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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世长宁-第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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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停下来干嘛?”她问道。
“我想问你一件事。”萧嵘说道。“我那天,真的不帅吗?”
那天……
——“你以为你这样很帅?”
——“难道不是吗?”
荆长宁附耳上去,除了告诉萧嵘高泰身边的那个死士是南宫落月,还说了句。
——“浑身湿漉漉的,整个人泡得发白,就像刚宰过的,在开水里滚了一波的……老母猪。”
想起那天的事,荆长宁翻了翻眼睛:“其实,你来救我,不看脸的话,还是有那么一丢丢帅的。”
“喂,什么叫一丢丢?还有,什么叫不看脸?”
“就是,就是脸泡的发白,怎么看都不好看,怎么看很像老母猪啊!”荆长宁含糊笑道。
萧嵘郁闷地跺了跺脚,一垂眸,对上了女孩子亮晶晶的眼睛。
很亮,很干净,就像一汪晶莹的水。
“成!”萧嵘泄气,“你说什么都对。”
荆长宁好奇问道:“对了,还没问你,那个水阵是怎么回事?”
萧嵘想了想,意味深长地笑了笑:“对了,你看没看见景华脑门上那块淤青?”话刚出口,他忙道,“不对,景华那家伙进来的时候你已经睡了,你没看到。”
“说重点!”荆长宁强调。
萧嵘哦了声:“那个水阵是一个翘板,既然是翘板,连接处就必然是活动的,我顺着水游上去找到了那块活动的板,然后把它掀了,你说巧不巧,景华就在下面,刚好落他脑门上,好大一块淤青!”
说到最后,萧嵘已经笑得一张脸都皱了起来。
荆长宁无语地望着他。
“你赢了,你厉害。”她说道。
萧嵘嗯了声:“那是!”
荆长宁背过身去,目光落在鸣烟湖一片柳色之中,轻轻地抬起手,压在心口处。
那里,跳的飞快。
在荆长宁转身的那一瞬,萧嵘抿了抿唇,面色有了一抹犹豫。
东扯西拉地说了半天,他其实一直有一个疑问想问她。
他想问她,为什么宁愿断臂也要救他。
可是一次次话及唇齿边,他又一次次犹豫了下来。
第一次,她明明可以不顾一切和南宫落月联手挟持下高泰,为什么只是看黎夏一人闯入就放弃了那最好的机会?是因为担心他吗?
第二次,她明明应该知道高泰只是一时不甘才提出断臂的要求,可是为什么她没有看出来,甚至还答应了他的要求?是因为想救他吗?
一种灼烫的思路在他的脑海中勾勒。
会不会像他对她一样,她其实对他,也是有情义的?
那种酸酸甜甜的,很懵懂的……爱情?
萧嵘攥紧拳心,却有些患得患失不敢开口。
荆长宁抬手,折下一根细长的柳条,转眸望向萧嵘,眨了眨眼睛。
“你医术很好对吗?”她问道。
萧嵘下意识点头:“那是!这世上的病若是我都治不了,就没人能治了!”
荆长宁想了想:“那我想问你,心跳加快,总是觉得胸口发热,脸发烫,是一种病吗?”
萧嵘想了想:“胸口发热脸发烫,也许是受凉,心跳加速?这个病症倒是少见,不过也不是没有先例,不过是一直跳?还是忽然跳?”
萧嵘皱了皱眉,细细想着,这个病症有些奇怪,他也拿捏不准。
荆长宁想了想,向着萧嵘的方向迈进了一步,敛眉想了想,又向后退了三步。
像是试探一般,她摇了摇头,又向前迈了两步。
如此几番,她最终在萧嵘面前站定。
“就是,离你近,病症重些,离你远,病症就好上许多。”她点头认真说道。
萧嵘忽然想起来小宁儿在某些方面是白痴。
她会不会是动情了自己却不知道?
那他该怎么办?他要怎么做?
