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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放-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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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是风闻要回到江都的景通却一直没有回归,不知道出了什么差头,徐温又改了主意。
    不久,徐知诰派出的人就找到了陈三的兄长和母亲,见到了陈三的母亲聂氏,任桃华就明白了陈三为何生得那般好看,原来他娘就是个难得一见的大美人,徐娘半老风韵犹存,她想她到了五十岁,也能象聂氏这么美,她就心满意足了。
    她本想把聂氏母子都留在院子里,可那陈三的兄长陈虎已是个壮年汉子,的确不宜留在内院,便求罗总管给他在庄子上安排了活儿,只留了那聂氏做针线活儿。

☆、第119章 五更市

她身子愈重,徐知诰又往她院子里添了人手,一个助产经验丰富善于正胎位的非常有名气的稳婆桑婆,还有那个善于熬药膳的郑婆婆。
    鉴于上次生产凶险,多了两个年纪大的在旁监看,她也是安心不少。
    不过有些日子后,那桑婆却是欲言又止,终于有天闲聊时就悄悄数落道,”姨娘,你月份渐重,就不要老缠着爷。“
    把她造了个大红脸,敷衍道我晓得了。
    桑婆摇摇头直叹息,那徐大人一来,就日上三竿才起,又坐立难安的跟郑婆婆讨药,她原以为是正值的大男人难免嗜欲,可是时间一久,她才观望出来,敢情是这位少年姨娘成日需索无度。
    她想,这话,桑婆一定也跟徐知诰进言了,因为自那以后,他来的时侯就少了。
    她知道无法怨桑婆,人家也是为了她好,可是她想他呀,想得抓心挠肝的。
    不过她还想念景迁,听徐知诰说景迁十日之内就会回来一趟,她乐得一宿都没睡好觉。
    她想给景迁给些东西,只是正值酷暑,天气闷热,白日出去也挑不仔细,这天就起了个大早,到了准提寺外街的鬼市。
    江都府的坊市,在二年前徐知诰颁行的新政令下,黄昏之后不再锁门闭坊,禁止夜行,不但有了迟至三更的繁盛的夜市,五更时“鬼市”,也就是早市,又开张营业。
    这时天还蒙蒙黑,日头螯伏一夜,温度下去还没上来,只觉得十分舒适。
    她素衣履减珠饰,作寻常百姓的打扮,就是格外的白皙光致,幸好光线不乍亮堂,虽然没罩面纱,却也减了不少的眼珠,倒还算自在。
    这里不但有来自中原各地的特产,最多的还是东海之外和西域之地的新奇玩异,还有少量来自北方的各种皮毛。
    她是第一次来,走走看看的,十分稀奇,一边心中遗憾,她这早些日子就央着徐知诰陪她来,可惜这个时侯正是早朝光景,她也没抱希望。
    她最后给景迁选了几方高丽墨,又买了张牛角弓,还挑选了几样从番邦过来她从没见过的东西,还买了一整张的水貂皮,见天光放亮,就唤了喜鹊回转,一转身,却呆住了。
    身后人潮中,那高大挺拔英姿绝伦的年轻男人正皱着眉头瞧着她。
    她走了几步,讪讪叫了声师父。
    “怎么来江都了?”
    “家里有些事要处理。”
    胡夷简略的说完,他原本没想再骚扰她平静的生活,只是来江都却听说徐知诰新宠了一个满姨娘,他不由自主的就想来看看,可是看了就发现原来这满丫竟是她,而且居然已是大腹便便,他一时间就压不住怒气了,上次生孩子差点没入鬼门关,徐知诰是怎么想的?再风光得意荣宠再盛,不也还是个姨娘?
    ”跟我来。“
    她犹豫了一下,跟上他。
    这是一间胡同里偏僻的酒肆,里面的空空荡荡的,也没有个人,那正在打磕睡的伙计被掌柜的叫起来,睡眼惺松的招呼他们。
    “你就任他这么糟践你?”
    俩人在角落寻了个位置坐下来,胡夷就开门见山,她思索了一会儿。
    “师父,这不算啊,我心甘情愿,我出走了那么多次,他还能给我机会挽回,我很感激他的。”
    胡夷沉默了一会儿,“若是后悔了,我在黑龙寨等你。”
    任桃华瞧着他,不是说很清楚了吗?
