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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放-第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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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应该是间寝室,外间空无一人,她悄悄往里间走的时侯,徐知诰从里面出了来。
    她第一眼就觉得异样,惯常的墨色衣衫,神色端肃,徐大人还是威严俊美得夺人心神,可怎么看都不大自然,大概是脸色有点潮红,那丹凤眼秋波流转间太过绮丽,见是她,徐知诰诧异一晃而过,问道,“怎么来了?”
    她忽略心头的疑惑,直接说明来意,“我要知道彩头是那个,就不会比的。”
    “我知道。”徐知诰道,声线低沉沙哑得厉害。
    她万没料到竟如此轻易,心头一松,就觉察出是哪里不对头了,这屋里的气味,那种浓靡醇厚的香味,她很熟悉,每次两人那个之后,屋子里也会萦满了这种味道。
    再联想到门口那俩个身段丰饶容貌绝俏的丫头,她脑子就嗡的一声,那种画面她只要想一下她都受不了。
    难怪,她后三个月,加上坐月子也有月余,算起来,也有四个多月了,一直不碰她,期间她熬不住直闹,他用手满足过她几次,她还觉得愧疚来着,可原来人家早就在勤勉堂金屋藏娇了啊。
    这时徐知诰已到了跟前,轻轻一扯,把她抱了个满怀,低头嗅着她的秀发,继尔含住了她的细白的耳垂。
    任桃华却正是心头火起,眼见他的颈项近在咫尺,张口就咬下去。
    徐知诰停滞了一下,含糊的哄了句宝宝,她怒得不行,根本不理,还咬着,徐知诰也没再吱声,又继续亲着她,就算是柔情似水的她也不解恨,牙根紧咬深深的陷入了肉里,徐知诰恍似不觉,吭都没吭声,她就想到还是咬得轻了,直到她发觉嘴里有了血腥气才住了口。
    看到被自个咬得牙印深深鲜血淋漓的伤处,她心里一痛,只是心里又恨又疼,一时之间也不知该如何是好,傻在了当场,却听徐知诰淡淡的道,“你自已瞧着。”
    她傻傻地看着,一张素水雪净的俏脸越来越红,直到结束,她也不敢置信,天光化日之下,她竟然全程目睹了一场男人的独角戏,虽然是自个夫婿的,她也极端的羞涩,更为难堪的是,那指间鏖战,优雅与粗俗的无尽缠绵,竟令她生出了渴望,伴随着男人销魂的微喘和战粟的释放,那种感觉越来越茁壮,几乎吞没了她。

☆、第122章 美人鱼

天空乌云蔽日,刚过晌午头,那天色已是昏黄的暗,不一会儿,就飘起了雪,由小至大,渐至纷
    扬,整个江都府都已被雪色覆笼。
    那小厮伍麦拿着扫帚清理着门前的雪,一边埋怨着,这上午还是晴光日丽的,怎突然就变了天呢,本来和后院的那小哥几个约好了,下午没事就聚在一块掷掷骰子,这下又黄了,眼瞅着这雪大概得下一下午。
    他们这重华馆,不比寻常人家,做的就是这种迎客送往的生意,大门前院口那是得时刻整洁着,所以只要是下了雪,他们就一丝懒也偷不着了。
    另一个迎客的小厮鲁齐抄着袖子,站在大门口,冷得跺着脚直转圈,转回来却发现那前面的风簌簌的雪幕中,有一辆马车驶过来了,虽然模糊但看得仔细,就是一辆很常见匹马单车,青呢车厢,马倒是匹很神骏的紫骝,车夫戴着斗笠,个子高挑颀长。
    渐行渐近,紫骝马打了个响鼻,喷出一口白气,停了下来。
    那车夫跳下车,那鲁齐和伍麦都是一楞,这车夫未免俊得太不象话了吧,大约是三十岁左右年纪,朴素合身的墨色衣衫,面如敷米分眉似青峦,清冷冷的丹凤眼,生得好不说,那通身的气派不俗的风度,就那江都的名公子名士们中的翘楚他们都见过,象沈焕严续那等名公子,才子冯延己,名士周廷玉,还有那数岁不大的李慕风,哪一个比起这个车夫来,都逊色些。
    那车夫把马鞭扔给他们,说了句,“还有院吗?”
