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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年风华之浮梦兰陵-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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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男孩子的诗,姐姐怎么会背呢?”姐姐?好亲切的声音,子萱循着声音望过去,一个胖乎乎的小男孩正在那里大快朵颐,说话间还往嘴里塞东西,眼里的傲慢与不羁一览无余。
  “谁说只有男孩子可以背这首诗?我娘就喜欢这首诗,还谱成曲唱给父王听呢。”子萱道。
  高湛的瞳孔一紧,凤眼里浮出一丝异色。
  小男孩瞪大眼睛:“那姐姐的娘可真厉害!”提起娘,子萱心里不禁伤感,扯了扯嘴角,低下头去。
  众人也是一阵尴尬,高淯依旧淡淡的笑着,琥珀色的眼眸幽不可测:“既然郡主不愿学那些东西,不如随本王学书可好?”
  子萱不禁皱皱眉,又是学书,八叔叔的书与那些先生有什么不同啊?
  高澄看出这个小丫头的心思:“子萱,你八叔叔可有大学问,好多人想拜他为师都赶不上呢。”
  大学问?娘也爱这样哄自己跟先生读书。她紧咬了小嘴看看长恭,长恭怎么不知道她的心思,凑过头来在她耳边说了几句,只见子萱眉开眼笑的点头了。
  高淯眼里的笑意更浓了,高澄见子萱和长恭这样子,心里也不禁一阵喜欢。


第011章 明年花开复谁在(6)
  夜,已深。朦胧的月光懒懒的洒在地上,映着此时不搭调的齐王府。王府外一辆辆马车停在那里,等着各自的主人。家仆门已经困得厉害了,只可惜王爷们还在兴头上,也只能强撑着小心伺候。
  长恭稀里糊涂的不只有以什么名义敬了杯酒,总之在父王这里各种礼节,加之叔叔兄弟们又多,弄来弄去也不知道又跟谁碰了杯。
  高澄不知道长恭这是第一次喝酒,还在心里暗自高兴儿子好酒量。长恭觉得头有点沉了,看看父王,依旧在那里谈笑自如,一想到一会儿不知又要敬谁酒就头大,再看看子萱,早就困得连打好几个哈欠了,泪汪汪的眼里全是倦意。
  子萱在心里反复记着:长得最好看的是八叔,也是日后的师父;长的像高伯伯却冷得吓人的是九叔叔;傻傻挂着两条大鼻涕的是二叔叔;一直交耳议论的是三叔和七叔……那个言谈大度气质优雅的是大哥高孝瑜;送自己长卷的是二哥高孝珩;被自己瞪了好几眼总是向自己讨好的笑的是三哥高孝琬,谁叫他瞎说自己是童养媳呢,还好被高伯伯训斥了,出了口恶气;叫自己姐姐的小胖弟弟叫高延宗,现在看来,应该是排行最小的了。子萱晃晃脑袋,扫了一眼酒劲正浓的高伯伯和各位叔叔,无精打采的扒拉了一口饭菜。
  “九叔,难得今天我们大家聚在一起,来这杯酒我敬你,敬我们叔侄同岁,来!”说着,孝瑜摇摇晃晃地走到高湛身边,显然已经喝大了。
  叔侄同岁?这也要敬酒?子萱无奈的叹了口气。
  高湛也不劝孝瑜,只是笑笑,眼里蒙了少许醉意,端起酒杯,一饮而下。孝琬也跟着瞎凑热闹。嚷嚷着“喝喝”。
  子萱突然想看看八叔成什么样子了,一想起八叔醉晃晃的模样,嘴角不禁勾起一丝坏笑。转眼望去,不想八叔稳坐在那里,依旧风度翩翩,唇边的弧度好像被定格了似的,奇怪?再看看八叔手中玉杯里的酒,几乎没怎么少,难怪呢。
  高淯发觉子萱再看他,将白玉般的手指压在唇上,冲子萱做了个“嘘”的姿势,子萱乖巧的笑着点点头,心里却滋生出一个无比邪恶的坏笑。
