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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华归来:卿本为妃-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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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阮跟着他走到书房,看他一股脑儿把茶叶全倒出来,可仔细看,当中什么都没有。

    骆成威拿手叩着桌子,思索片刻,再把茶盒拿起来,里里外外拨弄一阵,最后在盒子一角触发了机关,底层掀开,露出一张罗纹洒金纸来。

    骆成威冷笑一声,“果然是他。”

    阿阮应了外头一句“晚饭在这儿摆”,转头对骆成威说,“他要你做什么?”

    “大厦将倾矣,”骆成威脸上露出一抹笑,“他们要下手了,让我们盯着江湖里暗门势力的动向。”

    他再看了一遍那张纸上的字,将它伸到了烛火上,火苗幽幽吞噬着纸张的场景倒映在他冰冷的眸里,“我没想到的是,他掌握的关于暗门的资料,比我们多得多。不过,谁叫他是皇帝呢,皇帝要他死,当然要他死得彻彻底底的。”

    “他死不足惜,可关键能证明洛家清白与否全在他一人身上呢!”阿阮激动了,双手往空中猛地一挥。

    正在这时,谨娘忙忙地从外头进来,也等不及敲门,直接就喊了,“二少!二少!不好了,婷葳她跑了!”

    阿阮与骆成威脸色俱是一变。

    提晚饭来的下人才刚走到书房门口,就见三道影子风一般刮了过去。

    “她怎会逃跑的?!”阿阮又惊又怒,“难道三年没动过手,那些人就退化了!”

    “你看到她腕间一朵淡红色海棠了吗?那是楚敬乾府上高级杀手的标志,”骆成威打开机关迅速冲下去,“她若一点反抗都没有,才是愧对了这个职称和她的主人。”

    脚步声纷乱,从光明跃至黑暗再到阴暗。这夜恰好是阴天,为躲藏提供了好条件。

    谨娘紧紧跟在骆成威与阿阮之后,将具体细节补充完整,只听她说:“二少,我下午去山洞里时,见甬道上流下血迹,再往里追,看到关押婷葳的牢房门被砍开,看守的人倒在一旁。我大概判断一下时间,她是刚逃走不久的。”

    骆成威追到桃花林就不再往前,阿阮犹自冲到瀑布边上,就要往深水里跳时被骆成威一把拉回来,“与其这样乱找,不如前去守株待兔。”

    “你可知道如果楚敬乾知道了这件事——”阿阮的叫声被谨娘打断。

    谨娘说:“二少可能保证万无一失?”

    “别的人不好说,换了是楚敬乾,我就敢保证。”

    婷葳逃出洞外时已没有力气,她把手中钢刀一扔,闭眼运气,深呼吸一口气后就跳下了瀑布,深潭救她一命,冰冷水流洗刷血迹,刺激了她的神经,她开始拼命挣扎起来。

    不知在水中挥舞了多久,她的手碰到一块岩石,咬牙攀住它,费了一番力气才爬上岸。

    她勉强走了几步,仰头倒在草地上喘气。视线一转,看见岸边仿佛是一座木桥的轮廓,她拼着命挪到桥头,看清石碑上的字。

    界阳镇。

    原来这里是朝阳城城郊。她似乎想起了什么,嘴角弯起,连带着全身都有了力气,慢慢起身,却不往城里的方向,而是朝桥边一座密林走去。

    “二少,她真会朝瀑布的方向来到下游吗?真不要在桃花林周围派人搜查吗?”

    “那片林子是按洛家七十二阵法之一排列布置的,外人纵然知道,要破解起来也绝非易事,若她刚刚逃走,定还在林子里走不出去,而且我断定,以她现在的武功,至多走到洞口,就没有什么力气了。”骆成威的脸隐在阴暗处,看不出表情,只是听他的声音也知道,绝不是和颜悦色时候会说出来的。

    “那你何以知道她会来这里?”阿阮又问。

    “骆成威不知道,萧景烟知道,”二少的声音停顿一下,“瀑布下游是界阳镇,就在我们方才经过的那座木桥边上,这片竹林后头,有楚敬乾留下的竹楼。”

    “他为什么把楼建在这儿?”