    声音清凉如玉石清泉,悦耳之极,还带着久居上位的笃定。
    鲁齐那俩人此时也看出这不是个真正的车夫了,赶紧陪笑道,“有,有,您请。”
    那人却转身走到马车前,掀帘道下来吧,然后就从车上掺下来一个年轻妇人,那妇人浑身都裹在一件连帽的银红织锦氅衣里,只露出一张欺霜赛雪的俏生生的杏子脸来,眼波澄澈如星,那两小厮都傻眼了,这是天上的嫦娥跑下来了吧。
    鲁齐不敢多看,赶紧引着俩人入了大门,进入前庭大厅。
    重华馆乃是江都府数一数二的会馆,官宦宴客,名士聚会,还提供私情幽‘会之所,并且也蓄有家‘妓优伶之类,不但吹拉弹唱,也提供枕‘席服务,不过那品质上乘,却绝非一般勾栏可比。
    那重华馆的老板娘桂娘阅人无数,自然看出这如玉树琼芝般的一对璧人绝非常人,且不说那少年美妇头上的指头大小珠子价值连城,就是那衣着与布衣无异的美貌官人,年纪轻轻的,那身隐于无形的威势,她活了大半辈子,也没在几个人身上见过,可这江都的达官贵人,除了少数几个不爱风月场所的,那她都是认遍了的。
    她一边在几个人中猜度着,一边亲自领了他们去。
    这两个却正是徐知诰和任桃华,他们挑了冬园中的脂兰院,等那玉娘离去,任桃华瞅着徐知诰直乐,能把人拐出来,她也没想到。
    那时侯她眼见得徐知诰事毕优雅的整衣系带,就眼巴巴的,只是她即明就里,也就不好意思再去压榨已是梅开二度的徐知诰,绞尽脑汁,还是问了句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否?
    徐知诰当时眯眼看了她半天,终于皮笑肉不笑动了动唇,说不竭。
    可是这时侯,峰岚却来回说是宋冉来了,正在书房侯着,她不让徐知诰去,后来就把徐知诰缠出来了,能让那个从前让她气得跳脚却无可奈何的宋师傅在书房空等,她心里是洋洋得意的,只是不太敢张扬。
    徐知诰横了她一眼,“去洗吧。”
    这重华馆居然有温泉,而且引到了院子里,不知是怎么个操作法,她也不知,不过这大冬天的,能在室内泡温泉,那是何等的享受。
    她脱了衣服,脚刚刚踩入池水里,就打了个激令,寒气就直往外冒,等半个身子浸入,更是浑身暖洋洋的,她舒服的泡了会儿,却见徐知诰也走了进来。
    她眼睁睁的看着徐知诰一件件的把衣服丢下,最后,她吞咽下了口水,自打回来后,她也没见过全景,徐大人的身材,似乎比蜀地时更为健美精实了,那完美的线条和结实有力的腹肌都让人眩晕,她看了一半就转移了目光,却听水花飞溅的声音,人似乎已下了池子。
    雾气腾腾的,她看到徐知诰靠在池子边假寐,俩人泡了一会儿,却听徐知诰问了句用我帮你洗吗?
