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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世长宁-第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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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荆长宁把文逸向前推了推。
文逸喂了声:“我不会啊。”
“你会的。”荆长宁说道,“你长了一副让人看起来想笑的脸,只要稍微下点功夫,一定能把她逗笑。”
文逸瞪大眼睛:“我……我长得很搞笑吗?我也是轻云蔽月,流风回雪好不好。”
丹雪闻言却禁不住笑了笑。
她忽然想起来所谓的轻云蔽月,流风回雪是文逸想要娶她的时候名册上的话。
荆长宁抱着肩:“看,丹雪笑了,说明你长得的确很搞笑。”
文逸:“我……”
丹雪扑哧一笑。
荆长宁继续拆台:“我真的没说错。”
文逸搓了搓牙望着荆长宁。
荆长宁摊手。
丹雪揉了揉眼睛:“好吧,我试着相信你们,可是婚事是假的,这太惊世骇俗了,你们必须给我一个理由,我要知道为什么。”
文逸和荆长宁对望了一眼。
文逸说道:“就和当初我要娶你一样啊!”她摊手,“婚姻是一种束缚,也是一种自由。我嫁给长宁,她又不会管我,我就可以恢复女儿身,想做什么做什么了。”
丹雪忽然想到了什么:“你想去公子馆找漂亮小郎君?”
文逸脸红了下。
“那长宁岂不是要被你戴一堆绿帽子?”她继续道。
文逸想了想,朝着荆长宁头上瞥了瞥。然后她邪邪笑了笑:“那样挺好。”
荆长宁脸一黑。
☆、第210章 所求是为何
所谓的假的并不是不可以理解,毕竟丹雪之前和文逸就想这样干过,勉勉强强她有些相信。
但很显然,文逸的理由并不足以说服她。
她望向荆长宁:“那你呢?”
这样的婚事如果是假的,必然是成亲的双方各取所需。
文逸想要的是恢复女儿身,过她自己想要的自由的生活,那荆长宁呢?
他所求的又是什么?
荆长宁想了想:“驸马甚至是未来王夫的身份难道不足以解释吗?”
丹雪沉默片刻。
“如果是别人,我信。”她抬眸望向荆长宁,“如果是你,我一个字都不信。”
荆长宁微微敛眉,然后笑着问道:“为什么?”
丹雪抽了抽鼻子。
“如果驸马的身份够,那当初你为什么不娶我?”她直接问道。
“有可能是她不喜欢你。”文逸插进来嘟囔了句。
丹雪哼了声:“说得好像他喜欢你一样。”
文逸讪笑不说话。
荆长宁继续含笑望着丹雪:“说不准是因为文逸会成为女王呢?而你终究没有这个魄力,所以你给不了我想要的最巅峰的权力。”
丹雪直接回道:“你回绝我的时候,连半分犹豫都不曾有,若是你想要巅峰的权力,你大可直接问我,我拒绝了你再拒绝我,那才是你的风格。”
荆长宁笑了笑:“貌似很有道理。”
丹雪目光定定,逼视着荆长宁,说道:“所以,你不用再找借口瞒我,我要知道真正的理由。”
荆长宁想了想。
“如果是真正的理由,那得说好多好多。你想听哪一个?”
“最关键的那一个。”
“最关键的就是,我要对付一个人。”
“谁?”
“林蔚然啊!”荆长宁笑着说道。
丹雪怔了怔。
林蔚然?
林王?
“为什么?”
荆长宁想了想:“虽然你有时候会偏执,但你不笨的,你不觉得最近发生的几件事,格外蹊跷吗?”
丹雪想了想,沉默地点了点头。
无论是丹易之战,针对文逸和荆长宁的刺杀,还是后来的丹云之战,以及文国政权的更迭,表面上看起来似乎都很正常,但所有的事情凑到一起,就有些太过奇怪了。
一件接着一件,在丹国、易国、文国之间,像是有一只无形的手,想要把一切搅弄乱掉。
“他针对的,是文易丹三国的联盟。以及,立场最模糊的云国。”荆长宁道。
丹雪还记得,记得长至节的那场会盟。
天下两分之势已成。
文易丹三国。
林景羽三国。
“丹雪可曾想过,如果没有我,如今以文国为首的这场会盟,如今是何种局势?”荆长宁问道。
丹雪一惊。
“当初没有我及时赶到,易国已经灭亡在了丹国手中。而丹国那场刺杀中,文逸已经死了。文逸一死,势必如今掌控文国的人是文鸿。”荆长宁顿了顿,“随后,便是丹云之战,没有我的存在,丹国与云国两败俱伤,在丹国败势已成不可逆转的时候,想必文王再顾念旧情,也会答应文鸿的要求,去丹国分上一杯羹。后果很简单,丹国会亡,而云国即便胜了,也是惨胜。会盟三国已去其二,唯一立场模糊的云国,也大伤元气,你说,接下来会是什么结果?”
