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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帐春慢-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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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让他感到屈辱的是,当年他不仅输给赵启业,且还输得彻彻底底!
  这让年轻气盛、颇为自负的他深受打击———他自小就比旁人聪明,尤其是在医术上更是天赋异禀,还未弱冠就被称做“神医”。
  这让他从未想过有一天他与同龄人比试医术会输,更没想到他竟会把心爱的女人输掉……他在输给赵启业那一刻就已经后悔不已,后悔他因太过自负竟同意拿卫卿卿来做赌注!
  可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他的骄傲让他做不出毁约的事,只能选择匆匆离乡、远远避开心爱的女人……若不是因缘际会下遇到扁神医,他差一点就一蹶不振,从此活在输给赵启业的阴影里。
  季漓谈及这段往事情绪隐隐有些激动,停顿了许久才能心平气和的将比试结果说出来,“我输给了赵启业,只能愿赌服输的把你让给他,求着我阿娘主动去卫家退亲,并发誓从此不出现在你面前!”
  正是因为季漓曾起过这样的誓,他再见到卫卿卿时才会躲躲藏藏、遮遮掩掩,几次三番的踌躇不前、举棋不定,种种种种皆是因不想违背誓言却又情难自禁。
  季漓打赌输了后便一味的逃避现实,行事着实有些窝囊,让他有些难以启齿,“我……我消沉了好一阵子,之后我生父寻来,我无颜继续留在南坪村,便悄悄离开四处游历,并于游历途中遇到改变我一生的恩师扁神医。”
  扁神医是季漓的第二位师傅。
  他们二人并不是在京城结识,而是在彼此游历途中偶然结识、因缘际会下成了师徒,故而许多人并不知晓他们的关系。
  季漓回京后刻意不对旁人提及此事,更是极少用扁神医教授他的医术,以免季家的人觊觎、变着法子逼他教授他人。
  那日若不是卫卿卿在慈宁宫深陷困境,他也不会破例出手替她改方。
  季漓简单提了几句和扁神医结识的过程,便跳过此事只讲他和卫卿卿之间的事,“我离开南坪村后便不敢回来,怕回来一见到你、就会控制不住对你的感情!一直到不久前我才说服自己回来一趟,这才发现我走后,你身上竟发生了那么多事!”
  季漓话说到这里,如玉的面庞有着掩饰不住的怒气,“我怎么都料不到赵启业费尽心机把你从我身边抢走,最后不但没风风光光的将你娶进门,还将你拐去卖给那个一直垂涎你美色的胖乡绅林员外!”
  “什么?!你说是赵启业把我卖给刚刚那个胖乡绅的?”卫卿卿一脸震惊,一双眼难以置信的瞪得大大的!
  “没错,就是他!”季漓目光微凝,冷笑着说道:“我只查到他将你拐去卖给林员外,却不知他是如何将你哄去的,就连你乳母她们也不知道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卫卿卿依旧一脸难以置信——赵启业是她昏迷不醒时念念不忘、挂在嘴边的“阿业”,是梦中那个耐着性子教她医术诗词,对她温柔溺爱的黑衣男人!
  他明明那么爱她、那么宠她,怎么可能会把她卖给别的男人?!
  她不信!!
  季漓见卫卿卿不信,气极反笑,“当年的事查起来并不难,我没必要骗你。”
  他说完见卫卿卿身子微微晃了晃、似备受打击,顿时又有些于心不忍,“不过你当年还是从林员外手中逃出来了,逃跑过程中不慎跌入山谷、身负重伤,你乳母最终只能咬牙带你回建宁伯府,求他们请太医相救!”
  这便是卫卿卿当年突然离开乡下回建宁伯府的原因。
  她其实也曾问过白糍和乳母吴氏,只是她们对当年的事似乎一无所知,既不知道她和赵启业相恋一事,也不知道她为何会跌入山谷。
  就是和季漓有关的事她们也未多提,只因她们都以为是季漓突然不要她了,怕再提起季漓、她会伤心垂泪,故而索性一概推脱不知。
  卫卿卿理了理思绪,又问季漓,“我和赵启业的事是不是只有你一人知晓?”