    “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你永远都是我师父。”
    胡夷没再说什么,那伙计上来食物,俩人就默默吃着饭。
    “我回去了。”
    她觉得不应该和胡夷单独相处太久,胡夷点头站起来,临别时却抱了她一下,她师父抱一下弟子也没什么,可是在额上亲了一下就有些过分了,直到胡夷先行离去,她还在傻傻的楞着。
    她转身往外走,走到门口处,却是大吃一惊。
    那门口的桌子上坐着的男人,黑衣如墨身姿笔挺,青鬓俊容,好看得如同画上的小生般,又气度不俗的美貌相公,不是徐知诰又是谁?
    喜鹊那张红扑扑的脸都变青白了,战战兢兢的站在徐知诰身后,一个劲的眼她使眼色。
    她这个气啊,你现在才使眼色有个屁用,刚才乍不支会一声,这也不知是何时来的,她瞅了瞅桌了用了一半的饭食,心里瓦凉瓦凉的,这指定是来了一会儿了,别的不说,反正最后又抱又亲的肯定是瞧到了。
    她硬着头皮在徐知诰对面坐下。
    “来了多久了?“
    “刚来。”徐知诰似笑非笑的。
    这话没让她有多少安慰,徐知诰抽空过来,这本该是多么令人欢欣的一件事,但是如今反而成了忐忑。
    她挺到徐知诰吃完,贴心的扔了铜子,眼见徐知诰上了马车,她说了句喜鹊你做原来的马车,她快步过去,还好马车没有立即起动,她还来得及上车。
    她上车时,徐知诰已靠在车壁坐稳,她在对面坐下来,不知怎么的,此时此刻这人一张脸上没什么情绪,眼底也是波澜不起,半点没染怒色,还是飘逸出尘,一股子清高脱俗的神仙气息扑面而来,但她就是觉得心惊,所谓作贼心虚就是如斯。
    见徐知诰闭上眼假寐,她想了想,靠过去,撒娇道,“我走得脚痛,你帮我揉揉。”
    她把鞋子和罗袜脱了,露出一双白生生的足来,拿过他搁在膝上的手,放在自个的足上。
    她早就发现,徐知诰对自已的一双玉足情有独钟,十分偏爱,每次都会爱不释手百般怜惜。
    徐知诰睁开眼垂眸看了一会儿,指腹移动,轻轻的给她揉着足底。
    她看着,那只手修长漂亮骨节分明,不比她那双玉笋般鲜嫩的双足逊色,却带着温厚的暖度,指腹处的薄茧磨着她脆弱娇嫩的肌肤,力道不轻不重,一下一下的,真舒服啊,时间一久,马车晃荡着,仿佛飘荡在秋千,她后来都要睡着了,直到马车急刹,她才一下子惊醒了。
    听随从来回,就是遇到了堵塞,不知道是什么日子,本来很宽敞的路挤了不少的马车,一时之间却是疏通不了。
    和她狭路相逢的车马上应也是个官眷,随从颐指气使的很是张扬,直到听说是徐知诰府上才焉巴了下来。
    这片堵塞得厉害,除了车马,还有不少的人,挤在一处,冲突起来,后来江都府衙官差又来了一帮,镇压,乱糟糟的人群骚动,挤挤碴碴的,乱成一团,
    “下车吧,戴上帽子。”
    这种态势没有个把时辰是疏通不了的,只有下车步行,从那边穿过两条街就到了。
    她穿上鞋子,戴上帷帽,才随着徐知诰下了车。
    他们下车,往那边一走,就已有那站在一旁指挥的官差头领就发现了,过来请安。
    “怎么回事?”
    “镇海节度判官、楚州团练使陈彦谦大人去世,去府上吊唁的人多。”
    徐知诰点点头道去疏散吧。
    那头领望着他们的背影,心想那个大腹便便戴着帷帽的大概就是满姨娘了吧,名不虚传,看不见脸都觉得风姿绰约。
    任桃华却是心神恍惚,她适才看到了一辆马车上下来了任莲洁,领着一个大约六七岁的男孩,那是她儿子吧,她望着自个的神情很是古怪,是认出了还是没认出?