    “我以前见过有他的密探到这栋楼里向他汇报消息。我想着这栋楼会不会暗藏机关通到王府,但并没有找着。”

    阿阮听了笑道,“楚敬乾真要后悔娶你了,扮猪吃老虎。”

    “扮猪吃老虎的,现下可不是我了。人家高级杀手,不定忍了多久呢。”骆成威静静听着竹林里的动静,不再说话。

    他们三人此刻藏身在竹林上头,风一阵一阵刮着叶子,带出哗哗的响声。谨娘低声道,“来了。”

    三人向前下方看去,一个身影渐渐朝这里行来,光是声音就听得出她在努力压制气息,但因为自身力气消耗太多,仍有轻微声响传来。待人走近了,三人定睛一看,只见她原本清秀的脸上带了青草泥土,头发散着,衣服湿着,整个人狼狈不堪。

    她的脚步还要往这里来,但只向前踏了一脚,旋即收回。电石火光间,几枚银针牢牢钉在她欲往藏身的竹子身上,阻了她的动作,下一刻,有掌声慢慢响在这竹林里头。

    婷葳的脸色难看起来。

    “不错不错,不愧是他手下的高级杀手,没有愧对他的培育之恩。”

    有三个人从天而降,落在了空地上。说话的不是别人,正是蓝衣二少骆成威。

    他脸上覆了一层冰霜,一步一步朝她走过来。

    谨娘与阿阮一人一边,将婷葳包绕在中心。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婷葳嘴上说着,暗暗将手伸进袖内。

    “别白费力气了,你内力催动次数过多,体内毒素早被催发了。”骆成威丝毫不怕,看见婷葳脸上显出明显的青紫色,便知天医的药方并未失效。

    “他为了你身上的毒,特意配了好多解药给你吧?”骆成威说着,从怀中摸出好几个小瓷瓶,“你去后,我特意在你房间里绕了一圈,将搜出来的几个瓶子拿给天医。可惜了,他说,没有一瓶配对。不过这些解药,用来压制绵火掌遗留下来的毒性倒是很好。”

    “你这阴险小人……”婷葳只说了一句,就从嘴里吐出好几口血来。不防二少的手伸到眼前,将一个瓷盒展露给她看,他手中原本的几个瓷瓶早被他抛弃到一边。

    “没用的东西我便替你扔了,但这个,你怕是舍不得吧?”

    婷葳低了头,“有什么舍不得的,不过一个香粉盒子。”

    “可惜,原物是他送给你的,你倒舍不得用。”

    婷葳的眼时不时往他们身后的林子里偷瞄一眼,听到这句,她呆滞了一下,苍白的脸上竟有些许红晕透出来,“你说什么,我不知道!”

    骆成威冷笑一声,这次却连收到两道疑惑的目光,是阿阮和谨娘。

    他于是轻轻吐出三个字,“楚、敬、乾。”

    婷葳震在那里,眼中不期然落下泪来。

    “放心罢,山洞外有水,你又是从瀑布跌落的,随身带的信号烟花已放不了了。他们不会知道你的处境的,而且竹楼里也没有人,我也并不一定要现在就杀你。”

    婷葳猛然抬头直视骆成威,“你到底是谁?”

    此人能把楚敬乾的字模仿得十足十的像,写一张字条骗她至月洞内竹林中说是上头要直接见她,她还奇怪这不会是楚敬乾的作风,无奈字迹竟看不出有假。

    看他刚才的样子,应该连她在王府里的住宅都搜寻了一遍,而王爷竟毫无察觉。

    他甚至,连王爷在这儿秘密盖的竹楼都知道。若由得此人兴风作浪——她的动作比脑子运转快了一步,也可惜快了一步。她的暗器没有射出去,骆成威索性将她两只手全废了,“你身上没有我想要的东西。本来打算留你一命,只每天一碗药废去武功,再变作聋哑之人就罢,现在看来,不用费这个劲了。”

    婷葳的身体动弹不得,那双眼怒视着他,伴随大口鲜血吐出的还有她一句话,“你杀了我,王爷不会放过你的!”