  季漓果然如卫卿卿预料那般点头,道:“你们并未声张,见面也总是背着旁人,故而无人知晓你们的关系……若不是你主动同我摊牌,我也会一直被蒙在鼓里。”


第174章 我愿待你如初
  卫卿卿这才彻底释疑,心想怪不得赵氏和白糍都不知道她未失忆前一直在找的男人是谁,想来她从头到尾都瞒着她们,她们并不知道她和赵启业的关系。
  “后来呢?乳母带我回建宁伯府后发生了什么事?”卫卿卿心知季漓必定把她的事都查清楚了,索性把之后的事一并问了。
  季漓见卫卿卿想听,便事无巨细的说道:“你乳母也是走投无路才把死马当活马医、带你去建宁伯府,上门那日她心中其实万分忐忑……”
  若是卫卿卿主仆三人早几日去建宁伯府求助、怕是连大门都叫不开,可偏偏她们去的时机不早不晚、凑巧得很——那时韩烁死讯刚刚传回来,为了不让卫岚岚嫁过去守活寡,卫承业那一家子正绞尽脑汁的想办法退亲。
  可这门亲事是卫家厚颜无耻替卫岚岚求来的,哪那么容易退?
  为何说是厚颜无耻的求来的?
  原来当年先建宁伯对承恩伯有恩,承恩伯便奉上一件信物替韩家与卫家结亲,直言今后他的嫡长子必娶卫家的嫡长女。
  卫家的嫡长女自然是卫卿卿无疑,可卫卿卿却早早的就被卫家送到乡下去了,卫家的大小姐变成了卫岚岚,许多不知就里的人甚至还以为卫岚岚就是先建宁伯留下的女儿。
  韩母自然不喜欢卫卿卿这个从小在乡间长大、无人教养的野丫头,故而卫母一提出让各方面都极其出色的卫岚岚代嫁、她便爽快的同意了,还撒谎卫卿卿已在乡间病死将韩父糊弄过去。
  谁承想韩烁居然英年早逝!
  卫岚岚自然不愿嫁过去了!
  卫卿卿正好在这紧要关头归家,巧得就像是老天爷特意替卫岚岚安排的退路般,卫岚岚岂能不好好利用?
  卫家立刻替卫卿卿请来各路名医,很快将卫卿卿医好七八成,也就是伤虽未痊愈,但却性命无忧。
  之后卫家便扣住卫卿卿的乳母,将卫卿卿塞进花轿,不要脸的说这门亲事是先建宁伯定下的,卫卿卿出嫁乃是圆先父遗愿。
  季漓查到的事只有这么多,卫卿卿嫁入承恩伯府后的事他便不大清楚了,“你嫁入承恩伯府不久伤便痊愈,只是不知为何你并未逃离韩家,反而一呆三年、心甘情愿的留在他们家守寡。”
  再后来便是韩烁诈尸带着凌婉柔归来,卫卿卿和安哥儿一起落水,被救起后虽性命无忧但却失了记忆,将水底发生之事连同前尘往事一并忘却。
  卫卿卿听完季漓之言,内心虽还有许多谜团未解开,但总算对“卫卿卿”的事有了大概的了解。
  只是这些事有些能带给她强烈的感觉,有些却如萧贵妃的记忆那般,始终让她觉得不太真实,仿若隔了一层纱。
  也许是因为无论是卫卿卿的记忆、还是萧贵妃的记忆,她都是由旁人口中得知,而不是自己自发记起的。
  看来想要弄清楚她究竟是卫卿卿还是萧贵妃,还须得靠她自己将前尘往事全都记起才行!
  季漓将他所知道的一切都告诉卫卿卿后,突然上前一步握住她的手,望着她的眼深情款款,“卿卿,你想知道的我都告诉你了,这就是你的过去,可这些过去有什么值得你留恋的呢?”
  “卿卿,”他如以往那般用宠溺的语气唤了她一声,清隽的面容有着丝丝期待,“我愿待你如初,你可愿和我重新开始?”
  “我……”
  季漓生怕卫卿卿会毫不迟疑的说出拒绝的话,有些逃避的打断她的话,一脸痴情的哀求道:“这些年我对你一直初心不改,你曾经爱过赵启业也好、嫁过韩烁也罢,我统统不在乎,我只求你能回到我身边!”