  “八叔叔收我为徒,子萱是不是也该敬八叔叔一杯呢?”说着,端起长恭的杯子站起来,高淯一愣随即笑笑,自己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刚放下杯子,不知子萱什么时候已经站在自己身边了,还没回过神来,只见子萱踮起脚把酒杯里的酒倒在自己杯子里:“徒儿还没学会喝酒,师父替徒儿喝了吧。”高淯这才明白上了当,没想到这小丫头还挺有心思的,自己一个堂堂的王爷,自然也不能跟一个小丫头计较,只好又喝一杯。
  长恭从子萱开始敬酒就知道她又要恶作剧了,只可惜八叔还是上当了。
  “本王还真好奇八弟能不能收服这个小徒弟呢。”高澄笑道。高淯无奈地笑着摇摇头。
  “呼——呼——”高澄看看身边打着呼噜呼呼大睡的二弟,叹了口气,嘴角浮起一丝冷笑:“把太原公(高洋)扶回去吧。”下人们架着高洋摇摇摆摆地下去。
  夜已四更,众人这才散去,高湛站了好几次都没站起来,长恭过去扶他起来,没想到九叔这么沉,好不容易扶他迈动腿,也不好再交与下人,只能扶他出去了。
  大哥也喝得不省人事,两人以上马车就一左一右横在那里,长恭刚要转身跳下马车,只听九叔嘴里嘟哝着:“夫信,夫信……”
  夫信?!长恭酒一下子醒了一大半,那不是奶娘的名字吗?再回头看看九叔,眼角竟有一颗晶莹的东西在闪动,长恭皱了皱眉,跳下马车。“路上小心点儿。”吩咐了一声,便回齐王府。
  热闹的王府总算归于平静,琉璃瓦上不知站了什么鸟儿,传出几声鸣叫,在寂静的夜里尤为突兀。
  东柏堂。
  “老八,明天你就接子萱住到你那里吧,孩子们渐渐大了,不能总住在一起。”高澄道,“你不娶王妃,大哥也管不了你,正好你也没儿女,子萱交给你照顾我也放心。”
  高淯低垂了眼帘,缓缓开口道:“大哥……难道没有别的想法吗?”
  高澄深吸了一口气,按年龄,长恭和子萱确实已经到了指婚的年纪,只是,一来子萱父母刚过世,二来,毕竟是郑易忠唯一的女儿,自己把子萱看的比亲生女儿还重,这事儿自然也要慎重。“等孩子大一些再说吧。”说着不由叹了口气。
  这连日的操劳已使高澄疲惫不堪,狭长的眼里透着疲倦和些许孤寂。高淯看看大哥,心里明白撑起这个家不容易,更何况大哥的野心也容不得他有片刻休闲,而自己天生性情悠闲,并不想染指这些事儿,接子萱回去,一来可以为大哥分一份忧,再者确实与那孩子投缘,就当是为高家做点事吧。
  月,如水,柔和冷清。松软的泥土里散着春日的芳香,夜风拂过,隐隐还透着一股淡淡的酒香。
  长恭看看熟睡的子萱,心里有几分不舍,她大概还不知道明天就要离开了吧。烛光映在长恭线条分明的脸庞上,添了一份怅惘。


第012章 明年花开复谁在(7)
  子萱睁开眼时,太阳已经晒屁股了,昨晚睡得太晚了,再者春日本来就容易犯困,也不能怪她。她揉揉眼睛,起来穿好衣服,长恭哥哥呢?
  “咕——”肚子不争气的叫了一声,子萱跳下床出了里屋,只见厅堂桌子上摆着食物,用手摸一下,还是温的,先不管那么多了,填饱了肚子再说。
  正吃得起劲儿,门吱的一声被推开了。“长……”后面的话硬被塞了回去,门外站的正是高伯伯和八叔叔,奇怪,平日里高伯伯不是很忙吗?而且八叔叔昨晚应该回府了。
  “高伯伯,八叔。”子萱站起身来,“你们看到长恭哥哥了吗?”
  高澄皱了一下眉头,长恭?不在这里吗?转念一想,大概是找孝琬他们玩去了,毕竟还是个孩子:“大概出去了吧,来,子萱。”说着,拉过子萱,“今天八叔带你去襄城王府,以后那里就是你的家了,好不好。”
  子萱脸上立刻一片委屈,眼泪也开始上涌:“高伯伯不喜欢子萱了吗?”
