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卿骄-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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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直过了好半响,萧吟雪才压制住了心中的怒气,摆出一幅姐姐不跟弟弟计较的大度模样。
  “谢郎,她这次玩得有点大,你觉得我有必要帮她吗?”忽地,她认真的看着谢容且问道。
  谢容且也收敛了笑容,答道:“师傅留下来的这些暗桩也不是给我一人的,她既然提出了这要求,你自然不能拒绝。”
  萧吟雪倏地侧首,有些恼恨又有些恨铁不成钢似的看着他。
  “宫里已经安插进我们的人了吧?”谢容且忽地问。
  萧吟雪答道:“是,我已经安排绝地成功潜入到了太子妃王惠风的身边。”
  “将皇太孙道文救出来!”谢容且再严肃的加了一句。
  萧吟雪答:“是!”又有些疑惑的问,“只救皇太孙道文?而不救太子?”
  “对,司马家的事与我无关!我只要皇太孙道文活着!”
  说这句话时,谢容且那素来含着戏谑笑意的谲艳星眸中泛出妖异的冷绝的光芒,萧吟雪不自禁的心下一颤,生出一丝软软的心疼。
  “谢郎——”她柔声唤道。
  “对了,我之前让你帮我找的那个人,现在可有消息?”谢容且转而又问。
  萧吟雪沉吟下来,静静的看向了他,忽地她将身形一转,坐在塌上自顾自的饮起酒来。
  “你找那个人也是为了她?”她问了一句后,又畅饮了一口酒,答道,“我只有一个可靠的消息可以提供给你!”
  “乐宁胧在游历去往荆州的路上,曾去过一个村庄里给人医冶瘟疫,在那里,他认识了一个貌若天仙的女子,便如你所说的,郎才女貌,千古佳话,一切就像故事中一样上演了,然而,好景不长,两人才刚开始没多久,那女子便被当地的一方霸主瞧上了,被抢了去做姬妾,而乐宁胧也便在长江之上遭遇了一群匪徒的劫杀……说到底,这也是一个俗得不能再俗的故事。”
  萧吟雪说完之后,谢容且便问:“那个女子是谁?”
  萧吟雪看着他微微一笑,那笑颇有些媚惑众生的风流之韵,顿了半响后,她红唇轻启吐出一句话来:“这名女子现在已非常出名,你也认识,她就是石崇之爱妾——绿珠!”
  “绿珠!”谢容且也不禁脱口出声。
  “当然绿珠原非她的本名,她本姓梁……”萧吟雪又补充了一句。
  而就在她话还未完时,谢容且陡地站起了身,箭步一迈,便如风一般的向外奔了去。
  “谢郎——”萧吟雪下意识的高喊了一声,起身往楼下观望,却早已寻不到他的身影。
  蓦地,她重重的拍了一下阁楼的玉栏杆,喃喃道了一句:“人生不相见,动若参与商,谢容且,你这辈子迟早会栽在她手上!”说这句话时,她那明媚的眼中不知不觉中竟渗出了泪光。
  天色已晚,黄昏褪尽,月上柳梢,几颗稀疏的星子洒在夜沉沉的天幕间。
  乐宁朦此刻正行走在去往城皇庙胡同的路上,木樨花的幽香隐隐飘来,带来夜风的轻吟。
  回府数日,她已许久不见陈妪了,从小到大,陈妪是不曾离开过她的,也不知她一个人在那宅子里过得可好?
  想着,她便加快了脚步,朝着那大片木樨花盛开的宅院走了去,却在突然间,她听到了草丛之中有不太寻常的动响。
  “是谁?”前世时,她也经常与城都王一起驻扎军营之中,对于一切异常的轻微动响都有着最为敏锐的直接反应,而这个时候,她是明显的感觉到有一群人跟踪在她身后的。
  果然她这一声喝出,就有五六个身材瘦小的人从她身边漆黑的草丛中跳了出来。
  这几个人并未蒙面,月光照射下,乐宁朦能清楚的看到他们的脸,皆皮肤白净目光猥亵。
  “小郎君这么晚了要去哪里?不如,我们带你去一个好地方,那里不但有纸醉金迷,还有温玉软乡,保证小郎君去了一定流涟忘返。”为首的一名男子一脸笑嘻嘻的说道。
  乐宁朦听其声音,竟是尖细如同太监,心中也生出了一些疑惑:原以为跟踪她的还是那些想要从她身上得到七略术数略的刺客杀手,怎地来的会是几个太监?