    她欢喜起来,用,怎么不用,便移了过去。
    徐知诰帮她洗了会儿,然后就扳起她的脸亲她,开始时温软柔情,后来又极尽缠绵,她觉得自个好象变成了那一池子荡漾波澜泉水里的美人鱼了。
    她吃惊的看着徐知诰,他们无数次恩爱,她知晓他的耐力,可徐知诰老马识路般的提早入途,她不禁就想,这难道是忍不住了。
    桂娘在外敲了阵门,却没听见回应,只好推门而进,把酒菜放在桌上,她本意是想来问问叫不歌妓唱曲什么的,可是刚放下东西,却听得里面传出女子抑扬宛转的呻‘吟声,男人倒是一声不吭,不过那水声很大,简直象青龙搅海似的,可见里面战况很是激烈。
    她老脸一红,心想这也太急了,正要提步离去,却听得那女子娇媚入‘骨的声声唤着二郎,娇滴滴的说什么你再深点,又说亲亲我,她啐了一声,这浪得都及得上她底下最风‘骚的了,正往外走着,却是灵光一闪,二郎,她知道这人的身份了,竟然是他,也就难怪是如此风采了。
    事毕,任桃华被徐知诰抱回了床榻,她浑身倦怠,手指头都动弹不得了,这偃旗息鼓,不一会儿又雄‘风再起,她的腰都要断了,原来真的有过吗?徐大人最后合计多少次,她也分辨不清;非神勇二字不能形容;她有气无力的想着,一边混沉沉的睡过去了。
    不知过了多久,她才被说话的声音给惊醒过来,睁开眼却见芙蓉帐子早已放下,外面影影绰绰的。
    “人马已暗中把重华馆包围了,连个苍蝇也飞也不出去。“
    这个年轻镇定的声音很耳熟,她听出来是徐知诰得力的心腹爱将马仁裕。
    “先不要动手,等他把东西拍完,再抓人。”
    徐知诰吩咐道,他特意放过了赵琦这个漏网之鱼,就是等他回来拿东西,抄家时搜出那份帐册和名单都是假的,那真的册子应该还不及转移,还在赵府的物品之中,这赵府之物一旦在重华馆春园锦绣阁里拍卖,赵琦果然按捺不住,虽然未亲自出马,却是差了人前来。
    不知是谁从中做了手脚,居然陷害他的人,不过他把那假名册暂时压了下来,这份真名册水落石出,一切就迎刃而解。
    这幕后的黑手是谁?
    任桃华想,原以为这冤家是特意陪自个出来的,她美滋滋的,却原来是另有图谋,她白乐呵了。
    徐知诰过来挑起了芙蓉帐,见她嘟着红唇,不太高兴,就问又怎么了?
    “马仁裕怎么没离京?”
    徐知诰用指腹着她柔弱娇嫩的脸颊,轻笑,“我将清娘许配给他了,等冰娘的婚事一完结,就办他们的,以后就让他留在江都。“
    京畿六卫的一半兵马还在徐知询的心腹周廷望手里,留下马仁裕,分一部分兵权势再必行,明年,他不想再等了。
    她想,这不是糟践这位年少有为武艺超群的马将军吗,清娘是远不及冰娘有姿色的,性子也鲁钝,哪一方面都配不上马仁裕的,真亏得马仁裕能应承下来,不过以他对徐知诰的忠心,别说只是娶他一个不太出色的女儿,就算娶个老妈子他也大概能干。
    徐知诰说,清娘和玉娘俩个,玉娘虽然如花似玉的,那性情脾气却是不佳,马仁裕也不是个绵软性子的,那不得天天打架玩了,清娘虽条件差些,但娶妻娶德,相较而言,还是清娘合适些。
    “都不合适,不如说给卿芳得了。”
    她只是随口一句戏,并未想到她一语成谶,那对年龄悬殊的俊男美女,随着时光的流逝,却是纠葛日深,难分难解。
    “叫马仁裕等得头发白了再成亲?”
    她被斥得不太高兴,又听徐知诰说,这重华馆的温泉也不是真正的,不过是加了上等药草的温水,他在郊外买了个庄子,那里面可以引进活水温泉,正在建着,过些日子就领她去,才欢喜起来。