丹雪越想越心惊。
因为荆长宁的存在,这两场战役并没有造成惨重到不可挽回的结果,所以,很多人下意识忽略了这两场战役背后的事情。
“生于忧患,死于安乐。”荆长宁摇了摇头,“这些年太过安逸,你们都只想着偏安一隅,没有人想过这些看似平常的背后,究竟是怎样的一潭深水。”
“所以……”丹雪缓过神,望着荆长宁,“你想要做些什么?”
荆长宁微微仰起脸容。
“我不能只看着他摆弄天下,而被动地去化解。”她转眸望向丹雪,“那样,就算我有再大的能力,能一次一次化解他的局,终究也不过疲于奔命亡羊补牢。”
“所以呢?”丹雪像是想到了什么,愈加心惊。
“所以我需要一个机会,一个化被动为主动的机会,这个天下,能够操棋的人不只他林蔚然一个。我也可以。”
荆长宁的话音平静,却含着不容置疑的肯定。
“这场大婚,更是一场会盟。”她说道。
丹雪咬牙。
如果一切如荆长宁之前假设那般,丹国已经亡了,一切血淋淋无比现实。
“可是,你为何要这么做?”她忽的问道。
一个藏在心里很久很久的疑惑迸发。
“你说了那么多如果没有你的假设。那为什么?为什么会有你?”丹雪语无伦次地问道。
虽然有些乱,但荆长宁听懂了。
丹雪继续说道:“为什么?为了阻止丹易之战,你甘愿为囚;为了救明成和东方乐月,你力竭受伤;为了阻丹云之战,你不惜为俘……世人常道,付出的一切,都是为了将来有着回报,这个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恨,自然也不会有无缘无故的付出。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或者说,你,究竟想得到什么?”
荆长宁微微有些沉默。
一侧,文逸眉眼微沉,她知晓长宁的身份,自然知晓她想要的,是毁了林国。
可是丹雪不知道,长宁会坦然告知吗?
荆长宁依旧沉默,丹雪继续在言语。
“你说,你要化被动为主动的机会,你说,你要和林蔚然一样成为操棋的人,林蔚然要的是天下,你要的决不会比他少,甚至,更多。”
荆长宁微抬眉。
“那在你眼中,我想要的是什么?”她眼眸微暗,唇角却含着笑意。
丹雪咬了咬牙。
“你要的,也是这个天下,你从来想做的都不是一个谋士,谋士求名,但谋士惜命,就算再想要名利的谋士,也不会一次次用自己的命去赌!毕竟命没了就什么都没了。”她望向荆长宁,“除非有什么对你来说,比命还重要,值得你一次次疯狂而不惜代价后果地去谋算。”丹雪望了眼荆长宁,“除了名利,或许,只有天下。”
只有天下,对整个天下的掌控,那种膨胀到极致的胜负,才值得他沦为一个疯狂的弈者。
荆长宁轻咦了声,然后笑了。
“名利不足以让我拼命,那么天下就够了吗?”
☆、第211章 万物皆有始
名利不足以让我拼命,那么天下就够了吗?
荆长宁摊了摊手:“我一向很惜命的,更何况,我对这个天下一点都不感兴趣。”
丹雪沉默片刻。
“那是为什么?”她犹疑地望着荆长宁。
荆长宁想了想:“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丹雪愕然:“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因为我不想说啊!”荆长宁摊了摊手,“你只要知道我一定会这么做,我不需要向谁解释,包括你。”
荆长宁点了点头:“我能告诉你的,就是这些,我和文逸的婚事是假的,之前丹云之战是林蔚然的局,而且我不保证林蔚然还会做出什么丧心病狂的事,明日,我会以文国的名义召集会盟,就是这些,而你怎么想的,我并不在乎。”
丹雪咬了咬唇,有些委屈。
“我……”她说道,“就算你想要天下也没什么的,为什么不能告诉我?”
荆长宁蹙了蹙眉。
“我想要天下,真的没什么?”她问道,“如果有一天。我向你要丹国,你也不在乎?”
