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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世长宁-第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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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种凛冽之感扑面而来。
文逸想了想。
“让我帮你如何?”她问道。
荆长宁转头望向文逸:“你要帮我?”
文逸毫不犹豫地点头:“你帮了我那么多,我当然要帮你。”
荆长宁微笑道:“我帮你是我自愿,更何况,林国很大,这潭水也远比以想象的要深得多,你何必牵扯进来?”
“因为帮你也是在帮我自己。”文逸说道,“算是,我和你换,用我不需要不想要的东西,换成你最需要的东西。”
荆长宁眉心微敛:“你想做些什么?”
文逸拉起荆长宁的手,交叠再自己的掌心之中。两双手的温度很快叠加在一起。
“长宁,你娶了我如何?”她说道。
……
“你……”
“你娶了我,我就可以恢复女儿身,堂堂正正地活在阳光之下,而你,就是整个文国的驸马,要知道,文国虽然衰败,但它有着其他六国都无法比拟的一个优势,其他六国皆因三百年前文王的分封而起,所以无论如何,文国只要不亡,它就有号令天下的能力,它代表着天子,代表着最正统的王权,它占据着天下大义!”
荆长宁怔怔地望着文逸。
文逸嘻嘻一笑。
“长宁,我把大义给你,你把自由给我,如何?”她轻声道。
大义,那是个虚无缥缈的词,自由,也是个空荡的许诺。
但荆长宁懂文逸的意思,她不是在说笑。
如果她娶了文逸,文王退位,她便是文国的王夫,她掌控着整个文国最巅峰的权力,还有整个天下的大义。
林国再强,但只要文国还在,林国就是谋逆,只要他日有足够的力量,她可以光明正大堂堂正正地挥师北上,血耻,复仇。
“我会耽误你,婚事,终究是一个束缚。”荆长宁道,“还有,若是他日我输了,文国也会和我一起,步楚国的后尘。”
楚国的后尘,是亡国。
文逸撇了撇嘴:“婚事?就像当初和丹雪那家伙说得一样,这样的婚事很有意思,它不是束缚,而是另一种自由。”她顿了顿,“至于文国,日后,文国和林国的对立必然会走到你死我活的地步,我把你绑在文国的船上,反倒是我占了便宜。”
文逸嘻嘻一笑:“怎样?你娶了我,这真是一个很有意思的买卖,很划算的。”
荆长宁望着文逸认真的神情。
“好啊。”她说道。
……
“什么!郎君要娶文逸?!”难得南宫落月清淡的神色被打破,“这是怎么一回事?!”
荆长宁屈起手托腮。
“对啊。”她嗯声道,“不出意外的话,明日文王就会向诸国颁下诏令,令行天下。共贺公子逸的大婚之礼。”
南宫落月沉默片刻。
“那……是你娶她,还是她娶你……”
“当然是我娶她啦!”荆长宁点头道。
……
诏令一共六份,每一份都是喜庆的大红颜色,烫金的祥云瑞鹤栩栩如生。
——邀诸王共赴文国,贺文国公子逸与圣谷弟子荆长宁百年之好。
文逸眨着眼睛看着文王将玉玺就这么按了上去。
七国之盟,贺她和长宁的婚礼,如投石入水,这天下局势,想必真正开始了一番动荡。
“怎么?不开心吗?”文王望着发呆的文逸。
文逸笑了笑:“怎么会?只是父王就不用解释一句,我的女儿身吗?这样的诏令,很容易让天下人误解的。”
文王笑了笑。
“所谓的误解,自然需要逸儿自己去解释。毕竟,你需要学习独当一面。”
文逸点了点头。
“我会做得很好。”她微微一笑。
☆、第202章 六国之人心
文国的边疆封锁,随着从文王宫内传出的六份诏令,彻底地打开。
高车之上,装饰着华丽繁复的纹络,一位位使臣朝着九州各处而去。
毗邻的丹国、易国、景国……向东的云国,占据北方的羽国,以及国土辽阔的林国。
随着距离的远近,一份份诏令接连落到诸王的手中。
……
易国,岁新城。
易禾手中正压着一宗卷轴,微微不明朗的光线里,有“隐兵”的字样在其间绰约,明黄色的龙袍下,半露着深灰色的衣衫,他的神思微微有些惘然。
忽的,有使臣从宫殿外快步走进。
片刻后,易禾怔怔地望着诏令之上荆长宁的名字,指节深压,泛出青白颜色。
“这不可能!”