  “卿卿,你别急着答复我,好好的想一想再答复我好吗?”
  “我……”卫卿卿望着满怀期望的季漓,动了动嘴唇,有些不忍将拒绝的话说出来。
  可她现下脑袋一片混乱,哪有心思去想这些男女之情?
  她有些尴尬的收回被季漓紧紧握住的手,并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言辞委婉的说道:“你告诉我这么多我过去的事,可我却依旧未能主动将过去想起。我的记忆依旧有许多空白,我不能就这样稀里糊涂的接受你的心意!”
  “季漓,我如今旁的事都不想去多想,只想努力让自己想起过去,等把过去的事都弄清楚了,我才会去梳理男女之情。”
  季漓伸出去想要拉住卫卿卿的手僵了许久才缓缓收回,早已麻木的心竟重新有了刺痛感。
  他一脸受伤的看着卫卿卿,却未注意到他的身侧,同样有人一脸受伤的看着他……
  卫卿卿却注意到白素一双手握得紧紧的,眼角隐约还有点点水光。
  她不想伤害白素,对季漓更是没有男女之情,很快将话题岔开,“我想去我以前呆过的地方转转,看能不能想起什么。”
  “好,我陪你去。”
  “我也要去!”
  季漓和白素的声音先后响起,卫卿卿怕他们又吵起来,率先迈步往卫家所在的农家小院走去。
  卫卿卿一行人来到卫家外面后,卫卿卿并未立刻进去,而是透过篱笆细细打量院子里的陈设——立在墙角的陶缸,挂在铁钩上的竹篮,靠在墙角的小板凳……每一样竟都让她感到无比熟悉!
  卫卿卿在卫家小院转了一圈,又往季家小院走去,但半道上却停在另一座院子外。
  季漓目光顿了一顿,微微叹了口气,“这是赵启业后来置办的院子,他从我家搬离后便住到这里。”
  她的目光缓缓扫过赵家小院,最终落在院子里宽阔的天井上,慢慢的将天井那块地方,和曾经出现在她脑海里的画面重叠在一起——就是那里!
  她和黑衣男人,不对,是赵启业……她和赵启业就是在宽阔空旷的天井里摆弄那台手摇扇。
  她和赵启业真的曾经在这里呆过!
  只是赵启业呢?他现在身在何方?
  卫卿卿心里没由来的感到难过……
  她有些艰难的开口问季漓,“那你知道赵启业现在身在何方吗?”


第175章 禁地
  季漓摇了摇头,道:“你出事后我就四处寻他,想要狠狠揍他一顿,可他当日把你卖给林员外后就一声不吭的消失了,我问了许多人都说没见过他。”
  “他会不会是记起了以前的事,回到他生长的地方了?”白素插嘴说了一句。
  “他想回去就回去,又没人会拦着他,他为何要将卿卿卖了再回去?”季漓冷冷说道。
  白素不爽季漓那生硬的态度,故意和他唱反调,“说不定他有苦衷,或者这只是个误会!”
  “苦衷……误会……”卫卿卿望着空荡荡的天井,轻声重复着这两个词。
  她的脑海里再一次浮现当日她和赵启业一起摇动风扇的情形,也借着脑海里那些画面,想起了当日小和尚拿在手里把玩的手持扇,想起了开元寺里的悟源。
  对!她怎么把开元寺里的悟源给忘记了!
  会不会悟源就是赵启业?
  “我当初去大兴时……”卫卿卿把当日之事简略的说了一遍,随后对最熟悉赵启业的季漓哀求道:“那个悟源很有可能就是赵启业,待他归来你能否陪我一起去一趟开元寺,确认下悟源的身份?若他真的是赵启业,我也好问清楚当年的事,问清楚他是不是有什么苦衷。”
  季漓一听说悟源很可能就是失踪的赵启业,自然不愿让卫卿卿单独见他,也怕赵启业再做出什么伤害卫卿卿的事,立刻答应一定相陪。
  二人便定下日后那趟开元寺之行,季漓还告诉卫卿卿,若有事找他便拿着一味黄芪去城南桥头的季家药堂,将黄芪递给大掌柜就行。
  卫卿卿从南坪村回来后,趁着孝端太后还未召她入宫,将失忆后前前后后记起的药方默写了一遍,写完归到一处方便日后查阅。
  又过了几日,宫里如期传来消息,卫卿卿收拾一番后便进宫去给孝端太后治病去了。
  她在慈宁宫住下后,最经常听人提起的是“禁地”二字,最常被人耳提面命、反复告诫提醒的一句话则是——“千万不要私闯禁地”!