丹雪哑然,一时说不出话来。
她……还是在乎的。
“你其实自始至终都没有相信过我,又何谈要我对你做出什么?你别忘了,我欠你的,已经还了,而如今,是整个丹国欠我的。”荆长宁说道。“言尽于此,天色已经不早了,我还要进宫拜见文王,就此告辞。”
说罢,荆长宁拉起文逸,擦过丹雪推开门走了出去。
只留丹雪一个人怔怔地立在那里。
文逸有些惘然地望着荆长宁。
“你为什么不告诉她?”她问道,“其实,她人还不错。”
荆长宁想了想:“我也不知道,只是有的时候说不清,或许是因为,她始终太过偏执,所以容易极端,这样的人,是最难猜测她的心思的,我无法保证她知道了真相之后,会做出怎样的反应。而且,我的确没有必要告诉她。”
文逸微微沉下眼睑,问道:“那你当初为什么会告诉我?”
荆长宁望着文逸,嘻嘻一笑:“因为你和她不一样啊,从在丹国,你果断地求我开始,我能够看出你有足够的魄力,而最终,你却选择堂堂正正地杀文鸿,这却是一种无法放弃的坚持,我相信这样的一个人,会保守住我的秘密。”
荆长宁目光幽幽:“我很难相信一个人,但只要信了,便会一直信下去。而丹雪,终究还差那么一点我也说不出的东西。”
文逸有些复杂地望了眼身后,似乎还能看到怔怔立着的丹雪。
“她似乎背负着一些本可以不背负的东西,明明试着挣脱,却挣脱不开。”文逸说道。
“就像她明明可以放下对我的喜欢,却容忍不了我娶别人,这真的很偏执。”荆长宁摊了摊手,“还有些奇怪。”
……
……
林国。
“你准备好了?”林蔚然微笑着望着墨凉。
墨凉恭敬地应道:“不会有问题。”
林蔚然有些好奇地说道:“这一次,你亲自去,我还是放心的。只是你当真决定要一个人去?毕竟,你这次要做的事,看起来不太容易。”
墨凉动作微顿,旋而恭敬回道:“这是王上给我的证明自己的机会,我自然不会让王上失望。”
又恭敬行了一礼,墨凉退下。
一个时辰后,从林国宫门最不起眼的一处墙头,轻轻落下一个人影。
墨凉的左手低垂,墨衫在袖口处利落扎紧,别在袖口处的,是一把雕花精致的匕首。
……
……
又是一日时光。
当易禾睁开眼睛,望着明媚天光的时候,忽然有些恍惚。
他轻起身,轻被下的衣衫齐整,慢步从床榻上走下,直到推开门。
“王上。”门外的侍卫恭敬道。
易禾步伐微顿。
“高丰,你进来。”他说道。
门外的侍卫应声随着易禾的步伐进到屋内,馆舍的门紧紧阖上。
“事情办得怎么样了?他问道。
高丰压着嗓音沉声道:“老易王临死前只有宜良王后一人陪在身侧,她一口咬定老易王临死前并没有交代九鼎的下落,我等众人也无可奈何。”
易禾抬了抬眉:“继续找,必要的时候,哪怕掘地三尺,孤也要找到九鼎。”
”是。”高丰应道。
“隐军如今应当进展到了学习布阵之法了吧?”易禾微抬眸,问道。
高丰回道:“薛东传来的消息,一切都如王上吩咐的那样。”
易禾轻颔首。
“那便好。”他说道,“只是要谨记,不可大意。”
话音刚落,忽听见一阵遥远的编钟声响,在清晨微凉的春风中,扶摇而上。
“文王有令,请易王前去,有要事相商。”一个宦官在馆舍之外恭敬道。
于此同时,云国、丹国、景国、羽国、林国使者若居的馆舍之外,皆传来这样恭敬的声音。
“请云国公子襄前去,有要事相商。”
“请景王前去,有要事相商。”
“请公主丹雪……”
“请庄大夫……”
“请谭将军……”
当迈步入广场,四面的晨风裹挟着飘摇的乐音,在微带桃花香的空气中,随着一阵阵的鼓点,悠悠扬扬。
易禾一抬头,便瞧见了并肩坐在文王身侧的荆长宁和文逸。
六国入座。
“不知一大早文王让我们前来,有何要事相商?”景华打着哈欠说道。
云襄望了萧嵘一眼,萧嵘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易禾把玩着手心一只酒爵,也安静地沉默着,不知在想些什么。
反倒是丹雪有些紧张,像是在做一个艰难的决定。
庄文山和谭易水则是面色宁和,看不出心思。
文王听见景华的发问,没有回答,反倒是转头望向了荆长宁。
“驸马一大早让孤和诸国使者前来,有何要事相商?”