  高澄一时被这孩子弄得手足无措,怎么跟她讲呢?蹲下身子,正要跟她耐心解释——
  高淯从后面走过来,弯下身子:“子萱跟八叔叔走就这么委屈啊。”
  子萱撇撇嘴看看高淯,八叔叔并不讨厌,可心里还是不舒服,强忍着眼泪:“那长恭哥哥可以和我一起走吗?”
  原来是舍不得长恭,这也难怪,毕竟是从小一起长大的。
  高澄笑笑:“长恭哥哥要留在齐王府跟哥哥们学功课,子萱去八叔叔哪儿学,等子萱学好了回来跟他们比比,若是子萱赢了,高伯伯把他们赶出去,把这齐王府送你好不好。”高澄哄道。
  可子萱还是撅着小嘴,高澄不舍地抱抱子萱,没想到子萱搂着高澄脖子开始大哭,哭得高澄都有些后悔了。
  无奈,高淯只好蹲下来,拉拉子萱,子萱扭过头,看着八叔叔。“子萱,襄城王府可有好多好玩的,邺北城可比这南城有意思多了,真的不想去啊?”还是高淯会骗小孩,子萱一听有好玩的,心里开始痒痒,任由高淯拉着她出了齐王府。
  快上马车时,子萱不舍地回头看看,臭长恭哥哥,也不来送送自己,下次见了,一定好好教训他。
  正要抬脚上马车,“子萱,子萱……”子萱回头,只见孝琬气喘吁吁地跑过来,头上的绸带还未系紧,一定很匆忙吧。
  “三哥?”子萱看看眼前这个少年,有点惊讶。
  “这个给你。”孝琬说着,把一个玉坠儿递到子萱手里。
  高澄盯着那玉坠儿,那明明是……怎么会在孝琬这里?
  “我不能收。”子萱塞给孝琬,她一眼就看出这个玉坠儿非比寻常,怎么能收呢?
  “哎呀,你就当是三哥昨晚失言的赔礼吧。”孝琬挠挠头,总算找到个理由,这借花献佛的事儿还是第一次干,再怎么说也是齐王府的世子,若不是四弟拜托自己才不会这么干呢,何况自己想送子萱的礼物也只能压下了。
  高澄从孝琬发窘的表情和皮笑肉不笑的样子里已经明白了怎么回事:“子萱,既然是你三哥的一番心意,你就收下吧。”
  高伯伯既然这么说了,也不好再推辞:“那子萱谢谢三哥。”说着就拿过来挂在颈上,孝琬尴尬地摆摆手。
  齐王府大门后长恭默默看着子萱乘马车远去,心里隐隐有一丝痛,这种痛随着马车渐远而肆意扩大,仿佛有什么东西在一丝一丝被人抽走……而在齐王府府墙拐角处,一个少年也在静静地看着远去的马车,眼里有些悲凉,他就是高家二公子孝珩。
  送走高淯和子萱,高澄回到齐王府,朝东柏堂走去,那里还有一大堆事儿等着他。
  “长恭。”他叫住走在前面的儿子。
  “父王。”长恭转身回了一句。
  高澄走过来,看着长恭:“怎么不去送子萱?”