他的眉宇间蓦然闪烁出一种光。
“不,我不能看着你嫁给公子逸!”
“易王殿下……”使臣轻声唤了声。
“备车,孤要去文国!”
……
丹国,红蔷城。
丹雪悠悠地坐在秋千上百无聊赖地晃着。
一个使臣匆匆从宫外走近。
“你手里拿的是什么?”丹雪从秋千上跃下,拦住了那个使臣。“给本公主看看!”
使臣沉默片刻,丹国和文国关系一向相交莫逆,他也知晓丹雪在丹国的地位。犹豫片刻。还是递了过去。
片刻后,一声沉闷的声响,诏令恍然从丹雪指间跌落到泥壤间。
“这不可能!”她捂着嘴惊道。
“为什么?为什么你不娶我,却要娶文逸?”
她蓦然转身,几步朝着宫外走去。
“备车,本公主要去文国赴会!”
……
景国,岚盛城。
“什么,荆长宁要和文逸成亲!”景华愣怔了足足半刻钟。
使臣只听朝殿内传来景华排山倒海的笑声。
“孤早就知道,他们两个不正常!好好两个大男人当初都想给孤侍寝?!不过这龙阳之好也就罢了!这……这文王的脸皮也是够厚的,居然有胆子昭告天下?!有趣有趣!”
“……景王的意思是?”
“去!当然去!这天大的热闹,怎么能少的了孤的份!哦,对了,带上乐月,让乐月看看,那姓荆的和孤想比,不对,那姓荆的喜欢的是男人,还怎么比得上孤?”
……
云国,紫朔城。
“阿嵘,嫂子被人挖了墙角!!”云襄一脸忿忿颜色,急吼吼冲进一个院子喊道,“只要你一声令下,我马上带着云天会的兄弟们,抄上家伙把嫂子抢回来!”
萧嵘呛了声,一把卷起桌案上的书画,登时站起。
“发生什么了?谁要抢我媳妇?”
云襄急吼吼道:“文逸!那个文逸!他要和嫂子成亲!文王昭告九州的诏令都送来了!!”
萧嵘捋了捋袖子。
“哎呦我去!居然敢抢我媳妇!文逸那小子搞什么?!”
他忿忿站起,在院子里来回踱步。
“不行!小爷要去找我媳妇!再狠狠揍文逸那小子一顿!我媳妇?我媳妇是他能打主意的吗?”
“那……”
“赶紧去!赶紧的!”
……
林国,临秋城。
林蔚然望着面前的诏令,不急不缓地轻轻读完。
等到看完了最后一个字,林蔚然轻抬眼眸,望了眼面前文国的使臣。
“你很有胆量。”他勾了勾唇道。
使臣闻言,禁不住周身战栗。
这是林国,林国和文国早就势成水火,文王以天子身份行下的诏令,林蔚然会怎么应对?他又会怎么样?
一侧,墨凉安静的立着。
林蔚然轻抬眼眸,望了墨凉一眼。
墨凉点了点头,动作稳定的向前迈了两步,随后是腰际一道白光乍现。
血溅三尺。
使臣死不瞑目地倒在林蔚然面前。
林蔚然平静地将诏令随手抛到地面上,很快被血水浸泡。
“荆长宁……”他冷冷地重复了这三个字。“看来,孤真的不能再容你了。”
墨凉平静问道:“王上想怎么做?”