易禾把玩酒爵的动作顿了顿,抬眸望向荆长宁,目光温温的,带了些探究的意味。
当所有的视线都落在荆长宁身上时,她轻挥了挥袖,像是理了理那些落在她身上繁复的目光一般,然后迈步向前,走到了目光的中央。
丹雪仰起脸容,目光复杂地望着那道青色身影。
“开始了吗?”她呢喃道。
☆、第212章 我只是问问(上)
所有的目光落在荆长宁的身上,有的灼烫,有的温柔,更多的,还是带着审视的打量。
“不知驸马想做些什么?”庄文山捻起酒爵,摇晃着问道。
荆长宁想了想。
“一大早把大家叫起来的确不太好,毕竟正是应当睡觉的时候。”
广场上,萧嵘嘴角抽了抽。
这个开场白真是直白。
只听景华吹了吹口哨:“的确很不近人情,所以啊!有什么赶紧说,孤还可以回去抱着乐月睡个回笼觉。”
荆长宁哦了声。
“我只是有个问题想问大家。”她说道,“只是问问。”
“什么问题?”景华很配合问道。
荆长宁直接问道:“如今,诸位可还认文国天子之名?”
一语落,萧嵘的嘴角又是一抽。
小宁儿说话总是那么直白,不带一点拐弯和缓冲。
一上来就是直接逼着在场所有人表立场吗?
荆长宁没有停顿。
“长至节过去有半年了,上一次的会盟,易国丹国宣誓以文国为首,令行禁止马首是瞻。”
“不错,”易禾点头道。“确有此事。”
荆长宁微微一笑:“而除了易国和丹国,羽国景国皆是以林国为会盟之主,可是据我所知,林王以会盟为名扣下诸国使臣试图以此为胁迫掌控诸国也是真的。”
“确有此事。”易禾继续附和。
当初见证林国行径的,除了羽眠不在,景华毕竟是在的。
景华的脸色微微有些难看,毕竟当初那场会盟,他着实是有些憋屈
“你究竟想说些什么?”景华皱眉望向荆长宁。
“我想知道,若是再给诸位一次选择,林国和文国,你们愿意选哪一个?”荆长宁话音平和,“我只是问问。”
只是问问。
景华和庄文山的面色显然有些僵硬,两人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望向谭易水。
荆长宁的话看似平和,但在这样的环境下,说出这样清晰逼迫表明立场的话,哪怕说得再平静,都是步步杀机的。
谭易水看起来似乎是没有意料到这样的事情发生,微微有些错愕,但他的反应很快。
萧嵘只见谭易水拍案而起。
“荆长宁!你如此逼迫?可是想要挑起天下纷争?”他怒斥道。
荆长宁点了点头。
“是,我要挑起天下纷争,源头就是你们林国!”她认真回道。
谭易水怔了怔。
这样直白的话,有的时候很难回答,谭易水忽然想起了墨凉,墨凉的话也总是让人无法回答,他们两人,真的很像,不仅仅是容貌的一样。
谭易水冷笑一声:“天下七国安宁已久,虽有征战但至少和睦,你如此居心叵测地想要挑起纷争,是何居心?”
谭易水的话义正言辞,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
易禾和萧嵘不约而同嘲弄地勾了勾唇,有些无奈。
“天下七国何以能够安宁?”荆长宁说道,“王室政令不行,诸侯自立,党同伐异灭国侵地,百姓民不聊生,如今的局面,与安宁二字,相差何止千里?”
谭易水的拳心不着痕迹地紧攥。
党同伐异灭国侵地不得安宁……
他望向荆长宁的目光有了一丝压抑不住的钦佩。
可是他的话音依旧嘲弄而冰冷,“你既然知晓,为何要逼迫诸国抉择立场?这岂不是要掀起一场血雨腥风?你究竟是何居心?”