  长恭笑笑:“儿臣一时贪玩……”
  “跟父王还撒谎啊。”高澄笑着打断他。
  长恭脸上闪过一丝慌乱,再看看父王眼里的笑意分明已知晓了一切。
  高澄见长恭这副样子也不点破:“晚上到东柏堂来,父王让你见个人。”长恭点点头,高澄浅笑一下,便离开了。
  夕阳晕染,晚霞宜人,枝头的鸟儿偶尔叫几声,带着几分慵懒和疲倦。齐王府花园的石桌旁坐着两个衣着华贵的女子,虽然从着装上看不分上下,细细看来,却有一番差别,右边的女子浓妆艳抹,眉眼之间流露出一股轻佻气息,红色的长指甲不禁让人联想到青楼女子的身影,只是没有人敢这样议论,所谓母凭子贵,现在她可是这齐王府的四夫人。
  相比之下,坐在她旁边的三夫人只是略施粉黛,长长的黑发简单的挽于颈间,夕阳的光影映在她恬静的脸上,难辨喜忧。
  “姐姐,可真不是妹妹多嘴,你再这样整日不争不抢,以后吃亏的可是阿珩。”四夫人陈氏盘起二郎腿,拿起一块桌子上的点心放在嘴里边嚼边看三夫人王氏。
  “妹妹真会说笑,这天下女子这么多,大人的性格你又不是不清楚,我拿什么去争去抢?”王氏倒是很平静,嘴角浮起一丝自嘲的笑意,这几年下来有些事情看开了也就看淡了。
  陈氏加快了咀嚼的速度,“咕咚”一口咽下去:“姐姐才说笑呢,姐姐有不似妹妹这番出身低贱,再说阿珩又争气处处得大人喜欢,当初姐姐得宠尽人皆知,大人还一度想废嫡……”
  还不待说完,王氏赶紧捂住她的嘴,陈氏这才发觉自己失言。
  “过去的事就不要再提了。”王氏小声道。
  陈氏看看四周,凑到王氏耳边:“姐姐,你听我一句,大人当皇帝是早晚的事,这府里也只有姐姐瞧得起我,我才跟姐姐讲句真心话。就算你不为自己想,也为阿珩想想啊。”
  王氏低垂了眼帘,把玩着手里的桃子,不再言语。
  陈氏虽然出身低微,可做起事儿来一点儿也不低调,得罪了不少人,大概高澄当初就喜欢她这性格吧,招进府里几天就玩腻了,府里的夫人们自然看不起她。
  王氏虽然性格与陈氏截然相反,陈氏却觉得与她极为投缘,其实王氏不过是谁也不得罪罢了。
  “哎,那不是孝瓘吗?孝瓘,孝瓘……”陈氏朝长恭招招手。
  要不是她这么叫,长恭都快把这个名字忘了,见陈氏朝自己招手,只好过去:“长恭见过三娘,四娘。”怎么叫得这么别扭,自己的娘亲不知何处,却平添了这么多娘,不亲不疏的,他心底渐渐有些反感自己老爹的风流了。
  王氏只是微笑点了一下头,陈氏站起身来:“哎呦,你看着孩子长得这番俊俏,这眼,这鼻子嘴的简直就是跟大人一个模子里印出来的。”说着,用手摸摸长恭的脸,艳红色的指甲映在长恭的白皮肤上更显了几分妖冶。
  长恭只觉得发怵,略收收身子:“四娘谬赞了,长恭哪有父王那番出众。”心里却吐口水,父王的眼睛明明与自己不同嘛。
  “来,长恭,今天咱娘俩好好聊聊。”说着便拉长恭坐下来。
  长恭看着这位“娘”妖艳的样子就起鸡皮疙瘩,一听要好好聊聊心里的泪流得都快淹没五脏六腑了。
  陈氏坐下来才发现找不到合适的话题,聊什么呢?女人?长恭不够年龄;军事?自己又不懂;书籍,算了吧,更拿不出门去,还是话家常吧。
  “嗯,长恭,你娘亲还好吧?”
  长恭一愣,娘亲?他也不知道好不好,陈氏见长恭发愣,心里的八卦因子迅速蔓延:“你娘……一定很美吧?”长恭只好尴尬的笑笑。
  王氏看出其中的端倪,扯了一下陈氏的衣角,可陈氏还是一肚子好奇,也没发现长恭不对,皱了皱眉:“女人啊,这脸还比不上那花儿开的时间长,长恭,你娘是不是在跟大人怄气啊不来府里住?唉!大人就这样,喜新厌旧,最近听说又弄了什么琅琊公主,你可千万要让你娘想开点……”
  王氏在下面狠踢了她一下,陈氏侧过头,看到高澄那张压着怒火的脸,赶忙捂了一下嘴,可已经晚了,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覆水难收。
  要在平时,高澄一发脾气宰了陈氏也有可能,可当着孩子的面不好发作,只好忍下来:“长恭,你随我来。”半天,高澄从嘴里挤出这么一句话来,小心听一下,还可以听到咬牙切齿的声响。
  长恭心里舒口气,终于摆脱四娘了,可在看看父王,又多了几分小心谨慎,跟在高澄后面走了。
  “娘又惹父王生气了?”延宗一脸幸灾乐祸的看着陈氏,本来看三娘,娘,四哥都在想过来凑凑热闹,没想到碰到父王黑着脸过来了,只好躲在树后面不敢出来,陈氏这回可找到出气筒了:“你这不争气的孩子,就知道瞎胡闹。”说着,就要揪过延宗。
  延宗一闪身躲到王氏怀里:“三娘救我。”王氏揽过他,摸摸他胖胖的小脸,微微一笑。
  陈氏要过来抓延宗,王氏拦住:“妹妹别拿孩子出气。”
  延宗窝在王氏怀里朝陈氏做个鬼脸,气的陈氏直瞪他。


第013章 明年花开复谁在(8)
  高澄一路朝东柏堂走,越走越快,越想越气,明明是兰儿一走了之,论来道去,竟成自己风流成性弃人不顾了,要是在别的女人那儿自己背负着骂名也就算了,可唯独兰儿这儿不能,何况长恭怎么想?难道也认为是自己负了他娘亲?