    徐知诰牵着她,步行很快就到了徐府,进了府门就松开了她。
    她跟了一道,到了一个岔道,她才想起来,这一左一右两条路,正好是分水岭,右面的通向她的院子,左面的通往勤勉堂。
    徐知诰脚步不停的往左边走,她顿了片刻,也跟在了后面。
    两人一前一后,别的随从都远远的跟在后面。
    离勤勉堂大约数丈,已看得见翘角飞檐,徐知诰却停了下来,她猝不及防,急急的收住脚,虽然撞上去,却正好和他面对面的站立。
    “你跟我做什么?”
    她一噎,是啊,片刻后才软软的道,“我想你了,你好几天没来看我了。”
    “想我想到去和情郎幽会?”
    “他不是,我跟他是清白的。“
    她不知道徐知诰失去多少记忆,那看起来还与正常人无异,如果他记不起她和胡夷那一段纠缠,那她也不想再跟他提起来,她只是清楚的说出他们没有关系。
    只是听了这话,徐知诰火气都要压不住了,黑着脸提步又要走,急得一把就抱住了他。
    “你晚上来看我。“
    徐知诰低首瞅了她,扳起她的脸来,薄唇压下来摩擦她的米分唇,又含着她的唇瓣吮了一会儿,她正等着唇舌交缠的热吻,他却撤开了唇,淡淡的道,“我这些日子不过去,你怀着身子,总该节制些。”
    她眼睁睁的看着人远去,她无语之极,她比窦娥还冤,这人看起来大度,却是个小肚鸡肠的,别人抱她一下,就又冷着她了,要说,本来也不算热乎。
    她垂头丧气的回去,喜鹊才抱着东西回来,见她的样子,就直念她,说她大庭广众和男人搂搂抱抱,难怪爷不乐意,这也就是爷宽容和气,宰相肚里能撑船,别说是在大户人家,这要在她们村里,也都够浸猪笼了。
    她白楞喜鹊一眼,喜鹊才住了口。
    一连几天,她都差喜鹊给徐知诰送吃食,自然都是她亲手做的,以示诚意。
    “把这个给徐大人送去。”
    喜鹊头疼的看着那碗汤水,这一天送三回,那勤勉堂里的春笙和春珊两个,那不耐烦和惊愕早掩饰不住了,她都怯步了,可是看主子一脸的认真,唉,不情不愿的端起了汤往外走。
    “慢着。”
    这次喜鹊却让陈三给拦住了。
    “想大人早点来,从今天起就别送了。”
    这话不但让喜鹊一脸茫然,任桃华也惊住了,这样也行?可是这些时日相处,这陈三虽然年纪小,可是个聪慧剔透的,他的话也许是有点谱,即是如此,任桃华就召回了喜鹊。
    只是一等两天,她看着陈三的眼光就难免哀怨了。
    第三日头上,徐知诰没来,峰岚却来了,询问怎么不送吃食了?
    任桃华眼前一亮,“是大人让你来问的?”