    骆成威冷哼一声,“你倒提醒了我。”

    天际一道惊雷打下,打斗的痕迹被谨娘处理得干干净净。婷葳被封了穴位,不得已看着自己离林中小屋越来越远,心中没有害怕,只有愤怒,和混杂其中的一丝凄惶。

    骆成威仿佛有所感应似的,一边抱着她前行一边说道,“我会让你和他见最后一面。”

    “你会不得好死的。”婷葳微笑着说完这一句,闭上了眼睛。

    “还是先讨论一下你要怎么死吧,就用……旧伤复发这个死法怎么样?”

    怀中人半天没睁眼,睁开时只说了一句,“我都要死了,你还不放心露出真面目吗?”

    “你都要死了,不打算向他表露心意吗?”骆成威不答反问,“给你整理整理上个妆什么的,我还是做得到的。”

    说话间,阿阮熄灭火把,打开机关,让二少先走。待走出亭子时,外面正飘着绵绵细雨,婷葳感觉全身一阵阵抽搐,皮下似有一团火烧着一般,连带整个身子都烦躁不安起来。

    是绵火掌后遗症发作了。

    原来骆成威一路抱她,是为了向她传输内力好把她体内毒素压下去。但绵火掌的后遗症是,本身体内就留有毒素沉淀,一旦经脉受损,自身力量不足以压制,如果此刻引了另一股毒素前来,不但不会以毒攻毒,反而将会作为引子催发绵火掌的威力再次发作。

    “你们究竟都是些什么人,要对王爷做什么?”婷葳的呼吸越来越急促,感觉有什么东西正在灼烧着心脏。

    “你还是静下心等着最后的见面吧。绵火掌的厉害之处不在当时,却正是这后遗症使人害怕。听说旧伤复发的人,会在烧灼感中慢慢变成一具干枯的尸体,不过,不会很痛。”终于到了目的地,是婷葳日常起居的地方。阿阮将门打开,让骆成威把婷葳抱入内室。

    “说真的,你要哪天和他见面?”

    “那就明日吧,明日早上,他下朝之后。”婷葳脸上绽出温柔笑意,苍白的脸色泛出红晕,只那双杏眼里,一眨一眨泛出泪花。

    骆成威将她放在床榻上,回身叫道,“谨娘,来给她换身衣裳。”

    接着到了外边,启叔正立在屋檐下,见他出来,上前道,“二少,为何不直接杀了她?”

    “她是楚敬乾派下来的人,不能不死得体面些。启叔,这深更半夜的,倒要烦你帮我做件事。”

 第十三章道是无晴

    楚敬乾在下了早朝后回到王府,楚叔递过一封信给他,“二少府上方才来了人,说一定要把这封信交到王爷手上。”

    楚敬乾心中奇怪,看了信后,立即吩咐人抬过一顶轿子,将王府里的事宜简单交待给楚叔,自己便往骆成威府中来了。

    轿子还没落地,前头就有一阵阵喧哗声传来。楚敬乾单手撩开帘子一角,看气派的房子前面站了一堆指指点点的人。

    随着轿子往前进,那杂乱的对话声逐渐清晰起来。

    “我听到动静时天都没亮,甚至鸡都还没叫呢,这府里忙进忙出也不知是作甚?”

    “你还别抱怨,我有听见几句里边下人的对话,好像是有个人快不行了。”

    “别不是他们家那个什么二少吧?那这么大的屋子岂不是要没了主人?”