林蔚然轻抬眼睑,目光阴凉地在墨凉身上转了一圈。
“孤一共下了三局棋,皆被荆长宁化解,但说真的,我并未下狠手。”他微凉的话音轻缓。“第一局,孤只不过用易修,耗损了丹国四万兵马,易国七万兵马,易国在两年内已经算是毁了。第二局,孤借荆长宁之手除了高泰,拔去父王旧部在林**中的势力。第三局,丹云之战,云国四十万兵马的粮草尽毁,丹国死伤又是五万。”
墨凉平静地听着林蔚然的话语。
“可是若不是荆长宁!”林蔚然的话音忽的有些急促,“若不是他,第一局孤就可以毁了易国,第二局,孤就可以杀了文逸!第三局,丹国就会亡!文国也会因着文鸿彻底落入孤的掌心!都是他!”
墨凉平静地继续问了句:“所以,王上想要怎么除去他?”
林蔚然微微笑了笑,显得有些怪异。
“不过,孤也没有输,自始至终,孤都是赢的,他若能做的,只是被动地化解孤的局罢了。”林蔚然低身,重新拾起了落在地面上的那份诏令。
诏令被血浸泡,看起来有些可怖,林蔚然微微笑着,邪魅和冰冷混杂在一处,融合得无比和谐:“他想要的,是名利地位,如果,孤把这些都毁了呢?”
墨凉怔了怔。
“王上的意思是?”
林蔚然微笑地望着墨凉,眸色有些戏谑的凉意。
……
羽国,风楠城。
庄文山望着羽溪生。
“王上,您看着这份诏令,已经有半个时辰了,可是有什么不对劲?”
羽溪生右手拇指指腹在荆长宁的名字上摩挲了下。
“长宁?姓荆?圣谷弟子?这是巧合?还是这才是真正的她?”随着翕动的唇齿,羽溪生呢喃的话音淡淡。
“王上?”庄文山疑惑又唤了声。“王上要去吗?”
羽溪生轻抬眼睑。
“道不同,不相为谋。我,为何要去?”
庄文山惊了惊:“可是文王的诏令拒绝了总归是不好的,我羽国向来以仁义治国,尊礼义,识廉耻……不去的话,可能不太好。”
羽溪生想了想,目光落在庄文山身上,很是随意地挥了挥手。
“所以,这次便由你去吧。”羽溪生道。
☆、第203章 让你见见他
五月初十,宜嫁娶。
“据说婚礼前,男女双方不宜见面。”南宫落月轻理着荆长宁的金色凤袍。
金色丝线在艳红色的锦布上绣出一只金色的凤,鲜艳夺目。
文逸如今是文天子唯一的女儿,她的婚礼,当是九州之中一场盛华。
“真是,瞒尽天下了。”荆长宁微微摇头。
南宫落月轻轻地把凤袍披在荆长宁肩上,长长的吉服拖曳在地面上,呈波纹状的浪。
“可能会有些重。”南宫落月道。
荆长宁眨了眨眼睛。
“凤袍还好,文逸的凰袍估计得压得她喘不过气来。”她嘻嘻笑道,“还得折腾一堆乱七八糟金的银的玉的插在脑门上。”
南宫落月愕然。
“这是婚事,郎君要不要认真一点。”
荆长宁一本正经点头。
“我很认真啊!我要娶她!”