    峰岚板着脸,“不是,就是大人最近胃口不太好,姨娘做的东西,很好吃,就继续做些才好。”
    任桃华失落得不想再说下去,听陈三在一旁却说,“大人这些日子没怎么过来,姨娘天天以泪洗面的,对身子太不利了,长此下去,怕是要影响到肚里的孩子。”
    任桃华看了眼陈三,深觉这个手下买得不贵了,峰岚来得太突然,要不她也会嘱咐喜鹊这么说了,虽然以泪洗面有点夸大,但是让喜鹊来说,绝对不会比这说得好。

☆、第120章 白驹隙

即递了话,她就有了丝期盼,只是终究是竹篮打水一场空,那狠心的人一直也没来。
    而且不是答应让景迁回来吗,这些天却也没信了。
    时值酷暑,天气又热得让人烦闷,她就常常到水边纳凉。
    这栋由吴主赐下的新宅子面积很大,光园子就有两三个,这进的园里空荡荡的,只是偶尔有勿勿而过的小厮婢女,她也不禁想起罗总管时常挂在嘴边的感叹,就是徐府宅子大,就是人口太少了。
    她在水边倚栏坐了一会儿,却见小丫头花丹勿勿跑了来。
    ”姨娘,你快去看看吧,喜鹊姐姐让人打了。“
    她一边走着一面听小丫头说着情况,这些日子她失宠的消息也传遍了徐府,世态炎凉,底下的人就有些怠慢了。
    她手底下的碧珍去给她取鱼汤,没想到估计到了火侯,去了东西却还没做好,那杨婆子却在做桂花糕,说是二小姐病了就想吃这个,可她分明看到还有一个灶是空着的,就不能一边熬着一边做吗,那杨婆却说一心没法二用,任桃华前些日子有宠,那碧珍是受追捧讨好惯了的,哪里受得了这个,就和那杨婆子吵了起来,后来两人动起手来,老婆子彪悍,碧珍脸上被抓了好几道伤口。
    回去碧珍就跟喜鹊说,她受了委屈,自然是添油加醋,把那婆子三分的不是说成了九分,偏偏喜鹊是个侠义心肠的,看她伤得可怜,又不忿主子委屈,一气之下就去找杨婆子算帐,那杨婆子虽然凶,可是却不是干惯粗活的喜鹊对手,被揍得鼻青脸肿一瘸一拐的找周嬷嬷告状去了。
    然后周嬷嬷就差人来押了喜鹊过去,说是要杖责。
    她心急如焚,途中看到徐知诰和周宗一边说话一边走着过来,她都特意绕了过去。
    两人赶到的时侯,那周嬷嬷坐在上首,连宋姨娘和吉祥都在,都搬了凳子在观望,喜鹊已是挨了好几棍,见了她满眼求救。
    “住手。”
    她好说歹说,那周嬷嬷就是不肯放人。说是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她周嬷嬷手底下就不能出这种无法无天的狂婢。
    “她是我的婢女,要管教也是我来,不劳周嬷嬷费心。”
    周嬷嬷笑了笑,“姨娘有所不知,这徐府里也没个主母,爷给的权利,这一大家子的婢女仆妇,可都是归我周嬷嬷□□,若是犯了错,自然也是我老婆子做这个恶人,这三十杖,一杖也不能少。“
    任桃华气得浑身发抖,还三十杖,喜鹊再壮实,怕也得没了半条命,转头对在一旁怯生生的碧珍说道,“去找爷,让他马上过来,”
    碧珍愣了半响,可不只是她,满院子的人都有点愣神,徐大人那么忙,你上下嘴皮子一动,说让他来就让他来,而且这种命令的口吻是怎么回事?大人就是任你呼来喝去吗
    见碧珍不动弹,任桃华瞪了她一眼,你惹下的祸却教别人给你收拾烂摊子,这点小事也不能做?
    碧珍硬着头皮往外面走,话是要递的,可是这话可不能照搬,委婉些吧。
    宋姨娘笑道,“嬷嬷,其实这都是小事,就算了吧。”
    周嬷嬷笑了笑,心里却在冷哼,小事?那你们都跑来看什么热闹,不过是想看看这位乡下宠姬怎么被打脸的吧。
    周嬷嬷是没想到徐知诰会来,见徐知诰和周宗跟在碧珍身后出现,老脸上都出现惊诧了。
    虽然板着张脸,这还真来了。
    徐知诰处理得很快,那杨婆子和碧珍各罚六个月的月钱,喜鹊即已挨了数棍,就不再处罚。
    任桃华觉得既然见到了本尊,就一定不能放过,她相思良久,也顾不得许多,这时就过去拉住了徐知诰的手不放,情难自禁,又厚颜踮脚来在他唇上亲了一下,这众目睽睽的,她余光看见宋姨娘和吉祥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
    “你陪我回去吧。”
    “我晚上过去。”
    任桃华喜孜孜的去了。
    周宗笑道,“徐大人真是印累绶若治阿之宰,不但要操心国事,还得兼顾后宅琐事,能者多劳啊。”
    他拍马屁已成习惯,话毕见徐知诰瞥了他一眼,才觉失言,他这顶头上司不会以为他在讥讽他吧。
    不过,这满姨娘和原来的夫人是真象,就是举动行为不太一样,倒底不是名门闺秀,哪能在光天化日之下亲男人?不过乡下丫头倒是别有一番风味。
    晚上,任桃华再见到徐知诰,真有恍如隔世的感觉。
    这一场风波成了契机,她赏了喜鹊,却不太敢赏始作甬者碧珍,徐知诰有言在先,这爱搬弄是非的,就算留着,她也得好好管教着。
    他们就算和好了吧,自那么后,徐知诰再也没冷落过她,大多数时侯都会来歇宿,倒比从前还要勤了。
    景迁没几天就回来了,见她成了姨娘也没多大惊异,就问了句姨娘病好了?