    “那样一个风流纨绔子弟,没了就没了吧,活着也只是浪费他家的钱。”

    抬轿的仿佛知道主人心意似的,速度一下就提起来了,到了大门,轿子刚一落地,由轿夫打起轿帘,楚敬乾一步跨出,整个人便站在了骆成威的府邸前。只见两座石狮子夹着三级台阶,顶上一块“骆宅”的牌匾,大门洞开,里头一座雕花影壁挡住了众人视线。

    门内静悄悄的,什么动静也没有。

    楚敬乾不动声色往里走,他是独身前来,又穿着常服,周遭并无随侍。随着他的动作,底下人又开始议论,“前面天微微亮的时候,我算了算,已有五六位大夫进去了,其中几个我还认得呢,却不知这一位是谁?”

    楚敬乾踏进大门,早有两个男仆迎上前来,一个带轿夫下去休息,另一个直引着他去到垂花门。

    “二少在里头?”楚敬乾停下步子,第一句发问。

    “是,二少说情况非常,就不以礼数论了,直接在内院商议。”

    引路的男仆到了垂花门口,即躬身退下。里头一个婆子并一个小厮上前对楚敬乾行了礼,继续带他往前走。里头直到这时,才听到略微忙乱的脚步声。

    婆子站在正屋门下,只对里头喊道,“客到了。”

    须臾间,一个男子从屋里出来,双目含泪,对楚敬乾恭敬行了大礼。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骆宅的主人——骆成威。

    只见他头发微乱,眼睛红红的,脸上虽戴了面具仍掩不住倦意和哀伤。

    “二少这是怎么了?”楚敬乾看他这样子,一时有些摸不清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手在袖中攥紧,余光来回扫过内院的布置。

    骆成威像是没有注意到他的这些举动似的,只对他叹了口气,“婷葳不大好呢。”

    楚敬乾露出一副思索的样子,“是……二少府中的下人?”

    “是在下的副管家,也是王爷你于在下进京那日赏给在下的丫鬟。”

    楚敬乾又寻思一阵,恍然大悟道,“那是酒楼的丫鬟罢。你在本王府中时,本王可从未赏过你丫鬟。”

    骆成威也不与他争辩,往里让开了道路,“王爷请上座。”

    正厅里有个身着锦衣,头上插了两根银簪的丫鬟亲自把盘中的茶水点心放上了桌。

    楚敬乾留心看了她两眼,“你这个丫头本王怎么觉得在哪里见过?”

    阿阮心下一惊,面上却笑了,“王爷说笑了,奴婢是有姐妹,可人家都是他们父母手掌心里的宝贝,哪能都像奴婢一样呢?”

    楚敬乾便也笑了,对骆成威道,“伶牙俐齿。”

    骆成威一挥手让她下去,却提起另一件事,“王爷可知婷葳身上有什么毛病?”

    楚敬乾不耐烦起来,“二少府中的下人,为何却来问本王?”

    骆成威喝了一口茶,慢悠悠道,“王爷,她此次是旧伤复发。这伤的来由么,我所请的七位大夫,只有一位常去北市官宅看病的大夫诊出来了,说是绵火掌后遗症呢。”

    楚敬乾放下茶杯起立道,“二少着人传给本王的消息,是报告本王你所调查出的关于卫常仁在江湖上的势力动向。”

    骆成威微微一笑,“可是凑巧,王爷派来监视在下的探子病了。如若不然,在下也不会亲自要人跑一趟王府。毕竟在下怕自己的人进得去,就出不来了。”

    他每说一句,语气就加重一些,到了最后一句,已是咬牙切齿。

    楚敬乾看了他半晌。

    地上阴影随太阳的变化发生移动,茶水早凉了,点心完好无损,从里屋诊脉出来的大夫拱着手弯着腰,不懂在这样的情形之下,应该如何回话。

    气氛就在楚敬乾平淡的注视里渐渐凝重起来,守在门口的管家罗启为自家主子捏了把汗,想到大事未完,和谁翻脸都不敢惹到这位在皇帝心中举足轻重的人物,而自家主子的开场白未免太直接了些。可如果不直接,婷葳之后还会新的密探来到府中阻碍行动。婷葳身上有旧伤,很方便他们动手脚将她的命神不知鬼不觉弄走,但下一次再派过来的人,估计就没那么容易了。而且从长远来看,难道真要过来一个死一个?那他们原本不怀疑,都会变成怀疑。

    罗启正暗中着急,骆成威的神情却始终没有变过。

    屋里静默许久,直到敬乾再度开口否认,“本王不希望二少有所误会。现在正值用人之际,二少原是江湖人士,与朝廷井水不犯河水。二少能为我朝廷建设出一份力,本王和皇兄都十分感激,哪里会再派人监视二少呢?”