  再一细想这太监所说的话,心中陡地生出一丝不好的预感。
  这时,其中两名太监竟打量着她低声议论起来。
  “这小郎君长得真是隽秀,细皮腻肉的,跟个小姑子一般,主子见了一定会非常喜欢,不如我们就抓了她去向主子领赏,也是一样的!”
  “说是这么说,可是主子指明了是让我们去抓那个姓杨的,这小郎君……而且你看这衣着,很有可能会是贵族子弟!”
  “呸,什么贵族子弟,你见哪个贵族子弟深更半夜一个人在外晃荡的,说不定就是哪家达官贵人所养的***才会给他穿这么好的衣裳,再说了,这小子可比那姓杨的小吏长得俊美多了,难道主子还真会忠心于那个姓杨的,不过就是玩玩罢了,况且以前玩过的不都杀了吗?我敢保证,咱们把这小郎君送到主子面前,她一定会玩得爱不释手,自然就会忘了那姓杨的……”
  那太监这么一说,另几名太监都连连点了点头,紧接着便齐齐将目光投向了乐宁朦。
  “怎么样?小郎君,你是自己跟我们走呢,还是我们……”那为首的太监色眯眯的瞧着她说道,满口的威胁意味。
  乐宁朦不禁内心一阵嗤笑:想不到贾后这个荒淫放恣的女人找小白脸竟找到她身上来了!
  心里虽这般想着,乐宁朦面上却是一脸平静,看着那太监十分正经温柔的说了一句:“这位大哥,你过来一下,我觉得我有必要跟你谈谈以往的感受和经验。”
  那太监一愣:“谈什么?感受和经验?”
  可惜他一个阉人一辈子也没有享受过那种雲雨之欢的感受和经验,嘴角不自觉的抽了一抽。
  “是啊!你们刚才的话我都听见了,不就是想让我去伺候一个有钱的贵妇吗?按照你们主人的要求,难道不应该对我身体素质及人品进行考察一下?”
  太监再次愣了一下,心道:人品就不用调查了,反正你快活不了多久就死人一个了,至于身体素质,貌似真的要好好调查一下,要是不行,送到那老婆子面前,不仅不讨好,反而自己还吃不了兜着走!
  这般想着,太监觉得乐宁朦说得也很有道理,便大摇大摆的朝着她走去了。
  走到她面前时,却又见她忽地蹲了下去。
  太监纳闷:“你蹲下去干啥呢?”
  “不蹲下来怎么说悄悄话?”乐宁朦一边望着他一本正经道,一边另一只手正摸着身后的一块砖头。
  太监心想这小郎君还颇有点情趣,于是也笑嘻嘻的蹲下了身去,可就在他刚躬下身子还没完全蹲下来时,脑门上突地“砰”的一声钝响。
  红艳艳的血顿时就模糊了他的视线。
  “眼睛长歪了吧!没看出我是女的吗?竟想让我去陪个老太婆侍寝!”
  耳畔传来一声,太监还弄清楚自己是怎么一回事,就已脖子一歪,软倒在地,其他的几名太监一个个惊恐万分,齐齐尖叫一声,立刻作鸟兽散!
  贾后身边的人就这种货色?乐宁朦心中正纳闷,就听见不远处如魑魅林立的竹林中传出一阵隐忍的噗哧大笑。
  “谁?快出来!”听到这笑声,乐宁朦立刻就警惕了起来:原来螳螂捕蝉,还有黄雀在后!
  看来今天陈妪那里是不能去了!
  想着她又折返了路向,一边环视着四周,一边快步向背离那座木樨宅院的方向慢慢行去!