荆长宁想了想。
“掀起血雨腥风的不是我,”她定定地望向谭易水,“是林国。”
“是林国。”她说道,“从十一年前楚国灭亡开始。”
萧嵘望向荆长宁的目光隐隐有了些担忧。
“随后,林国占据九州以西,已然开始天下的争夺,血雨腥风,一个国家的灭亡足够说明掀起这一切的,是林国。”
荆长宁的话音平和,果断冷静,萧嵘目光里的担忧渐渐褪去了些。
还好,她能够控制住她的情绪。
谭易水沉默片刻。
“十一年前的旧事,如今再提根本不能说明什么?这天下的争夺何时止息过?”他目光定定地从在场所有人面上掠过,一种生死之间的血腥味道凛然间扑面。
“一个国家的灭亡?”谭易水不屑笑道,“我想问在座各位,哪一国的祖辈手里不是染满献血?”他目光一转,定定地望向文王,“三百年前,文国也不过是从江国手中夺得王位?别和我说江天子荒庸无道,胜利者说了的从来不算,今日,你想用文国的立场,君臣的伦理说服在场诸位站在文国一方,根本就不可能!”
荆长宁想了想。
“我只是问问。”她说道,“既然这样不行,我再换一种方法,继续问。”
她的话音很平和,像是一个迷路的孩子站在岔道口。这条路不通,那我换一条,反正天还早,我还不急,可以慢慢试。
“既然大义不行,你们是打算揭开所谓的虚伪,讨论些更深,或者说更直白的东西了?”
景华和庄文山的面色显然变了变。
更直白的……
“上次的会盟你们还没有看清吗?林国要的不仅仅是臣服,而是掌控。”她说道,“你们选择了林国,总有一天会将整个国家断送到它的手中。”
“如今的王上和老林王不同!”谭易水辩解。“如今的王上有能容人之心,只要诸位愿意尊我林国为会盟之主,我以谭易水之名保证,林王决不会做过河拆桥的事!
萧嵘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怎么了?”云襄扭过来问道。
萧嵘摆了摆手,依旧在笑:“我忽然觉得又遇到一位高手。”
什么叫以谭易水之名为保证?他根本就不叫谭易水这个名字好不好?
萧嵘悠悠地打量着谭易水。
他的心究竟是向着那一边的?
荆长宁微微一笑。
“那我问你,林王如今都在做些什么?”她的话音依旧平和,“或许在座诸位都不知晓,在你们都不知道的时候,已经有人静悄悄地布下一个又一个局。”
“荆长宁,你莫要诋毁我林国王上!”谭易水斥道。
“我只是说说。”荆长宁说道,“没有诋毁,是非功过,我只是告诉你们,然后如何抉择,是你们自己的事。”
她的话音依旧平淡,可是在座的所有人却她的话语中感觉到了一种无法拒绝的力量。
世上最绝伦的辩驳之术,不是一句一句猛烈的抨击,而是即便细如流水的平淡陈述,却在无形之中,安定乾坤。
☆、第213章 我只是问问(下)
“我只说三件事。”荆长宁道,“第一件事,高泰的那次刺杀,那一次,林王想要的,是杀了我和文逸。背后指使的人,是林王。”
四下有些安静,连谭易水都没有说话。
这是事实,除了羽国,在座诸国甚至或多或少都亲身参与了些。
庄文山沉眉,似在思索着什么。
“第二件事,”荆长宁说道,“丹云之战,起因由文鸿和陆存续。但掀起这一战的,是林王。”
“你莫要血口喷人?此事你有何证据?”谭易水斥道。“此事,与我林国有何干系?”
荆长宁摊了摊手:“我只是说说,你不用太紧张。至于原因……”
“因为第三件事,文鸿答应了,若是他能登大位,他会对林王俯首称臣。”
四下一片哗然。
庄文山眼眸微敛,心思不明。
“一面之词!你这是蛊惑人心!”谭易水道。“文逸未死,丹国未亡,死的人反倒是文鸿,你如何解释这些?”
荆长宁目光微扬:“因为我啊!文逸公主是我救下的,云军是我退的,文鸿是我杀的。林王可能是算漏了我这个变数,这可以理解,毕竟百密一疏。”
“你……这是强词夺理!”谭易水目光微斜,隐约有些失语,只得这样辩驳。
“我只是说说,信不信,是你们的事。”她轻轻地向前迈步。“现在,我说完了。”
然后呢?
她微笑着望向在座的诸国使者。
“林国和文国,你们愿意选哪一个?”她问道。
她的话音依旧平和,不急不缓。
她说的三件事没有证据,或许只是猜测,她也没有掷地有声地说一定是事实,只是这样平淡地将所有的可能摆到明面上,问上一句,你们如何去选。
“易国自去年长至节,便表明立场,如今一切照旧便好。”易禾轻轻将手中的酒爵放平,温声道。
荆长宁伸出手指轻轻掰了掰。
“有一个了,还有吗?”她问道。
易禾轻声笑了笑,她这样的动作有些可爱。
萧嵘望了眼云襄,云襄面容有些苦涩。
脚面被重重踩了下,云襄猛然间从座位上跳起。
“我……!”