  长恭跟在后面,从父王风风火火的脚步间已知道了高澄的火气,白色的衣袂与长袍被他甩得歘歘作响,晚风吹起他的长发,从侧面依稀能看到那双凤眼里的怒气。他回忆着四娘的话,想了半天也没想通到底是哪句话激怒了父王。
  东柏堂。
  高澄举起手来还未推门,门已被打开,三个人都有点惊讶,门内的女子惊讶的望着长恭,长恭亦然,还是高澄反应快:“玉仪,你先下去,本王今天要在这里见一个人。”
  “是。”元玉仪应了一声,走出来。长恭看了一眼这个女子,论妖艳,不比四娘逊色,心里不仅对高澄多了一份鄙视,果然是喜新厌旧。不过这东柏堂是父王平日阅条陈办公之处,这女子竟可随意出入,难道她就是四娘口中的琅琊公主?
  “长恭?”高澄看儿子发呆叫了他一声。
  长恭这才回过神来,进了屋子。房间里陈列整齐,书架上罗列着各类兵书,墙上挂着书画,添了几分文雅,只是长案上的笔纸略有些凌乱。
  高澄坐下来,理了理长案上的东西,示意长恭坐下来。他自己憋了一肚子气,长恭又不知该说些什么,两人静坐无语,屋内唯有水钟哒哒作响。
  “长恭,你四娘那个人没事就爱扯舌头,你少些去招惹她。”高澄恨恨道,陈氏的影子似就飘在眼前,真想抓过来塞在嘴里嚼嚼吞下去。
  “嗯。”长恭只是简单地应了一句。
  高澄心凉了半截,这孩子不会把那个女人的话当真了吧?“长恭也觉得是父王负了那你娘亲了吗?”高澄问道。
  长恭看了高澄一眼,心里想难道不是吗?以父王那嚣张劲头儿谁敢惹他,却又不好直说。“父王,刚刚出去的那个女人是谁?”长恭道。
  高澄只觉得一股热血往上涌,压了陈氏的火还得受儿子的气。‘你以为我想找这么多女人吗?当初要不是你娘一走了之,如今这齐王府的女主人早就是她了。’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那样只会让长恭恨兰儿,算了吧。“长恭,父王也是身不由己,你以后也会有很多女人,等你长大了你会明白的。”说着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女人?很多?长恭看看这齐王府里各种有名分的娘和无名分的女子就觉得头大:“我只娶一个就够了。”长恭回道,眼里多了几分不屑。
  高澄失声一笑,毕竟是小孩子,太天真了:“等你做了王爷就不会这么说了。”
  “干爹也是王爷,可只娶了奶娘一个人。”长恭挑眉看了一眼高澄。
  高澄心想怎么把这茬儿给忘了,活生生的例子,这回糗了,一时竟无言以答。
  “大人,并州刺史段韶求见。”门外侍卫通报。“让他进来。”高澄道,总算是来了个打破尴尬的人。
  “段韶叩见大将军。”
  长恭打量着进来的人,一袭黑衣使他原本就高大的身躯又显了一份颀长,明亮的双眼里透着睿智,腰间的长剑又显了几分英武,听闻‘段韶’二字时,长恭心里一惊,这难道就是干爹常常称赞的段王爷?