……
文逸拔下束发的玉簪,望着一脸懵的小棉。
“过来,桃花妆你会画吗?”她问道。
小棉愣愣地点了点头。
文逸把一堆妆粉胭脂眉黛推到小棉面前。
“给我画。”她说道。
小棉战战兢兢地后退两步。
“公子……我……”
“我什么我?会画就别支支吾吾的,还有,以后别叫我公子。”文逸脸往前一凑。“叫……公主。”
小棉大惊,扑通一声吓得跌坐到地面上。
……
文国王宫最大的广场之上,一排一排的席位汇聚了这个天下权力最中心的七国。
鲜艳的红毯从宫门一直铺到朝殿的玉阶下,荣贵而华丽。
沿着红毯两侧,依次是林国、云国、羽国、丹国、景国、易国六国使臣。
林国来的人很面生,据说是如今林国的右将军谭易水,他如今在林国正是混得风生水起,十分得林王的器重。
谭易水微微抬眸,右脸上横亘着一条疤痕,并不狰狞,反倒是褪去了那原有的三分儒雅,彻底地融入鲜血的洗练。
这是一场婚宴,更是一场七国的会盟。
谭易水的眼眸却很是惘然,像是在……走神。
他的脑海中有一张脸,一张有些病态苍白却秀雅绝伦的脸。
……
十日前。
那是在林国宫殿之中,一道墨色潇冷的身影拦在他的面前。
“你要做什么?”谭易水抬眸,冷冷地望着墨凉。
墨凉平静地深望了谭易水一眼。
“想必王上已经同你说了,此次文国由你前去,你应当知晓该怎么做。”
谭易水嗤笑一声。
“不用墨大人前来提醒我,我大哥在你们手里,我知晓该如何做。”他冷然向一侧迈步,便欲穿过墨凉离开。
墨凉平静地向一侧迈了步,不偏不倚挡在谭易水的前方。
“我有话同你说。”他轻声道。
“虽然当初你算是救了我,但断指之仇,我不会忘。”谭易水依旧冷视着墨凉。
墨凉微微愣怔,神思像是有些奇怪地凝滞住了片刻。然后他笑了,唇角轻轻一勾,划过一个温凉却有些明媚的弧度。
“你若有能力杀我,我便不会拒绝,你若没有能力,何必停留于言辞上的不甘?”他轻声道。
谭易水沉默片刻:“你究竟想做什么?”
墨凉上扬的唇角平展落下,依旧是氤氲着冷淡拒人的气息。
“王上让我毁了荆长宁,我需要你帮我。”他说道。
谭易水皱眉,他对荆长宁知晓不深,除了之前知晓黎夏曾随在荆长宁身边,便只有他圣谷弟子的身份。
他下意识想出言拒绝,心底却陡然泛凉。
“你没有能力拒绝,便不要尝试。”墨凉轻飘飘的言辞落在耳畔,很轻,却让他的心一紧。王上一直在试探他,墨凉是王上的人,这会不会也是一个试探?
他不能出错,大哥还在他们手里。
“你随我来。”墨凉轻落下一句言辞,负手离开。
谭易水咬了咬牙,跟了过去。
深宫几转,那是一处僻静的楼阁,谭易水知道,那是墨凉的地方。
墨凉轻迈步走了进去,谭易水咬牙跟了进去。
屋里很暗,可以说,没有窗,几只烛火飘然摇曳。
等谭易水走进之后,门就这样关上了。
微暗昏黄的火光映得眼前这个男人格外地幽暗,像是来自地狱里的幽魂。
“你可有见过荆长宁?”墨凉淡然语道。
谭易水摇了摇头:“除了刺杀王上时远远瞧过身形,并未见过他的长相。”
墨凉的视线微微下垂。
“那我让你见见他吧。”他说道。
话音微微寥落,谭易水忽然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说不出来,像是猛然间被坠入冰水,又被扔进了滚油。
墨凉轻轻地摘下了面具。
谭易水怔怔地望着墨凉的那张脸。
秀雅绝伦……
……
“吉时已到,婚礼大典开始!”
嘹亮的唱词把谭易水的神思拉回,一抬头,便瞧见了红毯尽头携手走来的两个身影。
他的目光凝在其中一张脸上。
……那我让你见见他吧……让你见见他……
谭易水望着荆长宁的脸,脑海中不断回荡着墨凉的话,手掌间渐渐冰凉。
……
荆长宁拉着同心结的一端,缓步从宫门朝着朝殿中央走去。
一眼望去,最先见到的便是易禾,她微微错愕了下,然后扬唇冲着他轻轻一笑。
“好久不见。”她用口型轻轻唤了句。
易禾惘然地望着荆长宁,有些不解。
“不用担心。”荆长宁又道。
易禾沉默。
“我去,还搞个正儿八经地婚礼!”景华小声对着东方乐月笑道,“两个男人谁娶谁是个问题,没想到啊没想到,是那荆长宁娶了文逸。这文王心也太大了,就这么把自己儿子嫁出去了?”