  可这个禁地就是萧贵妃的寝宫,恰恰就是卫卿卿入宫的目的。
  原来萧贵妃被了尘掳走、突然消失后,皇宫对外自然不能如实相告,只说她是突发疾病病逝。
  今上对萧贵妃一往情深,故而一直将她的寝宫翊坤宫保留原样,晨间命人打扫、夜里命人点灯,司设局四时也都需按照萧贵妃的喜好,照常给寝宫置换应景的陈设,仿若萧贵妃不过是出了趟远门罢了,随时都会归来。
  只是除了两个负责打扫、点灯的宫女,以及到了时节得了上谕进来置换陈设的宫女,其余人等一概不准私自进入翊坤宫,违者杀无赦。
  卫卿卿仔细的听宫女雪鸢讲了和禁地有关的事宜后,故作好奇的问了句,“为何萧贵妃的寝宫入不得?莫非里头还藏了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不成?”
  “不知,许是皇上不想让人进出,破坏萧贵妃娘娘留下的痕迹,让他不能睹物思人。”雪鸢是孝端太后拨过来服侍卫卿卿的小宫女,卫卿卿对皇宫有任何疑问她都必须事无巨细的解答,以免卫卿卿初来乍到不懂规矩惹来祸端。
  “‘杀无赦’这三个字是不是只是吓唬人而已啊?”卫卿卿又问。
  雪鸢一脸惧色的摇了摇头,提起一件旧事,“曾有位颇为受宠的昭仪娘娘不信邪,见皇上对萧贵妃念念不忘,剑走偏锋的了做萧贵妃生前最爱做的打扮,在皇上去翊坤宫悼念萧贵妃时前去邂逅,结果……”
  雪鸢说到这儿下意识的缩了缩脖子,一脸恐惧的压低声音,“结果皇上当场就命人将她绞死!听说她死时一脸不甘的瞪大双眼,直直的瞪着墙上挂着的那幅《贵妃采花图》!”
  卫卿卿抓住这个关键点问道:“《贵妃采花图》?”
  雪鸢解释道:“嗯,是当初萧贵妃在御花园采花,皇上见了命画师所画,画完便一直挂在翊坤宫。”
  雪鸢随口答了一句,便将话题带回那个被绞死的昭仪身上,希望能引起卫卿卿的重视,别不把宫中禁地当一回事,“那可是新近得宠的昭仪娘娘啊!不过是想搏一把看能不能借萧贵妃之力再多得点了宠爱,谁承想皇上说杀就杀,一点都不顾念昔日情分!”
  “从那以后,再也不敢有人痴心妄想、私自踏入翊坤宫了!”
  卫卿卿听了雪鸢所言顿时若有所思,心想看来她是无法在白日里借故进去翊坤宫,只能夜里借夜色掩盖行踪、悄悄的想法子去走一趟!
  卫卿卿打定主意后不动声色的向雪鸢打探了一番,得知翊坤宫夜里熄灯后便空无一人,一直到清晨,负责洒扫的宫女才会前来。
  卫卿卿将一应事宜打探清楚后,又特意打探清楚侍卫巡逻以及换班的时辰后,终于决定在明晚悄悄的离开慈宁宫到翊坤宫走一趟!
  翌日夜里,卫卿卿悄悄的在雪鸢的茶水里加了点令人沉睡的药粉,掐着时辰等到药效发作、雪鸢怎么叫都叫不醒后,方才悄悄离开卧房。
  卫卿卿按照一早制定好的路线,避开守夜的宫女来到慈宁宫供宫女们居住的后罩房,借着月光寻到雪鸢曾提到的那面红墙后,搬开一块大石头,准确无误的找到一个极为隐蔽的……狗洞,然后顺利钻了出去,挨着墙根一路直奔翊坤宫。
  因卫岚岚的缘故,卫卿卿从一入宫起就极为小心谨慎、处处提防。
  此次夜行为了防备卫岚岚暗自派人全天候的盯着她,她出了慈宁宫后特意绕了几处复杂的甬道,又将灯熄灭在黑暗中走了一段,最终才拐道直奔目的地!