  “孝先(段韶的字)不必多礼。”高澄扶起他,“本王今日找你有一事相托,不知肯不肯答应本王。”
  段韶心里有一些发慌,王爷今日怎么这番客气了,看一眼高澄,不像在开玩笑,不知高澄到底是怎么想的。
  “大将军只管讲,下官万死不辞。”段韶道。
  高澄拉过长恭:“这是犬儿孝瓘,本王想让他拜你为师,不知孝先愿不愿收这个徒弟。”高澄父亲高欢死时就叮嘱高澄段韶是可用之才,这几年的南征北战也让高澄确实感受到段韶的才能,若他肯用心教长恭,就不用担心长恭的未来了。
  段韶本以为是什么军国大事,不想竟是这番小事,松了一口气,暗自揣测又是一位什么样的绝色让高澄费这番心思,脸上浮出一丝笑意。
  转而侧头看看长恭,顿时愣住,继而回过神来。高澄眉宇之间的王者气度,深不可测的笑意这孩子统统继承了,只是还多了一份沉稳,少了高澄的狂放不羁。
  “高长恭见过师父。”长恭行礼,自知段韶大略,能拜他为师心里自然高兴。
  段韶见这孩子聪慧能悟,扶起长恭:“公子不必多礼,以后你我遂师徒相称,但不行俗礼,平等相待。”
  话说到这里,三个人都露出了微笑。
  夜深时分,只有东柏堂烛光摇曳,高澄总算阅完了最后一个陈条,舒口气,到庭院里走走。不知不觉的来到长恭房门前,两扇门只是虚掩,这孩子睡觉也不插门。
  高澄推了房门进去,靠着床边坐下来,月光映在长恭脸上,他好像睡得很香,高澄抚了一下他的额头,长恭的性格倒是更像兰儿,只是高家的男儿以后必定要能征善战,这番沉文安雅只怕难以服众。“长恭,你不仅要同孝先学制敌之术,还要跟父王学制人之术。”高澄轻声道,嘴角勾起的笑意在月光下显得温和迷人。


第014章 恍梦似是流年错(1)
  子萱这几天倒是过得有滋有味,八叔叔这书讲得好啊,整日带着自己游山玩水,那个词叫什么来着,对,乐不思蜀啊,不思蜀啊不思蜀。她坐在马车里抱着个大鸭梨,一口咬下去,呵呵,今天不知又要去哪里玩了。
  高淯策马走在前面,黑色的马匹红色的长袍映着他洁白的皮肤,长长睫羽下的琥珀色双眼与春光融为一体,嘴角永远挂着柔和的笑意。高淯知道想让子萱静下心来,就先让她玩够了,这大概就是欲擒故纵吧,先让她别再挂念南城了再说。
  “八叔叔,八叔叔……”子萱撩起锦帘冲高淯大叫,不知道这小丫头又怎么了,高淯勒了马缰等马车赶过来:“子萱又怎么了?”
  “我也想骑马,不想坐马车了。”子萱嘟着小嘴,刚刚啃完梨,脸上还沾着梨渣,标准闲不住型的,吃饱了开始琢磨怎么玩了。见高淯犹豫着,开始拉住他的袖子晾那一套死皮赖脸的看家本领,水汪汪的大眼里乞求无限,惹人怜爱。
  高淯一看那双眼就知道自己败了,无奈的摇摇头,把她抱上马车。哇,原来骑马这么威风啊。
  高淯一手抓缰绳,一手揽紧子萱的小身子:“坐稳了。”高淯轻声道。“嗯。”子萱点点头,高淯双腿夹了一下马腹,慢慢向前进。
  “哎呀,八叔叔快点快点。”子萱不耐烦的扯扯高淯的袖子,这小丫头,第一次骑马不但不害怕还嫌慢了,高淯轻笑一声:“驾!”春风扬起他的黑发红袍,徒添了一份少年意气。
  邺北城三台。
  高淯把子萱从马上抱下来,拂去她脸上的梨渣,宠溺地理理她被风吹乱的长发。
  子萱看看眼前的景象,虽然有几分破败,但那些精致的亭台楼阁遗址足以说明当年的奢华与辉煌。
  三座如宫殿般的台宇屹立眼前,台檐上雕刻的鸟儿振翅欲飞,隐隐能看到亭台内廊亭曲折,百转回绕的样子,子萱踮踮脚,想看到更多的景象。
  高淯蹲下来:“子萱知道这是哪里吗?”子萱摇摇头,管它是哪里呢,这几天玩了一大圈,早记不住叫什么名了。
  “呶。”高淯举起子萱的小手,“这个叫金凤台。”又把手移到另一方,“这个叫冰井台。”最后把手停在中间台宇的方向,“这个叫……”
  “铜雀台!”子萱得意的扬起小脸。
  这回换高淯吃惊了,“娘还说铜雀台里有很多美女被一个叫……叫……的人抓起来关在这里,对不对?”