  就在她正好行至那片漆黑的竹林时,身后突地传来一阵劲风,一只手陡地就捂在了她的眼睛上,她的腰上也猝然一紧,被另一条强而有力的臂膀紧紧的圈在了怀中。
  紧接着,这个人以飞快的速度抱着她退至了一颗枝繁叶茂的榕树下。
  这一时刻,乐宁朦感觉自己所有的神经都已绷紧,心中暗道:这个人会是谁,他会对自己做什么?可越是紧张的时刻,她反而越是冷静了下来。
  “这位郎君,你捂我眼睛干什么?难道你不怕我喊出声来么?”乐宁朦问,并作势就要喊人,谁知身后的人立刻就出声了。
  “别,别,别,别急着喊,我还一点甜头都没尝到呢,你就喊人,我多吃亏啊!”
  身后传来一个极为清润动听的男子声音,说完还自问自答式的说了一句:“说得也对哦,我捂你眼睛干嘛,那我还是捂你嘴吧!”
  尼玛,这人是来逗比的吧!乐宁朦心中一懵。
  那人果然就将那捂着她眼睛的手转瞬间移到了她的嘴巴上!
  这嘴……真软!真凉!真……让人酥麻!
  就在谢容且心里这般想着的时候,几乎是突然地,他的中指上一痛,竟是被两排尖锐的牙齿深深的咬了下去。
  他痛得直呼出了声,却还咬紧牙关说了一句:“卿卿,你太用力了,我怎么承受得了?”

☆、第043章 就想抱抱你

  “卿卿,你太用力了,我怎么承受得了?”几乎是这一句话喊出,乐宁朦便陡地抓了他手腕,转过身来,一拳击向了她身后的人。
  却又在看到男子脸上的一张白玉面具时,那拳头怎么也落不下去。
  “怎么是你!”她惊诧道。
  今日的他似乎与在蝴蝶潭合欢林中见到的时候又判若两人,这个人到底是谁?
  “你到底是谁?”她问。
  虽然这般问,可她的眼眶还是有些不自觉的湿润,潜意识里她还是将这个人当成了自己的师兄。
  在这个世上,除了母亲、阿兄以及师傅之外,那个素未谋过面的师兄对她来说也是等同于亲人一般的存在。
  谢容且没有答话,在看到月光下乐宁朦那水光潋滟的眸子时,他心中所涌现出来的只有痛苦和自责,脑海里浮现的只有那一袭从空而降的有如凤凰坠落的白袍身影,还有那怀中即使怎么捂也捂不热的冰冷身体。
  一切还未开始便已结束,这对他来说是多么残忍的事实。
  索性,那已变成了一个久远的梦,永远的逝去了,逝去了……
  乐宁朦见他失神,又要伸手去揭他的面具,奈何即便是这般趁其不备出其不意,她伸过去的手还是落在了他手中。
  手腕被他紧紧的握着,乐宁朦一丝也动弹不得。
  然而这个刚才还嘻笑着跟她说话没有半分正经的人这个时候竟变得异常沉默。
  猛地,他用力一扯,在她猝不及防之时,便生生的将她扯到了自己的怀中,而他那一袭宽大的玄衣便如同羽翼一般将她完全的包裹了起来。
  乐宁朦大惊,这个人到底想干什么?
  难道……还想在这里强了她不成?
  想着,她便用力的挣扎了起来,可她越是用力,那圈着自己的臂膀便越紧。
  “你不要动,我就只是想抱抱你,你的身体很温暖,我很喜欢。”他忽地在她耳边沉沉的说了一句,那低而微哑的声音带着温热的气息如同泉水一般淌进她的耳洞,竟令她也无端的生出一丝酥麻之感。
  “你……放开我!”乐宁朦无力挣扎之余,只得怒斥道,却不料,就是这一声怒斥,竟也让她变得有气无力起来。
  “你怎么了?”谢容且也觉察出了不对劲,连忙松开了她,谁知她猛地推开他后,竟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在地。
  谢容且立刻拉住了她,就在这时,林中一阵劲风涌动,沉重的杀气如潮水般逼来,不多时,就有数名黑衣人从空而降,出现在了他们二人面前。
  “怎么还多了一人?他是谁?”其中一名黑衣人看到谢容且时,似乎有些讶异,便有些许踌躇。
  而另一名黑衣人却厉声喝道:“管他是什么人,先杀了他再说,我引开他,你们将那小姑子带走!”