    楚敬乾的话一字一句,说得极是缓慢,不知不觉间,场中二人均已站起身来,成对峙之势。

    骆成威冷冷一笑,“在下此前确实是在江湖中无所事事混日子,但也知道一句话。”

    楚敬乾本是饶有兴趣地等着下句,待骆成威说完,他脸色终于绷不住,露出了一丝杀意。

    骆成威说的话是,“用人不疑,疑人不用。”

    “本王也曾听得人说,君逸山庄的二少爷,不学无术,成日厮混,人傻钱多,”楚敬乾将骆成威通身看遍,“可等本王实际接触了才知道,二少哪里是傻,分明深藏不露。”

    “既是朝廷器重,不拿出点真本事是不行的,否则我一人上断头台不要紧,连累了君逸山庄可怎么好。”

    “二少很知道轻重,”楚敬乾点点头,“所以此次将本王请到你府上来,究竟所为何事?”

    气氛就这样莫名紧张又莫名缓和,骆成威转身,正要举手示意,突然看见檐下一溜大夫手提药箱站着,面色尴尬。他一时踌躇起来,不知该如何开口,此时身后那人却道,“既是二少看重的人病重了,那就请二少先处理一下自己的事吧,否则看二少的样子,也无心与本王商议。”

    “多谢王爷体谅,”骆成威回身行了一礼,又道,“王爷不随在下一起去看看绵火掌旧伤复发时,是怎么个情况吗?听说见过的人,很少。”

    楚敬乾默了片刻,说道,“这个确实。本王以前行军打仗,倒是见过有人修炼此功,可具体受伤的人是怎么个样子,却未曾得见。”

    骆成威往旁边让开了道路,“王爷,请。”

    启叔看见人穿过后门往下人房里去了,招手叫过阿阮。

    “他几时见过你?”

    “怕是当年我还是大小姐贴身丫鬟的时候见过。那时我总随大小姐跟在那混蛋身边,楚敬乾又常来书房议事,偶然我端茶送水,他约莫会有几分印象。”

    “天医这几日要离京采药,你看什么时候去找他。”

    “我这脸已经是易过一次容,”阿阮明白启叔的顾虑,“没想到他还能觉得眼熟。既然他记性好,我肯定不能再易一次。以前伺候大小姐时,我没有剪刘海儿,如今他既然看我眼熟,那我回头把头发重新修剪修剪,盖住额头和眉毛。他本就对现在的我印象不深,这样一来,应该没什么问题。”

    启叔再往后院中瞧了一眼,“二少会叫她和荆王独处一室么?”

    “二少做事虽然有时出人意料,但不该冒的险他绝对不冒,”阿阮抬头看了看天色,“他让婷葳旧伤复发的时间,算到现在,差不多人该去了,哪里还有力气同自己主子讲话。”

    正说着,只听哭声飘了过来,有两个人刚好走到门口。骆成威的泪水淌得面具上都是,楚敬乾眉头微微皱着,手里还拿了一根竹笛。在他们身后,有人忙着将白色的布条悬挂起来。

    阿阮低声说道,“人去了。”再看她,眼睛里突然就噙了泪,对管家大声道,“是不是婷葳姐姐不行了!”

    启叔适时拍着她的背,做出安抚的样子,“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啊,阿阮姑娘你要节哀。”

    “我要去看看婷葳姐姐!”她说着就要往后院跑,被骆成威拦下了。

    “绵火掌后遗症发作时,死相很难看的,你一个弱女子就不要过去了。”

    楚敬乾在这时开了口,“怎么,你和她很好么?”