视线汇聚落在云襄身上。
萧嵘一本正经地闭上眼睛假寐。
“公子襄有何话要说?”荆长宁问道。
“你只是问问对吧。”云襄挠了挠头。
荆长宁轻点头。
“那我就试着答答。”他说道,“我觉得,这事儿我做不了主啊!我得回去问我父王。”
荆长宁眸中含着浅笑。
“驸马放心,你的话,本公子一定一字不漏地转述给父王!只要父王表明了立场!本公子立刻派人前来告知。”他的笑容有些尴尬。
云襄的话音未落,庄文山起身道:“在下也只不过是一臣子,本为祝婚事而来,此事,我也坐不了主。”
荆长宁微微笑着:“本来就只是问问啊,做不了主很正常。”
云襄憨憨地笑了笑,移开视线坐了下去。
谭易水冷笑一声,愤然拂袖离开。
“公然挑起战端,你们所谓的会盟真是可笑,在下就不奉陪了,告辞!”
荆长宁依旧微微笑着,也不说话,只是暗暗屈起三个手指。
文逸有些紧张地望着荆长宁的背影。
七国,易国表态。云国、羽国显然是模棱两可,而林国离开。
此时,只剩下丹国和景国。
文逸的目光落在丹雪脸容上。
丹雪轻咬下唇,很显然是在做一个艰难的决定。
而景华沉着眉,一改平日嬉闹的样子,看不出心思。
气氛有些安静,安静地让人觉得有些手足无措。
“我……”丹雪终于出声,“我丹国与文国世代交好,自然唯文国马首是瞻。”
她交绞的手松开,目光却依旧低垂,没有看荆长宁的脸。
七国中,文国与丹国的联盟一向最为紧密,她本来应该是第一个表态的人,可是她却犹豫了很久,反倒是易国果断了些。
荆长宁默默掰开二个手指。
“那,欢迎了。”她话音清淡。
丹雪抿了抿唇,用力地呼吸了一口气。
他不喜欢她,她如今是丹国的公主,丹国刚经历过一场生死存亡,所有的一切都没有丹国的存亡更重要,丹国必须和文国绑在一起。
不知何时,丹雪觉得自己不想看见荆长宁,那种朦胧的喜欢好似忽然间消散了。
原来,放下一个人并不是不可能。只要足够地冷漠。
那好,从今日起,我只是丹国公主。
丹雪抬起头,目光不再躲闪。
广场中,只剩下景国了。
萧嵘微微睁开眼睛,望向了景华。
景华这里,似乎不该有变数,可是谁又知晓呢?
经过了那么多,景华定然是恨透了林国,但诸国之间,没有永远的恨,所有的抉择与立场,更多的是利益使然。
所有的视线落在景华身上,他的眉峰紧锁,这样沉默的他,似乎和平日的他很不同。
又或者,这才是真正的他?
就在所有人都在猜测的时候,只见景华忽的出声大笑。
“有趣!”他嬉笑道,“真是太有趣了,你们这是要打架吗?”
他一脚踩在桌案上,晃着宽大的衣袖,环视着四周。
“可是我胆小啊!”他直接说道,“你们打架,我躲还不成吗?”
荆长宁笑了笑:“也不是不可以,反正,我只是问问。”
景华冲着荆长宁挑了挑眉毛。
“那不就成了,孤累了,孤要回去陪乐月。你们想怎么打,不要扯上孤。”
说罢,他挥了挥衣袖,大步转身离开。
荆长宁笑了笑,又轻轻屈起一根手指。
“那我问完了。”她说道,“我也走了。”她打了个哈欠。“的确有些困,我也去睡个回笼觉。”
说罢,她拉起文逸的手。
“走啦走啦。”她嬉笑着,“天色还早,睡醒后还可以去桃园里赏赏桃花,桃园里的桃花开得煞是好看。”
文逸被荆长宁这样拉着,脸微微有点红,轻轻颔首。
二人就这样直接从广场上离开,留下剩下的人面面相觑。
“然后呢?”云襄望着萧嵘。
萧嵘打了个哈欠。
“她问完了,就没了呗。她都说了只是问问。知道了她想要的答案,不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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