    她后来就明白了,原来徐知诰对景迁说了她是生了重病,去养着了,她感动得不行,晚上又对徐知诰多了几许柔情,不过徐大人好象不太习惯。
    他们就算是和好了吧,可是任桃华总觉得,徐知诰在惩罚她,每天入睡前,都抱着她亲个不停,把她亲得春情澎湃不能自已才睡,就是不动真章,当然她到了后三个月,以她身子也不能做什么了,可是这么不是折磨人吗?
    当然,她也安慰自个,能抱俊美无俦风华绝代的徐大人便只是纯睡觉,也是一件梦寐以求的事。
    只是这日子不知什么时侯才是个头?
    日子流逝着,暑天过去,迎天秋天,又渐渐寒冷,她在九月中旬顺利产下一女,取名卿芳。
    她这次还是有些奶水的,那个提早预备的迟奶娘只是偶尔用得上。
    满月时,她就瞧出来了,这次这个丫头片子,完全象她,脸形眼睛鼻子嘴巴无一不象,只有那飞扬的眉随了徐知诰,她就想,还好有个地方是象徐知诰的。
    小丫头不太闹人,她挺喜欢的,只是后来就有些吃味了。
    徐知诰显然太喜欢这个丫头了,每天一进屋,就抱着孩子逗不撒手,看她的眼光都少了,有时侯在勤勉居过不来的时侯,还会差人把小丫头抱过去。
    她也不好意思跟亲生女儿吃醋,就只好转移注意力。
    不过她不打算也不行了,身为一个姨娘,她每月只有二贯钱,加上新出生的小卿芳有四贯的月钱,可是院子里的庞大开销,这些就是杯水车薪了。
    她手头只有些死钱,终究花着没底气,就拿这些钱去买了两间铺子,都不是在繁华地带,她财力不足,这样铺子才能一口气买下两间。
    这两间铺子经营太过惨淡,虽不至亏损,可一年下来盈余也是不多,改换行业重新开张势在必行。
    只是她毫无头绪,后来就寻了姬副总管一块去。
    姬副总管掌管着徐知诰外面大部分的产业,善于经营管理,有他参谋,任桃华茅塞顿开。
    “就照你说的,这两间铺子,一间就开香水堂,另一间做绣坊吧。”
    所谓香水堂就是大众澡堂,这片儿的平民百姓居多,这是极合适的,还有绣坊,只要绣娘手艺好,做出了口碑,就没有地段不好之说。
    没等她开始正式张罗,却接到了吴太妃六十寿诞的请柬。
    自打她生下孩子坐完月子,这请柬就如雪片般的飞来,她闭门锁户,只以身体不适为由推了,甚至连任莲洁来拜贴,她也只是推脱着。
    可是这吴太妃却是当今主上杨溥的亲生母亲,就算是徐知诰在表面上也是对她礼数周到,她一个妾室,要是不识抬举,不是给徐大人脸上抹黑吗?