  其他黑衣人齐声道了声是,那为首的黑衣人便二话不说,就举着利剑朝谢容且刺了过来,未想,还没怎么见谢容且动一下,他手中便有一道利芒倏然射出,只在刹那间便割断了那人的咽喉。
  余下的黑衣人不由得瑟缩后退。
  这时,便换谢容且主动问话了:“是谁派你们来的?”
  几名黑衣人面面相觑,似商量好了一般,突地齐齐拔剑向谢容且攻进过来,而谢容且仍然只是轻抬了一下手,便有一道白芒如长虹一般隔挡在他们面前,致使他们一个个都握不住手中的剑而滞止向前。
  适才那一刻,濒临死亡的气息令他们都恐惧起来。
  “走!”
  就在他们正要逃时,谢容且又发话了。
  “站住,你们还没有告诉我,是谁派你们来的?”谢容且厉声道,人已翩然落在了他们面前,“不然,我有一百种办法让你们开这个口。”
  说着,他手中的剑已在刹那间挑断了其中一人的筋脉,那人嘶声咆哮的滚在地上,其他人皆惶恐变色,瑟缩不前,眼中有犹疑之色。
  而就在下一瞬间,这几个黑衣人竟皆一个个口吐鲜血而倒地。
  谢容且神色变了变,正要去揭开其中一人脸上的蒙布时,就听到乐宁朦低微的声音说道:“我知道是谁?不必看了!”
  谢容且转身见乐宁朦正无力的倚靠在那棵榕树下,光洁的额头上已是香汗淋漓,在月华的笼罩下泛着摄人心魄的光芒。
  他赶紧走了过来,将她揽于怀中,低声问道:“你知道是谁?”
  “是,我今日到王将军府上去赴过宴,有喝过那里的酒水……”乐宁朦有些无力的说道。
  谢容且脸色大变:“你是说王济?他为何要这么做?”
  乐宁朦摇了摇头道:“不,不是王将军,今日赵王殿下与孙秀也到了王将军府上赴宴,当时赵王殿下令孙秀给我们在座的宾客每人都给了一颗五石散,我怀疑那五石散有问题,便没有吃……”
  “那为什么?”
  “五石散没有任何问题,我现在想起来了,那个给我五石散的人有刻意给我端起一只酒杯,我想他便是趁那个时候在我酒水中下了药吧!”
  这种药给人软若无力的感觉她实在是太熟悉了,前世的时候她也遭到过这种暗算,没想到还是防不胜防,这么说,赵王与孙秀今日到骁骑将军府上赴宴便是真的冲着她来的,那么这又是为什么呢?
  如今的她还不曾像上一世那般名声显赫,又怎么会引起赵王的注意?
  这般想着,乐宁朦不知不觉中便攥紧了谢容且的手腕,以几近哀求的声音低声道:“师兄,现在不要离开我,我不想**于任何人,这一世,我再也不想轮为任何人的棋子了……”
  微凉如玉一般的素手缠绕上谢容且的手腕,令得谢容且心头微微一颤,好似羽毛飘过一般的酥痒难耐,可他的心却不自禁的微痛了起来。
  他没有想到,在这个时候,乐宁朦竟会对他如此信任。
  你不想**于任何人,难道就不怕**于我吗?
  想着,他用衣袖轻轻拭去了她脸颊上的汗珠,正想将她抱起来时,却见她已闭上眼睛好似晕迷了过去,从来不曾离她如此之近的谢容且不禁也有些心猿意马起来。
  脑海里飘出那些模糊已久的记忆:“你是谁?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师傅说,我们鬼谷纵横一派,师兄妹是终其一生都不能相见的,我也不知道这是什么破规矩,不过,我倒是希望能见到师兄一面。”
  “你的琵琶弹得真好,琴也弹得动听,不过,你为什么跟别的小郎君不一样,喜欢穿花衣服呢?呵呵,我阿娘说,花衣服可是女孩子们穿的哦!”