    不过想起她曾把徐知诰送她的庄子卖掉挥霍一光的事,她就有些心虚,还好徐知诰应是不记得的。
    马仁裕把人抓了后,他们就返回了家,不知徐知诰是怎么安抚宋冉的,反正那刚刚返回江都的宋冉没来寻她的晦气。
    自打上次徐知诰为应她之唤前来营救喜鹊,那周嬷嬷就有了顾忌,自她以下,更是人人都直避她的锋芒。
    她这个满姨娘的日子如鱼得水,直到顺义七年初;,那一年风云变幻,太过跌宕起伏,她事后想起,还如在梦中。

☆、第123章 坊间注

顺义七年,吴王杨溥称帝,改元乾贞。
    掌控吴政二十余的权相徐温病逝,也有风言风语说徐温不是死于金陵,而是横死异乡,只是连李氏都一口咬定徐温是在都督府病重身亡,谣言自然是不攻自破。
    徐知询奔丧金陵,后被吴主召回,携兵入宫,以谋逆罪被押,其党羽周廷望等一一被削职贬爵。
    自此徐氏大权全盘落入徐温养子徐知诰之手。
    不过吴地老百姓们最为津津乐道的还是这位年轻的左仆射兼参知政事的家宅私事。
    徐知诰正式接掌的徐氏大权以后,吴地大势已定,那些元老宿将们纷纷盯紧了他空悬六年之久的正室位置,谁都心知肚明,将来,那应该不只是个王妃之位。
    坊间也在下注,司徒兼同平章事王令谋之独女王彩莺,中书令周本的嫡幺女周慕雪,李德诚的长房嫡孙女李艳琳,马军都指挥使柴再用嫡次女柴兰韵,新的右卫军上将军钟泰章之女钟宝婷,再加个那个一直荣宠不衰的满姨娘,成为问鼎徐夫人之位的热门人选。
    喜鹊回来,满面气愤的和任桃华学说起这事,说现在街头巷尾的都在议论这事,那金辉赌坊是不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了,敢拿徐大人的后宅说事。
    “姨娘,你给我拿点钱,我去给你押上一百两。”
    任桃华白了她一眼,这是凑的什么热闹,没等她说话,听陈三已是斥了喜鹊胡闹。
    “碧珍,你今儿有空就到处去打听打听,看这几日都有谁来拜房爷了,能打听到爷去拜访谁了更好,跟勤勉居的丫头小厮们走得近些,看能不能打听到爷的意思,有意娶谁。”
    任桃华正要夸赞陈三,听到陈三这话就打住了,这也是要下注吧,而且直接把自个能当正室的可能性排除了,可真冷静啊;只能说;虽然没喜鹊忠心,可比喜鹊会赚钱多了。
    其实也不能怪陈三,那些老百姓们瞎哄哄不算,以常理度之,别说这等勋贵人家,便是寻常商贾富户也少有将姨娘转正立为大妇的范例,他的想法无可厚非。
    那边碧珍不太情愿的应了声,那勤勉居里的丫头小厮们个个眼高于顶,她哪有本事和他们搭上,不过陈三即说了,她也不敢不应,毕竟陈小三现在是姨娘倚重的人。
    碧珍打听了一些日子,终究是一无所获,没等她的结果出来,那正主却寻上门来了。
    “你就是满姨娘?”
    钟宝婷看着任桃华,其实她多此一问,若不是美得人间颜色无尘土,一个乡野村姑,又哪能得徐二郎那般神仙般人物的垂青,心无旁骛,后宅独宠?
    任桃华也打量着对面的小姑娘,取代周廷望之位的右位上将军钟泰章之女钟宝婷,水灵灵的,超大的眼睛,尖尖的下巴,象早春枝头朵含苞待放的杏花骨朵,娇嫩清新。
    “你找我何事?”
    钟宝婷哼了声,“也没什么大事,就是觉得你身为姨娘,那种成日勾引爷们的狐媚行迳,以前也就罢了,这宅子里也没个主事的,以后,就要谨守本份,每日晨昏定省,好好学着规矩。“
    听乳臭未干的小姑娘一本正经的说出这么一番话来,她觉得好笑了,“你以什么身份说的这话?”