    只是去了怕是要见到许多熟面孔,她有点怯步,思前想后,那天一早就让喜鹊给她装扮涂米分。
    喜鹊出手,果然是不同凡响,她照了照镜子,此生从未如此的象个村姑。
    大红脸蛋,浓粗的弯眉,鲜艳欲滴的唇,美丽还是美丽的,只是无比俗艳,瞅着倒是不同了。
    喜鹊也觉不好,她从来没做过这活儿,第一次难免生涩,就问要不要重画。
    “不用不用,我很满意。”
    她把小卿芳托了付给迟奶娘,领了喜鹊和陈三去,到了那太妃府上,一拿请柬,那太妃倒是着了一个很有些威严的婆子来迎接她。
    她入了堂,那大堂里满座的宾朋,一时间却鸦雀无声,都在想,这鼎鼎大名的满姨娘,怎么和原来的徐夫人那么相似,只是这品味,实在令人不敢恭维,这大山里出来的丫头的乡土味原是难以去除的。
    只是那些妇人贵女们紧接着却想到了什么,心头都是莫名的滋味。

☆、第121章 墨色绮

太妃寿诞宾客盈门,除了她们这一众女眷,那些男宾都是在前庭由庐江郡公杨濛设宴招呼着。
    杨濛坐在主位,看着宾席的人纷纷去巴结两位徐大人,心思晦涩,杨氏,终究是大势已去了吗,他不甘心啊。
    不过,只要徐氏内斗,两虎相争,杨氏就还能坐着江山。
    据他所知,这两年徐温年纪老迈,早有废杨自立之意,却都让徐知诰暗地里阻挠给搅黄了,他当然不会象杨溥一样,以为徐爱卿是忠君爱民的大大良臣,不过是徐温篡逆对于他更为不利罢了。
    他甚至希望徐老贼再多活几年,有他扶持着,徐知询就有和徐知诰一战之力,消磨得越久越好,到最后两败俱伤,杨氏才能坐收渔翁之利,东山再起重整山河。
    他心里有数,当年跟随父亲打天下的宿老旧将多数健在,有一部分还是拥戴杨氏的。
    至少太尉李德诚,德胜节度使兼中书令周本这两位元勋还没在徐氏一党,外面还有两镇节度他也有把握能调动,只是这些,对付实力强大的徐氏,还是不够的。
    而且,他看着和众人谈笑把酒的徐和诰,相比较已是日薄西山的徐温,这个风华正茂的笑面虎才是最让人忌惮的,唉,当初父亲若不收留他,就不会有今日的徐知诰,如果没有他,这时只要徐温一死,他收拾徐知询还是有把握的,事到如今反要暗中给徐知询添些助力了。
    最近那件贪渎案,马上就会把徐知诰得意门生周廷玉给卷进去了。
    时值北方政局变幻,战乱不断,许多士人南下,徐知诰对他们加以笼络,更是提拔了一部分人入仕,这周廷玉就是其中之一,虽然年纪轻,徐知诰委以重任,又才能卓著,升迁极快。
    这次若是周廷玉无法脱了干系,那就等于卸了徐知诰一条臂膀,可比收拾了那个只知道溜虚拍马的周宗和名气大于能力的宋齐丘强多了。
    想到他能让徐知诰焦头烂额的场景,杨濛觉得好受了许多。
    那边任明堂也端了盏过去,“贤婿,满饮此杯。”
    一旁的王令谋暗暗咒骂了声,老匹夫,你姑娘不安于室跟人跑了,你还一口一个贤婿的,这脸皮比城墙还厚吧。
    不过当事人却似不以为仵,缓缓举杯和他干了,任明堂心满意足的离去了。
    虽然任桃华再三叮嘱,任子禹深思熟虑;还是单独将这事告知了任明堂,任明堂震惊之后,虽然怒其不争,但也绝没有让她和徐知诰一刀两断远嫁的意思,天底下有几个徐二郎,就算是作妾室,那些高门贵女不也得前赴后继的,何况任氏的基业都在吴地。
    他今日也有试探的意思,这一声贤婿,徐知诰至少是没有排斥之意的,这事看来是有转寰余地的。
    正在觥筹交错间,听人来禀吴王杨溥已到府门,杨濛及众臣急忙出去迎接。
    后堂里,却是热闹欢腾的。
    任桃华给太妃请了安,太妃语气和蔼的和她聊了几句,就让她入席了。
    她扫了几圈后堂里的众女,人来得够齐的,差不多熟识的都在了,当初待嫁少女们大多已作妇人妆,新的贵女们是一茬小嫩芽,都是生面孔,最令她惊吓的是,那个以才貌双全闻名吴地的王彩莺居然还待字,都莫说二九,她不得超过双十年华了。