“靠近我?心跳会加速,脸会发红,胸口发烫?”萧嵘装作不懂的样子。
荆长宁红着脸点了点头,然后伸手拉起萧嵘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口,“不信你自己看。”
萧嵘面色也一瞬涨红,他想了想,一把拉住荆长宁的手,按在自己的胸口:“怎么办,我的心也在跳个不停?”
荆长宁坦然摇了摇头:“要不我离你远点?”
说着,她向后退去。
萧嵘却一把拉住荆长宁,眸微低,将她泛红的脸容尽收眼底。
“如果这是病,那我放弃治疗。”
他垂眸,对着怀里女孩子红润的唇,低头吻了上去。
荆长宁的眼眸一瞬间瞪大。
这不是萧嵘第一次吻她,当初设计害易修时,她受伤被萧嵘救的时候,也曾被他浅浅吻过一次。
她不在乎这些虚礼的。
可是这一次……
心跳得很快,像是下一刻就能从口中跳出。
很奇怪的感觉,唇瓣是滚烫的,像是火一般,却又有着水的柔软。
就像,水里裹着一团烫烫的火。
她眨了眨眼睛,没有推开萧嵘。
柔软的唇瓣贴合在一起,唇与唇摩擦,温度更高了些。
水,似乎快裹不住火了。
那就放它出来,荆长宁俏皮地想着,然后张口对着萧嵘的唇咬了下去。
萧嵘的眼眸一瞬瞪大。
她这是……在回应他?
丝缕的血腥味道,反倒有些撩人。
微微有些窒息。
荆长宁指间一松,鲜嫩的柳枝随风漾了漾,落在了鸣烟湖清亮的水面上。
在心跳动到最快的时候,荆长宁舔了舔唇,最终推开了萧嵘。
她望着萧嵘被咬破的唇:“这究竟是什么病啊?”
萧嵘舔了舔唇,小心地回味了下。
“这不是病,这是爱情。”他说道。
“爱情?那是什么东西?”荆长宁学着萧嵘的样子舔了舔唇,“好像,很好吃。”
萧嵘望着荆长宁认真得不能再认真的表情,脑门垂下三条黑线。
“爱情不是东西。”他说道。
“不是东西好像是骂人的话,那爱情一定不是好东西。”荆长宁说道。
萧嵘噎住片刻。
“可是不管它是什么东西,一旦它出现了,就像一团火星,会燃起燎原。”他顿了顿,目光定定地望着荆长宁,“就像,我很早很早以前就喜欢上你了,很喜欢很喜欢。”
荆长宁怔住。
“那?”她反手指向自己,“我也喜欢上你了?”
萧嵘很开心地笑着点头:“喜欢,就是心跳加速,胸口发烫,脸红,离得越近,症状越严重,直到……病入膏肓。”
荆长宁想了想:“可是我还没想好,要不要喜欢你?”
☆、第165章 很有趣的事
萧嵘怔了怔:“为什么不呢?”
荆长宁答道:“你说了,这是病,既然是病,那就得治。”
萧嵘笑着摇头:“不治之症。”
荆长宁沉默,将手放在心口,向后退了几步。
“不治之症?”她喃喃道,“会怎么样?”