    钟宝婷抬了抬下巴,“就凭我是未来正经的徐夫人,徐大人大前日已上门向我爹提亲。”
    虽然她爹没明说,只说是跟徐府结了亲,那还有谁,她母亲和奶娘都是知情了的,虽然喜气洋洋的,可对于那个宠冠后宅的满姨娘总是有些忧虑,担心钟宝婷震唬不住她,都有轮番上阵教授她经验,这钟宝婷被整整操练了两天,今天就忍不住跑来看看了。
    任桃华看了眼陈三的脸色,心往下沉,钟宝婷小姑娘这模样不象是信口雌黄,而且,她也不敢造这种谣,除非确有其事。
    那个冤家那忽冷忽热的性情和阴晴不定的脾气已是很久没有发作了,她还以为,他们已然重归于好了,没想到,却是还要再娶新妇。
    钟宝婷小姑娘颐指气使的,她心情极差,也爱理不理,那钟小姐最后气得掴了她一耳光。
    任桃华正如丧考妣着,此时挨了一掴气往上冲,扯着她就往外走,钟宝婷一时冲动也心虚起来,却觉这满姨娘力气极大,她居然挣不开,只好一路跌跌撞撞的随着她。
    勤勉居的春笙和春珊见满姨娘气势汹汹而来,说是要见徐知诰,本来只是说了不在,后来想起峰岚的警告,犹豫一下倒是告诉了她徐知诰的具体所在。
    八月中旬的天气已经很是凉爽,就算是正午当头也并不烤人,徐知诰和骆知祥在凉亭里下棋,周廷玉,周宗,宋冉,还有几个面孔陌生的儒生也在旁围观。
    “再三天,你们就去赴任吧。”
    那几个儒生闻言齐声道,“多谢大人提携。”
    骆知祥看徐知诰落了一子,赞了声好棋,他此言一语双关,虽是徐温已除,但吴地割据势力太过强大,各路将领都拥将自重,徐知诰如今的实力虽然强大,但还没有强大到可以独自对付他们的联手。
    一方给他们土地和钱帛,让他们享有特权,让他们不关心中央政权归属,一方面这些儒生皆是流落南方的士人,不但有才学,治理一方也是好手,让这些士人到地方上为官,取代那些掌权的将领,几年以后必是气象一新。
    周宗正要称颂几句,他眼力好,看到不远处拉拉扯扯的过来两个人,就住了口,徐大人这是家宅不宁了?所谓家丑不可外扬,他要不要脚底抹油,可是已是来不及了。
    众人这时都发现了,连下棋的两个也觉察到气氛不对,抬起头望去。
    徐知诰脸色没变,却撩袍起了身,往亭子外走去。
    “脸怎么弄的?“
    任桃华一鼓作气的寻到他,本来是想说看看你的新媳妇干的好事,但到嘴边却舍不得这么说了,想到冤家昨晚上甜言蜜语柔情缱绻,她把哄得心花怒放,原来却是临刑前的盛宴,不由得鼻子一酸,眼泪落了下来。
    徐知诰没再询问她,冷冷的看向钟宝婷,“你说。”
    钟宝婷从没如此近的和徐知诰打过交道,只觉得比从前远远看时更清俊貌美了,那身令人臣服的气场和如幽篁青松般的风度,那清冷却悦耳磁性的独特嗓音,让她心如鹿撞,想到不久以后这人就都归属自已了,更是神魂颠倒,此时被他冰冷的眼光一看,却是打了个寒噤,说不出话来。
    还好,这时陈三已尾随而来,口齿清晰的叙述了经过。
    他如实的回禀了过程,说得不偏不倚,倒没有一味的向着任桃华,钟宝婷暗中点头,这是个晓事的,知道以后这后宅是谁的天下。
    徐知诰默默的听完,喊了声穆宜。
    啪啪的清脆两声,任桃华吃惊的都止住眼泪了,这穆宜真不愧是徐知诰手下的第一走狗,打起女人来也毫不留情,这应声而下的两巴掌,把钟小姐那张小脸打得立马青起来,看那样都眼冒金星了,比她这只是红了的寒碜多了。
    “把人送回去,告诉钟大人好好管教,成亲之前不许再出来。”
    钟宝婷走后,徐知诰对她道,“回去用冰敷一敷,消了之后就让罗总管送你去任家,求任大人认了你做义女,找个吉日正式摆个席,住上两天,回来就直接搬到东暖阁住吧。”
    此言一出,不但任桃华,现场的所有人都怔住了,虽然没明说,但这意味着什么,没有人不懂。
    让原徐夫人的父亲认了她做女儿,回来搬入徐府的正房,这不是要扶正的前兆?若不是亲耳听到,谁也不会相信。
    不只是坊间,就是在朝堂之中,大家也都有数,徐夫人的位置呼声最高的就是周本之女或李德诚之孙女,他们跟随杨隆演打天下,门生故吏遍植吴地,无论哪一个,娶到谁对徐知诰将来成事,都是如虎添冀大有裨助的。
    宋冉脸色大变,欲言又止,想起前些日子徐知诰对自已的掏心肺腑,终究只是叹息一声,什么都没说。
    任桃华回到她的房里,喜鹊一边给她拿冰敷着,一边笑道姨娘,我可赚到了,我把所有的钱都押到你身上了,一赔百呀。
    陈三笑道,“这就是忠心自有回报。”
    任桃华有些诧异,这陈三平日里是嗜财如命的,把她那两间店铺经营得风声水起,这时没赚到,不但没有一点懊恼之色,面上反而隐有喜色,真是反常了。
    陈三微微一笑,比起那些金帛之物,他的主子做了徐夫人,那才是天大的喜事,连徐大人那数不清的产业都不算什么了。
    任桃华一边敷着冰,一边回想起刚刚临时走徐知诰说,那钟宝婷是给景通定下的,不日就会下聘,她正讶异徐知诰没有悔婚的意思,却听徐知诰说了句她入门以后你就是她正经婆婆,这句话声音很小,别人应该听不到,但这话是她想的那个意思吗?