  高淯笑的坐在地上,子萱还没见八叔叔这么“失态”过,有什么好笑的?
  高淯还是第一次见一知半解还能讲的阵阵有辞,再看看子萱的表情就更想笑了。
  “不许笑!”子萱这回可真生气了,八叔叔分明是在嘲笑自己嘛,堂堂郡主哪能这样被人嘲笑?
  高淯强忍住笑,拉子萱坐在自己腿上,捏捏她的小脸:“不生气了啊。”
  子萱这才展了眉头,却还鼓着小嘴。
  “子萱知不知道这里不光有美女,还有许多厉害人物呢。”高淯轻声道,厉害人物?子萱这回有兴趣了,侧头看看八叔叔。
  高淯看着她微微一笑:“想不想听?”子萱兴奋地点点头,高淯看着三台,目光悠远闲静,仿若世外之人在看一场世间纷争:“昔日曹操对酒当歌,曹植的名都白马,王粲登楼赋哀。陈琳饮马长城……瞬息烟云,变幻莫测啊。”细语呢喃了这么一句,又似自言自语。
  对!就是那个叫曹操的人,一时没想起来害自己丢人:“八叔叔,曹操厉害吗?他比高伯伯还厉害吗?”子萱拿起高淯一缕头发对着阳光,有点发褐,八叔叔头发真奇怪。
  高淯摸摸她的脑袋,曹操跟大哥,还真不好讲呢:“当然厉害喽。”
  “那我要听他的故事。”
  “好。”高淯在想是不是太惯子萱了,可又没办法,这孩子太讨人喜欢了,“东汉末年……”
  ……
  玩了一天也累了,夜色驱赶着夕阳匆匆离去,垂柳在晚风里轻轻摇摆,子萱也开始打哈欠了,心里却还盘算着明天去那里玩:“八叔叔,我们明天去哪里?”
  “北城都带你玩遍了,明天该回襄城王府喽。”高淯刮了一下子萱的鼻子。
  子萱撅撅嘴,还没玩够呢,这回真要回府学书了,唉!
  “怎么?不乐意了?八叔叔襄城王府也很有趣啊。”高淯看出她的心思。
  “真的?”子萱才不会这么轻易被骗呢,高淯使劲儿点点头以使她相信,可子萱还是无精打采的垂下脑袋。
  赶回襄城王府时,夜已深。子萱在马车上睡着了,高淯脱下袍子盖在她身上,早在接子萱回北城的路上就下令布置好了房间,这会儿子萱正躺在高淯精心为她布置的床上。
  “八叔叔不许骗人。”子萱在梦里小声嘟囔了一句,高淯无奈的笑笑,自己就这么像骗子吗?轻轻为她盖上被子,吹了烛火,掩门离开。


第015章 恍梦似是流年错(2)
  五月的邺城已略透了些躁动,明媚的阳光洒在琉璃瓦上朦胧中显出一份别样的剔透。相比于齐王府的奢华气息,襄城王府则更彰显了惊喜别致,其细腻更多像南方的味道却又不失北方的大气。王府花园树枝错落有致,斑驳的光影洒下来,映在树下男子绝世的容颜上。
  高淯今天穿了件深蓝色长衣,慵懒的靠在椅背上,一手搭在椅子扶手上,另一只手把玩着手上的玉扳指,一只蝴蝶停在他修长的手指上竟那番安然。旁边石桌上的茶香袅袅而起,风里夹杂着花香,茗香和高淯身上淡淡的熏香,没有冲鼻的气味,只有独特的芬芳。
  “郡主还没睡醒吗?”薄唇轻启。
  “没有。大人,要不要奴婢去叫醒郡主?”靠他最近的奴婢小声回了一句,头低的那么厉害,再看看两旁站的六个女眷头都垂的那么低,也不知道是惧于王爷之威还是怕见到他的脸。
  “不用了,等她醒了你去给她梳洗,把她带到我这儿来。”高淯的声音淡如轻风,听上去很舒服只是没有什么感情。
  “是。”婢女行了个礼退了下去。
  襄城王府略偏西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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