萧嵘望着荆长宁,温润笑了笑:“会让两颗心贴得更近,就像景华和东方乐月,可以为彼此去生,去死,会有些累,但也是有好处的,从今以后,你就不是一个人了,无论多少风雨,都有一个人和你携手面对,你笑,我陪着你高兴,你哭,我陪着你难过。”
荆长宁沉默片刻。
“似乎,是一件有趣的事。”她喃喃说道。
萧嵘点头:“对啊,本来就是一件很有趣很有趣的事。”
荆长宁安静地望向那根浮在鸣烟湖水面上轻晃的柳枝。
她轻抚胸口。
“你让我想想。”她说道。
萧嵘笑了笑,心中暗松一口气。
她没有说拒绝,便是一件很好很好的事,其他的,他不急的,都等了那么久,他一点也不在意继续等下去。
……
……
林国。
林蔚然望着手心的一颗棋子。
“你说,我这一局是不是输了?”他望向墨凉问道。
墨凉还未从林蔚然刚刚所说的那局棋中回味过来。
丹国,高泰……
林蔚然输了,赢得,自然便是宁儿……
唇角勾了勾,墨凉清浅笑了笑:“棋局没有问题,只是高泰选错了人质,明成没有错,东方乐月牵扯太多。”
林蔚然望着墨凉轻勾的唇角,神思忽的恍惚了下。
露出面具的唇因常年中毒有种异样的苍白颜色,脸部轮廓温润。
“你这面具,有十多年未曾取下了吧。”林蔚然话音一转,忽道。
墨凉指尖不着痕迹地轻顿。
“当年王上偷天换日救下我,我只能藏住这张脸,否则也不会活下来。”他微笑道。
林蔚然道:“当年,是因为林国中认识你这张脸的人不在少数,如今过了十多年,容貌定然与当年发生了很大的变化,说来,你也不用顶着一张面具度日了。”
墨凉从容不迫地笑了笑:“楚长安已经死了,我大概也是不想看到那张属于他的脸,再说了,十一年了,这张面具早已长在我的脸上。取与不取,也无甚意义了。”
他轻捻棋子,落在棋盘之上:“不过高泰死了,也是好事,旧人尽除,这林国,才能一点一点牢牢落在王上手中。”
高泰的确有领军之才,但他曾是死去的老林王的心腹,在军中有莫大的影响力。
林蔚然将沉思的目光从墨凉面上移开。
“谭易水现今如何?”他问道。“治军领兵,他的确很有才能,我更看中的,是他是否有足够的忠心?”
墨凉垂眸,接话道:“有黎泽在,谭易水不敢轻举妄动,王上若是不放心,等林国军队有了起色,大可杀了谭易水。”
林蔚然沉思片刻。
指尖捻起一颗棋,落在棋盘正中。
“你输了。”他望向墨凉说道。
墨凉怔了怔,望向棋盘上的局势,黑子已然被白子围困,再无翻身的可能,他坦然道:“王上赢了。”
林蔚然神情莫辨。
“天色还早,再来一局如何?”他望着墨凉道。
屋外,一阵清风乍起,吹乱了林蔚然额间落下的碎发。
墨凉点了点头,起身整理棋盘。
……
……
中午时分,荆府里来了一个客人。
“齐寻亮?”萧嵘从屋内走出,几步上前,熟稔地拍着齐寻亮的肩膀,“你小子终于想起来来看我了?”
齐寻亮笑了笑,有些赧然地挠了挠头。
“公子和会里的兄弟们托我前来向嵘公问声好。”他说道。
屋里很快热闹起来,正午,正是饭点的时间,席延折腾数日,总归是做出些能吃的东西了。
桌上,荆长宁有意思地打量着齐寻亮。
“我在丹雪的招亲上注意过你,你一个读书人运气还挺不错,闯了好几局。”
齐寻亮恭敬对着荆长宁行礼,话音有些微酸:“相必这就是海哥儿提过的荆郎君吧,果然是闻名不如见面,难怪嵘公舍了我们一帮兄弟也要追随您。”
荆长宁怔了怔。
“什么舍弃一帮兄弟?”她问道。
萧嵘咳嗽了声,然而齐寻亮像是刻意忽略了似的,兀自说道:“您是不知道,嵘公为了你退出了他一手创办的云天会,公子襄为此不知捶胸顿足……”
萧嵘扯过齐寻亮,一个黑糊糊的猪蹄塞到他嘴里。
齐寻亮脸憋得通红:“嵘公,我没说错啊!”
萧嵘一巴掌拍在他的后背上:“吃你的,少说话!”