  “小师妹!”喃喃的低唤了一声,谢容且情不自禁的抚上了乐宁朦的脸颊,那般光滑的触感令他的心跳也越来越剧烈紧张了起来,而就在他手指移到她柔软的樱唇上时,终于还是按捺不住揭开了脸上的白玉面具,俯身吻向了这潋滟润泽又诱人的唇瓣……

☆、第044章 你得偿所愿了吗

  那滋味还真是有些……噬骨**!
  就在谢容且一脸迷醉的回味着那柔嫩如豆腐一般的酥麻感觉时,右手的中指上突地钻心一痛,致使他痛得满脑子旖旎之光都烟消云散,禁不住的大喊出声。
  “疼疼疼,三娘,你干什么?”他喊道。
  正在给他包扎伤口的萧三娘瞪着一双妩媚又凶巴巴的眼睛,恶狠狠的看着他,忽地邪恶一笑。
  “那你得偿所愿了吗?”萧三娘咬牙切齿的问道。
  “什么得偿所愿?”谢容且一边申吟着抚摸着自己被咬伤的那根手指,一边问,问完之后,似乎才反应过来萧三娘问的是什么意思,马上又换上一幅谲艳惑人的笑容,缓缓开口说道,“得偿了,但并非所愿。”
  “什么意思?”
  “我也就这么亲了她一下,说真的,就是这么一吻,我的心都噗通噗通直跳,吓得我生怕她醒了又给我一口,万一是将我这嘴巴或是鼻子给咬掉了,那我这辈子就真的没脸见人了。”
  萧三娘听完一呆,旋即好气又好笑。
  “真没出息,人都已经落在你怀里了,还不趁机下手,难道还真要等到她成为别人的人了才后悔莫及吗?这丫头可是非常死心眼的,谁夺了她的童贞,她就能死心踏地的为那个人卖命,跟着他一辈子。”
  萧三娘喃喃的说着,谢容且却是笑容一敛,面容沉静了下来。
  “不是。”他说道。
  “什么不是?”萧三娘回眸看着他,就见他神情似有隐痛,不由得心又柔软了下来。
  “我是说,并不是因为这个原因,她也有她的身不由己。”他亦喃喃道。
  萧三娘叹了口气,她拿起壶来倒了一杯酒,坐到了谢容且的身旁,将荡漾着清冽酒水的酒盅递到他面前:“谢郎,喝杯酒吧!酒虽不能冶伤,但却能解千愁。”
  谢容且拿起酒盅也毫不客气的一饮而尽,那酒水沾到他的朱唇上也泛出潋滟动人的色彩。
  萧三娘一时看得失神,心中暗叹了一会儿,又道:“谢郎,不是我说,你何必这么难受,其实她也不过是一个庶出的姑子,父亲乐彥辅虽在朝为官可算清廉忠臣,但却护不了她,她嫡母石氏是个什么样的人,你也十分清楚,现在指不定想着,怎么将她身上的密秘掏到手,然后将她送给别人呢!”
  “这个时代,女人的贞洁可贵,有时却也一文不值,尤其是如她这般身份的人,与其看着她被他人算计,不如先夺到自己手中,至少你对她还有一份真心,不是么?”
  谢容且再次饮了一杯酒,然后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喃喃的说了一句令萧三娘莫名奇妙的话。
  “你不懂,我怕一着不慎,就会逼死了她。”他道。
  前世不也是这样么?他并未想置她于死地,逼得城都王兵败离城,也只是想拉着她及时抽身而已,在那样的乱世,无论跟哪一个王都不会有好结果,而不过是因为他那一点小小的私愿,竟未想到,她会如此刚烈而决绝,甚至连见都不想见他一面就毫不犹豫的拔剑自刎而死去。
  她就死在自己的面前,仅仅十步之距,便已是天人永隔。
  纵然有再多的话,都来不及说了……
  “你在说什么?”萧三娘讷讷的看着他,脱口问道。
  “没什么……”
  这时,谢容且突地放下了手中的酒盅,翩然起了身,他本出身于士族,自小也受到过良好的教养,所以即便是这么细小的一个动作,却也在随性中透着一种说不出的风流,那是一种狂放不羁却又不失优雅的不归于流俗的风流。
  “你又要去哪里?”见他似要走,萧三娘追着问。
  谢容且道:“你说得对,她那个嫡母石氏确实不是个什么好东西,她一晚未归,我得去看看,她现在回府后可好?”