东方乐月望着荆长宁痴痴地笑着。
“荆郎君那么厉害,当然是她娶文逸,难不成要让文逸娶她?他够资格吗?”
景华怔住,旋而把东方乐月的脸掰过来对着自己。
“你怎么一心向着那荆长宁?他有什么好?”
东方乐月想了想。
“她哪里都好。”她答道。
“我不管,除了孤,其他男人你都不准说他们好!”景华望着荆长宁咬牙切齿道。
东方乐月点了点头。
“好啊!”她说道。
景华松了一口气,心想这还不错。
“可是荆郎君不是其他男人。”东方乐月嘻嘻笑道。
☆、第204章 假凤倾虚凰(上)
再走几步,荆长宁便瞧见了丹雪。
那丫头咬唇望着自己,将手里的帕子来回绞着。
荆长宁移开目光,继续向前走着。
再前面便是羽国了,来人荆长宁并不太熟,是羽国的庄文山,荆长宁暗松了口气,还好,还好不是愚生。
再走几步,便瞧见了一双幽怨的眼睛。
萧嵘忿忿地抓起桌上一块糕点,望着荆长宁狠狠地咬了一口。
结婚这么大事情都不告诉我!
你丫个没良心的!
不过……为什么她是新郎?
那旁边那新娘是文逸?
小爷我就静静看你怎么玩!
看你怎么收场!
荆长宁默默地冲着萧嵘翻了个白眼,径直走了过去。
“嫂子她……”云襄在桌下踢了萧嵘一脚,“这亲还要抢吗?”
萧嵘气鼓鼓地扭过头。
“她又不是新娘,我抢过来干嘛?我嫁给她吗?”萧嵘甩了甩手。
云襄望着萧嵘一脸幽怨小媳妇的模样。
“其实我觉得她要是开口娶你,你肯定是愿意的。”云襄一本正经说道。
萧嵘一脚拧在云襄脚面上。
“贺礼送了十万两黄金,还有空瞎侃,还不赶紧吃回来!”说罢,萧嵘一块绿豆糕塞到云襄嘴里。
再往前走,荆长宁隐约间感觉到一双微烫的视线。
她的瞳孔微微一凝。
黎川?
她记得他当初和黎泽一起刺杀林王的场景,只是当初她还不知道他们二人是楚国旧人,只是在九雨峰中见过黎夏之后,黎夏把一切都坦白地告诉她了。
她记得那两个刺客的长相,所以一眼就认出了黎川。
可是……林国来的人不是谭易水吗?
那个如今在林国混的风生水起的右将军,连庄新都几次差点栽在他的手里。
谭易水抬起脸,两个人的视线交缠到一起,心中皆是惊疑而复杂。
谭易水细细地望着荆长宁的脸……又想起墨凉面具下苍白的容颜……
这个世上怎么会有这样相象的两个人,几乎可以说是完全一样……
一种惊怵陡然间从谭易水心头泛起,如此相象到几乎分辨不出的两张脸,只有……
双生。
……
透过半透明的红纱,握着同心结,文逸小心地随在荆长宁身侧,一点一点地走到朝殿的白玉阶前。
文王坐在王位之上,透过一步步走来的文逸,仿佛看到了当初的霍怡。
同样的光彩照人。
“这是怎么回事?”有低低私语在百官之中传来。
“这是公子逸?”
“传闻公子逸喜欢男人,一直都以为是传言,可是……这不是胡闹吗?”