荆长宁面色愣怔,兀自夹着盘中黑糊糊的饭菜,不知所味地往嘴里送着。
萧嵘堆着笑望向荆长宁:“你别听他瞎说,我退出云天会是因为我实在是太厉害了,总一直占着副会长的位置会让大家压力太大,云天会是大家各自施展才华的舞台,我一直占着副会长会打击大家的自信心、竞争心、上进心……”
荆长宁心头“扑扑”地又跳了起来。
“所以终究还是因为我是吗?”她抬起被猪蹄糊得黑乎乎的脸,认真地望向萧嵘问道。
萧嵘涨红了脸:“虽然是因为想要来找你,但终究也是我自己的选择。”
荆长宁桌下的脚尖不安地划着地面,脸上却只平淡哦了声。
“所以还是我的原因。”她重复了声。
齐寻亮左看看右看看,总觉得两人之间的关系有些微妙。
“那个,公子说了,近来云国还算稳妥,嵘公不用忧心他,倒是嵘公一个人孤身在外,万事要留心。”齐寻亮憋出话,努力化解尴尬。
萧嵘笑了笑:“我知道了,你回去也告诉阿襄,我一切都安好。”
齐寻亮不满道:“就只告诉公子?那一帮兄弟呢?”
萧嵘想了想:“告诉他们,即便小爷退出云天会,依旧会念着大家的兄弟情义!”
齐寻亮应声道:“好。”
说罢,他似想到什么:“对了,公子有几件事,托我向嵘公讨教一下。”
萧嵘扒着碗里的饭,闻言抬了抬头,疑惑道:“云国最近没什么大事啊?”
☆、第166章 欲静风不止
想了想,萧嵘继续道:“我离开之前,陆存续那个老匹夫在云王面前被我狠狠地将了一军,按理说几年之内应该翻不了身。阿襄的势头大好,怎么?又发生什么事了吗?”
齐寻亮回道:“何立笙发现有一股势力暗中几次和陆存续接头,似在谋算着什么,不久后,木连传出消息,在王宫中见到陆存续领着一个人暗中拜见云王,好像是,”他顿了顿,“是文鸿。”
“文鸿?”萧嵘和荆长宁同时惊出声。
文天子有两子,文鸿是大公子,文逸则是排行第二。
“他怎么会在云国,还和陆存续勾搭在一起?木连会不会看错了?”萧嵘皱眉问道。
齐寻亮摇了摇头,肯定道:“不可能看错,叠浪锦是只有文国王室才有资格穿着的布料,另外,衣摆之上还绣着文国南茗城特有的金荣花。
荆长宁眉眼微敛。
“对了,木连曾远远望过那人一眼,他的右手上有一条约莫一寸半长的疤痕。”齐寻亮似想到了什么,补充道。“公子总觉得此事有些蹊跷,便想托我来问问嵘公,其间可有不妥?莫非是陆存续暗中和文鸿有着什么见不得人的交易?”
萧嵘沉默片刻,转眸望向荆长宁:“此事,你怎么看?”
齐寻亮见萧嵘什么都没有说,就直接问荆长宁,微微有些讶异。
“云国的事,我不可能知晓得比你清晰。”荆长宁抬眸,微微一笑。
笑意清澈,萧嵘赧然笑了笑:“那倒也是。”
“不过,如果那个人真的是文鸿的话,但的确有些复杂。”荆长宁说道。
齐寻亮一惊:“荆郎君莫要吓我,就算是文鸿,也不过是两国邦交,该不会发生太大的变故。”
他所担忧的,或者说是云襄所担忧的,不过就是陆存续借机东山再起。
荆长宁沉了沉眉。
“云襄如今应该不会有太大的事,我反倒担心……文逸。”
“你是怀疑高泰的事和文鸿有关?那不可能,毕竟文国和林国是如今九州最势不两立的国家。”萧嵘作沉思状。
“徒作猜测无益。”荆长宁立身而起,“不如直接去问问文逸。”
千丝万缕的线索在荆长宁和萧嵘脑海中盘结,两人对视一眼,皆看见了彼此眸底的那抹担忧。
高泰……文鸿……陆存续……文逸……
如果这背后真的有一只手再操控这一切,那当真是有些可怕了。
如果那个人真的是林蔚然,这一次,他又想布下怎样一局棋?他究竟还有多少筹码,又想让这个天下翻覆成何种局势?