  卫卿卿提着一盏小小的灯笼走在两面红墙之间的宫道上,铺着青石砖的宫道除了她身前那一小片亮光,其余都笼罩在一片黑暗之中。
  宫道又深又长仿若没有尽头,卫卿卿跨过一重又一重的门槛,却始终还未走到翊坤宫。


第176章 偷袭
  漆黑的夜寂静得落针可闻,将一切细微的声响无限放大,带给人无限遐想。
  “沙沙沙——”
  那是风穿过长长宫道的声响,还是有人轻轻踩在沙地上的声响?
  “吱嘎——”
  那是夜里出没的猫儿爬树的声响,还是隐在树后窥探她的人踩到树枝?
  “叮——”
  那是隔了好几道宫墙提铃宫女手中铃铛发出的声响,还是宝剑缓缓出鞘带来的声响?
  卫卿卿一时觉得似有人如鬼魅般跟着她,一时又觉得似有人隐在暗处沉默的看着她的一举一动。
  “呼呼呼——”
  冷风朝灯笼里的烛火扑来,让原本就微弱的烛火忽明忽暗,让卫卿卿投在红墙上的影子忽长忽短、歪歪扭扭像极张牙舞爪向她扑来的鬼怪!
  “嚓嚓——”
  这时,她听到身后传来一阵轻微的声响,像是有人不小心踩到小石子儿……
  她猛地回头将手中灯笼高高举起,可一眼望去身后却空荡荡的,只有被风吹得影影绰绰的影子。
  她不死心的举着灯笼四下查看,忽见一只猫在光影中一跃而过、爬上宫墙,脚落之处响起了轻微的“嚓嚓”声……原来是只猫!
  卫卿卿提着的心渐渐落回原位,暗暗摇头失笑——许是因皇宫到底不是寻常之地,稍不留神便会性命不保,她心里那份紧张才会压得她疑神疑鬼、草木皆兵!
  卫卿卿思绪辗转间终于走完长长的宫道,来到被列为禁地的翊坤宫。
  她来前就悄悄打探过了,这翊坤宫同样有一处不为人知的狗洞,让她得以顺利由狗洞钻进入翊坤宫。
  翊坤宫里果然如雪鸢所言那般,夜里熄灯后空无一人,让卫卿卿能够肆意在这座偌大的宫殿里穿行。
  她踏上石阶、穿过抄手游廊一路来到正殿,一推门进去、强烈的熟悉感就扑面而来!
  她熟门熟路的转到寝殿,到了门口突然停住,怔怔的望着那扇雕花木门,脑海里下意识的浮现木门后的种种——拔步床摆在哪儿,贵妃椅摆在哪儿,哪儿摆立着香炉、哪儿放了几个锦杌,她竟一一知晓!
  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推开房门,入眼的种种摆设竟真的和她脑海里设想的一模一样,仿佛她曾在这间屋子里住过般!
  卫卿卿缓步走入寝殿,轻轻抚摸里头的每一件东西,路过墙角那面半人高的铜镜时,她猛地顿住脚步、怔怔的望着镜中的自己……
  脸还是她的脸,可身形姿态却陌生得很——她的身段比平日多了几分婀娜,手臂不知何时已微微抬起,似在等人搀扶,像极了宫里那些妃嫔平日里的做派!
  卫卿卿猛地一惊,觉得自己像被鬼附身了般!
  莫非是萧贵妃的魂魄在作祟??
  卫卿卿用力的甩了甩头,将脑海里那个诡异荒谬的念头甩掉,不再看向镜中的自己,快步越过铜镜来到靠窗的暖炕。
  她在暖炕前立了一会儿,便扶着小几微微倾身,驾轻就熟的从一处炕缝里找出一支玉簪,仿若她常常靠着引枕歪在这处暖炕上,又常常靠得发髻里的簪子、步摇掉落,几次都在炕缝里寻得。
  这时,她的脑海里下意识的浮现一个暗格,她本能的顺着记忆行走,下意识的朝立在墙边的珍宝阁走去,想要验证出现在脑海中的那个暗格是否存在……
  那是一架紧靠着墙摆放的多宝阁,上面有许多小格子,格子里摆满了奇珍异宝。
  卫卿卿立在它面前,默默的在心里念道:第三排第七格,上面摆了一尊白玉卧佛。
  她照着心中所念逐一找了过去,果然在第三排第七格发现一尊白玉卧佛!