    她微微笑起来,她的冤家,终于又亲手把徐夫人的位置还给她了,也不枉她卧薪尝胆了那么久。

☆、第124章 神仙眷

任府大摆宴席,任明堂认了满姨娘为女,此举一出,满京哗然,谁都明白,这意味着徐大人根本没再娶的意思,是要把满姨娘扶正了。
    也有流言蜚语传,这满姨娘就是那原本的徐夫人,她一度出走,回来又做了姨娘,这只是重新归位了。
    当然这种说法,没得到当事人的证实,也只是填了茶余饭后的谈资。
    不过任府上下却是一派喜气,任明堂已把任桃华的身份在府内公布,众人由忧转喜,一番心路,自是不必细述。
    任明清更是成日念着,侄女婿念旧,念旧好。
    任桃华忙得是焦头烂额,外人可以不见,可在任府里,自家人总不能避着,于是,虽然带着小卿芳,却也只能交给迟奶娘带着。
    这两日,她见了太多的人,几个堂姐妹,除了远嫁的任蕊怀,任莲洁她们都回来了,姐妹相见,都是热泪盈眶。
    这几个姐妹中,任莲洁和任榴香变化似乎不大,就是眼角有了些岁月的细纹,倒是任杏芳和任紫真俩个,任紫真现在勉强可称珠圆玉润,可再胖下去,就当不起了,任杏芳出乎意料的,清瘦了许多,原来那个骨肉匀亭的小美人已成了清艳如梅的妇人。
    任莲洁少不了骂了她几句,她们碰过好几次面,居然把她瞒过去了,真是长本事了。
    其它几个姐妹也不无埋怨,任桃华知道理亏就只是嘻嘻笑着,等她们数落过了,才和她们叙起别后。
    任紫真不用说,刘信的官越做越大,她这个夫人也是水涨船高,刘信父母双亡,她在刘府就是最大的,日子舒心畅意自是不在话下。
    任榴香身上珠光宝气的,显然楚府的日子已经丰裕了许多,只是她仍旧是不太愿意提起楚家人。
    任杏芳神色平淡,她夫婿已入仕,前途光明,虽然没有子嗣,但程尧佐并非长房,程家叔伯都已是枝繁叶茂,程家又门规严谨,那唯一的通房也未被准许产下子嗣,照理说,不该那么郁郁寡欢。
    任莲洁又生了两个儿子,三子傍身,尽管夫婿仍是偏宠那个妾室,但任莲洁冷笑,一个已伤了身子不能生孩子的妾室,早晚不是有人老珠黄的一天,那时侯她再收拾她也不迟,何苦再脏了自个的手。
    任桃华讪讪的道,二姐夫也是个痴情的,要是不嫌她老怎么办?“
    任莲洁瞪她一眼,任紫真插嘴笑道,“哪有四姐夫痴心,你说跑就跑,还把正室的位置给你一留就是六年。”
    这话说出来,几个人都是笑话她,任桃华直骂紫真。
    任紫真那府里是里里外外都得她操持着,任莲洁和任榴香都有嗷嗷待哺的孩子,她们都不好留宿,只有任杏芳留了下来陪她。
    任桃华很是高兴,有了任杏芳在跟前,她娘大概会少骂她几句吧,除了相见时的抱头痛哭,卢氏每天都数落她一回,然后又夸赞徐知诰一回,她觉得,自打她成亲以后,卢氏就变成徐知诰的亲娘了。
    大概也是因为她离去的这段日子,徐知诰隔三差五就送景迁来探望她吧。
    反倒是任明堂,除了嘱她好好服侍姑爷,相夫教子,其它就什么也没说,出乎她的意料。
    住到第五日头上,徐知诰差人来接她,她就回转了徐府,这一次回来,直接就被送入了东暖阁。
    转过年,春暖花开之后,又是夏日炎炎,徐知诰摆了宴席把她扶为正室,倒没象任明堂那般大操大办,只是请了杨氏宗亲和一些元老宿将,心腹重臣,其间杨溥也亲自过来道贺,赏赐了她一些金帛之物。