……
“大哥?”文逸眨着大大的眼睛,望着面前的荆长宁,“他去云国?不会啊,再过半个月就是母后的寿辰,他这个时候应该忙着操办寿宴,怎会到处乱跑?”
荆长宁心中暗松一口气,如果不是文鸿,这件事就简单多了。
却听文逸又道:“不过我大哥右手手面上的确有一道疤痕,还是我小时候和大哥练剑是不小心划到的。”
荆长宁目光僵住。
“发生什么事了吗?”文逸抬眸,眉眼弯弯望着荆长宁,“竟让长宁小郎君担忧成这样。”
荆长宁想了想,目光郑重地望向文逸:“帮我一个忙。”她说道,“你回一趟文国,我要确认一下,你大哥究竟在不在文国。”
文逸疑惑地望向荆长宁,终究还是点了点头:“好,我回去看看。”
……
“你为何支开他?”萧嵘抬眉问道。
既然那道疤痕对得上,十之八九就是文鸿,根本无需回去确认。
荆长宁想了想,答道:“如果我没有猜错,这一次,这一局是冲着文逸来的,他此刻赶回去若是还来得及,应该有机会扳回局面。”
萧嵘敛眉,目光微凝:“若是来不及,这一局挑起的就不仅仅是文逸了,还有云国。”
说话间,他的拳心一点一点攥紧。
荆长宁望向萧嵘收紧的拳心:“你在紧张?”
萧嵘笑了笑,拳心松开。
“虽然这样说很没面子,但我的确是有些紧张。”他望向荆长宁说道。
荆长宁轻笑一声:“想不到你也会紧张。”
萧嵘翻了翻眼睛:“阿襄是我兄弟,毕竟我在云国也呆了七年,有些感情怎么可能舍得下。”
荆长宁煞有其事点头:“那倒也是哦,你是萧嵘公。”
萧嵘玩味地望向荆长宁:“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荆长宁咧着唇笑了笑:“难得看你担心,觉得很有趣啊。”
萧嵘一瞬炸毛:“小宁儿,你这是没良心!没良心!”
荆长宁拍了拍萧嵘的脑袋,像是在顺毛:“别担心,文鸿翻不出多大浪花,不是还有我嘛!”
萧嵘翻着眼睛望着荆长宁落在他脑门上的那只手,这种感觉挺温暖的,但这个姿势他娘的怎么那么别扭。
他一把扯过荆长宁,塞到怀里。
“你说,如果事情往最坏的方向发展,我该怎么做?”他说道,声音有些低沉,和平日里不羁的音色有些不同。
荆长宁被萧嵘突如其来的动作搞的一蒙,还未回过神,便感觉到一只有些粗糙的手报复般地揉着她的脑袋,直到揉得一团糟。
荆长宁笑了笑:“喂,你再揉我我就发飙了。”
萧嵘停下手里的动作,只见女孩子头发散下,眉眼晶亮。
“发飙是什么意思?”他好奇问道。
荆长宁想了想。
“我会咬人。”
话音一落,她扯过萧嵘揉她脑袋的右手,低头吧唧一口啃了上去。
萧嵘怔住,这……算是什么嘛!
在这个时候,她怎么能想到这个?脑回路是有多新奇?