  她照着脑海里突然浮现的记忆,轻轻搬开白玉卧佛,将手伸到宝格所对的那块墙细细摸索,果然找到一处凹进去的地方!
  卫卿卿知道只要轻按这处凹下去的地方三下,就能打开藏在墙里的暗格,暗格里藏着……藏着什么呢?
  脑海中的记忆片段又戛然而止,让她只记得里头藏的是很重要很重要的东西,可却怎么都想不起来是什么!
  不管了!
  眼下她人都已经到暗格前了,只要按照方法将暗格打开,不就知道里头藏着什么了吗?
  或许里头藏着的东西能够唤醒她全部记忆!
  卫卿卿如此一想不由满心期待,当下不再磨蹭了,轻轻的朝墙上的凹处按下去……
  “一下,两下,三下……”
  三下过后,那一小块墙壁果然有了变化,像精巧盒子上的盖板般缓缓朝上平移!
  卫卿卿迫不及待的将头神到宝格里,想要第一时间看清里头所藏之物……
  就在这时,她突然听到有风从耳边呼啸而过!
  她来不及细想,甚至连头都来不及回,后脖颈就被重物沉沉袭上,让她脑袋一沉、眼前一黑,整个人缓缓朝一旁倒去!
  一个全身都罩在黑色披风里的人迅速接住卫卿卿的身体,动作利索的将她拖到一旁的贵妃椅上。
  以此同时,勤政殿却依旧灯火通明。
  值夜的太监陈进宝见武帝又拿了一叠奏折,看样子一时半会儿不会歇息,机灵的沏了盏西湖龙井奉到案前,“皇上,您好歹喝口茶、歇一会儿再看!”
  武帝闻言随手端起茶盏,揭开茶盖后却微微一怔,望着那几片漂浮在茶汤里的薄荷叶出神,“你倒是有心,记得每每朕熬夜批奏折,萧贵妃就会特意在朕的茶里加几片薄荷叶提神。”
  陈进宝见武帝喜欢,一直悬着的心这才放回肚子里,堆着一脸笑凑趣说道:“奴才心里头一直记着贵妃娘娘的话呢!”
  “奴才记得娘娘说皇上熬夜批阅奏折最是费眼伤神,可在茶里加几颗有明目功效的枸杞,或放几片提神的薄荷叶,故而枸杞茶奴才也给您备上了。”
  “奴才先前瞧着已经子时末了,皇上您看奏折也看了有两个多时辰了,奴才心疼您的龙体,这才斗胆给您上了这么一盏茶。”
  “你倒是比后宫那些嫔妃心疼朕,”武帝随口调侃了陈进宝一句,随后将手中拿着的折子一扔,“收拾了吧,今儿不看了。”


第177章 花旦
  武帝说完重重朝椅背靠去,一面闭目养神,一面轻轻的用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敲打龙椅的扶手。
  陈进宝立刻识趣的上前,将食指和中指放在武帝两侧的太阳穴,一边轻揉一边开口请示下,“皇上今儿想去哪位主子那里安置?”
  武帝却闭眼不语,只自顾自的轻敲扶手。
  一直到陈进宝将他的脑袋按得松快了些,他才缓缓出言,“陪朕去翊坤宫走走。”
  陈进宝知道武帝三不五时便会想起萧贵妃,每每想起萧贵妃便会去翊坤宫坐上一会儿,故而并未对他的话感到吃惊,也明白武帝这个“陪”字的意思——不要让其他人跟着,就他在旁伺候就行了。
  陈进宝一边吩咐底下的人不必跟着,一边亲自提了盏灯笼在前头引路。
  武帝背着手、迈着八字步离了勤政殿,一步步的朝翊坤宫走去,路上情绪有些惆怅的问了句,“萧贵妃走了有七、八个年头了吧?”