    “婷葳姐姐是副管家,倒没怎么为难过我们,平常话虽不多,却也没怎么发过火儿,我们都愿意和她玩呢。”阿阮抽抽噎噎回答道,光顾着抹眼泪,竟连行礼都忘了。

    骆成威在心中叹服一句,这演技,不愧是混过后宫见过世面的人。

    “呀,王爷手中的笛子,是婷葳姐姐常带在身上的呢!”阿阮见到楚敬乾手里拿的东西,又感慨了一声,“姐姐是把它送给王爷了么?”

    骆成威朝罗启使了个眼色,管家摆出了架子,“来人呐,送阿阮姑娘下去休息。”

    楚敬乾低头抚摸笛身半晌,不知是对谁说,“本王竟不知道,自己何时欠下了风流债。”

    “大约是王爷身形俊逸,去到哪里,都有女子爱慕吧。”骆成威声音低低的,全然没有了方才兴师问罪的气势。

    “是么,”楚敬乾将笛子别在腰间,“你说本王将它带回去,她就不会有遗憾了吧。”

    “这笛子是她临终前特意赠予王爷的,自然希望王爷带走,”骆成威脸上的泪不懂何时干了,将袖子甩了甩,“光顾着忙这件事,倒忘了与王爷说正事了。”

    楚敬乾的眼神凝固在某一处,颇有些心不在焉,“你要与本王说什么?”

    骆成威拍了拍手,屏风后的一行人走了出来,腰间袖间都绣着绿竹——那是君逸山庄的标志。

    随着这几位的出现,骆成威明显感觉这个院落中的气息变动了。他略略感知了一下,发现楚敬乾看上去好似独身前来,实际应该带了不下十位的暗侍随行。

    “皇上要在下留意卫常仁在江湖中的势力动向,并把以往查到的资料给了在下,”骆成威道,“根据已有的线索,在下特意让父亲及庄下各路往来运送的商队留意,发现暗门在江湖中的活动点现主要集中在西南苍州。”

    楚敬乾很快回过神来,接过骆成威递上来的地图。

    “图中红点处是已经聚集的地方,绿点是还在路上移动的落单的人。”

    骆成威说话间,门外几个管家婆子正要回话,站在大门处不知该不该进来。二少今日已吩咐下去府中要来贵客,如果贵客未走,他们一律不得上前打扰。

    还是楚敬乾独身许久,一人管家也颇有经验的样子了,直说道,“既然二少的调查已展露眉目,本王会回去与皇兄商量下一步行动的,辛苦二少了。”

    婆子们窃窃私语,他这番话,就是要走的意思了。

    骆成威的眼泪又涌出来,“既如此,那在下恭候消息,另外,这府中刚去了人,在下怕是脱不开身,就不送王爷了——”

    “本王知道二少一向对于女子是很尽心尽力的,前段时间还逛遍了京城有名的青楼,”楚敬乾将东西收好,负手于背,慢慢踱出了院子,“所以一定会厚葬于她,此间诸多事情需要料理,本王就不打扰了。”

    走了几步,又侧首道,“还请二少在人入土为安后,也帮本王烧柱香吧。”

 第十四章情痴一处

    婷葳的后事料理起来很简单,场面功夫做足了就行,反正替她送行的人没有一个在走心。因为整个骆宅的下人,都是一伙的。在这里面,没有外人。

    府里只有婷葳的住所还挂着白布条,其余的人在送丧时候都不穿丧服,惹得大街上议论纷纷,都说二少生性叛逆,看来错不了。

    据这些送葬的人说,二少有吩咐,副管家生前喜爱亮丽的颜色,所以特意穿鲜艳的衣服送她最后一程。

    人们一听,如此场面送的居然只是一个有地位的下人,市井舆论“轰”地一声就炸开了锅,讨论归结起来总离不开四个字,人傻钱多。当初江湖上对他的评价果真恰如其分。

    阿阮在晚间吩咐厨房煮了粥,端进二少的房间,看到他整个人瘫坐在椅子上,手里一支笔要掉不掉的样子,桌上还有几碟装了颜料的碟子,空出来的地方,铺上了一张画。

    画里美人站在湖岸边,垂柳依依,风过带动她的衣裙,将柳树的颜色与她身上衣裙连在一起,而她微回着首,嘴边噙着笑,目光温柔。

    “她什么时候对你这样笑过?”阿阮将要说的话暂且压下,却把这个问题抛出来。

    “不是对我,是对楚敬乾。我哪有这待遇。”