    这些人看她的目光也让她放心了,谁也没往她就是原来的徐夫人上面想,她这个满姨娘的形象已饱满的树立起来了。
    太妃富泰雍容,笑眯眯的不怎么说话,最活跃的就是永安郡主杨凤。
    杨凤张罗了一阵击鼓传花,行酒令,又说活动活动,投壶吧,有彩头。
    这杨凤郡主作风彪悍,是赫赫有名的,当初为笼络人心,被兄长杨渥嫁与一个姓蒋的武将,她嫌弃那武将粗鲁没情趣,没过几年就跑回来了,在江都独自立府过起了日子,这也就罢了,居然不甘寂寞,在府里豢养了许多美少年,过得如鱼得水。
    此时不比盛唐,风气保守,这杨凤倒也不是公然养的,隐隐晦晦只是说养着优伶,只是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这事在江都早就无人不知。
    一场比试下来,任桃华看着彩头,第二名的彩头,居然是三名优伶。
    拔得头筹的是太尉李德诚的嫡次女李慕雪,彩头是串玛瑙手珠,是太妃从手腕上摘下来的。
    第二名的彩头是杨凤郡主出的,很是别出心载,三名美少年,长得一模一样,三胞胎,虽然说是优伶,可是杨凤出手,众妇都是心明镜的,这大概根本就不是正八经的优伶。
    这彩头一出手,举座皆惊,太妃也是连连使眼色,这未免玩过了,而且你也不看看这得第二名的是谁,你给徐知诰宠妾送美少年?
    杨溥和王妃王氏同来拜寿,几个大臣尾随,给太妃磕过头之后,见庭中热闹,一时间就也没走。
    杨凤笑嘻嘻的望了杨溥身后的徐知诰一眼,目光挑衅,见他面无表情,有点无趣,本来没这个彩头的,她就是想隔应一下他,她杨凤幕下之宾何其多也,偏偏就拿不下来这位名满吴地的徐二郎,她百般撩拔,心中是又爱又恨,牙痒痒的,却是无计可施。
    任桃华想,她若知道徐知诰也来,她就不来了,那太妃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请人请柬也要分着下,若知道投壶的彩头这么劲爆,她也绝计不会下场。
    那吴主杨溥却不知她身份,见杨凤促狭,一时间又好奇又好笑,就也召问了下这位得了重彩的少年妇人,一问得身份,却是有些头疼了,骂了句成何体统,不过太妃生日,也不好发作,就急忙招呼了人离去。
    临走时,杨凤郡主说把人随后就给她送到府上,后来娇笑着又在她耳边添了句话,“满姨娘,若把你家男人送我一夜,我送你十个美少年。”
    她气得回了一句,“一百个也不换。”
    回到府里刚到中午,不一会儿,杨凤就差人把那三个烫手山芋给送过来了。
    她让喜鹊去请罗总管商量卖人的事,罗总管人来了,她提了这个碴儿,罗总管却说大人已吩咐过,这三人先安顿到锁云阁,他留着有用。
    她忽然间就可怜起少年们了,可是在那之前,她还是先把自个清白了吧。
    她硬着头皮来到了勤勉堂,重新立府以后,这个新的书房她是一次都没踏足过。
    果不其然,春珊春笙两个铁面无私,她这个宠妾也没得到特别关照,说是爷午睡时间谁也不能打扰,更别说给通禀一声了。
    她正想说下午再来,却听见峰岚的声音道,“让她进去吧。”
    虽然语气还那么死板,可是她却觉得如纶圣音,有个这两丫头作比较,峰岚还是挺可爱的。
    她进了院子,门庭里果然宽广了许多,那院子差不多都有半个花园大了,里面假山池水凉亭一应俱全,远远的,峰岚就指着一间紧闭的房门道,“进去吧,若爷还未起,就等一等。“
    她挺意外,竟然不通报一声,也不及多想,走过青石板过道上了前廓,认准了房门,轻轻推门进了去。
    这应该是间寝室,外间空无一人,她悄悄往里间走的时侯,徐知诰从里面出了来。
    她第一眼就觉得异样,惯常的墨色衣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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