  陈进宝答道:“回禀皇上,已经八年了。”
  武帝默了一默,声音渐低,“那秦贵妃呢?走了几年?”
  秦贵妃是在萧贵妃之前最受宠的妃嫔,甚至说她比萧贵妃还受宠也不为过,可惜走得也比萧贵妃早。
  陈进宝自然也将和秦贵妃有关的事记得牢牢的,“回禀皇上,已经十年了。”
  武帝主仆说话间已行至翊坤宫,陈进宝将大门推开后武帝便大步走了进去,一路直往寝殿而去。
  武帝一步步的逼近寝殿时,先前被黑衣人偷袭打晕的卫卿卿正好悠悠转醒。
  她醒来后才迷迷糊糊的站起来,就隐约觉得有些不对劲——她的脑袋很沉,似有什么东西沉甸甸的压着她般!
  她用力的甩了甩脑袋,却一个重心不稳“扑通”一声摔倒在地,这一摔让她的脑袋渐渐清醒过来,记起不久前她被人偷袭了!
  是谁??
  究竟是谁将她打晕?
  “吱嘎——”
  卫卿卿还没弄清楚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就听到房门被人推开的声响,紧接着屋里突然灯光大亮、让她猝不及防的暴露身形!
  卫卿卿下意识的抬眼,却在半空中和武帝震怒的目光撞在一起!
  “大胆!”
  卫卿卿从武帝身上的龙袍意识到怒喝她的人是谁,不由暗道时运不济、头一回潜入禁地就撞上这尊大佛!
  她下意识的想要逃,一面飞快的转动脑筋想脱困的法子,一面四下打量……她的目光扫过寝殿角落那面半人高的铜镜时下意识的顿住,脸上浮现震惊之色——镜中的她为何会那样??
  这时,陈进宝奸细的嗓音突然响起,“大胆!你竟敢将萧贵妃生前最爱的戏服穿在身上!!还扮成萧贵妃生前最喜欢扮的花旦,简直是胆大包天、罪不可赦!”
  戏服?
  对了,她身上穿的正是唱戏的戏服!
  卫卿卿难以置信的看着铜镜中的自己——粉面、红唇、娥眉、凤眼,小弯大缕、翠冠霞披,完完全全一副唱戏花旦的打扮!
  可她先前潜入翊坤宫时,穿的却是一身便于隐在黑暗中的黑衣!
  究竟是谁替她换了萧贵妃的戏服?
  那人这样做意欲何为?
  卫卿卿想起了雪鸢说过的那些话——凡是东施效颦、模仿萧贵妃争宠的妃嫔全都被处死,无一例外!
  也就是说有人故意给她穿上萧贵妃生前最爱的戏服,制造出她模仿萧贵妃博宠的假象,想要借武帝之手杀了她!
  卫卿卿发现自己一脚踏入一个必死的陷进里,几乎没有翻身的余地!
  对方怕是从她住进慈宁宫那一刻,就暗中派人不分昼夜的盯着她,否则不可能她前脚才入翊坤宫,后脚就被人打晕换上戏服!
  怕是连武帝也是对方想法子引来的……
  是淑妃设的局吗?
  可笑的是她还以为自己足够小心谨慎,一路行来定不会被人跟踪!
  卫卿卿思绪辗转间,耳畔突然传来一个威严的声音,“你是何人?为何会在此处?”
  武帝语气淡淡的分辨不出喜怒,但上位者与生俱来的威压却沉甸甸的压在卫卿卿身上,让她清楚的意识到眼前这个人是主宰天下、手握生杀大权的帝王!
  她后背绷得紧紧的,几乎须臾间便做出决定,一面伏地一面压着嗓子,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比平时要沙哑许多,“萧贵妃娘娘曾有恩于奴婢,故而奴婢心里一直惦记着她……”
  “今日正好想起昔日与娘娘相处时种种,一时情不自禁才私自闯入翊坤宫,想看看娘娘的旧物略解心中哀思,不成想竟冲撞了陛下。”
  武帝是何许人物,岂会三言两语就被人糊弄过去?
  卫卿卿心知要想谎话连篇的忽悠武帝有些困难,一早便打点主意、真假掺半的将事情全盘托出,“奴婢并无攀龙附凤之心,故而才会避开众人择深夜时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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