“也不仅仅是传闻,据说当初公子逸和那个叫陶渐深的就不清不楚的……”
“可是……这荆长宁又是怎么一回事?他凭什么娶公子逸?要知道公子鸿已死,公子逸日后必然会问鼎王座,他这样娶了公子逸,岂不是说整个文国都落入他的手中?”
四下窃窃私语,萧嵘抬眉望了文王一眼,这样的言辞就是一国的人心,他任由这样的言辞动荡,很容易使人心涣散。
不过……他们说的也都有道理,难道小宁儿“娶”文逸是为了掌控文国?
然后以文国为中心,向林国……
可是文逸呢?文逸为什么会答应?
这是一场交易?
如果真的是一场交易,那么文逸毕竟是一个男人,他岂不是太亏了些?还是说是因为小宁儿刚刚帮他把王位夺了回来……若是他真的喜欢男人然后喜欢上小宁儿……那洞房……
萧嵘忽然有种想要吐血的冲动。
只能等这成婚大典结束,他要立刻把小宁儿抓过来问清楚!
转头,只见易禾和丹雪也是一脸压抑不住的想要冲上去的样子。
萧嵘默默地望着已经开始拜天地的荆长宁和文逸,安静地扯过拿起酒壶朝着嘴里灌了一口。
“你打算怎么做?”
刚拜完天地,荆长宁轻声问了句身侧的文逸。
文逸轻声一笑:“当然是实话实说喽,本来,就没什么见不得人的。”
说罢,文逸拉着同心结,朝着文王身边走去。
整个广场上的目光全然落在文逸面上,窃窃私语,目光疑惑。
凰袍飞扬火般的颜色,烈烈攀延着风的轨迹,此刻的她,如翱翔九天的一只凤凰。
绚烂,夺目。
荆长宁含着浅笑地站在她的身侧,彼此握紧手中同心结的一端。
文逸扬起手,揭落遮在面上的红纱。
轻纱随风而落,旋转几个沉浮和华丽红艳的长毯融为同一颜色。
那一瞬,文逸的面容上露出释然的笑靥。
“今日,文国公主文逸,以泱泱文国为聘,嫁于圣谷弟子荆长宁!”
她的话音清脆,掷地有声。
什么?!
陡然间,整片广场陷入一片死一般的寂静。
公主?!
以文国为聘?!
如平地起惊雷,众人久久回不过神来……
半晌后,才传来倒抽冷气的声音。
“他是女儿身?!”
“什么叫以文国为聘?!”
景华默默望着文逸吞咽了一口唾沫。
或许在场间,就他反应得最快了。
“好漂亮的美人,我当初怎么没发现她是女儿身?!早知道当初他说要和我在一起的时候……”
“怎样?”东方乐月微笑着剜了景华一眼。
“我……我就赶紧跑!”景华吞咽了一口唾沫,默默转头,嘟囔道。“我……我哪敢……”
红艳的凰袍迎风猎猎,文逸迎着所有人的目光,眸含浅笑。
“就是这样,”她举起和荆长宁共同握着的同心结,“今日,我文逸在此昭告天下,我瞒了十六年的女儿身!更要让全天下知晓,我会是文国的王,而荆长宁会是文国的王夫,从今日起,她的话,就是我的命令!就是整个文国于天下的立场!”
以国为聘,以国相许。
有一种豪迈而壮阔的气浪席卷在场的所有人,七国之间,百官林立……
那个女孩子坦然揭露瞒了十六年的女儿身,然后,以一场倾国盛嫁,许一人心。
“还挺浪漫。”景华喃喃道。
东方乐月叹了声:“可惜。”
“什么可惜?”
可惜荆郎君也是女儿身,否则,这真的是一场盛世华嫁。
“可惜丹国多少女儿家要为了荆郎君出家做姑子了。”东方乐月撑着手,朝着眼眶通红的丹雪怒了努嘴。
☆、第205章 假凤倾虚凰(中)
“逸儿的女儿身孤是知道的。”安静良久的文王开口道。“礼成之后,孤会把王位传给逸儿。”
一语落,又是层层浪起!