“疼!”他嚷嚷道。
荆长宁松开牙齿。
“疼就对了。”她哼了声。
萧嵘噎住,然后翻着眼睛想了想:“其实你要想咬我,咬手不太好。”
他很不要脸地指了指嘴唇:“这里啃着应该更舒服些,胳膊上太硬,咬起来不舒服。”
荆长宁想了想:“好像是这个道理。”
下一刻,萧嵘望着荆长宁凑近的面容,整个人僵化。
忘了,她在感情上是个白痴。貌似她真的不知道咬嘴唇意味着什么……
不过那样也不错呦,棒棒的哦。
萧嵘闭上眼睛,一脸期待。
荆长宁瞥开目光。
“不过这次已经咬过了,下次吧。”荆长宁丁是丁卯是卯,分得清晰。
萧嵘:“……”
☆、第167章 青葱岁月里
云国,紫朔城。
一辆马车边上。
“你想要我做的,我都帮你做到了。”陆存续望着面前的文鸿,“你别忘了,你答应我的事。”
文鸿了然一笑,登车离开。
“剩下的,便是要我做的了。”车帘落下,文鸿的唇角勾勒出一抹微带狰狞的笑意。“这一次,我会把失去的一切通通赢回来。”
……
“你们为什么不让我进去,我是文国的公子,如今文国的守军吃了雄心豹子胆了?何以竟敢拦本公子!”
文国边疆城墙下,文逸气吼吼大叫。
城墙之上的守卫平静而对,城门紧闭,显然是早就得到了命令。
“公子。”明成道,“其间必定有问题,身体要紧,公子别气伤了身子。”
文逸皱眉:“当然有问题,文国和丹国接壤的边城有十一座,这都是第九座了,见到本公子没有一个开门的,真是见了鬼了!”
明成还想说什么,文逸手一挥:“走,去下一个。”
下一座城,是安尹城,安尹城城主陶富成之子陶渐深与文逸有旧,因此陶富成与文逸之间也有着几分交情,怀着疑惑的心情,半日之后,文逸来到了安尹城下。
依旧是城门紧闭,守卫森严。
“陶叔!渐深!我是文逸啊!你们一个个到底都怎么回事!为什么不让我回国!到底是谁在背后搞的鬼!”
一片死寂之后。
文逸垂头丧气地望向明成。
“或许,真的回不去了。”他低落念道。
明成沉默片刻:“公子,还有最后一座城,还去吗?”
文逸抬眸,望着安尹城高大的城墙,想着小时候,他经常在城中和渐深一起玩闹。
不该的……
“渐深!你个没良心的,我们也算是穿同一条开裆裤长大的,有什么说什么!连我的面都不见一个你这算是什么?!”
……
“父亲。”一个少年目光定定地望着面前的中年人。“我得去告诉公子。”
“你不能去!”陶富成咬牙道,“公子鸿派来的暗卫就在府中,你若是想救他,势必会连累我们陶家,公子逸一路走过来,整整九座城,没有一座城敢开门放他进来,连丝毫回应都不敢给他,要做的就是明哲保身,他们二人之间的争斗局势尚未明晰,轻易站队一着不慎便是毁了整个陶家!”
陶渐深皱眉。
“父亲,你放心,我不会连累陶家的。”
文逸有些低落地垂着头。
“算了,可能短时间内,我真的回不了文国了。那便暂且回丹国。”文逸眼眸黯淡。“可是,明叔,我有些难过。”
明成叹了声。
文逸垂眸继续说道,“我有些害怕,除了明叔还在我身边,之前和我一起去丹国的人都死了,我现在连文国也回不了了,是不是父王母后不要我了。”
明成心里一软:“我的公子呦,没事,你还有明叔在。”
文逸一屁股坐在安尹城下:“明叔,我最近老是想哭。”
“公子!”
一声轻唤从城墙之上传来。
文逸眼眸一亮。
“公子。”陶渐深又唤了声,“公子鸿有所交代,文国不会让你进来。”
文逸抬头的动作僵住。
“渐深,你是说……是大哥?”
陶渐深点头:“是,渐深说的就是大公子。离开文国,越远越好,公子鸿他想对你不利。”
“不利?”文逸步伐晃动着向后退了一步。“渐深,你在骗我对不对?!大哥怎么会想对我不利!”
