问道。
我想,她是不是担心我在路上做出什么想不明白的事情来。
“我骑马去。”我干涩地回答她,没什么打算安慰她。
“那算了,小姐,你还是自己一个人去吧?”阿碧将紫金香炉端到我床头,认真地问我。
我无力地摆了摆手,示意她退下。阿碧有时候也是懂事的,她明了了我的意思,便退了下去,将房门轻轻掩上。
阿碧有晕马症,所以我特别不爱带她出远门。每次出去都得坐马车,那排场总搞得特别大,有时候我总是在怀疑,这沈国公府到底谁是老二。毕竟,老大是没得争的,那就是——我爷爷。
隔天就是宋景珍出嫁的日子,我恹恹地待着房里不愿意出门。
我因心里想着自己糊里糊涂将宋景逸给睡了的这件事情,有些不大好意思与他同行,便故意装作睡过了头,想与他错开。可到了城门处,却发现宋景逸这个小冤家正坐在马背上。日头懒洋洋地躲在云层后头,同宋景逸懒洋洋的模样可谓是天造地设。
这人比我更不靠谱,他竟是真的睡过了头。
如此一来,我便更加尴尬。原本跟着大部队行走,我还可以找别的皇亲聊天,可眼下,我不得不同他并驾齐驱,一齐去追宋景珍的轿撵。
一路无话,宋景逸骑着小草,面沉如水,目视前方,倒是比我坦荡得多。
相比之下,我都觉得我谨慎得有些猥琐了。宋景逸只要一偏头,即使目光只是无意地扫过来,我也演技极其浮夸地不是数天上飞过的大雁,就是低头看草地上爬过的蚂蚁。
小草和小泥多日未见,似有说不完的情意,你来我往,先是“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再是“缥缈云烟开画卷,眼前人是意中人”。骑了有近半个时辰了,我回首还是能瞧见云雾里头藏着的城门。
宋景逸闲得无聊,终于绷不住了,问我道:“喂,沈音音,你在想什么?最近你怎么好像很奇怪?”
“有吗?”我嘴快得将话回了过去。
“太有了!”因为小草和小泥的关系,我与宋景逸的距离一直被扯得很近,他转过脸来看我,道,“你最近连直视我都不敢。”
我张了张口,他却掌心擦了擦自己的发丝,自顾自地接了下去:“是我又帅了吗?你不要有负担,毕竟,帅是我应该做的。”
我:“……”
我的脑子最近一直处于放空的状态,时不时地闯入夷安宫内那几幅类似春宫图里的香艳场景,让我很难招架得住宋景逸的问话。
我只得结结巴巴地说道:“没、没什么,就是脑子有点不大够用,想不了事情。”
“不是我说你。”宋景逸摇了摇头,瞥了我一眼,道,“你脸这么大,怎么脑容量却这么小?真是太浪费了!”
我:“……”
这人又在人身攻击了!
于是,接下来,十几年来未尝败绩的我,几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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