女儿家称王?
曾经丹王也想过这样做,但碍于朝堂间以及丹雪自己的恳求,最终还是让梅姬有了身孕,所谓的传位给丹雪,就这样湮没沦为过往。
那文逸呢?
“这……这……怎么能够把文国交到一个女子手里?!还由着她胡来,把文国的权力给那所以的圣谷弟子荆长宁?!”傅义几步走到文王面前,重重跪下,恳切道。
傅义是傅丽儿的父亲,他的心里一直倾向的反倒是公子鸿,若不是荆长宁横插一杠,傅丽儿嫁给公子鸿,他早就倚得东风,水涨势高了。
文王平静的望了傅义一眼:“孤的决定。不会变更。”
傅义咬牙:“女子向来心志不够坚定,如何能让我文国立于乱世,王上三思。”
文王平静地将目光落在文逸身上。
文逸轻抬眸,微笑着望向傅义。
“我以男儿身活了十六年,这十六年,公子逸性情如何你们应该知晓,我的心志如何,你们心中应该有数。”
她能始终压文鸿一头,靠的不仅仅是文王和秀淑王后的宠爱,若她真的无才,又怎能做到名誉天下。别忘了,她还是天下五公之一的文逸公,她和如今的林王、羽王、景王皆是齐名。
傅义沉默片刻,他当然知晓文逸虽然是女儿身,但无论才能还是心志,皆是翘楚。
可是……
“可是女子称王,九州尚未有先例!”傅义道。
“那我便开这个先例!”文逸道。
“继往开来,我便创下这个先例又如何?为王者,需拥王室血脉,有治国之才,识人之明,决断之力,这些,我都具备。”
文逸一振凰袍。
“如此?诸位大臣可还有异议?”她的目光平静,自在场大臣面上一一掠过。
一片寂然。
“如此……”文逸轻笑。
话音被打断。
“老臣还有一问!”傅义壮着胆子道,“既然公主有心为王,为何要以文国为聘嫁于荆长宁?!这岂不是将我文国大好河山拱手相送?试问,哪一个为王者会如此弃一国于不顾,轻易许给他人?”
文逸笑了笑,挥了挥手中的同心结。
“夫妻,本为一体。她既是我,我既是她。”她说道。“如此,不够吗?”
荆长宁笑了笑,朝着文逸走近了一步。
“如果说,一定要从天下人中选出一人配上公主,那这世上还有比我更合适的人吗?”她平静地望着文国的百官。
文逸已经做了很多,她挡住了所有关于她登位的诘难,那么关于这场婚事,剩下的那些,是她站出来的时候了。
场下,传来一声轻哨。
“那是!虽然丹云之战后,小爷我和荆长宁如今势不两立,但小爷不得不佩服,当今世上,能数得上名的青年才俊,荆长宁当称第一啊!”萧嵘挑眉悠悠道。
荆长宁不着痕迹地轻笑。
“哦,对了,既然文逸这厮是个大姑娘,这天下五公硬生生地少了一个多难听,”萧嵘望着荆长宁,扬了扬手里的酒壶,“给长宁如何?长宁公,不错,挺好听啊。”
萧嵘望着云襄露齿一笑。
云襄点头附和:“好像有点道理。”
萧嵘在桌案下给了云襄一脚。
“不对!何止是有点!简直是太有道理了!”云襄喊到。
你个见色忘义有异性没人性的玩意!云襄喊完就在桌案下还了萧嵘一脚。
“女儿家称王,”易禾笑了笑,“如此,也并无不可,文国公主巾帼不让须眉,再加上有荆先生辅佐,如虎添翼,文王的魄力倒是让孤叹为观止。”
巾帼不让须眉,两个女扮男装的女子瞒尽天下,这天下男儿,这乱世争雄。
易禾轻叹一声。
真是让人觉得枉做男儿。
……
萧嵘云襄和易禾的接连话语,又将文国的人心推到了另一处波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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