陶渐深忽的咧唇轻笑,笑容明媚如春日暖阳。
“公子别忘了,立储君,先立嫡再立长……”
陶富成忽的从屋里大步跑出。
“渐深,你不能再说了!”
“不!”文逸步伐踉跄,失足摔坐在地面上。“立嫡……立长……大哥他一直对我这么好……怎会……我不信……我不信……”
文逸将头埋在肩膀之间,整个人有些愣怔。
“先立嫡,再立长,他并非嫡子,若是想谋算王位,绝不会放过公子。”
陶富成喝到:“渐深,别说了!”
陶渐深推开陶富成。
“爹,这是我一个人的事,与陶家无关。”他说道。
他垂眸望向文逸:“记得,没有绝对把握之前,千万不要回来,文鸿不是如他表面所表现的那般……”
话音未落。
忽的一道暗箭不知从何处而来……
——“扑。”
文逸周身狠狠一颤。
似乎有什么东西从墙头上重重落了下来,还有什么滚烫的液体溅到了手臂之上。
“渐深!我的渐深!我的儿啊!”
一声声压抑的痛楚的嚎哭。
明成快速上前,挡住了文逸的视线。
“公子,别看!”他急道。
文逸整个人处在僵化之中,忽的一道霹雳撕开脑海。
“渐……渐……渐深!!”
文逸用力地推开挡在他面前的明成。
“不,我要看!我要看!他是渐深啊!他是从小陪着我一起长大的兄弟!”
明成被一股大力推搡开。
文逸扑到陶渐深的身上。
汩汩鲜血从他的唇角中流出。
“公子,没有……足够的能……力保护自己,不要……回来。”陶渐深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微笑地闭上了眼睛。
公子,别了。
或许,你永远都不知道为什么我用尽最后的生命,也要温柔地告诉你。
就让那个很懵懂青葱的念想,随着我的死,消散。
只当,从未存在过。
……
那年,惊鸿一瞥间,乌发垂落在金线绣满的金荣花上,低眸一笑间,他的整个世界便安静了。
然后他笑着移开准备轻叩门扉的手指。
哦,原来一直喜欢对他颐指气使,说话能把人噎死的的文国二公子,是个女扮男装的假小子啊……
后来,他被秀淑王后告诫,从此不得再进王宫,从此守在安尹城。后来,他一直一直再等她想起他呢。
不久前,文鸿来过,他说要父亲将她拒之门外,他不知道文鸿打算做些什么,但帝王家,成败业,她一个女孩子举步维艰……
她那么傻,总得有人告诉她,王位不是儿戏,是染满鲜血的。
是要牺牲在乎的人的生命的。
而能告诉她,又不连累陶家的唯一方法,只有他的死。
空荡的思绪在死亡渐冷的温度里消散。
泪水伴随着嘶哑的哭泣声在安尹城下一阵阵回荡。
“渐深!”
渐深……
☆、第168章 再起兵戈事
云王寝宫之外。
一个少年安静地跪着。
“公子,你回去吧,王上他不会改变主意的。”一个宦官劝道。
“父王!丹国没那么容易攻下的!您不可听信小人之言,将云国置于水深火热之中啊!襄儿虽然愚钝,也知如今天下,妄动兵戈,势必会引起天下诸国连成一心,这是将我云国放于火焰之上炙烤!”
宦官急忙劝道:“公子别说了,王上是不会改变主意的。”
“让他进来!”
殿内传来一声低沉的声音。
“父王!”云襄连忙起身,腿一酸踉跄了下,连忙稳住朝着殿内而去。
殿内,是一个模样低沉,眼眶深陷的中年人。
“孤让你进来,是想告诉你,孤这次的决定绝不会更改!”云王望着云襄道。
“是陆存续对不对,他一心想要重新得回父王的信任,选择兵行险招。”
陆存续这些日子备受冷落,他和文鸿勾结,文国位于丹国正南,云国位于丹国正北,若是真的能合文国云国两国之力,将丹国一举攻下,这等大功,定能让陆存续在朝中声望大起,重新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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