    东暖阁里,红烛高烧,她穿着金绣繁复的大红喜服,又做了回新娘。
    鱼氏和耿氏,还有周廷玉的夫人钱氏,都围着她说笑,这徐夫人的真实身份,此时已是一层窗户纸,却没人去捅破,只是心中都难免感慨。
    徐知诰进来后,那群妇人也不敢闹洞房,就纷纷鸟散。
    她又生吃了一回子孙饽饽,脆生生一连道了三声生,后来就想她已经有两个孩子了,这三声是不是有点少,也就没做娇羞状,就主动一口气又咬了五个,那老喜婆后来都忘记问生不生了,就想这模样倾城的新任徐夫人的脸皮,怎这厚呢?
    她吃完抬头瞧到徐知诰那满含笑意的眼眸,才红了脸。
    丫头们也都忍着笑。
    见她有些恼羞成怒,徐知诰就打发了一群丫头和喜婆下去。
    听他唤了句夫人,任桃华讪讪的道,这徐夫人我做得不踏实,你若恢复记忆不教我做了,该咋办?”
    徐知诰双臂用力,把她搂在怀里,亲了会儿她,才抬头柔声道,“恢复记忆了你更不用怕,把心放回肚子里,这一辈子,徐夫人,只有你。”
    任桃华似懂非懂,却听他问了句,“夫人,良宵苦短,早些安歇可好?”
    她点点头,自然是好的,见徐知诰走到床榻前,住了脚回头看她,她恍然,就过去帮他解衣。
    她轻车熟路的把外衣脱了,里衣,脱到最后,她眨着眼看着横亘在眼前的,红着脸含弄了几回。
    徐知诰低哑的骂了声狐狸精,把她拉起,正要把她丢到床铺,却见床上一铺的干果,一转念,又套上外衣,又用被子把她卷起来。
    任桃华无比惊讶,这从后窗跳出去,是要去哪里?
    明月皎洁,这东暖阁的后院是很大的一片地方,树木繁茂,不象是前院那般灯笼高挑,不过衬着月色也看得见路,她也不好意思张眼,直到徐知诰放下她来,她才发现是到了后院的六角亭里。
    她怦怦跳着,这冤家的意图已昭然若揭了,可是虽不是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好吧,这后院白日都人迹罕至,亭子又被树木遮掩,可是这种放在石桌上半躺着的姿势实在太羞人了。
    更羞人的还在后面,当徐知诰埋在她的腿间,她战栗的说了句不行,徐知诰头也没抬的撮了两口,含糊的道,“桃桃,我要给你一个难忘的洞房花烛,我欠你的。”
    这种滋味,徐大人无尽怜爱的亲着她,她简直疯了,后来也真的疯了,沉醉的娇吟,都忘记了是身在何处。
    “再给我生个孩子。”徐知诰动情的呢喃着,同时贯穿了她。
    有生以来头一次,徐知诰一鼓作气直捣黄龙没有阻滞,他温柔的摩擦了几遍,听美娇娘吐气如兰要求紧些,笑应了声遵命,逐渐加速,气势如虹,任桃华扭着软腰迎接他雷霆万钧的占领,婉转娇柔抑扬顿挫的啼声象只快活的小黄鹂。
    等任桃华清醒过来,她还气喘吁吁,看见徐知诰肩头的累累牙印,有的都渗血了,她得咬多狠呀,她心疼得掉下泪来。
    徐知诰亲着她,喉里嘶哑粗沙的轻笑道,“别哭,一点也不疼。”
    她抹了抹眼泪,娇羞道,“那还能再来一次吗?我保证不咬了。”
    徐知诰放声大笑了起来,爽朗开怀的笑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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