  “谢郎,你就别瞎操心了,如果她连后宅的事情都搞不定的话,也就不配做这摄月君了。”
  “可有时候这后宅的事情却比朝堂上更可怕。”谢容且驻下脚步,却是接了这么一句,然后似想到了什么,沉默了一会儿,星目陡亮,“对了,赵王与淮南王已到京洛,你可知道?”
  “赵王与淮南王?”萧三娘重复的念了一遍,神色亦变得严峻起来,她看着谢容且道,“怎么?谢郎是听到了有关于他们入京的消息?”
  “此二王入京,必有所图谋,你派人潜伏在他们身边,密切观察着他们的一举一动,莫要让他们破坏了我们的计划。”
  “是。”
  “另外,再找个身手不错的人,去帮我杀了孙秀这个人。”谢容且再次吩咐道。
  “孙秀?”
  “是,这个人很有些可疑,我怕他会坏我们的事,如果查不到他的可疑之处,那就杀了他!”
  萧三娘沉吟了一刻,终道了声:“好。”
  说完之后,谢容且看了萧三娘一眼,微微一笑,便又拂袖转身离开了。
  那一笑直如百花盛开,月华满照,直令满室通亮,萧三娘不自不觉中又失了神,直过了好一会儿,才发现站在面前的人影已不知去向,才追出门外,高声喊了一句:“谢郎,我劝你她的家事,你不要插手,你也管不了。”
  “我知,回京到你这里住得太久,我也该出去拜访拜访那些在京洛的朋友们了,现在我便去那名满天下的金谷园里逛逛……”
  清澈若琴音轻振的声音远远传来,萧吟雪怔了一怔,这才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喃喃:“金谷园?难道谢郎是想去……”想着,她飞快的奔至了楼下,又追出天香楼,但见街道上车来人往,宝马雕车,多得是衣履风流的贵族,但却再也找不到他的身影。
  真是的,明明只是主仆关系,明明是云和泥一般的天壤之别,可为什么就控制不住有些痴心妄想呢?
  此时的赵王府中,得知所派出去的死士皆全军覆没的消息后,赵王与孙秀的脸色也是极其的不好看。
  “所有人都死了,几个大男人连一个小姑子都抓不回来?”赵王冷讽的反问了一下,那跪在他面前的下仆更是吓得噤若寒蝉,他又反问孙秀,“你不是说,在她酒水里下了药吗?”
  孙秀也很纳闷,按理说不管这小姑子有多厉害,喝过他所下的那种药后还不是任人摆布,怎么会出现在这样的后果?
  “小人也不知,不过小人敢肯定,她的确是在景阳大街东区与王澄分了手,之后,无论是王济与王澄皆没有派人跟上去,那么救她的人必然不是王济与王澄。”
  “不是他们最好。若是让他们得知,孤还如何与他们结交?”赵王十分怫悦的接了一句,然后一屁股坐在塌上,恨恨的说了一句,“这小姑既如此难控制,要之何用?”
  “明公,这小姑子会测算人的命运,洞察先机,如若我们得不到她,便只能先下手为强,自己抢得先机。”
  “如何抢得先机?”
  孙秀阴沉的一笑,然后便附在赵王耳边低语起来……
  彼时,骁骑将军府中,王济与王澄也是一晚未睡,派出去的人回来了一拨又一拨,却没有一个人能找到那小姑子身在何处?