    骆成威说着,接过阿阮的粥。

    “其实她也不用非死不可的,只可惜自己想不开,”阿阮在一旁椅子上坐下,“总算可以坐下与你说话了,她在时立的规矩一套一套的,叫人好不自在。”

    还没等骆成威回话,阿阮又道,“你也别想不开,今早你与荆王的对话可把我们这群人吓死了,他是谁,得罪了他不就等于得罪了那混蛋。”

    骆成威一口粥喷出来,“说得好,得罪了他就等于得罪了混蛋。”

    阿阮起身,作势要抢他的碗筷,“亏我还担心你一天没吃饭会不会饿死在这儿,现在看来,你饿死算了。”

    “别闹,再抢我就真的要饿死了。”骆成威笑着把碗筷往阿阮的反方向移,两人玩闹一阵,阿阮倚上桌子,“不和你玩了,说正事吧。”

    骆成威舀一勺粥送进嘴里,“什么?”

    “你为什么让婷葳把我们府里的秘密都探得差不多了才让她死?为什么说婷葳喜欢荆王?又为什么让荆王把她的笛子带走了?那根笛子她就没从身上摘下来过,说不定里头藏的都是秘密。”

    骆成威越听,那脸上笑意就越浓,等阿阮一口气全说完了,他笑着放下碗道,“你一口气问了这么多,叫我先回答哪一个?”

    “你这几日所做的事全在我们计划之外,你又不说清楚,我只得积到现在来问你了。”阿阮两臂交叠放于胸前,两只脚来回地晃。

    “那我现在说,你提问的顺序我就不管了,”骆成威挺直了背,“一则婷葳是楚敬乾的人,自然不能一进府就死,也须得让她说点秘密回去。二则我们的人还没有全部进京,现在风平浪静,无需搞什么动作。更何况,她在这府里用信鸽传的信,我们不都有半途截下来更换么。”

    阿阮点头,随即又道,“可婷葳除了这一条传递消息的路以外,她还可以有别的方法,比如外出收账的时候。”

    “所以我才夜探荆王府,挖点她的秘密回来。”

    “幼稚。”

    “先别忙,她屋子里确实有大秘密。”

    “什么?”

    “一盒开封却未曾用过的香粉,几十个信封袋子,还有一抽屉的画。后者可是藏在机关里,不然她的屋子表面根本平平无奇。”

    “你绕了半天弯子,还是没说到紧要的地方。直说这些都是什么就好。”

    “那香粉的香气是婷葳身上常有的,那信封袋子装的都是楚敬乾亲笔写给她的任务纸条,那画上的主角都是同一个人,不过她画画不错。”

    骆成威最后一句换来阿阮当头一敲,“你难道同情她?别忘了,楚敬乾都不知道掌握这个骆宅多少秘密了。”

    “他挖不到什么的,”骆成威仔细回想了一遍那些任务纸条,“他要府中下人的信息,要府中布局结构。先不论根本查不到我们底下人的真实信息,我们这些人又有哪一个是好让人瞧出破绽的?再加上,姐姐走时,这院子还没完全完工。二少既然人傻钱多,不把从别家买下的院子使劲改改,那还是二少么。”

    “还缺了一个湖心亭,一个二层小亭子。”阿阮回想三年前建府时候的地图,这些东西再加上去,府中现有的阵法会被完全打乱,成为新的未曾被人窥见的样貌。这府邸原是预备给进京的将军旧部人员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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