  王济急得在屋子里来回踱步,左右徘徊,而王澄更是自责的坐在塌上,紧张的等待着侍卫们的消息,连眼睛都不敢眨一下。
  “这次的事情的确错因于我……”王澄喃喃道了一句,后面的话却是无法再说下去。
  王济顿下脚步也叹了口气,说道:“平子,若是你不能娶她为妻,以后千万不要碰她,这小姑子的性情是宁折不弯的。”
  是啊!连王济都能做到不碰她一丝一毫,给予她所有的尊重,他为什么就做不到?
  看着他一脸的愧然之色,王济又道:“不过,以你琅琊王氏嫡子之身份,恐怕就算你愿意,你长兄也不会同意,所以,平子,若是你做不到将她视为朋友相待,我劝你以后还是别再去招惹她了。”
  王澄不由得霍然抬起了头,怔怔的看着王济。
  “怎么?不舍?”看着他半响都没有说话,王济又笑道,“不错,这小姑子不仅聪慧过人,也是难得一见的尤物,这世间丈夫若是见过她了解她的,恐怕没有谁会愿意放过,这次宴会之后,子荆在我耳边夸这小姑子夸得我耳膜都快起茧了,还开玩笑说想要我从中做媒,将她说于他的孙儿……”
  顿了一下,他又续道,“别说是子荆了,连我都想替璪儿说了这门亲事,让她嫁入卫家,做我的外甥媳,可是……她却是有人事先向我要了的,我不能不守这个承诺。”
  一听说有人事先要了她,王澄不由得吃惊得站起了身,问:“是谁?”
  而就在这时,王显已急匆匆的走了进来,向王济拱手禀报道:“将军,人已找到了!”
  王济与王澄大喜,连忙齐声问道:“她现在在哪里?”
  王显顿了一会儿,看着他们答道:“就在城皇庙胡同的那座宅子里,也便是将军从前在那里买的旧宅,听陈妪说……是一个戴着白玉面具的郎君将她送过去的。”
  城皇庙胡同,木樨宅院之中。
  乐宁朦是从梦中惊醒来的,陈妪见她大汗淋漓腾地坐起了身,连忙端了一杯水来,担忧道:“女郎怎么了,女郎可是又做梦了?”
  乐宁朦见是陈妪,连忙又打量了一下周边的环境,见是一个十分清雅的房间,神思才慢慢的收回来,不错,她又做梦了,前世的那个梦又一次清晰的印进了她的脑海,而这一次,没有绿姬,没有善若,也没有千军万马奔驰而来的雄兵,有的却只是漫无边际的雪海,以及那个身穿红衣的男子,还有那重重的几近压破她嘴唇的炙热一吻。
  为什么会梦见他?为什么连感觉都会这么真实?
  想着,她便慢慢的回忆起了昨晚发生的一切,那个戴着白玉面具的男子。
  “陈妪,昨天晚上我是怎么到这里来的?”乐宁朦问。
  陈妪想了一会儿,答道:“是一个戴面具的郎君将女郎送来的,也便是那日在蝴蝶潭合欢林中救了我们的那个恩人。”
  “那他……”
  “女郎放心,那位郎君是个君子,他没有碰女郎的,女郎中了药,是他教了我一个办法为女郎解除药性的。”
  乐宁朦原本并没有想问这个,但听陈妪这么一说,心中也微松了一口气。
  “陈妪,我是想问,你可有看清他的脸?”
  陈妪摇了摇头:“没有……”说着,嗫嚅了一下唇瓣,似有些劝道,“女郎,那位郎君救了女郎两次,他是我们的恩人,妪不敢冒犯他的。”
  “我明白!”乐宁朦应了一声,目光有些沉沉,心中的疑赎更深起来。
  谢容且?是她的感觉有误吗?为什么他会觉得那个人这么像谢容且?
  见她怔神,陈妪又嚅了嚅嘴唇,犹豫了良久,才道:“女郎,你上次交待我的事情,我……”
  乐宁朦看着她,就听她道:“我找到阿薇的下落了。”

☆、第045章 我们很快又会再见面了

  “一年前,阿薇被一个男人卖到了天香楼,天香楼的老板娘授艺了她各种技艺,当时她在这京洛还挺有名气的,算得上是天香楼的红牌,不过就在前不久,有一个贵人以十斛珍珠替她赎了身,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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